第208章
勾结着众多势力。 沈璟之收回来手,指了指水果,扶着女人的手,把叉子上的果肉送进嘴里:“用不着,我玥军必要进城谈判。” “你可以不允,但是他们一定会进来。” 打进来也是进来,也让他瞧瞧,他苦心谋划的这么久,羽国的兵马调度速度,究竟能不能快过他二十万兵马攻城的速度。 沈璟之回的不容置疑,目光里更有着藏不住的针锋相对,看似闲情雅致的吃着水果,实际上眸底里的阴霾都没有散过。 下人刚报了他们玥军要进城的消息,他就过来找上门,是何目的可想而知。 将士们前线拼杀打下来的战果,他想凭借几句话就过来让他撤军,痴人说梦。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个人私底下装也不带装,不直接打起来,都是沈璟之够尊老爱幼了。 苏南初就这么看着楚崇文谈到最后,非但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反而把自己气的够呛。 最后也不谈条件了,只隐忍的火气追问:“从你们入城之后,驿站外就已经有人蹲守,你们是怎么得到消息,并把消息传出去的?” 沈璟之自然更不会告诉他,只垂着眸面无表情:“月晕而风,础润而雨。” “为君者,当见微知著,洞察全局,见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沈璟之漫不经心弯眸看过去:“不是羽皇教朕的吗?” 这次之事,惊颤之余,也同时让他领悟不少。 玥国朝堂都是一些手下败将,先帝又为情所困,作茧自缚,皇位来的太容易,倒让他在安逸中险些失了棱角。 而这次真真正正同一国之君交锋,方让他辗转醒悟,后怕同时,也更让他对为君之道,以小窥大之意,晓悟的更加深刻。 楚崇文又是一噎,情绪冷静下来,也方恢复几分理智。 知晓对方定然是不会告知自己此事哪里泄露风声,叹出一口气。 不再针锋相对、试图用自己多年威慑力震慑住对方。 反而多了几分疲惫,语重心长感叹道:“玥国有君如此,实乃玥国之幸,是朕唐突了。” 对着床榻上的人影行了一个平礼,最后什么话都没再说,便告辞离开了。 一直走出了驿站,抬头看了看太阳,那步履蹒跚的老人才恍若无力的扶住了边上人,借力才能站的平稳。 输了啊....他赌上了自己的名声,赌上了自己为君的仁义礼信,最后还是输了。 玥国有君如此,是玥国之幸.... 还有憋在心底的后半句没有说。 玥国有君如此,是玥国之幸,却是他们羽国之祸啊。 他坐在皇位上四十余年,算计了天下人,最后输在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第368章 玥军进城,骨灰随行! “王忠贤!”他唤了一句。 老太监立马卑躬屈膝的凑过来:“皇上,您吩咐。” “你说朕错了吗?”阴矢未发,先庇己身,莫使反噬,自罹咎殃。 他真的错了吗? 因为自己的贪心,惹得羽国边城被破,战火纷飞,百姓无家可归。 老太监把腰低的更低,扶着老人:“皇上,您没有错。” 楚崇文看过去等着下文。 就听见对方接着意有所指道:“只是一局棋失了利,咱们还可以搅了局,重新再来。” “坐在高位上,哪有什么对错,谁的手上又是真的干净,谁的手上又不沾点鲜血,无非就是以输赢论对错。” 鸭嘴嗓把话说的直白,态度谦卑,楚崇文闻言愣了片刻。 最后拿手指点着对方脑袋笑了:“老狐狸。” 一眨眼,这老太监也跟在自己身边三十年了,他老了,他也老了。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喽~ 他们这些老骨头,该退场了。 楚崇文费力坐上轿子,感叹了一句:“时间过的真快啊。” “若是二十年前,朕遇见沈璟之,说不定还有时间重头再来,同他分个高下。” “但是现在....” 他没什么时间了,这身子骨越来越差,说不定哪天就直接一命呜呼咽了气,两眼一闭便跟这天下没了关系。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后的羽国,听天由命吧。 现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剩下的这点寿命,把他惹下的乱子平下去。 多为羽国护住些东西。 ........... 三日后,羽国城门大开,风和日丽之下,却有几朵云彩在城墙上挪动。 阳光照的有些刺眼,城门的匾额此刻被擦的锃亮,入木三分的几个字挂于头顶,梁高三尺。 喧杂声络绎不绝,纷纷扰扰的传出来,城门口聚集了大量百姓,提着篮子用力往前面拥挤着。 而在那人群之中,训练有素的士兵队列稳步跨进来。 前方是高头骑大马的老将军上官靖渊。 “玥狗,滚出去!” “还我城池,滚出羽国,还我城池,滚出羽国。” “卑鄙之师,不顾道义,破我国门,踏我疆土,尔等恶行,天地难容!” “就是,滚出去!滚出去!” “滚出去......” 不知道是有人煽动,还是什么,队伍刚一入城门,就遭到了百姓围堵,菜叶子烂石头砸了过来。 但是很快他们的动作不约而同就停了下来。 因为玥国这次进城带的兵将好似并不是递交的名单人数.... 除去前方骑高头大马的,后方跟着的也就只有百十之数。 一排一排的兵士正色走过,他们也很快看见了后方。 是一架又一架的排子车,上面放着无数个罐子,罐子上似乎还贴着一道条幅。 “那是什么?”这异样的景象很快引来了议论。 但是随后他们就发现,上面写着的赫然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名。 周勃,关西人士,死于羽国刀剑。 程不识,灵川郡人士,死于羽国投毒。 赵充国....邓草根....刘方....韩明日.... 无数的无数,每一个罐子都写满了名字,和将士的祖籍,死因。 “都给老夫让一让!”上官靖渊看着前面拦路的村民,扯着嗓子浑厚的喊了一声。 “破你们城门的是老夫,有什么仇,有什么怨,都冲着老夫来!” “别碰老夫的这些兵,这些死在你们那阴险狡诈皇帝手上的兵!” 马一顿一顿的颠簸,上官靖渊声音却稳重雄厚。 老头子年过六旬,但是此刻却容光焕发,气势汹汹,那一身盔甲穿在身上,丝毫不比边上年轻人落下风。 甚至还直接把自己的枪挥舞出去,威风凛凛的单手骑着马。 他年纪是大了,现如今也都是小辈们在折腾,他也并不想再多去管这么多年轻人的事。 可谁曾想他这还没有撂摊子呢,羽国那老皇帝,就又故技重施,把矛头对准了他们。 串通他们玥国朝臣汴梁城外下毒,害的他一千三百多名兵士中毒,四百二十一人身故,还敢设圈套围困他国国君,欺负到他们家小辈头上。 这是当他上官靖渊死了吗? 还有不少菜叶子在往这边甩,但是两侧的兵将都会挡在那些坛子前,挡住那些肮脏的东西。 慢慢的,扔东西的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人都是有共情能力的,前两年刚打过仗,羽国也不是一直太平安然,谁家没有战死的孩子,丈夫,父亲。 非是残忍屠杀,屠城,这般人神共愤之事,其实在目前还远离战争位置的百姓心里,仇恨还远远没有那么大。 尤其看见对方这么护着那些坛子,万众一心的护着那些写着人名的骨灰坛.... 他们会被对方的重情重义所感染,也会去审视自己被煽动过来的那些谣言,是否真的属实。 因为他们家中,战死的孩子,父亲,丈夫,兄弟,并没有遭到如此待遇,这更会让他们怀疑自己引以为傲,忠诚拥护的国,到底值不值得。 闹市街上,二层阁楼里,沈璟之站的笔直看着台下。 瞧着一车又一车,整整齐齐摆满坛子的骨灰从面前驶过去。 坛子并不大,而且尽量排的很紧密,苏南初轻声在那里数着。 但是耳边男人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她:“共八百四十人。” 苏南初回头,收起来手指:“这是爷安排好的?” 男人“嗯”了一声,见车队已经快见了尾,挪开目光走回阁楼里,坐过去:“实际伤亡远远不止这些,但是进城门谈判人数有限,朕不想把他们当做死人。” 所以,一千人的队伍,他只来了一百六十人,剩下的是二十八台辎车,一台上三十个骨灰坛。 苏南初追过去,看看台下,又看看沈璟之,蹙眉:“可是这里民众被煽动,现在已经恨玥国入骨,带这么少的人,我们会不会有麻烦?” 楚崇文应该就是故意想让他们顶一头菜叶子吧? 跟他们拼实力拼不过,就只能靠煽动百姓,往她们头上扔点菜叶子。 到时候她们动粗也不是,隐忍也不是。 第369章 算计人心。 沈璟之倚在软榻上,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言道:“跟聪明人,要谈制衡。” “跟蠢货,才需谈表象。” “若是你瞧见的,永远是对方强悍的一面,那证明在对方眼里,你就是那个蠢货。” 正如跟楚崇文,他不需要强势,也不需要用这些表面的仪仗来衬托自己的君权。 但是对他那些蠢儿子,他就需要表现出来绝对的压倒气焰,因为在他们面前藏拙,他们会真的以为你“拙”。 “要学会借机打力,这里是羽国都城,来一千一百又或者一万,没什么分别。” 反而他来的多了,楚崇文说不准还会动那些歪手段捣乱,到时出了事,就理直气壮的把责任推到他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吃干饭的草包身上。 但是他们来的人少了,他担心他们真出什么事,就不敢多放肆,同时还得多派些人保护他们,护好他们的安危,提防着他们出什么意外赖上他。 在对方地盘上,有什么比让对方出兵保护更安全的呢? 沈璟之垂眸话刚落下,苏南初就听见外边传来了动静。 一队官兵冲了出来,呈护卫式把两边百姓隔离开。 领头的远远的,好像在上官靖渊面前赔礼什么的。 如果沈璟之来了一千人,有百姓闹事,羽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不准还推波助澜。 但是沈璟之只来了一百多人,楚崇文也怕这些百姓不受控制,真惹出来什么乱子。 苏南初往沈璟之的软榻坐过去,看着男人那悠闲的模样忍不住嫌弃,可不是前两天那苦哈哈说遗言的模样了,瞧,这大爷模样,不知道哪家出来的纨绔公子呢。 “那爷让这些将士尸骨入城,应当不止是要找楚崇文兴师问罪吧?”他可从来不做这些无意义的事,一肚子坏水。 沈璟之还真欣慰笑了一声,敛着眸子的眼神里,颇有几分深情温柔,像春日暖阳一样泛着光:“汴梁,建武两城打下来了,朕不想还回去,侵占他人的土地,总要做些什么安抚躁动的民心。” 把女人往自己身边拉一步,看着光影打在女人身上,泛着粉糯的光,他继续道:“投毒的水从玥国境内流出,事的原委究竟如何,朝廷官员明白,朕心里明白,始作俑者心里明白,但是百姓并不明白,在他们眼里,朕才是那个破坏他们太平的罪魁祸首。” “这时候,无论什么解释,都无法磨灭这个事实,楚崇文也便是认定了这一点,才会煽动民心,试图用这些,让我们知难而退,接受其他的议和条件,归还二城。” 说到这里,苏南初已经明白过来了。 百姓是最好骗的,再加上这件事的表相上,确实也是沈璟之先调兵囤积汴梁城外。 然后汴梁那一夜攻城,顶多也就算防卫反击,或者在被说成什么阴谋论,全都指向玥国故意挑事,破坏两国盟约。 到时候羽国的百姓自然都对玥国充满敌意。 可是这又偏偏不好解释,因为下毒之事没成功,再加上那条河是他们玥国自己境内的河,多去解释,更多可能会被定义成强行狡辩。 所以沈璟之直接采取了以退为进,不解释,不自辩,不证明自己,就扛着这些尸体,把这些罪证摆出来。 什么都不说。 又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入城的队伍情绪低落,脚步低沉。 赢了战争,他们兵将脸上却没有任何笑容,有的似乎只有对他们兵将殒命的悲痛惋惜。 没有去耀武扬威,没有去剑拔弩张,没有去威风凛凛的率军入城,他们身上充斥着比他们战败国还要重的悲腔。 人人好像透过这些,看见了玥军渴望和平的一面,好像看出来,玥军攻进来,似乎并不是为了土地,不是为了金钱的怨气。 就好像,有罪的是羽国,他们只是被动自卫。 百姓扔菜叶子越来越迟疑的动作也在说明着一切,到最后羽国的兵士出面,将百姓驱逐.... 看到这里,苏南初再一次感慨,沈璟之真的是天生的帝王。 他不仅算计后宫,算计朝臣,他连百姓们想看见什么,想听见什么,心里会想什么,都算计到了。 如今玥军千人队伍,带八百人骨灰英魂的事很快就会传遍都城,甚至整个羽国。 到时候,只要沈璟之在微微出手,派人出去大肆宣扬此事,声泪俱下的此情此景描述出来,那民间的风向怕是瞬间就要变了。 虽然这些不能让这些百姓调转阵营,背叛他们自己的国家。 可是他们的抵触心理防线会大大降低,也会因为共情对这些闯进来的人敌意变淡。 沈璟之若想要把汴梁,建武占为己有的阻力也会随之变小。 这些,都远远比多带些人,少带些人入城,给他带来的利益大。 一个走一步棋,看十步,步步都要精心算计,揣摩人心的人,你说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苏南初脑海里突然闪过了这个念头,于是缓缓抬起来眸看着对方。 对方心情似是不错,杯子里倒着药酒,催发出来酒香,混合着淡淡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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