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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 手一动,烤肠“duangduang”地跟着晃,他吓了一跳, 连忙两只手稳住,秦钧边喊“我的烤肠”边奔下来,辛心赶紧把烤肠递给秦钧,“师兄,还热的呢。” “正好,不烫了。” 秦钧嚼烤肠,辛心看向蒋惟,蒋惟冲他淡淡一笑。 “蒋师兄被你传染了。” 秦钧吃完烤肠,一抹嘴巴就开始无差别攻击,“也爱上挨揍了。” 蒋惟摘了拳套,捶了下秦钧的肩膀,“等会儿请你吃火锅。” 秦钧:“我要吃海底捞,”他偏了下脸,对一旁的辛心道,“师弟,不是我看不起自助旋转小火锅,是宰师兄下手一定要狠,你别误会。” 辛心使劲摆手,“师兄,我不误会。” 蒋惟看向两人,眼神和辛心接触,“你也要请他吃火锅?” “嗯,”辛心道,“师兄拒绝了。” 秦钧补充,“让师弟请客是畜生行为。” 蒋惟挑了下眉。 辛心垂脸,心说这可不是他说的。 秦钧道:“你俩还练吗?要不你俩对练?蒋师兄这个水准,反正教你是没问题了。” 辛心“啊?”了一声,蒋惟还没说什么,秦钧道:“你不乐意?” 辛心眼神在蒋惟和秦钧之间来回游荡了几圈,他缓缓道:“也不是……” “那我走了,师兄你记得欠我一顿海底捞。” 秦钧起身,提包就走,干脆利落,一点没给辛心挽回的机会,徒留辛心看着秦钧的背影一眨眼就消失在拳击社的门口。 “不用理他。” 辛心看向蒋惟。 在台上和秦钧对了十分钟,蒋惟脸上已经全是汗,他拧了水,没看辛心,眼睛看着拳台,“你只管练你的。” 辛心不自觉地稍松了口气,面对曾经向他郑重告白过的蒋惟,尤其是两人单独的情况下,辛心有时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有点尴尬。 然后,辛心猛然又想起了英国那具无名男尸。 他记得周岩查过,在那段时间里,除了双胞胎和黎殊之外,蒋惟也有英国的出入境记录。 双胞胎家在英国,黎殊家在英国也有房产,他们频繁地在英国出入境其实都是合理的,反倒是蒋惟或许他的嫌疑才是最大的? “师兄,”辛心语气尽量自然,“你怎么突然也来练拳击了?” 蒋惟听到辛心主动提出话题,这才转过脸看向辛心,察觉到蒋惟的视线后,辛心也转过了脸,用眼神传递给蒋惟他想继续把对话进行下去的信息。 “就是想了,”蒋惟嘴角微勾,“你千万别误会。” 辛心脸色立即大窘,“我不会误会的!” 蒋惟嘴唇微微掀开一点,笑容加深,“误会也可以。” 辛心:“……” “刚才秦师兄说,练拳击无非就是三个目的。” 蒋惟灌了一大口水咽下去,“嗯,哪三个?” “第一就是兴趣,师兄你应该对拳击没兴趣吧,你喜欢击剑。” “是,”蒋惟点头,“拳击里有个术语叫ko,ko就是绝对的胜利,我不喜欢。”蒋惟边说边拧紧瓶盖。 辛心也点了点头,他也记得蒋惟说过喜欢击剑是因为击剑点到为止,从对运动的偏好来看,蒋惟是个平和克制的人,他道:“秦师兄说来学拳击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耍帅。” 蒋惟低头笑出了声,他脖子垂着不住点头,“像他说出来的话。” “那师兄你是为了耍帅吗?因为击剑总是把全身都包裹住,再帅也露不出来。” 蒋惟又点了两下头,“有道理,”他抬头对辛心笑了笑,“怪不得你对我的帅熟视无睹,原来是我没露出来。” 辛心:“……” 蒋惟:“还没脱敏呢?” 辛心:“师兄这很难脱敏吧……” 蒋惟:“以前没人跟你表白过吗?” 辛心:“嗯……” 蒋惟挑眉,“不可能。” 辛心:“……” 辛心硬生生往回绕,“所以师兄你是为了耍帅?” 蒋惟笑了一下,“你觉得呢?我刚才帅吗?” 辛心嘴角抽搐,“你是指被秦师兄打得节节败退的样子吗?” 蒋惟笑道:“这么夸张?” “我已经形容得很含蓄了。” “谢谢你的含蓄,”蒋惟拿着水瓶对辛心的方向凑了凑,辛心拿水瓶跟他碰了一下,“所以师兄你其实也不是为了耍帅吧?” “秦师兄说既不是兴趣,也不是耍帅,那就是第三种了,”辛心看着蒋惟,“工具属性,用来防身。” 蒋惟眉峰微动,他边点头边道:“秦钧果然是天生法律人,很敏锐。” “所以师兄你受欺负了?”辛心照抄秦法官的词,“挨揍了?被霸凌了?” “嗯。” “……” 辛心震惊,他没想到他一问就问出了真相。 蒋惟轻呼了口气,“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既然你都已经看出来了,你应该也听说过,研究生生涯不好挨。” 辛心持续震惊,他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水瓶,有点忘了套话的初衷,瞬间带入了蒋惟的处境,“郭教应该不会欺负人吧,是师兄你的师兄欺负你吗?你没跟郭教提吗?” 蒋惟瞥向辛心,本来是想笑的,看辛心好像真的替他着急了,刚翘起的嘴角马上又耷拉下去了,“逗你的。” 辛心:“…………” 好好好,每个人都逗他是吧? “不好意思,”蒋惟道,“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当真了,”蒋惟不笑的时候看着还很庄重,“对不起。” 辛心:“……没关系,反正师兄你没事就好了。” “真对不起,”蒋惟再次道,“我本来想说霸凌我的是物理的。” 辛心:“……”噗。 辛心笑了。 蒋惟也笑了。 “我们这样算难兄难弟吧?”蒋惟道,“你被数学虐,我被物理虐。” 辛心点头,又道:“我不虐,我期中顺利通过了。” “你们数院还保留期中测的传统?够狠的啊。” “没办法,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对了,师兄,你现在读研,出差吗?” “出差?很少,一般轮不到我,我也就……”蒋惟顿了顿,冲辛心一笑,“帮导师签个到。” 辛心:“……” “黎师兄说我要是读了赵院的研究生,经常会有机会出国的。” “那挺好的,你们赵院的海外资源比较丰富。” “我都没出过国呢,”辛心低头,把水瓶夹在两腿中间,看向蒋惟,闲聊的语气,“师兄,你出过国吗?” “有几次,不过不是公干,就是出去玩。”蒋惟道。 辛心道:“真好,国外好玩吗?” “还行,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色吧。” “师兄你去过哪些国家?” “美国、英国、丹麦、瑞士,近的日本韩国也都去过,你以后要是学校有活动出国的话,去美国的概率可能大一点。” 辛心点头,“我还挺想去英国的,英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好玩的地方……”蒋惟略一思索,摇头道,“太久了,不记得了。” “是小时候去的吗?” 蒋惟拧开瓶子又喝了口水,“嗯。” 辛心“哦”了一声,也拧开水瓶喝水。 蒋惟在说谎。 周岩说得很清楚,七年前发生命案的时候,蒋惟有出入英国的记录,那个时候蒋惟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怎么也不能算是小时候,怎么也不该什么都不记得吧? 辛心的心跳缓缓加速,他咽下喉咙里的那口水,“其实秦师兄的建议挺好的,要不,我们就一起练吧。” 蒋惟看向辛心,辛心的神情是一览无余的坦荡。 蒋惟笑笑,“这么快又脱敏了?” “还没,”辛心道,“正好努力脱敏嘛。” 蒋惟神情思索,略微考虑了两分钟后他点了点头,“好。” 辛心边点头边看向拳台。 双胞胎、黎殊、蒋惟,他身边的人好像都没问题,好像又都在说着谎言…… 辛心又抿了口水,目光悠远,佯装平静。 蒋惟重新戴上拳套,他盯着手上鲜红的拳套看了一会儿,又看向辛心,辛心正在放空,他是个面目清秀的男孩子,白皮肤,大眼睛,脸上的线条都简单而干净,让人看一眼,心就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师兄。” 辛心回头的瞬间,蒋惟避开了视线。 “休息好了吗?我们上去练练?” “好。” 比起辛心,蒋惟的程度果然要强上很多,拳击是个高强度的运动,两人歇歇停停,练足一小时后结束,周围已经没其他人了,辛心照例打扫拳击社,因为有蒋惟在,蒋惟和他一起打扫,两人速度快了许多。 “要不要去隔壁棋社看看?”蒋惟提议道。 辛心道:“棋社?我不会下棋。” “下棋既不能耍帅又不能防身,”蒋惟道,“只看你有没有兴趣了。” 辛心想了想,道:“可以试试。” 棋社的门已经关了,蒋惟有钥匙,他开门进去,打开灯,“这里活动比隔壁还少。” 辛心道:“是啊,好像很多社团都只有每年招新的时候诈尸热闹一阵子。” 蒋惟笑,“形容得很精准。” “这副是我的棋。” 蒋惟打开棋社里的一个柜子,端出棋盘和棋子。 “你们还有自己专用的棋盘和棋子?” “拳击社也有个人专用的拳套,”蒋惟道,“只是我们戴的都是公用的。” 蒋惟在一张桌子放下棋盘,坐下道:“来试试?” “这还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棋子呢。”辛心站在棋盘前道。 “也可以摸摸看,”蒋惟打开棋罐,从里面捻起一枚黑子,抬手举起,仰头望向辛心,“给你。” 第283章 生 再次返乡 棋子触手有点凉, 看着小,但是不轻, 有点分量,像玉一样的触感,黑子在灯光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隐隐透出绿芒,辛心在手里把玩了一下,“它好好摸啊。” 蒋惟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我的棋。” 辛心道:“太外行了吗?” 蒋惟摇头,“没有,我很喜欢这个形容。” 辛心之所以答应, 就是为了进一步了解蒋惟,就像了解双胞胎和黎殊一样。 双胞胎十岁生日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黎殊也是试管婴儿吗?这算是线索吗?蒋惟有过精神病院的住院史,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蒋惟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是小时候去的英国, 不记得英国的事了? 这些问题, 只有靠近他们才能得到答案。 辛心在蒋惟对面坐下, “我可以随便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 辛心把手里的房子放在棋盘上, 他动作很轻, “哒”的一声, “它的声音也很好听。” 蒋惟微笑, “你可以不用那么轻的,会更好听。” “我怕弄坏它。” “不会, 它的材质是石头,很坚硬, 你只要不故意往地上砸,一般不会坏。” “是吗?那我稍微重一点。” “你试试。” 辛心捏起棋子,稍重一点地放下, “好像差不多。” 蒋惟笑了笑,自己捻起一颗白子放下,声音果然清脆利落了很多。 “好听!” 蒋惟道:“你再试试。”推了装黑子的棋罐给辛心。 辛心试着拿起一枚,“我随便放吗?” “随便放。” “哒。” “好听。” “……” 辛心一连放了好几枚棋子,他不懂下棋,所以真的就是随便放,“好像越来越有感觉了。” 蒋惟一手撑着脸,笑着点头,“越来越好听了。” “师兄……”辛心收回手,“学这个很难吧?” “入门不难,规则很简单,你学数学的,更好上手。” “所以师兄你是怎么想到学围棋的?” “跟风。” “啊?” 蒋惟笑笑,“我们那个时候都流行学这个,家里让学的。” 这倒是和黎殊挺像的,辛心暗暗琢磨,“那后来呢?” “后来就喜欢上了,”蒋惟道,“小时候学了不少东西,最后只有围棋和击剑留下了。” “师兄你为什么喜欢围棋?” “好玩。” 蒋惟道:“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一盘棋可以下一天。” 辛心道:“那我和师兄你下棋的话,应该一分钟之内就结束了吧。” 蒋惟笑了笑,“也不至于,如果国际象棋的话,可以几步速胜,围棋是一来一往,哪怕你是纯新手,只要你自己不投降认输,就不会马上就结束。” 辛心想了一下,“怪不得师兄你会既喜欢击剑也喜欢围棋,因为这两项都是有余地的运动。” 蒋惟托着脸安静地看着辛心,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眼神也是,就像他喜欢的运动一样,不是那样激烈,留有余地。 辛心视线略微退缩。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蒋惟收棋,“降温了,晚上冷,早点回宿舍休息,不用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 辛心连忙起身,拿起一旁的包背上。 “明天练拳吗?”蒋惟问道。 辛心迟疑了一下,说:“看情况吧。” 蒋惟点头,“路上小心。” “师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蒋惟冲他微微笑了笑,辛心赶紧跑了,一口气跑出好远才慢慢缓了脚步。 还好他和蒋惟之间还有那一层尴尬的关系,所以他有些行为可以理解为因为尴尬所以才会那样,也不会太突兀,刚才蒋惟看他的眼神实在是……辛心用手背贴了下脸,然后突然停住了脚步,如果蒋惟对他的表白是假的呢?! 成排的树投下阴影,与人的影子混合在一起,融成一个怪异的形状,辛心回头,综合楼在他的视线中已经成了一个小点,还亮着灯。 他被自己瞬间的猜想搞得毛骨悚然,在这之前,他从来没这么想过! 辛心站在原地,开始回忆与蒋惟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那应该是非常纯粹的巧合。 辛心记得很清楚,那天因为任务,他睡不着,这才正巧听到季青禾跟人打电话说这事,如果没有任务的存在,以他的习惯,应该早就睡了。 这件事,季青禾一开始就没找他帮忙,如果说之前辛心还不明白为什么季青禾不对他开口,经历了这么多事和黎殊的“教导”之后,辛心大概能猜到季青禾的想法。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任务的话,他和那天去参加签到的蒋惟都不一定会相遇。 辛心陷入了奇异的矛盾中,整个大脑仿佛都在旋转。 没有任务的存在,他就不会去那次会议当志愿者,不去,就不会认识蒋惟…… 那他能不能理解为是任务想要他们相遇? 回到宿舍,辛心洗漱完后独自躺在床上,认真地思考盘算他现在的处境。 蒋惟的出现是在任务之后,也就是说在蒋惟出现之前,就已经有人对他抱有杀意。 这里就生出了三个分支的可能性。 一、对他有杀意的另有其人。 二、蒋惟可能之前就认识他了,只是装作不认识。 三、对他抱有杀意的不止一人。 辛心翻了个身,眉头紧皱,他仔细回忆与蒋惟相遇后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越回忆越混乱,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 那种好意、好感会是伪装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蒋惟就太可怕了…… 辛心咬了下手指。 七年前,蒋惟去了英国,他倒是没有避讳这次经历的存在,但却说在英国发生什么都不记得了。 辛心摇头。 他现在已经无法完全相信自己的判断。 身边出现的人当中,他一个都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即使是有恶童嫌疑的双胞胎,他也没感觉到那两人对他有什么恶意。 难道是他真的太迟钝了? 毕竟,他连季青禾最“讨厌”他,他都没看出来。 想到季青禾,辛心又不可避免地想起蒋惟对他说的那些话。 那时蒋惟的安慰还言犹在耳,他受到触动的心情此刻也仍能回忆…… 辛心慢慢眨着眼睛,把手放在胸口。 那是假的吗?那是伪装吗?那里面掺杂恶意吗? 辛心实在无法给出负面的答案。 又翻了好几个身,辛心打开手机,搜索网易云——惟一同唯一@123。 这是之前蒋惟告诉他的网易云账号,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辛心一直没搜过,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访客记录之类,辛心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蒋惟的账号很简单,没有创建或是收藏歌单,只有他自己喜欢的歌。 辛心点开,一路看下去发现很多蒋惟喜欢的歌居然同样也是他喜欢的,他戴上耳机,点进一首没听过的英文歌,曲风柔和抓耳,歌手的声音也很有特色,辛心挺喜欢。 听了好几首蒋惟喜欢的,他又没见过的歌,辛心震惊地发现两人在听歌上的品位非常相近。 摘掉耳机,把耳机放在脖子上,辛心攥着手机,音乐在后脖处流淌,心想这能说明什么吗? 难道说蒋惟之前就在偷偷监视他? 一切的一切,从时间线上硬推的话,还是要回到他的中学时代。 * “你打算再回一趟老家?” 辛心点头,“现在至少有三个线索指向老家了。” “三个?”周岩道,“除了成绩单和机票外,还有哪个?” “襁褓。” 辛心道:“这个襁褓能够指遗弃我的母亲,也可以说是收养我的家庭,也许它也是指向老家呢?包括塑料瓶,我很早就开始捡塑料瓶了,周哥,我总觉得那个对我抱有杀意的人在我上大学之前已经出现了。” 周岩是硬抽时间和辛心在附近见面的,他的身份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对个人和辛心四周人的调查上,他现在手头也有要案,忙得几乎没时间睡觉。 周岩思量了一会儿,“那你去吧,记得随时保持联络。” “好,有情况我联系你。” 辛心对周岩笑了笑,他想到在任务里,他们也是这样,有的时候需要分开行动,这也算是一种跑图吧,这么一想,好像心态上都放松了许多。 周五晚上,辛心再次坐上回家的高铁,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辛心没有联系辛志明,而是买了点水果,再次返回了他的中学,去找他当年的班主任。 班主任正在上课,辛心在办公室门口等,他低着头提着水果想着怎么再挖细节。 “辛心?” 辛心一抬头,看到一张乍一看陌生,再细看又仿佛有几分熟悉的脸。 “是你吧?辛心?” 对方国字脸小眼睛,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手里拿着个保温杯,很惊喜地看着辛心。 辛心脑子里快速过了几遍,“洪伟泽?!” 辛心万万没想到他会在学校里遇见中学时的同学,洪伟泽大概也没想到,他惊喜极了,立刻从办公室出来,拉着辛心到一旁聊天。 “我靠,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啊,拷贝不走样啊,”洪伟泽兴奋道,“我刚在里面偷瞄你好一会儿,越看越像!” 辛心上下打量了下洪伟泽,他也有点激动,“你变了好多,比中学那时候胖了。” “学校伙食太好了,你也回老家发展了?” “不,我就是回来看看老师。” “不过年不过节的,这么有心?” 辛心尬笑了一下,他跟洪伟泽不是同班,是隔壁班的同学,他们学校那个时候晚上会搞个冲刺班,把所有班上的前五名拉过去补习,他和洪伟泽就是冲刺班认识的,关系还不错,中考后,他与洪伟泽分别考取了不同地区的高中,就没怎么见过了。 “你这是……” 辛心看了洪伟泽手里的保温杯,洪伟泽笑了笑,“我来实习。” “你当老师了?!” “差不多吧,师范生,来挣实习学分的,就实习两个月,”洪伟泽道,“来母校实习多少有点优势,说不定后面还能留下来考个编制什么的。” 辛心点头,“那还挺好的。” “是啊,现在能有份稳定的工作,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洪伟泽微笑道,“你呢?我听谢老师说你在一流学府啊,高材生。” “什么高材生,其实都差不多,”辛心没想到会遇到洪伟泽,除了对于偶遇老同学的惊喜外……辛心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诶,你还记得当年我们那个资助被撤销那件事情吗?” 第284章 生 过往回忆 对于中学时代发生的事, 洪泽伟基本没怎么忘,毕竟也才过去五年多, 辛心说的那件事,他的印象就更深刻了。 “记得,怎么不记得。” 两人转移到了学校的小凉亭里聊天。 “以前读书的时候,下课都没时间来这儿逛逛。” 洪伟泽感叹着,双目悠远,陷入了回忆之中,看着洪伟泽面上的神情,辛心不禁也开始回想自己在这里度过的三年岁月。 辛心就读的这所中学在当地属于中等,不好不坏, 他是凭借着辛怀巧单位分的那套房学区进的初中。 那时候家里条件就已经不好了,辛怀巧走了之后,辛志明对辛怀巧的死始终耿耿于怀, 认为是辛心的拖累害死了辛怀巧, 辛心内心也在某种程度上认可辛志明的想法, 所以除了基本的学杂费之外, 他很少向辛志明伸手。 学校里偶尔班级集体要买什么教辅资料或者活动, 辛心都是自己想办法挣钱, 捡瓶子, 卖废纸,其实也能挣不少, 初三进冲刺班以后,要求买的一系列额外的资料, 他都是自己掏的钱,当时班里条件跟他差不多或者比他还要差的学生也有好几个,洪伟泽就是其中一个。 洪伟泽跟他一样, 都是单亲,也是跟着妈,他妈就是普通的农民,家里条件也不好,学校开运动会,初三不参与,辛心趁着课间跑去操场收瓶子,提了一大麻袋上去,碰到楼道里的洪伟泽,“你收那么多瓶子,是拿来卖的吗?” “对啊,”辛心道,“学校门口公交车五站路就有个废品站。” 洪伟泽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辛心,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那时候咱俩一起收瓶子,一天挣了五十块钱,”洪伟泽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太开心了。” 辛心眉眼微弯,笑着点头,“你还请我吃了根小布丁。” 洪伟泽哈哈大笑,“巧乐兹太贵了,没舍得。” 回忆往事,两人都笑得很愉快,笑过之后,洪伟泽脸上就浮现了一层淡淡的阴影,“当时都传言奖学金有一万的。” 辛心也沉默下去。 有人想要资助优秀的贫困学生,并且提供不菲的奖金,传言是三个人,一人一万,五个人,一人三千,十个人,一人一千。 这个消息在他们那一群学生当中像是炸弹一样爆开。 能够参与那次考试选拔的都是学校实打实的贫困学生,要求很严格,当时洪伟泽都乐坏了,拉着辛心的手用力地晃,激动得脸上肌肉都在发抖,“太好了!辛心,我们一定能拿一万!拿那个最多的!” 辛心也很激动。 一万块啊,别说那个时候了,就算现在对他来说仍然是一笔巨款。 收到消息的那天,辛心和洪伟泽都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觉,第二天晚上在冲刺班一碰面,面对面四个黑眼圈,两人都笑开了。 随着选拔考试的临近,那种激动的心情也在持续发酵,考试成绩一出来,洪伟泽就跑辛心班上来找他了,两个人在走廊里抱着拍背,忍住了没尖叫,毕竟有一万块钱,也别太惹眼,得适当低调。 洪伟泽早就想好这笔钱要怎么花了,“我跟我妈商量了一下,给她买个新的打药桶,她现在这个不好用,老是打不出农药,还有给我买辆新的自行车,我不骑我那个二八杠了!剩下的就存起来,你呢?” 辛心道:“我现在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我想全存起来,到时候买高中校服、教辅的时候用。” 洪伟泽知道辛心比他还要困难,主要辛心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他再苦再难还有个妈,洪伟泽道:“到时候我请你吃麻辣烫吧。” “不要吧,你又请我。” “不是,每次我请你,你卖废品的时候你就把钱给我算回去,我哪请你了?” “没有啊,你捡得比我多嘛。” “……” 思绪从回忆抽离,洪伟泽骂了句脏话,“心心念念等了一个星期,结果没了,就发个奖状。” 辛心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心情到底有多沮丧,可能一是他确实没产生那种强烈的沮丧心情,因为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意外的发生,二是也有可能他强行过滤掉了那种心情,逼迫自己极快速地跨了过去。 “那次考试,你考了几分还记得吗?”辛心问道。 洪伟泽摇头,“谁还记啊,巴不得把它全忘了才好。”说罢,他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事,我感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那种天降喜事,强烈的期待,最终期望又落空的感觉让洪伟泽在回忆起来的瞬间都有点犯ptsd,他到现在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天晚上晚自习结束以后,回家的那一路。 “你都不知道,我当时还真有点羡慕你。”洪伟泽道。 辛心道:“羡慕我?” “羡慕你回家不用跟人交代啊。”洪伟泽语气轻松,神情却难掩复杂。 “我话早就放出去了,当时还是太年轻了,不懂什么叫事以密成,我妈也在天天等那一万块钱呢,回家的路上,我一路都在想该怎么跟我妈交代,我妈该有多失望……” 洪伟泽轻而缓地叹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到现在我都没法忘记我妈那个晚上的表情。” 那种瞬间的惊愕、失望,又赶紧调整,努力不让孩子发现自己心情,强装没事的样子深深地刻在了洪伟泽心里。 他妈还要安慰他,成绩好本来就是自己的事,不需要奖金也能证明的。 洪伟泽当时已经十五岁了,中学时代正是青少年自尊心最强烈的时期,洪伟泽一路都在想他要如何镇定地和妈妈说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哭,然而事实是他哭得泣不成声。 “你怎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洪伟泽奇怪道。 辛心道:“就是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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