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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贺新川看了半天,伸手把啤酒从辛心的牙口抢救了回来,把瓶盖往桌子脚上一扽,啤酒盖打开了,里面的气“哧”的一声。 辛心有点不好意思地看贺新川。 贺新川:“能喝?” “能。” 贺新川甩了甩头。 辛心麻溜地跑到卫生间把两个人的牙刷杯冲了冲拿了出来。 “自己倒。” 辛心先给贺新川倒了,再给自己倒,他倒酒的时候,贺新川拆了另一双一次性筷子放在熟食盖子上。 “哥,你今天去哪了?” 辛心抿了口啤酒,微辣又爽,拿起筷子夹了块卤牛肉放嘴里嚼,牛肉没有煮得很烂,有嚼劲,又不会嚼不断,一丝丝肉的口感在口腔里爆开,齿颊留香。 贺新川不说话,喝酒吃肉,视线低垂,气压也低。 秦老板说贺新川家里死人了。 辛心知道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机,贺新川也不是那种一问就什么都往外说的人。 先喝酒吧。 辛心瞟了一眼啤酒,心说怎么就买了啤酒回来呢?这又不醉人。 辛心的眼神似是被贺新川捕捉到了,贺新川:“不够劲?” 辛心连忙说:“还行。” 其实乔文广的酒量也就一般,真上白的,辛心看贺新川的体格,觉得先晕的一定是他。 辛心捧着牙刷杯喝啤酒。 “哥,那姑娘你认识啊?” 辛心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长得挺好看的。” 贺新川喝了一大口啤酒,杯子空了,辛心很有眼力见地起身给他倒酒。 “你不是有老婆了吗?还惦记人小姑娘?”贺新川说。 啤酒已经见底了,辛心晃了晃酒瓶,把最后一滴也不浪费,“这不冲突。” 辛心坐下,发现贺新川正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辛心:“哥,我给你介绍下我老婆吧。” 辛心掏出手机操作了一番,把手机屏幕放到贺新川眼皮子底下的桌上。 卡通少女穿着花里胡哨的礼服,背着天使大翅膀浑身闪光地对着贺新川露出甜美的笑容。 “我老婆,”辛心不无骄傲地说,“漂亮吧。” 贺新川沉默几秒,把他的手机给推了回去,“漂亮。” 辛心嘿嘿笑了一声,“现在能说那姑娘的情况了吗?” “不能。” “……” “为什么?”辛心不甘心地说。 贺新川喝了口啤酒,放下筷子,对着辛心一抬眼,“想想对得起你老婆吗?” 辛心:“……” 这是比他还入戏啊。 辛心捧着啤酒继续喝,他喝了几口,又问:“哥,我听说我们这里死了不少人。” “听谁说的?” “反正有人这么说。” “怕死就赶紧走。” “不行。” 辛心摇头,“我不能对不起我老婆,我得给她花钱。” “你先认识了我,再想认识她,就不好办了。” 贺新川这么说。 他说完就站起了身。 辛心连忙也跟上。 “撒尿。” 贺新川摆了摆手。 辛心还是跟着去了,他边走边说:“昨天晚上梦里,我就是在厕所碰见的赵宏伟,他变成了你的样子。” 贺新川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呢?” “然后我把他给识破了。” “怎么识破的?” “通过一些让他破防的方式。” 贺新川走进了卫生间。 辛心没跟进去了,背靠在外面墙上,“哥,你就跟我说说呗,在我前面走人的那两个是不是也是被赵宏伟吓跑的?他这算害人吗?我要是继续留在这儿上班,他会害我吗?他找过你吗?他怎么会在冷库里冻死?” 里面放水的声音响。 辛心说话的声音更响。 贺新川洗完手出来的时候,脸都已经黑了,“哪那么多问题?” 辛心:“那你回答我呗。” 贺新川不回答,回去直接躺在床上,背朝外,一副不想跟辛心说话的样子。 辛心过去帮他把电扇开了。 风“嗡嗡”地吹了一会儿,贺新川转过了身。 辛心蹲在床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贺新川。 贺新川:“那两个人可没你犟,撞鬼了马上就跑。” “可能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老婆要养吧。” 贺新川:“你非要知道怎么回事吗?” 辛心:“我又不能走,我总得保命吧。” 贺新川:“这里没人死在鬼手里。” 辛心怔了怔,神情认真地反问,“那是有人死在人手里了?” 贺新川又不说话了。 辛心看着贺新川的眼睛,企图从这双潭水似的眼睛里跳下去,找出隐藏在里面的东西。 贺新川:“我要睡觉,你别盯着我。” 辛心:“哥,你长得真帅。” 贺新川:“……” 贺新川翻过了身。 一时问不出来什么,于是辛心开始忙自己的事。 贺新川侧躺着,听到宿舍里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没回身,眼睛看着墙壁。 过了不知多久,身后传来开阳台门的声音。 贺新川仰起脸,看到辛心拎着一包东西走到了阳台里,然后应该是蹲下了,贺新川撑起胳膊向外看。 身后阳台门被拉开的时候,辛心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是贺新川,目光下移,验明正身。 贺新川今天穿的黑西裤。 这黑色也不显瘦啊。 “这是在干嘛?”贺新川问。 阳台里,辛心面前摆了一个花盆,花盆里插了三支正在冒烟的香。 辛心:“给赵宏伟上香呢,昨天晚上答应他了。” 贺新川:“……” 贺新川一脚跨出阳台,这才发现辛心手旁边还堆了几个金灿灿的……千纸鹤? 辛心尴尬一笑,“我不会折元宝。” 贺新川弯腰捡起一个,把千纸鹤拆了,几下就折了一个金元宝,纸箔靠近冉冉冒烟的香,金元宝很快点燃,快烧到手指头的时候,贺新川甩了甩手,指尖落下一片灰烬。 贺新川在辛心身边蹲下,他从裤子口袋里掏烟,掏出来的却是个空的烟盒,烟已经抽完了。 辛心见状,把花盆往贺新川那靠了靠,“凑合闻吧。” 都是烟,差不多。 贺新川转过脸,目光淡淡地在辛心面上掠过,他看向阳台里垂挂晾晒的衣物,“我哥今天走了。” 辛心:“节哀。” 贺新川摇头,“不难过。” 辛心:“感情不好?” “一般。” “怎么走的?” “肺癌晚期。” “那你少抽点。” 贺新川目光斜斜地看向辛心。 辛心双手叠在下巴下面,眼睛眨巴,满脸认真。 “你想知道曹珍的事?”贺新川说。 辛心摇头,他注意到了贺新川和曹珍之间有点奇怪的气氛,“我想知道你和她的事。” 贺新川眼神微微一闪。 辛心:“能说说吗?” 贺新川双手搭在膝盖上垂着,点燃的香散发出的那股特殊味道钻进他的鼻子,他望向远处的天,轻描淡写,“我哥撞死了她姐。” 第6章 小云楼 一个多月前 “一个多月前的车祸。” “在里面查出了肺癌,晚期,可能就是报应。” “保外就医,也没遭多大的罪,死得也干脆,挺好。” 贺新川说完,辛心沉默了一会儿,说:“人死不能复生,别太难过了。” “不难过,”贺新川重复了一遍,“不关我的事。” 辛心:“那个车祸出事的是不是就是我们这以前的领班?” 贺新川看他。 辛心:“我害怕,跟附近的人打听的,”他抱紧自己,搓了搓手臂,“说我们这儿怪事很多。” 贺新川:“还打听到什么了?” 辛心:“没什么,就这些,赵宏伟的事我问别人了,他们都不理我。” “都怕惹上事。” 贺新川手指弹了下香。 “那哥你不怕吗?”辛心好奇地问。 贺新川:“我跟你一样。” 辛心问哪一样,贺新川又不说了,他站起身,“垃圾别留在阳台。” 辛心把叠好的千纸鹤用塑料袋装好,打了个结,回来塞到赵宏伟的床底下,花盆里的香也灭了,也放在床底下。 全程贺新川躺在床上,看在眼里。 他觉得他可能是遇到了天才。 辛心拍了拍手,回头说:“哥,你烟没了,我出去给你买包烟?” 贺新川:“你有钱吗?” “我用花呗,”辛心开朗道,“我额度三千呢。” 贺新川:“……” 辛心:“我刚看到了,你抽白沙,我给你买。” “用不着。” 辛心嘿嘿笑了笑,走了。 下楼,从饭馆后院右边的侧门走出,辛心没去买烟,而是原路返回,先回到了曹亚楠出车祸的死亡弯道。 曹珍已经不在了,一侧墙下有明显烧过的纸灰痕迹。 对面就是辛心摔出的那个草坑,刚才坐贺新川车走的时候,辛心回头看了一眼曹珍,当时他就觉得很奇怪。 绕着这个弯道前前后后看了一圈,辛心确定那不是他的错觉。 “滴滴——” 喇叭声传来,辛心连忙退到那个草坑里,转弯的货车过来,辛心认出是去小云楼的货车,他连忙使劲招手,“哈喽哈喽——” 货车停了下来,司机按下车窗,笑了,“怎么是你?” “师傅,”辛心笑容满面,“到小云楼送货?” “对啊,也奇了怪了,昨天送过去的海鲜,今天就臭了,老板让我再送点过去。” “那你捎我回去呗。” “行,上来吧。” 辛心上了货车,货车里的副驾驶位上堆了些杂物,司机说:“你自己收拾一下。” 辛心把东西抱起来放在腿上,乔文广没有驾照,辛心有,虽然现实里的记忆一点没进脑子,但他感觉他应该是会开车的,坐在货车上,视角比一般车要高,也更清晰。 “师傅,”辛心问,“这个路口很不好走吧。” “鬼探头的口子,当然不好走,运货去你们饭馆,只能走这一条路,没办法。” 辛心摸了下货车前面摆着的招财猫,“之前贺哥他哥就是开这条路的吧?” “你跟小贺很熟啊?” “还行,贺哥人好。” “哎,老贺真是可惜了。” 司机不无唏嘘地说。 “我本来不是开这段的,老贺出了事以后,我就调过来了,老贺是个老实人,平常不抽烟不喝酒的,生活习惯很好,哪知道会出那样的事,还得了那么严重的病,听说今天上午人在医院走了,也好,没受多大罪。” 辛心专心地听着,“那老贺他应该和曹姐认识吧?” “曹姐?还挺亲热。” 司机扭过脸笑眯眯地看了辛心一眼,“你来的时候,曹领班人已经没了吧。” 辛心没想到这司机知道得还不少,挠了挠头,装傻,“人都走了,也是店里的前辈,得尊重一点嘛。” “我们运货的,每天不止跑一段,也没工夫和人多打交道,曹领班人在前面,我们卸货在后面,我也没听老贺提起过曹领班,应该是不认识。” 辛心“哦”了一声,“那师傅你认识我们那的赵宏伟吗?” “不认识,我就跟小葛他们熟。” “向晨呢?” “没听说过。” 看来货车司机是真的和小云楼的人交集不深了。 辛心提前下了车,去超市给贺新川买烟。 要了一包软白沙,打开手机准备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进来了一条新微信。 贺新川通过了他的好友,还给他发了个红包。 辛心点开,五十块。 巨款哪。 辛心发了个笑脸表情包,“谢谢哥,不用,我请你。”又把那个红包给发了回去。 揣好了烟,辛心在街上四处游荡,挨个商店进去,从npc那里收集信息。 小云楼在本镇也是知名餐馆,加上怪事连连,消息在周边挺好打听,走了两圈,辛心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 曹亚楠是车祸走的,车祸疑点颇多,诡异的车祸时间、地点,还有赔偿的那一百万。 “她妹有点残疾,瘸腿,天生的,这下好了,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以小镇的收入消费水平,一百万的确是笔很可观的巨款。 赵宏伟是在冷库里冻死的,周边的人说得比较吓人,说是冷库里有厉鬼,把赵宏伟抓进去当替身了。 辛心联想到赵宏伟把他堵在冷库里,心说该不会赵宏伟也是撞鬼死的吧? 可他又想到贺新川说的这里没人死在鬼手里。 也不知道贺新川是否还知道什么内情。 接下来就是向晨了。 向晨的死更邪门。 “是在出租屋里上吊死的。” 彩票站的大叔神秘道,“还是用丝袜吊死的呢。” 辛心“啊?”了一声,张大嘴。 彩票大叔对他捧场的反应很满意,“可吓人了,听说脸都紫了,挂在吊扇上晃。” “他……一个人住啊?”辛心问。 “对,一个人住。” 彩票大叔用知道内情的表情对着辛心抛了个神秘的媚眼,“他肯定有女朋友。” “为什么?” “要不然丝袜哪来的?” “也许是他有什么特殊爱好呢。” “……” 彩票大叔一时无法反驳,辛心继续追问,“他住哪啊?” “前面云福小区,你想去看看哪?” “没有没有。” 辛心连连摆手,“我避雷下凶宅。” 云福小区离小云楼六公里,走过去够呛,况且天已经开始黑了,辛心看着慢慢落山的太阳,还是决定回小云楼,路上他给贺新川发了条微信,“哥,我买烟回来了。” 等到了小云楼,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小云楼的灯笼亮了起来,远远望去,艳红一片,辛心加紧了脚步。 小云楼的门设计得很有特色,古色古香的红色铁门,铜狮嘴里叼着环,营业时间都有人在外面接待,可能是最近离职的员工有点多,今天门外没人。 辛心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下,发了条微信给贺新川,“我到饭馆门口了,天黑了,我害怕,你能出来帮我开个门吗?” 辛心等了一会儿,贺新川没回他微信。 他看了一眼身后逐渐被暗色覆盖的道路,又看了一眼面前红灯笼映照下鲜艳的铁门,两只张嘴的铜狮看上去活灵活现,红光落在眼里,就像活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辛心的错觉,他感觉铜狮好像比之前大了一点,辛心呆滞地看着那两只铜狮,眼睛像被那对红色的眼珠给吸住了无法挪开。 狮头越来越近,憨态福相的狮子嘴越张越大,獠牙尖锐,透明腥臊的唾液在口中透明粘连,直快要跃到辛心脸上。 辛心手僵硬地从口袋里拔了出来,把手里的烟往狮头上凑,嘴唇发颤。 “伟哥,来一根?” 狮头停驻在他鼻尖。 腥味熏人。 辛心:“伟哥,海鲜味有点小重哈。” 狮头:“……”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辛心听到了赵宏伟的声音。 “怕,”辛心说,“我吓得手都在抖。” 狮头鲜红的眼珠转动,果然看到了辛心那双惨白的手正在轻微颤抖。 他冷哼一声,说:“你说你是来替我申冤的?” “对。” 辛心一本正经,“我奉阎罗之命,来超度你这个冤魂。” “你打算怎么超度我?” “你今天回宿舍了吗?” 赵宏伟被辛心熟稔轻松的语气搞得有点懵,好像自己回到了生前,同事正在跟他打招呼,他的语气不知不觉变得也没再那么邪狞,“没有。” “你回去看看吧。” 辛心一脸真诚,“我给你烧了纸,还点了香。” 赵宏伟噎住,又说:“没用的。” “也是尽一点心意嘛。” 赵宏伟又哼了一声,“算你孝顺。” 辛心:你就很不孝了,三番四次地恐吓义父。 “说什么奉阎罗之命,胡说八道,”赵宏伟语气似是有些凄然,“这世上根本没有黑白无常,阴曹地府,死了只能被困在原地,不得超生。” 副本设定这么霸道?那也太损了。 辛心小心翼翼地说:“也许只要帮你找到凶手,你就能解脱了?” 狮头忽然伸了出来,和辛心脸贴着脸,辛心感到额头冰凉刺骨,腥味也浓郁得让人呼吸不畅。 “你说的是真的?” “可以试试嘛。” “你为什么那么好心?” “我这个人打小就善良,况且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一般的关系了,昨天晚上都认干儿子了,我帮你也是应该的。” 鲜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恶意掺杂着怀疑从那双眼睛里源源不断地毒水一样冒出来。 辛心很淡定。 贺新川的眼睛比鬼还冷。 他已经得到锻炼了。 “好吧。” 似乎是看不出什么破绽,狮头缩了回去。 辛心松了口气,随即道:“我听说你是在冷库里被冻死的。” 狮头的表情变得狰狞,眼睛里也射出怨毒的光,辛心觉得周遭都变得很冷。 “是那个臭女人……” 辛心等着赵宏伟说下文,没想到赵宏伟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 辛心忍不住问:“是谁?” 狮头盯着辛心,獠牙逐渐缩了回去,它的声音听上去幽怨又痛苦,逐渐变得遥远,“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该死的臭女人……” 冰冷的温度慢慢褪去,额头上的痛感开始变得鲜明。 “砰砰砰——” 是什么声音? 辛心头痛得要命,耳朵里又很吵,他伸手想要捂住耳朵,却觉得双手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后领被猛地一拽。 辛心随着惯性向后倒,仰头看到一片红光下的贺新川。 “砰砰砰”的声音终于不见了,手的触感也再次回归,辛心顺着身体的本能摸了下额头,热的,黏的。 辛心看向自己的手指,指尖染血。 他呆呆地看着,后背传来推起的力道。 辛心站直了,看到面前门上的狮头上鲜红一片。 他呻吟一声,双手捂住额头。 赵宏伟可真不是好东西。 “还行吗?” 辛心摇头,“疼。” 他低着头捂了好一会儿额头,侧抬起脸,看向贺新川,“哥,你脖子怎么了?” 贺新川今天可能是去送他哥最后一程,所以穿得特别正式,衬衫扣子扣到了最上面,可刚才他摔到他怀里时,辛心余光才留意到贺新川接近锁骨的脖子那处青了。 像是被谁狠狠掐过一样。 第7章 小云楼 首次推理 “错了,这题应该选A。” 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眨巴着眼睛。 辛心:“boy是男孩的意思,I’m a boy,意思是我是个男孩,不是我是个球,ball才是球。” 辛心说得口干舌燥,来回解释了好几遍,小女孩还是只会眨眼睛,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头顶被抚了一下,辛心回头。 贺新川把手里装着药的白色塑料袋放在玻璃桌上,手指对着小女孩打了几个手势。 小女孩也回了几个手势。 辛心呆住了,他看着贺新川和小女孩用手语交流了几个来回,小女孩拿橡皮改了选择题,又对着辛心打了个手势。 贺新川提了塑料袋,“她说谢谢你。” 辛心:“你帮我说不用谢。” 贺新川:“说过了。” 贺新川推开药店的玻璃门,辛心跟着出去,走出药店后回头,小女孩还在看他们,冲他们笑着摆了摆手。 药店的店员走了过去,摸了女孩的头,注意到辛心在看她们母女俩,也笑了笑,是个看上去很温柔的中年女人,刚才她帮辛心处理伤口的时候,辛心就觉得她动作特别轻柔细致,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药香。 “哥,药一共多少钱?我记个账,发了工资还你。”辛心说。 贺新川:“你工资都不够还花呗。” 辛心:“花呗可以分期,欠哥你的不行。” “不用了。” 贺新川说,“药是我抢劫的,不要钱。” 辛心:“……” 贺新川看向一脸纠结的辛心,“逗你的。” 辛心:“我知道你是逗我的,到底多少钱?你就告诉我呗。” “不要钱。” 辛心撇嘴,他不喜欢欠这种钱上的人情。 “那是我嫂子。” 贺新川淡淡道。 辛心“啊?”了一声,“那那个小女孩……” “我侄女。” “……” 辛心花了半分钟时间来理清人物关系。 也就是说刚才那个给他处理伤口的药店店员是撞死曹亚楠的司机的老婆? 辛心问:“哥,方便知道你哥的名字吗?” “贺晓辉。” “那嫂子叫……” “李慧娟,我侄女贺惜文,还有什么要问的?” 贺新川一口气说完,脸色淡淡,像是对辛心查户口的行为有些不满。 辛心:“哥,你多高?” 他手掌从自己的头顶比过去,虚虚地靠在贺新川下巴那,“有一米八吗?” 贺新川:“我两米。” 辛心收回手,认可了这个数据,“那我一米八吧。” 贺新川:“……” 夜里的小镇并不算多热闹,甚至可以说是安静,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很少见机动车,小电驴飕飕过去,风驰电掣,也没几辆。 辛心:“晚上有风,街上人又少,出来散散步还挺舒服的。” 贺新川:“不怕鬼了?” 辛心:“这不有哥你在嘛。” 贺新川不说话了。 辛心想起来什么,把口袋里的软白沙递给贺新川,“哥,你抽。” 贺新川接过烟,没抽,揣在了裤子口袋里。 乔文广刚来本城打工,宅男又不爱出宿舍,从来没在晚上出来过,贺新川跟他肯定不一样,是个常出门的主。 刚才他说人少,贺新川也没什么异样的反应。 所以今天晚上这种安静人少的环境不是因为最近小镇上出现了怪事,也不是偶发现象,而是日常如此。 这种环境下,加上白天辛心重返现场找到的证据,几乎是已经坐实了辛心的猜测。 那个死亡弯道右侧尚未开发的那片草地长得郁郁葱葱,足有半米高,连绵一片,碧波荡漾,除了昨天辛心摔倒压出来的一个坑之外,剩下的野草没有任何被碾压过重新生长的痕迹。 曹珍烧纸也是在左侧建筑墙壁那烧的纸。 那说明当时曹珍是站在那个路口左边靠墙壁那一侧的,那个地方即使是视野更广的货车也没有办法注意到,更何况晚上天又黑,路边没有路灯,货车开了灯以后,更容易形成视野盲区。 大半夜的,曹亚楠无论是为了什么理由出门,她谨慎一点,靠着墙走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贺晓辉急于送货,又惯性思维地觉得深夜无人出门,在拐弯的时候忘了鸣笛也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是,人车交会的瞬间。 当撞到障碍物时,所有司机的选择只有两个。 刹车。 还有,打方向盘。 在考驾照时,驾校师傅会不断地嘱咐,一旦发生车祸,优先刹车,不要轻易打方向盘,那样很有可能撞击到其他车道的行驶车辆,造成更大的车祸。 但是人的本能对于障碍物所能采取的第一措施就是避让,更何况贺晓辉应该很清楚,他的右侧是一片荒草地,往那打方向盘是绝对安全且没有损失的。 所以,贺晓辉撞了人为什么不打方向盘? 那片旺盛生长的野草,它们安静地在这里见证着太阳东升西落,月亮圆了又缺,一个女人站在墙边被疾驰而来的货车撞死。 辛心轻吐出了口气,余光偷看贺新川。 贺新川会知道吗? 贺晓辉是故意撞死曹亚楠的。 * 两人回到宿舍时,同事们已经都回来了,宿舍里气氛非常压抑,没到熄灯的时候,白惨惨的灯开着,三人坐在同一个下铺,脸上一片愁云惨雾。 “怎么了?”辛心主动问。 一人抬头看向他,神情怨愤,“床底下的千纸鹤和香是你放的?” “什么?!谁床底下?!” 贺新川提着药已经走到了自己的下铺那,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辛心。 辛心满脸惊讶和无辜。 那人半信半疑,“不是你?” 辛心摆手,“不是我。” “那个花盆不是你的吗?” “花盆?你说栀子花那个花盆?里面花都枯了,我早上就拿去扔了。” 问话的人表情难看得像吃了屎。 另一个人还算冷静,说:“你的头怎么了?” 李慧娟帮他清洗了下额头的伤口,给他简单贴了个纱布,伤势不算特别严重,辛心手指了下纱布,“我家里有人没了,太伤心,磕破的。” 那人听他说家里有人没了,表情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只是气压还是很低。 辛心走到床边,他没上床,拉了凳子跟贺新川挨着坐,“发生什么事了吗?” 剩下没说话的那人坐在两人中间,看上去是三人中的主心骨,他语气很低沉地说:“晚上,宿舍里闹鬼了。” 辛心:才知道啊。 “闹鬼了?”辛心装作诧异的模样,“闹什么鬼?” “你不是白天跟我们打听赵宏伟吗?” 那人眼神犀利,“他没找上你吗?” “啊?” 辛心继续装无辜,他看向一旁沉默不言的贺新川,一双眼睛里写满纯真,“贺哥是跟我说过那个铺位是赵宏伟的。” 贺新川静静地看着他。 辛心:“那我不能占了别人的床位啊,我就搬到贺哥上铺去睡了。” 辛心扭过脸,用最纯洁的表情面对三人,“要不然伟哥回宿舍了睡哪?” 三人:“………………” 什么叫用最天真无邪的语气说最可怕的话。 更可怕的是乔文广说的还真有可能成为现实! 赵宏伟死得很诡异。 这是整个小云楼里的老员工都知道的事。 自己把自己关在冷库里一天一夜活活把自己冻死,甚至在人打开冷库找到赵宏伟尸体时,赵宏伟居然还是笑着的。 这已经不是小云楼里第一个员工出事。 上一个出事的向晨是在自己的出租屋里,上上个车祸的曹亚楠是在大街上。 邪门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有一部分员工选择辞职,剩下的一些老员工们舍不得小云楼的工资福利,咬牙留下。 想着总不是全在小云楼出的事,也许这些都是巧合罢了。 可招聘来的新员工却全都干不长久,接二连三地选择辞职,连试用期的工资都不要了。 “有鬼,你们这里有鬼!” 新员工们走的时候个个面色惨白,眼底下泛着被整夜折磨的红血丝。 很快,老员工们得出了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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