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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四周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大臣们眼皮一跳,隐隐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仇晗远眉梢一挑,认出来了这大臣是摄政王的人,给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会意地低了低头,过去接过来奏折,乘上去,给仇晗远。仇晗远打开看了看。 四周越发寂静,让人觉得窒息。 仇晗远噗嗤一声笑了,瞧着下面的大臣,一双冷白漂亮的手轻轻合上了奏章,和善道:“扈大人要参的人,正是本督主,他说……” 大臣们提起了心,只听对方道。 “说我未曾净身,是个假太监,让我……验明正身。” 轻飘飘的一句话,大臣们冷汗都下来了,御史的好友也一副“你疯了”的模样瞪了他一眼。 御史深深吸了一口气,宁折不弯的挺直了脊背,扬声:“督主可敢让人看上一看!” 官职不高的官员死死低着脑袋,后背汗湿了一大片,叫苦不迭。 这仇晗远若是太监,倒霉的只有他扈永怡一个,若不是……他们今日可就说不准能不能活着出这道门了! 一些太监们的表情也很古怪。 他们挨了一刀,不算全乎人儿了,心思自然多变,最忌讳旁人冒犯自己,有点身份的爷爷还听不得蛋和鸡这二字呢,何况是千岁爷。 闻玉书心中哇了一声,偷偷摸摸地看向百官前头的闻鸣霄,知道是对方做的好事。 仇晗远倒是不太生气,反倒笑了:“扈大人想如何?咱家脱了裤子,给各位大臣瞧瞧?” 众大臣们:“……”不不不不我们没兴趣!! 扈永怡豁出去了,不管同僚们愿不愿意,直直地盯着他:“督主可是不敢吗?” 仇晗远的轻笑声在安静的大殿响起,他生了一副柔情的模样,从小人物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宦官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他学了个十成十,之前辅佐先皇的时候,有个官员瞧不上他,转眼就被抄家流放,昨日还看张大人家的公子狎妓不顺眼,阴阳怪气的呢,怎么可能是假太监。 那扈永怡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受了谁的指使,让仇晗远自证清白不过是想侮辱他罢了。 “有何不敢?不过扈大人,您这可是往咱家伤口上戳呢,若是咱家净了身,你当如何?” 扈永怡喉咙哽了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若督主当真清白,那臣……臣愿辞官回乡。” “好!”仇晗远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那便请扈大人和咱家去一趟偏殿吧。” 扈永怡愣了一下,咬了咬牙,硬邦邦地拒绝了:“督主不妨就在大殿上验明吧!也好有个见证。” 几个官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仇晗远笑容都淡了一些,半晌才哼了一声:“扈大人,你可别太得寸进尺啊。” 除了龙椅上坐着的小皇帝,就连摄政王都不能逼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验明正身,死一般的寂静过去,扈永怡咽了咽口水,双腿发软的起身。 二人离开后没过多久,便又回来了。 仇晗远依旧如常,只是脸上没了什么笑意,扈永怡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脸色惨白,孤魂野鬼似的,晃晃悠悠从闻鸣霄身边路过。 闻鸣霄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一眼。 扈永怡腰间多了一个很小的香囊,孩童挂着的一般,垂在玉佩旁边,不太打眼,他重新跪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却说: “是臣……冒犯督主。” 大臣们一脸早就料到,果然,就仇晗远那阉人的性子,怎么可能是个假太监。 这扈永怡此番过后怕是要辞官了,若是仇晗远记恨他,路上把人杀了也不一定。 众人暗自松了口气,以为令人心惊胆战的早朝终于过去时,仇晗远却又开了口。 “万岁,臣也有本要奏。” 于是大臣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闻鸣霄心中有不妙的预感,直觉告诉他这是冲着他来的,也掀开眼皮看过去。 “摄政王一介外男,一直在后宫住着,于理不合,该让王爷回他的摄政王府了。”果然,仇晗远笑盈盈地说。 “……”闻玉书听见了他让对方赶紧滚的心声。 第161章 圣上养了一条狗么,叫那畜生弄上了印子(剧情) 厂花嫌弃死了和自己抢人的摄政王,心里阴郁地想着,畜生东西,连自己亲侄子都不放过,摄政王也嫌弃死了这假太监,当初给他净身的是怎么办事的,让他留下那么个东西,该拖出去斩了。 大臣们倒是愣了一下,面面相觑,心中思索了起来,觉得仇晗远所言有道理,小皇帝刚选了宫妃,摄政王再留在后宫就于理不合了,弄不好就是一桩皇室丑闻,这可不行。 他们正要出言附和此事,百官前头的闻鸣霄却“呵”了一声,冷笑: “皇室子嗣凋零,本王与圣上乃是亲叔侄,多亲近亲近,也碍着厂公的眼了。” 不仅碍眼,还让人恨得牙痒痒呢,仇晗远略带讥讽道: “王爷这是哪儿的话,咱家也是为了万岁好,这后宫里的男人,不是太监就是侍卫,王爷算在哪一边?还是回你的摄政王府吧。” “是么,也包括仇公公?” “自然包括咱家。” 二人不知因何缘故你一言我一语的吵了起来,大臣们晕头转向,只听出了满满的火药味,心中纳闷九千岁和摄政王之前不说关系极好,也算还过得去,怎么就突然结了怨了呢。 闻鸣霄和仇晗远互相讥讽半天,两双眸直冒火星子,一脸愤怒地看向小皇帝,齐声。 “圣上/万岁,你说该如何定夺!” 一屋子的大臣也齐刷刷看了过去,目光呆涩。 有几个官员甚至晕晕乎乎的想,这九千岁和王爷争吵的模样怎么这么熟悉呢,他们好像在后院争风吃醋让他们评理的姨娘们身上见过。 这一念头刚从心中升起,就被几个大臣惊悚的打断了。 闻玉书咽了咽口水,被一双双眼睛看得头皮发麻,更别提闻鸣霄和仇晗远具是一副要说法的模样盯着他,干巴巴地道: “都对,都对。” 摄政王该不该出宫去住,吵来吵去也没个结果,时辰不早了,大臣们不抵仇千岁和摄政王年轻,早已饿得晕头转向的,暗暗后悔早知如此他们说什么也要告假在家!幸而那两位还要争执,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各退一步,押后再议了。 宦官唱退,众人恭送了皇上,小皇帝跟着仇公公走了,摄政王寒着一张脸,没与任何人说话,率先离开,百官才动了起来。 扈永怡一直跪在地上,踉跄了一下没起来,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什么,与他相熟的官员连忙扶了一把,忍不住压低声音。 “弹劾他作甚?你这是何苦啊。” 扈永怡把那小香囊死死捏在手中,苦笑了一声。 他做了错事,细究起来是要掉脑袋的,王爷肯饶他一命都是他扈永怡捡了便宜,这次也是奉了他的吩咐,想着将功赎罪,没曾想他压根儿就没见着对方究竟是不是完好无缺的,进了偏殿,仇晗远便叫来一个太监,和对方低语了几句话,没多久那太监就送来了他手中这个香囊。 这香囊昨夜还戴在孙子身上,扈永怡一看,冷汗都下来了,仇晗远笑盈盈地给他系好,夸赞了一句令孙玉雪可爱,柔声问扈大人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吗?扈永怡只得僵硬点了点头,出去撒了谎。 扈永怡叹了一口气,他府中尚且有东厂的人,其他大人府中怕也是如此了,仇晗远手眼通天啊…… 幸好王爷许诺过,无论成与不成,都不会再追究,也罢,辞官去也好。 …… “都出去吧。” 宫女太监们行礼,齐齐称“是”。 他们全都出去后,仇晗远把小皇帝压在了朱红的门上,冷白修长的手掐着他的脸,低头便狠狠含住了他的舌尖,闻玉书被他弄得一哆嗦,先是唇舌中尝到了仇晗远的味道,随后又嗅到了冷幽幽的花香,被这条阴冷的毒蛇紧紧缠住似的,在他身下瑟瑟发抖地被他吮着唇舌,溢出几声含糊又黏腻的呜咽,口腔被他肆无忌惮地舔弄的发烫。 仇晗远好半天才放过他,狭长的眸注视着他的脸,拇指抹掉他唇角流出来的涎水,有点咬牙切齿地:“万岁接着躲着咱家啊。” 闻玉书红着一张脸儿,唇上一片晶莹,在他的禁锢下喘着气,呜呜咽咽的: “不,不敢了。” 仇晗远还没做什么呢,他倒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认错认得这么快,也不知道是受过了多少欺负,为了自保总结出的道理,一想到这他心里就被针尖扎了一样,又疼又痒,气也莫名其妙没了一半。 他看到闻玉书脖子处的点点红痕,磨了一下牙,还是没忍住,低头在上面咬了一口。 “啊……” 闻玉书打了个颤,疼得眼尾有点红了,穿着龙袍的身子被高挑的太监压在门上,脖颈处雪白的牙慢慢离开,猩红的舌尖舔了舔的痕迹。 那微凉的酥麻从被舔弄的地方扩散,闻玉书身体敏感,撩拨不得,低喘了几声,就有点反应了,贴近他的仇晗远自然能察觉,狭长的眸眯了眯,刚把手摸向他腰,闻玉书肚子煞风景地叫了一声。 仇晗远顿了一下,摸向他的玉革带。 咕噜…… 仇晗远复又停了一下,把闻玉书的玉革带解开。 咕噜…… 那只筋骨分明的手忍了又忍,准备伸进龙袍。 “厂……厂公,”小皇帝打断了他的动作,期期艾艾地说:“我们先用膳吧。” 仇晗远气笑了,早就什么兴趣都没了,就是不甘心。伸进去用力揉了几把他腰间温软的肉:“万岁不是怕臣么?旁人也怕臣,听到臣名字都要腿软,怎得万岁还敢和臣讲条件?” 闻玉书缩了一下,闭紧嘴巴没吭声。 到底怜他年纪小,还在长身体,饿不得,仇晗远摸了几把出出气把手抽出来,给他整理好玉革带,福安来说早膳好了,便带着他出去了。 不过到了地方却见膳桌旁坐着个来蹭吃蹭喝的摄政王,让厂花十分不愉。 仇晗远一见了他就皮笑肉不笑:“呦,稀客,摄政王今儿怎么有雅兴来陪着万岁用早膳了。” 闻鸣霄抬起了眼皮,似笑非笑:“哦?倒是本王来的不勤了,今后日日必定都有雅兴。” 他端坐在那太师椅上,眼睛移到小皇帝身上去,留着到了小皇帝唇上不正常的颜色,和领口处隐隐的痕迹,面色便有些凉了: “圣上养了一条狗么,叫那畜生弄上了印子。” 仇晗远嗤笑了一声。 他一个太监,宦官,没爬上来的时候听过的难听多了,如今各官员背地里骂他们两厂一卫,不也是什么朝廷的鹰犬么。他倒不会觉得有多屈辱,只不过那闻鸣霄在小皇帝脖子上留下的痕迹,也好意思说他是狗,实在太不要脸了些。 厂花十分鄙夷:“摄政王说的是。” 闻鸣霄表情古怪,眼中写满了“连自己都骂”。 “……”闻玉书怂怂地坐到椅子上。他脖子上的痕迹是国师昨天弄得,怕他们在讨论下去自己又要翻船,就讷讷地道: “朕等下还要去给太后请安,先……用膳吧,皇叔。” 闻鸣霄见小皇帝小心翼翼看自己,沉默片刻,“嗯”了一声,没在继续说下去。 用过完早膳,闻玉书就跟着仇晗远去了小太后的慈宁宫,女主再小也是闻鸣霄的嫂子,他要避嫌,不能如仇晗远这个假太监一样贴身跟着他,便先回了御书房。 ——慈宁宫。 今儿个十五,小皇帝要来请安,俞诗晴早早便等着了,但不曾想过了时辰也不见人影,等宫女通传皇上进去的时候,她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一身绣着凤凰的华丽宫装倚在软榻上,手撑着额头,撩起眼皮看了小皇帝一眼,哼了一声: “皇上好大的架子,倒是让本宫等了你这么久。” 她一说话就阴阳怪气的很,小皇帝听完了才回道:“前朝事忙,来得晚了。” “太后若是嫌等的太久,那以后便免了初一十五的请安,你看如何?”仇晗远道。 俞诗晴喉咙一哽,不如何,皇上都不把她当回事,那她这个太后当的岂不让人笑话,王嬷嬷趁机递上了一碗甜梨水,叫了一声“太后”,打断了话题,也算给她找了个台阶下。 她一肚子愤懑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正巧这个时候六皇子也来了,俞诗晴就等着他了,脸上多了些笑,放下梨水:“六殿下来了,今日皇上也来给本宫请安,他年纪小,做兄长的,不如考验皇上些学识,兴许让皇上见识了你的真才实学,还能给你安排个一官半职呢。” 闻景铄听了她的话甚是得意,装得一副谦逊模样:“太后说笑了,我怎么能考验陛下。” 小皇帝什么出身大家心里明镜似的,俞诗晴这么说明白了是打小皇帝的脸呢,还给闻景铄抬高了一节。嬷嬷忍不住又端了甜汤。 “太后,喝上几口润润喉。” 俞诗晴摆摆手让她放在一边,笑道:“如何不能?也好让本宫这个当母后的瞧瞧……”她似乎才想到了些什么,惊讶:“皇上识字吗?” 闻玉书胆子虽小,感官却灵敏,一早就看出来太后只是故意羞辱自己,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俞诗晴刚一张嘴准备说话,嬷嬷就端着那碗甜汤送上来:“太后,再喝些吧。” 俞诗晴不耐烦的皱着眉,摆摆手,然后露出个笑,戏耍他一般: “皇上还识字呢,那就开始吧。” 闻景铄眸中闪过高傲,正准备推辞再三才应下,用自己一身的学问羞辱一无是处的小皇帝,龙子龙孙谁人不想要坐上那龙椅,他嫉妒的心里扭曲,一个结巴,走了大运踩在他头顶上! “六殿下倒是有些自知之明,”一旁的仇千岁却在这时轻笑了起来,柔声:“你算什么东西。” 闻景铄脸色一下就绿了,眸中闪过一丝被太监羞辱的难堪,俞诗晴表情也十分不好,攥着手帕的手一拍软榻上放着的檀木方桌,吓得满屋子宫女太监呼啦一下全跪下了,愤怒: “仇晗远,你别欺人——” “娘娘还是再喝些甜汤吧。”端着的一碗甜汤都要怼到她脸上,嬷嬷再次开了口。 俞诗晴满腔怒火都被这一下憋了回去,“哎呀”一声,推开嬷嬷的手,大动肝火: “嬷嬷,你怎么老让我用甜汤!” 第162章 厂花手伸进小皇帝龙袍,让皇帝在他抚慰下颤抖/肉渣)10号更 王嬷嬷是带大她的奶嬷嬷,说句不恭敬的,也算半个娘了,自然不能看着自家小姐犯蠢,借着端甜汤连着打断她好几次话,见到她发怒也处变不惊的,乐呵呵地一笑: “这梨子最是能清热降火的了,老奴想着娘娘多用上一些,也是好的。” 俞诗晴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心烦的把汤端到一旁,让小太监送下去,可这么一打岔,她方才的怒意就被压了回去,不知道该怎么发了,气势上平白矮了一截。 闻景铄冷汗都洇湿了后背,见她不发脾气了,才松一口气,诚然,他堂堂天潢贵胄,被仇晗远一个太监当众羞辱,自是觉得耻辱,但闻景铄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惹不起那权阉。 俞诗晴是太后,还有一个当首辅的爹,怎么都是死不了的,可他一个落魄皇子,连想羞辱那傀儡小皇帝都得拐着弯来,怎么敢和九千岁叫板。 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有朝一日,他有了机会…… 闻景铄眸中闪过阴郁,暗暗咬牙发誓,就听讽刺他算个什么东西的仇晗远轻飘飘地道。 “六皇子也有个……十八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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