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如出一辙,当时她也是这般藏起被钢琴盖砸伤的手指,只因陆承影夸过她弹琴时的手很美。 陆承影的喉结在阴影里滚动:"她现在需要静养。" "静养?"阮景盛突然掀开提包,二十三个药瓶叮当滚落在地,"碳酸锂、舍曲林、劳拉西泮...这些都是你消失那年她攒下的安眠药!"最底层的素描本摔在茶几上,泛黄的纸页自动摊开——每页都画着不同角度的陆承影,有张侧脸像被泪水浸泡过,铅笔痕迹晕染成乌云状。 江映月忽然抓起那张侧脸素描,指甲在画中人太阳穴处抠出凹痕:"疼..."她无意识地呢喃,额角沁出冷汗。去年深秋的心理咨询记录显示,每当她回忆陆承影在江微微生日宴上切蛋糕的画面,就会产生偏头痛的躯体化症状。 "你走的那年除夕,她抱着你送的音乐盒在江边坐到天亮。"阮景盛扯开旗袍高领,锁骨处赫然有道月牙疤,"我去拉她时被推下礁石,这道疤就是见证。"她突然掀开江映月的刘海,露出藏在发际线处的缝合疤痕,"知道这伤怎么来的吗?你订婚消息传出的那晚,她撞碎了收藏室所有跟你有关的东西。" 陆承影的指节捏得发白,他记得那尊被江映月摔碎的琉璃马——是他们十六岁在陶艺课共同烧制的。此刻那些碎片正躺在保险柜深处,每片都用金箔镶着修复日期:正好是他离开的第三百天。 "她母亲成植物人那天,你猜她攥着什么进的手术室?"阮景盛将褪色的电影票根拍在桌面,2018年4月5日《爱在黎明破晓前》的票根皱得像枯叶,"这是你们第一次约会的电影,她看到护士给你发暧昧短信那天,特意买票重温却昏倒在影院。" 江映月忽然开始撕扯真皮沙发的铆钉,这是她焦虑症发作的前兆。陆承影冲上前扣住她手腕时,发现她无名指内侧纹着串微小数字:20130417。那是他们初遇的日子,纹身颜色已泛青,显然是在某个神志不清的深夜私自纹的。 "你以为她为什么接受联姻?"阮景盛冷笑着播放手机录音,电流声里传来江映月沙哑的呓语:"只要嫁进阮家...就能用婚检当借口...光明正大查有没有怀过他的孩子..."录音终止在剧烈的干呕声中,与此刻江映月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重叠。 窗外暴雨如注,陆承影发现江映月正在用指甲抠抓后颈某处。掀开衣领瞬间,他如遭雷击——那里纹着串被划烂的德文"Vergebung"(原谅),正是他德国出差时寄回明信片上的句子。更可怖的是纹身下方密集的针孔,心理咨询记录记载着:每当收到陆承影的消息,她就会用胰岛素针在纹身处注射冰水。 "她最后一次记忆清空前,托我转告你..."阮景盛将注射器扎进江映月颤抖的静脉,镇静剂推入瞬间,江映月突然用德语呢喃:"Glücklich sein..."(要幸福)这是陆承影当年在慕尼黑教堂对江微微说过的誓言。 当江映月陷入药物性昏睡时,阮景盛掀开她的左袖。二十道新旧交叠的刀痕组成日历刻度,最深处那道对应着陆承影的生日。而此刻她无意识攥着的,正是从陆承影西装口袋摸出的订婚戒指——内侧刻着江微微名字缩写,却染着江映月的血指痕。 ...... 阮景盛离开了。 陆承影看着江映月,满是心疼。 青瓷药碗在床头柜蒸腾着热气,陆承影半跪在鹅绒被上,腕表硌着江映月嶙峋的腕骨。她别过脸躲避汤匙,褐色的药汁顺着下颌淌进真丝枕套,晕开一朵枯萎的花。 "你以前最怕苦。"他舀起第二勺吹了又吹,拇指无意识摩挲她虎口处褪色的钢笔茧,"加了枇杷蜜,是你外婆老宅那棵..."话音戛然而止,江映月突然扬手打翻药碗,滚烫的汤汁泼在他锁骨,顺着胸肌线条在衬衫上洇出深色痕迹。 白玉汤匙在波斯地毯碎成三截,陆承影钳住她双腕按在鎏金床柱上。江映月挣扎间踢翻了锦缎脚踏,后腰撞上鎏金雕花瞬间泛起红痕。"放开!"她弓身咬住他手腕,血腥味在唇齿间漫开时,突然被掐着下巴灌进半口药汁。 "咽下去。"陆承影拇指抵着她喉结施压,掌心还残留着药碗的余温。江映月呛咳着将药吐在他领口,琉璃纽扣沾上褐色污渍:"你凭什么...唔!" 温热的唇突然封住所有呜咽,苦涩的药液随着舌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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