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三句话说得上句不接下句,连起来却只有一个意思——老头嫉妒她。 老头被说得老脸涨红,怒喝一声便要教训她,结果还未出手,便被谢千羽一掌拍到了墙上,吐了口血晕死过去。 段惜余光瞥见红色赶紧低头,饶是如此也开始眩晕,正努力坚持时,方敏几人似乎预知再不反抗就晚了,当即怒喝一声朝她扑来。 谢千羽冷笑一声,一拂尘甩过去,几人全摔了,昨晚被段惜打的内伤再也控制不住,噗噗往外吐血。段惜一阵反胃,直接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千佛阁。当年她觉得同样有个‘千’字,便赐给谢千羽住的地方。 宽阔高大的屋宇,精致贵重的摆设与装饰,相比九峰的小木屋,段惜还是更熟悉这里。 “你醒了?” 段惜顿了顿,扭头对上一双淡漠的眼睛。她乖巧地从床上下来行礼:“谢长老。” “可还走得动?”谢千羽又问。 段惜乖巧点头。 “那便随我来。”谢千羽说罢,便径直往外走去。 段惜愣了愣,赶紧追上她,想了想还是问:“谢长老,我师父师姐呢?” “谋害同门弟子,已经送去刑罚堂了。”谢千羽道。 以这个罪名进刑罚堂,只怕是不能活着出来了,难怪醒来之后,识海最后一点怨气也没了。段惜悄悄扬起唇角,嘴上还在惊慌:“因为我吗?师父会生气,师姐也会……” “源清宗拜师,需先请示宗主,再行六礼,若无这些,他算你哪门子的师父?”谢千羽反问。 段惜眨了眨眼睛,识趣地没有再多话。 跟着谢千羽出了千佛阁,入眼便是一片广袤的天地。二十年沧海桑田,源清宗确实已经大不同了,不论是屋宇建筑还是进出弟子,都比从前更气派高贵,看来谢道卿这个宗主做得确实不错。 段惜好歹也做过一段时间的宗主,对源清宗的变化十分感慨,只是走着走着,她渐渐察觉不对—— “谢长老,我们要去哪?”她后知后觉地问出这个问题。 谢千羽扫了她一眼:“见宗主。” 段惜:“?” 谢千羽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见她突然停下脚步,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本能地生出一股不耐烦,可再对上她清澈的眼眸,坚硬的内心突然被触动一瞬。 “忘了我跟你说的?要收你为徒,得先请示宗主,”谢千羽缓缓道,“你若不想做我徒弟,那便可以不去。” 不做你徒弟还能留在主峰吗?段惜果断选择去。 说是去,却还是有点抵触,她跟在谢千羽身后磨磨蹭蹭,在谢千羽彻底失去耐心之前,总算到了历任宗主所住的上清苑。 一踏进苑内,段惜顿时惊讶,二十年间整个山头都日新月异大变样了,上清苑竟然毫无变化,甚至墙角还留着她先前砸损的痕迹,这是经费花到一半不够用了吗? “段小鱼,过来。”她四下张望的功夫,谢千羽已经进了正殿。 段惜连忙跟进去,当察觉到另一道熟悉的气息在时,她匆忙低下头,紧张得连呼吸都放轻了。段小鱼最后一点怨气也没了,她的魂魄彻底与身体贴合,这人即便是大乘修为,也看不出她是夺舍之人……吧? 正当她紧张时,谢千羽已经禀明了来意,说完对着上方之人恭敬一拜:“还望宗主批准。” 言语之间尽是生疏。 ……谢千羽不是兄控吗?怎么跟谢道卿说起话来这么疏离?段惜盯着地板,脑子里想七想八,想了半天才意识到谢道卿还未说话。 怎么回事?段惜偷偷抬头,本来只想偷瞄一眼,结果猝不及防撞进一双沉郁的眼眸。 6. 第 6 章 他就是个疯子 对视的瞬间,段惜脑子空了一瞬,回过神后赶紧低头,畏畏缩缩的仿佛见了大领导的实习生。 “宗主?”谢千羽见谢道卿迟迟不语,心底生出些许不耐。 谢道卿冷淡地看向她:“你自己做决定便好。” 声音沉悦如玉石,又透着些许成熟,同以前相比好像没有太多变化,又好像变了许多,但还是能一瞬听出是他。段惜不断回味方才的惊鸿一瞥,眉眼深邃轮廓清晰,二十六七完全长开了的模样,比起十七八岁时更成熟俊美,也更危险了。 “还是按规矩办事的好,”谢千羽依然冷淡,“不过宗主既然没有意见,那三日后行六礼,属下告退。” 说罢,便转身离去。 段惜当即跟着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结果再次对上谢道卿的视线,而且相比第一次对视,他的眼眸似乎愈发阴郁了。 也是没想到自己就偷看两次,结果两次都被抓。段惜无言一瞬扭头就跑,追上谢千羽后又觉得自己表现太心虚,只是随后一想,她就是个傻子,傻子想心虚就心虚,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 段惜理直气壮地直起身,经过藏宝阁时,心跳都快了一瞬—— 历任宗主的珍贵法器都藏在阁内,窥天镜也不例外。 可惜谢千羽也在,她只能暂时放下蠢蠢欲动的心,老老实实跟着回了千佛阁。 回去之后,远远便看到门口站了一位妇人,段惜看了眼,是当年服侍她起居的姚玲。姚玲儿大概算是源清宗唯一一个普通人,也是唯一一个年纪会真实表现在脸上的人,她死时姚玲才三十岁,如今已经五十了。 “这是姚姑,负责二峰内殿一切事宜,你日后需要什么,便找她就是。”谢千羽吩咐。 段惜点了点头,乖乖唤一句:“姚姑姑。” 多一个字,甜度翻了几倍,姚玲脸上的笑顿时真切许多:“你可是谢长老第一个徒弟,日后定要乖巧懂事,听谢长老的话才是。” “小鱼听话。”段惜乖乖回答。 姚玲笑呵呵地拉过她,告别谢千羽后带着她在千佛阁里转了一圈,最后将她送回到她最初醒来的房间。 “这里就是你的寝房了,你来得急,什么也没准备,暂且先将就着,将来再慢慢添置东西。”姚玲笑道。 段惜:“谢谢姑姑。” “不客气,对了,听说你如今同我一样,还只是个普通人,想来一日三餐总是要的,日后就跟我一起用膳吧,不过今晚就不必等我了,我约了其他弟子吃酒,你自己到酉时去偏厅用膳即可。”姚玲叮嘱。 段惜乖乖点了点头,待她离开后才回寝房。 才跟着谢千羽去上清苑溜达一圈的功夫,屋里已经点了香炉,换了被褥,桌上也放了内门弟子的全套衣裳,窗明几净的寝房里泛着暖意,每一处都透着舒适。 段惜走到床边,直接跳到床上滚了两圈,长舒一口气后消停了,仔细检查识海。 怨气是真的彻底消散了,灵根上的斑驳也因此愈发清晰,但仔细看,能看出有几处已经填上,想来是谢千羽收回了方敏等人夺走的灵力,亲自替她补上了,可惜他们从前夺去的那些已经全部消化,和他们水泥浆一样的灵根融为一体,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灵力这东西,每个人的都不同,只有自己的灵力,才能修复这些坑坑洼洼,虽然可以借助外力,可主要还是得靠自己,就像生病了打针吃药会痊愈更快,但主要还是得靠自身生成的免疫力。 任重而道远啊!段惜叹了声气,闭上眼睛调养生息。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香炉在徐徐冒着白烟。 段惜调养一个小周天,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肚子咕噜噜地叫,她起身伸了伸懒腰,想起姚玲的吩咐便径直往偏殿去了。 一到偏殿,便看到满满当当一桌菜,最边缘则是一碗白粥和一碟咸菜,跟其他精致菜肴显得格格不入。因为用了术法保温,此刻还冒着热气,色泽香气引得人食指大动。 “源清宗果然是有钱了,内门弟子的伙食竟然这么好!”段惜从重生开始还没吃过一顿饱饭,看到丰盛的饭菜顿时胃口大开,跑到桌边直接开吃,只挑自己喜欢的吃,看也不看最边上的白粥和咸菜。 正吃得热闹时,姚玲突然冲了进来,看到她顿时哎哟一声:“你闯祸了!” 段惜还叼着半个虾仁,闻言一脸茫然:“怎么了?” “白粥和咸菜才是咱们的晚膳,其他的都是谢宗主给谢长老送的,按规矩该倒了喂狗才是!”姚玲头疼,“也是怪我,先前忘了与你说了,眼下赶回来已经晚了。” “……为什么要喂狗,下毒了吗?”段惜重点偏了。 姚玲欲言又止,正要说些什么时,谢千羽突然来了,她连忙转身行礼:“谢长老。” “谢长老。”段惜乖乖打招呼,手里还攥着筷子。 谢千羽一看到饭菜动了,顿时不悦地蹙起眉头,姚玲连忙解释几句,段惜也跟着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不能吃。” 谢千羽扫了她一眼,重新看向饭菜,当看到龙井虾仁和松鼠鱼已经吃了大半时,眼底闪过一丝怔忪:“你也喜欢吃这两道菜?” ……糟糕,刚才太馋了。段惜无言许久,说了实话:“好吃……” 谢千羽看向她,许久转身离开:“既然喜欢,那便多吃点。” “那日后奴婢就不倒了?”姚玲忙问,见谢千羽没有回应,顿时笑着看向段惜,“谢长老很是喜欢你呢。” “……是吗?”段惜干笑一声,回过神后忙问,“谢长老为何要把宗主送的饭菜倒掉?” “唉,此事说来话长。” 段惜认真点头。 然后姚玲就不说了。 还等着听的段惜:“……” “总之谢长老不喜欢宗主,连带宗主送的东西也不喜欢,这些饭菜你吃归吃,日后千万别总在她面前提及,免得惹她心烦,记住了吗?”姚玲耐心叮嘱。 段惜:“……记住了。” 姚玲又说了注意事项,这才继续去找朋友吃酒,段惜一个人吃完饭,便出门散步消食。 她还是段芸的时候,就经常仗着光吃不胖的体质,动不动给自己撑个半死,散步消食也就成了习惯。每当这个时候,她总是放空脑袋,慢悠悠地走在熟悉的路上,看看山景吹吹风,直到夜幕彻底降临才回去,回到被谢道卿占了一半的寝房。 再次踏上熟悉的路,段惜维持了以前的习惯,一路走走停停,摘朵花拔棵草的,不刻意关注走到哪了,反正总有直觉与习惯为她引路。 在没有回寝房之前,她是真心觉得自己这样挺好,直到此时此刻,她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门,以及门两侧廊檐下的承重柱,沉默了—— 她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习惯性地回了自己以前的住处。 ……幸好没进屋,否则真是说不清了。段惜轻呼一口气,转身便要离开,结果在脚步挪动的瞬间,房门开了,一张俊美阴郁的脸出现在面前。 真是……巧啊。 段惜咽了下口水,瞬间摆出一脸怯懦:“我、我走错了……” 谢道卿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双眼眸漆黑沉寂。 段惜见他沉默不语,渐渐起了戒备之心,正当背在身后的手要掐决逃跑时,便听到他淡淡开口:“去挑一桶热水来。” “……我?”段惜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谢道卿使唤,一时间没控制住惊讶的情绪,说完意识到不妥,连忙答应下来,“这就去。” 谢道卿转身回了寝房,任由房门静静开着。 段惜认命地叹了声气,轻车熟路找到厨房,找到热水桶挑起来就走。她如今的修为不高,可扛几桶水还是不费劲的,很是轻快地走到寝房门口,踏进房门的瞬间苦起脸,假装非常努力地支撑。 可惜谢道卿不知在床边忙活什么,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她只能开口提醒:“宗主,热水来了。” “提过来。”他又吩咐。 段惜乖顺地把水提到床边,这回总算看清他在忙什么了—— 这个变态,竟然在折腾她上一世的尸体! 段惜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取了锦帕,绞了热水后一点一点擦拭尸体的胳膊,要命的是这尸体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滋养着,如今双目紧闭宛若睡着,皮肤也有弹性,完全不像死了二十年的样子。 谢道卿擦完胳膊,又解开尸体衣带,段惜怕看到心口的血窟窿会晕倒,下意识要转开脸,结果迟了一步,眼睁睁看着衣衫散开。 心口肌肤光洁如初,全然看不出受过伤……这人究竟在她死后折腾多少事?段惜看着谢道卿像例行公事一般擦完尸体,接着又开始涂一种油兮兮的灵药,这药如活的一般,涂上后瞬间没入肌里,使得肌肤愈发有光泽。 她虽然两世都是魂穿,可上一世的段芸和她长了一模一样的脸,也就是说,她现在看着这具死掉多时的尸体,简直非常有代入感。 没想到传闻中的事竟然是真的,段惜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发誓他要敢涂完药再做别的,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揍他。 好在谢道卿还算有节操,涂完药便将衣裳一件件给穿回去了。段惜默默松了口气,却还是觉得诡异且膈应,静了静后一脸无辜地歪头:“宗主,你可以用清洁咒,不用这么麻烦的。” “她喜欢我亲自服侍。”谢道卿说着缱绻的情话,眼底却一片冷意,抚上段芸下颌的手指略一用力,便留下两道青痕。 段惜看着这样的他,脑海只有一个想法—— 这人果然疯了。 7. 第 7 章 你说的渣男…不会是我吧?…… 段惜从上清苑跑出来时,只想赶紧恢复力量,然后取出窥天镜,找到回现实世界的法子,否则下一个被摆在床上被谢道卿洗来洗去的,就是她现在这具身体了。 她一路小跑,再次经过藏宝阁,顿时蠢蠢欲动地停下脚步。 窥天镜就在里面,眼下四处无人,只要她……算了,谢道卿已是大乘修为,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神识轻轻松松便能将整座山头覆盖,她此刻若是冲进去盗窥天镜,只怕下一秒就被他抓住了。 还是得等他不在家的时候来偷才行。 段惜深吸一口气,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回到千佛阁,一进院门便撞见谢千羽正在房顶上喝酒。 “做什么去了?”谢千羽扫了她一眼。 段惜乖乖行礼,昂起头看她:“散步,迷路了。” 谢千羽一顿,下一瞬便轻点瓦片翩翩落在她面前:“餐后散步?” “……嗯。”段惜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谢千羽定定看着她,许久别开脸:“倒是个好习惯,回去吧。” “是。”段惜应了一声往住处走,快走过拐角时一回头,发现谢千羽还在喝酒。 修仙之人所喝,基本都是灵药酿造的酒,劲道十足,喝醉了也是十分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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