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问候了黄泽全家,但他嘴上也只能说:“我对广谱抗生素过敏,不能吃。” 小医生猛然回头:“你知道自己身体这个样子,为什么还不当心,是想找死吗!” 泰迪犬又汪了一声。 林辰叹了口气:“麻烦端医生了。” “我要是你主治医生简直能被你气死!”小医生已经拿好了缝合器具,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对他说:“这里宠物太多,我们上楼,然后把刚才没打完的点滴打完,我会锁好门的,你不许逃!” 林辰认真点了点头,表示一定听话。 老实说,端阳虽然话很多,但一看就是经过严格医学训练的专业医生,他的缝合工作一丝不苟,针脚比刑从连缝的还要漂亮。 因为打了麻药,伤口也不是很疼,林辰随意看向窗外,空气里透着闷热的雨意,他竟意外觉得胸闷。 终于,端阳缝完最后一针。 林辰刚想开口,楼下却突然传来宠物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仿佛大门被突然打开,有什么人正从黑夜中走入店内,凌乱的脚步踏上木质楼梯。 林辰看向端阳,问:“你不是说,把门锁好了吗?” 第179章 打工 林辰看向楼梯。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两道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漆黑无光。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们就在这里,身体一顿,猛地欺身上前,转眼间,他的胸口上就贴上了冰冷的金属,更加强烈的威胁感如闪电一般,刺激得他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缓缓转眼,瞥了眼心口的手枪,缓缓举起了手。 现在是和平年代,国内禁枪,能光明正大持枪的除了警员和军人外,就唯有悍匪。微光下,这两人都蒙着脸,穿普通的日常装,戴鸭舌帽,露出两双明显残忍嗜血的眼睛。 两人的动作简练而有效,压迫感十足,显然是行家老手。 楼下的犬吠声已经由大声嚎叫转为低沉压抑的呜声,又仿佛会随时爆发。 林辰的心跳得很快,表情却依旧平静。他安抚地看了眼端阳,抬头问来者:“杀人吗?” 对方很明显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他们很快地对视了一眼,枪口抵得更紧了。 枪口上没有消音器,说明对方并不准备在屋子里动手;顶住他心脏的枪管很凉,说明对方在短时间内并没有用这柄枪杀过人。他平视前方,冷静地解释道:“这是个问句不是祈使句,我想知道你们想要的是我们的命,还是要别的什么东西?” “有什么区别吗?”阴冷沙哑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 “是这样的,如果你们想要杀人,我就要想尽办法攫取我们的最大价值,让你们放弃这个念头。” 抵在他胸膛的枪管顺着他的脖颈移上脸颊,最后在他太阳穴上停住。 林辰抬头,直视那双阴鸷的双眼:“你觉得自己有什么价值?” “你们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我们的最大价值。” “如果你知道我们的目的,我为什么不杀了你呢?” “因为你们应当不想杀人,刚才你们走上楼梯看到我们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开枪。你的同伴有一个告诉你要克制的眼神,你们应当有什么任务要完成,在那件人物完成前,我们还不至于有事。” 他说完这句话后,冰冷的枪口开始一下又一下戳中他的太阳穴:“你知不知道,聪明人会死得更快?” 林辰想了想,答:“虽然聪明人可能死的比较快,但蠢货却必须死。” 对方呵呵笑了起来,问:“你到底是谁?” 林辰心中迅速警惕。 很显然,这次的闯入者明显是上次的后续,对方问他是谁,就说明他们很清楚端阳的身份,端阳是他们的目标,而他只是这次行动中意外遇上的附属品。对于穷凶极恶的匪徒来说,一旦得知他并不是他们的目标对象,就很有杀人灭口的可能性。 林辰再次觉得自己命真不好,来缝个伤口都要遇上这种稍有不慎就脑袋开花的危机,在他平生遇到的所有险恶中,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也非常少见。 现在就是赌一把的时候了,他必须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我是他的师兄。”他垂眼看着端阳,这样说。 听他这么说,青年手都在抖,却依旧强忍着恐惧没有抬头。在这种时刻,端阳竟还不忘给他手心的缝合伤口打结,甚至还很仔细给他擦好碘伏,撕下胶布,固定好覆盖在他手心伤口的纱布,最后抬起头,对他说:“师兄,好了,你看看缝的怎么样?” 林辰觉得端阳的心理素质有做战地医生的潜质。 “凑合。”他淡淡道。 但接下来,端医生就又恢复了本性,他小心翼翼抬头,看着两位匪徒,结结巴巴道:“你……你……们是什么人!”说着,他还战战兢兢握住医用剪刀,做着杯水车薪的防卫工作。 林辰示意端阳放下“武器”,举起双手:“我们想活命,悉听尊便,必要时可以把我们眼睛蒙上。” 他话音未落,窗外劈下一道惊雷,他看了眼窗外被骤然点亮的天,不再说话。 两位匪徒又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在判断他的价值,尔后,其中一人掏出绳索,用力将他捆绑起来吗,另一人举着枪,沉默对准他们。 虽然他并不精通绳结一类的问题,但看对方打结的水准已经明显超越普通匪徒,他手腕被勒得生疼、无法动弹。他看了眼举枪压制他们的那位,对方正平静稳定地用枪对准他们,目光不动不移,除了杀过人外,林辰甚至无法从他目光中看出任何端倪。这两位更像训练有素的雇佣兵,而非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劫匪,但从什么时候开始,雇佣兵开始承接宠物医院绑人的业务? 端阳也意识到其中问题,青年人很想和他说话,林辰却摇了摇头,示意青年闭嘴。 他们从头到尾都表现非常良好,因此没受皮肉之苦,被捆绑结实,眼睛被布条蒙上,嘴巴被胶布封住,对方甚至还在他们耳朵里塞上隔音耳塞。瞬间,林辰感到自己与世界完全分离开来,空气又湿又热,非常粘滞,尔后凉风袭来,应该是暴雨落了下来。 五感被封住四感,触觉敏锐起来,林辰将腿放平,任真感觉地板震动,对方很明显在房间里来回查找什么东西,想来应该是端阳的那些医学资料,但他们动作非常轻巧,没有废话,只是精准地执行任务。 对方的搜索活动结束得很快。 大概十分钟后,林辰感到自己被提了起来,冰冷的枪管压着他的后背,他和端阳跌跌撞撞,被指引下楼。 已是深夜,走出宠物医院门槛的刹那,扑面而来的暴雨激得他猛然一颤,他踩在水里,冰凉的雨水瞬间渗透衣物,那种凉意仿佛要顺着血管渗入心脏。他什么也看不见,海绵耳塞阻隔了大部分雷声,他只能凭猜测感知周围空气的震颤猜测天空骤然被闪电点亮的瞬间。 他非常希望有什么起夜的住户,借着路灯和闪电的光,看到小巷中发生的这幕。 步行一段时间后,他们被压上一辆货车,他一开始腿抬的不够高,膝盖猛地撞上货车,发出一阵剧响。 对方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拽住他的头发,用枪管压在他脑门,低声道:“小心点。” 林辰低下头,被顺从地推上货车。车门关合,车辆发动,载着他们驶向不知名的远方。 林辰一开始还在猜测目的地,但渐渐的,感官丧失令人的大脑活动逐渐麻木。心理学家曾做过类似实验,将被试与外界刺激隔离后,大部分被试都会报告出现病理心理状态,包括情绪紧张、思维迟钝、幻觉等等,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莫过于感觉剥夺。 林辰觉得自己无法计算时间,思维开始漂移,在很短时间内,众多被他压抑下的画面骤然爆发。 血水和烈火交相辉映,死者和凶手的面容循环出现。 他不断尝试让手部皮肤接触到更多的东西,伤口的刺痛感令人清醒,最后在车厢内猛然躺倒。 大概是他动静太大,端阳挤到他身边,依偎着他,仿若宽慰。 他也不知道青年人究竟懂不懂摩斯密码,但他摸上对方冰凉的手背,随意敲打起来,让自己不至于大脑迟钝。 他缓缓敲下“周瑞制药”四个字了,端阳隔了很长一短时间才反应过来。 青年的喉咙口发出呜呜声,然后在他手背上写下:你说什么? 林辰这才意识到自己思维真的出现问题,明明可以写字他为什么要选择摩斯密码这种东西? 他再次写了一遍刚才的关键词,最后打了个问号。 “我不知道。” 端阳的字写的很快,想来青年对于自己被绑架一事也很不知所措。 但现在毫无意义的交流,对林辰来说却像救命稻草,他随意和青年有一搭没一搭写着什么,到后来基本上已经完全脱离绑架案主题,他浑身湿透,却仿佛在飘满浮冰的海面找到一块救命的舢板。 不知过了多久,货车终于停下。 车门洞开,他竟然真的在空气中嗅到扑面而来的海水味道。随后是海浪拍打水岸声,仿佛有人在用竹扫一下又一下扫地上的碎玻璃。 雨已经停了。 匪徒取下他们的眼罩,林辰睁开眼,眼前一切令他再次震悚。 他和端阳竟真被带到海边,一艘破渔船停在码头,随着漆黑的海浪上下颠簸。 对方提着枪,强迫他们上船。 林辰心中忽然有不好的猜想,在华国境内他们仍有一线生机,但如果对方是想将他们偷运出境,那他们才真是死路一条。 很快,渔船船舱里一块打开的豁口证实了他的猜想。 顺着潮湿的木板向里看去,船舱底部竟人头攒动,乌压压挤着十几人,林辰看了眼持枪的匪徒,又看了眼震惊得无法言语的医生,一言不发,乖乖爬了下去。 渔船底仓的人们脸上却并没有任何被囚禁的恐惧。他们神采飞扬,仿佛在谈论什么东西。这让林辰忽然想起传说中的偷渡客。 但如果这些人是想要出境的偷渡者,为什么绑匪会将他们和这些人关押在一起? 在他们走入船舱后,冲击钻和钉子声响随之起,有人钉死了船板,将他们封在这艘狭小的渔船底部。 他们陷入了真正的绝境,端阳搀扶着他,在船舱里找了空位坐下。 黑暗中,林辰感到有人推了推他,问:“你们也去达纳打工吗?” 作者有话要说: 林辰:不好意思,我去找人的。 第180章 秘密 林辰循声看向身边的中年人,然而那船舱里漆黑一片,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但刚才被赶下船舱时,接着渔船上微弱的灯光,他扫视过一眼船舱里的“乘客”,那都是很普通的村民,年龄在30-45周岁左右,普遍特征是身强力壮。听对方话里,似乎有去达纳地区“淘金”的意思。 “我们……” 端阳刚说了两个字,林辰就按住他。 他捏了捏青年医生的掌心,阻止他对身旁的村民说:“不,我们来这里是因为一些意外。” “哎,你们不是欠了黑老大的钱,被卖出国抵债吧?” “情况有点复杂,不过可能差不多。”林辰很模糊地回答,然后他想了想,又问,“您呢?” “那你们可真是惹上不能惹的人了。”村民感慨了下,尔后说,“我们就是去打工的啊。” “去达纳地区打工?” “对啊,您知道那边有金矿还有钻石吧,但是特别缺人挖,所以给钱特别特别多。” 林辰虽然看不见身旁村民的脸,但对方语气里的兴奋意味根本掩盖不住,仿佛到了万里之外就有金山银山在等着他们。 “给钱多,但也很危险吧?”他靠在舱板上,有些疲劳,船舱里是轰鸣的马达声,所以他需要花很大力气才能把说给这些偷渡客们听清楚。 “那怎么办,我媳妇生了六个崽,去城里打工那能挣多少,出国就能翻十倍。” “在达纳能赚两三万一个月吧?”他试探着问道。 “可不止哦!我们村发哥就是去了达纳回来的,据说干得好一个月能有一万,不过那都是用美金付钱,您算算得多少?” “这么多?”林辰半真半假感叹了一句,“但我听说那里很乱,而且上面那些人,您都说他们不好惹了,万一……” “这富贵险中求啊,而且发哥去过回来了,带了老多钱了,本来他们家那就是我们村最穷,现在家里都盖了三层小楼,谁不眼热?” “是啊。”林辰不知该如何接话下去。 他曾听说过沿海渔村常有熟人坑害同村的例子,一般是失踪已久的某某从国外衣锦还家,大肆炫富宴请全村,席间,他会不断宣扬国外打工的经历,骗取那些希望改善生活的人们上钩,最后将那些甚至还与他沾亲带故的同村人骗去国外做最低等的苦役。 这是最原始的人口买卖,曾几何时,无数黑人被贩卖到世界各地,而今这样肮脏而血腥的交易依旧在很多地方发生。 但让林辰觉得非常可笑的是,现在他自己竟然也成为被贩卖人口中的一员,这种突如其来命运安排让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然而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他现在就坐在渔船底仓里,和一群并不清楚自己未来的被贩卖者交谈。 端阳也听出其中端倪,青年医生不停拉着他的手臂,似乎在催促他向这些村名说明情况。但远洋航行,封闭空间,就算是人吃人都有可能发生,绑架他们的匪徒将他们同这些偷渡客关在一起,就说明对方并不害怕他们告知这些村民真相。 然而就在他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船舱内灯光忽然亮起。 端阳被吓得猛一后退,林辰微微眯起眼,这才看到在他们面前那些黑黢黢面容,村民们离他们非常近,仿佛是因为要听他说话,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昏黄的灯光下,那些目光中既无好意亦无恶意,更像是在探寻什么东西。 扑面而来的呼吸加上渔船底仓本身的腥臭味令人窒息,他们所处位置正在水下,因此气压极低,又闷热难当,他先前浑身被雨淋得湿透,现在身上又黏又腻,难受至极。 当然,比他更难受的人是他身边的医生。 端阳本来洁癖就严重,灯光亮起,他看清舱内情况后,即刻坐立不安。 “城里小伙子就是娇气。”不知谁暗自说了一句。 “行了,他们也是可怜。”有人劝说道。 “谢谢。”林辰面露苦意,尔后不再说话,他和端阳很显然与村民团体格格不入,围在他们周围的人觉得无聊,逐渐散去,三三两两靠着渔船舱壁坐下,开始窃窃私语或者闭目养神。 船只马达声盖住大部分交头接耳声音,除了凑得很近的两人,根本听不见其他人说话声音,端阳凑到他耳边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人心惊胆战:“林顾问,你知道远洋偷渡的死亡率有多高吗?” 林辰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但端阳依旧喋喋不休:“你看这里的味道闻起来就是本来应该存放渔获的地方,死鱼死虾携带着都是各种细菌和微生物,而且这里这么闷热,简直是个巨大的培养皿!” “端医生。”林辰被海浪颠得头晕眼花,轻声道。 “林顾问我说的就是你,你体质这么差还淋雨,手上还有伤口感染,你……” “黑暗的空间,一个拼命暗示病人要得病的医生,你觉得病人有多大几率活着走出这艘船?”林辰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端阳抱着膝盖,神色抑郁,“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你怎么推理出这个结果的?” “啊?” “你连累我这件事。” “你说得没错,他们应该是周瑞制药派来的人,我感觉到他们在我家里翻东西了,因为我惹了他们,他们是要把我们卖到达纳去做苦力吗?” “很难说。”林辰松了松衬衣领口。 “是因为直接杀了我们不如把我们绑走卖掉更加不留后患吧,这样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尸体?” “你怎么推理能力这么好?” “我就是觉得,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敢这么绑架我们,这是制药公司还是黑社会啊,林顾问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逃出去吗?” “这是海上,而且我们既然和这些偷渡者被关在一起,我想短时间内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难道我们一辈子就要被卖到非洲干苦役吗,那你刚才干嘛不告诉这些村民真相,我们联合他们是不是更有机会一点,只能坐以待毙吗?” “因为现在他们不会相信我们说的任何话。”林辰坦诚,“就算他们已经后悔或者怀疑,但现在也不会表露出来,任何敢于指出问题的人只会被群起而攻之,这是人类本能。” “我们现在?” “只能等。”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去。”端阳放下双腿,仰头望天,捂住脸,“这个环境只会削弱我们的体力,我们很难熬下去。” 林辰看着青年人,虽然他现在确实非常难受,但他和端阳间,总得互相灌点鸡汤,否则这样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再难的事情都可以解决,何况这不是你的错,不管你卷入了怎样的事件,都不用自责。” “但……” “而且,去达纳不是很好吗?”他试图找一些让青年高兴起来的话题。 “哪里好了,那个鬼地方,还不如我们坐的偷渡船安全呢。” “但你说不定可以见到老师。” “林顾问……你……你不要。”很淡的一丝灯光下,端阳的脸瞬间再次涨红,“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 “我们肯定会和他们一起被卖去做苦力,插翅难逃,怎么可能见到老师。” “只要你想,就可以。”林辰认真道,“所以,你想见到老师吗?” “这不是骗人吗,世界上哪里有我想就会发生的事情,这又不是玄幻修真。”端阳嘟囔道。 “有本忽悠学的经典巨著,叫《秘密》,你听说过吗?它里面有一条最著名的成功学法则,就是说,只要你坚信某件事情会发生,它就一定会发生。”林辰抬起受伤的手掌想抚摸端阳的脑袋,但掌心的刺痛让他下意识换了只手,他说,“你的信念最好强大一点,当它无可匹敌的时候,你就会心想事成,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阻碍你。” 青年涨红了脸:“意思是只要我想见到老师,就一定能见到?” “是啊。” “那你一定要坚信自己抵抗力足够强大,不会感染,就算感染了也能抗住啊!” 林辰叹了口气,浑身一阵寒意袭来,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捡那块碎瓷片,却只能点头:“我会的。” 第181章 逃命 就在林辰用成功学法则忽悠端阳的时候,王朝也觉得自己也需要被灌点什么东西。 当然,这并非因为他也被困在什么绝境之中,他纯粹就是想喝点热乎的东西——眼前村落的景象实在太诡异了。 雨林里闷热潮湿,加上大概又到了要降暴雨的时间,村落迷蒙着一层白纱似的雾气。四周的雾气显现出牛乳一样的颜色,不过味道可没牛乳那么香甜,而是泛着一股腥臭味。 他们踏着满地落叶,一时无法再前进一步。 前方空无一人。 黄褐色的土地上杂草丛生,雨林这种地方植物生长又特别迅速,一些青绿色藤蔓已经缠上了高孟人特有的架空茅草屋,像在圈禁领地一般。 屋子里没有人,零星茅草翻落在地,小女孩的粉红色毛毯垂落在茅草屋护栏上。 旅店里没有人,上面挂着一块破旧木牌,用达纳语写着“住宿”两字,木牌正空荡荡地随风摇摆。 一路走入村庄,他们还看到挂着援建牌子的简易小学和无国界医生组织的医疗站。他跟着刑从连进医疗站里转了一圈,人和医生当然是不可能有的,但橱窗里的药也一样没了,只留下一张雪白的病床,看得人心里发冷。 医疗站旁有家比较时髦的小商店,商店大门洞开,货架上很多东西都被翻乱了。 刑从连走出医疗站,转而向商店走去。 王朝小步跟着他,突然不小心踩到一脚滑腻腻的东西,以至于差点摔倒,但因周围实在太过静寂诡异,他大气不敢出,只能将叫声硬生生从喉咙口咽下了下去。他捂着嘴,低下头,地上是一丛褐色的菌类植物,被他践踏过的菌类植物仿佛像什么流血的动物肢体,看上去吓人极了。 他抬眼,只见自己老大已经走进商店,扫视着货架上的东西,然后他老大蹲下身,又开始翻看地上被扔得乱七八糟的商品。 王朝赶忙跟了过去,又差点被满地杂物绊一跤,他仔细看了看,地上堆满了避孕套、纸杯、香皂之类日用品,让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他又偷看了下老大的脸色,只见他老大现在怒火中烧的情绪渐退,脸上更多的是冷意。 “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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