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晚上21:00整,沈恋依旧没有回家。 小区内外道路的人员都已基本清空,一只野猫嗖地钻入树丛,只要沈恋踏入包围圈,就绝不会有任何逃脱机会。 车厢内昏暗无比,充斥着烟味,刑从连翻了个身,看向手机。他想是否要给林辰打个电话,但不知道是不小心按到锁屏键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手机屏幕突然暗下。 刑从连伸手按灭车内顶灯,整个空间内只有王朝电脑屏幕的些微光源。 张平皱眉看他,像是觉得他怎么突然神经质起来。副队开始左右四望,刑从连也抬眼看去,道路尽头没有任何人影,所有警员都把守在关键位置,一切如常。 通讯器里些微沙沙声响起,张平开始询问道口情况,微风拂过树叶,远处有灯光亮起。 “那什么车,车上有人吗,快汇报。”张平问道。 通讯器那头只有一如先前的沙沙声,刑从连将手枪上膛,毫不犹豫推门下车。就在这时,一辆通体纯黑的私家车很快朝他驶来,刑从连站在小路正中,视线扫向车内。 两秒后,司机恍然察觉异常,猛踩刹车,凄厉的刹车声划破夜空。 距离足够近,借着路灯和车灯,刑从连很清楚地看到司机在车内破口大骂,前后座都没有任何人,黑色皮椅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周围夜色再次变得沉静,刑从连如同观看默剧一般,看着司机在车内张牙舞爪。有两户人家关上阳台灯,路灯变成温柔轻纱,野猫横窜而过,风声再起,然后,响起了压抑的喘息声。 刑从连按住耳麦,才确认喘息声确实从他耳麦中出现的,仿佛是被扼住喉咙的野兽又或者是什么身中陷阱垂死的动物,那声音由粗到细,像钢刀刮过天灵盖,最后变得无比凄厉。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频道内杂音是谁!” 频道内传来张平焦急的询问声,现场卧底警员一个个报道,刑从连向张平比了个手势,让他把司机扣下,开始奔跑。 “老鼠在!” “狮子在!” 刑从连跑过灌木丛和花坛,长风划过耳侧,道口的烧烤摊越发清晰。 “骆驼在!” “野马在!” 烤肉的烟雾飘散而起,风扇呼啦啦将所有烟尘吹向夜空。喧闹声、欢笑声穿透夜色飘来,人们挥动啤酒疯狂笑闹,一切就像是最美好的城市夏夜。如果刑从连没有看到下一幕。 空间里所有声音都消失了,他如同走入绝对无声的真空环境。 烧烤摊老板从烤架上拽起一大串烤肉,铁签尖头散发森冷光芒,肉串缝隙中是烧得通红的铁棒。 下一刻,老板嘴上露出欣喜笑容,抓起铁串回头,要递给身边的客人。 在那双苍老皱皮的手伸出的那瞬,刑从连毫不犹豫地拔枪。 老板依旧保持抓起铁签的姿势,他手肘弯曲,手里所有铁签毫不犹豫扎向桌边男青年张开的嘴上。 枪声响起。 一蓬鲜血在夜空中溅射开,烤串四散,在空中划出各种凌乱弧线,最后落在地上。 “巷口异常、巷口发现异常,请求支援、请求支援!”耳麦中乱七八糟的声音再度响起,刑从连一把扯落耳机。 尖叫声刺破夜空,有男有女,凌乱脚步踩踏在地面粘腻的黑油和各种贝壳类生物的垃圾上,有人摔倒,但更多人都定在原地目瞪口呆看着烤架前令人震悚的画面。 “警方办案,无关人等离开现场、离开现场!” 把守道口另一侧的警员从远方冲来,他高声大喊,拼命冲烧烤摊里的食客挥手喊叫,刑从连视线扫过附近所有人脸庞,有人惊恐有人呆滞甚至有人脸上露出可怖的笑意,但所有人中,没有一张脸孔属于沈恋。 在他短暂搜寻嫌疑人的瞬间,没人注意到,差点被烧烤摊老板捅对穿的青年也回过神来。 青年目光中闪现出异样兴奋神采,仿佛血液中最野性的血统被猛地点燃,他双腿用力蹬地,猛地扑上烧烤摊老板。烤架倒坍,炭火滚落,两人在木炭中打滚。到处都是烤肉味和滋滋响起的灼烧声。然而在炭火中的两人却没有一人感受到疼痛,老板抓起一把烧红的木炭,青年猛地张开嘴,毫不犹豫向中年老板脸上咬去。 刺啦一声,大块血肉被撕扯下来。鲜血顺着青年洁白牙齿淌下,他依旧张着大嘴在笑,老板抓起炭火,塞入面前的血盆大口中,血液和碎裂的皮肉顺着他手腕淌下,还有被烫得半熟并且焦香扑鼻的甜美味道,老板望着自己的手,笑着咬了下去。 烟尘冲入夜空,倒下的风扇在水泥地上无力地转了两圈。 刑从连定立在原地,像是有什么人猛地冲他的脑子开了一枪,然而实际上并没有这回事,他只是觉得大脑中所有思维都被搅成一团,空气中不再是都市气息,而是雨林中腐烂腥臭的味道,一切血腥而原始,让人甚至连吐都吐不出来。 与青年同一桌的男生也站了起来,男生穿着烫金骷髅卫衣,他从地上拿起一块洁白碎瓷片,转过身,向角落里正在瑟瑟发抖的客人们走去。 横跨马路而来的警员猛地扑向骷髅卫衣男生,男生举起瓷片,死死抵在警员喉头。 刑从连再次开始奔跑,周围的风都变得滚烫灼热,他远远冲所有仍滞留在烧烤店附近的用力吼道:“走,赶紧走!” 呆若木鸡的客人再次叫出声,他们眼神里再次溢满惊恐,刑从连用最快速度奔跑,视线再次扫向扭打成一团的现场,还有20米、10米…… 只见穿骷髅卫衣男生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竟然将警员推到在地,刑从连再次拔枪射击,子弹射中男生肩膀,鲜血霎时溢出,然而杀红眼的男生却恍若未觉。 就在刑从连要三度扣动扳机的刹那,瓷片已经狠狠扎入那位警员的喉头。 夜色在瓷片插入喉头的瞬间停顿下来,背景退去,溢满血色的画面却变得明亮,刑从连看到自己的同事艰难转头,看到他漆黑圆睁的眼睛,看到通红的血液顺着洁白瓷片喷出。 他看到那双属于年轻人的手还在拼命握紧瓷片,仿佛要将之捅得更深一些。 刑从连终于冲到两人面前,他一把扯开凶手,猛地踩住对方握紧瓷片的手,用力将人踢晕。然后迅速脱下外套,尽数覆盖在他同事喉头。 刑从连用力压紧手上衣物,然而鲜血如打开的水龙头般喷涌而出,转瞬将他的外套打湿:“坚持住,坚持住!听到没有!” 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躺在地上的警员却只是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缓缓闭上眼。 有人笑出声来,整片夜幕下的鼓楼小区,恍若人间地狱。 第219章 危机 轻微的高跟鞋声响起,踢踏、踢踏、踢踏…… 林辰猛地翻身坐起,病房里黑暗无比,他侧耳倾听,不知从哪处传来些微哭泣声,隐隐约约,飘飘忽忽。 他按开手机,看了下时间,21:11分,刑从连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打电话来,说明他们并未抓到沈恋。一个单身女性晚上九点多还未归家,这显然不合常理。 林辰心中不安愈甚。 突然,他从四周空间外隐约传来的声音里分辨出救护车声。 一辆、两辆……似乎有越来越多的救护车驶入院区。 他抬头看了眼吊瓶,盐水只剩了个底,他毫不犹豫扯出针头,走到窗边,向下看去。 急诊大楼外并没有围着太多人,但隐约可见身着制服的警员,还有些惊恐未定的群众。因为他所在的楼层很高,很难说清下面的确切情况。紧接着,又是一辆警车驶入院区,后门打开,林辰从下车那人的身形和光亮的头顶分辨出对方的身份。 他立即转身出门,特护病区走廊空无一人,不远处护士站的灯光亮到刺眼。 路过护士站时,林辰被人叫住。 “这位病人,现在是休息时间,你不可以随意走动,赶紧去休息。” 小护士话音未落,林辰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的号码不属于刑从连或者王朝,林辰示意护士稍等,接通电话。 “林辰,请说。” “林顾问你在医院吗,抓捕行动出了问题……局长来了,需要您立即下楼。” “你们在哪?” “我们在急诊大楼,等下媒体估计就要来了,请务必快。” “明白。” 林辰按断电话,向护士简单解释事态紧急,便向电梯口狂奔而去。 到急诊大楼时,林辰首先听到的是哭声,当然医院里有哭声很正常,但那声音太凄厉,仿佛要把心肺掏出来一样。趁着急诊室铁门开合的间隙,林辰向里望去,只能看见大量染血的纱布。抱着血浆的护士差点和他撞上,林辰赶忙退出,凭着人流走向,他找到医生办公室里的老局长。 吴局大概还有半年不到就要退休,一贯是悠闲淡然,林辰从未见过这老头锁紧眉头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刑从连呢?”林辰问。 吴局抬头看了他一眼,听到刑从连三字时,局长有很明显的皱眉动作,林辰扶住桌子站直,反而冷静到了极点。办公桌对面坐着几位医生,林辰看了眼对方的胸牌,脑外科、神经内科……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整个医院的脑科学相关专家都搬来了。 见局长没说话,一旁的助理警员开口对他说:“林顾问稍等,我们在等刑队他们来,和各位专家开个短会。” 林辰点头。 就在这时,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大门唰地打开,刑从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边是副队长张平。王朝并不在这。 刑从连从前襟到胸口都沾满血迹,双手通红,外套不知去了哪里。林辰和他对视一眼,刑从连眼神中有数秒麻木,然后,他从刑从连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了悲恸。 “滚过来,说清楚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吴局猛一拍桌,办公室里所有人尽皆震悚。 林辰回头,淡淡看了难得震怒的局长一眼,平静道:“你冷静点。” “老子手下死了个警察,他妈的你让老子冷静?”局长整张脸都板了起来,他拍桌而起,指着刑从连骂道,“小安的女朋友和父母马上就到,你去给人家解释为什么好好的抓捕行动会变成这样,还有你在闹市随意开枪,TM谁允许你这么做,你考虑过影响没有!” 林辰代替刑从连回道:“他在一线执行公务,该不该开枪只有他才清楚。没有搞清具体情况,出了事第一时间问责一线警员,我认为不公平。” 说完,他从角落拖了两张椅子,让进门的两人坐下。 吴局气得青筋迸发,但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安警官殉职了?”林辰找了张椅子坐下,问道。 刑从连看着他,点了点头。 林辰心下一震,看着浑身是血的刑从连,他顿时明白这些血从何而来。“因为沈恋拒捕?”他问刑从连。 “没有。”刑从连终于开口,却又没有再说下去。 张平道:“我们根本没有看见沈恋的人。” “现场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走廊上哭声和脚步声纷至沓来,然而办公室里却陷入了绝对安静,白炽灯轻闪了下。 “不知道。”刑从连一字一句,很清晰地说道。 “你他妈居然不知道!”吴局再次拍桌。 林辰无视身后震怒的局长,也无视办公室里所有人,他握住刑从连的手,手有些颤抖,却还是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轻声对刑从连说道:“医院专家都在,我们只有越快弄清楚情况,越能尽快解决问题。” 刑从连抿了抿唇,在一瞬间,他露出一丝冷漠到极点的目光,尔后焦距渐渐汇合,刑从连说:“我们确实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21:00整前后,我们通讯频道出现杂音,尔后巷口的烧烤摊发生骚乱,摊主和就餐的客人扭打在一起,安警官为保护居民,因公殉职。”刑从连的汇报非常言简意赅,“在此过程中,我开了两枪,一枪击中烧烤摊老板,另一枪击中谋杀安警官的犯罪嫌疑人,现场弹道和目击者口供可以证实。” 林辰心念电转,很快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他深信刑从连枪法,然而有刑从连坐镇,他又很明确表示击中了犯罪嫌疑人,但安警官仍然殉职,这就不是简单有问题可以解释的了。 刑从连仿佛陷入很深的回忆中,他说:“这是我选择错误,我应该一开始选择击毙嫌疑人,而非选择解除他的行动能力。” 林辰抬头:“也就是说,你的子弹,并没有解除他的行动能力?” “没有。”刑从连说,“他们像是没有痛感,行事完全凭借本能,事发太突然,我们确实至今都没有弄清楚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枪都没有解除他们行动能力,这怎么可能?”坐在办公室里一直非常安静的某科室主任说,“变成丧尸了?” “现场已经完全封锁,食品药品生产管理总局和防疫中心的人都到了,我们才回来。” “防疫中心?”林辰问。 “因为案发现场出现人咬人现象,部分群众无法控制自身情绪,所以上报了疾病防疫中心。”刑从连说。 “这是生化危机吗!”吴局再次按捺不住,“好好的抓个人,为什么突然开始人吃人?” “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情况?”另一位专家说,“我市近年来都没用这样的病例。” “诸位是神经科学专家,应当清楚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仍旧存在。”林辰淡淡开口。 “是啊,要不就是脑部病变,要不就是药物作用。”另一人说,“狂犬病毒?” “据我判断,药物作用可能性更大。”林辰说。 “没错。”专家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但具体是什么药物,这要做详细检查。” “不过疾控中心做法也对,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一级生化隔离,所有接触过病人的相关人员最好都要隔离观察。” 林辰抿了抿唇,听见对方说起隔离时,强行插入谈话,他正色道:“我建议在隔离观察时寻找其他理由,防止出现民众恐慌,毕竟这个案件已经相当耸人听闻,再出现‘强制隔离’的字眼不太妥当。” “这是当然,但具体要怎么说?”医生问。 “还是用药物来解释,如果确定参与斗殴和行凶相关人员没有主观吸毒史,他们应当是被动吸食了药物。而案发在烧烤摊,烟雾很大,因此也不排除可能有相关民众也被动吸食毒品的可能性,为了大家的身体健康,希望相关人员能接受留院观察。”林辰继续向对方说道,“如果有媒体向您询问关于病人病情,您可以美帝曾出现的相关案例来解释,“数年前美帝某镇曾经出现过类似于流浪汉变成丧尸袭击居民啃咬对方脸部的案例,当地警方最后判断,流浪汉是受一种名为“盐浴”的毒品影响,从而出现无节制的恐慌攻击现象。” “哦……我好像也听说过,但是如果媒体问烧烤摊怎么突然出现吸毒人员,那些疯狂的民众又是怎么摄入毒品的我们该怎么回答?”还有专家问的。 林辰从头到尾都出奇冷静:“请各位专家向媒体表示,这部分问题该由警方负责调查,你们并不清楚具体调查进展,推到我们身上即可。”林辰从容回答。 “那好,那我们先去看病人了。”几位专家纷纷起身。 办公室门打开,远处急诊中心门口有媒体闪光灯和记者追问声不断响起。 “听说出现吃人现象?” “是真的生化危机吗?” “政府是否向民众隐瞒了相关信息?” 几位医生走到门口,突然有人回头问道,“你怎么穿着我们医院病号服?” 听着记者们此起彼伏的声音,林辰愣了愣,从头到尾看了自己一眼,说:“我好像现在应该去换套衣服了。” 第220章 万能 在所有医院专家出门后,办公室里仅剩的五人。 大概半分钟时间内,谁都没说话。 局长摸了摸医生办公桌台面,第一个开口:“张平,你和小陈你们两个出去。” 被点到名字的人如释重负,起身准备出门。 林辰揉了揉眉心,对陈秘书说:“请麻烦帮我们找两套干净衣服,我病房里就有。” “林辰你要干嘛。”老局长吹胡子瞪眼,顿时明白过来,“记者采访你也要掺和?” “您容易被绕进去。”林辰坦然道。 “怎么和你上司的上司说话的。”老局长怒道,“这本来就该我出面的事情,就你能耐,什么都要抢先。” “烧烤摊,疯狂食客相互啃咬,甚至有警官殉职,您有没有想过,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变成严重的公共信任危机,您认为凶手的目的一定不在于此吗?”老局长脸上阴晴不定,但林辰像是没看到,只是一直在观察刑从连的面容,他对刑从连说,“政府危机公关之所以重要是因为,流言本身可能比案件更可怕。” “你说话有什么服众的力度啊,说不定你一出面就把所有媒体都得罪光了!”老局长继续念叨,“实在不行下封口令就行了。” “这和普通案件不同,越是封口,民众想象力会愈加丰富。”林辰继续道。 “按你的说法,只有你能处理好了?” “请相信我。” “林辰啊我老了心脏不好,你可悠着点。”老局长终于松口,“媒体问及案件细节你准备怎么处理?” “尚在侦破过程中。” “为什么有那么多警官在鼓楼小区实施抓捕突然遇上这种事情,为什么警方没有提前阻止惨案发生?” “您的问题很刁钻,我暂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就是你的对策?” “具体细节我会向刑队长询问清楚。”林辰转头对老局长道,“他都没说不行,您就不要较劲了。” 刑从连先前脸上没有任何情绪,闻言,他终于回过神:“等等,我什么时候同意了?” 林辰摸了摸他的脸庞,只说:“乖。” 刑从连抿紧唇,神色凌厉,他本就是严肃起来相当有威严的典型,此刻更加不怒而威。 就在这时,老局长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头很烦躁接起一看,把手机屏幕冲他们晃了下,林辰看到了明晃晃的“黄泽”两个字。 老吴局长心情不好的时候,对着黄大少也没好气,黄泽不知道在那头说了什么,老局长随即嚷道:“闹事开了两枪怎么了,不开枪死的人后面加个0,你担责任我担责任?” 黄泽好像还在说什么,吴局长又说:“来什么来,我怎么觉得你们督察处现在活脱脱就像闻到血腥味就乱吠的猎犬啊,我们一线警员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还有群鹰犬追着他们咬,我听着都觉得寒心!” 吴局言毕,直接挂断电话,半点面子不给。 闻言,林辰忍不住回头对刑从连说:“打黄泽一顿是可以,但不要打死。” 刑从连早就按捺不住,他刚要开口,办公室门被再次推开,陈秘书不知从哪里很快搞来两套干净衣物,一边把东西递给他,一边说,“局长,安警官家属到了。” 林辰心头一沉,吴局已经起身,刑从连也要站起来,见状,老局长瞪了刑从连咦眼:“什么事情你们都要档在前面是不是,这是该我出面的事!”他看了看刑从连身上的血衣,把刑从连要说的话都堵住,“浑身是血去见小安家属吗,赶紧换件衣服。” 说完,老局长就风风火火离开,陈秘书见状也跟了出去。 老局长行事相当果决,一切都仿佛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办公室门关上的刹那,林辰深深看了刑从连一眼,然后转身反锁上医生办公室门,按灭电灯。 “换衣服。”林辰对刑从连说。 刑从连没有动,林辰环顾室内,看见诊疗床边有围住的遮帘,拉着刑从连走到那里,刷的将帘子拉上,尔后将刑从连强行按在床上。 凑得近了,刑从连身上的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借着门上玻璃透进来的微光,他毫不犹豫开始替刑从连解衬衣第一粒纽扣。 刑从连按住他的手。 林辰挣开刑从连的手,毫不犹豫解了第二颗,继续道:“光的原因注定走廊上的恶人从亮处几乎看不到暗处发生的事情,不用担心有人看到。” 刑从连还是没有说话。 林辰将手按在刑从连胸口的位置,突然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就在这时,刑从连的手掌轻轻将他的僵硬的手指包裹起来。 “林辰。”刑从连低沉的声音在暗到他们几乎看不见彼此面容的空间里响起。 “怎么?” “你的手在抖。” 林辰终于停下,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他抽出自己的手退了半步,自顾自开始解身上病员服扣子。 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响起,刑从连也动了起来,他很快把上衣脱了下来。林辰伸手要拿病床上的干净衣物,刑从连的手再次覆盖上来。 “林辰,我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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