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在饭菜蒸腾而上的热气里,顾明月不禁恍惚了一瞬。 此情此景,在过去的三年里出现过无数次。无论有多忙,段嘉聿总会比她先下班回家做菜,她开门后一定是扑面而来的饭香,还有段嘉聿的一个拥抱。 那样的场景,曾经是她对幸福的定义。 但发生了那么多事,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 顾明月端起桌上的菜,抬手倒进了垃圾桶,“我昨天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情。” 段嘉聿的脸色明显变得苍白,笑容也僵在那里。但几秒后,他又笑起来,“这些菜不合你的口味,我再去做。” 顾明月面色冰冷又不耐烦,“段嘉聿,你还需要我把昨天那些话再说一遍吗?” “你说多少遍都可以,”他端起空盘子走进厨房,平静道,“但我不会听,不会离开你,更不会放弃。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留在这里照顾你。” 直到顾明月愿意原谅他,或者,他先死去。 14 “你要留在这里是吧?好,我走。” 她刚刚迈开步子,段嘉聿淡淡开口,“你的朋友圆子,以及你在国内的好友和恩师,如果你再次从我的生活里消失,我会让他们在任何地方都没有立足之地。” 顾明月的身体蓦然僵直住,“......段嘉聿,你不觉得自己无耻吗!” “我不想这样,”段嘉聿熟练地切着菜,却罕见地切破了手指,他盯着流血的手指发了一会儿呆,才说,“但这是最有效的办法,不是吗?” 顾明月没有回答他,偌大的别墅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很快就重新做了饭菜端上来,但顾明月没有胃口,也不想看到他,直接上楼睡觉了。 段嘉聿端着菜上来,“困了吗?吃点东西再睡,” 顾明月扯过被子蒙住头,“出去。” “好吧,什么时候你饿了,我再重新做。”段嘉聿把饭菜又端了下去,然后又上来,躺在了床上。 他从身后抱住顾明月,左手紧紧地扣着她的腰。 “你干什么!放手!不许碰我!”顾明月挣扎起来。 “别动老婆,让我抱一抱。”他牢牢地钳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满足地喟叹一声。 时隔七个多月,他终于又拥抱到了自己心爱的人,这一刻,他悬浮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身躯里。这种许久未有的踏实感让他眼眶发红,他轻声说,“明月,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顾明月忽然停下了挣扎。 她忽然觉得很悲伤。他的爱是真的,可既然这么爱,还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毁掉两个人共同经营好多年的感情。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嘉聿,我没办法忘记你出轨的事,也原谅不了,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你现在这样又有什么意义,我们好聚好散吧。” 段嘉聿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他松开了手,“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去客房睡。” 他俯下身,想像以前那样给明月一个晚安吻,但最后又直起了身体,“晚安。” 他离开了,顾明月却一夜无眠,天色濛濛亮才睡着,临近中午的时候,电话铃声才把她吵醒。 “你......今天怎么没来公司?” 她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电话是段以桁打来的,她没好气,“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需要和你报备吗!你很闲吗!” 段以桁莫名被呛了一句,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看着手机里红色的通话中断界面,段以桁忽然自己被气笑了。 自己今天是失心疯了吗?她来不来关自己什么事,为什么还要打个电话去关心一下? 结果莫名挨了一顿骂。 15 这边,顾明月被吵醒,也睡不着了。 她洗漱了下楼,段嘉聿已经做好了午饭在等待。 见她穿上外套要出去,段嘉聿从餐桌前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明月,饭菜都好了,你不在家里吃吗?” “看到你,我就没有吃饭的胃口,在家里吃,总有一天我会被饿死。” 段嘉聿低下头,“那......你晚上早点回来。”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摔门声。 段嘉聿知道明月对自己有怨有气,但他们有那么多年的感情,等她出完了气,冷静下来,这段感情就一定有挽回的余地。 只是等待的这段时间,一定会很煎熬。他苦笑,再难熬也是自己自找的。 顾明月离开了别墅,也没有任何吃午饭的兴致,心里只觉得烦躁。 以前看圆子和男朋友分分合合,她很困惑,不爱了就分开,爱就在一起,为什么要和这一个男人纠缠不休。现在她明白了,爱是有惯性的,即使决定放弃,那份惯性依旧会撕扯着心脏,带来绵延不断的痛意。 心烦意乱之下,顾明月去了这里最大的会所,一口气点了十几个男模进来。 一个男模喝了口酒,想要嘴对嘴地渡过来,顾明月也没有拒绝,两人就快要贴上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男模被一只大手拽开。 段以桁的脸冷的像寒冰,他冷冷地扫视着这些男模,“都滚出去。” 他又看向顾明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顾明月靠在沙发上喝酒,“知道啊,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些人是我花钱点来的,你没资格让他们滚,该走的是你,不要打扰我找乐子。” 两人刚说了几句话,收到消息的段嘉聿就匆匆赶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包厢里一众男模,眼里流露出一种阴冷的杀气,但下一秒,他祈求般对顾明月说,“老婆,和我回家好吗,这些人都很脏的。” 顾明月嗤笑一声,“他们脏?怎么,你就很干净吗?” 段嘉聿脸色苍白地僵在原地。 “我知道你派人监视我,所以才会这么快收到消息赶过来,但我告诉你,你可以养小三,难道我就不能找男人?下次不要跑过来打搅我的兴致,真的很扫兴,你摸着良心想一想,当初就算我已经知道你和方青青的事,但你和她偷情,我不都假装不知道让你去快活吗?什么时候像你这样过。” 段嘉聿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顾明月冷嘲的目光转向段以桁,“小叔叔,你还不走吗?我出来找男人的事,我领了证的正牌老公都没资格管,你又算什么东西,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你要是太闲呢,建议你多喝点水。” “好了,你们两个现在都出去,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带上。” 段嘉聿知道是自己理亏在先,现在根本没底气管,可他怎么能走,让明月在这和别的男人寻欢作乐!光是想一想,他都嫉妒要爆炸了。 而一边段以桁的胸膛不住起伏,他气明月的出言不逊,更气自己是不是疯了,今天本来是到这儿来谈生意的,看到她要和别人接吻,竟然想都不想地就冲进来了。 自己管她干什么! 气氛正僵持的时候,有个女人忽然冲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抱住段嘉聿的腿,“嘉聿!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连两个孩子的死活都不管了!” 这声音顾明月再熟悉不过,是方青青。 16 方青青上次险些被段嘉聿掐死后,两人就彻底成了仇人。 段嘉聿直接冻结了方青青的卡,收回了为她创办的二十六家公司、五套庄园、六栋别墅以及房产若干,之前送她的所有贵重首饰也要求她返还。 一夜之间,方青青从亿万富婆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她还带着两个孩子。 她找到了段嘉聿的父母那里,哭天喊地地求二老帮帮她,否则她带着孩子怎么活。 段父段母心疼孙子孙女儿,立刻给儿子打了电话,想要调和两人的关系。 “诶呦,你前几天还说要好好待青青呢,现在怎么这么对她啊?那个顾明月已经死了,难道你要为了她连孩子都不要了,那可是你的亲骨肉!青青去挑衅明月是她不对,可是作为一个女人,谁愿意无名无分地做一辈子小三?想为自己争个名分,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那时候段嘉聿正为找明月的踪迹而焦头烂额。听到母亲的话,他冷冷回答,“妈,如果你收留方青青和那两个孩子,我们就断绝关系。如果你还要我这个儿子,那就让他们三个滚蛋。” 段母起初觉得他是气话,把方青青留在了老宅里。 谁知道第二天段嘉聿立刻在各大媒体发消息,说他和父母已经断绝关系,并且立刻飞回国内办理相关手续。 段母被吓到心脏病发,病好后,连夜把方青青赶了出去,再也不敢接济她。 孙子是重要,但儿子才是心头肉。 方青青彻底失去了依仗,日子过的穷困潦倒。 这次,她终于打听到段嘉聿的行踪,立刻东拼西凑了路费跑过来。 见面三分情,她相信只要自己好好求求他,他就算不能像过去那样给她大笔花钱,但也能保障她下辈子的生活无忧,否则她从哪里去弄钱? “嘉聿!你不能这么狠心,你看看这两个孩子,他们都瘦成什么样了,你是他们的父亲啊!难道就一点都不管了吗?”方青青哭的楚楚可怜,“我们的孩子已经会叫爸爸了。” 两个孩子齐齐地叫了声奶呼呼的“爸爸”。 一边的顾明月直接笑出了声,眼前这一幕真是太荒谬了。 而段嘉聿的脸色已经铁青。 他叫保安把方青青拖出去,方青青却紧抱着他的大腿不肯松手,哭喊着说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一夜夫妻百夜恩,看在过去那么多夜的情分上,不能这么绝情。 说实话,小三带着孩子打上门来,这样的场景,段以桁都看得生气。 他下意识地看向顾明月。 但她正看得津津有味,还慢条斯理地剥了几个水果吃。 其实,段以桁这些年虽然在国外,但他也听说过明月和段嘉聿的恩爱。还刷到过他们的CP视频,那时候,顾明月看向段嘉聿的目光是显而易见的爱意,她还会因为他看了别的女孩子一眼而吃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眼里都是漠然和冷意。 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到底要失望多少次,才会像这样判若两人呢? 他低下头,难得地生出几分心虚,当初把顾明月的行踪告诉段嘉聿,是不是他做错了? 17 方青青纠缠了许久,还是被保安架了出去。出去的一路上她都在哭嚎。 段嘉聿心虚地看向顾明月,“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顾明月起身,朝包厢外走去,“我现在连听到你说话都觉得恶心。” 段嘉聿满脸惊慌失措和绝望,神情像极了刚刚被拉走的方青青。 那天晚上顾明月没有回家,段嘉聿最后在江边找到了她。 “这里冷,我们......回家吧。” “家?我跟你之间没有家,”顾明月看着江面的月光,“段嘉聿,算我求你,你走吧。我求你发发慈悲,别在折磨我了行吗?为了这场爱情,我几乎搭进去半条命,你到底还要怎么样,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肯放过我?” 段嘉聿的眼眶霎时红了,他的唇颤抖着,“明月......” “段嘉聿,给我条活路吧,如果后半辈子我都必须面对你,那我宁愿从这儿跳下去,死的还干净点儿。” “对不起!对不起!”段嘉聿冲过去抱住她,痛哭出声,“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不能让你走,我不能没有你!” 顾明月看着他,良久,她冷笑一声,推开他。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原来只考虑你自己。” 她转身要走,却忽然接到圆子的电话,“baby,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之前的电话卡注销了,医院找不到你,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你亲生母亲她......她病危了,最后想见你一面。” 顾明月僵在原地。 即使知道国内是段嘉聿的势力范围,她一旦回去了就很难再脱身,但她依旧立刻连夜赶了回去。 段嘉聿和段以桁也都陪着她回来了。 顾明月和母亲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她对母亲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那时候母亲总是挨打,也吃不饱,像个裹着干巴人皮行走的骷髅。 此刻她站在病房外,她却迟迟不敢推开门。 “明月,我陪你进去吧。”段嘉聿轻轻握住她的手。 “滚开。”明月推开他,“你站在外面,不许进来。” 她开门进去。 听到她走近的脚步声,母亲吃力地睁开眼,“你来啦......其实见你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就是想说一句,谢谢你啊。” 顾明月怔怔地看着她,她从一开始就不需要母亲的谢谢,她只需要母亲自由。 “你不需要谢我,救你,也是救我自己。” 病房门又被推开,是母亲现在的丈夫女儿来看她了。本就不大的病房里,顾明月被挤到无处落脚。 在母亲这里,她从来都是没有立足之处的。 他转身朝病房外走去,母亲又很大声地叫住她,“招弟!对不起啊!这些年一直迁怒你,没有好好对待过你。” 顾明月的脚步停顿片刻,“也不用说对不起。” 她能理解母亲的痛苦,只有完全地割舍掉自己,她才能告别那段痛苦的回忆,开始新的人生。 门外,段以桁不可置信地盯着顾明月,“刚刚那个老太太叫她什么?招弟?” 段嘉聿叹了口气,“是,陈招弟是她以前的名字,她母亲姓顾,她就为自己取了这个新名字。” 段以桁猛地抓住他的肩膀,“她的右脚腕上是不是有一大片疤痕!” “......你怎么知道?” 段以桁脱力地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他找了这么多年的救命恩人,竟然近在眼前。 他幻想过那么多次,找到那个女孩后,他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满足她的一切愿望。 可是现在,他不仅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还做了让她讨厌的事。 18 几天后,顾明月的母亲去世了。 葬礼上她没有掉一滴眼泪,可是回去的路上,她突然要求停车,失控地跑到路边嚎啕大哭。 段以桁下了车,抬手要替她披上一件外套时,段嘉聿挡住了他的手。他觉得段以桁对自己的妻子有些过于关心了,明月的母亲病重,自己作为丈夫跟回来很正常,可段以桁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竟然放弃了几笔大生意,硬是跟着回国了。 段嘉聿不能不怀疑他对明月有些不可言说的心思,此刻,他冰冷而充满敌意地注视段以桁,“我的妻子,我自己会照顾,不劳烦小叔叔。” 他转过身,想抱抱顾明月,却被一把推开。 “滚远点儿啊!”顾明月崩溃地哭喊,“你就当可怜我吧段嘉聿,今天别出现在我面前恶心我了!滚啊!” 段嘉聿的手僵在半空中,他感到心口传来一阵刺痛——自己对于明月,竟然已经是这样难以忍受的恶心存在了吗?难道他真的没有挽回的机会了吗? 他脚步沉重地转身离开。 之后的几天里,顾明月仍旧不愿意见他,他也识趣地没有再出现,但顾明月住的地方被他的人里外三层地围了起来。 她被段嘉聿软禁了。 半个月后的深夜,段嘉聿才再次出现,他坐在床边,抬手轻抚明月的脸颊,“这半个月你瘦了好多。” 顾明月冷冷地打开他的手,“你准备这样关我多久,一辈子?” “嗯。”段嘉聿笑了笑,俯身抱住她,“我已经把外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以后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你也要陪着我,我知道你是最重情义的,如果你离开我,我就让你在乎的人都生不如死。” 顾明月冷笑,“你真是疯了。” “我没疯。”段嘉聿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但如果你再离开,我肯定会疯。” 第二天,他叫人送来几百套婚纱,要和顾明月补拍三周年的婚纱纪念照。 氛围组、灯光师全部就位,摄影师要按下快门的一瞬间,顾明月忽然抓起桌上的蛋糕砸了段嘉聿一身。 “见鬼去吧!谁要和你补拍这个!” 段嘉聿淡定地擦掉身上的奶油,“备选的礼服还有很多,蛋糕也很多,你不尽兴的话,可以继续砸。” 那天,顾明月砸了他十几次。 最后一次,段嘉聿微微皱眉,将她按在怀里,“明月,我们先拍照,好吗?拍完照,我随你打。” 顾明月微微一笑,把蛋糕直接砸他脸上,“不好。” 那天的婚纱照还是没有拍成。 蛋糕里有梅子酱,是明月爱吃的,但段嘉聿对这个严重过敏,直接晕倒了。 晚上,他一醒来就急着去给顾明月做饭。 但顾明月并不领他的情。 她一口气报了十几道菜名,段嘉聿在厨房里团团转了两个小时才做完,顾明月只是看了一眼,“我现在不想吃这些了。” 她又报了别的菜。 段嘉聿什么也没说,沉默地钻进了厨房,一直忙活到深夜。 晚上,他刚洗完澡上床,被顾明月一脚踹了下去,“你不许和我睡一起,脏。” 段嘉聿笑了笑,“我洗过澡了。” 顾明月也笑了,“我说的不是这个脏,而是你和方青青睡过那么多次,很脏。” 段嘉聿的呼吸一窒,没有再上床,而是拿了被褥打地铺。 第二天,段嘉聿清早就被管家的电话吵醒。 他怕吵醒明月,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什么事?” “先生,段总在门口,说要见您。” 19 段嘉聿来到庄园大门处,看到段以桁站在门外。 他露出微笑,“听管家说,这半个月里,小叔叔来了六次,有什么事吗?” 段以桁紧盯着他的眼睛,“我是来探望明月的,她的电话一直在关机,嘉聿,你是不是把她关起来了?就算你们是夫妻,你这样做也是违法的。” 段嘉聿冷笑,“小叔叔,你也知道我们是夫妻啊?作为长辈,你对侄媳妇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 他走近几步,低声开口,“就算明月吻过你也不代表什么,她只是为了气我而已,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明月喜欢你吧?” 段以桁一僵。 “小叔叔,以后没事就别来了,有事也别来,这里不欢迎你。” 回房间的路上,只要一想到有别人在觊觎明月,他的心就快要被嫉妒的火焰焚毁了。 不行,留在这里太不安全了,他要带明月到新买的海岛上去住! 他立刻吩咐助理去安排这件事。 之后的几天里,他一直忙着这件事,准备完成的前一天,助理忽然打电话来,说方青青追到他公司这边来闹,她抱着两个孩子站在天台上,说如果见不到他就跳下去。 段嘉聿沉着脸赶去了公司。 在他离开后不久,段以桁带着人闯进了庄园。 段以桁找到明月的时候,她在阳台边站着。 他沉默地在顾明月旁边站了一会儿,直到她不耐烦的目光扫过来,“你来干什么?” 他鼓起勇气开口。“你......你记不记得自己小时候救过一个被拐卖的男孩子?” 这么多年来,都是段以桁在照顾别人,记忆里那个小女孩儿,是唯一一个照顾过他的人。 她对他而言很特别,但段以桁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顾明月因为他的话怔在原地,“你......” “是我!”段以桁双眼发亮,“你还记得我!” 顾明月却冷笑一声,“我当然记得你,你这个言而无信的骗子。” 那时候他明明答应了跑出去后要替自己报警,当年小小的顾明月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母亲,母亲难得地对她展露了笑容,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不停地追问,“真的吗?你不是骗我的吧?” “当然不是了,他答应了的!”顾明月拍着胸脯保证。 可是她们等啊等,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几年过去了,始终没有警察来解救她们。 母亲为此对她十分怨恨,她觉得顾明月和她亲生父亲一样,是个撒谎精。 此后的年月里,她没有再见过母亲笑。 段以桁急忙解释,“我当年报警了的!可是那时候我大病一场,醒来后想不起来那个山村具体的位置,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 顾明月冷笑着走开,“不重要了,不过我现在真后悔,当年我不该救你,就该让你烂在那里。不然我和母亲的关系不至于坏成那样,我现在也不需要被迫面对段嘉聿这个让我恶心的人。” 段以桁怔在原地。他的心口一阵阵发紧,四肢末端都传来细微的刺痛。 “等等!”他拦住顾明月,“我......对不起,已经发生的事我不能改变,但我可以弥补,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我现在就送你离开。” 顾明月停下脚步,“段嘉聿用我的朋友威胁我,在我离开后,你能保证他们的安全吗?” 段以桁立刻保证,“没问题。” 顾明月沉默片刻,“......最后相信你一次。” 因为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20 另一边,段嘉聿来到公司天台,看着站在护栏外的方青青,他满眼冷意。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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