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直了,长腿也舒展了。 这一幕,看得吴远蠢蠢欲动。 杨落雁被他看得脸红心跳,终于抵挡不住那火热的眼神攻势,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口。 砰的一声。 大姐家的大闺女蔺苗苗冲进来,手里头也端着半碗干切肉片。 看样子是来给舅妈送吃的。 一见吴远也在,蔺苗苗便故作好奇地促狭道:“舅舅,你怎么一脸的口红呢?” 吴远果然中计去擦。 惹得蔺苗苗放声大笑,连带着杨落雁也俏脸绯红。 “这孩子!” 辈分上差一辈,可实际上蔺苗苗也只比吴远小三岁。 打小没少跟在舅舅屁股后面,满大队地耀武扬威。 结果长成大姑娘,就开始反噬了。 蔺苗苗笑完就跑,惹得吴远追到院子外头。 才在门前老槐树底下,私摸摸地塞了个红包给吴远道:“我妈那人小气,我替她补上。” 吴远双手插兜,根本不接:“我是你舅,能要你钱么?快收起来。” “再说了,你舅我是做大事的人,能差这点小钱么?” 蔺苗苗面露狐疑,半响才煞有介事道:“不过你真的变了,变得不老实了。” “呸,怎么说你舅的!” “你要是老实巴交,能骗到我舅妈这样漂亮的媳妇?” 什么人间真相! 吴远竟有些无言以对。 “去去去,小姑娘家家的,瞎琢磨什么呢。” 等到两顿流水席放完,送走各路宾客,已是晚上九点了。 熊刚安排完明天的事儿,便被吴秀华急匆匆地拖走了。 夜深人静。 窗外寒意逼人。 屋内温暖如春。 “脚洗了没,牙刷了没?” “洗了,刷了,不信你闻。” “可我……害怕。” “媳妇你听我吹,不,听我说。今天咱们这床垫,很长脸吧?” “这倒是,看的人都说好。” “是吧,有人跟我预定了两床。连我师父乔四爷都跟我打听怎么做。” “哇,你好厉害。” “所以我打算年后开个家具厂,多做点席梦思床垫。” “这是好事,我支持你。” “可咱们这床垫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缺乏足够的试验,既然你支持我,就得跟我一起试试这床垫好不好。” “那……怎么试?” “很简单,你尽管放松,配合我就行。” 堂屋的钟敲十下。 关于席梦思床垫的第一次试验宣告结束。 “咱这床垫还不错哈,体验挺好。” “嗯。” “可我觉得试验还不够充分,一次两次说明不了问题。” “那能怎么办?” “得接着压力试验。” “啊?” 隔天,腊月二十八。 今年二十九算三十,所以今天就算是除夕前一天了。 隔壁代婶家公鸡刚叫了两遍,杨落雁便强忍着微微的不适,摸黑起了床。 如今她已经是吴家的媳妇,得支棱起来。 再不能躲在三姐的庇护之下,净想着享清福。 那样日子,指定过不长久。 等她打开大门,准备扫院子,才发现三姐和三姐夫早就等在门外。 杨落雁感动得差点没忍住,声音都哽咽道:“三姐,三姐夫,你们怎么不喊我?” 吴秀华起身,拍了拍纱巾上的白霜:“喊什么呀?我们也是刚到。” 旋即抢过弟媳妇手里的扫把,压低声音问:“昨晚睡得好么?” 杨落雁瞬间脸红到脖子根,贝齿紧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吴秀华眉开眼笑:“你先歇着,这里有我跟你三姐夫就成了。” 杨落雁只好又去烧开水。 这活她干过,擅长。 等到院子扫干净,吴远也揉着眼睛起床了。 今天那边要迎接闺女带着姑爷回门,这边也要盛情招待那边过来的大舅哥小舅子。 吴秀华挑了几样菜热了热,众人一起吃过早饭。 随后拿出两条烟,两瓶酒,外带两瓶麦乳精、蜂蜜,以及白糖果子。 满满一网兜,着实不少。 杨落雁接在手里,都不由迟疑:“三姐,这太多了吧?” “不多,不多。”吴秀华连连摇头,笑说:“杨支书陪了那么丰厚的嫁妆,我们也不能不识趣,起码面上咱得过得去。” 在人情往来方面,三姐历来考虑周全。 而且这种周全,不像是四姐那样带颜色看人的成分。 “媳妇,听三姐的。” 吴远一锤定音。 过日子不是靠手紧省出来的,而是靠手勤挣出来的。 瞅着时间差不多。 小两口同骑一辆车,直奔杨支书家。 在去时的路上,遇见大哥杨贲和二哥杨猛。 意外的是,杨贲竟然招呼吴远下车,抽了根烟,这才重新上路。 以至于等分开之后,杨落雁都有所觉察道:“我哥今天不大对劲呀。” 吴远笑了笑。 这是一种好的转变,无需多想。 倒是杨猛忍不住问杨贲:“大哥,你真拿那小子当盘菜?” 杨贲悠悠道:“咱爹纵横十里八乡这么多年,他何曾看错过人?更何况,连二叔昨儿回来,都对那小子赞不绝口,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杨猛愕然之余,忍不住吃味,梗着脖子,语气酸溜溜地道:“爹也许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也。至于二叔,没准他昨天喝多了,说酒话,当不得真。” 第15章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席梦思 嫁出去的闺女头一天回门,新姑爷最大。 然而吴远刚到杨支书家,叫了声爹、妈,就被杨支书叫到里屋,而且二叔杨国柱早已等在那里。 “你昨天跟老二说要办个家具厂,是真是假?” “爹,二叔,厂是肯定要办的。现在我接到的组合柜和席梦思单子不少,仅指着我一人,没日没夜地忙,也忙不过来。只是条件还不成熟。” “需要什么条件?” 吴远给俩长辈散了根烟,然后才有理有据地道:“场地、人员和资金,就不说了。最重要的,还是上头的政策和风向。” 据他所知,目前上头虽然鼓励个体户,但对招工人数的限制还在。 顶多弄个家庭工厂,做不大。 杨国柱闻言提议道:“有大哥在,你直接以村里的名义办这个厂,不行么?” 这个问题不等吴远解释。 杨支书就抢先否决道:“以村里的名义,所有权怎么办?所有权不明晰,小远一旦把厂子做大做强,到时候盯上来吸血的蚂蟥,怕是拦都拦不住。” 对于所有权的问题,其实吴远心里有解决方案。 但在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之前,他并不打算走这条路。 杨国柱想不出,只能无言以对。 毕竟投机倒把办公室还在,这世道往哪儿走,谁也说不准。 杨支书回过头来,又建议道:“你以招徒的名义,找几个人帮忙,不行么?” 吴远点头:“爹,这倒是可以。只是我木匠刚出师,一时半会怕是难有人来拜师。” 杨支书把胸膛拍得咣咣响:“这个不难,给你找几个机灵肯干的小子,不在话下。” “那就谢谢爹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跟你二叔没事了,你先去吃酒吧。” 吴远起身离开。 等到门关好,杨国柱不由赞叹道:“大哥,你找得好女婿呀。日后成就,怕是在你之上。” 杨支书往后一仰,不无得意地道:“我就是一看家守室的村干部,能有什么成就?不过在小辈之中,小远确属头一号,甚至比沉鱼那口子的小学校长强多了。也是落雁命好,嫁了个这么有潜力的好小子。哈哈……” 和俩长辈聊过,剩下的席面,就是个过场。 何况有杨落雁这个护犊子的媳妇在,杨家请来的陪客们,也不敢多灌吴远的酒。 只是频频地相邀,不至于冷场。 酒足饭饱。 刘慧把小闺女拉到房间里,私闷闷地问:“他对你好吧?” “妈,好着呢。” “现在你爹跟你二叔,都对他赞不绝口。你可别惯着他,让他骑你头上来。” “妈,你说什么呢,我们俩好着呢。” 刘慧不再多说。 人家小两口如今蜜里调油的,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正午的阳光刚走,空气中多了一丝寒意。 小两口便回自己个的家了。 令人意外的是,带回去的礼物,比带过来的礼物还要多。 弄得杨落雁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路上又碰上烂醉如泥的二哥杨猛,以及被他折腾得满头大汗的大哥杨贲。 小两口赶紧下车,一通关心。 杨贲是恨铁不成钢,逮着人事不省的二弟一通数落。 而后拉着吴远私闷闷地说:“妹夫,你那张床做的不错。连南方大城市,都没你搞得洋气。尤其是那垫子,比单纯弹簧垫舒服多了。” “大哥,你也要做一张?” “想啊,得花不少钱吧?” “钱倒是其次,问题是我现在腾不出手。这几天不少人跟我定了,开口800块钱包工包料,我都推不掉。” “800块?” 杨贲猛男沉默了。 片刻后,回过神来,“得,我先把你二哥弄回去,咱们以后再说。” “哎,好嘞,大哥你们走好。” 小两口回到家。 熊刚正带着这两天帮忙的人,开了两桌席面吃着。 吃完这顿,婚事就算彻底结束了。 众人招呼着小两口一起吃,吴远没有拒绝,拉着媳妇,敬了一圈的酒。 真喝的那种。 他是真的感激不尽,尤其是对三姐俩口子。 四点来钟。 众人酒足饭饱,带了点剩菜和喜糖各回各家。 吴秀华留下不少好东西,一一交代给杨落雁,留着俩人过个好年。 熊刚则是把吴远叫到堂屋,跟他把这两天的开销和礼钱,一一核对交接。 这年头礼金不重,大都是三块五块的。 加上连吃两轮的流水席,所以最后算下来,还是亏钱的。 结果熊刚给吴远的账上是完美无缺地抹平了。 这就很神奇了。 吴远当时就笑了:“三姐夫,你跟我三姐,想要贴补我,我心里明白。但也没你们这样贴补的。差多少钱,你跟我直说,我慢慢还呗。” 熊刚依旧嘴硬,“没贴补,真的刚刚好。” 吴远拿过账本,作势起身道:“反正礼簿假不了,那开销我一项项去核对?” “别介,真的开销本在这。” 吴远翻开一看,亏了120多块。 问题不大。 加上之前四个姐姐添的650块,结一次婚,拢共欠债770多块。 依旧问题不大。 谢过熊刚,吴远起身给三姐找些礼物带回去。 吴秀华推推搡搡了半天,才勉强收下。 而后正准备送三姐两口子离开,吴远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个大高个,在吭哧吭哧地拆着露天的土灶。 “马明军?” 大高个闻声看过来,就是嘿嘿一笑,一看就憨厚至极。 熊刚也想起来了:“这小子,活干得可卖力了,你认识?” 吴远不由笑了。 这是前世他三年后收的大徒弟,怎会不认识? 只是这辈子,这老小子竟然提前出现了。 招招手让马明军过来,开门见山地问:“说吧,你有什么事?” “远爷,没什么事,就是想帮帮忙,我很能吃苦的。” “你要是现在不说,今后永远都别说了。” “别别别。远爷,俺想拜你为师,跟你学木匠。” 吴远拍拍比自己壮了一号的马明军道:“行,我收下你了。” 马明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看旁人拜师,那敬茶,磕头,送礼,一样都不能少的。 到自己师父这儿,居然一句话就答应下来。 不过马明军没有憨厚到能省则省的地步,“师父在上,俺这就回去准备拜师礼。” “用不着那些繁文缛节。” “不行,俺爹说了,礼不可废。” 第16章 有房不算家,有人才叫家 眼瞅着马明军一溜烟的背影,熊刚目瞪口呆:“这小子比幺弟大不少吧?” 吴秀华还在想。 吴远却已经脱口而出:“比我大五岁。” “那你还收他?” “幺弟收他没问题,”吴秀华解释道:“按爹那一辈来算,他的确比幺弟差一辈,叫远爷没毛病。既然叫远爷没毛病,认师父就更没毛病了。” 吴远补了一句道:“被他这么一叫,我感觉自己瞬间就老了。” 杨落雁忍俊不禁地大笑。 结果被吴远一句话说得侉下俏脸来:“你别忘了,我成了师父,你就成了师娘。” 杨落雁不依地锤他,可惜笑到使不上劲。 送走了三姐两口子,吴远带了包喜糖,到隔壁代婶家,把大黄牵了回来。 这狗子一闻到家里残留的肉香味,瞬间来了精神。 颇有被下药之前的几分风采了。 看来这狗子是缓过来了。 照旧把大黄拴在门口,丢了块骨头给它磨牙,吴远开始里里外外地收拾。 不仅要把马明军没拆完的土灶拆完,还要把堆在正房西厢的新家具,搬出来摆上,顺便换掉早已陈旧的老家具。 不过一个人拆土灶搬砖还行,可搬起家具来就有些力有不逮。 叫来杨落雁帮把手,结果她搬起来明显还是有些不适。 只是她不说,咬牙强忍着。 这事吴远得认。 都怪他昨晚的床垫压力测试,搞得太激烈了。 好在这时,马明军回来了,带着一脸的兴奋。 “俺爹说了,拜师得挑个黄道吉日,好好准备准备。” “那你咋回来了?” “俺刚想起来活没干完。” 有了马明军帮忙,收拾起来就高效多了。 很快,堂屋和东厢都布置上了新家具,焕然一新。 熊猫电视机也摆在席梦思床头,插上了天线。 蝴蝶牌缝纫机摆在窗口下。 终于有点正经人家的样儿了。 房子还是那套房,但看着忙忙溜溜的杨落雁,吴远就莫名觉着心安。 果真是有房不算家,有人才叫家。 等到忙完,天也黑了,杨落雁早已收拾出一桌子菜来。 叫马明军留下来一起吃饭,这家伙说什么也不肯,又一溜烟跑掉了。 小两口吃完晚饭。 杨落雁收拾碗筷,顺便把吃剩的一并倒给了大黄。 多日不尝肉味的狗子,吃得激动到发出护食的吼叫。 吴远打开东屋,各种钻头、斧头、锯子都缩在箱子里没动过,靠着山墙摞起来的组合柜框架,也稳稳当当。 黄花梨太师椅也在,和脚蹬子难兄难弟地缩在墙角,毫不起眼。 明天就是除夕了。 这把椅子,今年指定是修不上了。 关键是缺少黄花梨的木料,哪怕是一条断腿也行。 感慨间,重新把门锁上。 吴远溜达到院外猪圈边上。 好些年没养猪了,圈里干净得不像样子,堆满了各种木头。 榆木,杨木,泡桐木,槐木,应有尽有。 还有几个大树墩子。 这些都是前些年,家前屋后的老树砍伐攒下来的。 足够用上好一阵子了。 想来当年爹娘送自己去学木匠,也是早有准备。 吴远正思忖间,忽然被人从后抱个满怀。 “何方妖精,还不速速现形?” “你才妖精呢!” 杨落雁转过身来,嘟哝着嘴,一脸不高兴。 就听吴远解释道:“你知不知道,再过些年,妖精就变成夸人的词了。一般女人,想当女妖精,还不够格。” 杨落雁当即眉开眼笑:“家里都忙完了,咱们进屋吧。” 吴远点头:“是时候接着检验床垫的质量了。” “什么嘛,我是说进屋看电视。” “电视哪有你好看?” “别闹啦,我妈叫咱们晚上睡觉小心着点,别睡那么死。” “怕贼来偷礼金?” “恐怕是吧。” “那不用担心了。礼金我都交给三姐夫了,另外咱们还欠三姐夫120块,以及几位姐姐的650块。” “那咱们把姐的钱都还上吧。” “用那1000块彩礼钱?” “除了那笔彩礼,我还有400多的压箱钱。” “那也不用。”吴远说完,又补充道;“留着应应急。” “听你的。” 杨落雁欣然接受。 心里没什么瞒着吴远的了,顿时轻松不少,以至于走起路来,都像是在翩翩起舞。 吴远看得心动。 从身后一把将媳妇拦腰抱起。 惹得杨落雁猝不及防之下,惊声尖叫。 而后才发现这家里,除了自己两口子,就只有一只大黄狗。 没什么好羞涩的。 螓首深深地埋在吴远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进了屋。 大黄狗默默地从干草和刨花堆里抬起头来,看一眼俩人,又默默地收回。 自打这女人进门,这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以前好歹还有个狗棚,挡不住风,好歹能挡住雨雪。 现在好了,以天为盖,以地为庐。 嗷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翌日。 腊月二十九算三十。 天刚蒙蒙亮,两口子好梦正酣,就听见外面伴随着大黄的狗叫,有人咣咣叫门。 杨落雁恍然惊醒,匆忙穿衣,开门一看。 不是别人,正是马明军这个大个子。 “师娘,俺给师父送两条鱼过年。” 说着拎了拎手上用稻草穿住鱼鳃的两条大青鱼。 吴远闻声披着棉袄走出来笑问:“明军,不是还没拜师么?你这礼送早了。” 马明军挠挠头:“不早了,师父。前几天鱼塘里打的,一直养在缸里。” “那行。”吴远点了头,杨落雁趁机接过来,“这就算是拜师礼了,以后别再花钱了。有时间趁早过来,多跟我学点本事要紧。” “嗳!好嘞!”马明军连声应着,搓搓手又问:“师父,今天有什么活要干的?” 吴远挥挥手:“大年三十的,能有什么活?你也回吧,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打发走了马明军,吴远帮着媳妇从手压井里打了一大盆水,将两条大青鱼放在里头。 游得挺欢。 两口子来不及多看,垫补口早饭,便匆忙奔赴乡里集市。 前些日子,净准备结婚的事了。 过年的东西,譬如对联、窗花、给先人烧的纸钱,甚至是炮仗,一样也没准备。 第17章 先定一个小目标,万元户 集市上。 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反正二八大杠是别指望推进去了,只能寄在入口的车摊上。 而后吴远仗着人高马大,护着杨落雁,见缝插针地往里头挤。 顺便把对联、鞭炮、纸钱买了。 杨落雁买了两条鲤鱼,二斤炒花生和瓜子,以及一些坚果蜜馅。 吴远恍然,还是媳妇想得周到。 以前这些吃食,都是三姐准备的。 或者是他到东家抓一把,再到西家揣一兜,不知不觉就过了。 两口子买完所需,也没多停留。 径自出了集市,夫妻双双把家还。 到家之后才发现,门口放了两个箩筐。 杨落雁意外之余,打开一看,当时就有些触动了:“我妈送来的瓜果蜜馅。” 接着打开另一个,“这饺子是?” “三姐送的。” 吴远一看那包着箩筐的花布,就认出来了。 杨落雁随手翻了翻:“妈留了张纸条,说不想做年夜饭的话,就回去吃。” 吴远瞥了一眼:“妈的字真不赖。” “那当然,我妈可是当年的知青,高中文化呢。” “这么说来,你跟大哥大姐不是同一个妈?” “嗯。你该不会嫌弃我吧?” 吴远一把搂过媳妇,“说得哪里话,我还得感谢咱妈把你生的这么漂亮。别多想了,一会带你去上坟烧纸,让爹娘见见他们的儿媳妇,好好高兴高兴。” 一听这话,杨落雁的忧虑一扫而空:“那我这就准备去。” 就在杨落雁准备贡菜的同时,吴远把院子扫了,对联贴了,顺手把两条大青鱼也处理了。 一条削成了鱼片,稍加点盐腌制一下,准备晚上做顿水煮鱼。 另一条切成了段子,撒上粗盐,用铁丝穿起来,挂在廊檐底下,做咸鱼干。 很快,杨落雁就把贡菜准备好了。 往常三姐都给吴远准备四道,如今媳妇直接做了六道。 甚至为此还特地换了件素净的衣服。 烧完纸,上完贡,杨落雁内心对吴远的爱意愈浓。 一想到这么多年,吴远都是这么一个人过来的,没爹没娘。 她就忍不住心疼。 于是回去的路上,杨落雁大声宣布:“今晚咱别去我妈那吃年夜饭,我给你做!” 吴远心领神会:“那我也露一手,给你做道水煮鱼。” 除夕天的太阳很快被云层淹没。 雪后寒的威力,彻底散发出来。 冷风扫过庭院,吹得大黄瑟瑟发抖,即便把脑袋深埋在刨花之中,也无济于事。 吴远见状,从猪圈里找来一些旧家具框子和板材,配合几块红砖,搭了个简易狗棚。 忙完这些,厨房里的锅也腾出来。 吴远洗洗手,把水煮鱼做了。 做水煮鱼没什么技术含量,唯独是用油比较多。 即便是大户人家出身的杨落雁,看着吴远倒油如倒水,也忍不住心疼。 然而等到水煮鱼做好往桌上一端,那浓郁的香气,登时让她津液横生,口水直流。 “洗洗手,我去放鞭炮,咱这就开饭。” “嗳,我还真饿了。” 一千响的鞭炮炸完,吴远回到堂屋桌前,发现杨落雁特地倒了两盅酒。 杨落雁举杯:“当家的,过年了,说点什么?” 吴远端起酒盅张口就来:“新的一年,先定一个小目标,成为万元户!” 八八年的农村万元户,依旧是含金量十足。 杨落雁震惊于丈夫的野心之余,也跟着豪气顿生:“那我努努力,给你生个娃,争取明年过年一家三口!” “这个可以有!” 吴远很高兴。 两世为人,这还是头一回有女人发自内心地想要给他生孩子。 前世混好之后,倒也有。 但很难确定是冲着他,还是冲着他卡上的数字。 不过回过神来,吴远又觉着没必要那么心急孩子。 媳妇人如其名,年轻漂亮,是真有落雁之姿。 太早生孩子,多少有些心疼舍不得。 喝完三盅小酒,杨落雁就把酒瓶收起。 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干饭。 尤其是对丈夫用荤油浇出来的水煮鱼,情有独钟。 吴远自然是很高兴她喜欢吃。 但吃着吃着,吴远就有些担心。 明明都辣得合不拢口,连连哈气,却还是停不下来。 这样下去,一会亲嘴怕都得是麻辣味。 更别提进行更深入的新互动了。 一盆水煮鱼干完,杨落雁还有些意犹未尽地捞了老半天。 吴远止不住笑意:“你喜欢吃,明儿再给你做,那鱼片正好还有一多半。” 虽然担心这担心那,但只要媳妇喜欢,吴远还是愿意给。 不料杨落雁反倒摇头了:“这菜多费油呀,咱得省着点。再说了,明儿大年初一,得吃饺子。你想吃什么馅的,我给你包。” “我不挑,韭菜鸡蛋的,萝卜豆腐的,都行。” 吃完年夜饭,将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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