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一丝亮光。 回到主卧,吴远也没那个作怪的心思。 靠在床头,独自在琢磨。 这时候媳妇杨落雁反倒靠了过来,俩口子依偎在一起。 就听吴远提起道:“这公关小姐电视剧也算播完了,厂子的销售和利润,是不是上了个新台阶?” 杨落雁脑袋贴在他的胸前,揽着他道:“何止上了个新台阶?上了好几个台阶!” 吴远惊讶连连地看向自家媳妇,听她平平无奇地抱出一组数据,才发现年收过亿这个噱头,完全不足以形容芙蓉衣巷这个品牌,如今的成就了。 不过想想也是。 女装,是跟时尚潮流相挂钩的一项产品,多少也沾着点快消品的属性。 这样的产品市场一旦铺开,全国成百上千个百货商店里都有芙蓉衣巷的专柜,日销售额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当然,随着时尚的发酵和普及,市场上难免会出现仿品和竞品。 但没关系,芙蓉衣巷半年来的准备,已经足以让它立于不败之地了。 后面只要芙蓉衣巷还能隔三差五地推出新品,那这牌子就算是彻底立住了,站稳了。 不过听丈夫提起建立分厂、产业转移的事儿,杨落雁蹭地坐起身来,颇有共鸣地道:“最近我也在琢磨这事呢。主要是这段时间连番着下雨,运输上的问题给闹得。” 这倒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不同的诱因,导致同一个决策结果。 不仅如此,媳妇甚至有了初步的想法道:“我觉着上海就不错,营商环境、政策配套,各方面都是第一选择。” 吴远也不由点点头:“上海这方面,确实没得说。” 加之俩口子在上海也算是经营了不短的时间,人脉各方面不至于从零开始。 俩口子颇有共鸣地聊了一会夜话。 杨落雁一时心神失守,就让丈夫钻了空子…… 转天就是27号。 俩口子在家休息了一天,今儿都要出门上班去。 所以就都起得很早。 吴远这一起来了,自然不可能让楼上的外甥外甥们睡懒觉。 一个两个地全都被叫了起来,排着队地在楼上楼下洗手间里刷牙洗脸。 杨落雁在楼下准备早餐。 每人一杯的冲泡奶粉,连带着馒头小菜,水煮鸡蛋,荷包蛋。 省事又营养。 不多时,刘慧带着草帽匆匆过来了。 瞧见外孙和外孙女成功地融入一帮孩子们之间吃早饭,不用大人操心,生生地遏制了自己忍不住上前喂饭的冲动。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失落在内心油然而生。 不多一会儿,宋春红就早早到了。 不同于昨日的初来乍到,今天的宋春红恢复了以往的朴素着装。 杨落雁连忙招呼宋春红吃饭。 宋春红浅浅地婉拒道:“吃过来的,杨厂长你千万别客气。” 说完,趁着早上这一会日头还不强烈的功夫,拿起水井边泡透了的稻草,将院子里的几株葡萄树,一枝一蔓地整理起来。 该修的修,该剪的剪,该捆的捆,该吊的吊。 看起来全无章法。 但经过她这妙手处理一番,再看向葡萄架子,自由伸展之余,竟有一种整齐的美感。 杨落雁吃完早饭,走过来一看。 她虽然没功夫跟宋老师学了,但看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就听宋春红介绍说:“这葡萄,就跟教孩子们一样。因地制宜,因材施教,只要引导得好,每条枝蔓上都能结出硕果。” 杨落雁一怔,觉得很有道理。 只是这话的味道,总有些似曾相识。 等到自家丈夫吃完出门,过来打招呼要走时,她才骤然醒转。 伸手就在自家男人腰上掐了一记。 虽然没用力,但依旧让吴远感觉莫名地冤枉。 我怎么了我? 一早上可都是你亲自招呼人家宋老师的。 我这临出门了,过来打个招呼,也有错? 但杨落雁给他的眼神里,却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以至于吴远走向院外,拉开车门上车时,都不由扪心自问:“我真的错了么?” 银色桑塔纳直奔县城东郊的盼盼家具厂。 以前下雨的时候,泥浆遍地,吴远尚没有觉得。 如今天晴了刚没几天,便有点尘土飞扬的架势,再看向厂子周边的几条道路,被卡车连续碾压,已经初显疲态。 加上还有几条没修的土路,可不就得尘土飞扬么? 吴远不由慨叹,“咱厂里给县里纳了那么多的税,县里也不能光拿钱不做事呀。最起码,这道路建设配套得跟上吧?” 说话间,银色桑塔纳拐到盼盼家具厂门口的路上。 情况这才好了起来,但好得不多。 这事得提! 第644章 拉他们上船,加大沉没成本 银色桑塔纳拐进盼盼家具厂。 值班保安小宁早有准备地一个立正,大喊了一声:“老板好!” 喊得吴远一脸尴尬的,这形式主义怎么就突然搞了起来? 传达室老苏更像是早就得知消息了似的,陪在旁边问候道:“老板,您回来了。” 吴远不得不让马明朝停了车子,摇下车窗道:“老苏,怎么你们好像都知道我回来了?” 老苏立马快步上前:“老板,赵会计一早讲的。大家伙都盼着你回来呢!” 赵果这嘴是真够快的。 自己这一举一动,成为全厂上下关注的焦点。 莫非自己也成为印象里被千防万防的那种老板了? 吴远照旧丢给了老苏一包烟,接着对老苏道:“跟保安队研究研究,这三伏天的,是否还有必要这样每日站岗?” 小宁一听,立马就抬头挺胸地表示道:“老板,我能吃得了这个苦。” 吴远心下虽然觉着没这个必要,但嘴上依旧勉励道:“你很不错,你叫什么?” 小宁当即振奋地道:“报告老板,我是保安队员宁涛。” 能吃得了苦,不代表一定要吃这个苦。 况且这三伏天的,即便是头顶有个遮阳棚挡着,即便每人只有俩小时班,那滋味也不好受啊。 “很好,宁涛,最近站岗,这灰尘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小宁一听这问题,没有标准答案,顿时嗫嚅着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最后还是老苏头替他接了下来道:“没错,老板,前阵子下雨不觉得。现在天一晴,稍微有点风,就带来不少尘土。” 吴远点点头:“我知道了,回头我们研究一下,争取尽快改善这个局面。” 吴远本想着,叫保安队采购点口罩来带带。 可转念一想,还不如叫保安队撤了这个岗直接点。 否则,三伏天带口罩,知道的是自己为他们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这个老板想出来惩罚他们的呢。 毕竟这年头的口罩,可都是纯棉的、厚厚的那种。 可比记忆里无纺布的那种难受多了。 银色桑塔纳开到办公楼前,吴远推门下车,走到厂长办公室,就见行政部小姑娘桑语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身上穿着厂里上回定做的统一服装。 “老板早,热水都打好了,请问需要泡壶茶么?” 吴远挑眉看了对方一眼,无可无不可地道:“那就来一壶吧,龙井。” 接着任由桑语在自己办公室里洗茶壶,翻箱倒柜地找茶叶,吴远则来到二叔杨国柱的办公室,结果正碰见杨国柱在换衣服。 吴远这才意识到,给大姨子配了车,却一直忽视了二叔这边的待遇。 这三伏天的,走几步路,身上就足以湿透了。 更别提从梨园村,一路蹬二八大杠,赶到厂里了。 不过终究是当过兵的缘故,二叔这身板一看就结实多了,比老丈人杨支书那虚胖强多了。 感受到有人进门,杨国柱连忙胡乱套上衣服,摸过毛巾擦把汗,转过身来。 一见是吴远,就笑道:“刚听他们说,你回来了,就见着你了。” “是的,回来天把天了,”吴远点头道,随即提起道:“二叔你当兵时,学过开车吧?” 杨国柱一脸虚心地道:“摸过几把,这都好多年了,手生是难免的。” 吴远接着道:“那就好,回头有空,我找人给你开个介绍信,你把驾照拿了。厂里再给你配辆车,省得你风里来雨里去的。” 结果杨国柱一听,就反对道:“我一糟老头子,我要车干啥?沉鱼跟我不一样,她毕竟是女流之辈,又需要迎来送往的应酬交际,有车是个牌面。” “我现在,上班有空调,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的,有点交际应酬,也都在北岗县内。没那个必要配车。再说,配车不得花钱?” 吴远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脸上依旧是过意不去的样子。 杨国柱续道:“其实去年,我倒是想过买辆摩托。结果没多久,小猛就把腿撞断了。你二婶说什么,也不让我买了。” 没想到杨猛出事,还有这等连带效应。 不过吴远心里还是坚定了想法,只说道:“反正二叔你先准备着,咱厂发展越来越快,就算是日常接待用车,也不可能只有大姐这一辆。” 杨国柱一听,也是。 好歹是省优品牌,全国知名的,厂里头就两辆桑塔纳。 这事说得过去么? 说不过去。 于是就转念一想道:“小远,你这样,你也买一辆跟落雁同款的大奔,然后把你这辆桑塔纳留在厂里,两全其美。” 这倒是个思路。 但吴远不急着决定,便道:“总之二叔你先准备着。” 接着话锋一转道:“对了,二叔,天太热了,门岗那边站岗的,看看能不能撤了,或者换到传达室去。” 杨国柱一拍脑袋:“还是你想得周到。这两天,天刚热起来,我都没反应过来。” 说完这事,吴远就先回了办公室。 桑语已经把龙井泡好了,办公室里散发着绿茶的清香。 就在这时,案头的电话响了。 吴远快步走过去,接起来一听,是县政府办林秘书的电话。 “吴老板,县长想要一会过去跟您座谈,想跟您约个时间。” 这礼数倒置,整得吴远多少有些不习惯。 “我都行,林秘书。” “那就一会九点半钟,徐县长开完举手会,就过去。” 大周五的开举手会? 吴远也不懂,吴远也不问:“行,随时恭候县长过来。” 挂了电话之后,吴远心道,来得正好。 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呢。 这厂子刚有个起色,作为老板,就得大胆一点。 有什么要求就提。 既要考虑产业转移,分散筹码,又要考虑拉当地政府上船,加大地方政府的沉没成本。 这样纵使徐县长的升迁之路和前世不同,出了岔子,新来的地方官想拿家具厂开刀,也得掂量掂量。 居安思危。 在华夏当私人老板,这是必备的意识。 思忖间,吴远坐到了沙发上,自斟自饮了一杯龙井,小酌起来。 就在这时,一阵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第645章 财政的贡献,官员的升职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不用看,吴远都知道是谁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杨沉鱼便推开房门,走进来道:“你终于舍得来厂里了?” 这话,吴远直接没搭理她,径自喝着茶水。 结果杨沉鱼往他旁边的沙发上一坐,一步裙配丝袜,她这一身几千块。 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想交作业。 吴远真的很难理解,马校长怎么会总是不交。 都说文化人更会玩,莫非马校长在玩一种自己都不懂的新路数? 吴远想不出答案,就见大姨子冲他毫不客气地伸出手来道:“我的紫檀木珠子,拿来吧?” 原来是为这事来的。 吴远动也不动,冲着办公桌上的手包努了努嘴道:“在包里,自己拿。” 杨沉鱼顿时美滋滋地起身。 妹夫这态度虽说有些傲慢,但能让自己动他的手包就让人很愉快。 尤其是手包趁手一翻,还翻出两颗紫檀木珠子来。 拿在手里,珠圆玉润的,一样完美。 “这两颗都是给我的?” “呃~”吴远迟疑了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这两颗各自有一点点瑕疵,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 “都挺好的呀!”杨沉鱼左看右看手中的珠子,木纹上的不完美,表面的不圆润,她根本看不出来,索性直接道:“我都喜欢,我全都要。” 这大姨子…… 吴远突然有些体会到马校长的艰辛了。 于是头也不抬地挥挥手道:“拿走拿走。” 打发走杨沉鱼,吴远又喝了两口茶,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出了办公楼一看,政府办的黑车已经打西头,乘着烟尘,一路过来了。 等吴远迎到厂子门口,黑车差不多刚好抵达大门。 就这几步路的功夫,吴远已经出了一身汗。 徐县长不等林秘书绕过车头来开门,就自行开门下车,跟吴远握在了一起。 随后俩人并肩走向办公楼。 途中,吴远趁热打铁,有意无意地提起道:“徐县长,最近家具厂附近的路况越来越差了,害得您跟着吃了不少的尘灰。” 徐县长愕然回首,看着来时的那条路上确实有些扬尘的迹象。 只是来时的路明明是水泥路,哪来的薄土和沙尘? 于是不由得看向河东这片土地上,其他方向道路的建设情况。 果不其然。 河东这块地方,道路基建确实不完备。 当初为了节约成本,只是修建了一条南北路和通向家具厂和缫丝厂大门的两条断头路。 如今两个厂子都开起来了,南来北往的大卡车从四面八方涌向这两个厂子,可不就把泥土路上的尘土,带到了水泥路面上么? 而且水泥路面经过这一年来的反复倾轧,也暴露出不少的质量问题。 吴远这是在点自己呢,徐县长心里明白过来,嘴上立刻许诺道:“吴老板,这个问题,县里会马上开会研究,争取尽快落实。” 吴远笑了笑:“又让徐县长费心了。” 说话间,二人进了厂长办公室。 吴远把茶壶交给桑语,让她去重新沏一壶新茶过来。 虽然说刚才那壶茶,吴远也没喝几口。 但该有的尊重和体面功夫,还是必须做足的。 接着刚才的话题,徐县长乘兴追问道:“吴老板,如今盼盼家具厂也是省优产品,全国知名,您对县里有什么具体要求,尽管提出来。” “包括您爱人的服装厂,也是一样。县里会统一组织讨论,能解决的必须解决,不能解决的,也会给出必要的答复。” 徐县长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 如果说上回主动过来,是听到了吴远在京里的关系。 那么这次主动过来,就完全是看在盼盼家具厂发展壮大的缘故了。 毕竟连续两个月以上,营收超过千万的厂子,在北岗,是一只手也能数的过来。 那卡车一辆辆地往外送家具,连雨季的每一天都没停过。 这样的金主,伺候好了,不仅是对当地财政的贡献,也是自己往上走的升职器。 为此,徐县长纡尊降贵一点点,太正常不过了。 吴远趁机再把范围扩大一点,同时也是为今后的动作铺个垫道:“徐县长,你也知道,盼盼家具厂如今产品输送全国,运输这块始终是短板。” “不仅是对厂子周边的道路桥梁建设提出要求,而且对整个北岗的物流条件和环境也有要求。” “和其他县市相比,咱北岗的物流条件实在算不上好。导致家具厂在物流这块的成本,其实是一直偏高的。” 吴远话说到这里,徐县长就不敢让他再说了。 连忙用保证的口吻打断道:“吴老板,你放心,家具厂周边的道路建设,县里马上会提上日程。至于县域周边的交通建设,我们也会积极跟市里,乃至省里争取条件,尽可能地带动家具厂物流成本的降低。” 旁边记录的林秘书接过桑语沏来的茶,心里头是暗暗心惊。 自家县长这回真敢画大饼。 跟市里、省里争取条件,从来就是各地主官的一大难题。 更别提争抢这种公共交通资源了。 吴远喝了一口新茶,开始往回找补道:“徐县长,其实话说回来,北岗对外交通建设,不光是为了我们家具厂服务,也是建立家居港计划的重要一环。” 一说起家居港计划,徐县长顿时来劲了。 连带着吴远刚提的条件,都不觉着过分了。 “你说得对!不愧是你呀,吴老板,你看待问题的角度,就是长远!” 如此又聊了半拉钟头,徐县长就坐车先回去了。 吴远看了看时间,距离中饭实在太早了,留县长吃午饭,实在是没那个由头。 只好亲自把人送到门口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吴远就把杨国柱和杨沉鱼叫过来了。 让他们理一下厂里的物流数据和物流成本,先准备着,防止县里哪天忽然来要数据。 同时这些数据,也是作为厂里建立分厂选址的重要参考项之一。 安排完这一切,北边缫丝厂来人了。 不过这一回来的不是卞孝生,而是厂长魏国发。 第646章 改制是成功的,卓有成效的 魏国发能过来,是出乎吴远预料的。 毕竟双方没什么实质性交集。 而且由于卞孝生较劲的因素在,双方其实是避讳着私底下见面这种事的。 但是来者都是客。 既然来都来了,吴远自然没有避而不见的道理。 况且因着迎送徐县长的缘故,他几次三番出现在厂门口,早暴露在缫丝厂的眼皮底下了。 真正避而不见的,反而不美。 吴远趁着魏国发烟掏出来之前,先散了根给对方,然后指着茶壶,让桑语再去重新沏茶,这才坐下来道:“魏厂长,难得过来,有什么事就直说。” 吴远一开口,就奠定了基调。 魏国发却先放低姿态,先开始自我检讨道:“按说吴老板是缫丝厂的股东之一,我身为厂子,应该经常过来汇报工作的。” 吴远笑着摆摆手。 你要真那样做,卞孝生不得天天给他穿小鞋? 不过魏国发既然这样说了,他就真把缫丝厂的现状,跟吴远做了个简单的汇报。 内容没什么新鲜的。 都摆在明面上呢。 这期间,桑语新的一壶茶又泡好了,端过来了。 连带着一脸心疼地看了看自家老板。 这一早上还没过去,就连喝了三壶茶了。 当老板的,也不容易哪。 吴远哪知道桑语的心里话,抬手给魏国发斟了一杯,随即浅浅地给自己倒了半杯。 魏国发全程拿手接着,等到倒完了,还不忘在桌上敲了两下。 然后才接着道:“吴老板,事实上,这次过来,还有个问题想要您给指点迷津。实在是这段时间,缫丝厂饱受这个问题的困扰。” 吴远瞧着对方为难的样子,想拿卞孝生打岔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魏厂长但说无妨。” “听说缫丝厂当初建厂时,你就提出过,加高地基。今年两次汛期,我们总算是体会到了,您当初的高瞻远瞩和良苦用心。但事已至此,也不能推翻重建。” “所以就是想问问吴老板,现在缫丝厂能否在不大动干戈的前提下,做些补救措施?” 这下轮到吴远犯难了。 “补救措施呢,也不是没有。但魏厂长,你也知道,事后补救,从来都是成本高收效低的,不是我藏拙不说。” “像是外围开挖引水沟,高筑防水墙,内部拓宽地下水路等等,都能得到一定的缓解。但这一切,还是依赖于地区性的水涝灾害情况。” 魏国发沉吟道:“就是说,运河安全,我们就安全。运河决堤了,我们怎么做都没用?” “没错,”吴远靠向椅背道:“其实极端情况下,盼盼家具厂也不能幸免。” 这话听着,就像是安慰人的。 毕竟今年以来的水涝情况,盼盼家具厂丝毫不受影响的结果,大家有目共睹。 魏国发端起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随即长身而起道:“多谢吴老板赐教,有机会还请吴老板多到我们缫丝厂指导工作。” 吴远面上握着对方的手道:“一定一定。” 实际上,心里想的却是‘我吃饱了撑的才去’呢。 打盼盼家具厂离开,徐县长又途径芙蓉衣巷服装厂,顺便进去考察了一趟。 这事是明面上的安排。 市台和市报社的人都到了。 徐县长亲自参观了各车间产线,并且在服装厂主持了座谈。 对县服装厂改制所取得的成果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同时传达了市里举手会上的定论。 也就是,本次北岗对于县服装厂改制的探索,是成功的,是卓有成效的。 是值得学习和借鉴的。 几顶高帽子甩下来,让人飘飘然的同时,接着又摊派了一些总结经验、巡回报告的工作。 这些工作,对于杨落雁来说,百分之百的额外负担,而不会有丝毫的裨益。 相当于纯政绩工程。 送走徐县长一行,蒋凡和苏珂还在沾沾自喜时,杨落雁却已经眉头紧锁起来。 苏珂没心没肺地道:“杨厂长,县长来视察,并且给予高度肯定,这对咱们来说是好事呀,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杨落雁没有多说,只是慨叹道:“这个典型不好当啊!” 随机趁着苏珂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吩咐道:“苏助理,从收购县服装厂,到改制运行,你是全程参与的人之一。加之你文化程度高,抽空写份总结报告。” “嗯!”苏珂习惯性地应声道,随即才反应过来道:“啊?” 虽然她爱写些散文诗之类的东西,但并不代表她爱写报告。 但紧接着杨落雁又一块大饼画下来道:“写得好的话,以后去市里其他县市作报告,厂里就派你去。” 这种长脸的好事,的确令人蠢蠢欲动。 苏珂欣喜之余,不由分说地答应下来:“好吧,杨厂长,我先写一稿,给您们二位过过目。” 回答办公室,杨落雁随手给丈夫吴远挂了个电话,说了这事。 吴远也意外道:“大早上徐县长走我这边的时候,对这事,是只字未提呀。” 杨落雁也明白过来道:“他这就是想趁着我反应过来之前,把任务给摊派下来。” 吴远点点头:“有这个意思。” 随即又提议道:“这事应付应付就行,如果请的人多了,就让他们负担来回路费和差旅费。钱虽然不多,但一定不要故作大方,就让他们报销。” 杨落雁也心领神会道:“这样设置一道门槛,应该能过滤掉不少闲杂人等。” “就是这个道理。” 魏国发回到缫丝厂,卞孝生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问:“他怎么说?” 原来魏国发就是他派过去的。 看着卞孝生的急切表情,魏国发心里多少有些怨言。 当初你要是听人劝,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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