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叫他难受,叫他无法理智地思考。就连听到的裴听颂的声音都像是隔着淅沥雨水传来的,很模糊,很无力。 感觉手被他牵起来,感觉自己被他带着往房间去,他敏感又迟钝。 他说想要洗澡,裴听颂不放心,但拗不过他,只能答应,并且在浴缸里放好热水。方觉夏背对着他脱了上衣,后腰一片淤青。 裴听颂的拳头都握了起来。 热水救了他的命,让他身上结的冰一点点融化。方觉夏靠在浴缸的一边,仰着天花板,任由裴听颂小心翼翼地为他清洗额头上的伤口。洗澡的时候方觉夏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只是在发呆。 他唯一开口说的话是让裴听颂出去,他想自己洗。 裴听颂只能出去,把换洗衣服留下,自己在外面守着那扇紧闭的浴室门,悬着一颗心。 他后悔自己在这时候回美国,后悔自己在事发的第一时间不在方觉夏的身边。可他也清楚,哪怕他在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亲眼看着方觉夏噩梦重演罢了。 这个人是排除万难才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他好不容易才说服他试试看,说服他从亲生父亲制造出的阴影和对爱情的不信任中走出来,到他怀里。 现在他会不会后悔。 浴室的门打开,方觉夏穿着裴听颂的睡衣赤脚走出来,浑身带着湿热的水汽来到裴听颂身边,自己很自觉地躺到床上,没有让裴听颂再催促。 “那你休息。”裴听颂为他掖好被角,垂着眼也低着声音,“有什么事就叫我。” 即将转身的时候,方觉夏坐起来,抓住了他的手,眼圈发红。 “你回来了,还没有抱我。”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裴听颂忽然意识到自己真的是个混蛋,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却对他这么没有信心。 太患得患失,脆弱得好像只要听到方觉夏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垮掉。 裴听颂将方觉夏抱在怀里,鼻子发酸,努力忍住眼泪,“对不起。” 方觉夏不理解他的歉意,所以没有回应,只是抬起手回抱住他,声音温柔,“你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边怎么样了?” 裴听颂摇头,摸着他的后颈,又吻了吻他的发顶,“没事了。” “那就好。”方觉夏缩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他们是两只受伤的动物,流血的时候会降低体温。所以他们别无选择地相拥,借彼此的体温生存。 方觉夏习惯了常年的情绪管理,习惯用理智去压倒感性,所以连痛苦都没办法歇斯底里。血肉模糊的记忆和情绪永远隔着一块毛玻璃,不彻底,不直接。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觉得自己也挺阴暗的。当我知道那个在停车场跟踪袭击我的人是他,你猜我第一反应是什么。” 方觉夏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我想让我妈立马过来,亲眼看看她这么多年等的是一个什么人。” 裴听颂听得到他心里的绝望。 “我守了他一整晚,听他发疯,听他骂我和我妈,每过一阵子我心里都会冒出那种念头。我甚至想要录下来他这副样子,把他要砸在我头上的钢棍拍下来,全都发给我妈,让她清醒一点,让她结束幻想。” 他的情绪最终还是在裴听颂的怀里发酵,逐渐濒临爆发的边缘。 “每一次当我想这么做的时候,我就会想起我妈坐在桌子那儿望着大门的样子,她再怎么难过,脸上都是充满希望的。就好像……” 就像等待每一年的春天一样。 他不知道,假如真的告诉她,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春天了,她会怎样。 想到这里方觉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大颗大颗,像是承载不住的石头从冰山往下滚落。 这是裴听颂认识他以来,第一次真正的见到方觉夏哭,不是为他自己哭,而是为他母亲的爱情而哭泣。一段曾经美满过的故事最终成为枷锁,成为一生的缓刑。 可哪怕是缓刑,方觉夏也还是不忍心亲手打碎母亲的幻想。 缓刑总比立即处决来得好。 裴听颂抚摩着方觉夏的脸颊,温柔地吻去他脸上的泪水。 方觉夏望向他,“你说?让她继续等下去,等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爱人,是不是……是不是不那么残忍?” “我们不说,不告诉她。”裴听颂抵着他的额头,“我会把他送去该去的地方,不会让他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他第一次学会爱一个人,第一次产生灵肉共相的欲望,第一次学会放弃抵抗,也是第一次尝试到为他人心痛的滋味。 可他宁可不要这样的体验,也想让方觉夏好起来。 “他过去不是这样的,他也有过保护我的时候。” 方觉夏的身体在他怀里发颤,“他以前也是这样,抱着我,带着我去练功房,看他练基本功,看他跳舞。我妈妈说,我几个月大的时候,特别能哭,每天必须有人抱着才能睡着,所以他整夜不睡,抱着我在怀里晃,给我哼他跳舞的曲子。他也夸我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孩,会在我发烧的时候连夜守着我,在珠江的邮轮上,让我坐在他肩膀上吹江风。” 这些也不是假的,他的确也有过父爱。 “在他摔倒之前,在我知道查出夜盲之前,他说过……” 他深吸一口气,“他说过我和妈妈是他最爱的人,他说我是他的骄傲。” “但其实,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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