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很快就赶了过来,从人山人海里挤到包厢门口,趁着混乱被放进了房间。 他来得很急,素来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也皱了几分。 “攸宁,外面堵你的粉丝太多了,如今唯一的办法是你和宁若薇互换外套,我先带着你离开。” 江攸宁经历过狂热粉的围追堵截,立马用请求的眼神看向宁若薇。 宁若薇心头一片荒凉。 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完美无缺的保护了他的白月光,可他有没有想过,她怎么办。 她自嘲的扯了扯唇,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脱下了外套。 两个人换完衣服,傅砚修连看都没看宁若薇,就带着江攸宁离开了。 包厢门短暂打开了一瞬,又很快被宁若薇锁上。 她穿着江攸宁的衣服,静静听着外面越来越喧哗的呼喊声。 等了很久,门外的粉丝渐渐没了耐心,硬生生把包厢门踹开了。 一群人乌泱泱挤到宁若薇身前,又拉又拽又拖。 她的帽子、口罩、墨镜很快被扯了下来。 在发现她不是江攸宁后,这群粉丝狂喜的心情转化为被欺骗的愤怒,一把将宁若薇推到了地上,恶毒地咒骂着。 无数双脚在她身上碾压、踩踏着,留下青紫斑驳的伤痕。 她在一片混乱中堪堪护住要害部位,全身都传来了撕心裂肺般的痛。 一片浑浊里,她胸口的氧气慢慢耗尽,只觉得要窒息了,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愤愤不平的尖叫声。 “攸宁姐姐早在半个小时前就开着车离开这儿了!咱们扑了个空!” 发现江攸宁不在这之后,人流瞬间如潮水般褪去。 只剩下宁若薇满身狼狈,心中一片死寂。 她挣扎着爬起来,忍着痛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心里只剩下最后一个念头。 她要离开这座城市,彻底地和傅砚修划清界限。 回到家后,宁若薇订了一张飞港城的机票。 航空公司打电话来确认,她接起来。 “是,我是买了去北城的机票,上午十点。” 话音未落,傅砚修推门而入,闻言开口询问。 “上午十点?你要去哪儿?” 宁若薇目光一凝,挂断了电话,语气平淡,“去见几个老朋友。” 朋友? 傅砚修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 他脱下外套,抬头看到她身上的伤,怔了怔。 “……你受伤了?抱歉,我没想到那些粉丝这么疯狂。” 没想到? 是没想到,还是不在意。 宁若薇笑了笑,没有说话。 看到她沉默的样子,傅砚修岔开了话题:“说来也是,你在家里也待了太久,以后有朋友见面的机会,就多出去走走,多见见世面也好。” 说完,江攸宁的消息正好发过来,傅砚修拿着手机进了书房。 看着慢慢合上的门,宁若薇轻轻点了点头。 明天以后,她确实要去见世面,不会再作茧自缚了。 第二天,宁若薇起得很早,带着离婚协议领回了离婚证。 刚回到家,她就在门口碰到了正好要出门的傅砚修。 她想要和他坦白离婚的事,叫住了他。 “有时间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你说。” 傅砚修看了看腕表,语气有些急促,“如果有事就等我晚上回来再聊,我现在有事要出去。”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聊了,这是我要给你的东西,你……” 宁若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那本离婚证递了过去。 傅砚修正低头拿着手机在回江攸宁的消息,随手接过去,看都没看一眼,就扔在了玄关抽屉里。 他拿起车钥匙,径直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句话。 “知道了,你不是要和去朋友聚会?玩得开心,早点回来。” 不,这一次,她不会再回来了。 宁若薇最后一次目送他离开,在心里回答了他。 她回到卧室拿着行李,走出了别墅。 大门关上的瞬间,她深吸一口气。 三年的枷锁终于卸下。 傅砚修,再见。 下次再见,她就不再是他的妻子, 而是,他的死敌,薇薇安。 傅砚修站在江攸宁的公寓楼下,手里还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是那条他让宁若薇帮忙挑选的钻石项链。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得钻石吊坠闪闪发亮。 他盯着吊坠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了在自己说出“我知道你不喜欢,所以找你帮忙试戴一下”时,宁若薇从期盼再到失望、漠然的眼神。 他握紧了盒子,指节微微泛白。 ‘回去后,再给她买一条吧。’ 他按响了门铃。 江攸宁开门时眼睛一亮,笑容明媚得像是早有预料。 她穿着浅色连衣裙,头发松散地挽起,看起来温柔又无害。 “砚修?”她眨了眨眼,“你怎么来了?” 傅砚修沉默了一瞬,最终只是说:“不是说今天陪你出去找灵感。” 江攸宁对他的心事,毫无察觉地笑着点头:“我差点忘了,那你等等,我换双鞋。” 傅砚修握着方向盘,耳边是江攸宁兴致勃勃的声音。以往的话,他会耐心地附和,但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心底沉甸甸的,压的他有点喘不上气。 他们去了城郊的植物园。 初秋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江攸宁走在他身边,偶尔指着某株植物轻声解说。 她大学时辅修过园艺,讲起这些来头头是道。 傅砚修渐渐放松下来。 中午,他们在园内的餐厅吃饭。江攸宁特意点了他喜欢的菜,还要了一瓶红酒。 “你今天心情不好。”她给他倒酒,语气笃定。 傅砚修抬眼看她:“这么明显吗?” “你皱眉的时候,这里会有一道很浅的纹路。”她伸手,指尖在离他眉心一寸的地方停住,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去,“从大学时就是这样。” 他微微一怔。 在江攸宁说完这句话之后,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是,宁若薇也说过这样的话。 傅砚修的手微微收紧,刀叉在盘子里滑动,发出细微的声音。 江攸宁恍若未闻。 下午,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 黑暗中,江攸宁的手悄悄覆上他的,指尖微凉,傅砚修犹豫片刻,轻轻回握。 那条项链似乎已经沾染上他的体温,却始终没有找到送出去的时机。 电影散场时,天已经暗了。 江攸宁提议去附近的酒吧坐坐,傅砚修还有些恍神,他无意识地点头同意。 在酒吧洗手间里,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时镜中的自己眼神晦暗不明。 他在干什么? 今天明明是和攸宁难得的约会,他脑子里竟然全都是宁若薇的身影。 真是疯了…… 他擦干脸上的水渍,正要推门出去,不远处却传来江攸宁的声音。 她似乎是在打电话,语气与方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放心,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些粉丝做得不错,就是要让宁若薇尝尝被网暴的滋味……对,继续煽动,最好让她连门都不敢出……” 傅砚修的身体僵硬了,浑身的血液一点点冷下来。 他迈步靠近时,江攸宁刚好挂断电话。看到他,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等很久了吗?”她笑着问。 傅砚修盯着她,声音低沉:“那些攻击宁若薇的粉丝……是你安排的?” 江攸宁的笑容不变:“砚修,你在说什么?” “……我听到了。”他向前一步,周身气压低得可怕,“那些私生,是你安排的……不仅如此你还想找人网暴她。” “可宁若薇和你无冤无仇,她甚至还算得上为你的案子出了一份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攸宁的脸色变了变,随即露出委屈的神情:“砚修,你是不是听错了?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够了。”他打断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条项链,放在桌上,“我们都需要冷静。” 江攸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砚修,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我们认识这么久了……” 说着,她想要拉住面前人的手。 傅砚修转身就走。 回到家中,公寓里一片漆黑。 他打开灯,发现宁若薇的拖鞋整齐地摆在门口,外套也不在衣架上。 她还没回来。 傅砚修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突然觉得很累,他关掉手机,倒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宁若薇抵达北城的第一天,便直接去了曾经的老东家——星耀律师事务所。 推开律所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曾经熟悉的面孔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有人甚至失手打翻了咖啡杯。 “薇……薇薇安?!”陈律几乎是冲了过来,声音发颤,“你真的回来了?!” “那天打完电话你就没了后续,我真以为我是在做梦呢!” 宁若薇微微一笑,目光平静却锐利:“沉寂三年了,我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她没有给自己任何缓冲的时间,当天就接手了一桩棘手的跨国商业纠纷案。 一家国内科技公司被海外资本恶意并购,涉及到数十亿的资产争夺。 对方聘请了国际顶级律师团队,国内无人敢接,而她却毫不犹豫地签下了代理协议。 “三天后开庭。”她合上文件,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对我来说足够了。” 庭审当天,对方律师团信心满满,认为这个“消失三年”的律师早就已经名不副实了。 然而,宁若薇一开口,整个法庭便陷入了寂静。 她逻辑缜密,证据链完美无缺,甚至提前预判了对方的所有辩词。每当对方试图反驳,她都能精准抓住漏洞,一击毙命。 “根据《国际商法》第37条,贵方提供的合同存在明显欺诈条款,而贵方代理人在签署时,刻意隐瞒关键信息。”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这已经不仅仅是商业纠纷了,而是属于金融欺诈。” 对方律师脸色骤变,而法官的眼神也逐渐凝重。 最终,宁若薇完胜。 复出第一天,她以毋庸置疑的专业实力堵住了所有的质疑和流言蜚语。 在她迈出法庭的那一刻,媒体们蜂拥而至,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下,她站在法院台阶上,面对镜头,面容冷静,言语坚定,只留下一句: “是的,薇薇安回来了,而这一次,我不会再退让。” 另一边,南城。 傅砚修次日回到家,习惯性地喊了一声:“若薇?” 无人应答。 “怎么还没回来?” 他皱了皱眉,眉眼间满是烦躁。走向玄关,忽然发现敞开的抽屉里放着一本暗红色的证件。 他随手拿起来,翻开—— 离婚证。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纸张被捏出褶皱。 “什么时候……”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宁若薇的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提示音: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再次拨打,却依然是冷漠的机械声。 他翻遍通讯录,想要联系宁若薇的朋友,却发现不仅仅是朋友的号码,他甚至没有存她的号码。 点开微信。 一个鲜红的感叹号映入眼帘。 他这才恍然,过去三年,自己居然从未主动联系过她,所有对话都是宁若薇主动发给他,或者他简短地发一条信息。 而现在,她彻底消失了。 他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联系到宁若薇。 就在傅砚修的大脑陷入一片混乱的时候,江攸宁的电话打了过来。 “砚修,我听说……你和宁小姐离婚了?”她的声音依旧温柔,但其中带着一丝试探。 傅砚修沉默片刻,才低低“嗯”了一声。 江攸宁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不由得轻快起来:“其实……在我回国之后,我就一直想告诉你,其实这些年,我从未忘记过你。”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羞涩:“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傅砚修怔住。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最想听到的,就是江攸宁的这句话。 可此刻,他手边还放着那本离婚证明,面前的家更是一片漆黑。 耳边江攸宁的声音还在喋喋不休,但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却全是宁若薇的身影。 她穿着暖色的围裙,在厨房给他煲汤的样子;她在书房替自己整理文件的样子;絮絮叨叨提醒自己增添衣物的样子…… 眼睫微眨,那些回忆散开。 “砚修?你……还在听吗?” “攸宁,抱歉,我、我现在……没心思谈这个。”他最终只是这样回答。 当晚,傅砚修坐在书房,电脑屏幕上是律师协会的最新动态。 傅砚修眼睛直愣愣的,目光落在虚空之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手握住鼠标,久久没有移动。 忽然,一条新闻推送跳了出来—— 《震惊!消失三年的“律政女王”薇薇安高调复出,首战碾压国际律师团!》 他点开新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法庭上的照片。 傅砚修的呼吸猛然停滞。 这张脸…… 是宁若薇。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放大照片,死死盯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怎么回事……薇薇安……就是若薇?” “她不是……只是个家庭主妇吗?” 他的大脑被惊的一片空白,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 傅修砚的手指悬在屏幕前,照片中的女人眉眼凌厉如刀,与记忆中低头煲汤的身影渐渐重合。 他突然想起某个深夜,宁若薇蜷缩在沙发上翻阅着一本《国际商法》,记忆渐渐清晰,那本书的边角书名就是薇薇安…… 他还以为,那只是她借来的书,亦或者是她随手写的。 傅砚修从来没有往宁若薇就是薇薇安的方向想过。 但是…… 宁若薇曾经在他面前分析过江攸宁的离婚案,字字珠玑,话里话外对过往案件和相关的法律条款更是侃侃而谈; 他曾经见到过她在翻阅成摞的大部头法律书籍,每一本的角落都标注着“薇薇安”的记号; 她甚至在他面前提到过“五年前的跨国离婚案”,而他从未深究…… 她一直都在他面前,可他从未真正看清她 他竟然从来没有看清过自己的枕边人。 怔愣之后,傅砚修猛地站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 他必须找到她,必须找到她问清楚! 可刚出门,他的手机响了——是律所的合伙人。 “砚修!你看新闻了吗?薇薇安复出了!她竟然就是宁若薇!天啊,我们之前还让你去联系她帮忙……” 傅砚修的手指攥紧方向盘,指节泛白。 “我知道。”他声音沙哑,“我现在就去找她。” 电话那头愣住:“你去哪儿找?她现在不是已经……” “北城。” 他挂断电话,一脚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傅砚修抵达北城时已是深夜。 他没有去酒店,而是直接驱车前往了星耀律师事务所。但等他到达的时候,大楼早已熄灯,他站在楼下,抬头望着漆黑的窗户,仿佛这样就能窥见她的身影。 “宁若薇……薇薇安……”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中反复交织,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切割着他的理智。 他拨通了北城律协的老同学电话,声音沙哑:“帮我查一下,薇薇安的真实身份。” 对方却诧异地出声:“你不知道?薇薇安就是宁若薇啊,她三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隐退,现在又复出了……等等,宁若薇……她不是你太太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困惑和震惊,而傅砚修的手指几乎捏碎了手机。 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回到酒店,傅砚修坐在床边,头痛欲裂。 他翻出手机里寥寥无几的宁若薇照片——大多是她安静地站在角落,或是低头做饭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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