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恍惚中好像回忆起,7年前有个脸颊微红的少年捧着花对他说过相同的话。 她下意识向空中中抓取,却只摸到一片虚无。 她突然想到在自己寂寞难耐,向我哭诉自己父母的不作为时。是我温柔的将她揽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反复安慰着她,承诺一切有我。 这样温柔真挚的我,她怎么就丢掉了呢? 没过多久,我便接到沈玉俱乐部破产的消息。 听说自打顾生接替我的位置后故意打压新人,看不起合作商又凑着甩脸子。 多了很多黑料的俱乐部,老人走的干净,新人也不愿意进来,最后竟是连一个完整的参赛队伍都凑不齐。 甚至当初有跟着他狗腿子也说:“你是不知道顾生那副假清高的嘴脸,我呸!他以为自己是谁?如果不是沈玉,谁会看他一眼?” “这下好了,败坏人家沈玉的钱,还让人家因为欠了违约金被关进监狱了,真是作孽!” 我一愣,转头问了其他队员:“她怎么会穷到这个地步?” 队员们也面面相觑,显然这是内部消息,他们也不知道。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 估计是欠的钱太多,公关部门不好去批复,因此才没敢大肆传扬。 我将这些烦恼抛之脑后,扬了扬声音:“各位不谈这些了,今天我们比赛又拿了冠军,今天我宋威请客,大家敞开了吃!”“好!队长万岁!” 被队员排山倒海般的恭维影响,我也露出会心的笑容。 是啊,之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我的未来也才刚刚开始。 (全文完) 第1章 1976年3月14日,北京朝阳法院。 随着法槌庄重敲下,法官的声音在审判庭回响。 “本院确定姜际舟与江念言分居一年属实,认可姜际舟与江念言夫妻感情破裂、婚姻解除。” “请双方当事人领取判决书。” 姜际舟这才红着眼,看了一眼被告席,那里空空荡荡。 他和江念言的感情都到了打离婚官司这一步,江念言却连开庭都没出席…… 姜际舟扯开唇角自嘲笑了笑,上前领取了判决书。 然后拿着热乎的判决书回了北京朝阳搜救队。 一进副队长办公室,他就开始默默收拾,钢笔、搪瓷杯和名牌都是他要带走的。 因为昨天,大队长就已经帮姜际舟申请了调令。 十五天后,他就会离开北京调往上海,在上海组建搜救队。 东西被收到编织袋里后,偌大的办公室空了下来。 姜际舟的心也莫名空了一瞬。 沉思间,门外有队友路过,朝着他挥手打招呼。 “姜副队办事回来了啊。” “姜副队吃中饭了没?” 姜暮听着,眼眶有些发热。 还有半个月,他就要离开搜救队调去上海。 和队员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说不好哪次见面,就是最后一面…… 他咽下喉间涩意,正准备和队友打招呼,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来人一身深灰色作战服,英姿飒爽,眉眼秀气,肩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正是他的隐婚妻子,京师四团的团长——江念言。 搜救队就设立在军区内,办公室更是连接在一起,能碰见也不奇怪。 但姜际舟看见她明明有时间,却连离婚官司也不愿意参加,心里就像是有火在烧。 他眉眼低下来避开江念言的视线,准备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江念言却先一步抵住了门,语气疑惑:“你躲什么?” 姜际舟动作一僵,木然反问:“不是你的说的,在外面要避嫌吗?” 江念言秀气的眉头一拧,声音沉了下去:“你明明知道,我有苦衷。” 苦衷…… 密密麻麻的讽刺从姜际舟的心底涌上来,他和江念言相识于一场联谊,处了半年对象后结婚。 可结婚三年,他和江念言就分居了两年。 扯证以后,无论姜际舟怎么嘘寒问暖,对江念言献殷勤。 江念言对他仍旧没有关怀、没有温情,对他就像是对下属,永永远远都只有公事。 姜际舟掐了掐指尖,稳住呼吸:“江团长,我理解你的苦衷,请问你现在可以松手了吗?” 江念言的眉头却皱的更深,美眸里满是无奈,放软了声音。 “别生气了,今天是你生日,我会回去。” 姜际舟浑身一颤,心口冷到几乎浑身发抖。 原来,她还记得他是他的丈夫,今天是他的生日啊。 他还以为,江念言连离婚官司都没参加,她的心里只有纪东升呢。 纪东升的父母是江念言的战友,自从战友牺牲,纪东升没了父母后,他依赖江念言就到了病态的地步。 姜际舟和江念言结了婚不公开,是为了纪东升。 和江念言结了婚还要分居,也是因为他纪东升。 姜际舟握着门把手的指骨泛白,咽下喉间艰涩摇头:“不用了。” 因为从法院的判决下来那一刻起,他们就不是夫妻了。 结婚三年,她以前没陪他过过生日,他以后也不需要她陪了。 江念言呼吸一滞,清冷的脸上闪过诧异,毕竟她印象里,从前姜际舟很在乎这些。 江念言红唇抿了抿,还想再说些什么,姜际舟手上一用劲,“啪”的一声,办公室门关上了。 把江念言隔绝在外后,他背靠在门上,眼眶发红。 前段时间,姜际舟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他满心满眼都是江念言,不愿意调离北京去上海组建搜救队,后来的一次洪灾中,更是为了救失足的纪东升,失去了性命。 可江念言却连他的追悼会都没参加,最后还跟纪东升结了婚…… 梦可能是假的,可江念言和纪东升的情却是真的。 姜际舟醒了之后还冷汗津津,心有余悸。 他不断问自己:还要把多少时间浪费在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身上。 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妻子停留? 想明白后,他当即向法院起诉离婚,同时也向大队长申请,调去上海…… 沉思间,门外江念言的脚步已经远去。 姜际舟这才按了按发红的眼眶,继续工作。 晚上,他结束训练后就直接回了家,给自己准备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 吃长寿面时,姜际舟还在心里默默许下两个生日愿望:顺利离开江念言,事业蒸蒸日上。 可就在许完愿,准备吃长寿面时。 家门被推开,江念言带着纪东升走了进来。 第2章 结婚之后,姜际舟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生日。 而在他还有十五天就要调去上海的时候,江念言居然来给他过生日了。 江念言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放在红木桌上:“抱歉来晚了,际舟,生日快乐。” 纪东升亦步亦趋跟在江念言后面,语气自然又熟稔:“际舟,小姑是为了帮你买礼物才晚的,还拉着我跑了半个百货大楼呢。” 一个已经十八岁的大小伙子,管他叫际舟,却管江念言叫小姑…… 这种不承认身份的称呼,放在以前姜际舟肯定会被气到心绞痛。 但他就快要走了,也不再会和纪东升争吵。 姜际舟淡淡点头,起身拿了碗筷:“大侄子快坐吧,你小姑也不懂事,带着你一个孩子去百货大楼,也不怕把你弄丢了。” 纪东升被噎住,白着脸咬牙切齿:“我又不是弱智,怎么会丢。” 姜际舟敷衍点头:“没说你是弱智,姑父只是担心你。” 江念言的眸色闪了闪,难掩惊讶。 毕竟以前,姜际舟很抗拒和纪东升接触,更抗拒纪东升到家里来…… 但现在他们一并坐下吃饭,姜际舟却没什么也没计较。 纪东升吃了瘪,吃饭时安静了一会,又开始滔滔不绝。 一会儿说:“爸妈去世之后,我就只有小姑了,这么多年感谢小姑的照顾。” 一会儿又说:“真羡慕际舟,能娶到小姑这样的媳妇。” 见姜际舟不为所动,纪东升撇了撇嘴,把碗里咬了一口的五花肉放进了江念言的碗里。 “这个我不喜欢,小姑你吃。” 江念言夹起来就吃了,没有一丝犹豫。 觉察到姜际舟的视线时,她还偏头来问:“怎么了?” 姜际舟以为自己已经全部放下,但看见江念言这样偏宠纪东升,心口还是忍不住地抽痛。 他扯了扯唇角,说了句:“没事,我只是想起你从前不吃五花肉。” “浪费粮食可耻。”江念言解释了一句,丝毫没觉得吃纪东升的剩菜有什么不妥。 姜际舟一片死寂的心坠入冰川,再没心思和纪东升掰扯。 反正他和纪东升之间,他总是退让的那一个。 吃完饭后,江念言站起身收拾碗筷,纪东升非要抢着去。 巴掌大的厨房,纪东升打碎了姜际舟三个碗。 偏偏他还一脸无措的看着姜际舟:“对不起,际舟,我会想办法赔你的。” 说着,他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湿润了眼眶,一副受了什么天大委屈的模样。 江念言当即挽起袖子,去捡起地上的碎片:“你才成年,有什么钱赔?你小姑父不会介意的。” 她收拾好将垃圾放在门口,才回头把姜际舟拉进卧室里:“际舟,你别跟东升计较,他心智不太成熟。” 这话姜际舟听过无数次了。 纪东升失去父母刚开始的那段时间,每天梦魇,睡不好觉,整夜整夜的噩梦。 江念言就每天两头跑。 后来江念言一天不去看纪东升,纪东升就绝食。 江念言干脆和他分居,直接在纪东升家附近租了套房子。 “纪东升还小,心智不成熟,而且我答应了他爸妈会照顾他。” 两年前江念言就是这么说的,这么多年都没变过话术。 姜际舟的心情起起伏伏,又心疼那三个碗:“你要照顾他我已经没有意见了,你把碗赔给我。” 江念言怔了一瞬,秀气的眉头高高皱起:“你果然还在生东升的气,他爸妈是为了救人民群众牺牲的,你非要纠结这些小情小爱吗?” 又是这几句,结婚以来,但凡姜际舟对纪东升有意见,江念言和他说话就要上价值。 他每次都被江念言的话戳的心痛,现在他干脆闭上嘴,不和她吵了。 可见姜际舟皱眉不语,江念言的态度又软了下来。 她眉眼柔和下来,温柔握上他的手:“我知道委屈你了。” “我托人找了国外的医生帮他治疗心理疾病,等他好了我就搬回来。” “东升已经成年,我的责任也尽到了……” 姜际舟张了张口,想说没必要了,因为法院的判决书已经下来,他们不是夫妻了。 而且他也不理解,明明他们两已经离婚,她怎么做到一切都没发生过的? 算了,反正十五天后他就要调离北京,现在还是把关系挑明了吧,也别再折磨他的心了。 可话还没说出口,搜救队的警铃声突然响了! 大喇叭里传来大队长的喊声:“太平街道幸福小区发生火灾,一队立即前往救援。” 姜际舟神情一凛,当即抽出手:“任务回来后,我有话跟你说!” 丢下这句话,他在江念言震惊的目光中冲出家门,往搜救队奔去。 第3章 到了搜救队,他穿好防护服,带着小队坐上警车前往太平街。 抵达时,太平街的木质小楼已经浓烟滚滚,灰尘漫天。 人民群众都已经疏散的七七八八,就等姜际舟出队灭火了! 姜际舟当即下令:“大勇和阿诚抗上水枪跟我进屋灭火,剩下的人在外面阻止火势扩散!” “是!” 搜救队齐齐应声。 话音落下时,江念言也带着手下的兵赶来帮忙。 军警不分家,搜救队人手不够,每次遇到这种重大事故,四团的人都会一起帮忙抢险救灾。 她和姜际舟对视一眼,默契的投身救援活动。 他们双双义无反顾冲进火场,争分夺秒抢救人民群众的财产。 等火被彻底扑灭后,姜际舟的防护手套已被烧红烫穿,手心全是狰狞的燎泡。 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痛,兀自开心。 来收尾的大队长摸不着头脑:“姜同志这是被火烧傻了,这么开心?” 姜际舟弯了弯唇角:“没有伤亡,我当然开心。” 大队长一愣,有些愧疚,“还是姜同志觉悟高啊,这次本应该是我调去上海的,可我的家人都在北京,你还没成家……” 姜际舟的笑瞬间凝滞,眼眶微红。 他曾经以为,他和江念言也会有一个家。 可纪东升的存在,狠狠给了他一个耳光。 但如果牺牲他一个人的小家,能守护住一方群众的小家,那也值得。 姜际舟按下情绪,眼神坚定:“大队长,只要能为人民服务,哪里我都愿意去,之后我也会推荐一个合适的人来顶替我做副队长。” “有你这样的同志,是我们搜救队的骄傲。” 大队长欣慰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落在他受伤的双手上:“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养伤,就当放假了。” 姜际舟抬起受伤的手,给大队长敬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是。” 他送走大队长,回搜救队卫生所把手包扎好,就回了家。 过不了多久他就要走了,趁着这段时间休息,正好看看要带走些什么。 这时,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江念言突然回来了,手里还提着刚买的菜。 姜际舟错愕回头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来给你做饭。”江念言看着他受伤的手,目光中是细碎的关怀。 好像她有多在乎姜际舟,有多爱他。 姜际舟的心口却陡然酸胀起来。 刚和江念言结婚那会,他也因为任务伤了手,半夜想让江念言帮他倒杯水喝。 可江念言着急去看纪东升,只丢下一句:“别用这样的办法阻拦我去看东升,你自己倒吧。” 结婚一年的时候,太古街一场大火,几十个人民群众遭了难,搜救队也有三个队友被永远留在了那场大火中。 他那时整夜整夜做噩梦,想让江念言陪陪自己。 可江念言只说:“东升说他晚上做噩梦,你就也要学。” “姜际舟你能不能不要乱吃味,你都这么大的人了,东升他只是个孩子。” 现在,姜际舟对江念言的爱都只剩下痛了。 他都要走了,她倒是来关怀他了。 姜际舟垂眸,掩下眼里的酸楚:“不用了……” 可江念言已经越过他进了厨房,接着厨房里响起洗菜切菜的声音。 姜际舟看着她忙碌的倩影,微微红了眼。 他真的没想到,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温馨场面,竟然会是在离开北京的倒数第十三天…… 姜际舟喉间发涩,话在嘴里转了几圈才出口:“之前,你为什么没有去法院参加我们的离婚官司?” 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响,江念言没听清。 她手上动作没停,回过头来:“什么法院,你去法院做消防器材的检查了?”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一个大胆的猜想浮上心头。 江念言是不是……不知道他们离婚官司的事情? 姜际舟心口发滞,屏住呼吸问她:“你最近……没有收到法院给你寄的文件吗?” 江念言切菜的动作停顿一瞬,默了瞬才摇头:“没有。” “最近的信件都是东升帮我拿的,怎么了么?” 闻言,姜际舟一瞬了然。 纪东升把法院的文件都藏了起来,导致江念言对他们离婚的事情一无所知,甚至连他们的离婚官司都没参加…… 姜际舟抿了抿唇,想要和江念言说清楚的想法一瞬间散了。 就算说清楚又怎么样呢? 江念言和纪东升的羁绊依旧像是一根刺,狠狠扎在他的心头。 更加无法改变的,是自己和江念言已经离婚、还有十三天就离开的事实…… 吃饭时,姜际舟更是对着一桌纪东升爱吃的菜,下不了筷。 吃完后,他都累了,但江念言一直没有起身离开的迹象。 姜际舟皱了皱眉,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我今天不走。”江念言直视着姜际舟的眼睛,“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我今天留下陪你。” 空气一瞬凝滞。 半晌后,姜际舟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往卧室走:“那我去帮你铺床。” 江念言眉紧皱,连忙拉住了要走的姜际舟:“际舟,我们是夫妻,世界上哪里会有不同床的夫妻?” 说完,她拉着姜际舟一同进了卧室。 第4章 只两步,姜际舟就挣脱了她的手,伫立在原地。 他没说话,拒绝的意思却已经很明显了。 他和江念言曾是同床共枕的夫妻,但除了结婚第一年,往后的日子,他连江念言的手都没有牵过。 以前没求到的东西,现在他已经不想要了…… 江念言的手中一空,回头看他的目光不解又伤心:“际舟……” 姜际舟眉头紧皱着,打断她:“纪东升知道你今晚在这里住的事情吗,你不怕他又闹绝食吗?” 提起纪东升,江念言的脸色就变了。 她焦躁往后退了一步,无形之间又和姜际舟拉开了距离。 “所以这么多年了,你还在为东升的事情生气?” 江念言焦躁抬起手,捏了捏因不耐而紧皱的眉心:“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我请了国外的心理专家,等东升好了……” 姜际舟听着她的话,心口凉的像是破了洞。 脑子里满是江念言曾经许下的承诺:“等东升好了,这周末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等东升好了,我带你去阳明山看日出。” “等东升好了,我就搬回来……” 姜际舟等了又等,等到心都碎成了沫,纪东升也没好。 他别开视线,不让江念言看清他眼里的情绪:“快回吧,免得纪东升担心。” 江念言深深看着姜际舟,红唇抿了抿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开门走了。 离别前的那一眼,让姜际舟心口发紧,莫名觉得他和江念言好像颠倒了位置。 之前,一直是姜际舟追着江念言走。 现在好似变成了,是江念言想要姜际舟多看她一眼。 可怎么会呢?这些年,但凡江念言有一点怜惜他。 他们之间,也不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夜渐渐深了,三五牌的座钟滴滴答答的响着,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姜际舟的心。 他辗转反侧,一整夜没睡,以至于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一出门,又看见江念言穿着军装,端着粥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起来了,吃早饭吧。” 姜际舟又惊讶又震惊:“你怎么没走?” “本来是走了,但想着你的手不方便,我……” 江念言的话还没说完,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江团长,江团长。” 是江念言的副手张右青,也是少数几个知道江念言隐婚了的人。 张右青气喘吁吁,急的脑门上全是热汗:“江团长,纪东升不见了!” “昨天晚上没见到你,他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我解释了很多遍他就是不听,今天早上还跑出去了!” 姜际舟下意识去看江念言。 刚刚还说担心他的女人,此刻脸色一变,急匆匆放下手里的粥就往外走。 一瞬间,家里就又只剩下了姜际舟,他看着那碗还在冒热气的粥,苦笑了一声。 姜际舟丝毫不怀疑,江念言心里是有他的。 只是那一点点在意,在与纪东升放在一起对比后,实在太过微不足道。 如果江念言的爱不具有唯一性,那这份爱他也不屑要。 姜际舟没喝粥,静静出了门打算去搜救队。 不想刚下楼,就听见邻居的大妈大婶说,楼顶有个小年轻闹着要跳楼。 姜际舟的心骤然紧缩。 出于职业习惯,他顾不上手上的伤,急匆匆往顶楼去。 结果到的时候,他连气都没喘匀,就看见顶楼的边缘闹着要跳楼的纪东升,正抱着江念言不肯撒手。 “小姑,我的同学都说我是疯子,没女人会愿意嫁给我……”纪东升哭得撕心裂肺。 江念言任由纪东升抱着着,表情心疼又怜惜:“怎么会?” 她抬手去抹纪东升脸上的泪:“就算这样,小姑也养得起你。” 纪东升却不满意这个答案,咬紧牙关再次问:“如果是小姑,小姑会愿意嫁给我吗?” 姜际舟瞳孔一缩,下意识迈步下楼,想要逃避这个答案。 可下一秒,江念言饱含温柔的应答,随着风传进他的耳里。 “会。” 第5章 姜际舟脚步一顿,浑身的血液都被这一个字冷冻。 这时,江念言回过头来,看见了姜际舟僵硬的背影。 她的瞳孔缩了缩,又觉得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连忙拉着纪东升越过姜际舟下楼。 擦肩而过时。 姜际舟清清楚楚看见,纪东升别过头,对着他勾起一个挑衅的笑。 他在炫耀显摆江念言对他的感情,他在嘲讽自己一败涂地。 姜际舟麻木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尽头。 从始至终。 江念言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更没解释一句…… 第一万次,姜际舟庆幸自己放弃了江念言。 手掌心隐隐传来伤口撕裂的痛感,他扯开唇角自嘲笑了笑下楼。 出了门,楼下围观的大妈大婶都散了。 姜际舟没什么地方去,就回了搜救队。 其实工作已经没有什么可交接的了,他想回来,也只是想多陪陪队友们。 看着队友们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姜际舟缓缓将那些不愉快抛诸脑后。 下午的阳光温暖惬意,他坐在树荫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却发现江念言坐在他的身边,他的身上还盖着江念言的外套。 一瞬间,姜际舟触电般的坐直身体,连忙把外套还给了江念言。 他的反应太过激烈,江念言顿时眉头紧锁:“还在为我刚刚说的话生气?” “当时情况危急,我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安抚东升……” 姜际舟指节蜷了蜷,脑子里满是纪东升和江念言抱在一起。 他咬了咬舌尖,强压情绪应声:“知道了,以后这种事情也不用和我解释。” 江念言觉察到他的情绪,语气染了不耐:“你最近怎么了?” “回去陪你过生日你也不开心,你受伤了我给你做饭你也不开心,我给你盖衣服你也避若蛇蝎。” “际舟,你到底怎么了?” 她的指责声声刺耳,姜际舟强压情绪保持镇定,张嘴了好几回才平静的说出话来。 “这不是你的要求吗?在外人面前避嫌。” 江念言眉眼瞬间沉了下去,声音里压着怒气:“我跟你避嫌是因为纪东升的病,你为什么要跟我避嫌?” 差一点,姜际舟就要脱口而出。 他和她避嫌,当然是因为他们已经不是夫妻! 但他忍住了,声音平静到不带任何情绪:“我跟你避嫌也是顾忌纪东升的病。” 他留下这句话,准备起身离开。 江念言却伸手攥住了他:“际舟,我们好好聊聊……” “姜副队!江团长!” 队友小赵路过,笑着高声打招呼。 江念言顿时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松了手,神色冷漠。 姜际舟感受着她的动作,内心止不住地怅然。 她嘴上说得好,可看见有人来了手依旧松的那么快。 沉思间,小赵已经到了眼前,他眼神不停的在两人身上打转:“江团长,你跟我们姜副队是什么关系啊,我们姜副队还没结婚,你……” 姜际舟严肃打断小赵:“我跟江团长就是普通的战友关系,你闲得慌再去跑两公里。” 小赵顿时头一缩,练练摆手:“我就是开个玩笑,是大队长叫我喊你和江团长去聚会。” 姜际舟的表情比刚刚更加冷冽,反复告诫:“这个玩笑不好笑,以后不要再说了。” 说完,他无视江念言惊讶难看的脸色,先一步离开。 所谓聚会,其实也就是大家一起在训练场的空地上烧烤。 姜际舟刚到场地,队友小徐就连忙开口:“姜副队,你手受伤了不好弄,我烤好了你吃就行。” 她红着脸对姜际舟笑。 周围的队友连忙起哄:“淑阳你可别一个人献殷勤,副队我们帮你烤啊!” 笑闹间,一份烤好的肉串突兀递到了姜际舟面前。 他望过去,发现是脸色不太好的江念言。 下一秒,徐淑阳也将烤串递了过来:“姜副队吃我的,我手艺好!”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小赵看见后又开始起哄,“姜副队,徐同志和江团长选一个吧。” 姜际舟只犹豫一瞬,就略过江念言接下了徐淑阳的烤串。 余光中,他看见江念言的眸光一瞬暗了下去,好似难过又痛苦。 但这才哪到哪呢? 这两年他一直都是被江念言舍弃的那个。 可看见江念言吃瘪,他也没感到快乐,只觉得心口沉闷到无法喘息。 吃到一半,姜际舟忍不住,起身出去透气。 觉察到是江念言跟着时,他无奈回头看向她:“江念言,你想要的我都满足你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 江念言看着他,深邃的美眸中情绪翻涌:“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得这么生疏。” “但如果你觉得还是不开心,我们就公开吧。” 姜际舟僵在原地,心口难以言语的胀痛。 两年了。 隐婚的苦他都吃完了,离婚官司都打完了。 甚至还有十天,他就要离开北京出发去上海了,江念言说要公开他们的关系了…… 第6章 姜际舟嘴唇紧抿,气笑出声。 可惜下一秒被呛住,猛咳嗽好几声 江念言却心疼地伸出手,想去拍拍他的背脊想帮他顺气。 姜际舟却侧身躲开,缓和咳嗽后,声音坚定又倔强:“你还是去安慰纪东升吧。” 江念言的手僵在原地,声音又低又哑:“你不要总是提东升,他只是一个孩子。” “我也跟你说过,等东升病好了我就会搬回来,我们和以前一样生活。” 姜际舟苦笑一声,讥讽反问:“他已经十八岁了,哪个家还会有十八岁的孩子?” “那纪东升要是一直好不了呢?你是不是就要照顾他一辈子?” 江念言喉头一哽,红唇颤了又颤,最后只说了句。 “我会用行动证明的。” 姜际舟咽下喉间酸涩,别过脸去不想看她:“江念言……太晚了。” 他已经决心放弃这段婚姻,调去上海。 无论江念言怎么做,这个决定都不会再改变了。 江念言敏锐觉察到不对,连忙追问:“什么晚了?” 可话音刚落,聚餐的地方有人喊她。 江念言只能放弃刨根问底,深深看了一眼姜际舟转身离开。 姜际舟也没再回宴会,他身心俱疲,和大队长打过招呼后回了家。 没想到一进门就看见家里已经开了灯,江念言和纪东升坐在沙发上。 见他回来,江念言站起身来,连忙开口:“你最近受伤不方便,我打算搬回来,东升也没人照顾,所以先暂住在这里。” “我发誓,我绝对不给际舟哥添麻烦!”纪东升立刻接话,一幅生怕被拒绝的样子。 姜际舟握着门把手的手不断收紧,脸色发沉。 “我不需要。” 江念言皱眉走上前来,柔声劝他:“际舟,你不要逞强。” 纪东升当即瘪了瘪嘴,嘟囔着声音:“小姑,际舟哥是不是不喜欢我在这,我现在就走……” 姜际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实在不想再看他们唱双簧。 “随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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