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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完全拿他当准女婿使唤,两人之间对徐栀那点宠也都心照不宣,所以老徐一般早上有什么事,也会直接打给陈路周。基本上也很少,老徐也不舍得老使唤人家。 这些事情,两个男人都不会告诉她。 “估计是忘了,”陈路周说,“他东西不多,我过去接就行。” 徐栀心里多少也能察觉一点,她爸和陈路周似乎在某方面已经达成统一战线,勾紧他的脖子,得了便宜还卖乖:“我男朋友真是,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啊。” 陈路周想了想,笑着戳她脑门,“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我是被你爸迷得神魂颠倒?” 徐栀扑哧笑出声,“陈路周,你别变态。” “说认真的,我真挺喜欢老徐的,”他把手搁上沙发背,笑得仿佛真是一身桃花,莫名有股风流劲,小人君子全他一个人做了,“要不这样,我摊牌了,以后你爱我,我爱老徐,老徐爱你。咱保持能量守恒。” 徐栀捶他,“……你是不是傻子。” “没你傻。” “你傻。” “你最傻。” 徐栀啧了声,“没完了是不是?” 陈路周笑着站起来,“不闹了,送你回家。你这几天在我这,你爸都知道。” 徐栀瞬间弹起来,震惊了下,忙整理衣服:“他怎么会知道?” 陈路周弯腰捡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关掉电视,往沙发上一丢,勾着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带,往外走,“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你爸每天晚上都往你家里的座机打电话,看你回没回家,几点回家。你是不是从来没接到过?” 徐栀:“……” 完了!怎么忘了这个! 等徐栀惴惴不安地回到家,心里仿佛揣着一个地雷,也不知道那个地雷什么时候会炸,想着要不主动给老徐打个电话,报备一下自己已经到家,绝对绝对没有留在陈路周家里过夜。 心里正纠结呢。 座机的电话铃声大作,简直跟报警器一样—— 响得她太阳穴突突的,徐栀忙跑过去坐在沙发上,一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样子仰头祷告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端端正正地—— “爸爸!我刚刚在写作业。” 那边沉默好久,好半晌,才听见一声熟悉的低笑声。 徐栀瞬间明白过来,“陈路周,你大爷!!” 那边笑意压不住,人估计还站在楼下,徐栀都能想象到他此刻笑得抖肩的样子,连身上仅剩的一副人皮显然都不要了,“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哥哥,爸爸受不起。还有,你是真傻。挂了。” 徐栀:“……” 我什么时候叫过哥哥。 哦,想起来了,在床上。 * 与此同时,在医院。 “你给他拳击票干嘛啊?”老徐剥了个橘子说,不解地掰了一瓣塞进嘴里。 傅玉青坐在病床前,难得露出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想从他手里掰一瓣橘子,被老徐一掌打开,傅玉青悻悻地收回手,“没别的意思,我觉得他应该也没什么要对我的说的,给他打两拳,说不定能消气。” 徐光霁哼了一声说,“那你可不要小瞧那小子了,力气大得很,徐栀说他天天打球的,身体真不错。” 傅玉青叹了口气:“所以我给了两张嘛,徐栀陪着一起来,多少总会收着点。我现在年纪大了,经不起几下打的。” 徐光霁又塞了一瓣进嘴里,悠悠地说:“我赌他都懒得理你。” 傅玉青笃定地说:“不,他一定会带着徐栀一起来。” 第99章 光很·要命 但两人都没猜到,陈路周是一个人来的。 傅玉青当时抽烟的手都忍不住一抖,不敢置信地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别说徐栀,连个鬼影都没看见,半口烟呛在喉咙里,剧烈地咳嗽了两声,“徐栀呢?” 陈路周当时看也没看他,径直去更衣室换衣服了,脱掉外套,直接撩起衣下摆往上一提,露出精瘦漂亮的肌肉线条,这小子居然还有腹肌,一块块饱满坚硬得仿佛铺着一层浅浅的鹅卵石腹肌。虽然他姓傅,但他年轻的时候真的没有腹肌。 这一身看着有力又利落的清薄肌看得傅玉青目不转睛,不由自主地往下瞄了一眼自己一身略显松驰的肉。 傅玉青:“……” “徐栀跟蔡莹莹去逛街了。”陈路周一边脱衣服一边头也不转地冷声说。 傅玉青又咳了一声,他仿佛已经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陈路周换完鞋,上身已经裸着,宽肩阔背,一身白皮,肩背线条干净流畅,腰腹人鱼线完整清晰,甚至隐隐还有几根青筋像大树盘根一样性感地突在皮肤上,没入他的裤边。他比傅玉青高,也比傅玉青更精宽一点,傅玉青现在属于横肉滋生的年纪,皮肤松弛,面对这么一个比自己当年相貌身材都更卓越的少年,却还能沉下心来认真跟一个女孩子谈恋爱,没把自己混成一个浪子,自己站他面前怎么都矮一截,哪怕他是他爹。 傅玉青想起老徐跟他说过一段话,评价陈路周的。他说陈路周这个男孩子吧,说孩子气也孩子气,人也活泼开朗。他就比同龄的小孩多了一样东西——“度”。他嬉笑有度,顽劣也有度,不卖弄。他和徐栀在一起,我特别放心,徐栀做事太没分寸,陈路周就拿捏得刚刚好,“度”这个东西很难的,包括连我们这个年纪,人情世故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做到那么刚刚好。 但傅玉青从小就觉得,度这个东西,在别人手里,就很难拿捏,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他不信这个小兔崽子,还没有想撒野的时候。 傅玉青:“……要不,咱们还是换个地方聊?” 陈路周肩侧顶在更衣室的衣柜上,冷笑了下:“怂了?我以为你给票的时候,已经做好进医院的准备了呢?要不我现在打个救护车先备着?” 傅玉青干笑两声。 陈路周没搭理他,已经换好衣服,走出去了。 ** 拳击馆,沙包晃晃荡荡,慢悠悠得像个晃荡的时钟,显见击打的人没怎么用力,还在找感觉。 这里是庆宜市最大的拳击馆,算是正规的营业场所,以健身娱乐为主,但要是有人愿意切磋,老板也是非常欢迎的。地下三层还有个地下擂台,场面比这上面可就残暴血腥很多。尤其最早那几年,规矩没那么多,生死不忌,打手都是用命在换钱。 傅玉青那几年就是这个地下拳场的老板,风声最紧那几年,这里几乎就是整个庆宜市最大的销金窟,有些有钱人吃饱了撑着就爱高高在上地看别人挣扎在社会底层,挣点鲜血淋漓的皮肉钱。 此时此刻,拳击馆的四方擂台上正有人在切磋,底下围着一圈人,喝彩声,尖叫声,起哄声,声声不绝,久久回荡在拳击馆上空,泼天的热闹连屋顶都盖不住。 台上两人表情严肃,看着不像朋友,击向对方的拳风狠戾,毫不犹豫,猛一个过肩摔,对手被狠狠砸在地面上,只听一声沉闷的钝响,仿佛在干裂的冬天里,听见一根树枝被人折断的脆响。 那人不服输,咬着牙利落滚起身,人已经撞上旁边的软绳,迅速调整呼吸,额上汗珠密如雨水,一层层滚下来。 台下人还在起哄,热浪滚滚。 “干他!起来干他!” “小幺!是男人就起来干他!” 擂台上的人,再次出击,躲避,过肩摔。两人瞬间在地上扭做一团,互相锁着对方的手脚,像两条毒蛇,眼神里喷着凶暴的火,调动全身的力气试图将对方锁在地上,汗水混作一团,这种男人间最纯粹的宣泄荷尔蒙方式,确实让看的人眼皮直跳,直呼刺激,打的人酣畅淋漓也过瘾。 一开始或许抱着切磋点到为止的心思,打到后面,围观人越来越多,两人的好胜心似乎都被彻底激发出来,完全变成了一场拳脚相向、肉搏的真架,连基本的拳击准则都不遵守了,档下一阵乱掏。教练猛一看不对劲,赶紧冲上来拦,把手脚不分、一团混战地两个人赶紧分开,行了行了,别等会儿把警察招来了,你们这俩小孩也太没分寸了。散了散了,你们也别看了。 围观人群意兴阑珊,悻悻怍鸟兽散状。还没分出胜负呢。 然而傅玉青旁边的沙包,却随着拳击馆旁边逐渐消散的喧嚣声,震荡的幅度越来越大,拳风越来越熟练,引上击下地击打着,躲避都很有技巧,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拳击馆。 刚刚打架那俩小孩跟陈路周差不多大,傅玉青回忆他在他们这个年纪,就像刚才那两个小孩一样,又何尝不是,热血、冲动。赤手空拳的年纪,身上也就二两肉,脑袋空空,两眼一睁,才窥见万千世界里的一角,就狂妄自大,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征服者,试图想要去改变这个令人操蛋的世界,往往他们最后都变成了自己曾经最看不上的人,成了沧海里最不起眼的一粟。 但他没有在陈路周身上,看见自己过去那些愚蠢无知的想法,更没有二十出头这个年纪男孩子对什么都跃跃欲试的冲动,所以他能沉下心来跟徐栀恋爱,甚至打算结婚。 傅玉青没想到,自己五十岁了,还要被儿子教做人。 沙包被人扶住,陈路周裸着上身,那一身清薄肌难得一见地紧绷,线条更清晰明朗,肩背削瘦却精悍,一身干净的冷白皮,汗水在他身上似乎都挂不住,一会儿就沥干了,他调整呼吸,气息低沉地喘着,低着头冷眼在调整拳击手套,看也没看傅玉青,说不上冷漠,声音多半是不带任何感情的,硬邦邦的:“没话说我就走了,我要去接徐栀了。” 闻声,傅玉青终于回过神,从擂台上那两个小孩思维发散到自己,他发现人老了,真的容易感怀从前。 傅玉青那张死人脸,终于有了点动静,脸颊微微抽搐,仿佛神经刚被人装回去,混沌间有了意识,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口,那种无可奈何的情绪就好像过去五十几年的生活都空白了,脑袋里丝毫没有可用的情绪和对话,能让他打开这种局面的开场白。 他年轻时脾气也不太好,到了中年,脾气开始分门别类,想对人好,就对人好,对人刻薄就刻薄。他对陈路周一开始是刻薄尖酸的,后来发现这小子有点才华,从尖酸刻薄变成了有点欣赏,到后来,逐渐发现陈路周其实并不喜欢他,他又不是那种热脸去贴别人冷屁股的人,又把他归为刻薄对待那类。 现在,他压根儿不知道该把他往哪儿拎?儿子?儿子该怎么对待?该怎么对待才能弥补过去那二十年对他的亏欠? 焦虑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在心里骂了无数句脏话问候过去那个傅玉青。 最后,他深吸两口气,从旁边的教练椅子上站起来,无所适从地踱了两步,最后一只手掐着腰,推开他的沙包,对上那双无动于衷、冷淡疏离的双眼,两颊绷紧,抽搐着,退无可退,咬紧牙关狠狠地将脸颊一侧凑过去,“来,你冲这打!” “有劲吗?”陈路周冷眼旁观,仿佛在看一个情绪失控的中年人,“有些东西,不是给你几拳,就过去了。我们之间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也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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