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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息……” 顾青昀点了下头,开口:“她身子不适?那我更要去看看了。” 顾青昀上前一步,却被明珠拦下,明珠可不似翠珍那般好说话,她语气硬朗:“姑爷,莫要为难奴婢们了。” 顾青昀:“……” 翠珍连忙打起了圆场,道:“姑爷有所不知,小姐如今正在气头上,您就算见到了面,也于事无补,您不如先顺着小姐的意,去书房待一晚,说不定到了明日,小姐就消气了。” 文安听了,也顺着翠珍的话往下说:“翠珍姐姐说得有理,大人,这大半夜的,您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呀!” 顾青昀思量片刻,道:“那好。” 他抬眸,看了一眼房中昏黄的灯光,只得转头离开了。 - 书房。 这儿虽然也燃着炭火,可顾青昀总觉得没有卧房中暖和。 此刻,他睡的不过是平日里小憩用的那张窄榻,被子也又凉又小……远不及抱着她睡的感觉。 顾青昀郁闷地翻了个身。 他没想到,苏玉音会如此介意自己下江南的理由。 但她这般生气……应该也是在意自己的表现。 这段日子以来,他先是不顾她的反对,将她送回江南,而后,她虽然气他,却也在江南为他筹了不少银子,还在最危难之时,为了他奔向京城。 顾青昀想起这些,心中越发思念起苏玉音来。 他回想起今日两人那一番旖旎的亲密,心头微漾。 夜色渐深,外面逐渐安静下来。 就在所有人都已入睡之时,顾青昀无声坐起。 他安静地套上外袍,吹了书房的灯,便打开了门。 长廊上北风肆虐,守夜的丫鬟们,也都在角落里卷着被子睡着了。 顾青昀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苏玉音卧房的窗台下。 卧房中黑漆漆一片,看起来房中的人已经睡了。 顾青昀目光逡巡一圈,确定四下无人,这才伸手推窗—— 他知道苏玉音不喜欢太闷,每天夜里就寝,总是要留一线窗户透气的,就这么轻轻一推,窗户便听话地打开了。 顾青昀单手一撑,正要进去,却见明珠的脸,冷不丁出现在了门口。 四目相对,明珠凉凉开口:“姑爷……这么晚了,您还不回书房休息么?” “书房”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顾青昀深吸一口气,道:“我见今夜风大,怕玉音觉得冷,便过来看看。” 明珠道:“姑爷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 顾青昀心中清楚,明珠对苏玉音忠心耿耿,一贯只听她的吩咐。 顾青昀只得道:“明珠,听说今夜耽误了你与卢严的相会?我实在有些过意不去,不然这样,我让他在京城多待几日,这样,你们也有机会多见一见面,如何?” 明珠不卑不亢道:“卢大人身为一县之长,怎能沉溺于儿女情长?就算姑爷抬爱,他也不敢领受的。” 顾青昀本想用卢严的事,换明珠一个人情,谁知,明珠竟然不为所动。 这卢严,当真是不顶用。 顾青昀只得闷声道:“你这性子,还真是与卢严如出一辙。” 明珠淡定道:“姑爷说笑了。” 顾青昀不舍地向房中看了一眼,又伸手拉窗,明珠紧张地拦在窗前,“姑爷,您要做什么?” 顾青昀叹了口气,道:“我可以不进去,但窗户不能一直开着,免得让她着凉了。” - 片刻之后,顾青昀又重新回到了书房。 书房里的炭火,烧得“哔剥”作响,但顾青昀还是觉得有些凉意。 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后也没了睡意,索性坐在桌前,批阅起了公文。 随着关玮下台,如今户部百废待兴,要处理的事堆积如山。 顾青昀不知不觉间,便熬到了深夜,最终,便草草在矮榻上睡了个把时辰。 待天亮之后,顾青昀便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户部。 今日的户部,格外热闹。 众人听说顾青昀昨日乔迁,便纷纷过来恭贺,但他并未像往常一般与众人寒暄,只淡淡点了下头,便来到了自己的书房。 张乾和阮梓义一见到他这般,就觉得不对,两人对视一眼,便立即跟了上去。 张乾小心翼翼问道:“大人,您怎么了?” 顾青昀坐在桌案前,正盯着下面送上来的账本,道:“没什么。” 张乾反复打量顾青昀的神色,道:“不对……大人定是和夫人闹别扭了吧?” 顾青昀没答话。 阮梓义却道:“我猜,应该是,被夫人冷落了才对。” 此言一出,顾青昀手中笔墨一顿,抬起头来,看向阮梓义。 阮梓义面色微僵,若眼神能为箭矢,只怕他已经被一箭穿心了。 阮梓义尴尬地笑了笑,道:“夫妻么……床头打架床尾和,没什么要紧的。” 顾青昀冷声道:“前日交给你的北疆近十年账目,可对完了?” 阮梓义顿了顿,道:“正在对!很快就……” 顾青昀语气冷睿,面无表情道:“既然还没有对完,还有空在这里闲聊?” 阮梓义敛了敛神,忙道:“好好,我这就去。” 张乾见阮梓义领了一个大活儿,顿时有些幸灾乐祸,道:“阮先生,如今在户部,可比不得江南了,你既然领了工钱,就莫要偷懒啊!” 阮梓义还未开口,便听到顾青昀道:“张乾,你也很闲么?” 张乾愣了下,“不是,我……” 顾青昀随手抄起一叠公文,扔到了他面前,道:“这些公文,我昨夜已经批改完了,你拿下去,与各相关的部分通个消息,今日下值前完成。” 张乾惊讶地看着半尺高的公文,“这么多公文,得找上几十人吧?” 顾青昀抬眼看他,“怎么,有问题?” 张乾一见顾青昀冷峻的脸,便咽了咽口水,道:“大人,下官尽力而为。” 说罢,张乾便随着阮梓义一起,退了出来。 房门关上之后。张乾忍不住道:“你说大人今日是不是吃了火药了?” 阮梓义想了想,道:“承之从前虽然受姑娘们欢迎,但其实很少接触姑娘,更不懂怎么哄人……只怕昨天两人闹矛盾了,他有心哄夫人,却不奏效,所以才心情不美。” 张乾一瞪眼,道:“那怎么办?他们一日不和好,难不成我们就要跟着受罪?” 阮梓义笑了声,道:“我的事虽然有些麻烦,但已经完成了六七成,反而是张大人你……” 阮梓义说着,便轻轻拍了拍张乾手中的公文,挑眉道:“这么多公文,只怕要废一番功夫了。” 张乾抱着这一堆公文,简直欲哭无泪。 顾青昀坐在案前,很快就投入了手头的事务中。 户部掌管大金的田地、户籍、赋税、俸禄、粮饷等,所有事务,不论大小,不能出一点错误。 顾青昀在盘查关玮留下来的资料之时,发现他虽然贪墨了不少银子,但这户部内的事务,却打理得井井有条,怪不得他能坐稳户部尚书之位,得到皇后赏识。 顾青昀来到户部,第一件事便是核对账簿,落实国库如今的真实状况,第二件事,便是稳定人心,好叫众人齐心协力,帮助北疆提供物资,让前线没有后顾之忧。 如今,最后一批军粮已经运走,顾青昀也终于松了口气。 顾青昀这一忙,就忙到了晌午,文安忍不住提醒道:“大人,您要不要用些午膳?” 顾青昀头也未抬,道:“不必了。” 文安有些担忧,便道:“可是大人,您早膳也没吃,若是午膳也不吃,会饿坏身子的。” 顾青昀道:“我不饿。”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要早些忙完手头的事,去找三皇子。” 文安见他如此说来,便安心了几分,毕竟每次去见三皇子,三皇子都会留他用膳。 顾青昀坐在案前,一直忙到了傍晚,才完成了手头所有的事情。 他站起身来,出声:“文安。” 文安应声而来,“大人有何吩咐?” 顾青昀道:“备马,我要去三皇子府上。” 顾青昀趁着夜色,一路驾马飞驰,来到了三皇子的府邸。 看门的侍卫认识他,一经通报,便带他入了府。 顾青昀在大厅了等了一会儿,三皇子便从内院出来了。 他虽然与顾青昀相识多年,但曾经在人前,一直装作不熟,直到顾青昀升任户部尚书之后,两人的关系才逐渐浮出水面。 但顾青昀这般大张旗鼓来找他,还是头一回。 三皇子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很高兴,便道:“承之,你来得正好,昨日还没有喝尽兴,来来,今日陪我喝上几杯!” 三皇子说着,便拉着顾青昀往里走。 顾青昀忙道:“殿下客气了,我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 三皇子一听,立即问道:“何事?” 顾青昀沉声道:“就是昨天与殿下提起的……商贾捐款一事。” 三皇子瞧了顾青昀一眼,恍然大悟,道:“对了!昨日说的那笔银子,父皇已经拨下来了,只肖我给你批个文,你便能去领回苏家的银子了……” 顾青昀听罢,心里松快了几分,道:“那便太好了。” 三皇子转头,饶有兴趣地看着顾青昀,笑道:“怎么,是弟妹催你来取银子?” 顾青昀顿了下,摇头否认,“不是……是我自己要来的。” 三皇子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道:“按理说,这笔银子是苏家出的,对你也没什么影响,你为何这么着急?最近很缺钱么?” 顾青昀轻叹一声,“缺……” 若是再没有银子,只怕他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第182章 你欺负我 疼你都来不及。 顾青昀这样子,看起来是一刻也不愿多等了。 三皇子被他盯得有些无奈,便对半斤道:“去拿笔墨。” 半斤应声而去,没多久,便捧着笔墨纸砚回来了。 三皇子便当着顾青昀的面,为他写起了批文。 三皇子笔走游龙,不消片刻便写完了批文,他放下笔墨,将公文递给顾青昀,道:“喏,你要的。” 顾青昀接过公文,一目十行地看完,确认无误之后,便拱手道:“多谢殿下。” 三皇子笑道:“这下能安心陪我喝酒了吧?” 顾青昀却退后一步,道:“府中还有事,恐怕要先失陪了。” 三皇子一愣,“这么快就要走?你这批文的墨迹还没干呢!” 顾青昀一笑,“殿下见谅,待我们到北疆,承之再陪您畅饮。” 说罢,顾青昀便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三皇子看着他的背影,差点儿气笑了。 “这个臭小子!”三皇子来回踱了两步,道:“这般见色忘友,也不知是同谁学的?” 半斤忍不住道:“殿下见着塔娄娜公主的时候,不也是一样的么?” 此言一出,三皇子面色顿了下,微微蹙起了眉。 半斤见状,连忙告罪:“小人失言了,求殿下责罚。” 三皇子沉默了一瞬,敛了神色,道:“罢了……” 三皇子垂下眼睑,看着自己腰间玉佩上的合欢穗,陷入沉思。 - 尚书府。 这一趟乔迁虽然匆忙,但苏家和林家的下人训练有素,不出两日,便将阖府上下,都打理好了。 就连苏玉音要求最高的浴室,都比对这苏府原本的样子,复刻了出来。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浴室中灯火通明,几乎照亮了每一处角落。 苏玉音靠在偌大的浴桶里,嫣红的花瓣,轻盈地飘在了水面上,与她白皙如玉的肩膀,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玉音撩起一片花瓣,轻轻一吹,花瓣便调皮地飞到了地上。 翠珍为苏玉音备好了干巾,又将她的寝衣仔细地挂在了木架上。 苏玉音趴在浴池边,低声道:“他还没有回来么?” 翠珍闻声回头,笑吟吟地问:“小姐问的是姑爷?” 苏玉音用手拨弄水花,“不是他,还有谁?” 翠珍忍俊,道:“小姐昨夜死活不让姑爷进来,怎么这会儿惦记他了?” “谁惦记他了?”苏玉音小声嘀咕,“我不过是觉得,他这人好没情趣!就连我生气了都不会来哄哄!这都一天了!” 翠珍道:“昨儿半夜,姑爷倒是来了,可小姐不是让明珠将人赶走了么?” “姑娘家说话,不都是反的么?再说了,他武艺高强,若真想进来,明珠如何拦得住他?”苏玉音说着,小巧的红唇都嘟了起来,“他就是没诚意!” 这下,就连翠珍都想为顾青昀抱屈了。 苏玉音想起顾青昀一日没有来找自己,就郁闷地转过了身。 “翠珍,水有些凉了。” 翠珍忙道:“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去外间提热水。” 说罢,翠珍便出了浴室。 这浴室就修在卧房后面,长廊相连,十分方便。 翠珍才一走出浴室,便见到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门口,她定睛一看,差点儿叫了起来。 顾青昀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翠珍这才把嗓子眼里的话,又咽了下去。 顾青昀沉声道:“热水我来加,你下去罢。” 翠珍回头看了一眼浴室,面色犹疑,但回头瞥见顾青昀冷峻的脸,又只得乖乖应是。 顾青昀放轻了步子,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水汽氤氲,一室芬芳。 他走到屏风后面,见地上有洒落的花瓣,便俯身去拾。 花瓣攥在手中,柔软,细腻,馥郁得沁人心脾。 苏玉音娇软的声音响起,“翠珍,帮我多加些热水。” 片刻之后,一桶热水,沿着池子边,徐徐注入了浴池。 苏玉音待在水中,只觉得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苏玉音安静地坐着,水汽萦绕在她身边,恍若天上的瑶池仙子,她纤细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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