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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她精致的下颌线砸在地板上。 她红着眼砸了整个别墅。 第二天时砚清回来,看着满地狼藉,只是平静地叫人打扫。 他甚至没多看她一眼,仿佛她做出这种事再正常不过。 苏娆眼睁睁看着佣人把她精心准备的求婚戒指当垃圾扫走。 他不知道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她曾想和他共度余生。 更不知道,在戒指被扫进垃圾桶的那一刻,她也决定不再爱他了。 “大小姐,您要去哪?”司机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回家。”苏娆睁开眼,声音冰冷,“回苏家。” 回到苏家别墅,苏父立刻迎上来:“娆娆,你说愿意嫁去南城是真的?” 楼梯上,继母也期待地看着她。 “真的。”苏娆眸色微冷,“但我不是说了有个条件吗?” “什么条件?快说!” “我要和你——”苏娆一字一顿,“断绝父女关系。” 空气骤然凝固。 苏父脸色骤变:“你反了天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能再清楚了。”苏娆声音冷得像冰,“你婚内出轨,为了给这个女人让位,活生生逼得我妈跳楼。从那天起,我就不想认你这个爸了。” 她盯着苏父发青的脸:“现在南城那个快死的太子爷家悬赏五百亿找人冲喜,你磨了我三个月。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把我绑过去?” “既然这样,断不断绝关系有什么区别?”她讥讽地勾起嘴角,“正好把你情妇的女儿接回来,让她当苏家大小姐。” 苏父气得发抖:“好!断绝就断绝!但南城那位太子爷据说活不到月底了,你必须在月底之前嫁过去!” 他冷笑,“至于你林姨的女儿,前两天就从国外回来了,一直住在酒店。既然你愿意让位,她明天就搬进来!” 苏娆笑出了声,心脏疼得发颤:“上赶着养别人的女人,不爱自己的亲女儿,你可真是独一份。” 她转身要走,继母林妍却假惺惺地拦住她劝道:“娆娆,你怎么能这么和你爸说话呢。” 苏娆猛地停下脚步。 她缓缓转身,眼底翻涌着压抑多年的恨意:“怎么?是觉得等我嫁人了,离开这个家了,你就能摆出正室的谱了?” 她一步步逼近,“林妍,你给我听好了,我妈就算死了,也改变不了你是个人人唾弃的第三者!你那个宝贝女儿就算当上苏家大小姐,也抹不掉她妈是小三的污点!” 林妍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苏娆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直到回到房间关上门,她才像被抽干所有力气般滑坐在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膝盖里。 第二天一早,楼下传来嘈杂的搬动声和说笑声。 “怎么回事?”她一把推开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管家支支吾吾:“大小姐……二小姐搬进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林若浅穿着白色连衣裙,柔柔弱弱地站在那。 苏娆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苏娆万万没想到,继母那个在国外“养病”多年的女儿,竟然就是时砚清的白月光。 上天真是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下一秒,林若浅就朝她走来,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姐姐对不起,吵到你了……” 话没说完,苏娆“砰”地一声甩上门。 “苏娆!你还有没有点教养!”苏父在外面怒吼,“把你的房间腾出来,若浅喜欢,以后这就是她的房间了!” 苏娆冷笑一声,直接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 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 “苏叔叔,姐姐是不是生气了?”林若浅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别管她,从小就被惯坏了。” “可是……” “你放心,她很快就嫁去南城了,以后这个家就是你和妈妈的。” 苏娆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冷笑得更深。 她利落地订了月底飞南城的机票,继续收拾东西。 半小时后,她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 客厅里,苏父、林妍和林若浅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摆着水果和点心,其乐融融得像极了一家人。 苏娆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站住!”苏父厉声喝道,“你又闹什么?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放心,我答应了就会做到。”苏娆头也不回,“只是这半个月,我不想待在这犯恶心。” 她直接去了全城最贵的酒店,开了一间总统套房。 接下来的日子,苏娆开始疯狂购物—— 她买了最昂贵的婚纱,去拍卖会一掷千金拍下古董珠宝当嫁妆。 就算嫁过去冲喜,她也要风风光光地嫁。 手机在包里震个不停,苏娆直到买完最后一条钻石项链才拿出来看。 三十八个未接来电,全是苏父的。 她刚划开接听,苏父的咆哮声就传了过来:“你疯了是不是?!一天刷走三十个亿!你是要让我破产吗?!” “急什么?”苏娆冷笑,“等我嫁过去,你马上就有五百亿进账。” “可那钱还没到账!你再这样刷下去,公司明天就要宣告破产!” 苏娆冷笑。 她就是要让他破产。 那五百亿,她早已打算过去之后,让沈家直接打进她个人账户。 到时候她倒要看看,林若浅和她那个小三妈,还会不会死心塌地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老男人。 真当所有人都像她妈那么傻吗?陪着苏父白手起家,熬到吐血住院,最后却被活活逼得跳楼。 想到母亲,苏娆心脏骤然抽疼得厉害。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时砚清发来的短信: 苏娆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 这一年来,因为时砚清要“管教”她,她几乎每天都要准时去公司报到。 可现在她都要嫁人了,还要他管教什么? 提着十几个购物袋回到酒店,却发现她的行李被人堆在了大堂。 “怎么回事?”她冷声质问。 前台尴尬地解释:“苏小姐,您的卡……刷不出费用了。按照酒店规定……” 手机适时震动,苏父的消息跳出来: 苏娆盯着屏幕看了很久,久到眼眶发酸。 最后,她只回了两个字: 苏娆拖着行李箱走在街上。 机票是月底的,现在她哪儿也去不了,这半个月要住哪儿?吃什么?用什么? 箱子里全是婚纱和嫁妆,一件都卖不得,至于借钱…… 让她向圈子里那群看笑话的人低头,还不如睡大街。 附近的公园长椅勉强能躺,苏娆刚放好行李,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就凑了过来。 “美女,一个人啊?” “滚开!” “这么凶干嘛?陪哥哥玩玩……” 男人油腻的手刚搭上她肩膀,苏娆扬手就要甩他耳光—— “啊!!” 惨叫声响起。 时砚清不知何时出现,一把拧断了那人的手腕。 没等苏娆反应过来,她就被拽上了车,连人带行李。 “放开我!” 时砚清钳住她乱动的手腕:“又在闹什么?” 他声音低沉,“无家可归了,也不会来找我?” 这句话让苏娆鼻尖一酸。 以前她和苏父吵架跑出来,时砚清总会开车找遍全城,然后背她回去。 “又在闹什么?”他那时也总这么说。 她趴在他背上,闻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天真地以为他或许也有那么一点喜欢她。 现在想想—— 没人比他更狗了! 明明不喜欢她,还要睡她。 睡完还能回书房对着林若浅的照片深情款款。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比不上林若浅。 论家世、样貌、身材,她哪样输给她? 他喜欢谁不好,为什么是林若浅,偏偏是林若浅。 “放开!”苏娆红着眼眶,狠狠咬了时砚清的手一口。 男人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发动了车子。 时砚清把车开回别墅,直接拎着她的行李箱进门。 “和以前一样,”他解开袖扣,语气不容置疑,“住到你想回家为止。” 苏娆站在玄关,指尖掐进掌心:“我只住半个月。半个月后我就离开这里,房租会付给你,也不会再打扰你。” “不再打扰?”时砚清缓缓抬眸看她一眼,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见底,“你能做得到?”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心里,苏娆心脏猛地抽疼。 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 看出她从最初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非他不可。 她爱惨了他。 那他呢?就这样心有白月光,又冷眼看着她沉沦? “林若浅……”苏娆突然开口,“是我继母的女儿,你知道吗?” 时砚清解领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今天才知道。” 沉默半晌,苏娆还是没忍住:“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学妹。”时砚清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同一个学校,以前在学生会共事过,有次车祸她救了我,之后身体不好,一直在国外养病。” 他看向苏娆,眼神带着警告:“我知道你对你继母有意见,但这件事与若浅无关,你不必针对她。” 苏娆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里。 她本来想问“你喜欢她吗”,可现在只觉得可笑。 看他这处处维护的样子,还有什么问的必要? 她转身回了客房,重重关上门。 这一晚,时砚清破天荒地没来找她。 苏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是啊,他的白月光回来了,他哪里还顾得上她? 第二天苏娆故意睡到中午,就是想避开时砚清。 可推开门,却发现他居然还在家。 男人坐在沙发上,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正翻着财经杂志。 “醒了?”他头也不抬。 “你不去公司?” “周末。” 苏娆哦了一声,从冰箱里拿了几个甜点,准备回房间。 时砚清却突然开口:“换衣服,等会儿跟我去一场聚会。” 苏娆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与其和时砚清独处一室,不如出去透透气。 于是她换了衣服跟他去了。 可到了地方,苏娆才知道这是林若浅的接风宴。 她转身要走,林若浅却热情地挽住她:“姐姐,你能来太好了。别和叔叔吵架了,你离家出走后,他担心得一天都没吃饭。” 苏娆冷笑:“原来你也知道那只是你‘叔叔’?那我离不离家出走,和他吵不吵架,跟你有什么关系?家住海边?管这么宽?” 她甩开林若浅的手走进包厢,余光看到林若浅红了眼眶,委屈地看向时砚清。 时砚清神色晦暗地看了苏娆一眼,眸含警告, 随即温柔地揉了揉林若浅的头发,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破涕为笑。 苏娆心脏刺痛,低头猛灌了一口香槟。 包厢里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苏娆坐在角落,看着时砚清被众人簇拥在中央,却始终关注着林若浅的一举一动。 他会在林若浅伸手拿饮料时先一步替她拧开瓶盖;在她裙角沾上一点酒渍时立刻递上手帕;甚至在她轻声咳嗽时,不动声色地将空调温度调高。 这些温柔小意的举动,是苏娆从未得到过的。 她麻木地灌下一杯酒,心脏像被钝刀一点点凌迟,疼得发颤。 这一年来,她和时砚清除了上床就是上床,就连最激烈的情事中,她都没在他脸上看到过一丝失控的表情。 “酒瓶转到时总了!”突然有人起哄,“该接受惩罚了!” 众人嬉笑着递来平板:“都说时总是圈里最清心寡欲的,咱们也不为难你。玩个二选一,用最快速度说出最让你动心的人就行。” 第一组照片是当红女星和林若浅。 时砚清扫了一眼,毫不犹豫:“若浅。” 包厢里顿时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林若浅红着脸低下头,嘴角却掩不住笑意。 苏娆指尖掐进掌心。 一组又一组照片闪过,时砚清每次都毫不犹豫选择林若浅。 苏娆听不下去了,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刚走两步,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更大的起哄声,她回头,看到平板上赫然显示着她和林若浅的照片。 “哇哦!”众人兴奋起来,“这次有意思了,苏小姐可是圈内第一美人,那些女明星在她面前都不够看的!时总要是还选林小姐,那就真说明问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时砚清身上。 时砚清却罕见地沉默了。 苏娆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三秒后,她听见时砚清低沉的声音:“若浅。” 苏娆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崩塌。 伴随着包厢里的滔天欢呼,她踉跄着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拍在脸上,却浇不灭心头灼烧的痛楚。 许久后,苏娆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镜中的女孩美得惊心动魄,却也输得一败涂地。 苏娆从洗手间出来时,走廊灯光昏黄。 她刚拐过转角,就被三四个醉醺醺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美女,加个微信呗?”为首的男人满身酒气,伸手就要摸她的脸。 “滚开!”苏娆猛地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装什么清高?”另一个男人拽住她的手腕,“穿成这样不就是给人玩的?” 挣扎间,苏娆的视线穿过人群,与包厢门口的时砚清四目相对。 她看到他眉头微蹙,刚要迈步,身后却忽然传来林若浅的痛呼:“啊!” “怎么了?”时砚清立刻转身。 “脚踝好像扭到了……”林若浅泪眼汪汪,“我没事,你先去帮苏娆姐吧。” 时砚清蹲下身检查她的脚踝:“不用管,她会自己解决。”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混混的手已经摸上她的腰,恶心的酒气喷在她脸上:“跟哥哥去玩玩……” 苏娆抓起走廊装饰台上的酒瓶,“砰”地砸碎在墙上! “不想死就滚!” 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趁着混混愣神的功夫,她快步离开。 聚会散场,苏娆不想上时砚清的车,便独自站在路边等出租。 林若浅撑着伞走过来,高跟鞋踩在水洼里:“姐姐,你没车吗?我送你回去吧?” 苏娆看着她手上那把最新款跑车的钥匙,突然笑了。 苏父可真是大方,给一个继女买这么好的车。 “不用了。”苏娆勾起红唇,笑得明艳,“坐小三女儿的车,我觉得脏。” 林若浅脸色瞬间阴沉,终于撕下伪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苏娆!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就能改变你不是小三女儿的事实吗?放手!” 争执间,刺目的远光灯突然照来! 苏娆转头,便看见一辆失控的轿车朝她们开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她看见时砚清冲过来,一把将林若浅拉在怀里。 而她,被“砰”地一声撞倒在地! 苏娆倒在血泊中,视线渐渐模糊。 她看着时砚清将林若浅小心护在怀里的样子,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初见时,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 针锋相对时,她往他咖啡里倒盐,他却面不改色地喝完; 第一次被他按在办公桌上时,她疼得咬破了他的肩膀; 后来她越来越爱他,爱到在他生日那天布置了一整栋别墅,却等来他和林若浅的绯闻…… 还有那次,她红着眼一个人走了五公里去墓园看妈妈,高跟鞋磨得脚后跟全是血泡。 是时砚清找到她,沉默地脱下她满是水泡的高跟鞋,一手提着鞋,一手背她回家。 那时候她的眼泪流进他脖颈,心想:要是能这样走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妈妈走后,终于又有人牵她回家了。 可最后,所有的画面都变成了时砚清将林若浅护在怀里的那一幕。 …… “滴、滴、滴……” 医疗仪器的声音将苏娆拉回现实。 她缓缓睁开眼,听到隔壁传来林若浅带着哭腔的声音: “都怪我,不该站在马路上和姐姐吵架……我只是想载她回家……砚清哥,你怎么先救我了呢?姐姐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时砚清抬手擦掉她的眼泪:“不关你的事。” 他的声音那么温柔,是苏娆从未听过的语气。 “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先救你。”他轻声道,“你身体不好,不能再受伤。” 顿了顿,又补充:“况且,她也没理由生气。” 苏娆胸口骤然紧缩,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攥住心脏狠狠拧转。 是啊,她是时砚清的谁呢?有什么资格生气?他救谁不救谁,都是他的自由。 “别哭了,回去好好休息。”时砚清轻声哄道。 又轻声细语地哄了好久,林若浅这才离开。 等病房门关上,时砚清回过头,这才发现苏娆早就醒了,正静静地看着他。 他脸上没有半点心虚,神色如常道:“你只是皮外伤,不过知道你爱美又怕疼,所以我调用了最好的医疗团队,不会留疤。” 若是以前,苏娆一定会又哭又闹,质问他为什么先救林若浅。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说:“知道了,谢谢。医药费我半个月后就还你。” 时砚清眉头微蹙,似乎有些诧异她竟会道谢。 而且,她为什么总是提起“半个月”? 但他没有多问,只当她是大小姐脾气发作,在阴阳怪气罢了。 …… 接下来的几天,时砚清难得推了所有工作,留在医院照顾她。 奇怪的是,苏娆不再像从前那样粘着他胡闹。 她安静地接受治疗,安静地吃饭睡觉,安静得让他心里发闷。 “还在生气?”陪她打针时,时砚清终于开口。 “生什么气?” “气我那天没救你。”他顿了顿,“我救若浅情有可原,我和她……” 时砚清的话还没说完,走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怎么回事?”一个小护士急匆匆跑过。 “听说是苏氏集团总裁的继女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另一个护士压低声音,“刚送来急诊。苏总急得脸都白了,亲自抱着人进来的。要我说啊,对继女都能这么好,真是难得的好男人……” 苏娆抬眼看向时砚清,果然见他神色微变。 “我有点事要处理。”他站起身,动作比平时急促,“晚点再来看你。” 苏娆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用想都知道他去了哪里。 她疲惫地闭上眼,心像被掏空了一样。 再次醒来时,是被护士叫醒的。 “怎么没人守着?针都回血了!差一点就出大事了!”护士急道。 苏娆微微抬手,才发现手背已经肿起来老高,她拿起手机,才发现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 而时砚清一直没有回来。 “小姐,您那个很帅的男朋友呢?”护士一边换药一边问,“打针没人守着可不行,刚才多危险啊。” 苏娆扯了扯唇,“他不是我男朋友。” 她一个人独自扶着墙往病房走,走廊上的议论声却像针一样扎进耳朵。 “那个林小姐也太幸福了,继父对她那么好,还有个帅惨了的男朋友!” “听说那个男朋友不仅包了整层VIP病房,还请了国外专家会诊,整整一天了,更是守着她寸步不离,继父和男朋友都把她宠上了天,林小姐简直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 苏娆不自觉地走到那间病房门口。 透过半开的门缝,她看见时砚清正弯腰调整林若浅的输液速度,修长的手指在调节器上轻轻转动。 苏父坐在床边给林若浅削苹果,果皮连成长长的一条,果肉被他一块块喂到林若浅嘴里。 苏娆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下来,烫得脸颊生疼。 她猛地抬手擦掉。 “苏娆,”她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轻声说,“你哭给谁看?没人心疼你,不准哭!” 转身时,她挺直了背,走得又快又稳。 只有被攥得死紧的掌心,渗出了点点血丝。 接下来的几天,时砚清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出院那天,苏娆才在医院门口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 车窗降下,露出时砚清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声音依旧清冷。 苏娆转身就走。 “你是想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你吗?” 这句话让苏娆脚步猛地顿住。 她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以前为了管教她,他确实经常这样威胁她,她只当是情趣,可现在他的白月光都回来了,他凭什么还这样对她? 她咬着牙上了车。 时砚清递给她一本拍卖会手册:“看你最近不开心,以前不是总喜欢买东西?今天带你去拍卖会。” 苏娆正要拒绝,却在翻到某一页时瞳孔骤缩。 那是母亲的珍珠项链! 自从林妍进门后,就以做噩梦为由让苏父清空了家里所有母亲的遗物。 她苦苦哀求,却只换来苏父一句“人都死了,留着东西晦气”。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母亲最爱的项链。 苏娆死死攥着手册,纸张在她掌心皱成一团。 她颤抖着摸出手机,快速给私人律师发了信息: 为了这条项链,嫁过去没陪嫁,被人耻笑,她也认了! 拍卖会场金碧辉煌。 苏娆跟着时砚清走进VIP区时,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预留席位上的林若浅。 对方穿着白色连衣裙,正朝她露出甜美的笑容。 “姐姐!”林若浅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我说想在拍卖会和你道歉,没想到砚清哥真的把你带来了。”她眨眨眼,“你们感情真好。” 苏娆浑身僵硬。 她缓缓转头看向时砚清。 男人正低头查看拍卖清单,侧脸在灯光下俊美如雕塑,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原来如此。 他带她来,不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低落,不是为了哄她开心。 只是因为林若浅想“道歉”,所以他顺手捎上了她这个道具。 但奇怪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苏娆只觉得胸口空荡荡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却已经流不出血了。 她面无表情地落座,挺直脊背,目光直视前方的拍卖台。 拍卖会进行到中场,苏娆始终意兴阑珊。 直到拍卖师掀开丝绒托盘上的红绸,那条珍珠项链在聚光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苏娆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记得小时候,母亲总爱戴着这条项链参加晚宴,珍珠贴在她纤细的颈间,随着优雅的步履轻轻晃动,像是温柔的月光。 “就这么喜欢?”时砚清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娆没有回答,直接举牌:“五千万。” “六千万。” 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林若浅朝她微微一笑,“姐姐,我也很喜欢这条项链呢。价高者得,你不介意吧?” 苏娆的指尖掐进掌心:“八千万。” “一亿。” “两亿。” “三亿。” …… 价格一路飙升到十亿。 苏娆变卖嫁妆的钱已经见底,可林若浅依然从容不迫地举着牌,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十亿一次。”拍卖师看向苏娆,“苏小姐还要加价吗?” 苏娆的喉咙发紧。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一条项链向人低头。 “要。”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字,转身抓住时砚清的衣袖,“时砚清,借我钱……” 她的声音发抖,“这是我妈的遗物,我非要不可。” 时砚清明显怔住了。 他从未见过骄傲明艳的苏娆这样低声下气。 “算我求你。”苏娆红着眼眶,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时砚清的手伸向西装内袋,刚要掏出黑卡—— “砚清哥。”林若浅突然拽住他的手臂,眼眶泛红,“我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 她咬着唇,“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样东西,你不要帮姐姐好不好?”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娆看着时砚清,看着这个曾经为她挡过风雨的男人。 他的眉头微蹙,目光在她和林若浅之间游移。 漫长的沉默后,时砚清终于看向苏娆,缓缓开口:“让给她吧。” 四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拍卖槌落下:“成交!恭喜林小姐!” 苏娆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她看着林若浅接过那条珍珠项链,看着对方得意地朝她微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毯上,她却感觉不到疼。 时砚清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苏娆。 她眼眶通红,却倔强地不肯落泪;嘴唇咬得发白,却硬撑着挺直脊背。 不知为何,他心里突然涌上一阵异样的酸涩。 “砚清哥……”林若浅虚弱地靠过来,“我生理期有点不舒服,能帮我去要条毯子吗?” 时砚清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起身离开。 苏娆彻底没了拍卖的心思。 她坐在座位上,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不断闪过母亲戴着这条项链微笑的模样。 拍卖会一结束,她就拦住了林若浅。 “把项链卖给我。”苏娆的声音沙哑,“什么条件都行。” 林若浅轻笑:“真的什么都行?那我让你下跪呢?” 苏娆浑身发抖。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说:“娆娆,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得有尊严。” 可现在,她就要为了一条项链放弃最后的尊严。 “好。” 这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苏娆红着眼,缓缓屈膝—— “别跪了。”林若浅突然笑着打断,“你跪下也没用。” “那条破项链我早让人扔给街边的野狗了。” 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屏幕上赫然是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脖子上挂着沾满泥水的珍珠项链。 “你妈的东西,就该戴在狗身上——”她凑到苏娆耳边,一字一顿,“毕竟,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苏娆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浑身发抖,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拿着铁锤狠狠砸在她的太阳穴上。 母亲临终前苍白的面容在眼前闪过,那条曾经优雅地垂在母亲颈间的珍珠项链,现在却…… “你再说一遍。”苏娆的声音轻得可怕。 林若浅得意地笑了:“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怎么,没听清?” 苏娆缓缓抬头,眼底猩红一片:“你是用哪只手戴的?” “这只啊。”林若浅炫耀似的举起右手,“怎么,你还要……” 话音未落,苏娆随手抄起果盘旁的水果刀,狠狠扎进林若浅的掌心!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宴会厅,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苏娆雪白的裙摆上,像极了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周围瞬间乱作一团,尖叫声此起彼伏。 苏娆却出奇地平静,她冷冷扫视众人,红唇微启:“让各位见笑了。我妈妈死得早,没人教,所以一般有仇——” 她拔出刀,鲜血溅在脸上:“我当场就报。” 林若浅痛苦的哭声环绕整个拍卖会场,苏娆却直接丢了刀转身就走。 走到门口时,手腕突然被人狠狠攥住。 时砚清似乎是听到消息后匆匆赶来的,手上还拿着毛毯、暖宝宝和红糖。 苏娆心头一刺。 原来他是去给林若浅买这些东西了。 “你反了天了是不是?”时砚清脸色冷得可怕,“就因为一条项链,你就敢伤人?要是她做出更不如你意的事,你是不是要杀人?” 他的力度极重,像是要把她的腕骨捏碎。苏娆强忍着疼痛,红着眼道:“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她把我妈的项链……” 勹豧撠栃痍桴誴寡僂歮若镍漂摠尬閲 “就算她把项链拿去喂狗,你也不能伤人!”时砚清厉声打断。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苏娆心里。 她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出来:“那我现在做都做了,时总打算怎么‘管教’我?” “我管不了你了。”时砚清冷声道,“来人,送警局,告她蓄意伤人,拘留三天。” 苏娆猛地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竟然为了林若浅,要把她关进监狱? 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却一个字都没说,任由警察将她带走。 最后一眼,她看见时砚清将林若浅打横抱起,轻声哄道:“别哭,我在。” …… 拘留所的三天,是苏娆这辈子最地狱的三天。 她被关在最脏乱的牢房,同屋的女犯人们明显被人授意,变着法地折磨她—— 第一天,她被扒光检查,冷水浇遍全身。 第二天,饭里被人掺了玻璃渣,她饿得胃绞痛。 最后一天,几个女犯把她按在厕所隔间,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 “听说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为首的女人狞笑着掐住她的下巴,“时总说了,要让你‘长记性’。” 苏娆蜷缩在地上,双眸泛红。 她不信时砚清会做到这一步,可身上的每一道伤都在提醒她—— 他真的狠得下心。 三天后,当警察终于来放人时,苏娆已经站不稳了。 她拖着满身伤痕走出拘留所,刚迈出大门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病房。 “这次长记性了?”时砚清站在床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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