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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谁能知道是不是有人借机陷害?” “外祖父是觉得我陷害关氏?” 见陆崇远只冷眼看他不说话,四皇子恼怒:“这书信是从她住处搜出来的,就算外祖父不认,那芹心呢?她可是服侍关氏几十年的老人……” “一个贱奴,她所说的怎能当真?” 陆崇远目光突然落在棠宁身上:“老夫听闻当年铖王妃之所以被铖王所骗,皆是因身边嬷嬷背叛,一个伺候铖王妃三十余年的老人都能背主,更何况是一个贱奴,宜阳县主说呢?” 棠宁脸上一冷。 关氏闻言却是急声道:“父亲说的对,是芹心背主,是她被人收买陷害于我……” 原本趴在地上浑身血淋淋的芹心突然抬头:“夫人,奴婢伺候您多年,从未有半点懈怠,可如今您竟是要舍了奴婢?” “当年您与铖王苟且偷情险些被人发现,是您央求奴婢替您隐瞒,您头一胎怀上大爷孩子时不愿替陆家诞下血脉,故意落胎,也是奴婢帮您擦干净尾巴,还借此博得大爷愧疚。” “后来您跟铖王有了孽种,借口落在大爷名下,怕月份不对还提前数日生产,也是奴婢替您遮掩才瞒住了三郎君身世……” “你胡说八道!!!” 关氏原还委屈,听她说起陆执年时瞬间疯了,猛地扑过去就想打芹心:“那孩子是意外没的,三郎提前生产也是我受了惊吓,三郎明明是大爷血脉,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你为什么要说谎?!” 芹心脸上挨了几下,关氏才被人脱开。 芹心脸上被抓挠的全都是血:“奴婢没有说谎,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您留了铖王的孽种,占着陆家嫡子的身份,又随便抱了个陆家血脉的孩子交给铖王,充作刚出生的小世子。” “你言铖王世子再尊贵,也不及陆家家主,您还说等三郎君承继陆家之后,铖王府世子成年之后也能为他所用,替三郎君将来前程铺路。” “您怕铖王再有子嗣会有偏倚,多年替铖王妃下药,若非前些时日出了意外,铖王妃也不会再有身孕。” 芹心说完之后,就朝着萧厌他们磕了个头。 “萧督主,我家夫人跟铖王媾合多年,她腕间那青玉镯子就是铖王所赠。” “此物原是铖王府太妃之物,当年先帝爷南巡时曾得了一块上上品的青玉,将其制成手镯、玉佩,赏赐给了宫中得宠的皇子、宫妃。” “这青玉手镯是经铖王手赠给夫人的,那上面还有宫中之物的徽记,而且当年先帝爷赏赐,宫中必有记载,只需一查就知真假。” 陆大夫人猛地愣住,低头看向腕间带着的玉镯。 “……这是娘娘还在闺中时,寻高人开过光的手钏,曾得高人祈福……但愿您戴着之后能够让大爷化险为夷,庇护您和小郎君周全。” “娘娘一直挂怀着您,也惦记着狱中的大爷,盼着您和小郎君能好……” “……这手镯的事还请大夫人莫要张扬,否则若是二夫人她们知道此物只给了您,怕是会埋怨娘娘” 那日皇后身边的金枝姑姑将这镯子送给她时,百般关切,她感激至极,又听说这是高僧开过光的,她就一直贴身带着,只期望能给自己和大爷带来好运。 可是…… 眼见着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腕间,关氏猛地就甩掉镯子,嘶声道:“这不是我的,这是皇后娘娘赠我的……” “放肆!!” 四皇子陡然变了脸色,没想到关氏居然会攀咬陆皇后,他抬脚就朝着关氏踹去:“你个淫妇,跟铖王奸情多年,竟还敢污蔑我母后?我母后从未有过这玉镯,又怎么可能会赠给你?!” “真的是皇后给我的,芹心……” 关氏想说芹心也知道,可芹心背叛了她,她心慌之下扭头急声道:“父亲,这镯子真的是皇后娘娘给我的,是她身边的金枝姑姑送给我……” “闭嘴!!” 陆崇远猛地怒喝出声,将关氏吓得一哆嗦,她哭着道:“父亲,儿媳没有说谎,真的是皇后娘娘给我的,金枝姑姑说这镯子有高僧开光,能保佑大爷早日逃脱囹圄,还说……” 砰! 桌上茶盏猛地朝着关氏额前砸了过来,让她嘴里的话顿时断掉。 陆崇远沉声道:“你说皇后赠你,可有人看到?” 关氏瞪大了眼,她想要说话,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金枝来见她时她身边只有芹心一人,后来感念皇后的好,又怕府中之人不满皇后单独给她赏赐,她小心将镯子藏起来贴身带着,谁都未曾告诉过。 “皇后叮嘱不能告诉别人,是皇后,真的是她给我的……” “啪!” 四皇子眼见着关氏居然还敢攀咬,上前就猛的一耳光落在她脸上:“你再敢污蔑我母后,我要你的命!” 关氏被打的脑子嗡嗡作响,忍不住尖声道:“我没有污蔑……” “伯母!” 陆家二郎突然开口:“伯母,你当真是糊涂!你与铖王苟且本就是大罪,如今人证物证俱全,竟是还想污蔑皇后娘娘。” “金枝姑姑那日过府探望祖父,进出皆是我陪同,她走前的确是来探望过你,可也是因为伯父入狱皇后娘娘对你怜惜。” “我亲眼在旁看着,她赠你的不过是寻常吃食衣物,从未提及玉镯半句,你为何要如此污蔑皇后娘娘?!” 关氏猛地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隔房这个庶出子,他往日见她时总是恭恭敬敬地叫她伯母,从无半点不敬,可如今他竟是颠倒黑白这般害他。 “陆九安,你说谎……” “够了!!” 陆崇远仿佛忍无可忍,挥手拂掉桌上的东西。 “你自己做下这等丑事,还敢攀咬皇后娘娘,你是想要让陆家上下给你陪葬,让翾儿跟着你一起去死?” 关氏听到“翾儿”二字,脸上血色全消。 陆崇远见她安静下来,才沉声道:“皇后娘娘好意探望,你却这般污蔑,人证物证俱全竟还想要狡赖,翾儿那般聪慧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有你这么个母亲!” “翾儿……” 关氏嘴唇颤抖,抬眼对上陆崇远满是冷意的眼睛,只觉浑身刺骨的冷。 她就算再蠢,再愚钝,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她是被皇后算计了。 从那一日赠她镯子开始,她就已经落入皇后的圈套,铖王的信,先帝爷赐下的镯子,陪嫁丫环的指证,桩桩件件都让她百口莫辩。 跟铖王苟且的是,是皇后! 她可以撕扯皇后,可以咬死她不放,可是翾儿呢,她既没有证据证明是皇后害她,也没有证据洗清自己。 她若是执意咬着皇后不放,让皇帝知晓皇后所为,帝心震怒之下,那就是拖着皇后和陆家一起去死。 给陆肇带绿帽子,和给皇帝戴绿帽子完全是两回事,前者丢丑,后者丧命,公公分明也是察觉到了不对,才选择舍她保全陆家不受皇后牵连,拿着翾儿的命来要挟她。 关氏从来没有这么恨自己这般清醒,她看了眼芹心,又看向陆崇远他们,想起小儿子出府时的模样。 “阿娘,西珏楼出了一种松仁糖,可好吃了,我带回来给你吃。” “阿娘你别怕,阿兄和爹爹不在,翾儿保护你。” “翾儿长大了,等回头翾儿好好习武,要是谁敢欺负阿娘,翾儿就打他……” 翾儿…… 关氏眼底浮出泪意,嘴里的辩解一句都说不出,她静静看着陆崇远许久,低声说道:“是我给陆家蒙羞,是我对不起大爷。” 她满是憎恨地看向四皇子,仿佛要透过他的脸看见他那个狠毒的母亲:“四皇子和皇后都是陆家人,为什么要坏我好事赶尽杀绝!!” 她突然抽出发间簪子,用力朝着脖颈上刺去。 关氏喉间被簪子刺透,砰地倒在地上时,鲜血直流。 她抬眼望向陆崇远:“我……对不起陆家……可是翾儿是陆家的血脉,还请父亲……请陆中书善待他……看在……我没拖累陆家……” 她死死望着陆崇远,又扭头看向四皇子: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皇后的!” 关氏说完就断了气,鲜血流淌时,那死死瞪大的眼里蕴满的怨恨,让得四皇子被吓得倒退了两步。 四皇子怎么都没想到,真相查出来了,关氏却死了。 他扭头看向一旁萧厌,却见他只是冷淡看着,沧浪他们也都是不为所动,就连明明只是小姑娘的棠宁也只是站在那看着。 四皇子隐隐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却还没得及分辨,就对上了陆崇远格外冷漠的眼。 “四皇子,可满意了?” 陆崇远站起身时,朝着四皇子沉声说道:“关氏跟铖王苟且,借陆家之势替铖王府谋事,更暗中鼓动陆肇贪污漕粮款项,陆家出此不孝目无纲常之人,老夫却未曾明察,是老夫过错。” “四皇子既要复皇命,老夫便带着关氏尸身与你一同进宫,亲自跟陛下请罪。” “外祖父……” “不敢,殿下是天潢贵胄,老夫是戴罪之身,当不得殿下这般称呼。” 四皇子脸有些白,哪怕早知道事后会决裂,可真当看到陆崇远这般冷待时,他却也依旧觉得像是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拼命告诉自己他没错,错的是陆家,是他们先朝他动手想要舍了他,他才逼不得已狠心对他们。 陆崇远却没再看他,只是扭头对着萧厌时,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萧督主,老夫现在能否进宫请罪?” 萧厌侧头对着他阴狠眼神,扬唇:“既是请罪,自然可以。” “来人,照四皇子吩咐,抬着关氏尸身,与陆中书一起进宫。” 陆崇远死死看着萧厌,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杀意,他当初为什么会任由这阉人爬到高处,为什么不早早除了他。 他恨得喉间沁血,恨得心口刺疼,可是最后陆崇远却只是扭头朝着身旁道:“二郎,看顾好府中。” 陆家二郎紧握着手心:“是,祖父。” 萧厌扭头看了眼四皇子:“殿下,请吧。” …… 出了陆家,棠宁就被人护送着回了积云巷,而那从陆家抬出来鲜血淋漓的妇人,则是被放在推车之上,跟着陆崇远一起进宫。 陆崇远亲眼看着关氏尸身为众人眼下,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看着她与铖王苟且的事宣扬的人尽皆知。 陆崇远扭头看向萧厌:“萧督主,人死为大,何必做绝?” 萧厌靠在马车上瞧着周围议论纷纷的那些人,扬唇淡漠:“陆中书当年派人鞭尸,挖贺家尸骨替戾太子融坛封祭,也没见惦记着人死为大。” 他斜倚在车窗边,伸手支颐:“您可是啃着贺家和戾太子的骨头,让陆家一跃成为世家之首的,本督年轻,想要立足朝堂,自然得跟您学学。” 陆崇远霍然抬眼:“萧厌,你!” “嗯?” 萧厌懒洋洋的扬眉,似是完全没留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只是朝外指了指:“四殿下,您瞧,这世人最喜人云亦云,殿下明明是大义灭亲,怎就落得他们口中那般不堪。” 四皇子听着外间越来越沸腾的议论,间或听到他和母后的名字,他满是恼怒:“无知刁民!!” “的确是无知。” 萧厌颇为赞同。 当年戾太子和贺家落罪,他们也是这么指指点点,厌恶议论,就像是对着如今的关氏和陆家。 四皇子气恼朝外呵道:“让人将他们赶走!!” 萧厌未曾拦着,只神色散漫看着外间。 陆崇远却是阴晴不定地看着对面之人,眼底有猜忌,有怀疑,有震怒,也有一丝惊惧,萧厌提贺家,他…… 不可能,贺家和戾太子府的人早就已经死绝,他若真是,怎么敢提,可若不是,他为何死咬着陆家不放?! 萧厌余光瞧见陆崇远稳不住的神色,嗤了声。 几人一路从陆家进宫,关氏的事情也几乎人尽所知,到了御正殿前,沧浪作势搀扶萧厌下马车。 “督主,陆家藏着的东西,到手了。” 萧厌看了眼前方的陆崇远:“可有人察觉?” “没有,上次寻着地方我们就没再动过,陆家那边未起疑心,今日趁着陆家大乱去了一趟,已将假的放了进去,不会有人察觉。” 萧厌把玩着扳指,转身朝前走去。 沧浪退居一旁。 宫门森严,那长长的甬道里,红墙之上琉璃瓦片照出刺眼的阳光,萧厌穿过其中,远远看到尽头处的御正殿时,突然就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父王拉着他站在那高台之上说过的话。 他说:“元晟,世家私心过重,有家无国,只要能将世家弊端铲除,大魏国力强盛,终有一日能收复诸国,让天下海晏河清。” 萧厌微一闭眼,再睁开时已是冷然。 “萧督主,陛下召见。” 萧厌朝着传话的宫人颔首:“知道了。” 第258章 陆皇后自从命金枝去过一趟陆家之后,就一直在思忖着该如何将线索告诉萧厌,还不被那阉人怀疑。 好不容易想出办法,打算命人邀陆大夫人进宫,借机拿下她时,就听闻关氏死了。 陆皇后皱眉:“怎么死的?” “自戕。”金枝语速极快:“黑甲卫今日去了陆家,搜了陆家女眷住处,芹心和先前送去大夫人那里的东西都被搜了出来,大夫人当着陆家和萧厌的面用簪子刺穿了喉咙。” 陆皇后闻言猛地松了口气,她伸手端着身旁杯盏露出抹笑:“死了就好,死人不会开口,有她这条命陪了铖王,想来萧厌和陛下那边也都能罢休了,铖王的案子也能审结……” “娘娘,今日带人去陆家的,是四皇子。” “砰!” 盏茶忽然落地,里头的水溅了陆皇后一手,她蓦地抬头:“你说什么?!” “今日带黑甲卫去陆家的,是殿下。” 金枝说话时语气微颤,脸也泛白:“殿下带人闯了陆家,命黑甲卫搜了陆家女眷住处,也是殿下让人审问的大夫人她们,大夫人死后尸身被一路运进宫中,据说身上、脸上都有伤痕,是……是四皇子在她死前动的手……” “荒唐!” 陆皇后手指烫的泛红,却丝毫顾不得疼痛,猛地起身就怒道: “黑甲卫不是萧厌的吗,皇儿怎么会跟他搅合在一起,那陆家的事是萧厌在查,皇儿怎么会带人去闯陆家……” 她脸上狰狞再无端贤:“是不是萧厌,是不是他利用皇儿?!萧厌那个阉贼,他竟敢拿本宫皇儿当刀!” 金枝连忙说道:“不是的,四皇子是领了皇命去的陆家。” “皇命?”陆皇后脸上怒色一滞:“陛下怎么知道的?” 金枝摇摇头:“奴婢也没打探到消息,只听闻今日铖王妃进宫大闹了一场,要与铖王义绝,待她出宫之后,陛下就急召萧督主进宫,再之后殿下便领了彻查陆家的皇命。” 见皇后脸色难看,金枝小心翼翼地说道: “御前的消息奴婢打探不到,可听说萧督主进宫前陛下就已震怒,出宫传旨宣他进宫的人走的也很急,萧督主是从刑司直接进宫的,一身衣裳血迹斑斑都没来得及换,奴婢觉得,铖王和陆家的事应该不是他告诉陛下的。” 陆皇后眸色阴沉,她原以为是萧厌拿了四皇子当刀,可居然是陛下,然而她心中怒气不仅没有散去,反而神色越发怨恨。 陆家是铮儿的外家,铮儿身上流着陆家的血,她将关氏拉扯进来就是想要保他们母子不受牵连,哪怕最后依旧是跟陆家决裂,外人也只会以为他们是不屑陆家所为,“被迫”跟陆家断了关系。 可是安帝居然让铮儿去查此事,让他亲手掀开陆家丑事,让陆家身败名裂。 没人会觉得四皇子大义灭亲,只会说他为了讨好陛下冷血无情,说他不顾亲情忘恩负义。 陆家毁在谁手里都行,却绝不能毁在四皇子手里。 陆皇后气的脸铁青:“谢天永……他是想要毁了我的铮儿……” 金枝听着皇后直呼皇帝名讳不敢说话,半晌,皇后才寒声道:“你说荣玥进宫,想跟铖王义绝?” 金枝低着头:“陛下没允。” 不待陆皇后嗤笑荣玥异想天开,就听金枝小心翼翼地道: “铖王妃义绝,陛下不答应,她便闹了起来,最后险些血溅宫中,陛下才松口准了她跟铖王和离,还为了安抚铖王妃,允她以荣氏立府,册封她为一品荣国夫人,还将……还将铖王府产业也全数交给了铖王妃……” 见陆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金枝的声音也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陆皇后咬着牙掐着指尖,挥手就推到一旁的屏扇,整个人阴沉着脸重重喘息。 荣国夫人? 荣玥她也配?!! “四皇子呢?”陆皇后寒声问。 “还在御书房。” “去外面等着,他一出来就立刻让他过来!” 金枝刚想答应,陆皇后就改口:“算了,本宫亲自过去!” …… 御书房中,关氏的尸体被摆在正中央,她身上血色骇人,一双眼死不瞑目地瞪着。 安帝只看了一眼,就满是嫌恶的皱眉,让人将她尸身抬走,目光随即落在桌上的那几封信件和那只青玉镯子上。 “……儿臣带人搜查了陆家几位女眷住处,也逐一审问了她们身边下人,这些东西都是从陆大夫人房中搜出,且据她身边陪嫁丫环交代,陆大夫人在嫁进陆家之前就与铖王相识,亦是她换了陆家和铖王妃子嗣…” 四皇子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才继续:“这书信是铖王所写,那青玉手镯是铖王与她定情信物。” 安帝打开书信看了一眼:“是铖王笔迹。” 他年少时跟铖王同处上书房进学,后来戾太子死后,又跟铖王争夺皇位,他自然是认得谢天瑜的笔迹的,至于这镯子,当年先帝的确得过一方青玉,制成物件赠给宫中之人。 那时他并不得先帝喜爱,母妃也并非盛宠宫嫔,这般好东西根本没有他的份,那一年宫宴之上,看着得了赏赐的几位皇子和宫妃,他和母妃只能暗暗羡慕,所以对这件事情记忆深刻。 安帝摩挲着那镯子上的纹路,抬头问道:“所以,陆执年是铖王的儿子?” “是。” “那谢寅?” “是陆家血脉,具体是谁的,还待详查。” 安帝闻言顿时笑出声,先前只是心血来潮的猜测,没想到居然还是真的,这可真是有意思。 他目光落在跪在不远处脸色苍白的陆崇远身上,见他满是狼狈,突然就神清气爽,陆崇远这些年自恃功高,仗着世家权势处处压着他,世家自诩声名,没想到居然出了这种丑事。 安帝将玉镯扔在桌上:“陆卿,你有什么话想说的?” 陆崇远何曾不知道安帝是在看他的笑话,他垂着头声音微哑:“老臣,有罪。” 见他干脆利落认罪,安帝意外。 陆崇远跪在地上说道:“老臣错在治家不严,教子不善。” “这些年老臣只顾着朝堂,顾着陛下的江山,却忘记管束府中之人,先是出了陆肇那逆子插手漕粮银款糊涂贪污,后又出了关氏这般寡廉鲜耻、毫无妇德的儿媳,是老臣有错,辜负陛下厚望。” “老臣齐家不宁,闹出这等丑事,无颜再留于朝堂之上,更不敢再担中书令一职。”他径直朝着安帝磕了个头:“还请陛下准允老臣辞官,携陆家上下返回垣川。” 第259章 四皇子蓦地回头,上首冯内侍也是面露诧异,谁都没有想到陆崇远居然会辞官。 安帝微眯着眼:“你要辞官?” “是,老臣无颜留于京城,还望陛下看在多年君臣情谊,让老臣归乡。” 安帝定定看了他半晌,似是想要看清楚他想干什么,就当冯内侍和四皇子都以为他会答应时。 安帝却是沉声道:“漕粮一案还没审结,是否与陆家其他人有关尚还待定,铖王的事虽然查清,可关氏到底是外姓之人,若因此就让陆卿辞官,恐怕外间之人都会议论,说朕苛待朝中老臣,刻薄寡恩。” 陆崇远抬头:“老臣主动请辞,陛下无须担心外间谣言。” 安帝沉声道:“朕说了,不允。” 四皇子脸上忍不住露出愕然,父皇跟世家之间早就水火不容,若非世家势大,轻易不敢动他们,父皇怕是早就除之而后快。 陆崇远这次主动请辞,父皇不是该一口应下吗,除了陆家在朝堂的势力,再慢慢削弱其他几家。 可是父皇为什么不准? 陆崇远虽然跪在地上,抬眼时面色却是冷静:“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老臣?让老臣一直禁足府中,还是等着一次次有人找上陆家,亦或是让老臣跟着陆家一起身败名裂,陛下才觉得满意?” “陆崇远,你放肆!”安帝陡然厉色。 陆崇远平静抬头:“老臣自不敢放肆,可老臣不明白,陛下为何这般对待陆家,老臣从未亏欠过陛下,陆家也没负过皇室。” “漕粮一案,陆肇那逆子入狱已久,既有账本人证,又曾动刑严审,论理早该审结,可是陛下却一直命我禁足,让人深挖此事,陛下是想证实老臣也涉案其中,还是觉得陆家上下皆不干净?” “还有先前宋家一事,旁人不知缘何,陛下难道也不知道?若非因为四皇子糊涂贪心,哄骗老臣妻子动了宜阳县主之物,陆家何曾需要赔出半数藏书,遭人耻笑谩骂,来保全四皇子和皇室颜面。” “外祖父……” 安帝还没开口,四皇子脸色已经变了,他急声说道:“父皇,那些东西是老夫人赠给儿臣的,儿臣并不知来路……” “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佯作不知?” 陆崇远满脸冷讽,看向四皇子时没半点留情:“陆家是有底蕴,于金银之物从来不缺,可那些东西许多都是孤品,有一些上面更是有荣家落款。” “你外祖母频频相赠,次次都选无人之时,你却从未询问过半句来历,更不曾让陆家任何人知晓你从府中拿走了东西,你是心虚不敢被人知道,还是早就猜到那些东西来路不正?” “我……” 四皇子被问的语塞,想要辩解,陆崇远却已经转头看向安帝。 “铖王与关氏苟且,换了陆家嫡子,老臣悉心教导多年的嫡孙竟非陆家血脉,还因他连累陆家上下遭人耻笑,这也便罢了,可就连四皇子,老臣疼爱多年的外孙,也得陛下授意亲手推着陆家身败名裂。” “陛下既然容不下陆家,老臣主动退去,带着族人偏安一隅,陛下还想要如何,当真要对陆家赶尽杀绝吗?” 陆崇远的声音并不疾厉,可话中逼人之意却是让得冯内侍和四皇子都冷汗直流。 四皇子几次都想要打断陆崇远的话,可往日处处周全行事谨慎的人,今日却像是因关氏之事受了刺激,全然不顾安帝已然铁青的脸,一句比一句犯上。 “老臣于先帝在时就已入朝堂,二十年前南地水患,十六年前颍州之乱,十三年前戾太子谋逆,陛下几次凶险陆家都从未退过半步,如今换来不过陛下猜忌,既然如此,老臣还留在朝中做什么?” “还请陛下赐罪,或恩准老臣辞官告老,给老臣一个痛快!” “砰!!” “陆崇远,你放肆!!” 安帝气的猛地起身,抓着案上之物就朝着陆崇远砸了过去,那凌乱之物散落一地,镇纸落在陆崇远脸上,划破一条口子后咕噜滚在地上,而安帝怒视着陆崇远喉间喘息。 他脸上乍青乍白,像是急怒,可细看那浑浊眼中却又带着一丝忌惮。 安帝和陆家暗中较量已久,不提往事几乎成了他和陆家之间的默契,他从未想过陆崇远会这般豁出去了跟他撕破脸。 二十年前…… 十三年前…… 他脑海里浮出那场倾天大火,仿佛看到那被映红了半边天的东宫,安帝死死抓着桌角,气的有些发抖时,脑袋里面也突然剧烈疼了起来。 踉跄朝后时,冯内侍吓了一跳:“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父皇!” 四皇子也是吓到了,连忙上前搀着他朝外急喝:“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外间乱了起来,安帝突然发病的模样也让得众人慌乱,萧厌冷眼旁观,看着安帝大口大口喘气的模样,才冷声道:“陆崇远圣前狂言,实在放肆,来人,将陆崇远拿下……” “别!” 安帝死死抓着冯内侍的手,忍着头疼嘶声道。 “陛下?”萧厌皱眉。 安帝呼哧喘息,剧烈的头痛让他难以忍耐,体内那不断叫嚣的空虚也让他手上止不住地发抖。 他摸不到金丹,只能竭力维持着清醒,看着跪在那里却神色冷漠的陆崇远,朝着萧厌说道:“陆中书乃朝中肱骨,今日之事是朕思虑不周,铖王一案就此落定,不得再牵连陆家其他人。” “父皇?”四皇子满脸震惊:“可谢寅的身世还不明,关氏她也是……” “够了,朕意已决,无须多说。” 安帝没等四皇子说话,就不耐打断。 “父皇……” 四皇子还想要说话,安帝就满是烦躁的甩开四皇子扶着他的手,忍着头疼看向萧厌:“送陆中书回府,解他禁足,尽快查清陆肇贪污一案,陆中书辞官之事不必再提。” 萧厌看了眼安帝,低头时眼底划过抹讥讽:“微臣遵旨。” 太医匆匆赶来时,安帝被冯内侍扶着去了后面的内室,听着里面脚步声,四皇子满脸苍白无措的站在原地。 他不懂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明明父皇憎恶陆家,今日之事也能定陆家的罪,哪怕关氏不是陆家人,可她早年就嫁进陆家,所做那些陆家根本撇不清干系,最差一个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是逃不掉的。 他跟陆家决裂,就是因为笃定了陆家逃不过今日,可是父皇,父皇他居然半点都没惩处,反而还去了陆崇远的禁足…… 四皇子脸色白的厉害,看着陆崇远从地上起身,错步上前:“外祖父……” “殿下忘了,你是皇家的人,与陆家无关。” 陆崇远一句话就让得四皇子摇摇欲坠,面无人色。 “外祖父,我……” 他想说他不是有意,他也是奉父皇之命逼不得已,可对上陆崇远满是寒霜的黑眸时,却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崇远伸手拍了拍衣袖上的尘土,转身看着身旁站着的萧厌:“多谢萧督主厚赐,只是陛下待陆家的情谊,以萧督主这般阉人恐难理解,今日的事老夫记着了,定当回报。” 他说完挥袖就朝外走去,萧厌也不急,慢悠悠跟在他身后。 等陆崇远快要跨出御书房时,萧厌突然低笑了声:“陆家对陛下的情谊,是二十年的事,还是十三年前?” 陆崇远身形一僵。 萧厌抄手走到陆崇远身旁:“说起来,关氏死的实在可怜,混淆皇室血脉,论罪当诛,陆中书凭着三言两语就能保住陆家,若关氏活着进宫,陛下说不定会看在陆家的情谊上饶她一命,可惜……谁都不想让她活。” 他声音不大,里头的四皇子听不太清楚,可落在身旁的陆崇远耳朵里却如轰雷。 “不过说来也奇怪,陆家一个不管事的长媳,居然能驱使兵部的人,本督倒觉得,她说不定真冤枉呢……” 陆崇远霍然转身,死死看着萧厌:“萧督主,万事留一线!” 萧厌神色散漫:“本督不想留,怎么办?” 见陆崇远紧抿着嘴唇,神色阴沉,萧厌扬唇突然看向外间远处:“那不是皇后娘娘吗,陆中书,快去父慈女孝。” 陆崇远:“……” 这阉贼真的知道! 他原以为今日尽在掌握之中,也是他拿了安帝软肋,平了铖王之事,可是萧厌居然知情,他明知道是皇后,明知道是四皇子,却任由关氏“顶罪”。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陆崇远对着萧厌,头一次生出惧意。 …… “父亲。” 陆皇后本是来见四皇子的,却没想到先看到陆崇远和萧厌。 见陆崇远径直过来,陆皇后脸上闪过抹心虚之色,随即却还是稳住心神:“本宫听说府里出事了,父亲没事吧,陛下可有为难……” 啪—— 陆崇远狠狠一巴掌扇在陆皇后脸上。 陆皇后整个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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