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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被打的蒙了,跟在她身旁的金枝几人也都是目瞪口呆。 这里是宫里,是御书房外。 陆崇远居然敢打皇后?! 四皇子远远瞧见这边不对,匆忙跑了过来:“母后!”看着陆皇后肿起来的脸,他急声道:“外祖父,今日之事是我做的,跟母后无关,她什么都不……” 啪!! 陆崇远又是一巴掌,打断了四皇子的话。 四皇子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外祖父……” “别叫我,我陆家没有你们这种吃里扒外的蠢货。” 陆崇远越过四皇子,看着陆皇后:“陆青凤,我原以为你是聪明人,却没想到你的聪明都用到了自家人身上。” 陆皇后动怒:“父亲,这里是宫里……” “宫里又如何,你大可去找陛下替你们母子做主!”陆崇远冷讽。 陆皇后这才想起,陆崇远居然是自己出来的,而且除了脸上那道小伤,身上没有半点落罪的痕迹。 她眼神一缩,语气软了下来:“父亲,我也是逼不得已……” “你用不着跟我说,放心,从今往后,你们母子的事情跟陆家无关,老夫看着皇后娘娘和殿下千秋万岁!!” 陆崇远说完冷冷看了他们母子一眼,转身就朝着宫外走去,他从头到尾都仿佛不怕被人看到他朝皇后母子动手。 陆皇后心中急跳,看着陆崇远走远后,萧厌施施然地过来,她急声道:“萧督主,陆家为何……” 明明陛下该落罪陆家,为什么陆崇远没事? 萧厌轻叹了声:“虽已查明跟铖王苟且之人,可谁知陆中书提及了些往事,陛下就变了态度。” 他有些怜悯地看着皇后母子:“陆崇远行事狠辣,那关氏被他们活活逼死,本督就算想要追查也难。” “皇后娘娘,四皇子这次让陆家恨极,早知陛下对陆家留有情谊,本督就该劝说四皇子不要插手其中,哪怕得罪陛下也好过得罪陆家,毕竟这些年死在他们手里的人……” 萧厌摇摇头,言语未尽,可皇后和四皇子都是脸色惨白。 “皇后娘娘和殿下多保重。” 萧厌跟在陆崇远身后离开,陆皇后脸上乍青乍白,她捂着被打过的地方,扭头看着四皇子:“陆崇远跟陛下说了什么,让陛下饶了陆家?” 四皇子茫然:“儿臣也不知道,他一见父皇就先辞官,后来还言语顶撞父皇……” 皇后沉声到:“都说了什么,你跟本宫再说一次,一句都不要漏!” 四皇子不解看着皇后,可见她脸色难看,也不敢迟疑,连忙将刚才殿内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陆皇后脸色变化,最终定格在那句“十三年前”…… 四皇子说完就问:“母后,父皇到底为什么饶了陆家?” 陆皇后掐着手心,她没回答四皇子的话,只是眼神不断变化,十三年前,戾太子谋逆,还有贺家,东宫大火…… “母后?”四皇子推了推皇后。 陆皇后回神时,沉着眼:“没什么,你父皇大概有别的思量。” 四皇子皱眉,总觉得母后好像有事瞒着他,可皇后已经捂着脸说道:“走吧,先回凤禧宫。” …… 哄走了四皇子,陆皇后就一直惴惴不安,她总觉得陆崇远离开宫里时那个眼神叫她心慌。 入夜时,凤禧宫的管事太监端了一盅鸡汤过来。 “娘娘,您今儿个一整日都没用膳,厨房炖了些鸡汤,您喝几口。” 金枝也在旁劝道:“娘娘,外间事再多,您也得注意身子。” 陆皇后有些烦闷的放下怀里的小猫,让管事太监将鸡汤送过来,然后心不在焉地说道:“陛下怎么样了?” 那管事太监一边端着鸡汤放下,一边说道:“陛下先前就醒了,听孙太医说,陛下是受了风寒又动了怒气,才会诱发了头疾,只要好生养着就无事了……” 他揭开盅盖,拿着汤匙放在其中,就想要递给陆皇后,却不想突然像是踩到了什么,手中一歪,那参汤就直接洒了出来。 金枝吓了一跳,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取了帕子就替陆皇后擦着膝上:“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那管事太监也是慌乱,连忙就跪在地上:“是奴才不好,奴才有罪。” 陆皇后皱眉不喜:“粗手粗脚的,自己去领十板子……” 那管事太监连忙谢恩:“谢皇后娘娘。” 他连忙爬起来就退了出去,陆皇后看着那剩下的半盅鸡汤也没了胃口:“算了,本宫不吃了,收走。” 金枝也不敢多说,忙将鸡汤端走放在一旁,扶着陆皇后就朝着里间走去,想要服侍她洗漱,可就在这时,却听一声惨叫。 主仆二人回头,就见刚才陆皇后抱着的那猫儿,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那滩鸡汤里。 金枝惊恐尖叫:“啊——” “闭嘴!” 陆皇后猛地喝了声后,脸上也是惨白。 只差一丝,那鸡汤就进了她嘴里。 金枝吓的发抖:“娘娘,这汤……” “把德顺叫进来!” 管事太监十板子还没来得及去领,就被皇后叫了回来,当看到倒在地上的猫时,他也是吓坏了。 德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娘娘,不是奴才,奴才断不敢害娘娘。” 陆皇后深吸口气:“本宫知道不是你。” 如果真是德顺,刚才这汤已经进了她嘴里,她寒声道:“去把小厨房的人全部拿了,将凤禧宫上下全数禁足,别让消息传出去。” 德顺连忙出去,过了一会儿回来时,脸色就极为不好。 “娘娘,小厨房的桂娘,不见了。” 金枝顿时道:“定是她谋害娘娘!” 德顺也是开口:“娘娘,奴才这就去禀报陛下,让人封闭宫门锁拿桂娘那贱婢,定要将她捉回来!” 谁知陆皇后闻言却是沉着眼:“不用了。” “娘娘?”德顺和金枝都是茫然。 陆皇后用力抓着手里的琉璃珠,脸色难看至极,这事她知道是谁干的,也知道是谁想要她的命,那桂娘十之八九已经被人灭了口。 她脑海里突然就浮现白日里萧厌说的话。 “陆崇远行事狠辣,那关氏被他们活活逼死……皇后娘娘和殿下,要多保重。” 陆皇后手指用力到青白,那琉璃珠串突然断了,挂在上面的珠子稀里哗啦地滚落一地。 第260章 朗夜星空,突然就下起了大雨,瓢泼一夜,第二天早上,宫门前的石台上都积起了水潭。 安帝突然头疾,休朝一日,可无论宫中还是京里,关于陆家的事情依旧热闹至极。 陆家昨日的事情瞒不住人,四皇子带人闯了陆家,那关氏尸身又被抬着招摇过市,满京城都知道她与铖王“苟且”,陆家与铖王府“易子”,原以为这次陆家定受责难,可谁也没料到,入宫请罪的陆崇远安然出来不说,还突然解了禁足。 钱绮月伏在桌上说着外间八卦,薛茹拿着小锤敲着核桃。 等盘子里剥好的核桃仁快要堆不下时,她才将其一分为二,多的给了棠宁,少的给了钱绮月。 “小阿茹,你偏心。”钱绮月指了指棠宁身故作不满:“为什么她的比我多?” 薛茹说道:“阿姊喜欢。” “可我也喜欢。”钱绮月故意逗她。 薛茹也不恼,抿嘴笑了笑:“那我再给阿月姊姊剥。” 话是这么说,可手里的核桃剥完之后,她依旧将多的放在棠宁身前,少的才给钱绮月。 钱绮月见状就朝着棠宁努努嘴:“瞧瞧,瞧瞧,你家小阿茹当真是只疼她阿姊,真真儿是偏心眼……” “吃还堵不着你的嘴。”棠宁拿着核桃仁就丢她,见她装模作样“哎哟”一倒,扭头朝着薛茹道:“别理她,她就爱闹人。” 薛茹抿嘴露出两个酒窝,她是喜欢阿月姊姊的,哪怕她总喜欢逗她玩,可她是能分辨得出来阿月姊姊待她是和善的,不像是往日那些人,说着所谓的玩笑话实则处处讥讽,钱绮月只是爱笑,性子闹腾的些。 钱绮月咯咯笑了声,抓着手里的核桃仁就扔嘴里,继续说起刚才的话题。 “你是不知道,今儿个外头说什么的都有,有议论陆家的,有说关氏的,还有说四皇子的,你说那陆大夫人怎么会跟铖王搅合到一起呢,以前我见过她,她也不像是那种人。” “还有陆执年,他居然是铖王的儿子,陆家以前还把他当成了嫡子培养,人人都说往后他会是陆家家主,这要是没出先前那些事情,铖王没被牵扯进来,他岂不是当真就承继了陆家……” 钱绮月刚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简直咋舌,那话本子都写不出来这么精彩,光是想想陆家百年家业拱手给了铖王的儿子,别说陆崇远他们会被气死,怕是陆家十八辈的祖宗都能掀了棺材板。 “还好你跟陆执年退了婚约,要不然这回肯定被他拖累死,还有那个谢寅,说是他是被关氏从陆家抱来的孩子,可陆家女眷产子都有定数,这是不是陆家血脉都还不一定。” 堂堂皇室子孙,王府世子,一夜之间变成了来历不明的孽种,那谢寅也真够可怜的。 棠宁安静在旁听着,对于外间那些议论和传言不置可否,她倒了些果子饮递给钱绮月后,才说道:“议论四皇子的那些人都说些什么?” “还能说什么,不外乎就是说他狠心冷情,为博储君之位忘恩负义,也有骂他没脑子的,反正没什么好话。” 钱绮月端着果子饮:“对了,听说陛下病了,今儿个早朝都没上,说是得了风寒,不过我觉着不像。” “我爹昨天夜里知道陆崇远解了禁足,在府里骂了一晚上,早上出门时脸都是黑的。”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陆家接连出错,陆大夫人这事也闹的沸沸扬扬的,不说申饬陆家问罪,反而让陆崇远重入朝堂,我觉着他今日不开朝,指不定是怕御史台那些老古板撞柱子。” 这完全是昏君行径! 棠宁见她愤愤然的样子扬扬嘴角,安帝的确是病了,阿兄跟她说安帝服食金丹已久,且酗酒贪欢,他将那金丹当成了不老仙药,用量日益加大,丹毒入体又受了刺激才会头疼剧烈,只是外人不曾知晓。 太医署的人对外说的是安帝风寒入体,可朝中之人却半字不信,觉得哪会这般凑巧,如钱绮月一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那御史台的人听说一大早就去叩了安帝寝殿大门,这会儿怕都还在闹着。 安帝休朝也不得消停。 钱绮月嘀嘀咕咕跟棠宁聊着外头的事,棠宁和薛茹都是安静听着。 外头还在飘着雨,淅淅沥沥的落在瓦上,流淌下来在檐梁边汇聚成雨线滴落下来,溅起一地的水花儿。 午后宫里的人才过来传旨,棠宁领着薛茹陪同铖王妃一起领了圣旨,待到给了红封将传旨的宫人送走之后,顾鹤莲才不知道打哪飘了出来。 “萧厌说安帝已经给铖王定了罪,铖王府的家业得尽快理清楚,还有立府的事情,你是打算留在积云巷,还是另寻府邸?” 顾鹤莲虽然瞧不上谢天瑜那点儿东西,可那都是他和皇家欠荣玥的,一分一毫都得给荣玥拿回来。 荣玥随意将圣旨扔在一旁:“另寻府邸。” 既是以荣氏开府,往后荣家祠堂就会搬了过去,将来若是可能她还会替荣家寻个合适的嗣子,况且这棠府是棠宁的地方,也是萧厌赠给她的,荣玥从来都没有打算过要让棠宁改了匾额,让这里变成荣家。 顾鹤莲刚想说他有宅子,可想起眼前人的性子,将话咽了回去,只是说道:“那我让人帮你去找。” 荣玥没有拒绝,只看着他:“还得烦你借我几个帐房,铖王府产业太杂,想要理清楚有些麻烦,我手中无人,想要重新找人也得花费些时日,顾家能人颇多,先借我用一下,我会照顾家双倍月银给他们,待铖王府的事理清楚后就让他们回去……” 顾鹤莲眉头皱了起来:“几个帐房而已,给你就是。” 荣玥神色温和地摇摇头:“不用了,暂借一下就够了,岂有只借不还的道理,我眼下手头没太多银子,买宅子的钱还得劳烦你帮忙垫付一下,等铖王府的产业清算完后,我会立刻还给你。” 第261章 顾鹤莲眉毛皱的更紧:“我缺你那点儿银子?” 话一出口,他就懊恼,刚想想办法弥补,就听荣玥平和道:“顾家主自然是不缺银子的,谁不知道左州顾家富可敌国,只是我如今能拿出的也只有那些银钱,若是顾家主瞧不上眼,那宅子还是我自己让人去寻。” 顾鹤莲一口郁气憋在心里,陡然生出烦闷来。 “荣玥……” 顾鹤莲想要说话,见她抬眼凤眸平静,旁边还杵着棠宁和薛茹,外加一个刚过来的钱绮月,他满心的话顿时憋在了喉咙里,焦躁地甩了甩袖子:“我没瞧不上眼,你用不着跟我这么客气。” “不是客气,是礼数,这段时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荣玥柔声道:“先前将你从左州匆匆叫来本就失礼,更何况往日还有误会,你看在父亲和阿姊的面上愿意帮我和棠宁,我已经十分感激。” “我不是…” “嗯?” 顾鹤莲张了张嘴,见屋中几人都是看他,他嘴角陡然抿直,片刻后恼怒:“你也说了荣家于我有恩,就算你不叫我,知道小海棠有难我也会进京的,况且一点破事哪就那么多废话,磨磨唧唧个没完!” 见荣玥神色顿住,顾鹤莲像是被人掐了喉咙:“我去找房子了,帐房晚些让他们过来找你。” 他匆匆忙忙地就撩开帘子朝外走了出去,撑着伞到了院子里,回头看了眼那边房中,想起荣玥刚才眼底的错愕,顾鹤莲忍不住抬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就你长了张破嘴! 好好说句话要死?! 顾鹤莲心头堵着石头,抬脚就想朝外走,谁知一抬眼就看到不远处端着东西过来的花芜。 “……顾家主?” 顾鹤莲脸一僵:“有蚊子。” 花芜“啊”了声,看了眼雨淋淋的天气。 这天还没彻底热起来,就有蚊子了吗? …… 荣玥被顾鹤莲突如其来的动气弄的愣了下,见人走后脸色有瞬间的尴尬。 她对顾鹤莲心怀愧疚,当年要不是她误信谢天瑜,顾鹤莲也不会摊上那等恶名,被逐出荣家狼狈离京,虽然他后来进了顾家,如今也过的极好,可荣玥总觉得亏欠了顾鹤莲。 荣玥知道往日对顾鹤莲态度不好,才想和和气气与他相处,可没想到惹了他不高兴。 她垂眸压下了心头无措,见身旁三个小姑娘都在看着她,荣玥脸上扯出抹笑来说道:“这圣旨下来,明日起怕是少不得有人过来。” 京中向来都是这样,若她依旧是铖王妃,或只是跟铖王和离,怕是没人会关心她如何,可偏偏她得了铖王府家业,还被封了荣国夫人,加上铖王跟陆家那起子“勾当”,想要过来看热闹、打探消息,或者是攀关系示好的人不会少了。 棠宁说道:“姨母要是嫌烦,我让杭护卫他们直接拦了就是。” 荣玥却是摇头:“拦是拦不住的,荣氏立府早晚是要跟京中那些人打交道的。” 她这些年顶着铖王妃的名头,事事都是替铖王府筹谋,那些人情交际也都落在了铖王府身上,她要护着棠宁,要在京中立足,就不可能一直缩在乌龟壳子里,她得让人知道棠宁是有娘家可依的。 “我身子还没养好,也不想让人冲着陆家事来,这样,如果真有人来就告诉她们,十日后我会在府里设宴,陛下赐我一品诰命,邀她们过府同庆,等过两日我身子好些了,会让人送帖子过府。” 棠宁想了想觉得可行:“那我吩咐惜春她们。” 钱绮月一听有宴会顿时心喜,她连忙在旁问道:“夫人,您设宴,我能来吗?” 荣玥笑道:“当然可以,我会让人单独给你和钱夫人下帖,钱小娘子务必赏光。” 钱绮月高兴起来。 …… 钱绮月在棠府赖到天色渐暗时才离开,若不是身边丫鬟催促,她都打算留在棠府过夜。 送走了钱绮月后,棠宁陪着薛茹看了会儿书,等薛茹困倦回去歇着,她才收拾了一番,让花芜她们也下去歇着,她靠在床头想着陆皇后和陆家的事,昏昏欲睡时,就突然瞧见窗外仿若有影子晃过。 棠宁定睛一瞧时那影子已经走远,她眼神一喜,连忙赤脚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就瞧见正朝着外间离开的萧厌。 “阿兄。” 萧厌回头,就瞧见小姑娘伏在窗棂上,探头看他时满眼惊喜。 萧厌阔步走了回来:“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棠宁趴在窗边:“阿兄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刚从宫里出来。” 那皇宫之中全是鬼魅魍魉,安帝头疼消减之后,就传他进宫,听着安帝絮絮叨叨骂着陆崇远犯上,满脸狰狞斥陆家该死,却又拐弯抹角的让他暂放陆家之事。 虽然他早就知道,陆家握着安帝把柄,哪怕闹的再大,陆家敢拼着鱼死网破安帝也会退步,可真瞧见安帝那副无能狂怒遮遮掩掩的样子,却依旧觉得这种人当年害死父王当了皇帝,实在是可悲。 萧厌看着不断大骂又色厉内荏的安帝,有那么一瞬间动了杀意,等从宫中出来后他就莫名想要见见棠宁,哪怕只是在她窗边站一站,也能让他翻涌嗜血的心里宁静下来。 棠宁觉得今夜的萧厌有些不对劲,她朝着他招招手,待萧厌靠近后才低声问:“是宫里的事不顺利吗?” 萧厌摇头:“没有。” “那阿兄怎么不高兴?”棠宁问。 萧厌没想到她这般敏锐,收敛了些身上冷意,垂眸看着她时放松下来:“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些累了。” 见小姑娘担心看着她,他说道:“陆崇远昨日解了禁足,今日上值之后就上了折子给陛下,言及他与我有私仇,漕粮一案交予我来审不妥,要求将漕粮一案移交刑部,由三司会审,安帝准了,命人将陆肇送去了刑部大牢。” 棠宁错愕:“陛下是想要暂放陆家之事,停了漕粮的案子?” 萧厌“嗯”了声。 “陛下疯了?” 棠宁皱眉,这满京城谁不知道萧厌跟世家“有仇”,陆家跟他之间也早就不死不休,安帝先前就是因为这样才将陆家的案子交给他来办。 他一直想要铲除世家,那漕粮的案子也是安帝一直压着让人深挖,关氏一死,陆肇和陆家必定反目,只要稍用些手段,陆肇那边说不定就能开口将陆家的事吐露出来,可他居然将陆肇移交到了刑部,显然是不想要萧厌再插手。 棠宁沉声道:“陆家是抓了陛下什么把柄?” 陆崇远不过进宫请罪一趟,先是解了禁足,后又按下漕粮的案子,这根本就不正常。 萧厌见她瞬间就想明白关键,扬唇:“大概是他得位不正,陆家又跟他狼狈为奸,彼此都知对方死穴,鱼死网破下大概同归于尽,所以不得不退后一步。” 见棠宁闻言后神色凝重,小脸紧绷着时,抓着窗框的手指都用力极了。 萧厌说道:“只可惜,有些事情是他喊的开始,却由不得他来说结束。” 陆家想退。 安帝想退。 可有的人,早无退路。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陆肇,能要陆家命的,也不是陆家其他人,有些事情陆肇死都不会开口,可别的人会。 他要断了她所有希望,逼她自断臂膀,让她陷入绝境,只能朝着他留的路去走。 萧厌眸中染上些寒霜,伸手落在棠宁发间时,动作却是轻揉:“去睡吧,过几日有热闹瞧。” 第262章 关氏自尽,喧嚣于野,陆家颜面尽失,却因陆崇远突然重回朝堂被压下来几分,反倒是铖王妃跟铖王和离,受封荣国夫人的事更加热闹。 宗亲那边不敢置信,纷纷求见安帝,结果连面都没见到就被冯内侍挡了回来,朝中一些老古板也言及铖王妃此事太过逾制,莫说皇室无和离,就算真的和离,男婚女嫁既不相干,铖王府产业查抄之后也该归于国库。 御史台明里暗里接了不少异言,亦有人撺掇弹劾,曹德江接连见了好几位老臣,对于他们质疑左耳进右耳出。 “曹公,那铖王妃的事,咱们真不管?” “你想怎么管?” “可她这……不合制啊……” 曹德江翻看着手中那些折子,只将其中一封递给了开口那人:“看看。” 那人愣了下,接过一看,下一瞬就睁大眼,他蓦地抬头:“这,铖王的案子还没过堂,怎么就直接处决?” 那是圣上御笔勾画,铖王五日后于菜市口斩首。 那人看向曹德江:“铖王可是亲王,他的案子不过宗正寺吗……”说是谋逆,可到底只是勾结兵部、私藏军械。 往日若遇到这种情况,大多只是被削爵圈禁,或贬为庶人,铖王怎就直接处决了? 曹德江垂眸冷讽,铖王的案子拖了这么久,又跟陆家牵扯上,以他们这位陛下的心思,不拿着大做文章才怪,可如今既是将陆肇移交刑部,准陆崇远突然归朝,又急急将铖王处决。 无端透着一股子不愿让人再追查下去的心虚。 曹德江心中只觉得可笑,说话时却是冷淡:“陛下既已定罪,此事就没有再辨的可能,册封铖王妃的圣旨是宫中给的,你此时进言,是想说铖王妃不该领受圣旨,还是陛下不该下旨?” 那人脸上变化。 曹德江说道:“铖王府的产业说到底是皇家私产,就算真有人过问那也是宗正寺的事,轮不着御史台插手,你们与其盯着个无辜被骗好不容易才解脱的女子,倒不如多瞧瞧陆家那头。” “陆家长子贪污,长媳偷情,混淆皇室血脉多年,又家宅不宁,这段时间陆家丑事不断,陆崇远却还堂而皇之留于朝堂,御史台有着肃清纲纪,纠察弹劾之责,如今满京城的眼睛都落在咱们身上。” “你们有功夫去管荣国夫人的事情,倒不如多想想怎样才能不让御史台成了个摆设。” 曹德江的话让得周围那些个御史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有人说道:“曹公,我们不是没有弹劾过陆家,可陛下的态度您也瞧见了。” 自从陆崇远归朝到现在已有四日,他们何曾没有弹劾过陆家和陆崇远,可是陛下突染头疾,先是罢朝了三日,好不容易上朝了,他们才开口提陆家时,陛下就说刑部审结之后,再提此事。 有位御史神色愤愤:“陛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往日对陆家明明冷淡,可这次却跟变了个人一样,弹劾的折子留中不下,朝中那些人见风使舵,眼下居然还有人逢迎起了陆家……”当真是荒谬! 曹德江脸上微冷:“既然留中,那就再上,御史的职责便有规劝圣上,至于荣国夫人的事,若再有人提及,就让他们去找桓王,皇家私事让宗正寺去解决,御史台做不了这等闲事。” 他一句话就将铖王和离的事定性成了皇家私事。 御史台的沉默,安帝的置之不理,加上宗亲那边屡屡进宫不见成果,铖王妃依旧成了荣国夫人,叫不少原还想拱火的人消停下来。 积云巷这边全然没理会外间议论,只派人开始清算铖王府家业,眼见着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从铖王府抬出来,铖王处决的消息也跟着传开,原还打算观望的那些人便知道荣国夫人这事成了定局。 积云巷越发热闹起来,接连过府想要探望的各府女眷更加多了,送礼的,道贺的,几乎将棠府门槛都要踩破。 荣玥只见了文信侯夫人几个往日与她关系亲近之人,其他人统统挡在了门外,随之几日后荣国夫人将在积云巷设宴招待各府女眷的事也传扬开来,而让人瞠目巧合的是,那荣国夫人设宴的时间,刚好是在铖王被处决的第二日。 “你当真要在那日设宴?”文信侯夫人瞧着荣玥有些迟疑:“铖王头一日处决,你第二日便宴请众人,恐怕会有人因此碎嘴,而且你身子还没养好,要不然设宴的时间再缓一缓……” 荣玥摇摇头:“不用,就定那日。” “可是…” “没事的。” 荣玥脸色已不似之前苍白,虽然瘦了些,精神头倒是很好,她知道文信侯夫人担心什么,朝着她说道: “宴请的时间是早就定下的,那时候处决谢天瑜的圣旨还没下来,况且我跟他早已经没什么关系,他是生是死跟我无关,棠宁早让人将帖子送往了各府,这个时候再临时取消才会落人话柄。” 傅老夫人喜欢荣玥这性子,闻言在旁说道:“荣国夫人说的对,铖王府的事情错不在她,又已经和离,问心无愧,就没必要为着旁人的事情故意回避,反倒会叫人觉得多想。” “眼下外头本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倒不如早些办一场宴堵了他们的嘴,也好叫人看看你离了铖王府有多好。” 钱夫人也是温声说道:“碎嘴之人怎样都会碎嘴,既不在意就没必要理会他们,我瞧着夫人脸色也已经好些了,再养几日想来撑个宴会不成问题,到时候让下人多看顾些,我和文信侯夫人也早些过来帮衬着,夫人也不会太过劳累。” 文信侯夫人闻言,见她们都支持荣玥,荣玥也是主意已定不想更改,她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那我从府里叫几个嬷嬷过来?”她拉着荣玥的手。 荣玥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正好我手底下得用的人不多。” 文信侯夫人嗔怪睨她一眼:“你跟我客气什么。” 第263章 几位夫人在里间说着话,棠宁则是在外面招呼着傅来庆和钱绮月他们,同来的还有文信侯夫人膝下的二娘子周玉嫦。 周二娘子跟钱绮月性子南辕北辙,丝毫没有武将家出身的模样。 她说话轻言细语,性子温柔,穿着湘竹长裙走路时身形袅袅,头顶带着的步摇轻晃时,几乎未曾大动过,哪怕点茶倒水时,那流苏都安稳落在她白皙端秀的脸侧,倒是比钱绮月更像是文臣家的女儿。 “我听阿月提起过县主好多次,早就想要来见见你,只是之前一直没寻着机会。”周玉嫦说话温温柔柔:“今日一见,县主果然如阿月所说,好看极了,叫人瞧着就亲近。” “阿月姊姊尽会说些甜言蜜语哄着人开心。” 棠宁笑着说道:“周姊姊也别叫我县主了,跟阿月姊姊一样唤我棠宁或者阿宁都可以,我往日没什么朋友,难得跟周姊姊投缘,你若有时间尽管过来就是。” 周玉嫦有些不好意思:““那我过来的勤了,阿宁别嫌弃,不瞒你,我早就想着你这里那些书了,只是之前与你不相熟,不敢贸然上门借阅。” 棠宁见她脸颊微红的样子顿时笑起来,这文信侯府的女娘倒是个性子内敛的,而且她这么明白说了目的,反倒叫人心生好感。 她故意玩笑道:“周姊姊别客气,你没瞧着阿月姊姊隔三差五就过来蹭吃蹭喝,我都不嫌弃,何况只是看书……” 钱绮月扭头伸手就掐她脸颊:“好哇,小海棠,你敢编排我!” 棠宁笑着闪躲:“哪有,是张婶念叨你。” 张婶是棠府的厨娘,一手饭菜做的极好,特别是肉食,总能做出不一样的花样,钱绮月口味偏重,喜食肉类,每次来时都能吃得格外满足。 钱绮月见她取笑自己,不罢休地扑了过去:“你就是取笑我。” 棠宁被她挠得咯咯直笑,连忙举手反击,二人笑成一团。 钱绮月时常骑马甩鞭子,又学过一点儿功夫,力气大些,棠宁闹不过她,笑的喘不过气连忙求饶后退。 钱绮月闹着想要去抓她,起身时却勾到了桌脚,踉跄着对直就朝着身前桌子上跌了过去。 “小心。” 坐在对面的傅来庆见身前有人扑过来下意识想要伸手扶一把,可瞧着钱绮月那脸,他又快速将手收了回来朝后退开。 钱绮月原本想要抓着支撑的手落空,一个没站稳啪叽一下撞在桌上。 “你干嘛?!”钱绮月抬头就瞪眼,见傅来庆缩着手,她撑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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