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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跑了。 棠宁见他屁股后面像是有鬼在追,忍不住就笑出声,萧厌则满是不耐地翻了翻眼皮,细看时眼底也带着些笑。 …… 第二天早朝,萧厌将厚厚一沓关于陆家的罪状送到圣前,朝堂上下皆是震惊。 安帝哪怕早就知道世家的人手脚不干净,陆崇远在朝多年一旦彻查定然不会安生,可也没想到萧厌能查出这么多来,寻常官员一两件就足以问斩抄家,陆家却攒了厚厚一沓。 若要论罪砍头,陆家上下千余人都不够砍的。 萧厌站在殿前将陆家审出来的东西一一说完之后,才抬头朝着安帝道: “此间种种,皆已查实,证据也已寻获交由陛下,另外与陆家有关尚有十余桩案件,因年代久远还需细查,只漕粮案中除陆肇之外陆家其他人并不无辜,直接间接涉案之人足有数十。” “陆崇远为逃避罪责,派人暗杀大小官员十数,漕粮走运之人上百,与陆家合作侵吞朝廷钱财处理漕粮更换银钱者更不知凡几,有关证据也已寻回,并漕粮账册和陆崇远亲笔信件数封,全部呈交陛下。” “除此之外,陆家欺上瞒下不止一次,陆钦行刺陛下被问罪流放之后,途中却被以假换真,如今在流放之地的乃是陆家寻来的其他死囚,陆钦则被暗中带回陆家族地……” 殿中安静的落针可闻,萧厌声音不大,却桩桩件件骇人听闻。 光是与陆家有关的案子就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而由陆家经手弄死的官员和无辜之人更是罄竹难书。 安帝看着手中那些东西,重重砸在龙椅之上:“陆崇远,他好大的胆子!!” 他不断吸气呼气,脑子里却一阵阵地跳着疼,身上龙袍太过厚重压得他躁意升腾。 萧厌拱手:“陆崇远入狱之后只喊叫无辜,不断想要求见陛下,这些东西大多都是从陆家其他人口中撬出来的,那些未曾查清之事若还要细审,恐还需要些时日……” “还查什么查,证据就摆在这里,他还敢喊叫无辜?!” 安帝脸上满是怒色:“枉朕如此信任陆崇远,信任陆家,因过往君臣之情屡屡放纵,却不想养大了陆家野心让他们胆敢这般辜负朕意!” 他脑子里一跳一跳的,脸上虽怒,可对于萧厌却极为满意。 萧厌所查到的这些足以置陆家于死地,让他能够名正言顺的处置了陆家,却又没有一件牵扯到不该牵扯的人,而萧厌口中将那些未曾查明的“案子”都以年代久远一句带过。 安帝看了萧厌一眼,便沉着脸道:“陆崇远自持拥戴之功,屡以辅政之臣为由圣前猖狂,把持朝政,贪污纳贿,欺君罔上,祸乱朝堂,欲毁我大魏根基,其罪滔天,以命难抵。” “传朕旨意,赐陆崇远及其子死罪,陆家其他人发配充军,抄没陆家家财……” 钱宝坤眉心一拧:“陛下!” 他抱着白玉笏板上前:“陆崇远死有余辜,可陆家其他人惩处是否太轻?陆家所犯的几乎全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怎能只以陆崇远父子性命相抵?” 光是漕粮一桩案子,整个陆家都不该逃过,更何况萧厌还给了那么多罪状,安帝这是要保陆家?! 曹德江也是沉声开口:“钱尚书所言甚是,陆家之罪罄竹难书,虽说为主之人是陆崇远,但陆家其他人也不无辜。” “陛下虽然为君仁慈,但也断不该轻饶了此等罪臣,否则将来朝中人人都存侥幸之心,将朝廷法纪视为无物。” 安帝捏着手中的东西:“朕知曹卿的意思,可是陆家于朕有辅佐之情,亦有多年君臣情谊,问罪主谋便好,想来陆家其他人也会得了教训……” “陛下既知君臣,就该明白陆家所犯乃是大忌,这朝中人人都与陛下多年君臣,难道将来犯错之后仗着与陛下情谊就能轻易逃过惩处?”曹德江毫不客气。 清流一派的人,本就是看着曹德江行事,眼见他跟安帝对上,其他人也纷纷上前。 “为臣者,断不能以旧情挟制君上,这与犯上有何区别?” “陛下对陆家已是处处优待宽容,陆家却屡教不改,弑杀朝臣,揽权贪污,如今更火烧禁宫行刺陛下,陛下若再纵容陆家,难保将来不会有人觉得陛下心软,再大的罪过也不会牵连妻儿族中,如陆家一般铤而走险。” “陆家罪证确凿,桩桩件件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陛下断不可妇人之仁。” “请陛下严惩陆崇远及陆家上下,以正朝廷法纪。” “请陛下严惩陆家,震慑朝中及天下。” “微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下方站出来一大堆的朝臣,跟在曹德江身后个个慷慨激昂,务必要对陆家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只有陆家严惩之后,将来若再对上其他世家才能“有法可依”。 而世家那些朝臣闻言虽然脸色难看,却无一人上前阻拦。 第419章 安帝手中捏紧,他不是不想将陆家赶尽杀绝,可他心中仍有顾忌。 陆崇远知道他太多的隐秘,而且陆家并非全族都在京中,以陆崇远为人难保他没有给陆家留下后手。 如今罪证确凿,陆崇远就算知道这些也该明白他难逃一死,如果只是问罪他一人及其子,陆家其他人可活命,陆崇远定不会撕破脸鱼死网破。 可一旦当真问罪陆家全族,甚至照着朝中这些人所说灭陆家九族。 那难保陆崇远不会狗急跳墙。 安帝只要处置了陆家就足够满意,没想要将陆崇远逼到绝路,而且在他看来,只要陆家没了陆崇远,其他人就算活着也没什么用。 更何况,充军二字,谁能保证不死人? 将来暗中弄死了陆家的人,不比此时冒险逼迫陆崇远同归于尽要来的强? 安帝明白清流一派不可能放任陆家逃过,他不得不看向世家那些朝臣,目光落在梁太师身上:“太师以为陆家之事该如何处置?” 梁太师抱着笏板:“陆家行事狂悖,朝廷自有法纪,该如何处置全随陛下圣意。” 安帝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太师觉得该处死陆家全族?” 梁太师:“老臣全听陛下的意思。” 安帝:“……” 他一口气卡在喉咙口,不得不看向其他那些个世家朝臣,却怎知他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是静默不吭声。 最后强行点了两个跟陆崇远亲近的人出来,怎知那两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跟梁太师如出一辙的“乖巧”。 “微臣非刑部官员,不知该如何量刑。” “陆家所犯皆是欺君,陛下如何处置都可。” 安帝:“……” 他险些一口唾沫星子啐他们脸上。 往日他有圣意怎不见得这些人遵从,每每他有什么朝策这些人都恨不得跟他吵得脸红脖子粗。 他说什么都要怼上一句,只怕他忘记了世家权盛,可如今倒是一口一句谨遵圣意,世家这些朝臣是疯了不成?他们不是向来荣辱与共自认一体?! 安帝不得不将目光落在萧厌身上,期冀他能如往日贴心。 只还没等萧厌开口,二皇子就突然上前。 “父皇,儿臣有事要禀。” “陛下,老臣有事要禀。” 几乎同时崔林也站了出来。 二人像是谁都没有料到对方居然也会站了出来,而且都选在这个时候,彼此对视一眼后,二皇子和崔林突然都生出一种感觉来。 自己知道的隐秘崔林(二皇子)也知道了,崔林(二皇子)想要跟自己夺利! 二人眼底都是露出不满,几乎都是同样的念头觉得对方居然敢瞒着自己,而当察觉本以为是隐秘的事情居然有旁人也知道了,他们心中都是生出紧迫来,都不想让旁人在前。 “父皇!” 二皇子抢先一步说道:“儿臣有要事要禀,儿臣要状告陆皇后与铖王勾结,早有私情!” 崔林慢了一步被人抢在了前面,他忍不住狠狠瞪了二皇子一眼,只觉得他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居然敢跟他崔家争。 待二皇子话音落下之后,崔林不甘于后大声道:“老臣也要检举陆家早知铖王与皇后苟且,私情多年,却在铖王府事发之后逼死陆肇之妻关氏替陆皇后遮掩,欺君罔上。” 哗—— 整个殿上瞬间乱了,梁太师猛地扭头满脸震惊看着崔林,再瞧着冯秋荔时就见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殿前。 曹德江早知此事还算镇定,只暗骂了一声萧厌狡诈,崔林和二皇子却脑子被狗啃了,这种倒霉事情居然还争得不可开交。 钱宝坤却是双眼亮晶晶的,只觉得听到了天大的八卦,其他朝臣更是个顶个的抬头看向安帝,就见上首皇位之上,被突然送了硕大一顶绿帽子的安帝死死捏着龙椅把手,满脸铁青。 崔林恨恨瞪了眼二皇子,上前说道: “陛下仁慈,待陆家宽纵,哪怕陆崇远犯下滔天罪孽也愿意饶过陆家其他人,可是陆家对陛下却早有不敬之心,陆皇后在与陛下议亲之前,就已与铖王相识,二人更早已有了肌肤之亲。” “陆皇后嫁于陛下之后,未曾跟铖王断了往来,更曾在与陛下成婚不久之后就查出有了身孕,但那胎儿意外夭折,陛下和先帝为此对她极为怜惜,可据微臣所查这胎儿却是在陆皇后嫁入陛下府中之前就已怀上。” “微臣已寻到当年替陆皇后看诊之人,也寻到铖王府早年驱逐的旧仆,他们皆能作证,还请陛下明察!” 二皇子自知今日得罪了崔林,就定要在陆家事上出力,至少要让父皇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有尽心。 而且父皇对陆家实在太过宽容,都那般了居然还想留陆家其他人性命,更半句不提陆皇后和四皇子。 二皇子只以为安帝对四皇子还有父子之情,他必须要将四皇子彻彻底底的摁死,让父皇彻底厌了他,踢开这最大的绊脚石。 “父皇,儿臣也已查到,皇后嫁入父皇府中之后还曾帮过铖王,父皇登基之后,她更未曾断过与铖王往来。” “当初兵部和军器监的人,皆是皇后从中牵线借陆家的力让他们替铖王办事,就连陆家在南地的船只私下替铖王走运铁矿,也皆是出自皇后之手,此事陆家早已知情,却替皇后遮掩。” “除此之外,四皇子恐也并非是父皇的血脉……” “你放肆!!”安帝勃然大怒。 二皇子“砰”地一声跪在地上:“儿臣不敢欺瞒父皇。” “若非四皇弟不是父皇血脉,铖王这些年怎么会一直以钟情荣国夫人为由不再留有子嗣,要不是陆皇后替他生有一子,铖王也断不会不顾当年嫡出亲子死活,反任由陆皇后将其换走。” “铖王到死都未曾吐露陆皇后半句,除了对其情根深种,便是因为要保住四弟这唯一的血脉。” “那陆寅也并非陆家直系血脉,而是陆皇后过继之前旁支生父母那边寻来的孩子,留在铖王府就是为了待他长成之后,将来能辅佐四皇弟。” 安帝脸上青中带着紫,紫里透着白,死死咬着牙根时,一双眼里满是阴鸷看着滔滔不绝的二皇子,恨不得能活活弄死了他这个“大孝子”。 他仿佛听到耳光“啪啪”落在脸上,殿中朝臣的震惊更让他恨不得能晕过去。 今日之后,会有多少人笑话他堂堂皇帝娶了个破鞋当中宫皇后,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他这个皇帝替奸夫养了二十年野种?! 第420章 皇帝只差气厥过去,脸上神色更是骇人。 只二皇子却以为他怒气是冲着陆皇后和四皇子,跪在地上越说越兴奋。 要不是因为还顾全旁人看法,想着四皇子下场,他连脸上那点震惊悲愤都维持不住。 “儿臣本也不愿意相信这些,可四皇子妃骤亡,凤禧宫又大火,儿臣担心陆家是因为旧怨想要对皇后母子赶尽杀绝,便去诏狱探望于四弟,谁知却在他惊怒之时意外得知,当日他去陆家查处铖王之事时,那关氏死前一直喊叫冤枉。” “关氏与铖王苟且的证物,是铖王赠与她的玉镯,那曾是先帝赏赐铖王之物,但关氏死前却曾喊叫,说那东西是皇后赏赐给她的,是在事发前几日皇后宫中一个名叫金枝的贴身宫女送去陆家的。” “事后陆家遮掩了消息,只对外宣称关氏与铖王苟且,四弟虽然察觉不对,但因害怕关氏死前之言是污蔑皇后,传扬出去会坏了皇后清誉,所以也没深查,直到儿臣这次跟他说起陆寅前往京兆府的事情,四弟才如实以告,托儿臣替他去查。” “谁知儿臣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儿臣的人寻到了皇后身边那个据说暴毙而亡的金枝,她说她是被皇后灭口侥幸逃出宫廷。” “她亲口跟儿臣交代,关氏手上那支玉镯是皇后察觉铖王事败命她送去陆家的,说铖王与关氏多年私情。” “皇后一直拿着四皇子威逼铖王,当年逼铖王血脉易子,后来又逼铖王给荣国夫人下药让她难以有孕,就连铖王府那些私兵利器也都是替四皇子准备……” 二皇子说的滔滔不绝,殿中所有人却都是一言难尽。 原以为这些是二皇子查出来的,没想到还有四皇子一份力。 他明知道关氏死前喊叫出了皇后,居然还敢让二皇子帮他去查,那四皇子脑子里装的是汪洋大海吗,亲娘给皇帝戴了绿帽子,他居然还帮着出力。 这是什么绝世好大儿? 二皇子只顾着想要将四皇子置于死地,想要否了四皇子的血脉,让世人皆知陆皇后跟铖王私情,让四皇子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他没看到安帝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也没看到他几乎压抑不住的杀意。 崔林没想到二皇子查的居然比他还多,而且他居然找到了皇后的贴身女官,他暗骂了声,打算回头再找二皇子算账,此时先钉死了陆家。 “二皇子所言不假,老臣也查到当日陆家逼死关氏遮掩铖王之事时,关氏无从叫屈是因为皇后行事缜密,无人证明那玉镯出处,但陆肇之子陆执翾却亲眼看到皇后身边女官,以替陆肇祈福为名将那玉镯送给关氏。” “事后陆执翾曾跟陆崇远禀明此事,却被强行要求禁足府中,不准言及此事,陆家大房的奴才更说陆崇远像是怕此事传出,坐视长房嫡子病重不理,意欲如火烧凤禧宫那般直接将人灭口。” “陆皇后以脏污之身嫁于陛下欺君多年,与铖王苟且不知廉耻,陆家混淆皇室血脉欺君罔上,更妄图以四皇子争夺皇位,易主皇权,此间种种皆为谋逆,陛下若不严惩,难正视听,亦难稳天下。” “还请陛下三思!!” 梁太师看着迫不及待跟二皇子抢着送人头的崔林,只觉得眼前泛黑。 他是想要崔林“落井下石”,借他出手让其他几家跟陆家割裂,以保陆家之事不会牵连到其他几家,可他没想要崔林爆这种惊天大雷,更没想过让他来开口送皇帝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听崔林侃侃而言,看着安帝已然彻底漆黑的脸,梁太师喘息急促恨不得能晕过去。 旁边有人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扭头看着冯秋荔时,就见他脸色煞白,搀着他的手都在发抖。 …… 安帝当朝被气的头疾发作,被冯内侍扶着退朝时,只吩咐让二皇子和崔林留下来,除此之外萧厌,曹德江,梁太师也被留了下来。 早朝之上陆家的事没个结果,但是任谁都知道,陆家完了。 不仅是陆家,陆皇后,四皇子,还有所有跟陆家有关的人,全都完了。 二皇子可谓是意气风发,哪怕对上崔林有些不好看的脸色时也不以为意。 “二殿下,好手段。” “崔公说笑了,我也是意外得知此事,原本查清之后打算跟崔公商议一二,可没想到早朝时陆家之事暴露,父皇却有意放纵陆家,我不得不提前将事情说出来。倒是崔公,你像是早就知道此事有异,证据确凿,怎不跟我通个气?” 崔林被二皇子恶狗先告状给气的脸泛青,他冷笑出声:“好,好的很,看来殿下是不需要老臣了。” 二皇子脸色微顿,神情软了下来:“崔公莫气,此事你我二人皆有私心,可说到底咱们目标相同,况且如今老四没机会再起来,皇后必死,等陆家清算之后,我会助贤妃娘娘位正中宫。” “贤妃娘娘膝下无子,而我自幼生母早亡,倾羡旁人有个疼爱他们的母妃,到时我愿落在贤妃娘娘膝下,崔公以为如何?” 崔林怒气一滞,他是气恼二皇子跟崔家抢功,可说到底他自己也有私心,他不信任二皇子,同样也觉得二皇子就算上位对崔家的助力也未必能有多大,可如果二皇子能过继到他三女儿膝下,那他便也是崔家血脉。 贤妃年纪不大,可是以皇帝如今的身子想要生个孩子未必能行,就算真能生下来,等到他成年时朝中格局怕是早就已经定下,那时候崔家不管想要干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但若换成已经成年的二皇子就不一样了。 他要是过继到贤妃膝下,将来登基,贤妃就是太后,崔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崔林微眯着眼:“二皇子此言当真?” 二皇子:“自然,崔公若是不信,可先留下字据,绝不反悔。” 崔林闻言心中放松下来,肯留字据,就代表是真心想要过继。 他细细看了二皇子半晌,脸上才重新挂上笑容:“殿下说笑了,老臣自然是相信你的,崔家也定会替殿下扫清障碍助殿下成事。” 二皇子脸上露出笑来。 第421章 太医署的人从殿中撤出来时,二皇子和崔林也已经到了御龙台前。 眼见着周围宫人渐多,二人都心有默契没再开口说话,只站在殿前等候里面传唤。 曹德江和梁太师站在里面,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厌,还有脸上满是怒容的安帝,都是心绪复杂。 “微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你是有罪!”安帝怒视萧厌:“朕有没有说过,陆家的事情不准旁人插手?!” 萧厌脸色仍有些苍白:“微臣的确遵照圣意,将陆家上下下狱之后,枢密院直接封禁,不准任何人接近陆家人,所有审问之事皆是微臣亲自来办,半点不敢经由旁人之手。” “二皇子几次想要跟臣打探消息都被臣挡了回去,可微臣没有想到他会找上四皇子,更没想到四皇子会告诉他那玉镯之事……” 他就差直接说四皇子像是个棒槌,谁能想到他自己会给自己亲娘挖坑? 见安帝被一口气堵住,萧厌才又继续:“微臣从未让外人接触过陆家人,那陆家大房的陆执翾是因年幼病重,恐有性命之危,微臣不知陛下会如何处置陆家,怕误了陛下的事情,才不得不让太医署的人看顾几分,可也只让他在外待了不足两日。” “谁想崔尚书竟能收买太医署的人,暗中从一个稚子口中打听消息。” “至于皇后娘娘身边的金枝……” 萧厌脸上更是不想说话的样子:“先前微臣伤重,留在府中养伤时,宫中全交由虞统领他们看顾。” “陛下下令让微臣去审陆家时,金枝早就已经报了暴毙,宫中也消了她的档,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死了,微臣怎么知道居然有人这么大的本事,能在禁军眼皮子底下将人从凤禧宫里偷出去。” “微臣查到皇后之事,已经竭力隐瞒想要私下与陛下告知,可谁能想到二皇子他们……” 他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片刻低着头。 “是微臣办事不力,未曾提前防备二皇子他们,还请陛下责罚。” 曹德江默了默,只觉得萧厌这厮忒毒,看着像是在请罪,实则就差直接指着安帝脑门骂他无理取闹。 那宫中禁卫是他这个皇帝亲信,看守凤禧宫的是皇帝派的人,今日当众揭穿皇家丑事的是皇帝的亲儿子,他这个无辜可怜的臣子已经竭尽所能帮忙遮掩丑事,可谁能想到皇室专出棒槌。 谁家的好大儿会将亲爹的绿帽子送的天下皆知? 果然,安帝的脸彻底黑了,可这一次怒气却全冲着二皇子和崔林去。 “去叫二皇子滚进来!!” 冯内侍连忙小跑着出去传召。 二皇子见到冯内侍连忙上前:“父皇眼下如何了,身子还好吗?” 冯内侍对上他笑容默了默:“陛下尚好……” 还没被气死,应该算是好吧? “殿下,陛下传您进去。” 二皇子知道到正头戏了,安帝怕是要找他询问四皇子的事情,他连忙整了整衣袖就朝着殿内走去。 崔林想要跟上时,冯内侍连忙伸手一挡:“崔尚书,陛下只传了二皇子入内。” 崔林愣了下:“陛下没传我?” 冯内侍:“没有,崔尚书止步。” 崔林见冯内侍转身回了殿内,外间只剩下他一人,他忍不住皱了皱眉毛,觉得有些奇怪。 安帝传二皇子定是为着四皇子的事情,可怎么不叫他一起入内?难道是怕他们串连想要分开询问? 要是之前崔林还担心二皇子抢了先,可刚才二皇子表态之后他倒觉得无所谓了。 他理了理衣袍重新站回殿前空地上,心里已经在想着陆家倒了之后,他要怎么跟其他几家分刮陆家那些利益,要怎样才能在梁太师和其他几家手中,尽可能多的为崔家牟利…… …… 二皇子入内之后就发现殿内安静的很,萧厌跪在地上,曹德江他们站在一旁。 安帝坐在上首的位置,脸上神色不辨。 “拜见父皇。” 二皇子走上前跪下行礼后,忍不住看了身旁的萧厌一眼,像是想要他暗示一二,只可惜萧厌无视他目光神情漠然,那双眼也没有往日亲近。 二皇子心中一咯噔,猛地想起这次陆家的事情是他私下所为,他不仅瞒了崔家那边,连萧厌这边也半点消息都没透露,萧厌作为主审陆家的人没查到陆皇后的事情却被他查了出来。 父皇怪罪他了? 二皇子不在意崔林,是因为他本就没打算上位之后给世家任何好处,崔家他们只不过是他上位的踏脚石,可是萧厌不一样。 他是萧厌一手推起来的,甚至就连他如今地位也大多都是萧厌的功劳,他太清楚眼前这个阉人的手段。 要是得罪了,那他往后…… “你看着萧厌干什么?” 上首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二皇子猛地回神。 二皇子连忙低头:“儿臣没有,儿臣只是想起萧督主先前救驾后重伤在身,太医说他伤势未愈,不知父皇为何让他跪着。” 安帝看似温和,连说话都不带火气:“你倒是体贴,是萧厌办事不力,朕才罚他。” 二皇子心道萧厌果然是被他拖累了,连忙说道:“萧督主一心替父皇办事,稍有错漏也并非本意……” “是吗?”安帝看向萧厌:“既然二皇子替你求情,你就起来吧。” 萧厌却半个眼神都没给二皇子:“微臣有罪,陛下责罚本是应当,不敢劳烦二皇子求情。” 二皇子:“……” 完了。 真得罪了。 上首安帝看到萧厌毫不掩饰对二皇子厌憎,甚至丝毫不给他颜面的样子,对萧厌的怒气散了些。 他想起早朝之上萧厌的确有意遮掩陆皇后的事情,对此事半句不提,全是因为二皇子和崔林才会让他丢尽了颜面。 安帝扭头看向二皇子:“他既不领情,就让他跪着。” 他目光上下看了二皇子一眼,神色淡淡:“往日朕只觉你愚钝难当重任,没想到你居然能赶在萧厌之前,查到皇后母子的事情。” 二皇子闻言连忙道:“替父皇分忧是儿臣分内之事,萧督主他们未曾想过皇后他们敢如此大胆了,自然不敢详查,儿臣也是侥幸才查到这些。” 他连忙从袖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双手捧着递到额前。 “儿臣得知皇后欺君,陆家欺瞒父皇,只觉愤怒至极,让金枝写下皇后与铖王罪状,也将调查所得的证据全数整理,还请父皇过目。” 安帝脸上神色有些看不太分明:“冯来,去呈上来。” 冯内侍只觉得有些腿软,上前接过二皇子手里的东西,看到他垂着头时也遮掩不住的兴奋之色,只觉得这二皇子要完。 等将那供词交给安帝之后,他就麻利地退远了一些。 安帝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越看,眼底幽色越深。 半晌,他抬头。 “倒是辛苦你了,短短几日就能查到这么多。” 二皇子抬头露出笑来:“能替父皇办事,儿臣不觉辛苦……” 砰!! 安帝看着他那张笑脸,陡然翻了脸,抓着身旁方才靠着的瓷枕就朝着二皇子脑袋上扔了过去。 急怒之下,二皇子尚且来不及反应就被那瓷枕砸了个正着,整个人头破血流踉跄跌坐在地,那瓷枕重重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跪在二皇子身旁的萧厌面不改色地朝着旁边挪了挪,将险些溅到鲜血的衣摆扯了回来。 咦~ 脏死了! 第422章 曹德江一直留意萧厌,见状眼角一抽。 二皇子更是被砸蒙了,那瓷枕虽然是空心的,却也棱角分明颇有重量,兜头砸过来险些要了他半条命。 他额头上被划出来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糊了一脸,人头晕目眩跪趴在地上时不小心摁在了碎瓷片上,手疼的哆嗦,眼睛里也很快就被血染了颜色,几乎看不清眼前东西。 “父……父皇……” “你还知道朕是你父皇?要不然索性朕管你叫爹?” 安帝是真的气狠了,对着满脸是血的二皇子没有半点心疼怜惜,反而朝着他口不择言破口大骂。 “后宫的事情谁准你插手?陆家的案子朕有没有说过除了枢密院任何人不得擅自干涉?” “你还敢当朝揭皇家丑闻,你是把朕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还是觉得朕这个皇帝已经碍着你二皇子的前程,恨不得早些让朕身败名裂受天下人嘲笑,好来给你二皇子腾路?!” 二皇子头昏目眩,却还是听清楚了安帝口中那些大逆之言,他撑着跪在地上急声道: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怕父皇被人欺瞒,儿臣只是想替父皇分忧……” “啪——” 先前二皇子递上去的那叠东西被甩飞了出来,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分忧?” 安帝怒极时,眼神阴沉至极:“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替朕分忧?你真当朕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你往日藏着掖着勾连朝臣,朕都睁只眼闭只眼未曾追究,可你如今竟敢连朕都算计。” “你明明早就知道铖王之案有隐情,哄骗老四拿到证据,可你一直隐而不发,反跟崔林联手欺君。” “谢平嘉,朕当真是小瞧了你,竟是连朕这后宫里的人都能搭上关系,居然敢将凤禧宫的女官瞒着所有人弄出宫去,为着就是等到今日落井下石。” “你想踩着陆家让天下人嘲笑朕这个皇帝有眼无珠,娶了个破鞋当皇后,你是要叫所有人都讥讽朕替铖王养了二十年的野种?!!” 安帝越说越怒,越怒就骂的越狠。 只要想起早朝之上那些朝臣隐晦的目光,想起二皇子和崔林一个接着一个抖露皇后和铖王私情,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样子。 先前服用金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戾气再次升起,安帝眼里杀气腾腾,光是嘴里骂着已不解恨。 他起身“噔噔”朝着二皇子走了过去,萧厌见状默默提着衣摆朝旁挪了挪,而安帝到了近前抬脚就猛地踹在二皇子心窝上,将本就流血头晕的二皇子踹翻过去。 “你是不是恨不得让朕丢脸?恨不得让天下人都知道朕当了二十年的绿毛王八?” “你把整个皇室的脸皮都扯了下来扔在地上让人践踏,朕只恨不得当年从来都没有你这个种,你那个贱人生母怀你时朕就该下令让人将她乱棍打死,也不至于生出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二皇子摔在地上,心口和额上都疼的厉害,可却不及安帝口中的话狠。 他几乎从头到尾否定了他这个皇子,甚至说出他母妃下贱,后悔让他出生,那一句“不孝”更是几乎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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