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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些,脸颊贴在他胸口娇娇软软地说:“那姨母要是打你,我替你求情。” 萧厌胸前震动,喉间溢出笑。 “那小海棠定要多撒撒娇,免得姨母不肯将你嫁给我。” …… 灯烛噼啪作响,外间虫鸣也像是隐去,屋中旖旎褪去,相拥的二人只剩温馨。 棠宁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低低说道:“阿兄,谢谢你。” 陡然浮现的回忆,让她陷入幼时梦魇,那无边无际的绝望几乎让她分不清今夕何夕。 那瞬间她以为她真的会失了自我,溺死在绝望之中,是他将她拉了回来,是他替代了噩梦中的那些人成了她的浮木。 那一场未做到最后的激情让她几乎忘记了痛苦,如今再想那段曾经遗忘的记忆,那些绝望依旧让人窒息,却不再痛苦的不见光亮,像是有光照进了那逼仄狭小的屋子里,冲散了黑暗。 棠宁无比感激老天能让她重来一次,也从未有过的庆幸能遇到萧厌。 萧厌垂眸拂过她泛红的眼眶:“别哭。” 棠宁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带着些鼻音:“没哭,是高兴,没想到阿兄就是当年的小哥哥。” 萧厌低声道:“当年东宫大火,母妃拼死将我送出,薛侧妃带着父王仅剩不多的暗卫将我藏了起来,自己却为了引开追兵,怕被察觉东宫还有活口被人乱刀砍死。” “她走前将我留在了一处隐蔽之地,给了我半枚龙纹佩,只说除了持此物来寻我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我在那昏暗之地藏了两日,才有一位夫人找到了我。” 第440章 棠宁仰着头:“是阿娘吗?” 萧厌“嗯”了声,他抱着棠宁神色悠远:“当年她未曾告知姓名,只说她是薛姨的挚友,她手中拿着另外半块龙纹佩为信物,将我暗中送出了京城。” “我在东宫那场大火里伤了眼睛,又亲眼看到父王母妃身死,加之在东宫时不知遭何人毒手身子出了问题,性子也变得阴晴不定,可那位夫人却始终耐心照顾我。” 高高在上的皇长孙,一朝沦落眼瞎目盲,身边所有亲近的人全都死了,他也曾绝望的活不下去。 那段时间他不肯用药,不肯看伤,满口怨恨,竖起浑身尖刺恨不得刺伤所有想要靠近他的人。 可荣大娘子却始终守着他,她不曾开解,不曾劝他放下,只是在他打翻药碗之后重新熬上一碗,趁着他睡着时替他换药,她会做香甜的梅花酥,偶尔会坐在他不远的地方弹琴。 她的琴艺很好,仿佛能将人心中戾气抚平。 再后来,她带来了那小小的粉团子,叽叽喳喳凑在他耳边,让他几乎没有半点闲暇时间,去想那场谋逆之下的惨烈。 “我养好了眼睛,京中已不知因那场谋逆死了多少人,你母亲从未瞒着我那些,只道人活着才有希望。” “我在那里养伤了许久,直到后来有几日她突然离开,再回来时神色焦灼,恰逢父王和贺家留下的旧部找到了我,她便催促那些人带我离开。” “如今想来,那时候应是先帝知道龙玉令的事怀疑上了太傅,牵连到了荣大娘子。” 棠宁早慧,对于幼时的事情还记得一些,只是没有萧厌这般清楚,她皱眉轻声道:“那阿娘当时为什么没把龙纹佩给你?” 萧厌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猜测着要么是她怕我年少,压不住贺家和父王那些旧部,怕他们会夺主我守不住龙纹佩,要么就是她当时也不清楚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把它当成了薛姨的信物。” 他从床头堆着衣物里,拿起放在上面的龙纹佩递给棠宁。 “这玉佩材质一般,做工也不算精细,除了雕纹特殊一些,分开之后半块残玉放在谁眼里,怕都不会以为是能够调军的虎符。” “太祖皇帝将龙玉令传给父王后,除了镇安军最早的那位主将,还有龙庭卫首领尚忠林,其他根本没有人见过龙玉令是何模样。” “我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在薛姨手里,还辗转到了荣家,但想来薛姨应该没有告诉过你母亲这东西的用处。” 荣大娘子将龙纹佩留给棠宁,是想着替薛姨留个念想,后来先帝找上荣太傅几番对峙,再往后陆皇后又屡屡试探荣家,荣大娘子应该是那时才察觉了龙纹佩是什么。 先帝和新帝对荣家虎视眈眈,陆皇后也让她不安,荣大娘子不敢将东西放在自己身上,当作寻常玉玦挂在棠宁身上无人会多想。 棠宁摸了摸龙纹佩:“阿娘当年只说,这是薛家姨姨送给我的礼物,让我不能离身,后来阿娘出事被困在宋家祠堂里,才跟我说一定要将东西还给小哥哥,除了小哥哥,不能交给任何人。” 她顿了顿: “阿娘说,连外祖父都不行。” 萧厌闻言神色复杂,荣大娘子既然猜出了龙纹佩的用处,交给荣太傅后她便能安稳,可她一直没有松口,更不曾跟荣太傅提起过半句。 萧厌对于荣迁安的感官并不算好,当年父王想要铲除世家恢复朝纲,最早便有荣迁安提议,若非他从中助力父王和贺家走不到后面众叛亲离那一步。 他不怪荣迁安所为,可是父王谋逆,贺家灭族,跟随父王的朝臣几乎死绝,荣迁安却及时抽身以退出朝堂保全了自身。 旁人不知道谋逆案真相,荣迁安是知情的,但他从来没有站出来,也没有替他父王辩解过半个字,他只守着荣家那学堂,眼睁睁看着父王得了戾字封号,遭天下人唾弃,死后污名遍身。 萧厌能理解当时大势已定,朝堂新旧更迭,荣迁安无能为力只能保全自身,也能理解他为了所谓的大局和朝堂稳固,为了大魏不至于天下大乱,在安帝登基之后掩埋过去,任由父王背负恶名。 但他对荣迁安是不喜的。 荣大娘子或许也知道将龙纹佩交给了荣迁安后,他为了大局也为了安稳,这东西会落到皇室手里,可她为着跟薛姨的情谊,到死也未曾将它交出。 萧厌抿着唇:“是我欠了阿娘。” 棠宁眼眶通红,握着龙纹佩低声道:“阿娘若知道阴差阳错东西依旧还给了你,她会高兴的。” “只不过还好它不起眼,也还好从来没有人想过阿娘会将东西给了我……” 要不然,她幼时怎能守得住。 她记得当时是有人想要拿走这龙纹佩的,只她始终记得阿娘的话,哪怕被训得神智迷糊也死死拽着不肯放手。 后来争执时东西落到了屋子里的秽物里,连那些仆妇也嫌恶心,她却紧紧护着,谁抢就咬谁。 大概是太过疯魔,宋老夫人只以为这是阿娘留给她的念想,怕动了之后她会活不下去,又见东西只是寻常碎玉毫不起眼,才任由龙纹佩挂在她身上。 萧厌见她似是陷入回忆,手中收紧了几分,低头亲着她眼角。 “别想了,那些害过阿娘,害过你的人,我会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嗯!” …… 本就病着,又折腾一通,棠宁心神松懈下来,疲倦席卷而来,她很快就趴在萧厌身上睡了过去。 萧厌她见人睡熟之后,才抱着棠宁起身,将她轻放在床铺上。 低头吻了吻小姑娘,替她将亵衣系好,满是温柔地轻抚她睡颜片刻,萧厌才将床头放着的衣裳穿了回去,然后顶着一身皱巴巴的衣物放轻脚步出了房中。 一到外面,就对上沧浪“督主很勇”的目光。 “荣国夫人说,让督主出来之后,立刻滚去见她。” 萧厌:“……” 沧浪瞧了眼外面:“荣国夫人的丫环一直在那守着呢,督主要是再晚些出来,估计会被打断腿。” 见萧厌没说话,沧浪凑上前:“督主这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要不然我替您准备几根荆条,您来个负荆请罪,就跟那顾鹤莲似的,装装可怜卖卖惨就能登堂入室。” “属下瞧着荣国夫人就是个喜好颜色的,论脸,您比那姓顾的可好看多了。” 萧厌面无表情就是一脚,沧浪疼得呲牙咧嘴。 “滚远些。” 他萧厌用得着出卖皮肉?! 两盏茶后,萧厌见到荣玥时,身上衣裳更皱了,隐约能见被撕扯的痕迹,露出的半截脖颈上留着些暧昧痕迹,比画中仙还好看的眉眼染着几丝不同寻常的羞窘。 他平日是高山寒雪冷冽锋锐,此时却像落了凡间,生生染上了红尘气,见到紧绷着脸的荣玥,萧厌未语先红了脸。 荣玥怒气一滞:“……” 他脸红个什么鬼?! 第441章 顾鹤莲坐在荣玥身旁,瞧着萧厌那羞涩模样就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 这厮装成这样是想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要说刚才的事儿是小海棠“强迫”了他? “萧督主……” 顾鹤莲才刚开口想要讽刺一句,萧厌就抬头:“姨父有何吩咐?” 顾鹤莲:“???” 萧厌连忙面露懊恼:“不对,是顾家主……”他低咳了声,像是掩饰:“是我嘴快叫错了,顾家主有什么吩咐?” 顾鹤莲:“……” 他满嘴的嘲讽全都卡在了喉咙里,那一句“姨父”如同抓住了他要害。 瞧着萧厌身上那满是被“蹂躏”之后的模样,想起小海棠跟他亲昵,二人有了肌肤之亲,这混账玩意儿往后搞不好就是小海棠的人,荣玥一直不肯给他“名分”,还将他们的事瞒着棠宁。 万一他今天捣乱,就萧厌这妖孽模样,往后给小海棠吹点儿枕边风,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入赘荣家? 为着自己以后的幸福,顾鹤莲变脸如翻书,语气格外温和。 “我能有什么吩咐,不过是担心棠宁,她之前的情况瞧着不对,荣玥很是担心。” 萧厌说道:“棠宁记起幼时的事情,险些陷入魔怔,宋家做的那些让她时隔多年依旧难以释怀,那些过往噩梦如影纠缠,让她满心绝望几乎要伤了自己,我……” 他像是有些难以启齿,喉间动了动,才继续, “虽是情非得已,到底是我失了分寸。” 萧厌伸手撩开长衫衣摆,毫不犹豫就朝着荣玥身前一跪: “我与棠宁早已互通情谊,也跟她互许终身,但未曾大婚之前便行逾矩之事,是我有错,也是我委屈了棠宁。” “今日之事,任由姨母责罚。” 向来雷厉风行、冷厉如刃的男人突然一跪,惊住了屋中几人,而他提起棠宁时那些柔软,让他眉眼间的冷厉消解,神色也显得温顺下来。 他跪在荣玥面前没有半丝不情愿,开口便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荣玥原本的怒气莫名消减了些,抬头看了眼钱绮月和薛茹:“你们先出去!” 钱绮月迟疑了下,被薛茹拉着离开。 等两个小姑娘离开,荣玥静静看了萧厌片刻,才低声开口:“萧厌,我对你是极为感激的。” “当初你在灵云寺下救了棠宁,将她护送回京,后来你收她为义妹,无论是对着宋家还是陆家时都竭力庇护,你对棠宁的恩情比山厚重,甚至就连我的命也是你从谢天瑜手中抢回来的。” “若你开口,就算要我拿命偿还我也会毫不犹豫,可是棠宁不行。” 荣玥抿了抿嘴角,她知道她和棠宁欠萧厌很多,要不是有他庇护,她和棠宁怕是早就折在了宋家和谢天瑜手上,她会被蒙在鼓里一直到死,阿姊的冤屈也难见天日。 萧厌是个很好的人,品性、为人处处都挑不出错,她也从不会因为他身有残缺而低看半分,可那那一切的前提是,他只是以兄长名义照顾棠宁,而不是觊觎棠宁想要娶她为妻。 荣玥承认她自私,可棠宁跟一个宦官在一起,旁人会怎么看她? 她将来还怎么生活? 年过三十却依旧貌美的荣玥此时也是红了眼睛。 “棠宁本就失了父母,没了宗族,连我这个姨母也因为多年愚蠢,闹的声名狼藉,遭人耻笑。”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恶意里走了出来,往后还有很长的人生要走,如果她真的跟你在一起,她会身败名裂的。” 荣玥起身,便朝着萧厌一跪。 萧厌伸手来不及扶,连忙侧身避开。 荣玥红着眼:“萧督主,你对荣家,对棠宁和我的恩情,无论要我怎么回报都可以,我求你放过棠宁。” “荣玥!” 顾鹤莲伸手想要扶她,却被荣玥压着,她只执拗看着萧厌。 “今夜事,全当从未曾发生过,钱小娘子和阿茹都不会多嘴,明日一早我便带棠宁回京。” 萧厌身有残缺,与棠宁欢好也不会毁了她身子,就算真有什么,只要瞒着外间人便不会有人猜疑,比起往后余生都遭人耻笑谩骂,恶名缠身,清白之物都是小事。 萧厌看着落泪的荣玥,缓声道:“若只是因为我身份,姨母可以放心,我未曾净身。” 荣玥愣住。 顾鹤莲却神色恍然,像是早有预料。 萧厌看着荣玥:“姨母先起身,我慢慢与你禀明。” 顾鹤莲拉着荣玥起来时,这一次荣玥没有抗拒,实在是被萧厌刚才的话惊住,她眼里还挂着泪,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厌。 “你……你不是?” “……怎么可能?” 宫里是什么地方,想要入内每一个人每一步都会有无数人盯着,有没有净身怎么可能瞒得住人? 况且萧厌还一步步走到了圣前,伺候安帝得他信任才逐渐在朝中揽权,他若不是太监,宫里那一关他是怎么瞒过去的,在他未掌权前每一年太监宫娥的检查又是怎么平安度过的,安帝又怎么可能信任他? 萧厌自是知道荣玥心疑,神色平淡:“我并非萧家子,年少时家中长辈跟荣太傅有旧,后来家中变故,父母皆亡,我幸得荣大娘子相救,并照拂养伤多日,也在那时跟年幼的棠宁相识。” 荣玥张大了嘴:“你是说,你是荣家故旧?” 萧厌低“嗯”了声:“我少时逢难,父母枉死,因家仇在身且仇敌遍地,才不得不改名换姓辗转入宫,至于阉人的身份,既是为了能尽快得权,也为了能让安帝毫无顾忌宠信。” “我父亲之死事关重大,轻易不敢提及,而他身亡之前在宫中有些人脉,且我刚入宫时年少,又得秦娘子用药方能遮掩,后来年纪大了权势日盛走到圣前,便也无人敢质疑。” 荣玥眉心轻蹙看着萧厌,有些怀疑他的话,可萧厌目光平静看着他半点没有心虚迟疑。 荣玥沉默半晌才问:“你父亲是什么人?” 萧厌说道:“我带您去见一人,见过之后您便知道。” 第442章 荣玥秀眉拢起,神情不解,倒是萧厌直接起身,带着荣玥和顾鹤莲朝外走去。 钱绮月和薛茹站在院子里,见他们出来正想上前,就被人伸手拦住,而萧厌则是直接带着荣玥他们朝后走去。 夜里的庄子格外安静,黑暗之中只能听到虫鸣。 荣玥二人跟着萧厌到了一处幽静小院,刚入内,就见绫音出来。 “督主。” “太奶奶呢。” “已经歇下了,奴婢一直守着。” 萧厌点点头,领着荣玥和顾鹤莲就进了房中,见他动作极轻,荣玥他们也下意识的放轻了手脚,屏息跟着他一路走到了光色昏暗的床边。 床边点着灯,床上躺着个满头银发满脸沟壑的老妇人,脸色苍白带着病弱。 顾鹤莲离京多年,且当年本就不怎么进宫,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只觉得陌生。 倒是荣玥,她早年嫁于铖王时,先帝未逝,她曾进宫拜见过宫中几位主人,后来安帝登基,她身为铖王妃也屡次进宫,多少有机会能够见到外人见不到的人。 荣玥看着床上的人先是愣神了片刻,然后就猛地凑近,等辨认清楚她是谁后,就倒吸口冷气神色剧变。 太皇太后?! 怎么会是太皇太后?! “你!”荣玥满是震惊看向萧厌。 萧厌放轻了声音:“您应当认得她吧,她是我父亲的祖母,我唤她太奶奶。” 荣玥眼睛瞪大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心中剧烈跳了起来,随即脸上渗白,嘴唇嚅动着身形一晃,险些跌倒。 顾鹤莲连忙伸手扶着她:“你怎么了,这人是谁?” 荣玥张了张嘴,却没第一时间说话,反而看向萧厌。 萧厌扬唇:“我既然带您来见太奶奶,就没想要瞒着您,顾家主对姨母多年深情,告知他也无妨。” 荣玥闻言这才有些晃神地朝着顾鹤莲:“她是……太皇太后。” 顾鹤莲一怔,太皇太后? 那萧厌…… 他只怔愣片刻,就恍然明白萧厌口中的父亲是谁。 顾鹤莲神色也是十分惊愕,哪怕先前萧厌出京之后,突然将西北镇安军的少将军带了回来,他心中就已经猜测他身份有些不对,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萧厌居然是戾太子的儿子,是当年那位宫中身份尊贵无双的皇长孙。 难怪他刚才说他仇敌遍地,他父亲在宫中留有人脉。 当年那位惊才绝艳的太子殿下得太祖亲自教导,年少便已入朝掌权,哪怕后来突然身死,多年积累也不可能当真被一网打尽。 …… 荣玥和顾鹤莲从房中出来时,神色都有些恍惚。 月色挥洒下来,落在长身玉立的萧厌身上,他那张格外出尘的脸上露出的那股子矜贵,让人难以错眼。 “你的容貌……” “用了些手段,换了一下。” 萧厌说的轻松,可想要“换一张脸”,又怎么可能是容易的事,荣玥迟疑着问低:“棠宁知道你的身份吗?” 萧厌回道:“刚开始是不知道的。” “我跟棠宁相遇之后,是因为荣大娘子留下的信物,才认出了她是我年少时曾遇见过的小姑娘。” “当年她和荣大娘子曾救我于危难,陪着我熬过了最绝望的那些时日,我便想着庇护一二,偿还当年恩情,只是后来相处日久,不知道何时就已深陷其中。” “其实我对棠宁动情之后,是有过犹豫的。” 萧厌性格清冷,此时与荣玥剖白自己时,却是毫无保留。 “我知道我要做的事情有多难,也知道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我不愿意将她拉进这滩浑水里,只想她能平平安安顺遂一生,可是棠宁太好,好的让我舍不得放手。” “当她明知道我身有残缺,知道我满身恶名,却依旧拉着我的手说想要保护我,想要竭力护我周全。” “当她对我说她愿意留在我身边陪着我,无论将来如何都不离不弃,我所有的犹豫就全变成了非她不可的执念。” 萧厌轻嘲了声,扭头看着荣玥。 “棠宁经历过情伤,早前对我本只是依赖,是我纵容、引诱,才让她对我动了情。” “我知我卑鄙,但我就是不想放手。” 他本就是这般恶劣的人。 荣玥听着萧厌的话久久未曾出声,倒是顾鹤莲突然莫名对萧厌多了几分顺眼。 萧厌之于棠宁的偏执,跟他对荣玥的执念都是一样,就像是他当年被赶出京城,逐出荣家。 哪怕明知道荣玥已经嫁人生子,明知道她当年没有选择他,可他依旧死守着那点儿念想不肯放手。 “芝芝,小海棠的事,让她自己做主吧。” 荣玥看了眼身旁的顾鹤莲,抿了抿唇对着萧厌道:“棠宁的选择,我无法拦着,但是我希望你别忘了今日所言。” “无论将来如何,善待棠宁,保护好她,如果……” 她深吸了口气,脸色格外认真。 “如果你真有一日能够得偿所愿,登的高位之后却失了对棠宁今日的深情,念在阿姊的份上,将棠宁还给我,别让她豁出一切不顾声名狼藉也要跟你在一起的痴蠢,变成了旁人眼里的笑话。” 萧厌闻言郑重:“我绝不会让棠宁后悔。” 荣玥闻言只扯了扯嘴角,男人情深时的誓言,有多少能守到最后,等浓情褪去之时,再多的山盟海誓都是枉然。 更何况是帝王家。 萧厌知道只凭寥寥几句,难以让荣玥安心,他也没再多言,只抬头看向棠宁所在的方向。 他自会给他家小姑娘让她足以安心的保证。 …… 荣玥和钱绮月她们都留在了别庄里,对外只说与棠宁在一起。 等棠宁一觉睡醒发现外间天色大亮,茫茫然坐在床上有些回不过神。 “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棠宁一跳,棠宁猛地抬头,就见荣玥端着铜盆从外间进来。 她陡然就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脸上满是心虚,垂着脑袋小小声道:“姨母……” 荣玥走到近前就道:“身上可难受?” “啊?” 棠宁莫名抬头,想起自己先前突然高热惊厥,只以为荣玥在问她身子是否好了,她连忙说道: “早就已经不难受了,也已经退了热了,姨母别担心。” 荣玥怒其不争:“谁问你这个!” 棠宁茫然,不是这个问什么? 她莫名其妙对上荣玥的眼神,就见她目光落在自己脖颈之上,像是上面有着什么。 棠宁下意识低头,就瞧见微敞的亵衣之下。露出几点显眼的红痕,她蓦的想起昨夜阿兄伏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地轻咬着她脖颈身前的肌肤,低低说着羞人至极的话,让她难受又忍不住攀着他低吟…… 棠宁脸上瞬间涨红:“姨母。” 荣玥见她明白过来,才轻戳了下她脑门:“这会儿知道害羞了,早干什么去了。” “姑娘家第一次最是难受,昨儿个情况又是那般突然,万一萧厌没个轻重伤了你,告诉姨母,可有哪里难受,你跟他可还契合……” 棠宁脸上红的滴血:“姨母,我们没有!” 荣玥睁大了眼:“可昨天夜里,那些声音……” 棠宁耳朵都红了,连带着脖子都染上粉雾,整个人都像是要烧起来。 她低着头纤白手指揪着被子,恨不得钻到床下,可荣玥却是一个劲追问,她被问的急了,才声如蚊讷小小声地说了几句。 见荣玥满脸震惊错愕,她红着脸:“我当时昏了头,拉着阿兄不放,阿兄见我情绪不对,这才想要安抚我,可…可没做到最后……” 荣玥见棠宁说话不像是假的,而且神态也的确不像是与人欢好过。 她第一反应不是萧厌有分寸,而是棠宁这般绝色娇媚的美人,衣裳都脱了送到嘴边,萧厌居然能忍得住? 荣玥脱口而出:“萧厌是不是不行?” 棠宁:“……” 守在门外偷听的萧厌:“……” 花芜快速转了脖子,抬头望天。 第443章 棠宁简直被荣玥的话给羞的不知所措,小脸红成一片,眼眸都睁圆带着几分羞恼。 “姨母!” 她问的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荣玥却是正色看她:“我问的是正经事情,你老实跟姨母说,萧厌他是不是真的……” “砰——” 没等荣玥把话说完,门外就传来一声响,像是有什么撞在了门框上,原本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条缝隙。 花芜踉跄着扶着门对上里头两双明晃晃的眼睛,手里抓着门扇稳住身形,余光瞧见躲在门外面无表情的萧厌。 她嘴里磕巴了下:“那个……外面风大,奴婢没站稳……” 荣玥:“??” 花芜脸上涨红,倒不是羞的,而是身后目光有些瘆人,她讪讪一笑。 “女郎昏睡了几日,一直没怎么好好用饭,秦娘子说您醒来之后肠胃弱,只能用些参汤和好克化的饭食。” “督主一早就让厨房的人备着了,女郎洗漱一下,奴婢这就去给您端过来!” 小丫头说完拉着房门“吱呀”关上,瞅了眼杵在那儿的萧厌之后,蹑手蹑脚缩着脖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萧厌就听见里头传来棠宁细细软软的声音。 “姨母,您别问些有的没的,你看花芜都笑话我。” “这有什么好笑的,我这是关心你,他以前装着太监那么多年,又一直不近女色,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姨母!”棠宁简直浑身都发烫,又羞又急:“阿兄没有不行……” 虽然没做到最后一步,可她也清楚感觉到他的欲望。 昨天夜里,她手都快断了! 见荣玥满是八卦看她,棠宁扯着被子就捂在脸上:“反正你别问了!” 外面的萧厌:“……” 隔着一道房门,里面小姑娘说话羞怯的不行,萧厌仿佛能瞧见她如同醉酒羞红了脸的模样。 想起昨夜与她厮磨的美好,萧厌喉间动了动,觉得浑身发烫,只秋风一吹,脑子冷静下来后,他忍不住哂笑了声。 听出荣玥没有为难棠宁的意思,只是基于长辈关心她,萧厌就没再留在门外偷听,只如之前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抬脚出了内院,没走多远,就瞧见顾鹤莲守在那里,像是在等他。 萧厌未曾避开,走过去就道:“顾家主。” 顾鹤莲睇他:“刚才还叫姨父,这会儿又成顾家主了?” 萧厌笑了笑:“我跟棠宁虽然过了明路,也得了姨母准允,可是顾家主要入荣家好像还差一些,等什么时候姨母愿意与我们介绍了您,允你明媒正娶,我自然会改口。” 顾鹤莲险些被气笑,这狗崽子过河拆桥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还有他炫耀什么? 小海棠那是年幼无知才被他美色所惑,刚才也不知道是谁不要脸的出卖色相,装乖卖惨才哄得他家荣玥松了口。 早知道这狗崽子翻脸不认人,他就该撺掇着荣玥打断他三条腿! 顾鹤莲冷笑了声嘲讽:“我跟荣玥的事无须你操心,倒是小海棠年纪还小,又未曾见过什么世面,经历的太少才会被某些人花言巧语迷了心眼。” “我身为长辈,哪怕没入荣家,小海棠也要叫我一声舅父,我记着左州出美男,毗邻的燕中也盛产文人雅士,多是风骨如玉,翩翩俊朗。” “小海棠既叫我舅父,我自然不能亏待了她,怎么也要让她看一看这天下美男,赏遍世间百花。” “晚些时候我就修书一封,定会倾顾家之力寻几个花容月貌、知情识趣的小郎君,入京伺!候!棠!宁!” “……” 萧厌向来知情识趣,面对顾鹤莲冷笑,他眉眼微弯。 “顾家主言重了,虽说你还没得姨母松口,但你对姨母深情我和棠宁都是知道,姨母心有顾忌才未曾接纳于你,但我相信这世间有情之人都不会被辜负。” 顾鹤莲:呸! 萧厌:“你与姨母之间也是波折重重,当年本就是阴差阳错,如今好不容易才能再续前缘,是值得庆贺之事。” 顾鹤莲面无表情: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狗东西,当他这么好哄?! 萧厌见他横着眼看自己,一副你说关我屁事的模样,他轻叹了声:“不过说起来,世间事也并非完全,上次小海棠还跟我提起你和姨母呢……” 顾鹤莲眼神动了动,小海棠提他了? 他忍不住看向萧厌,只等着他继续说,可谁知道刚才还叭叭个不停的狗东西却突然闭上了嘴。 顾鹤莲定定看着他。 萧厌侧头微笑。 顾鹤莲瞪眼。 萧厌微笑变大。 顾鹤莲气的脑子疼,他不想搭理萧厌,可奈何心里如猫爪直挠。 荣玥一直不肯给他名分,就是因为怕棠宁不肯接受,也担心他们的事会让棠宁难堪,他实在好奇棠宁到底说了什么,可偏偏萧厌像是看不懂他暗示,就顶着那张讨人厌的脸静静微笑看着他。 顾鹤莲气的郁气拥堵,笑屁啊! 他有些咬牙切齿:“小海棠说了什么?” 萧厌眉眼疏懒:“左州美男如云,燕中盛产雅士,我虽花容月貌却不够知情识趣,顾家主还是去找小郎君吧。” 顾鹤莲一噎。 这回旋镖打了回来,重重一下,捅的他肝儿疼。 …… 萧厌和顾鹤莲达成互捅成就之后,二人谁都没再扯对方软肋,毕竟荣玥和棠宁的关系让他们彼此顾忌,既下不了狠手又担心对方扯自己后腿。 顾鹤莲假笑着跟萧厌去了书房之后,桌上茶炉添了新水,等屋中安静下来,二人就没再闲扯。 顾鹤莲隔着炉子上升腾的烟雾,看着对面的人说:“你身份对外瞒了这么多年,这次突然告诉荣玥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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