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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出去吧。” 缙云闻言点点头,带着棠宁悄无声息的离开。 牢中一切依旧,谁都不知道这里来过旁人。 又过了一会儿,外头有人进来,将陆崇远的尸体抬了出去,然后就有人过来查验。 萧厌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这里的事情你们看着处理,收拾好陆崇远的尸体,陆家其他人暂时移往死牢,具体惩处等陛下旨意。” “今夜的事,咽进肚子里,多嘴之人,夷九族。” 周围所有人都是连忙低头:“是,督主。” 第457章 萧厌离开之后,就有人将陆崇远的尸体抬了出去。 罪犯谋逆之人,处死之后尸体大多扔往乱葬岗,任由枭兽啃食,只是陆崇远身份不一样。 安帝向来不愿落人口舌,哪怕处死也得博个“仁君被迫”之名,最后也要站在高处,所以沧浪命人将陆崇远的尸骨用了一口薄棺装了起来,暂时停放在诏狱之中,待陆家其他人落罪后再寻个地方“葬了”。 沧浪让人去打理牢中,将陆家其他人移送死牢,而装着陆崇远的棺材被随意放在昏暗之处。 夜深之时,有人悄悄打开混了进去,将棺木掀开低头按压了尸体片刻,又检查了口鼻身体。 确认的确是毒发身亡,且早无呼吸,那人才重新盖上棺木,悄悄离开。 …… 萧厌上了马车,就看到棠宁靠在里间,正低头瞧着手里的东西。 见他进来,她拿着手里之物朝他一递:“阿兄,陆崇远写了自罪书,没想到陆家跟安帝勾结做了这么多事情,这上面每一桩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 “有这个在手,等平息了北陵对付安帝父子时,足以将他们置于死地……” 手腕被人握住,棠宁愣了下:“阿兄?” 萧厌随手拿过她手里的东西扔到一旁,将人拉近后上下看着她:“你受伤了?陆崇远伤了你?” 棠宁愣了下失笑:“他都那副模样了,哪能伤得了我,况且缙云一直在旁边守着呢。” 见萧厌眉心紧拢看着她衣摆下方,她低头才发现斗篷和裙摆都沾了血,就连衣袖上瞧着也不甚干净。 知道他误会,棠宁连忙轻声安抚:“我没受伤的,这些都是陆崇远的血,刚才在牢里不小心沾上的,等回去之后我就换了。” “你当真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阿兄放心吧,我好好的。” 萧厌见她不似说谎这才放下心来,摸着她手心泛凉,他伸手将其包在手心里握了片刻,直到她指尖温热起来后,才在棠宁的催促下将陆崇远的“自罪书”拿了起来。 那沾满血迹的自罪书笔力有些虚浮,却格外简洁明了,兴许是当真恨极了安帝,陆崇远半点都没替他遮掩。 除却他们之前就知道的二十年南地赈灾的事情,甚至还有后来他们如何陷害铖王,如何挑拨世家联手对付贺家。 贺家罪名几乎全是栽赃,而戾太子当年之所以性情大变,也全都是因为被安帝和世家之人下药。 那药能激人戾气,损人根骨,让人体弱。 萧厌看到这些并不觉得奇怪,毕竟父王当初性情大变他是看在眼里的,后来问过秦娘子也知道的确有药物能够让人那般。 只是当萧厌继续看下去时,却神色顿住。 却见陆崇远写。 “东宫被焚,墙体坍塌,谢天永惧下药之事暴露,欲灭痕迹,派去之人却意外发现寝殿坍塌砖墙、床木之间,有弹丸大小凝着之物,其间未被火焚之处以药腊封存。” “谢天永命人带出,交由陆氏族医查看,翻阅古籍,知其名为醉梦散,长处其中能致人幻觉,理智丧失,形如疯魔。” “某与谢天永疑此物是先帝所为,试探一二,先帝震惊,欲灭口不成,反伤其身,被迫缠绵病榻,谢借此得皇位……” 陆崇远写的不多,寥寥几句,却让人看之生寒。 萧厌手中一点点收紧,满是嘲讽地牵起嘴角。 “我就觉得奇怪,当年先帝逼死父王,灭了贺家,本该是最得意之时。” “东宫出事之前他身子康健,从不见半丝病症,怎么会在父王死后就那么突然病逝,原来是被人捏住了把柄,栽在了陆家和谢天永的手上。” 他自己栽了,还将重病的过错怪在父王身上,对外只说因为戾太子谋逆犯上,无父无君,伤心过度以致突发重疾,就连后来崩逝也要让本就声名狼藉的父王,背上气死生父不孝不悌的罪名。 醉梦散…… 那东宫最后一次修葺是在太子大婚之前,先帝为表重视显示慈爱之心,不顾太子反对亲自让人重修东宫,将原本的宫殿扩大了一倍有余,就连横梁上龙凤和鸣的雕木都是先帝亲自画好,命人雕刻后放入太子寝宫。 萧厌年少时不止一次听到父王提起过此事,哪怕后来父王跟先帝起了争执,二人政见不和,父王察觉到先帝对他不似从前亲密,他也会跟还年少的萧厌说。 先帝是在意他的,也曾如寻常父亲对他疼爱。 萧厌用力捏着手中的东西,想起旧日之事,脖子上青筋浮起。 棠宁看着身旁人满是阴霾的眼,伸手放在他手上。 “阿兄……” 萧厌眼底微涩,忍不住握着棠宁的手将人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声音紧绷。 “父王,他不值。” 他本有能力毁了先帝,有能力保全自己,最后暴戾疯魔时,他能够拉着大魏给他陪葬,可他没有。 他明明可以活下来的,明明可以逃脱那场大火,逃过那可笑的谋逆。 可他到死都没有去走那一步。 萧厌身子绷紧时眼里染着戾气,恨不得毁了他到死都想要护着的这一切! 棠宁被他死死抱着时骨头都有些疼,可她没有挣扎,只伸手环着他,一下又一下轻抚着他的后背。 她声音轻柔却坚定。 “先帝嫉恨太子殿下得太祖看重,怨妒他得朝臣民心,当年太子殿下如旭日朝阳、朗朗清月,先帝却只能如耗虫躲在暗地里阴暗卑怯。” “先帝永远都比不上太子,哪怕用尽手段毁了他,这天下依旧有无数人记得当初的太子殿下,而先帝蝇营狗苟一生,到头来却被谢天永夺走了皇位。” “这大魏朝堂没人会记得先帝如何,哪怕提起他也不过是戾太子的父亲,阿兄,这就是他的报应。” 棠宁环着他腰,声音里的坚定让萧厌体内那股戾气逐渐平息下来,那想要不顾一切毁了眼前一切的疯狂也慢慢淡去。 他手中放松了一些,红着眼埋头在棠宁颈侧。 “我不会跟父王一样,绝不会!” 他的东西,宁肯玉石俱焚,也绝不让人染指! 第458章 “陛下,陆崇远已经身死,微臣的人亲自验过尸体,确认是剧毒而亡,当场断气。” 安帝敞着衣襟坐在玉石矮榻上,手边是刚用过的冰碗,已经入秋的夜里已见凉意,他却衣衫单薄,赤脚踩在地上。 “萧厌可问过他什么?” “只提及陆九安和平山王的事情。” 站在殿内的刘童恩年逾四十,忠厚憨然的脸上有着一双与面容不同格外锐利的眼睛,他听到安帝问话低头。 “陆崇远提及那夜之事,依旧咬定是遭人算计,但萧督主只道他一直在京养伤未曾离开过积云巷,是陆崇远多思多虑才会作茧自缚,陆崇远恼羞成怒之下提及与陛下旧事,还险些吐露出戾太子,被微臣的人拦了下来。” 安帝脸色瞬变:“萧厌可曾听到?” “未曾,不过……”刘童恩抬眼:“萧督主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对陆崇远并没审问太深,陆崇远服毒之时萧督主没有阻拦,只亲眼见他断气后就直接离开。” 安帝听着这话神色缓和下来:“萧厌向来都是个聪明人。” 刘童恩对于这话并没否认,他只是迟疑了下说道: “陛下,先前您让微臣去查陆家的事,其中倒没什么蹊跷,铖王一事的确是陆家有意隐瞒,就连那陆寅生父也被陆崇远灭了口,但是有一件事情微臣觉得有些不对,那陆寅在陆家出事前,曾经见过祥宁郡主。” “宋棠宁?” “是。” 刘童恩说道:“陆崇远行事谨慎,陆寅生父母也早就被灭口,他回陆家之后一直极为安分,直到见过祥宁郡主之后,再回陆家后就开始暗中查探关氏和铖王的事情。” “以陆崇远的手段,陆寅翻查旧事不可能瞒得住他,除非是有人暗中帮忙遮掩。” 安帝摩挲着手里的扳指,面上有些冷沉,而刘童恩则是继续。 “还有一事,关于那位赵夫人,赵元朗已经承认谋害四皇子妃嫁祸萧督主的事,也承认他与陆崇远勾结,但是他一直说他未曾派人追杀赵夫人,也没有给赵夫人下毒。” “陆崇远死之前一直咬死了萧督主曾经离京,说他是为了揭穿此事才会火烧禁宫,派人闯入积云巷犯下大错,萧督主虽然未曾承认,可是微臣总觉得此事有些奇怪。” 安帝抬眼看向刘童恩:“你怀疑萧厌擅自出京?” 刘童恩皱眉:“微臣只是觉得以陆崇远的心思,若非真察觉到了什么,他断然不敢如此冒险,还有岳凤成,他一直说那夜他带人闯进鹤唳堂时,祥宁郡主神色慌张,就连萧督主身边近随也举止古怪。” “岳凤成本就是陛下派去萧厌身边的人,若不是发现什么,就算陆崇远许以重利,他也不敢当真让人动手。” 如果那天不是萧厌以身为饵,早早设局算计陆崇远和岳凤成他们,那么陆崇远就是真的发现了萧厌不在京城,想以欺君之罪让萧厌死无葬身之地。 那萧厌那段时间去了哪里? 陆崇远又是怎么发现的? 萧厌对外养伤暗中却离开京城,如此鬼祟欺瞒陛下是在隐藏什么?还有陆崇远既然怀疑为何不直接告知陛下,或是当朝将此事闹出来,朝中厌恶萧厌之人不只他一人,多的是想要落井下石的。 陆崇远大可以借他们之力动手,为何反要不惜火烧禁宫闹出行刺之事引走京巡和黑甲卫,也要亲自派人去积云巷。 陆崇远在怕什么?又在忌惮什么? 刘童恩总觉得这件事情像是蒙着一层薄纱,真相仿佛就在眼前,可隔着那层薄纱却又迷蒙看不明白,但他下意识觉得这古怪之处就在萧厌身上,甚至还有那位祥宁郡主宋棠宁。 陆家败的太快,也太过蹊跷。 安帝听着刘童恩的话,脸上也有些阴沉下来。 他本就性情多疑,更何况虽然厌恶陆崇远,却也与他“共事”多年,太过清楚陆崇远的本事,先前震怒铖王和陆青凤媾和欺瞒的事,此时冷静下来他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萧厌…… 他莫不是当真藏着什么? “让人盯着积云巷,你亲自去审江吉。” 那日是江吉跟着冯来去的积云巷替萧厌“看诊”,如果萧厌当真离京,那个时候江吉诊出来的所谓的“重伤”从何而来? 还有冯来。 冯来可是亲自见过萧厌,还跟他说过话的,要是江吉作假,冯来呢?这个御前内侍到底知不知道,亦或者,他也掺和其中? 安帝想到冯来顿了下,神色更冷了几分:“你出去时,跟冯来提一句此事。” 刘童恩怔了下,就明白了安帝的意思:“臣明白。” …… 冯内侍抱着拂尘站在殿外,仰头看着天上已经偏圆的皎月,琢磨着再过三日就是中秋了,陛下却还没提过中秋宫宴的事情。 太皇太后离宫,太后病了,皇后又被废“自焚”。 这后宫里虽然还有其他妃嫔,可陛下没有开口,谁也不敢揽这差事,而且就只有三日便是中秋,近来宫里的事情又一出接着一出,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陛下搞不好今年不想办这宫宴了…… “吱呀。” 殿门打开,冯内侍连忙站直了身子回头,就见刘童恩从里面走了出来。 “刘统领。” “冯公公。” 二人打了招呼,刘童恩满是忠厚地开口:“这么晚了公公还要守在这里,实在辛苦。” “伺候陛下哪来的辛苦不辛苦,倒是刘统领,这么晚还入宫,可是禁军那边有什么要紧事情?”冯内侍问了句。 刘童恩说道:“倒不是禁军的事,只是有些别的麻烦,陛下让我明日去一趟太医署,我对那儿不怎么熟悉。” 冯内侍疑惑:“太医署?” “陛下有些事要让我去问江太医。” 刘童恩随口说完之后,就朝着冯内侍道:“这都快子时了,我也得赶紧去禁苑了,虞副统领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得替他带人值守几日。” “这段时间宫里的乱子太多,要是再惹出什么事,陛下怕是饶不了我们。” 冯内侍笑了笑:“那刘统领去吧,奴才也得进去伺候陛下了。” 第459章 刘童恩拱拱手告辞离开,冯内侍站在门前,笑着目送他身影没入夜色之中后,脸上的笑就瞬间消散,眼里也陡然沉了下来。 他心中惶然,陛下怎么会让刘童恩去找江太医? 难不成他是发现了什么? 可是陆家的事情已经了结了,萧厌也已经回了京城,就连陆崇远今夜也死在了诏狱里,陆家更是没有翻身之力。 当初跟陆家联手的赵家人落罪流放,先前江太医被他逼着欺君,替萧厌遮掩离京的事情按理说早就已经翻篇。 刘童恩极有可能比虞延峰更得陛下信任,甚至是陛下藏在暗处的底牌,若不是有什么缘故,陛下怎么会让刘童恩去见太医,还询问事情? 冯来心中不安,怕安帝察觉到了什么,扭头就想叫过不远处的小太监去给萧厌传话,至少让他想办法稳住江吉,免得被刘童恩问出什么,可是当他转身想要开口时,却又强行停了下来。 不对…… 冯来眉心紧皱。 不对劲! 刘童恩向来不是多话之人,他往日出入圣前也极少跟他搭话,要是陛下当真察觉到那日江太医欺君,那刘童恩怎会还等到明日再去太医署,而且那天跟着江太医一起去积云巷的他怎么可能逃得过嫌疑? 冯来心中剧烈跳了起来,刘童恩是故意告诉他的,陛下对他起了疑。 他只觉得后脊一股冷意升腾,强压着泛白的脸色,紧紧抓着拂尘呼吸了片刻,就快步朝着殿内走去。 等见到里间安帝时,冯内侍搓了搓脸忙走到一旁关上窗户。 “这入秋的天儿一日凉过一日,陛下方才吃了冰碗,可不好再吹了冷风,要不然龙体该受寒了。” 窗户落下,冯内侍这才走到安帝身旁:“已经快子时了,陛下可要歇着了?” 安帝定定看着冯来:“刘童恩走了?” 冯来笑了笑:“走了,方才还在外间跟奴才闲聊了两句,说虞统领还伤着,他得赶紧去禁苑那边替虞统领值守几日。” “奴才瞧着刘统领身子像是好了不少,也不知他先前受的那些暗伤如何了,刚才刘统领还说明儿个要去太医署寻江太医来着,江太医医术高明,说不定经过他调养,往后刘统领也能跟虞统领一起分担禁卫重责,护佑陛下周全。” 冯来说话时神色不见半丝慌张,眼神也一如往前恭敬,带着笑说起刘童恩和江太医时更没有半点心虚闪烁。 安帝眉心轻皱,难道是他想多了? “陛下?”冯来见他看着自己连忙道:“可是奴才说错了什么?” 安帝没回答他,只是敛眸:“你觉得萧厌如何?” “萧督主?” 冯来心中一咯噔,面上却只是露出疑惑:“陛下怎么问起萧督主了。” 安帝看他:“方才跟刘童恩说起,觉着朕这些年或许没有看清楚过他。” 冯来面露惊讶,似是因为安帝话中那隐约的怀疑,他收敛笑容皱眉想了想。 “宫中人都说萧督主手段了得,先前他在圣前伺候时,奴才倒是察觉他性子厉害,恩怨分明也有仇必报,而且做事只求结果,除了这些,奴才跟萧督主平日里也不算熟悉。” 安帝闻言靠在凭几上:“他的确是心眼儿小,也睚眦必报,有时连朕都不放在眼里。” 冯来连忙道:“陛下说笑了,您是天子,这天下谁敢不将您放在眼里。” “萧督主能有今日全赖陛下倚重,有时绢狂也是陛下纵容,而且您是没瞧见,萧督主与其他王爷、皇子相处,那是言不过三句必冷嘲热讽,跟朝中那些大人们更是几句话的功夫就能将人气个半死。” “奴才还记得年前萧督主斩了南地官员,满朝就没几位大人没参过他,那弹劾他的折子差点没淹了陛下的龙案,要不是陛下一心护着,萧督主哪还能安稳留在朝中?” 安帝听着冯来的话,就想起漕粮案爆发时,萧厌怒斩漕府官员,浑身是伤返回京城。 朝里弹劾他的折子跟雪花似的递到圣前,偏萧厌犟骨头地跟满朝大臣对着干,那朝堂之上人家说他半句,他能反讽人家十句连带扒皮拆骨,上至如梁广义、陆崇远等世家朝臣,下至曹德江等清流一派。 他可谓是怼天怼地,舌战群臣,愣是一个人骂的一群朝臣脸色铁青噎个半死,得罪他的更是挨个拉出来找茬,没一个有好下场。 这大魏朝堂之上的人,他可谓是得罪了个遍,他也从来都不亲近任何皇子、亲王,对宗室那边更是不屑一顾,可萧厌在他面前却向来都是恭敬的,哪怕偶尔冒犯一句也从不曾背弃圣意行事。 萧厌从没给他自己留过后路,安帝敢重用他,也是知道他在朝中的名声,知道他只能忠于圣前才能活下去,但凡失了圣心,以他往日得罪的人做过的事情,他断无半点生路。 冯内侍看着安帝眼底阴沉之色散去,也没再去提萧厌,只是突然说道: “对了陛下,贤妃娘娘昨儿个问起中秋宫宴的事情,再过三日就是中秋了,奴才也不知道陛下心意,而且宫中接连两场大火,外头不少人议论……这今年可还要设宫宴?” 安帝脸色凝沉,陆青凤跟铖王的事已经诏告出去,他知道外面多少人看皇室笑话。 他今年本来不打算设中秋宫宴,因为皇后的事实在丢人,可此时听着冯来的话却是改了主意,宫里两场大火,接连死人,要是连年年都有的宫宴也没了,还不知道外头的人要怎么议论他。 “设,为什么不设?” “可是往年宫宴都是交由皇后娘娘,如今中宫无人……” “中宫无人,其他宫总有,没了皇后还有裕妃和贤妃。”安帝原是想说让贤妃操持,可突然想起崔林这个“老丈人”,转而直接说道:“你去传话,让裕妃来操持今年中秋宫宴,昭贵嫔协助,让她们定要将宫宴给朕办的热热闹闹。” 冯来低头:“奴才遵旨。” 第460章 安帝折腾半宿本就疲惫,因着宫宴的事情被移了注意,对冯内侍的怀疑也散去了大半。 他服了金丹被伺候着入睡后,冯来便连夜带着人去了裕妃和昭贵嫔那里。 被莫名其妙叫醒的二人得知安帝让她们操持中秋宫宴时,两人几乎都是傻了眼,不仅没有半点被安帝重视的高兴,反而满是抓狂。 “办宫宴?还就三日?!” “陛下旨意如此,说要办的足够盛大热闹,劳累二位娘娘。” 裕妃脸都青了,往日宫中小宴尚且需要十来日筹备,若有中秋、年节这般与臣子同乐的宮宴时,更几乎在月前就开始筹备,可眼下离中秋也就只有三日时间,怎么来得及吩咐各方筹备宫宴? 况且还要盛大热闹,这要不是开口的人是皇帝,她简直恨不得挠花安帝的脸,骂他一句有毛病。 裕妃忍了又忍:“冯公公,陛下怎会突然想要筹办宫宴,之前半点消息都没有?” 昭贵嫔也是说道:“是啊,往年这些事情都是皇后娘娘来办,我们也未曾插手,如今……这就只有三日了,怎么来得及筹备?” 冯内侍满是歉意:“这是陛下的吩咐,奴才也已经劝过了,可是陛下说今年宫中事多,若再断了宫宴难免会让臣民揣测,这眼看着太过仓促,奴才也只能连夜叨扰二位娘娘。” 裕妃和昭贵嫔闻言简直气得秃头。 “可是只有三日,这怎么能办得好?!” “对啊,陛下还要让我们办得越热闹越好,显然是不能输给往年,这……这简直就是为难我们!” 说是看重她们二人,甚至因为崔家越过了贤妃,可她们倒宁肯让贤妃来捡这“好差事”了。 冯内侍听着二人抱怨,有些迟疑的说道:“奴才也想帮二位娘娘,可奴才一直侍候圣前,东西十二监以及这些宴会饮乐的事情实在不太熟悉,也帮不了二位娘娘。” “十二监?” 裕妃愣了下,对啊,十二监!往年皇后操持宫宴,可真正办事的却是下面的人,流程上面那些人想来也都熟悉了,她和昭贵嫔觉得棘手,可若找熟悉的人来定能事半功倍。 反正陛下下旨大办,时间又这般仓促,她们就算动静闹的大一些想必也没什么。 冯内侍见裕妃若有所思的样子,躬身行礼。 “奴才还得回去伺候陛下,就不打扰娘娘了,先行告退。” 裕妃点点头:“冯公公慢走。” 等冯内侍离开,裕妃就连忙命人去找十二监掌印过来,连带着廷内一些要紧的宫人,裕妃所在的瑶华宫更是连夜有人进出不断,这般大的动静根本就瞒不住人。 …… 鹤唳堂这边,缙云匆忙叫醒萧厌,告诉他宫里的事情,穿着白色亵衣的萧厌凝声问:“你是说,安帝突然让裕妃和昭贵嫔准备中秋宫宴?” “对。” 缙云说道:“先前宫里一点要办宫宴的风声都没有,所有人也都以为皇后死了安帝无心此事,连半点准备都没有,可谁想突然来了圣旨。” “裕妃她们半夜得了旨意,直接召了十二监的人过去,时间仓促,又要大办,宫里这会儿乱成一团。” “咱们的人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暗中传信出来。” 萧厌摩挲指尖,眸色暗沉。 这般突然,的确瞧着有些不对劲。 “今夜可有人见过安帝?”萧厌问。 缙云愣了下:“刘童恩去过御龙台……莫不是他?” 萧厌微眯着眼,陆崇远刚死,刘童恩就连夜进宫,他见安帝十之八九是为着陆家的事情。 安帝烦心陆家事,又记着陆皇后让他丢的颜面,加上这段时间外面乱糟糟的事情不断,若是无人提醒,安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想起要办中秋宫宴。 也就是说,安帝突然下旨。 要么是刘童恩说了什么,要不然就是因为能够随侍身边的冯来。 如果是刘童恩说服安帝办宫宴,身为安帝亲信他定有所图,那这宴席就不可能交给裕妃她们弄的这般慌乱仓促。 只有冯来,是冯来因为什么提醒了安帝,安帝突然生了念头随性下旨,裕妃和昭贵嫔措手不及之下,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萧厌脸色一沉:“冯来那边恐怕出了麻烦。” 缙云神色怔愣:“冯公公?” 萧厌起身在原地走了两步,停下来才道:“我本就怀疑安帝不可能让我单独去处死陆崇远,今夜诏狱里有刘童恩的人,他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连夜进宫去见了安帝,甚至牵连到了冯来。” “他怕是惹了安帝怀疑,身边又多了眼睛,没办法传消息出来才借这手段提醒我。” 萧厌紧拧着眉,握着手落在唇边思忖。 他和冯来虽有“往来”,可素日对外从不露痕迹,冯来也几乎未曾在明面上替他做过什么,更不可能让刘童恩抓住把柄,而他自己这边行事也一直谨慎,唯一冒险又可能留了痕迹的,只有去西北这次。 能牵连冯来的,惟有赵家寻衅那日,冯来带着江太医替他遮掩形迹欺君…… 江吉? 萧厌身上一顿,放下手朝着缙云道:“上次江吉替我遮掩形迹的事让安帝起疑了,江家那边可有留人?” 缙云神色瞬变:“留了,要不要处理了江吉?” “不能动他。” 萧厌沉声道:“冯来能送消息,就证明安帝只是怀疑,这个时候江吉要是出事,就等于是不打自招。” “立刻给我们的人传信,让他告诉江吉,咬死了那一日我重伤在府中休养的事情,他是太医署的人,又得安帝信任,若无确凿证据,刘童恩就算审问也不可能动太重的刑。” “只要他不开口,最多两日本督保他安然出来,可如果吐露半句当初欺君之事,江家上下无一人能活。” 缙云连忙点头:“属下这就去。” “慢着。” 萧厌皱眉:“你不能动,刘童恩怕是已经让人盯着积云巷这边,用顾家留下的隐哨,别惊动不该惊动的。” 缙云连忙神色一敛:“属下明白。” 萧厌站在床边,瞧着身旁轻微摇曳的灯烛眸色昏暗。 安帝对他起疑,必是刘童恩查到了什么,若真是因西北之行,那棠宁恐怕也不安全。 南地的事要提前了。 “天青。” “督主。” “你明日去一趟憎郡王府,让谢平嘉准备着,三日后中秋宫宴动手。” “是。” 第461章 陆崇远死在诏狱里的消息,是第二日早朝时才传了出来。 曹德江和钱宝坤抱着手里笏板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而往日跟陆家同进退的梁太师等人,对于安帝不同寻常、未曾经过审问过堂,甚至连大理寺、刑部都没有走过一趟就直接赐死陆崇远的行为,竟也是意外的沉默。 没有人替陆崇远喊冤,也没有人质疑安帝赐死的太过突兀。 曾经显赫一时的陆家家主,权倾朝堂的上三省中书令郎,死的悄无声息,就连被送进死牢等候处置的陆家那些人也无人过问半句。 比起陆崇远的死,反倒是曾经宋国公府的嫡子宋瑾修劫掠发配刑犯,勾结废后陆氏,挑唆皇子争端,后见陆家倾塌叛逃出京,枢密院的人前往追捕之时,被北陵探子出手救走的消息更为让人惊讶。 安帝听闻宋瑾修与北陵勾结,当朝震怒,下令刑部广发海捕文书于整个大魏通缉,对于宋瑾修及宋鸿等逆犯,见之即擒,生死不论。 早朝结束之后,萧厌前往御书房觐见安帝时,与冯来错身而过。 “萧督主。” “冯公公。” 二人招呼之后,萧厌随口问道:“早朝时见陛下脸色有些不好,可是龙体欠安?” 冯内侍抱着拂尘说道:“刚才太医来请平安脉时未见提及,想来是因为昨天夜里陛下睡得有些晚才精力不济。” 萧厌嘴唇轻掀:“这本督倒是听闻,昨儿个夜里开始十二监的人就忙的脚不沾地的,今早本督进宫就有人来拦着本督帮忙,说让本督给寻些乐师,调些人过去帮忙,本督忙着陆家的事情哪来的这闲工夫。” 冯内侍心头猛地放松下来,面上露出笑来。 “他们这是也没办法,眼瞅着没两日了,裕妃娘娘和昭贵嫔都催得紧。” “萧督主往日在宫中时本就掌管十二监,这宫里头的事情没人比你更清楚,他们这也是忙昏了头了,可不就得找您求救,要不然办不好差事回头上面的人怪罪下来,他们吃不了那瓜落。” 萧厌浓眉微挑:“那也不该来拦本督,宫里的人本就该替主子分忧,什么都要本督做了,还要他们干什么。” 他面色冷然着带着几分不耐烦,见御书房的门打开,进去请平安脉的太医出来,他摆摆手:“行了,本督还有事情要跟陛下回禀,先进去了。” 里头出来的是孙太医,见到萧厌时就侧身行礼。 萧厌只跟他点点头就直接进了御书房,二人并无半点交集,倒是冯内侍跟孙太医随意寒暄了几句,才将人送走,等转身回来去了隔壁偏殿里设的茶水房后,他满脸笑意朝里头的人吩咐。 “小安子,陛下下朝未进膳食,准备些茶水点心,杂家送进去。” 里头的小公公答应下来,就笑:“公公这是遇着什么好事了,这般开心?” 要知道这位御前内侍向来性情内敛,平日鲜少露出这般高兴模样。 冯内侍笑了笑:“还能有什么好事,方才孙太医过来请平安脉,说陛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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