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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身份,曹德江身为知情之人,更知晓当年东宫曾有孩童逃出,无论那逃出的是贺家子还是谢宸安,他当真半点都没察觉到“萧厌”的不对? 亦或是,他早有察觉,却佯装不知,一面还装作被他算计,顺势被迫“入局”? 萧厌神色复杂:“是我自视甚高,以为筹谋多年,能将所有人都摆弄掌心之中,却没想终究还是小瞧了其他人。” “这位曹公,才是真正作戏的高手。” 棠宁听着萧厌的话下颚也是绷紧,她想起状似什么都不知道,以垂涎孤本古籍,被她和阿兄一点点引入局中的曹德江,想起他上次赵家设局之后,曹德江怒气冲冲地找来书院,质问她萧厌是否离京,引她说出陆九安之事的模样。 梁太师是因陆九安的事舍了陆家。 世家人更是因梁太师的举动对此事退避三舍。 看似是她和阿兄设局,引曹德江入瓮,可实则他什么都知道,细数陆家倒下后,朝中空出来的那些官职的归属…… 棠宁只觉得一股寒意自尾椎猛地升起,手指都有些发冷。 如果曹德江对他们心怀恶意,那她和阿兄怕是早就没命了! 萧厌也是难得升起惊惧之意,对曹德江更生忌惮,可忌惮之后却又忍不住自省。 无论何时都别将自己当成聪明人,事事都得谨慎再谨慎,他并非只身一人,身后还跟着许许多多提着脑袋陪他拼命的人。 想起曹德江每次在他面前气急败坏的样子,萧厌都能想到那老狐狸暗地里如何瞧他笑话。 他摸了摸棠宁有些发冷的手,朝着她说道:“等夜里我去一趟曹家,你跟我一起。” 棠宁点点头:“我跟姨母说一声。” “好。” 有些事,既知道,总要弄个清楚。 …… 棠宁从鹤唳堂回了棠府那边时,才从月见口中知道狄涛来过了,薛茹还跟着狄涛一起出了府。 “阿茹跟他一起?”棠宁惊讶。 月见说道:“茹娘子原是不想去的,经不住狄小将军死缠烂打,不过她出去时身边带着丫环,杭厉也跟着去了。” 棠宁只以为杭厉是跟着他们一起出的门,放心下来就没再多问,只去见了荣玥。 临近中秋,荣玥这几日大多都留在棠府这边,准备着中秋家宴的事。 府中人少,但荣玥总想着能热热闹闹,而且阿姊他们的仇报了,她也想以佳节祭奠,所以府里的人都是忙的团团转。 棠宁过去时,荣玥瞧见她连忙招呼:“你来的正巧,刚好顾鹤莲的人送了些新口味的月饼过来,你来尝尝,还有家宴的菜色,我对萧厌喜好不太熟悉,你来看看还要添些什么。” 棠宁闻言恍然,昨夜的事发生的突然,宫宴也是临时决定的,她光顾着担心萧厌入宫后能否安全过关,却忘记告诉姨母中秋有宫宴了。 棠宁走上前就朝着荣玥道:“姨母,家宴怕是要缓缓。” “怎么了?”荣玥疑惑。 棠宁解释:“宫中刚下的旨意,说是中秋那日宫里头要设宴,到时候我和阿兄都得进宫,姨母身上有诰封怕也得一起入宫赴宴。” 荣玥闻言顿时一脸晦气,将手里的月饼朝着盘子上一搁。 “往年宫宴不是老早就筹备了,今年怎么临到关头才办?而且这个月宫里光是起火就已经两次,死了一大批宫人不说,还烧死了个皇后,听说太后身子也不大好,皇帝怎么想的,居然这个时候筹办宫宴?” 生怕旁人不会说他凉薄? 最重要的是,她一点儿都不想进宫去参加劳什子的宫宴,吃又吃不饱,喝口酒水还得先磕头,更要对着一群阴阳怪气的烦人精。 棠宁听着自家姨母碎碎叨叨的话,瞧她如同小姑娘似的不高兴的撅嘴,忍不住就笑,好像从她跟顾鹤莲在一起后,姨母的性子就变了许多,不再处处如先前绷着,反倒多了些闺中时的率性随意。 棠宁说道:“咱们这位陛下最是好颜面,死了个给他戴绿帽的皇后,他自然是不在意的,况且外间人本就议论纷纷,他怕不办宫宴才会让人说道。” “因着时间太紧,宫里头将这差事给了阿兄,宫宴那日忙起来怕是夜里也回不来,所以家宴怕是不成了,姨母别忙活了。” 荣玥顿时看她,参加宫宴而已,怎么会夜里回不来?她心神一紧,压低了声音:“宫宴那日会出事?” 棠宁“嗯”了声,没多说,只道:“姨母记得到时候要跟我一起。” 荣玥脸上顿时慎重起来,她知道萧厌身份后,自然也明白他图谋什么,能让棠宁这般说的恐怕是萧厌准备在中秋那日在宫中动手。 事关皇权旧怨,一旦闹起来,宫里必定是乱成一团。 棠宁见她紧张出言安抚:“姨母别怕,阿兄都准备好了,若不然也不会让你我进宫。” 荣玥闻言道:“也是,他那般护着你。” “不是护着我,而是护着我们,阿兄等了多年才寻到机会,无论如何都不会出了差错。”棠宁轻声说道:“今天夜里我要跟阿兄出去一趟,可能会晚些回来,姨母别担心。” “有危险吗?”荣玥连忙问。 棠宁摇摇头:“没有,只是去拜访一位长辈。” 荣玥松口气:“那去吧,当心些。” 棠宁嗯了声。 第471章 见荣玥心神绷着,脸上也满是凝重,棠宁突然凑上前:“姨母。” “嗯?” “你打算什么时候给顾家舅父一个名分?” 荣玥愣了下,脑子里瞬间一空,对着自家外甥女亮晶晶的眼睛,眼神忍不住飘忽起来,完全忘了刚才宫宴的事情,只强压着发烫的脸瞪她:“你胡说什么……什么,什么名分……” 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伸手就想推开棠宁的脸:“小孩儿家家,少乱说。” 棠宁笑嘻嘻避开:“你可别骗我,我都看见了,那天院子里,舅父拉着你,你们……唔唔唔……” 嘴巴瞬间被捂住,棠宁的话被堵了回去。 荣玥俏脸通红,瞪着眼羞恼,果然被人瞧见了,都怪顾鹤莲那浑蛋! 棠宁拉着嘴上覆着的手,见自家姨母红着脸满眼羞意,虽看似恼怒却显然是喜欢顾鹤莲的,她凑近说道: “我瞧着舅父对你可缠的紧,一副恨不得卷着铺盖带着身家入赘的架势,姨母什么时候行行好,给他个名分,也省的舅父每次瞧着我时都欲言又止的,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看似玩笑实则认真地说道: “你跟舅父错过这么多年,他一直都等着你,外面的流言蜚语比不过姨母幸福,况且我脸皮厚,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旁人说什么我不在意的,姨母若给我找个财神爷当姨父,我半夜做梦都得笑醒。” 荣玥伸手就戳了下她脑门:“你还缺银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萧厌手底下那些生意有多赚钱,他出京时交给棠宁管着,回京之后也没拿回去,况且荣家和阿姊他们留下的那些家产也足够棠宁尽情挥霍,不愁银钱。 她知道棠宁是在开解她,瞧着小姑娘嬉皮笑脸的模样,起身推着她就朝外走。 “你个小丫头,少管你姨母我的事,不是要出门,赶紧忙你的去。” 棠宁扭头:“那舅父的名分……” “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这么替他说话,赶紧走!” 棠宁连忙道:“姨母,我还没尝月饼。” 荣玥转身拿着装月饼的食盒回来,一股脑塞进棠宁怀里,然后推着她就出了门。 见棠宁还想张嘴,她拿着块月饼就塞她嘴里,红着脸没好气:“我还有事要忙,别打扰我。” 门砰地一声关上,棠宁取下嘴里的月饼,抱着食盒嗤嗤笑了起来。 门后荣玥脸红成一片,她伸手搓了搓脸皮:“小丫头片子!” 随即又轻吁了口气,也不知道宫宴那日有多凶险,竟是让棠宁用这种法子宽慰她,不过顾鹤莲…… 荣玥啐了声,那个厚脸皮的,为了名分脸都不要了! 正琢磨着便宜外甥女婿交代下来的事情,筹备中秋那日京中变故的顾鹤莲猛地打了个喷嚏,吓的旁边牧风一哆嗦。 “家主,着凉了?”牧风关心。 顾鹤莲白了他一眼:“你不懂。” 牧风:“?” “一想二骂,这是有人想我了。” 牧风:“……” 有些扭曲地挤出抹笑,还不待说话,就听顾鹤莲炫耀一般地说道: “都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这才刚从棠府出来,芝芝就惦记我了,你们赶紧些,把事儿办完了,我还得去给芝芝买她喜欢的核桃酥。” 牧风忍了又忍才没将手里东西扔顾鹤莲脸上:“家主,属下有媳妇儿。” 顾鹤莲:“??” 牧风假笑:“属下的媳妇儿日日想我,也不见属下打了喷嚏,想来是昨夜家主在荣国夫人门前站的太久着了凉才会身体不适。”那夜风还把他脑子也给吹坏了! 顾鹤莲脸上的炫耀瞬间扭曲,五颜六色跟染坊似的,抓着东西就朝他砸了过去。 “你给老子滚!!” 牧风习惯性地抓着砸过来的小块金子,饱受污染的心顿时平复下来。 没关系,家主有钱,家主大方,只是嘴碎了一点儿,烦人了一点儿,可这世上没有比他更好的冤大头……哦不,家主了。 牧风重新给自己洗脑了一遍,连带着瞧家主都更顺眼了,他将金子朝着怀里一塞,恭敬圆润地滚了。 顾鹤莲抓狂,扭头看向身旁另外一人:“他刚才那是什么眼神?!啊,他那眼神什么意思?!” 身旁站着的长随羡慕,当然是看财神爷的眼神。 “家主英明神武,牧护卫是敬佩您呢。” “你当老子是傻的?!”顾鹤莲瞪他。 那长随讪讪一笑,心里无比失望。 怎么就没糊弄住家主呢,他果然功力不如牧护卫。 呜呜,他的金子…… …… 棠宁跟着萧厌去拜访曹家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几近浑圆的月亮高悬于空中,月光洒落下来,侧门处早有人在等着。 “从安见过萧督主,我家郎主已经在里间候着,请二位入内。” 棠宁愣了下,忍不住看向萧厌。 萧厌轻握了握她手,才开口:“烦请引路。” 二人进入曹家之后,就发现内里像是被人提前安排过了,一路入内不见旁人,从安径直领着他们去了一处名叫“雁翎居”的地方,站在门外朝着里间道: “郎主,萧督主和祥宁郡主到了。” “请他们进来。” 里头传来曹德江的声音,从安侧身恭敬行礼。 萧厌抿唇站了片刻,才带着棠宁一起进了雁翎居中。 里间灯火透亮,木质地板上每走一步都会发出轻微的响声,屋中传出浓郁的茶香。 等萧厌和棠宁看到曹德江时,就见他穿着单薄长衫坐在一盆炭火前,炭火上摆着的隔网上放着一些开了口的栗子,边上还有一壶翻滚着的热茶,而他侧边坐着个满头白发的男人。 那人衣着厚实,单手拿着火钳翻着铁网上已经烤开了壳的栗子,神情专注极了,那满头白发之下,面容却并不苍老。 听到脚步声时,他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又收回视线。 “姓曹的,你赢了。” 曹德江哈哈大笑了声,眼疾手快地将几颗烤好的栗子拨到自己这边,这才朝着萧厌和棠宁招手。 “你们来得正好,这栗子刚烤熟,正香甜,快过来吃。” 第472章 棠宁原本来曹家起就提着心,什么样的情况都想到了,也思忖着要如何应对,可没想到来了之后会看到这一幕。 岁月静好,满室栗香。 曹德江坐在那里朝着他们招手时,神态自在的像是在招呼早就约好的人。 棠宁抿了抿唇没说话,倒是萧厌满是深意看了眼曹德江身旁那人,伸手拉着棠宁走到了火炉前,在二人对面坐了下去。 “施先生和曹公烤的栗子,自然要吃。” 萧厌顺手将曹德江拢去的那些栗子拨弄了些到棠宁身前,然后才开口: “施先生入京这么久,我那枢密院的人和暗中的探子都快将京中翻了个底朝天了,原还想着您怎会一直不见踪影,原来是被曹公藏了起来。” “曹公,你这般做事可不地道。” 施长安?! 棠宁刚才见到曹德江身旁那人时就觉得隐有不对,此时再看他身上模样,和当初曹德江说过的一夜白头,身有断臂的那位施先生一模一样。 施长安本就是曹德江推荐给她的,曹德江也几次主动跟她提及,说要帮着她寻找,谁能想到施长安居然一直都在曹家。 难怪她迟迟找不到这人,每每有些消息找过去时,也总会晚人一步。 棠宁忍不住也是说道:“曹公可将我骗的好苦。” “我那书院山长的位置一直给施先生留着,惹的外间揣测纷纷,得知施先生进京之后还满天下的照着您给的消息找人,结果您将人好端端地藏在这儿。” “阿兄,这栗子咱们得多吃点儿,不能便宜了曹公。” 二人说话随意,哪怕有些抱怨也只是如晚辈对着长辈一般,棠宁更是带着几丝嗔怪和撒娇。 萧厌在旁也是颇为认同,索性将曹德江面前的栗子拿了个干净,还顺带将他剥好的栗子也“偷”了几颗过来,塞在棠宁手里。 曹德江笑着瞪眼:“过分了啊你们!” 这栗子他剥了好半晌呢。 萧厌睨他:“谁过分?曹公可是将我和棠宁骗的团团转,若非这次意外,怕到最后也被您蒙在鼓里。” “如今只是吃你几颗栗子,房顶盖子都没掀了,算是便宜您老了。” 棠宁满是认同的将栗子塞进嘴里,脸颊鼓鼓。 “就是!” 亏她之前利用曹德江时还有那么一些愧疚,结果倒头来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 棠宁恶狠狠咬着嘴里的栗子:“傅老夫人还总说您好,谁知您为老不尊,尽看我和阿兄笑话,回头我要跟她告状去。” 曹德江一想起自家那絮絮叨叨,正义感过盛的妹子就脑袋疼,他索性伸手将茶杯盖子里放着的栗子肉全都给了棠宁。 “行行行,老夫的错,栗子全给你,成了吧?” …… 预想中的剑拔弩张丝毫没有,争执对峙也未曾出现。 几人围着火炉吃着栗子,三言两语之间就像是玩笑似的,将曹德江先前欺瞒的那些事情一语带过,更将本该出现的争端消弭于无声之间。 对面的施长安颇为惊讶地看了眼萧厌,他还以为这位皇长孙殿下会诘问曹德江,至少会试探他一二。 施长安是知道萧厌过往的一些事情,生来尊贵,幼时遭逢劫难,九死一生才一步步走到今日。 这位皇长孙的聪慧和他向来行事之间展露的睚眦必报,都不像是能太过容人的,而且他心中防备、猜忌也该极深。 可萧厌从踏进这里之后,言行举止都全然出乎他意料之外。 施长安跟曹德江打了两个赌,一是赌萧厌能不能察觉宫中异常,顺着冯来找到曹德江,知道真相后是会如何反应。 他猜萧厌会隐忍身份,暗中试探,以当年事为契机,将曹家彻底拉到“谋逆”这艘船上,逼曹德江与他一起行事。 曹德江说萧厌不会,说他会在见过冯来之后就直接过来寻他。 二是赌萧厌身为皇长孙的傲气,还有“萧督主”的自负,他权倾朝堂手段狠厉,这些年只有他算计旁人,如果知道他自己被曹德江戏弄,更生死都差点置于人手,他会不会怨怪曹德江,对他心生不满。 可谁能想到,两个赌,他居然一个都没赢。 施长安拿着火钳给栗子翻了个面,开口问道:“皇长孙就不怪这姓曹的老东西戏弄你?” 萧厌捏着栗子壳,听出施长安话中“挑拨”。 那句皇长孙将他身份揭穿,更意味着曹德江早知他是谁,连施长安也未曾遮掩,换句话说,暗中看他“笑话”的,不止曹德江一人。 萧厌说道:“初知时是有些气恼的,也有些惊惧,可惊惧之后却是感激。” 那浑圆的栗子壳崩裂开来,他握在掌心里抬头认真说道: “当年的事我既已察觉,就该有所疑心更加谨慎,可我却自以为周全行事冒险,若非曹公给我上了一课,我怎能知晓我犯了多大的错。” “我非完人,事无绝对,大事未成前,任何一件疏漏都可能会要了我的命。” “今日是曹公留手我才能万全,若换成心怀恶意之辈,我早就没命,曹公是在教我自负高傲不能取。” 萧厌说话时格外真心:“况且当年曹公冒天下之大不韪救我一命,替我遮掩行迹,后来父王和贺家那些残部能找到我,想必也是曹公和荣太傅的功劳。” “曹公替东宫一脉留下生机,当是大恩,我感激尚且来不及,又何来怨怪?” 施长安顿了下,看向萧厌身边女娘:“郡主也不恼?” “怎么可能,我是恼的。” 棠宁嘴里包着栗子,说的极为坦然:“我没阿兄那般透彻,也小心眼。” “曹公明明主动跟我说起施先生,又将您夸得天上有地下无,让我满心期盼着您能来帮我执掌书院,教化院中学子,可谁能想到他一直都是在糊弄我。” “您是不知道那天得知您在灵云寺出现的消息,我就差带着人直接追过去了,后来您又没了踪影,我还跟阿兄懊恼是不是我不够好,才让施先生一直不肯露面。” 说完她气哼哼地就瞪曹德江。 “曹公太过分了!” 第473章 棠宁就像是发了脾气的小女娘,不高兴地嘟囔。 “早知道我就不将山长的位置留着了,还有那天您从宫里出来之后,您居然吓唬我,害我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才能糊弄住您,结果您早就知道阿兄不在京中。” “您好歹跟我外祖父有些交情,又是长辈,你怎么好意思这么吓唬我一个小姑娘?” 曹德江闻言就翻了翻眼皮:“要不是你先糊弄老夫,老夫能吓唬你?” 棠宁撅嘴:“那您也没露点痕迹,我以为您跟朝里那些人精一样,万一害了阿兄怎么办?” “我要是露了痕迹,你这阿兄早把老夫给吃了!” “才不会,我家阿兄人美心善。” 曹德江瞬间气笑:“他心善?老夫还慈爱众生呢!” 棠宁哼唧:“反正我不管,是您先骗我的!” 一老一少吵了起来,萧厌只笑盈盈地在旁看着一声不吭,倒是施长安拿着火钳翻了翻栗子,唯恐天下不乱。 “郡主说的是,这姓曹的惯来不要脸,喜欢做戏。” “施先生说的是。”棠宁板着脸伸手:“您就是故意戏弄我,把先前拿走的孤本还给我!” “你想的美!” 曹德江翻了个白眼:“给了老夫的东西还想要回去?” 他直接伸手就在棠宁探过来的白嫩手心里拍了一巴掌,见她吃痛将手缩回去。 曹德江才扭过头,将气撒在身旁的施长安身上。 “姓施的,老夫够给你面子了,你来京城后老夫管你吃喝拉撒,半钱银子都没跟你要,你要是再在这儿给老夫拱火,小心老夫拿着你刚才的赌约,让你滚出去当众跳舞。” 施长安火钳一放,兴致勃勃:“跳什么?” 能换一个赌约,划算啊。 曹德江面无表情:“脱衣,艳舞!” 施长安默默捡起火钳,夹了颗栗子在他身前:“曹公说笑了,我一介文人跳什么舞,太没体统,有伤风化。” 曹德江冷笑。 呵。 呸! 他还有风化可言? …… 雁翎居里气氛远比外间想的要好,原本还以为自家督主进去后会打起来的沧浪,听着里头反而传出阵阵笑声,放心下来之后就安安静静地退到了一旁,抄着手望着月亮发呆。 里面萧厌主动垫着帕子提了茶壶,替几人都斟了茶。 不大的炭盆源源不断送出热意,棠宁不过一小会儿就觉得身上有些发热。 萧厌取了一旁煽火的小扇替她扇着风,他看了眼衣着单薄脸色红润的曹德江,又瞧了瞧拢在碳盆边面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施长安。 “先生怎么这般畏寒?”萧厌问。 施长安拨弄着炭火说道:“先前在北陵着了人暗算,丢了一条胳膊,身子也毁了。” 曹德江看着施长安那条空荡荡的衣袖,眼底闪过一抹痛惜,面上却似玩笑。 “别听他说的这般可怜,他是着了人暗算,可暗算他的人也没什么好下场,不仅被他弄瞎了一只眼睛,连当年那位北陵汗王也差点死在他手里。” “那北陵原本早在几年前就有一统之势,生生被这姓施的搅合延后至今。” 虽然施长安是为报私仇,可若非是他,北陵和大魏边境怕是早就烽烟四起。 曹德江跟施长安之间的关系最初并不算和睦,二者都是文人,又并非同出一国,南齐跟大魏之间也算不上和睦,曹德江的师门跟施长安的师门之间,更是为着天下第一大儒的名号也一直都有龃龉。 施长安师门被灭,辗转逃来大魏被曹德江所救之后,他最初答应送施长安去北陵原本没存什么好心思。 北陵部族善战,夏侯令又在北陵势大,一旦北陵部族一统,铁骑南下,以大魏朝中情形未必能抵挡得住。 安帝并非明君,因皇位得来不正,太过倚重甚至因旧事所限难以摆脱世家,朝权被世家分刮,朝中处处沉疴,军中将领不得重用,兵力更是一直积弱,一旦两国交战,必是战火燎原,国之将倾。 曹德江知道施长安的本事,也知道他和夏侯令师出同门,最为了解这位北陵国师。 见施长安满心仇恨,他才助他一臂之力将人送往北陵,又派了人一路庇护。 可就算是他也没有想到,施长安后来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不仅让北陵军中死伤无数,延缓一统之势,还一手挑起北陵内乱,让各部王族自相厮杀,只差那么一点儿就弄死了夏侯令。 只可惜,夏侯令太过精明,又有一国之力相助,施长安最终败北。 施长安从北陵逃回来时,就只剩下一口气,曹德江费尽心力才将人救了回来,可他身子也依旧毁了。 那满头白发和断臂让曹德江每每看到都忍不住心生愧疚,曾经的施长安文武双全,意气风发,何曾像是现在这般苟延残喘的模样。 施长安见曹德江突如其来的沉默,拿着火钳就敲了下铁网,满是不耐烦地说道: “别拿你那眼神看我,搞的我好像马上就要入土了,不过是没了条胳膊,脑袋还在呢。” “文人用智不用力,哪怕只剩个脑袋,依旧能按着你碾压。” 曹德江满心感怀散了个干净,毫无形象就“啐”了他一声:“老夫出仕时你还是个三岁毛孩,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所以你比我老,人老就要服输。” “老而弥坚没听过?” “没有,我就知道老奸巨猾。” “你还藏奸卖俏呢,信不信老夫待会儿撵你出去睡大街!” 炭盆边两人你来我往,谁也不服气谁,斗嘴时纷纷瞪眼,有意思极了。 棠宁和萧厌坐在一旁看着,等曹德江一盏茶水下肚,萧厌还体贴地替他添了水,然后换来老爷子一个白眼。 萧厌无辜:“我可没招惹您。” 曹德江没好气:“要不是为着你,你当老夫愿意收留他?” 这厮吃他的,住他的,还日日气他。 萧厌侧头带笑:“既是为我,自然不能白让您受气,不如我和棠宁认您当个老师,全当报答您了?” 曹德江愣住。 就连原本看热闹的施长安也是忍不住侧目。 第474章 屋中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突然变了,曹德江和施长安都是看着萧厌。 萧厌顶着二人目光神色平静:“我孑然一身,无以为报,心有所属也没办法对您老府中的女娘以身相许,曹公大恩不能不报,旁的东西您也不缺,便与棠宁认您当个老师。” “此事可以暂不必对外宣扬,您在朝中依旧是您的御史大夫,将来我若能事成,与棠宁再对您奉拜师茶,尊您为帝师,曹家子弟为师兄弟,允您以荣晟书院为底教化天下。” “若事有万一,您就只当自己倒霉白收了两个便宜弟子,曹家不必受我二人牵连。” 曹德江心中震动,萧厌的话等于是许了他帝师之位,承诺了护曹家将来,却不用他担负半点危险。 拜师之事不对外言,就等于曹家不必跟萧厌绑在一起,萧厌也不需要他在朝中站队,让他背弃安帝替他行事。 曹德江丝毫不怀疑萧厌这话是在糊弄自己,先不说萧厌向来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就是萧厌如果真有野心去搏那位置,今日对他所言就是承诺,一个帝王的承诺,千钧之重。 若是反悔,那萧厌与安帝有何不同? 曹德江抿了抿唇:“拜师就不必了。” 萧厌抬眼,他以为曹德江不会拒绝才是。 曹德江看向棠宁:“老夫与棠宁本就有些渊源,我曾得荣太傅指点,才拜入老师门下,我老师与荣太傅的老师师出同门,当年未入朝堂前,我还要叫太傅一声荣师兄。” “若以这边的关系算起来,这丫头该叫我一声师叔公,就算叫声叔外祖父也是当得的,老夫要是喝了你这杯拜师茶,这小丫头就该叫你师叔了。” 他似笑非笑朝着萧厌说道: “当然,你要是不怕跟她差辈儿,拜个师也没什么。” 萧厌毫不犹豫就改口:“您老说笑了,师父哪有师叔公亲。” 曹德江顿时嗤笑出声。 一旁施长安也是“嘁”了声,拿着火钳将烤裂了口的栗子拨弄到一旁。 棠宁好奇:“那以前怎么没听外祖父提起过此事?” 曹德江:“老夫叛出师门了。” 棠宁:“??” 曹德江见她瞪圆了眼的模样笑了声:“怎么,不像?” 棠宁点头:“不像。” 曹德江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那般“叛逆”的人,要知道天地君亲师,有时候师徒的名分比之父子、君臣还要难以划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不是说笑的。 特别于文人来说,尊师重道那是底线,一旦背弃是会遭世人唾骂的。 曹德江似是看出棠宁疑惑,淡声说道:“老夫年轻时性子偏激,行事冒失,满心出人头地的野望,偏偏师门的人各个淡泊名利,只觉文人若沾权势铜臭便辱了书本。” “荣师兄是因与太祖私交才入朝堂,且得太祖三顾茅庐方才下山,我与他不同,我是借着曹家祖辈庇荫,又以一些不太好的手段才得以白身入仕。” “老师嫌我丢了他的人,将我赶出了师门,不许我提及往事半句。” 过去的那些事并不全都是好的,甚至对于曹德江来说可谓是污点,可他却说得十分平静。 “我入朝时,荣师兄已官居三品,位列中书,待我好不容易爬入翰林升至五品,荣师兄已是一品大员。” “我那时候心高气傲,自觉比起荣师兄我更适合朝堂,只是未曾得宫中赏识,怕被人知道我跟他师出同门遭人耻笑比较,也不愿意被人说我攀附荣家,就连我父母亲族也不知我与他曾在一处进学,朝中更无人知道我们曾有旧交。” 那时候的曹家不过是小家族,在八大世家比较下更不起眼。 他不肯服软求助荣迁安,就只能慢慢在朝中熬着资历,直到后来得了太子赏识,意外入了太祖皇帝的眼,才在朝中逐渐有了地位,但他跟已是太子少傅的荣迁安关系并不和睦。 当时同样是行走圣前,人人都知道曹德江、荣迁安不和,为博太祖青眼,曹德江跟荣迁安政见不合更是常有的事。 他行事激进,荣迁安更为圆滑。 他不择手段,荣迁安更有底线。 可谁能想到在后来戾太子欲铲除世家,改革朝堂的事上,他因各种缘由并不赞同,觉得世家可与新政共存,慢慢同化削弱。 反倒是向来行事周全的荣迁安像是着了魔,觉得世家蚕食朝堂阻碍大魏国力,与戾太子一起不管不顾贸然动手,最后落到那般境地。 曹德江并没有细说他跟荣迁安之间的恩怨,只几句话带过后就说道: “老夫入朝之后,无人知道我二人关系,跟荣师兄唯一的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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