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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傅来庆啊,还有齐大郎君和刑部尚书家的小儿子。” 之前七夕落水时,棠宁就见过傅来庆身边的那位齐家郎君,知道他是镇南将军府的长子,以前曾跟着其父戍守南地边关,这两年才刚回京。 至于刑部尚书何埕的小儿子,她也隐约记得也是个模样端方、仗义直爽的人。 傅槿柔跟别家女娘争执,总不会是在大庭广众,毕竟能被傅老夫人挑中的人家,多少都会要点儿脸面知道规矩。 傅家老爷子出身不高,族中不显,但后来可是大魏功臣、与皇室共享太庙,傅家亲族之女身份虽然不算特别高,但后面还站着个沾亲带故的曹家,能与傅家议亲的人家就算再蠢也不会当众为难傅槿柔。 所以,傅槿柔被人欺负,怎么会那么巧被傅来庆三人撞见? 棠宁想起刚才傅槿柔提起傅来庆时那句古古怪怪的话,眉心轻皱了起来,心中有些疑窦。 钱绮月却压根儿没察觉到不对劲,只抱着她胳膊说道: “你是不知道,槿柔跟那家人都快要订亲了,结果那家女娘却是个跋扈的,一口一个槿柔高攀了她兄长,傅家小门小户出身,还说傅家若不是出了傅老大人,眼下怕还是乡下泥腿子,而且她还朝着槿柔动了手。” “傅来庆当时气狠了,将人带回去后,这亲事就黄了。” “傅老夫人因着自己识人不清对槿柔格外愧疚,先前还寻了我母亲和文信侯夫人,还有曹家老太太,让她们帮着替槿柔寻个合适的人家。” 钱绮月说话时看向站在傅老夫人身旁,容色羞怯的女娘,小声跟着棠宁道: “今儿个宫宴以槿柔的身份原是没资格来的,是傅老夫人特地替她跟太后娘娘讨了恩赏,才得了准允赴宴的。” “我瞧着傅老夫人这意思,是想要替她涨涨脸,也与各家见个面,显示傅家对她的看重。” 换句话说,傅老夫人因为愧疚把傅槿柔捧起来,旁人看明白傅家态度,自然也不敢小瞧了她。 棠宁顺着钱绮月目光看过去,就见人群中傅槿柔似是察觉,回头朝着这边露出个笑。 棠宁扬唇时,眼神却清冷。 “跟她议亲的是谁家?” “好像是工部一位郎中家的长子。” “姓什么?” “好像是姓柴?” 工部下辖司衙极多,管事的郎中更是有好几位,钱绮月也只是隐约听钱夫人无意间提过一嘴,具体是谁倒没问过。 她不由扭头:“棠宁,你问这个做什么?” 棠宁将钱绮月的话记在心上,想着回头找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面上却是平和。 “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傅小娘子容貌姣好瞧着也温柔,身后还站着傅家,想看看是谁家这么不识好歹。” 钱绮月颇为认同,可不就是不知好歹嘛,那傅家、曹家的姻亲多少人想要,拐弯抹角的关系都得好生维持着。 傅槿柔直系长辈那边虽然身份低一些,可好歹也是傅家女娘。 这般得罪傅家,怕是连带着曹家怕是也要交恶。 棠宁只在心里留了点痕迹,不想一直说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傅家女娘。 见钱绮月嘀嘀咕咕,她转了话题:“今天怎么没看到周家姊姊?” “你说玉嫦,她备嫁呢。” 说起周玉嫦,钱绮月显然要更加亲昵些:“你还不知道吧,文信侯夫人替她定了亲事,就是刑部尚书家的那个小儿子。” “什么时候的事?”棠宁惊讶。 “就前些天,两家刚换了庚贴,只等着纳吉没问题,就要下聘啦。” 钱绮月不像是棠宁不爱走动,这满京城的事儿就没她不知道的,她说道: “我听玉嫦说,何小郎君的母亲身子不好,怕是就这两年了,怕耽误了两家婚事,也想着喜事能冲一冲,所以她跟何郎君的婚期会定得近一些,估摸着就在年后。” 眼下八月中,离年节也就三个来月,翻完年就算往后再拖一个月,满打满算时间也紧。 文信侯府和刑部尚书家结亲自然不可能办得简陋,筹备婚事、嫁妆,纳吉、纳征也还得花费时间。 何家那边何夫人身子不知道能撑多久,万一生母突逝,何家守孝就得三年。 周玉嫦如今已经十七,若真再拖三年就太晚了。 钱绮月小声道:“文信侯夫人很喜欢何家那位郎君,玉嫦也对他满意,加之何家那边虽然仓促但也诚意十足,两家就商议着流程走快一些,玉嫦忙着备嫁绣嫁衣,就没进宫来赴宴。” 棠宁了然,原来是这样,那她得早些备份贺礼了。 …… 天色尚早,宫宴也还没开始,殿中不少夫人、女娘结伴去了御花园附近,留下的也大多三三两两小声说着话。 棠宁瞧了眼不远处跟文信侯夫人她们一起说笑的荣玥,就躲懒的跟钱绮月窝在一旁角落里,听着她叽叽喳喳跟她八卦着京里头的新鲜事,她听的滋滋有味,钱绮月说的眉飞色舞。 等着外间天色暗下来,殿内人逐渐多起来,有几个跟钱绮月交好的年轻女娘找过来后,钱绮月才停止了分享八卦。 棠宁在京中极为“有名”,但因她素日低调,也不常与人往来,那递进积云巷邀她赴宴的帖子她极少答应,所以反倒显得神秘起来,京中好些人都难得见到她一回。 她手中的荣晟书院本就惹人眼热,前些时日书院小考她又拔得头筹的事,那些权贵家的女娘瞧见她时都极为好奇。 棠宁为人并不倨傲,加之如今心性也非从前,有意交好之下,很快就得了一群小女娘的好感。 她们围在一起闲聊着,有人问起书院的事。 “祥宁郡主,荣晟书院那边,女子也能进学吗?”问话的是翰林家的女娘,姓王。 第480章 “当然可以。” 棠宁轻笑:“书院从未曾规定不招女子,先生们也说过有教无类,只是先前书院便有规定,无论是谁想要入内进学,都得先过了考试,而且今年招生已经结束了,若想再进书院,就得等明年了。” 王小娘子眼前一亮:“可我听说,书院小考会淘汰一些不合格的学子,将空出的名额另行招补。” “是有这回事。” “那招补时,我能参加吗?” “当然可以。” 棠宁有些惊讶,却也高兴:“书院本就是凭本事进的,你若能过了招补的考试,自然能进书院。” 王小娘子闻言顿时欣喜起来,那满身书卷气都掩不住亮晶晶的眼眸。 她自幼熟读诗书,又是家中独女,父亲从未因为她是女娘,府中没有儿子就对她不满,反而十分精心的教养她。 她所学的东西半点都不比男儿差,只是因为她是女子,她再有才能学识再高也顶多只能得个玩笑似的才女之名,为她将来婚事添那么一丝筹码。 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让旁人看着她时如同货物般打量她的价值,不想努力进学多年,最终只如其他女娘一样嫁人生子。 她并不厌恶成婚之事,可她首先要是王玉珍,再是旁人的夫人。 可她这些心思不能对外言,言就是大逆不道,是不容于世,更会拖累父亲和族中其他姊妹清誉。 棠宁和荣晟书院的出现,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机会。 有祥宁郡主在前,她若进荣晟书院也无人能置喙什么。 “玉珍,你要去考荣晟书院?” “是啊王姊姊,那荣晟书院里都是男子,你真要去考啊?” 王小娘子说道:“我想要试试,而且祥宁郡主和薛小娘子不也在吗,只是同堂进学又非其他……” “嗤!” 王小娘子话刚落下,侧边就传来一声冷笑。 “男女七岁不同堂,咱们大魏虽然未曾这般严苛,可到底男女有别,一院同处日日相近也不怕污了名节,况且你跟宋棠宁能一样?” “她与人退婚,逼死亲族,自逐出宗,又撺掇着亲姨母和离,她得陛下青眼又跟萧督主亲近有加,有人护着,难不成你觉得你也能跟她一样,不怕唾沫星子淹了你们王家大门?” 王小娘子脸色一冷,棠宁扭头看见进来的宗室那些人,目光落在说话的人身上。 谢玉妍冷眼:“看什么看?” 棠宁浅笑:“看文庆郡主精神不错,想来身上的伤养好了。” 谢玉妍脸上一青,陡然就想起灵云寺里,她被宋棠宁身边那婢女狠狠踹飞出去的那一脚,还有身上挨的钱绮月那一鞭子。 她黑着脸正想说话,钱绮月就似笑非笑地在旁轻拍了棠宁一下:“你瞎说什么呢,这里哪来的什么文庆郡主。” 棠宁顿时懊恼:“对,都怪我,忘记郡主早就是庶人了,对不住啊,谢小娘子。” 周围有人没忍住“扑哧”轻笑。 谢玉妍瞬间急怒:“宋棠宁!” “干什么?” 钱绮月横身就是一挡,将冲过来的谢玉妍直接推了回去,满眼凶色地说道:“你是那天一鞭子还没挨够?” “你!” 谢玉妍踉跄着差点跌倒,被身旁之人扶着时,那人眼疾手快按住了想要破口大骂的谢玉妍,只抬头有些不喜地朝着宋棠宁说道: “你虽是郡主,可玉妍是皇室血脉,当日灵云寺你们朝她动手本已是冒犯,你二人何必咄咄逼人?” 钱绮月差点被这话气笑:“我们咄咄逼人?难道不是她嘴贱在先!” 那妇人面露不喜:“你怎么说话的,一个小娘子这般污言秽语,这就是你们钱家女娘的教养?” “我……” 钱绮月本就是个暴躁性子,被这话说的当场就要翻脸。 棠宁连忙拉着她的胳膊用力一压,嘴里唤了声“阿月姊姊”,虽然声音不高,却打断了钱绮月冲了头的怒气。 棠宁拉着气呼呼的钱绮月,抬眼看着说话之人。 “钱家女娘如何,京中皆知,阿月姊姊性子直率,嫉恶如仇,有不平事多说两句,明理之人也不会觉得冒犯,倒是这位……” 棠宁看了眼钱绮月,钱绮月嘀咕:“她是禄王府的世子妃。” 棠宁一听“禄王府”就知道这人为了什么,她沉着眼:“这位世子妃,你既说谢小娘子是皇室中人,就该有皇室中人的分寸。” “荣晟书院是陛下亲自筹建,开院那日人人皆听到陛下念圣人之言,言及书院学子不分贫贵,不论出身,入得书院之后皆是将来朝中栋梁,也望院中先生毫无私心对他们有教无类。” “学堂乃神圣之地,那些学子也都是感念圣恩,恨不得能早日学成报效朝堂,如今落到谢小娘子嘴里,书院却成了污秽淫乱之地。” “怎么,在你们皇室之人眼里,书院就是这般不堪的地方,朗朗天日之下,女子踏足就会辱了名节?” 棠宁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禄王府世子妃沉声道:“我没这么说!” “但她说了。” 棠宁毫不客气地看向谢玉妍:“你嘲讽我也就罢了,左不过就是你心胸狭窄故意寻衅,但你侮辱荣晟书院,羞辱那些拼命进学想要报效朝堂的学子,却是可恶至极。” “你若不与他们道歉,我就亲自去问纪王,看你们纪王府是不是瞧不起陛下费心筹建的书院,看不起天下文人学子!” 纪王妃在旁脸色都白了,就连刚才帮忙说话的禄王府世子妃也是变了脸色。 她不过是记恨七夕那夜,禄老王妃被棠宁下了脸面,身边的安嬷嬷更当众挨了三十个嘴巴,虽说这事是遭了人算计,事后禄王府也将此事报复在乐阳长公主身上,后来长公主府更是遭了报应。 但禄老王妃丢了脸,依旧积郁在心大病了一场。 禄老王爷早年战死,如今禄王府全靠老王妃撑着,宫中一直迟迟不让世子袭爵,要是老王妃有个好歹,禄王府必会乱成一团。 禄王府的世子妃帮谢玉妍,并非是跟纪王府交好,不过是想下棠宁颜面,可谁知道棠宁这般硬气,当面回怼回来不说,还把事情从书院上升到了天下学子还有安帝身上。 见棠宁说完谢玉妍,就抬头朝她看过来,禄王府世子妃下意识退了半步。 钱绮月:“嘁!” 第481章 殿内本来就人多,见文庆郡主……不对,应该是纪王府女娘跟棠宁她们起了争执,不少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禄王府世子妃刚退了半步就察觉不对,等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宋棠宁给吓住了,又听到钱绮月那声嘲讽意味十足的嗤笑声,只觉得周围人看着自己目光瞬间古怪。 她仿佛成了人群里的“焦点”,想上前尴尬,留在原地脸上乍青乍白。 荣玥几人听见动静过来:“棠宁,怎么了?” 棠宁冷淡:“纪王府羞辱天下学子,道荣晟书院是污秽之地。” “宋……” 纪王妃刚想怒斥,可对上荣玥几人陡然冷了的眼,到了嘴边的话换了说词。 “荣国夫人,祥宁郡主实在是夸大其词,玉妍不过是孩子心气,口出无状与郡主争执几句是她有错,但她绝无羞辱旁人之意,今日是陛下设宴,还请你劝郡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钱绮月顿时嘲讽:“好大一个孩子。” 钱夫人轻拍了她一下,却未曾出口训斥。 倒是纪王妃脸色一僵,周围人也是目光更加古怪。 这文庆郡主翻过年虚岁都二十二了,因着抢人姻缘害死人命名声差到没人要,那脸上的嚣张刻薄让她平白更老了几岁。 放在跟花骨朵一样娇嫩的祥宁郡主身旁,纪王妃怎么能说得出“孩子气”几个字的? 不丧良心吗? 荣玥面色冷凝:“是不是孩子,都不是她故意寻衅的理由!” “灵云寺时,你口里的孩子就险些伤了棠宁,嚣张跋扈当众对人动手,是棠宁顾念纪王府颜面才未曾追究,如今她不知收敛口出恶言,你说她没有羞辱旁人之意,那就是有意羞辱我家棠宁了?” 纪王妃语塞:“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文信侯夫人眉心也是皱了起来,看向纪王妃时带着几分嫌恶:“纪王妃可别说你刚才的话也是无心之失。” 连道歉都还要踩着棠宁一脚,就这样还想息事宁人。 她以为荣玥和棠宁的性子好欺负? 棠宁拉着气怒的荣玥,神色冷然:“我不与你争辩谢玉妍是否有错,既是宫宴,想必纪王也进宫了。” “纪王府的人这般侮辱书院圣地,诋毁天下学子,想来纪王府中平日里也是上行下效,我自寻纪王对质就是,是非黑白总有人明白。” 纪王妃一听棠宁当真要找纪王,顿时慌了。 上次灵云寺的事后,虽有乐阳长公主和四皇子妃挡在前面,纪王府那些事没人特意关注,但枢密院的人却明里暗里找了纪王府好些麻烦,让纪王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焦头烂额。 纪王对她们母女心生不满,很是训斥了她们一通,还提了府里的侍妾分了她手里的管家权。 要是今儿个的事情再闹了起来,让纪王在宫中丢了颜面,他必定会厌了她们母女。 纪王妃也顾不得脸面就改了口:“郡主言重,纪王府断无此意,是玉妍胡言乱语。”她说完伸手就拉了谢玉妍一把:“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道歉?” “母妃?” “道歉!” 见谢玉妍梗着脖子满脸不逊,她提了声音直接斥责出声。 “这里是皇宫,今日是你皇叔设宴,你父王在你进宫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可寻事,谁准你这般胡言乱语?” 满是警告地看了谢玉妍一眼,又拿纪王提醒谢玉妍。 纪王妃沉声道:“快跟祥宁郡主道歉!” 谢玉妍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涨红了脸满是难堪,周围人都是安静看着她,让她只觉脸皮都被扔在了地上踩着。 她死死掐着手心,心里怨恨至极,可是对着满是严厉催促她道歉的纪王妃,想起上次呵斥她险些动了家法的父王,她咬了咬牙,声如蚊呐:“对不起。” 钱绮月抱着棠宁胳膊:“你说什么呢,声音蚊子大小,谁能听得到?” 谢玉妍脸上通红,恶狠狠瞪着钱绮月,被纪王妃掐了一下才大声道:“我说对不起,我不该胡说八道,辱及祥宁郡主和荣晟书院,是我有错,还请郡主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 她眼中通红,怒冲冲道:“可以了吗?!” 棠宁冷道:“不可以。” 谢玉妍顿时大怒:“宋棠宁,你别得寸进尺。” 棠宁却半点不为所动:“你方才羞辱的不只是我和书院,还有王小娘子,她不似你这般愿意躺在父辈权势之上庇荫余生,她有上进之心,想要入书院求学,落在你口中却是成了污蔑王家门楣。” “同为女子,你不知赞她心性高洁品性坚毅,却这般刻薄辱她和王家女娘清名,你不该给她道歉吗?” 一旁站着的王小娘子万没想到棠宁会替她讨要公道,刚才谢玉妍一番话让她屈辱至极,可她说的却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女子与男子同堂进学本就遭人议论,稍有不慎便会毁及名节。 但棠宁却直接当众将她想要进学说成是自立自强,不贪父辈庇荫,赞她品性高洁坚毅,但凡今日谢玉妍朝她低头认错,往后就断不会有人再拿此说事。 棠宁是在替她扫清障碍,也断了旁人借此攻讦王家其他女娘的隐患。 王小娘子只觉得眼中一热,对棠宁生出无限感激。 她对上纪王妃母女恶狠狠的眼神,丝毫没有退缩,反而上前就着棠宁的话说道: “王家虽不似纪王府显贵,但也容不得旁人轻辱,请谢娘子为刚才的话道歉。” “你!” 谢玉妍简直气疯了,一个宋棠宁也就算了,仗着萧厌那阉人,王家算是什么? 区区王家女娘,居然敢这般下她颜面?! 王小娘子虽然被她瞪得有些心惊,可依旧没后退,谢玉妍恨不得撕了王小娘子那张脸,可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只能忍了下去,只能从牙缝里蹦出“对不起”三字后,然后狠狠剜了王小娘子一眼,扭头就走。 “嘿她那什么眼神?!” 钱绮月见她这般就想撸袖子,被钱夫人拽了回来。 后背上挨了一巴掌,钱夫人朝她低斥:“你消停点!” 第482章 钱夫人可比钱绮月要精明的多,刚才棠宁是为着替王小娘子铺路,能逼谢玉妍道歉已是难得,往后王小娘子再进书院与男子同堂就少了闲言碎语。 但如果再追上去咄咄逼人,真闹了起来,纪王府的人不好过,棠宁和王小娘子也未必能得好。 皇宫之中,有些事点到为止,对大家都好。 钱绮月挨了一巴掌噘着嘴消停下来,倒是王小娘子朝着棠宁屈身:“多谢郡主。” 棠宁扶她起来:“不用道谢,我跟纪王府早有嫌隙,今日本也是因为我才会连累了你。” 她极喜欢眼前这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娘,若方才面对纪王府时,王小娘子退缩了,棠宁虽然不会怨怪,但是对她未必会多上心,可王小娘子显然看明白了她的用心。 瞧着这个心思玲珑通透的女孩儿,棠宁愿意与她相交。 “书院补录的事还得一段时间,你若是愿意可来积云巷找我,或是去书院藏书楼里看看书,我家有个妹妹与你一样喜欢进学,也喜欢待在藏书楼里,你与她定然投契。” 王小娘子欣喜:“我可以吗?” 棠宁笑道:“当然可以。” 王小娘子连忙就道:“玉珍多谢郡主。” “别叫郡主了,叫我棠宁吧,以后我唤你玉珍。” 王小娘子能感受到棠宁朝她释放出的友好之意,她脸颊有些红,更多的是亲近,她低低唤了声“棠宁”,就见容貌极盛的祥宁郡主朝着她露出个灿烂的笑来,让她也忍不住跟着嘴角轻扬。 果然传言都是假的,郡主明明就很好。 …… 傅槿柔看着相谈甚欢的棠宁和王小娘子,见钱绮月也凑在一旁叽叽喳喳,显然对人极为友好。 她轻咬了咬嘴唇,朝着身旁傅老夫人有些忧心说道:“叔祖母,那谢小娘子虽然没了郡主封号,可到底是皇室中人,郡主和钱姊姊这般当众下她和纪王妃颜面,纪王府的人怕是会记恨她们。” 傅老夫人拍拍她手:“你想多了,本就是纪王府的人有错在先,棠宁要是不开口回击,才会叫人小瞧。” 她是荣家女娘,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身后还有荣晟书院。 若是被人打到脸上还不知反击,羞辱一番还笑脸相迎,旁人不会觉得她宽容忍让,只会鄙夷她胆小怯弱。 傅老夫人只以为傅槿柔入京不久,朝着她柔声解释: “棠宁以前本就波折,好不容易因书院才挽回名声,她今日若不护着书院名声,让人随意轻辱,那荣晟书院就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这世间文人都是清高,他们不会喜欢一个卑躬屈膝毫无骨气之人,反之棠宁有理有据,为学子、书院之名驳斥权贵,就算传扬出去也只会得人称赞。 至于纪王府…… “纪王府那位跟棠宁和阿月她们早前就已经结仇,也不差这么一桩。” 傅槿柔闻言轻吁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纪王府的人会为难郡主她们。” 傅老夫人轻笑了声,瞧了身旁温温柔柔的傅槿柔,朝着她说道: “棠宁是个好性子的,阿月那丫头也是个实心眼儿,你往后可以多跟她们走动走动,学着硬气些,免得遭人欺负。” 傅槿柔担心:“可我怕郡主不喜欢我。” 傅老夫人笑:“怎么会,棠宁性子再好不过,你与她肯定合得来。” 傅槿柔浅浅一笑:“那我听叔祖母的。” 傅老夫人见她温顺乖巧的模样,忍不住道:“你这孩子,就是太乖了些。” 这般软性子,在京中可不是好事。 看来得寻棠宁她们教教傅槿柔,自己立起来才不会被人欺负。 傅老夫人心里一边计较着,一边拍拍傅槿柔的手:“走吧,带你去见见其他人。” …… 德玉殿里闹腾了一通,消息却未曾传到别处。 纪王妃她们走后,禄王府世子妃跟剩下那几个原本还“同仇敌忾”宗亲女眷,都是纷纷避开了棠宁,见过纪王妃母女下场,没人会不自在地上前来找这个怼天怼地硬气至极的祥宁郡主的麻烦。 天色暗下来时,才有宫人过来请女眷前往设宴的紫宸殿,等去了席间,那边早已经有朝臣入席。 棠宁跟钱绮月她们各自分开,随荣玥去了她们的位置。 那位置并不算特别靠前,离上方皇帝嫔妃的位置和殿门都有些距离,而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二人身后靠着漆红梁柱,与其他坐席分隔开来,宴中奏乐的乐人离她们也不算远。 棠宁入席前回头扫了眼那些弹奏的乐人,目光在其中两人身上顿了顿。 “棠宁,该入座了。”荣玥扭头。 棠宁笑了笑:“来了。” …… 紫宸殿远比德玉殿要大的多,往年都是大朝会时宴请诸国来使、歌舞饮宴所用,因着今年中秋宫宴办的盛大,赴宴的人也多了许多,宫中才将设宴的地方放在了这里。 可尽管如此,殿中也放不下那么多席位,这宴席一路摆开一直延伸到了殿外。 好在殿前早早便设了宫灯,一些官职品阶不够高的人坐在外面宽大的檐阶下,也不会觉得昏暗。 乐声潺潺,外间圆月升空。 殿中不少人都在小声说笑,棠宁坐在席间,一边随意跟荣玥小声闲聊,一边留意着殿中其他人。 宗室里的那些王爷王妃单独占据了一地,世家朝臣和清流一派也是泾渭分明,先前在德玉殿里还能彼此说笑的女眷也各自分开。 憎郡王坐在斜上方的位置,手里拿着酒杯像是在饮酒壮胆,梁太师与身边人低声说着话,曹德江像是在研究桌上菜色…… 棠宁一眼扫过,目光猛的一顿。 “看什么呢?”荣玥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低咦了声:“崔林不是病重吗,怎么还来赴宴?” 棠宁轻抿嘴角,崔林先前病的厉害,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此时空荡荡的官袍拢在身上,显得他病弱的脸上透着几分阴翳。 他病色未退,“摔断”的胳膊也还没养好,连早朝都数日未曾参加,却突然来了宫宴…… 棠宁心底有些不安,却在这时,外间突然传来高喝。 “陛下驾到!” 殿内声音瞬间消失,所有人都是连忙起身。 安帝领着几名宫妃陆续入内,萧厌、虞延峰跟在他们身后站定在高台之前。 棠宁收敛心神,随众一起下跪。 “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483章 下方跪伏之人绵延至殿外,官服从紫、绯二色一路蔓延到绿、青之色,高呼万岁的声音更是响彻整个紫宸殿。 这架势让得刚走到龙椅前的安帝身子忍不住一震,随即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脑袋,他脸上不由懵了一瞬。 跟在安帝身后的裕妃和贤妃等人也是瞪圆了眼。 怎么这么多人?! “陛下?”冯内侍小声提醒。 安帝这才回神:“怎么这么多人?” 冯内侍低头:“陛下之前吩咐,这次宫宴要大办,也要比往年热闹,萧督主便多安排了些人进宫。” “……” 安帝脸上有些一言难尽。 他是想让这次宫宴办的热闹一些,也想借此断了外间闲言碎语,还有那些对皇室无谓的揣测,可是他也没想着要这么多人进宫。 往年就算大朝会时也不见这密密麻麻的人群,萧厌是把整个京城在职的官员,全都弄进宫里来了吗?! 萧厌感受到安帝目光,抬头疑惑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询问陛下有何吩咐。 安帝更加心塞了,他头一次觉得,这下面的人太贴心了也不是好事。 人来都来了,又是中秋佳节,安帝心里在闹腾也不能把人撵了出去,只能告诉自己萧厌是奉他命令行事,只是领会错了意思。 他深吸了口气,收回目光走到龙椅上坐下。 待裕妃等人也在左右侧下方各自落座,安帝才扬声开口: “诸卿平身。” “谢陛下。” 棠宁随着众人一起起身,待返回席间坐下之后,就听上首安帝说道: “今日中秋佳节,又逢太后病体缠绵,朕邀诸卿入宫饮宴,既是为共度团圆之夜,犒赏诸位素日辛劳,也盼以今日喜庆替太后祈福。” “惟以今夜盛宴遥祈明月,愿太后身体康健,大魏强盛。” 席间所有人都是恭声附和。 “愿太后身体康健,大魏强盛!” 安帝脸上看着又消瘦了些,只是精神倒是极好。 听着下方百臣附和,那种高高在上掌握世间大权,让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能够掌控他人生死命运的感觉让人沉迷。 他突然想起赴宴之前,萧厌跟他说过的话,继续出声: “朕知道这段时间外间议论不断,关乎废后陆氏与逆贼陆崇远之事更是引得朝野沸议,人心惶惶。” “陆家倒行逆施,欺君罔上,论罪本该诛其九族,但太后身子不好,朕不愿再造杀孽,也念及陆家于太祖立朝曾有大功,陆家先祖也曾辅佐朝堂多年,朕对陆家之事便只究其罪魁。” 安帝说完后就朝着侧边一看。 萧厌捧着安帝早就写好的圣旨上前。 “陛下有旨,陆崇远谋逆犯上,罪不可赦,念其认罪自戕于狱中,死前曾有悔悟之心,诛其嫡脉三族,抄没陆家家产归于国库。” “其陆氏旁支、远亲旁系之人流放荒服,冲没为役,嫡支外嫁女允其自裁,与流放陆氏族人一并,其子三代后不究其罪。” “钦此。” 这一道圣旨下来,殿中皆是沸腾,就连世家那些人也都是面露诧异。 安帝向来不是仁慈之人,皇室对于谋逆犯上更是从不会宽赦。 陆家所犯之事可不是小事,皇后玩弄帝王尊严,混淆皇室血脉,陆家欺君罔上,加之往日在朝中“跋扈”。 所有人都以为安帝会对陆家赶尽杀绝,可谁能想到他居然会网开一面。 虽说发配为役下场也不算好,可比起灭族之祸,陆家还能保留血脉在世,安帝更答应“三代之后不究其罪”。 这简直仁慈的不像是他们所认识的陛下。 冯秋荔朗声道:“陛下仁慈。” 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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