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王怀鲁不错,有几分眼色,在现在那位置上也待的够久了,让他动一动。” 第603章 安帝突然拿出这么多粮食极为惹人注目,如太子、梁广义等人都在暗中打探那粮食来源。 萧厌先前便埋在刘童恩身侧的探子更是动了起来,顺着陵阳码头的方向开始,秘密探查之前那支给刘童恩送粮的“商队”去处。 京中之人暗地里心思各异,明面上朝中各部却都是快速运转起来,短短五日平叛大军就已准备妥当。 文信侯和尹老将军带兵离京那日,正逢十一月初一,京郊大军齐集,文信侯和尹老将军皆是一身盔甲立在马匹之旁,身旁是平叛先锋精锐三千人,剩下的兵将则如长龙顺着官道朝外延绵。 一身龙袍的安帝站在高台之上,身旁是同样穿着明黄蟒袍的太子。 一个身材消瘦颧骨突出满是病态的苍老,一个却身姿挺拔意气风发如初生朝阳。 原本身处宫中安帝高坐龙椅,太子处处对他俯首之时还不太明显,可此时父子二人站在同一个地方,穿着同样代表尊贵的明黄长袍时,隐隐比安帝高出一头年轻力壮的太子,就将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衬托的如同已经年迈被拔了爪牙的老虎。 疲弱,苍老,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抢了身下的位置。 “陛下怎么这般模样?” “不知道,先前不是说陛下身子已经好了吗,怎么瞧着还这般虚弱?” “兴许是病症未愈……” “噤声!” 前方有礼部官员高喝出声,人群里瞬间安静下来。 高处鼓声响起,那鼓槌落在鼓面上“砰”、“砰”的巨响,伴随着号角之声瞬间响彻整个京郊。 那声音如轰雷惊动天地震撼人心,不仅朝臣纷纷肃穆,就连远处城门附近朝着这边张望的百姓也都是纷纷安静。 片刻鼓声骤然停下来时,冯来捧着圣旨上前,朗声朝着下方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平山王谋逆,与逆贼陆九安勾结,弑杀朝廷流犯,污蔑皇室声名,更欲率兵祸乱南境,平山王枉顾圣恩,乱大魏天下,以作乱之野心妄图置黎民于战乱,欲谋天下之皇位,此等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令文信侯周冀,柱国将军尹豹二人,持虎符率兵南下清剿叛军,擒拿平山王二人,钦此。” 冯来话音落下之后,安帝便上前朝着下方说道:“此等逆贼,朕本该亲率大军南征平阳郡,然身有病痛,只得仰赖二位将军。” “望二位将军能择兵振旅,躬秉武节,替朕率师南下征讨,早日得胜回朝。” 下方尹老将军声如洪钟:“臣等遵旨,定不负陛下之意,擒拿逆贼,平定叛军!” 身后那三千精锐手持长矛,齐刷刷落在地上。 “擒逆贼,平叛军!” “擒逆贼,平叛军!!” “擒逆贼,平叛军!!!” 那呼啸气势震慑周围,巨大的喊声更是让得所有人都热血沸腾,安帝回头朝着冯来:“拿酒来!” 上面冯来端着酒送到安帝身旁。 “朕,仅以此酒,送各位出征……” 安帝说话间伸手就欲去拿盘中酒杯,却不想太子却突然上前半步,抢先将手落在了酒杯之上,直接将安帝本欲去取酒杯的手挡了回来。 安帝眼带寒霜:“太子!” 太子丝毫不惧,只是神色恭声说道:“父皇身子不好,之前又大病了一场,太医交代须得安心静养。” “您今日强撑病体前来相送已是圣恩,儿臣也知道您对文信侯他们嘱托看重,但也不能不顾自己身子,儿臣不愿父皇再遭折损,如先前那般昏迷不醒让人担忧,这杯酒水不如就由儿臣为您代劳。” “你!” 安帝看着背对着大军躬身朝着自己行礼的太子,气的手心一抖。 旁边不远处站着的那些官员看着这一出也都是面面相觑。 这太子看着恭敬至极,可话里话外都暗指陛下体弱,这出征大军送行之事向来都是帝王出面,陛下就算是身子再弱,一杯酒水又能伤的到哪里去? 更何况刚才陛下说话时虽瞧着病弱,却也算得上中气十足,太子这明面上瞧着是为了陛下身子着想,可实则却是在抢夺属于皇帝的权利。 别说人前那些朝臣倒吸口气,就连远处城门边上瞧见这一幕的棠宁都是震惊。 钱绮月拉着棠宁小声道:“太子疯了?” 王玉珍小脸紧绷着,声音压得低低的:“太子他怎么敢。” 是啊,他怎么敢? 谁都知道太子和安帝争得不可开交,可明面上却依旧还是如往常“父慈子孝”,安帝对太子表面看重暗地里挑刺处处找他麻烦,太子守着儿子的孝顺实则却巴不得安帝早死。 可不管他们心思如何,至少表面上谁也不会蠢到去戳破那维持不易的平衡,让自己落人话柄遭人唾骂,可是太子如今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甚至那些出征大军的面打了安帝的脸…… 棠宁望着那边高台之上的人影,虽然看不太清楚安帝的脸色,可总觉得绝不会太好。 安帝的确是脸色难看至极,对着太子那副恭敬模样更是气得恨不能给他一耳光。 可太子却是身子躬得更低,手却紧紧握着冯来托盘上的酒杯,神情关切道:“父皇可是身子不适?” 冯来瑟瑟发抖,手里拿着酒壶,既不敢松手,也不敢替太子斟酒。 “陛下……” 礼部尚书也站在一旁,生怕这皇室父子二人当场打了起来,有些害怕的看了眼不远处神色冷漠的定国公,仿佛是在求救一般。 “定国公……” 这要是皇帝和太子二人当着这么多百姓、将士的面打起来,怕是连平山王的事情都遮掩不住皇室丑闻,他这个礼部尚书也到头了。 萧厌面无表情扫了太子一眼,薄唇轻启:“陛下,大军出征的吉时快过了。” 安帝死死攥着拳心,下颚绷紧鼓起,侧头看了萧厌一眼之后,站在他身边的礼部尚书被那目光惊得头皮发麻。 他正想着安帝会发作时,谁想片刻后,安帝却是突然笑了一声。 第604章 “定国公说的没错,出征吉时不能误。” 安帝抬头看着太子时,脸上露出抹笑容。 “太子孝顺担忧朕身子,太医也的确叮嘱过朕不能饮酒,原是想着今日大军出征破例一回,可既然太子愿意替朕送诸位出征,那朕便将此事交给太子,朕也好能早日康愈免太子辛劳。” “冯来,替朕给太子斟酒!” 安帝脸上笑容和煦,看不出半点怒气痕迹,可惟有伺候安帝多年的冯来清楚,他那笑容底下藏着的杀意有多浓。 冯来提着酒壶上前,小心替太子手中酒杯斟满酒水。 安帝朝着太子一笑:“去吧,替朕送诸位将士出征。” 太子原本因为胜了安帝一筹而有些志得意满,可此时见到他居然未曾动怒反而笑意盈盈,心头那点儿得意突然就消散了许多,他拿着酒杯时没了先前高兴,反而多看了安帝一眼。 “太子?”安帝扬唇。 太子连忙转身上前:“孤替父皇,送诸位出征,仅以此酒祝各位早日得胜归朝。” 下方看了一场好戏的文信侯他们纷纷低头:“谢陛下,谢太子殿下!” 鼓声号角声再次响起之时,文信侯和尹老将军翻身上马,带着身后那些精锐转身离开,待他们朝外走去之后,太子就放下酒杯上前。 “父皇,儿臣扶您……” 安帝笑着道:“太子果然最会体贴朕。” 太子:“……” 安帝理所当然的将手搭在太子胳膊上后,言笑晏晏间仿佛对刚才的事情没有半点芥蒂,反而还夸了太子一句,别说太子神色有些僵硬,就连周围其他那些朝臣都是没忍住面露愕然。 安帝搭着太子的手下了高台之后,才看向萧厌:“定国公,文信侯他们出征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太子年轻行事不够周全,兵部和户部那边你都盯着些,定要与他们协商好后续事宜,粮草等物全要跟上。” 萧厌说道:“微臣遵旨。” 安帝笑了笑:“朕乏了,先行回宫,余下事你与太子商议。” 冯来扶着安帝离开时,后虞延峰带着禁军跟随,那乌泱泱的人群拥着安帝上了御辇。 “陛下……” 冯来扶着安帝坐下时,神色间满是担心:“太子殿下他……” 安帝笑了笑:“太子心大了。” 冯来:“您别动怒…” “朕有何好怒的?太子是朕的儿子,朕的儿子有本事朕很高兴。” 安帝脸上带着笑,连说话时都仿佛欢愉,像是真的很高兴太子所为,他见冯来神色紧绷的样子笑了笑:“行了,别操心了,朕好的很,太子就算再怎样他也是朕的儿子,要叫朕一声父皇。” 他靠在车壁上说道: “朕乏了,回宫吧。” 冯来见安帝脸上一直都带着笑,就连眼底也不见阴鸷深沉,他心中反而提了起来。 安帝的喜怒无常他是最清楚的,太子今日所做几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踩了安帝的脸,他怎么可能会不生气,可他现在这般平静,甚至还笑意盈盈的,这般模样让冯来背脊生寒。 他规矩退出了御辇,松开手时,那绣着蟠龙纹金丝镶边的明黄锦帘垂了下来,遮住了里面安帝的脸。 “起驾回宫。” 外面虞延峰带着禁军在前开道,周围所有百姓都是纷纷避让,马车越过人群朝着城门里缓缓走去时,冯来跟在马车旁边心中不安。 …… “定国公。” 安帝走后,外间送行的官员也纷纷散去,太子叫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萧厌,快步上前。 萧厌回头:“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太子看了眼周围官员,见他们快步离开之后,才上前说道:“孤方才只是想要替父皇分担一二……” “太子不必跟臣解释。”萧厌淡声打断了太子的话:“您与陛下的事情不必跟臣多说。” 太子看到萧厌冷漠连忙急声道:“孤真的无意隐瞒你什么,只是这段时间父皇动作频频,朝中好些人都对孤生了摇摆,孤只是想要让他们知道父皇已经年迈,并没想要欺瞒定国公……” 萧厌有些厌烦地抬眼,那目光让的太子嘴里的话顿时断掉。 “您是太子,想做什么没必要跟臣交代,臣也没那能力处处顾着太子的事情。” “大军已经出征,微臣还得跟户部、兵部调剂后续粮草军备之事,无暇与太子多说,太子自便。” 萧厌对待太子冷淡至极,转身离开时全然没去理会身后太子那张格外精彩的脸。 太子见他离开忍不住神色怔愕。 今日之事他没跟萧厌商量,实在是因为之前粮草那事被安帝气疯了,加上崔奇跟他说户部因着先前京中粮商不肯筹粮,他和崔家暗中大肆收购粮食让的京中粮价虚高,钱宝坤居然直接命人带着金子前往江南一带筹粮。 大军南下,户部的人若能在江南筹够粮草,送往平阳郡途中要省掉一半人力物力,而南地粮食今年丰收价格低廉,户部如今是半点儿京中的粮食都不要。 那些粮商还好,就算朝中不要粮食他们先前也卖掉了许多,剩下的自有销路,可是太子和崔家手中囤积的那一大批粮食,却几乎是全部砸在了手里。 朝中不向京中收粮,他们手中的粮食卖不出去,想要运送出京走江南那边粮商的路子卖给户部也根本不可能,那么多粮食一旦真朝外运送怎么可能瞒得住旁人,到时候若是挖出他和崔家囤粮,必会成了众矢之的。 太子让人去问过京中那些粮商,想要将粮食“还”给他们,可谁知道那些奸诈之徒竟是将粮价压到了极致,给出的价格还不足之前卖给他的三成。 昨天夜里崔奇让人把消息送过来后,太子就气得恨不得杀人。 今日高台之上瞧见安帝替大军送行,他才会脑子一浑上前抢了皇帝的差事。 太子知道萧厌定然会动气,可没想到他会直接就走了,他抓着身旁之人:“萧厌他是什么意思?” …… 远处钱宝坤也在问萧厌:“你就这么晾着太子,不怕他记恨?” 萧厌冷漠:“那也要他有命记恨。” 钱宝坤惊讶:“你是说……” 萧厌面色嫌恶,当初是想找个吉祥物膈应安帝,没成想膈应了自己,这个太子蠢笨如猪,自寻死路。 论找死,谁都比不过太子。 …… 城门里面,棠宁瞧着已经走远的安帝车驾,也是低声呢喃。 “这个太子……” 真的是找死。 第605章 安帝回宫之后,朝中那些官员也纷纷散去。 周围人群还在议论着方才大军出征前的热闹,以及太子殿下送行的事,月见护着棠宁和薛茹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钱绮月则是拉着王玉珍跟在后面。 等从最前面人群密集之地出来后,钱绮月张嘴就想说太子的事,被熟悉她性子的棠宁伸手拦了下来。 棠宁柔声道:“我听说西珏楼那边出了新点心,叫桃玉银丝卷,还有个金玉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咱们过去瞧瞧?” 见周围人来人往,摩肩擦踵,钱绮月忍着想要询问的欲望,跟着棠宁出了正街。 等几人坐上自家马车之后,身下车驾走动起来。 钱绮月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棠宁,太子刚才是怎么回事儿,他疯了吗,居然当众打陛下的脸?” 棠宁说道:“我也不清楚。” 王玉珍在旁满是担心:“棠姊姊,我刚才瞧陛下离开时脸色虽然没什么不对,但冯公公那神情却像是害怕极了。” “刚才那么多人在,太子就堂而皇之做这般逾矩之行,这事情国公爷知道吗……” 她刚问完,就见棠宁看向她,就连一旁的薛茹也是皱眉。 王玉珍突然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问这话。 太子和定国公之间关系亲密是满朝皆知的事情,若非定国公当日执意推举,以太子先前得罪陛下被封憎郡王的冷待,他是绝对不可能入主东宫的。 太子如此嚣张当众为难安帝,若是定国公不知情是太子擅自所为,那就意味着他二人之间有了嫌隙,太子对定国公有了二心。 若是定国公早就知情还曾授意,那就代表他们有意越过圣驾甚至有别的打算,以定国公如今在朝中的势力还有太子越过陛下的威望,那朝中本就微妙的平衡会被瞬间打破…… 无论是哪一种,传出去都会对定国公不利。 王玉珍脸上露出懊悔,连忙说道:“对不起棠姊姊,我不是有意打探此事,也无意窥探定国公和太子,我不该多嘴问这些……” 棠宁见小姑娘眼神慌乱,这才出声:“没关系,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和阿兄。” 见棠宁面带笑容,像是真的不介意,王玉珍才猛地松了口气,身形放松下来。 “棠姊姊没误会就好,我只是怕太子行事太过,会连累了国公爷。” “父亲之前得了棠姊姊和国公爷指点,入了梁太师的眼,昨儿个宫里已经传出消息说父亲有望能入中书,我对朝中的事情不太清楚,但也不该贸然询问,棠姊姊只当我没提过……” 旁边钱绮月大大咧咧:“你瞧瞧你,怕什么,你不过是关心棠宁她才不会误会呢,再说太子今日突然发疯,谁不好奇。” “不过这事儿应该跟你家萧厌没关系吧,我刚才瞧见他和我爹脸色也不太好。” 没等棠宁回答,钱绮月就自顾自的说道: “太子一直都是那性子,好大喜功又自负无能,之前他当朝揭穿陛下丑事都差点被陛下打死,后来也不见他收敛什么,我前几天无意间听我爹和大哥说起,太子又跟崔家搅合在了一起,私底下好像还在囤……” “呀!” 薛茹突然像是没有坐稳,撞在了钱绮月身上。 钱绮月的话被打断,下意识扶着轻呼出声的薛茹:“阿茹,你没事吧?” 薛茹伸手捂着脑袋起身:“刚才不小心压着了裙角,我想扯出来的,谁知没坐稳,阿月姊姊有没有被撞着?” 钱绮月说道:“你这么点儿力气,我哪能被你撞着,倒是你,我瞧瞧伤着没。” 薛茹松开手时,白净的额头上有一丝薄红,倒不明显。 钱绮月松口气:“还好没撞着,就是吓我一跳。” 她俯身将薛茹压着的裙摆扯出来摆弄整齐,而薛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揉着脑门时扭头就撞上棠宁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歪了歪脑袋不着痕迹眨眨眼。 棠宁见状失笑。 小机灵鬼。 马车里原本谈论太子的事情被打断后,钱绮月原还想要继续说的,只是薛茹满是好奇地问起了别的事情,大大咧咧的钱绮月只不过片刻就被引开了心神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话题直接歪了。 等几人到了西珏楼时,已经开始说起了京城里新开的胭脂铺子。 西珏楼一直都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棠宁几人去时里间正热闹着,小二领着四人从楼下穿过上楼时,还能听到人群中偶尔传来的那些谈论平山王谋逆以及平叛大军的声音。 等去了楼上之后,四人还未坐下,就听到旁不远处传来惊讶声音。 “棠宁,阿月?” “玉嫦?” 钱绮月朝着出声处看去,就瞧见周玉嫦站在楼梯口,待看到她身旁站着的傅槿柔以及何家郎君时,她脸上露出诧异:“你们怎么在这里?” 周玉嫦看到钱绮月她们时格外高兴,快步过来之后就笑着道:“我在府中憋了好些时日,今日父亲出征,母亲特例让我出府去城门外相送,没想到遇到了槿柔,还有晋哥……” 她说起何家郎君时,脸颊羞红,眼里流露出的情谊让棠宁她们忍不住会心一笑。 若是无人时,钱绮月必会打趣好友几句,可有何小郎君在旁,她倒是收着分寸只是笑眯眯地说道:“我和棠宁她们也是去送了侯爷和尹老将军,听说西珏楼出了新点心,所以过来尝尝。” 王玉珍和薛茹这才上前都是叫了声周姊姊。 周玉嫦开心叫过傅槿柔说道:“槿柔,棠宁和阿月你都认识,王家妹妹之前宫宴你想必也是见过的,这位是薛茹薛小娘子,是棠宁的妹妹,你们应该是初次见面。” “阿茹,这位是傅家女娘,名槿柔。” 傅槿柔温温柔柔:“阿茹妹妹好。” 薛茹乖巧:“傅姊姊。” 他们一行人皆是衣着富贵模样姣好,站在阁楼上说笑时旁边不由有人朝着这边打量。 何家郎君说道:“既然都是认识的,那不如拼个桌吧,外面人多眼杂,几位姑娘有什么话里面再说?” 第606章 几人说说笑笑进了包间,何家郎君一身碧青色锦衣衬得身姿挺拔,站在门外低声与西珏楼的小二说着什么。 周玉嫦忍不住朝着外间张望,目光落在何家郎君身上时,那边何家郎君回头朝着她露出抹笑,周玉嫦心中甜蜜嘴角轻扬,却突然听到一声轻笑,扭头就对上钱绮月满是促狭的目光。 钱绮月朝着周玉嫦挤了挤眼睛,笑得一脸暧昧。 周玉嫦顿时羞红脸瞪了她一眼。 外间小二退下去后,何家郎君这才走了进来,却未曾关上房门,只是站在门里周玉嫦柔声道: “玉嫦,你难得遇到祥宁郡主她们,又有钱小娘子陪着,你与她们在这里说话,我已经吩咐小二准备了茶水点心,还有一些西珏楼特色的吃食,也交代他们不来打扰你们。” 周玉嫦连忙抬眼:“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何家郎君笑了笑:“我方才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办,晚些时候来这里接你。” 他抬头看向棠宁她们: “郡主,钱娘子,还有几位姑娘,我先告辞了。” 何家郎君朝着几人点点头,转身才朝外走,过了一会儿外间有人送了茶水点心进来。 桌上不过片刻就摆满了东西,有钱绮月之前提过一嘴的新点心,也有一些西珏楼的招牌。 那小二躬身道:“这几样汤饮、甜点都是小店新品,方才那位郎君吩咐了有一份少甜,余下的都是正常的。” “还有这些翠玉果子酥,那位郎君特意吩咐做了一份未放榛子、杏仁的,不知哪位是周小娘子?” 周玉嫦愣了下,随即脸上就忍不住露出笑容。 她口味清淡,也不能吃榛子、杏仁,她跟何晋第一次在灵云寺相看时,因着桌上摆着的点心是杏仁奶酥,味道甜腻,她身边丫环无意间说了一句,没想到何晋居然都记在了心上。 周玉嫦心中泛甜:“给我吧。” 她接过之后问了一句:“他可还说了什么?” 小二笑着道:“别的倒没有了,只说让小人小心伺候着几位娘子,说不叫人来打搅你们,说是几位这里若有什么事情便与他说一声。” 周玉嫦一愣:“跟他说?” “对呀,那位郎君就在楼下坐着呢。” 那小二随口说完之后,就恭敬道:“茶水点心都上齐了,几位娘子请慢慢品用,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唤小人就是。” 那小二退了出去,在场几人却都是诧异。 那何家郎君方才说他有事离开,没想到却是去了楼下。 在场的几个都是通透之人,只消心中一转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何家郎君分明是见她们几个女娘相聚,怕他在场她们会有不自在,而且也为了避嫌所以才寻了个借口离开。 钱绮月忍不住碰了下周玉嫦肩膀,轻声取笑:“你家这夫郎未免太体贴了些,等将来你过府之后,他肯定不会拦着你与我们小聚。” “别胡说!”周玉嫦作势拍她。 钱绮月笑嘻嘻地避开:“哪有胡说,我原本瞧着傅来庆那呆头鹅跟他要好,还想着这何家郎君会不会也跟傅家那小子似的呆头呆脑,没成想他还挺会的。” 她拿肩膀拱了拱周玉嫦,满是戏谑: “不过我和棠宁她们倒是出现的有些不是时候,搅了你和何家郎君相会,实在是罪过,罪过。” “钱绮月!” 周玉嫦本就是脸皮薄的人,被钱绮月这一取笑瞬间俏脸之上红霞遍布,连说话都带着羞意。 “什么相会不相会的,我都说了我和晋哥是在城门外凑巧遇见的,他今日也是特意来送我父亲和尹老将军他们的。” 怕几人不信,她说道:“不信你问槿柔,她之前也在的。” 傅槿柔忙摆摆手:“我可没瞧见,我回城时就瞧见何郎君满是温柔与你说话,有些人红着脸情意绵绵呢……” 周玉嫦羞得耳朵都染了红:“槿柔,连你也学着阿月取笑我是不是?” 傅槿柔笑出声:“哪里是取笑,分明是羡慕,这满京城的女娘有几个能像是妹妹这般,遇见这么温柔体贴又善解人意的郎君?我们眼红还来不及,恨不得能以身相替,不信你问阿月?” 钱绮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的,你瞧我眼睛都红了,你们说说我这也没少求神拜佛,怎么就没遇见这么好的少年郎呢?” “你还说!” 周玉嫦轻拧了她一把,羞得不行。 钱绮月哈哈大笑着歪倒在她身上,王玉珍几人在旁也是跟着笑出声。 傅槿柔拿着帕子掩嘴轻笑,心里却嫌弃钱绮月哈哈笑着时太过粗鲁,她目光扫过一旁同样笑容灿烂的棠宁,忍不住带出几分打量。 皮肤白了点,眼睛好看了些,笑时梨涡轻陷,眉眼糅杂着一丝娇媚,通身都是大家小姐被娇宠出来的矜贵。 傅槿柔帕子下轻撇了撇嘴。 也不过如此,怎么就能让那萧厌痴迷独宠? 听说当初险些死在个外室女手里,这般没用的东西居然爬上了郡主之位…… 傅槿柔眼中闪过抹嫉妒,尚还没来得及遮掩,就见原本笑歪在棠宁身上的薛茹突然回头。 那瞧着有几分瘦弱的小姑娘侧头看着她时,脸上没了之前的乖巧模样,那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带着几分冷厉,眼神犀利极了。 傅槿柔吓了一跳,匆忙垂眼时脸上有一丝不自然,等好不容易稳住心神时,才朝着薛茹弯了弯眉眼露出笑。 薛茹皱眉收回目光。 这个人,对阿姊有恶意。 “阿茹。”棠宁见身旁人不对侧头:“想什么呢?” 薛茹扭头时脸上露出两个酒窝,笑的格外乖巧。 “没什么,只是瞧着傅家姊姊好看,不过阿姊,我以前怎么没听说傅家还有位这么好看的姊姊,之前傅老夫人过来时也没提过呢。” 周玉嫦被取笑的正脸颊发烫,听到这话连忙接话:“槿柔以前不在京城,你自然是没听说过的,傅家的那两位女娘早就已经出嫁啦。” 薛茹恍然:“原来傅姊姊不是傅家人呀,难怪和老夫人她们不像。” 傅槿柔脸色一僵。 第607章 房中气氛有些微妙,王玉珍小心看了傅槿柔一眼,又看了看薛茹。 薛茹茫然:“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 周玉嫦见傅槿柔脸色有些不对,连忙说道:“阿茹你误会了,槿柔是傅家的人,只是以前生活在岭南老家那边,前不久才来的京城,所以你未曾见过,不过傅老夫人和傅夫人她们对槿柔都十分疼爱。” 薛茹恍然:“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么好看的姊姊傅老夫人怎么会藏着。” 她看向傅槿柔时笑容温软: “那傅姊姊以后会留在京城吗?” 傅槿柔浅浅一笑温柔说道:“我身子不好,岭南潮热,气候不宜,叔祖母说让我留在京城。” 薛茹歪着脑袋:“那你一直都在傅家吗?” 钱绮月在旁闻言失笑,伸手就拍了她脑门一下。 “你傻不傻,槿柔是要说亲的,怎么可能一直都在傅家,等她成婚嫁人之后自然就去夫家住了,不过以傅老夫人她们对槿柔疼爱,她定然是要嫁在京城的。” 薛茹愣了下:“原来傅姊姊还没说亲呀,我还以为她这么好看,又比周姊姊还大些,早该被人争着定下来了,还没订亲的话,那傅家门槛不都得被踩破了。” “我原还担心傅姊姊将来要回岭南陪伴父母亲人以后见不到呢,你要是嫁在京城就好了,我和阿姊以后能常寻你玩,我很喜欢傅姊姊。” 傅槿柔:“……” 她定定看着笑盈盈的薛茹,明明她神情亲昵言语也亲近,任谁都挑不出错来,可傅槿柔却觉得她说这话时有种莫名熟悉。 这个薛茹是在嘲讽她年近二十还未订亲,说她贪慕京中富贵不孝尊长? 一旁的王玉珍和周玉嫦也都是愣了下。 她们之中与傅槿柔相熟的也就只有钱绮月和周玉嫦,但满打满算相识不过三、四个月,钱绮月是因为傅来庆的原因才知道傅槿柔入京是为了什么,但周玉嫦却不清楚,王玉珍更不知道缘由。 此时听着薛茹的话时,二人也都是生出几分疑惑来。 傅槿柔比她们年岁都大,好像都十九了,这般年岁无论放在哪里都早该说了亲事,说不定儿女都有了,可是傅槿柔入京之后傅老夫人却是替她在京中相看婚事,显然是想要让她嫁入京中。 那她不回傅氏老家了吗,她父母亲人往后也都不见了? 棠宁见周玉嫦她们面露疑惑,而傅槿柔眼中也没了之前柔和,似是打量着薛茹。 她笑着轻拍了拍薛茹额头:“你傅姊姊温柔懂事,连傅老夫人都对她赞誉有加,自然是人人喜欢,倒是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就知道打趣人了,也不怕傅姊姊生气。” 棠宁抬头看向傅槿柔时有些不好意思。 “阿茹年纪小说话冒失,她只是喜欢你才多问了几句,傅姊姊别介意。” 傅槿柔看着眼儿溜圆一副懵懂欢喜的薛茹,又看了看笑容真挚的棠宁,有些分辨不清她们刚才的话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可不管怎么说,薛茹和棠宁的话她都不得不答。 “没关系的,我知道阿茹妹妹不过是对我好奇。” 傅槿柔说话时脸上带着几分落寞:“不瞒你们,我早前在岭南时其实是定过亲事的,原本两年前就该成亲,可订亲的那家出了小丧拖了两年,等他过了热孝本是要商议婚期,谁知道又出了事……” 傅槿柔眼圈有些泛红,虽然未曾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可她轻咬着唇时,任谁都能看出她眼底难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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