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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了傅瑾柔一眼,虽没说后面的话,但那鄙夷不屑却像是要将她连皮都扒下来。 傅瑾柔原还假装失落,被桓王妃这么一说,就好像回到那日刚进宫时的难堪。 周围不少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可今日没有一个钱绮月在前替她冲锋陷阵,她自己又不能撕扯起来,只能用力掐了掐掌心。 刚想说什么时,里间大殿之中就有人走了出来。 “几位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冉嬷嬷笑盈盈的随口问了一句之后,也没等回答,就自顾朝着外间众人说道: “这天寒地冻的,外面冷的慌,殿中席面都已经备好了,诸位王妃、夫人快些进殿里,等暖和着了再继续聊。” “没什么好聊的,闲话几句,冉嬷嬷,太后娘娘今日还好吗?” 桓王妃扭头就率先进了殿内,一边走还一边问。 冉嬷嬷笑道:“娘娘好着呢,等一下就过来。” “诸位,里面请。” 桓王妃进了殿内后,其他人也陆续跟了进去,荣玥跟身旁几人说道:“我们也进去吧。” 寿康宫宴请的地方是在正殿,瞧着不算太大,殿中早就摆好了桌案,那雕工精致的长案左右合围,露出上首和门前的位置。 桌上摆着精致器具,间隔还能瞧见几株开的正盛的四色茶花。 殿内边角的束颈高瓶里插着梅花,隐约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殿中,扑面而来的暖意融融更是让原本还被寒风吹的有些难受的众人都是舒缓了下来。 棠宁解下的斗篷放置在一旁,钱绮月颇为好奇的瞧了眼桌上茶花。 “这花养的可真好。”她低声道:“外面冰天雪地的,这花居然还开着。” 曹少夫人和傅夫人就坐在棠宁她们身旁。 似是听到钱绮月的话,曹少夫人低声道:“花开的好,那是有人专门侍弄,听闻寿康宫里有个花房,里间日日炭火烧着,房中温暖如春,所以才能保持着花色鲜艳不被寒风所侵。” “你们瞧见外面廊下那些花儿吧?那一盆堪比百两金,外面可是瞧不见的。” 钱绮月咋舌:“这么精贵?” 她之前看到时只觉得稀奇,没想到居然这么贵。 “这算什么。”傅夫人在旁说道:“以前凤栖宫里养的兰花那才叫精贵,用的是璧山土,浇的是山泉水,光一株花儿就得好几人伺候,那会儿皇后还曾专门办过兰花宴,热闹的……” “啊!” 傅夫人原是感慨想说那兰花养得精贵,话到一半就猛的被曹夫人拉了一把,身子一歪差点撞在桌角。 “你干……” 傅夫人刚想问你干什么,就见其他人都是看她。 傅夫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凤栖宫里那位可是罪人。 陆皇后犯下滔天大错,绿了皇室,连皇子都未必是皇室血脉,让皇家成了天大的笑话。 她死后尸骨都无人收敛,听说被陛下暗地里让人挫骨扬灰了,那整个凤栖宫的人死了个干净,连带着凤栖宫也成了宫里的禁忌无人敢提。 傅夫人反应过来之后脸上就露出懊恼之色,连忙闭嘴。 周围其他人也只假装没听到,倒是旁边寡言的许夫人瞧着桌上茶花说了声: “没想到一株花就能这么贵,先前还听说户部连平叛的银子都不足。” “今日晨起时我听宫里的人说,这两日雪下太大,京郊有些地方遭了灾,那大雪压塌了不少屋舍,好些人都无家可归。” “这养一株花儿的银子,怕是能让一村的人过个暖冬……” 太后宫中用的都是最好的红罗炭和银丝炭,因着都是其他属地运回京城的,价钱极为昂贵,寻常人取暖都难以企及,却被用来全天候燃着伺候花草。 许夫人虽然出身曹家,却也依旧觉得太过浪费,只她这一句话却得罪了对面的桓王妃。 桓王妃蓦地大声道:“你这是在指责太后娘娘奢靡?” 许夫人吓了一跳:“我没有!” 她只是随口感慨一句。 桓王妃却是说道:“这满京城的人谁不知道太后娘娘喜爱山茶花,这四色山茶更是极为难得的珍品,别说只是炭火供着,就是金雕银铸又能如何,只要能让太后娘娘开心,花再多心思都是值得的。” “更何况太后是什么身份,那些人又是什么身份,你拿那些贱民来比太后,简直不知所谓!” 许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桓王妃向来都不是好性子的人,抬眼看着许夫人一副要让她说出个什么来的架势。 曹少夫人见桓王妃将许夫人问的不知怎么回答,许家女娘也是脸色苍白,她沉着眼:“只是我们几人闲聊几句,桓王妃何必咄咄逼人?” 傅夫人也是没好气地说道:“就是,闲话几句也值得你拿太后娘娘来当筏子压人?” “况且我们几人在这头说话,桓王妃耳朵支那么快做什么,隔着这老远都不够你消停的?” 傅夫人对许夫人态度平平,但是疼爱许家女娘这个侄女。 见自家侄女被吓得脸都白了,傅夫人直接就道: “亏得那天桓王妃还与荣国夫人她们认了错,这才几日就忘记太后娘娘教训没事少插嘴,显得你话多?” “你!”桓王妃大怒。 棠宁:“……” 见桓王妃恶狠狠地瞪了傅夫人一眼,连带着扫向她们这边时恨不得杀人。 棠宁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这个傅夫人果然是不着调,当真是懂得怎么得罪人的。 曹少夫人也没想到傅夫人会这么神来一笔,她连忙扯了傅夫人一把。 “别瞎说。” 这简直就是在给人家祥宁郡主拉仇恨。 “陛下驾到,太子殿下到。” 殿中正色僵持时,外间突然响起通传声。 所有人都是连忙起身,上前盈盈拜倒时,就见殿门外安帝领着太子走了进来。 安帝一身明黄龙袍,身形消瘦,人瞧着倒是精神。 太子慢了一步走在后面,身上是墨青色绣蟒纹锦袍。 二人入内后,身后竟还跟着其他人,众人余光瞧见后面进来的二人,却是一身华贵衣裙带的昭贵嫔和贤妃。 见到贤妃时,崔大夫人脸色愣了下,忍不住疑惑。 先前崔家出事之后,崔林的事到底牵连到了贤妃,贤妃年岁不大,进宫也才没几年,未留子嗣就先失了宠。 前两日崔大夫人去见贤妃时贤妃还颇为沉寂,说她在宫中虽留妃位实则却地位尴尬,更已有许久未曾伴驾,今日怎么会突然来了寿康宫?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贤妃娘娘,昭贵嫔娘娘千岁。” 安帝几人越众入了前面,还没开口唤人起身时,就听到后殿传来声音。 “太后娘娘到。” “参见太后娘娘。”众人连忙再次行礼。 安帝瞧着被冉嬷嬷扶着走出来的太后,顿时笑起来:“朕这还没来得及问母后呢,您就过来了,母后今日瞧着精神不错。” 太后笑着说道:“吴太医医术高超,又有她们这些人冲煞,哀家若是还不好,那就真是阎王爷不留人了。” 太子闻言在旁道:“皇祖母别这么说,您身子康健,定能长命百岁。” 太后笑容不变,只是细看时却能瞧出来几分疏淡。 “托太子吉言,哀家也指望着能多活几年,好能瞧见你与皇帝父慈子孝、子孙和睦的样子。” 太子仿佛没听出来太后话里的意思,只躬身道:“孙儿自当孝敬父皇和皇祖母。” 安帝眼神沉了沉,面上却笑:“太子是个孝顺的。” 他亲自扶着太后道:“只是有什么等下再说,母后,先让她们起来吧。” “瞧哀家这记性。”太后说道:“快都起来。” 棠宁她们起身之后,太后被扶着坐在上首位置,望着殿中众人温声道: “哀家之前病了许久,又劳得你们入宫侍疾,一待便是这么些时日。” “如今哀家身子好转,便想着能宴请你们一番,也好酬谢你们这些时日的辛劳,这席上都是哀家特意让御膳房做的东西,你们随意吃喝便是,只当是寻常家宴,不必拘礼。” 安帝坐在太后一旁,闻言也是笑道:“朕与太子他们今日都是陪客,只多谢诸位替太后冲煞,诸位不必在意朕和其他人,只照着太后的意思随意就是。” “多谢太后娘娘,多谢陛下。” 众人照着之前的位置纷纷回了席间之后,外面就有宫人陆续端着各色佳肴进来。 等所有东西都摆好之后,安帝才笑着开口:“太后身子好转,朕和太子都是极为高兴,劳诸位辛苦了。” “陛下言重了,进宫侍疾,乃是臣妇等人本分。” “太后娘娘吉星高照,自有佛祖庇佑,康健无忧。” 太后笑起来:“你们倒是嘴甜,哀家这身子能好起来当真是祖宗庇佑了,你们的功劳也不容忽视。” 她侧头: “皇帝,哀家如今还不能饮酒,你能和太子一起替哀家敬她们一杯?” 安帝笑道:“自然可以。”他示意旁边宫人上前斟酒,然后举着酒杯朝着诸人道:“朕朝务繁忙,多谢诸位夫人替朕照顾母后,这一杯便敬诸位。” 席间众人纷纷举杯。 棠宁见上首安帝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太子和昭贵嫔几人也在旁作陪,她却只是以袖遮掩未曾入口,旁边的钱绮月和荣玥也都是没有去碰杯中酒水。 席间热闹起来时,太后像是精神极好,与几位奉承的夫人说笑,其他人虽因安帝拘谨,可到底想着要出宫了也都是心中高兴。 过了没一会儿,太后突然将目光落了过来。 “钱家丫头今儿个怎么安静?” 钱绮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太后口中说的是她。 太后笑盈盈的:“哀家记得你是个最爱热闹的,今天怎么不见声音?” 钱绮月连忙露出个大大的笑容:“太后娘娘这就误会我了,这不是见到您了之后不好意思嘛。” “您也知道我脸皮薄,怕生,况且进宫前阿娘就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少说话,免得我这烦人精闹腾着吵了太后娘娘的耳朵。” 太后顿时被逗乐:“哀家瞧你这脸皮厚的很。” 钱绮月作怪:“哪里厚了,您瞧瞧,我脸都红了。” 扑哧! 这次别说是太后,殿中其他人也都是笑了起来,就连安帝和太子眼中也是染了笑意。 桓王妃翻了个白眼,暗骂钱绮月惯会装乖卖丑的。 太后则是乐不可支:“你这丫头就会作怪,不过哀家倒是喜欢的慌,不如就留在宫里给哀家作伴吧。” 棠宁心中一咯噔,荣玥也是猛的抬头,就连旁边一直提着心的许夫人也是愣住。 殿中都是人精,周玉嫦忍着心中不安试探着开口: “太后娘娘喜欢钱妹妹也就罢了,但只留她陪您我们可不依,您不能独独偏疼她一个呀。” 太后闻言笑道:“哀家倒是想留你,只听闻你已经定亲。” “宫中许久未曾大选了,你有婚约之人可不能留下。” 大选? 殿中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第650章 棠宁倏然抬头,差点没压住脸上露出难看之色。 她以为太后打的是许家女娘的主意,想要的是拉拢傅家和曹家,却没想到她居然还想要钱家,而且当众这般说出大选之事,还点名要钱绮月留在宫里相伴,这摆明了是“钦点”钱绮月留在宫里的意思。 昭贵嫔扭头笑着开口:“太后娘娘怎么会突然想起大选之事?” 太后说道:“宫中近来诸事繁杂,哀家已经很久没有瞧见喜事了,凤栖宫不能一直空着,太子那东宫里也不能只有太子妃一人,还有几位皇子也到了年纪该选妃了。” “哀家想着趁身子还能行时,能替皇帝他们掌掌眼。” 殿中所有人都是惊诧,照太后这意思,这次大选不仅仅只是替皇子、太子选妃,还要顺带着充盈后宫,甚至在外间选取新人入主凤栖宫,替安帝选取新皇后? 陆皇后死后,外面便一直有猜测新后人选,宫里几位位高的嫔妃都在众人备选之列,贤妃被崔家连累没了希望,昭贵嫔出身平平,但谁人没着期望,更何况还有淑妃、裕妃以及几位有子的妃嫔,可太后居然打算直接从外面选取新后。 太后说完就看向安帝:“皇帝觉得哀家这主意如何?” 安帝说道:“凤栖宫的确不能一直无主,这后宫也该有个人来替母后和朕分忧,母后既然喜欢钱小娘子,那就留她在宫中多陪陪您,大选的事情您看着办就是……” “父皇!” 太子万没想到安帝夺回朝权之后第一件事,居然是想要大选。 如若只是送女娘进宫侍奉皇帝,以安帝的年纪和朝中情形,许多大臣恐怕都会想办法拒绝,若是强行征召更会心中生怨,可一旦许诺出去皇后之位,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囤粮之事后,萧厌对他就极为冷淡,原本好些跟随他的朝臣也开始左右摇摆,如果再让安帝借着选后为名拉拢了几家重臣,到时候他这东宫储君的位置又还怎么能够坐得稳? 太子在旁陡然出声:“父皇充盈后宫,儿臣自然是为父皇高兴,但是眼下南地战事胶着,国库空虚,若是兴师动众行大选之举,恐怕会惹来言官弹劾,百姓议论。” “父皇若只是为了凤栖宫之主,宫中诸位母妃皆是贤德之人,又服侍父皇多年替您生儿育女,父皇何必舍近求远?” 安帝还未说话,太后就脸上一沉:“哀家说了,这次大选不仅仅是为了充盈后宫,也是为了替你和你几个弟弟选妃……” 太子毫不犹豫:“皇祖母的好意孙儿心领了,只是南地战事一日不平孙儿就一日担忧,孙儿实在无心男女之事,儿臣相信几位弟弟也与儿臣一样,断不会以私盖公,会以军国大事和江山社稷为重。” “孙儿有所冒犯,直言一句,如今国库本就空虚,大选之事耗时耗力,与其将钱财花在这上面,倒不如多给南地将士一些,也能让他们阵前更加英勇,为大魏平叛出力。” “放肆!”太后低喝出声。 安帝也是冷了脸:“太子,你是怎么跟太后说话的?!” 太子连忙起身跪在地上:“皇祖母息怒。” 荣玥瞧见皇帝父子争执,太后也被气得脸色难看,她开口说道:“太后娘娘,太子殿下所言不无道理,南地战事正是胶着之时,京中多少人都盯着平阳郡,盼着文信侯他们能够早日得胜归来。” “正是万众一心之时,若在此时突然大张旗鼓的替宫中选妃,难免会落人口舌,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傅夫人听闻要选皇后时就已经心动,她可还有个漂亮侄女未曾出嫁,许家身份虽然低了些,可还有曹、傅两家,巧晴未必就不能一争,她张嘴就想要反驳荣玥的话,只才说了个“我”字,就被曹夫人用力掐住胳膊。 曹少夫人深知她性子,直接横了她一眼,赶在傅夫人开口之前说道:“荣国夫人说的是,我也觉得这个时候的确不宜大选。” “是啊,大选不是小事,必会劳民伤财,还请太后娘娘三思。” “请太后娘娘三思。” 与积云巷或是钱家交好那几家的夫人都是纷纷开口,就连纪王侧妃也是轻声劝了一句。 “太后娘娘若是想要替陛下充盈后宫,替诸位皇子选妃,不若等到来年再说,眼下天寒地冻的,南地战事不平,大选的确不宜,等来年朝中平稳,也无平山王这等逆贼作乱时,再行大选之事也不会被人议论。” 太后脸上有些不好看,像是被人驳了面子,她直接抬头看向钱绮月:“钱丫头,哀家很是喜欢你,这件事你怎么说?” 钱绮月差点一个白眼直接翻了过去。 她怎么说? 她想说这老虔婆怎么不去死,都半只脚入土了,还想着替她那老儿子糟蹋小姑娘,选一个十来岁的皇后进宫是给狗皇帝当孙女儿吗?! 钱绮月掐了掐掌心才忍住破口大骂,脸上挤出假笑:“太后娘娘说笑了,宫里的事情我怎敢插嘴,况且就算要大选,我也不够资格。” “我这性子野惯了,与人动手也不是一两回,别说桓王妃总说我没规矩,就连宣小娘子也笑我是母夜叉,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连我阿娘都拿我没辙。” “若我进了宫,这满宫的娘娘都不够我祸害的,太后娘娘发发善心,就别为难那些个娘娘了。” 太后听着钱绮月这般像是自嘲实则拒绝的话,脸色越发沉了:“你是不愿意进宫?” 钱绮月抬眼:“太后娘娘这是问臣女意愿,还是下旨?” 太后神色顿了下。 钱绮月说道:“若是问臣女意愿,那臣女是不愿的。” “臣女对陛下只有敬畏之心,父亲时常与臣女提及陛下英明,说陛下与父亲相当却远比他要睿智,对臣女来说陛下是如父亲一样威武高大的长辈,臣女实在动不了这心思。” “若是太后娘娘下旨,那臣女无话可说。” 第651章 钱绮月这话一说,整个寿康宫大殿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谁都没料到这个钱家女娘会这么大胆,几乎将嘲讽摆在了明面上。 她毫不掩饰自己不愿进宫的意思,更不屑于什么大选,她说她将皇帝当成如父亲一样的长辈对待,赞他英明神武,满是敬畏之心,瞧着这话说的体面,可实则就差直接说皇帝几岁她几岁? 一大把年纪还想老牛吃嫩草,害不害臊! 太后一拍椅子:“你放肆!” 桓王妃眼见钱绮月胆大包天,惹的太后动怒,她满是幸灾乐祸地在旁说道:“陛下是天子,钱绮月你竟敢嫌弃?” 钱绮月跪在地上:“桓王妃可莫要冤枉我,我何时嫌弃过陛下?” 她背脊挺直,说的义正言辞又格外认真: “绮月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鉴,陛下若在臣女府中,臣女定然像是对待父亲一般对待陛下,对陛下孝顺有加,绝不违逆,父慈子孝人人称颂,可若是成了夫妻,臣女不想每日睁眼都觉得自己是在糟践尊长。” “冒犯了陛下,臣女怕天打雷劈。” 钱绮月重重磕了个头: “臣女还小,贪恋人生,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她话音又一转:“不过太后娘娘若执意想要臣女入宫为后,臣女也定不会抗旨,臣女定会谨遵父亲教导,领旨叩谢太后娘娘隆恩,全了忠孝之义,将来替陛下管好后宫。” 殿中众人:“……” 太子:“……” 一旁的许家母女望着虎气十足、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的钱绮月,更是目瞪口呆。 之前得知太后打他们家女娘主意时,他们急的跟什么似的,匆匆替许巧晴定了一门婚事,进宫之前她和夫君更是商议许久想着如若太后提及该怎么拒绝,许夫人一直心中惴惴思忖说词,万没想到还有钱绮月这种“勇士”。 棠宁原本还担心钱绮月的事情,想着怎么替她推拒,没想到钱绮月先开了口。 见太后脸上乍青乍白,一旁安帝也是僵硬着脸,她嘴角扬了扬。 钱绮月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要么太后直接下旨强行宣召钱绮月进宫定下她为皇后,被外间议论皇室不顾伦常皇帝糟践朝臣之女,以“年迈”身份强纳年少女娘,还得将中宫之位许给钱家。 要么太后就只能收回成命,体谅钱绮月忠孝之心,也全了钱宝坤处处夸赞安帝英明,教导女儿忠耿的君臣之情。 太后和安帝都是绷着脸。 一旁昭贵嫔见气氛不对,在旁柔声开口:“臣妾瞧着钱小娘子这性子倒是不适合入宫,这般活泼的女娘若是约束了性子,怕也就不是太后娘娘喜欢的鲜活模样了。” 她扭头瞧着安帝,出言嗔怪: “而且陛下,宫中这么多姐妹陪着您还不够吗,陛下难不成是嫌弃臣妾等人了,还是觉着臣妾人老珠黄比不得小姑娘鲜艳?” 安帝知道昭贵嫔是在给他递台阶,他忍着被冒犯的不悦开口说道:“这宫里就你最会说这怪话,朕如何待你,你还不知道?” 他佯装斥责了一句,就扭头朝着太后道: “母后虽是好意,但钱小娘子既然不愿也不必强求,母后若是瞧她入眼,往后多叫她进宫陪陪您就是,况且她这性子瞧着可不是个乖巧的,满京城谁不赞钱家养了个女将郎,朕可招架不住。” 安帝到底没忍住,话里贬了钱绮月一句。 钱绮月却好像根本听不懂,只乐呵呵地说道:“陛下英明,臣女的父亲母亲也是这么说的。” “臣女的母亲常说,臣女就该生在将门,舞刀弄枪最是合适,若是个男儿身更好,说不得还能征战沙场成为一名猛将,免得像是现在这般半点儿心眼都没有,偏父亲又得陛下看重身居高位,结果跟块神仙肉似的引人觊觎,谁都想要凑上来啃上一口。” “臣女也是烦闷。” 安帝:“……” 棠宁:“……” 咳。 荣玥在旁忍不住轻咳了声,示意钱绮月见好就收。 钱绮月憨憨一笑:“臣女逾矩,陛下恕罪。” 安帝:“……” 殿中原本还算热闹的气氛,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选之事冷了下来。 钱绮月退回席间之后,也不管周围人投过来的各色目光,只缩着脑袋坐在棠宁身旁假装吃东西一声不吭,显得格外的温顺安静。 倒是许夫人她们松了口气。 钱绮月这乱拳一打,那大选之事不了了之,安帝没脸以老欺幼强逼钱家女娘进宫,那他自然也不能强逼刚定下婚事的许家女娘进宫,许巧晴可是比钱绮月还要小两岁的。 安帝总不能“厚此薄彼”寒了朝臣的心。 太后被人扫了颜面之后,脸上就一直没了笑脸。 安帝在旁也不曾开口,哪怕昭贵嫔偶尔与下方诸人说上几句,却也掩饰不住酒宴气氛的尴尬。 众人无心吃喝,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直到太后起身说自己乏了,让冉嬷嬷扶着她去后间休息,安帝也跟着起身。 “朕前朝也还有事情,就不陪诸位了。” 众人连忙起身,安帝摆摆手。 “不用多礼,这酒宴是御膳房特意准备的,诸位夫人大可尽情饮用,免得辜负了太后一片心意。” “是,陛下。” 昭贵嫔突然开口:“陛下,臣妾想留在这里,与诸位夫人说说话。” 贤妃也是说道:“臣妾也是。” 安帝笑了笑:“随你们,正好太后乏了,你们就替太后行地主之谊招呼诸位夫人。” 昭贵嫔二人忙道:“谢陛下。” 太子眼睛转了转,目光扫过人群里眼巴巴望着她的傅槿柔时,开口说道:“父皇,儿臣之前说话有所冲撞,皇祖母怕是动了气,儿臣想过去看看皇祖母与她赔礼道歉。” 安帝看了他一眼:“去吧,你们自己随意就是,朕先走了。” “恭送父皇。” “恭送陛下。” 众人行礼之后,安帝就直接转身离开,从头到尾都没与棠宁说过话,太子也没在殿中久留,安帝离开之后他便也直接绕去了后殿。 等他们都走了后,殿内气氛瞬间松缓了下来。 第652章 昭贵嫔和贤妃虽然身份尊贵,但二人到底都是女眷,有心之下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将之前因为大选之事闹的有些僵硬的气氛松快下来。 荣玥坐在位上有些疑惑地看了棠宁一眼。 太后和安帝居然都走了,就连太子也没有久留,而且刚才席间除了对着钱绮月突然“发难”之外,太后他们未曾刁难棠宁半点。 难不成真的是她们之前想多了,太后她们今日宴请诸人只是想要借机提起大选之事,替安帝拉拢朝中众臣,并没有别的心思? 那长公主的事情也只是临时起意? 棠宁眉心轻蹙,总觉得今日这一出有些奇怪,但对上自家姨母看过来的目光,还是轻摇了摇头,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席间昭贵嫔未曾亲近棠宁,只与桓王妃她们随意说着话,贤妃则是与崔少夫人亲近。 众人活络起来,倒显得殿中热闹自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玉嫦突然朝着文信侯夫人小声说道:“阿娘,我想出去一下。” 文信侯夫人扭头:“怎么了?” 周玉嫦捏着袖口有些不自在,朝着文信侯夫人耳语了一句。 文信侯夫人见她额间都有些渗出汗了,脸颊也是憋得有些发红,怕是想如厕许久了,这席间之前也有不少人陆续出去,她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快去吧。” 周玉嫦连忙起身从席后悄悄退了出去,等去了外间便让宫人带着她去了净室。 棠宁见她起身正疑惑时,就突然听到上首贤妃开口:“祥宁郡主。” 棠宁只能收回目光:“贤妃娘娘。” 贤妃笑着说道:“早前就听闻祥宁郡主饱读诗书,自幼得荣老太傅教导,后来更曾在那荣晟书院小考之中崭露头角,压过院中一应学子,本宫很喜欢读书好的人,难得遇见你这般才女,不知可有幸见识一番?” 棠宁轻声说道:“贤妃娘娘谬赞了,臣女不过是一时侥幸,怎担得才女之名。” “你若担不得,这京中便没人担得了。” 贤妃笑着说道:“你那荣晟书院汇集的是各地英才,就连陛下也常说他们会是将来朝中栋梁,能胜过他们怎能说是侥幸,你若再这般自谦,那本宫这些人岂不是要无地自容了?” 崔少夫人眉心一拧,听得出来贤妃这话可不是在捧棠宁,果然下一瞬就听贤妃说道: “今日席间也算是热闹,太后娘娘身子康健,外间又有雪兆丰年之景,不如祥宁郡主就赋诗一首,也让本宫与诸位夫人开开眼界,瞧一瞧能胜过那荣晟书院诸多学子的女娘是何风采。” 崔少夫人脸色顿变,瞧见席间安静下来顿时生恼。 她一直都知道这位崔家嫡女出身的贤妃娘娘向来心高气傲,她入宫本就不算很久,貌美又家世极高,崔家未出事前她是宫中宠妃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后来被崔家连累失宠之后。 崔少夫人怕贤妃心中不平,这次进宫之后便频频前往贤妃宫中,与她分析利弊,劝说贤妃放下心结。 定国公如今权倾朝野,就算不能拉拢也不要轻易得罪。 贤妃明明答应的好好的,说她不会为难棠宁,更不会无端找事,可她居然出尔反尔!! 桓王妃早就看棠宁不顺眼,又记恨之前事,见棠宁未曾说话就在旁阴阳怪气: “这荣晟书院可是天下学子圣地,祥宁郡主能在小考胜过那诸多学子,想必是文采斐然,咱们这些妇人可从未有过郡主这般风光,别说贤妃娘娘好奇,就连本王妃也想要开开眼界。” “祥宁郡主最是妥帖的性子,连太后娘娘都夸赞不已,想必不会吝啬吧?” 她说完似笑非笑, “不过若是郡主不愿赋诗也没关系,这荣家出来的女娘,想必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弹个琴跳个舞也是可以的,毕竟今儿个是个好日子,大家热闹一番也是好的。” 荣玥脸上顿时沉了下来,钱绮月也是竖了眉毛。 殿中其他人看看桓王妃,再看看棠宁,都是忍不住噤声。 桓王妃这话不可谓不恶毒,棠宁要是不愿意赋诗,维持不了那才女之名,那就是浪得虚名,连带着被誉为寒门学子圣地的荣晟书院也会名声扫地,能被一个不通诗书的人压过的学子,又怎配英才栋梁之名? 而且寿康宫是什么地方,棠宁又是什么身份,让她当众弹琴跳舞,与那些身份卑贱取悦贵人的歌姬舞妓有何区别? 荣玥“砰”的一声将手中之物放在桌上:“棠宁是何等身份,怎能行那等取悦于人之事,宫中多有乐人,桓王妃若觉得不够热闹,不如我让人跟太后说一声,让太后娘娘替你寻来取乐?” 桓王妃冷笑:“你别拿着太后娘娘压我,我不过是怕祥宁郡主做不出来诗丢人,所以替她解围罢了。” 棠宁面色冷淡:“我作诗如何不劳桓王妃操心,倒是桓王妃多了个青楼出来的儿媳,难不成也如谢小公子那般喜欢那风月楼里的气氛,连替太后去病洗霾的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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