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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要是有那贱皮子的人敢舞到我面前,我一棍子能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第716章 蕊姨毫不在意的说完,直接挥了挥手里的勺子,然后瞧了一眼脖子上缠着白布若有所思的周玉嫦。 “人总是要活着的,不能指望着别人宽容,再说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地方逃出来,总不能因为别人说几句闲话,我就找根绳子勒死自己吧,那得多蠢?” “多蠢”的周玉嫦:“……” 有被内涵到。 蕊姨仿佛只是随口一说,见锅里再次沸腾,又舀了一勺子冷水倒进去。 “你不知道我们那楼里每年有多少枉死的姑娘,又有多少人一辈子折在里面到死都逃不出来,我呀已经算是好的了,能平平安安离开,安安稳稳的活着,这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事情。” “人总是要知足的,不能盼着事事周全,样样都好,那样也未免太贪心。” 周玉嫦被她说得愣住。 贪心吗? …… 一大锅的饺子煮熟出锅后,早早就等在外面的小孩儿挨个拿着碗筷到锅边,蕊姨熟练地舀了饺子进他们碗里,再熟练的吆喝着将端了饺子的撵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吃着饺子,蕊姨才舀了一大盆,朝着棠宁二人说道:“我去瞧瞧阿狗,你们先吃。” 棠宁说道:“我跟你过去。”扭头又道:“阿嫦,你也一起。” 周玉嫦有些疑惑,只以为蕊姨端着饺子是要去喂济善堂里养着的猫猫狗狗,她有些不解又有些纳闷,跟着棠宁她们一起过去,可蕊姨却没朝着外面走,反而越走越往里面。 屋子光线昏暗下来,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叫,却又听不清楚。 棠宁轻声问:“阿狗最近怎么样?” 蕊姨:“还是老样子,不过好在认得人了,不会伤人。” 棠宁她们跟着蕊姨走到了最里面,那边有间单独的小屋,而周玉嫦之前听到的呜呜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此时靠近之后声音更大了一些。 蕊姨伸手将房门推开,里头光线不算明亮,像是有什么东西朝着这边快速靠近,周玉嫦下意识朝里面看时,却被入眼所见的“东西”吓得猛地尖叫了一声,踉跄着后退差点摔倒。 棠宁连忙拉了她一把。 “阿狗,停下来!” 走在前面的蕊姨也快步入内,低声呵斥了一声,那急奔过来的“东西”就突停了下来,朝着外间呜呜叫着。 蕊姨走到他身旁,将里头同样被惊叫声吓着的“东西”揽进怀里,然后摸着他的脑袋轻声道:“阿狗不怕,不怕不怕,蕊姨在呢,是阿宁姊姊过来看你了,不是坏人……” 那“东西”四肢着地,仿佛听懂了似的,嘴里的呜呜声小了一些,他抬头朝外看过来,却是露出一张人脸来。 周玉嫦吓的脸色更白,连退了好几步,被棠宁拉着的手也是瑟瑟发抖。 “棠,棠宁……他……他……” 她哆嗦着话都说不利索,嘴唇发抖,丝毫不敢去看里面。 棠宁见她吓的不轻,忙侧身挡住了周玉嫦的视线,回头给了蕊姨一个眼神后,就拉着她走到一旁避开里面的人,然后柔声说道:“别怕,阿狗是人。” “可是……” 人怎么可能长那个样子?! 刚才虽然只看了一眼,可周玉嫦却是看的清楚,那“人”浑身都是黑毛,还有尾巴,四肢着地并立行走,朝着她扑过来时像极了野兽,要不是那张脸瞧着是人脸,任谁都说不出那还是个人。 “他……他怎么会这样……” 棠宁听着周玉嫦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清楚,就知道她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当初她刚见到阿狗的时候也险些被吓晕过去,更何况是毫无预兆过来的周玉嫦。 她轻拍着周玉嫦的后背,等她满是急促的呼吸稍微缓和下来,棠宁才轻声说道:“阿狗是被采生的孩子。” 周玉嫦茫然:“采生?” 棠宁说道:“采生之术原本是一些巫族部落捕杀生人祭神的时候所用,他们会将生人取血和内脏去行祭祀之事,因为生祭时要保证人活着,所以会用秘药替他们续命,这法子因为太过歹毒早就已经被那些部族禁止,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传了出来。” “那秘药被一些心思歹毒的人得到,他们便将稚童砍断手脚弄成残废,亦或是做成奇技淫巧的怪物,以此获得他人施舍谋取钱财。” 周玉嫦听的似懂菲懂,忍不住小声问:“跟里面那人一样?” “有些一样,有些不一样,大部分都只是手脚残疾,瞎眼断舌,像是阿狗这样的很少。” 棠宁的话让周玉嫦格外震惊,她怔怔的看着棠宁。 棠宁知道她未曾经历过这些,轻声解释:“阿狗幼时被人绑走拐卖,因为路上伤了脸没有买家肯要,就被卖给了二道贩子。” “那些人是南地抱团乞讨的人,会弄些孩子折了手脚讨要钱财,阿狗被卖过去时几次想要逃跑,就被拔了舌头教训,可他依旧还是想要逃跑回家,再后来他逃走时候激怒了那些人,直接被他们做了人牲。” “当时他不过四、五岁的年纪,被人用药弄烂了皮肤褪掉半身皮,再用狗毛烧成灰加一些药敷在背上,等伤口愈合之后就长出了这浑身的毛……” 那摇晃的尾巴,被打的弯曲的四肢,都是人牲的标志。 而想要做到这一切所要经历的痛苦惊人,稍有不慎就会浑身化脓丧命,熬不过去“采生”的第一步就会死,而当时和阿狗一起同样被采生的孩子足足二、三十个,只有他命大活了下来。 阿狗成为“人牲”之后,被当成狗崽训练多年,几乎不剩什么人性。 他听不懂别的名字,只听得旁人叫他阿狗,他不仅仅被训的像狗一样活着,一样进食,甚至带着猎犬的凶性,稍有不慎靠近时便会被当成“猎物”撕咬,甚至早就忘了他自己还是人。 周玉嫦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棠宁口中的话也击碎了她自小所形成的三观,让她整个人都遭受重击。 第717章 周玉嫦忍不住朝着里面看了一眼,就见那孩子趴在地上如同狗儿进食,整张脸都趴在了饺子盆里。 他吃饭时唏哩呼噜,十分粗野。 蕊姨纠正着他姿势,他却呜呜叫着想要护食,仰起有些脏的脸朝着蕊姨呲牙。 蕊姨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跟谁凶呢!” 阿狗吃疼之后委屈巴巴的呜咽两声,将牙松了开来,张大的嘴里黑洞洞的一片。 “呕!” 周玉嫦喉间翻滚,忍不住就捂着嘴朝外跑了出去,等到了过道里的墙边才扶着干呕了起来。 她吐得昏天黑地,脸色比之前自尽时还要惨白,扶着墙的手几乎都要支撑不住。 棠宁轻轻替她拍着后背,等她吐完之后,才递了帕子给她。 周玉嫦眼睛鼻子都是通红,喉咙里更是火烧火辣的疼。 棠宁轻声道:“还想听吗?” 周玉嫦咬了咬牙,低声道:“想。” 棠宁将人拉着去了屋中,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温水漱口之后,这才说道:“蕊姨以前青楼的花娘,自小被卖入烟花之地学习伺候男人的本事,后来因为容貌出色成了花楼里恩客最多的头牌。” “她曾经风光无限,让无数男人拜倒石榴裙下,为她一掷千金,但女子容色本就难以长存,那烟花之地更是不缺漂亮姑娘,她不过二十出头的时候就被更好更漂亮的姑娘取代了头牌之位。” “青楼里的女子,容色正盛时自然万人追捧,银钱不缺,为博美人一笑,那银子千两万两的扔的人也不在少数,可一旦成了过气黄花,没了恩客,那曾经再荣光的人也会落得一文不值,在花楼里招不来客人的花娘也没了立足之地。” “蕊姨过了一段很难的日子,又攒了好些年的银子,加上她之前提过那朋友的帮助,才在三十岁之后倾尽所有钱财替自己赎了身。” 蕊姨就是当初那个曾经照顾过薛茹的花娘,而她口中那个琴艺出众,嗓子像是黄鹂鸟的淸倌儿,就是薛茹的生母。 当初棠宁将薛茹带出来之后,薛茹便想接了蕊姨去积云巷生活,但是蕊姨怕自己曾经身份会污了棠宁她们的名声,死活不肯答应,她当时说她寻了个相好的,模样俊俏有钱有地,她说她要嫁过去享福,那男人也愿意明媒正娶给她个名分。 蕊姨去了之后,薛茹不放心。 棠宁就让人走了一趟去查查那人的底细,原只是想看看那人是不是良配,也想着若真合适帮上一把,让蕊姨晚年能够得到照顾安安稳稳的生活。 可谁知道这一查,就查出了问题。 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他口中的乡绅,做的也不是良家生意,他们那个村子从上到下男女老少都干的是拍花子的行当,虽然田地房产都是真的,过得也十分富足,但那些银子却都是他们拐卖孩子赚来的。 棠宁说道:“我们原只是想将蕊姨带回来,将那些人送交官府,可谁知道阿兄派人查过之后,才发现那人身后还有更大的团伙,事情远比我们想的要更复杂。” “他们不仅拐卖孩子女娘,还跟当地乡绅富户有所关联,就连一些官府也给了庇护,从上到下沆瀣一气,有时候甚至会明抢一些孩童,逼死他们家中父母亲人。” “阿兄当时还管着枢密院,又恰巧在查漕粮的案子,顺势派人去了江南一带,顺藤摸瓜将这事情查了个彻底,阿狗就是那时候被找到的,就连济善堂里好几个孩子也都是那时候救下的。” 那些孩子大多年岁不大,有些根本就不记事。 萧厌命人将人送去当地官府,又挂了布告找寻父母亲人,其中大部分都回了家中,可有一些要么是孤儿乞儿,要么不记得家在何处的,官府那边没办法好生安置,而阿狗这般模样如果放在那边,怕是会被人当成妖邪,根本活不下去。 萧厌便命人将他们带回了京城送到了济善堂。 蕊姨看错了人险些葬身虎口,薛茹说什么都不肯让她离开,她又不愿意去积云巷,最后还是棠宁出面让她来了济善堂照顾这些孩子,她才答应了下来留在这边。 棠宁还记得阿狗刚被送来这里的时候,整个人如同野兽见谁都想咬上一口,院里那些孩子也对人满是防备,像是一个个狼崽似的瞧谁都带着怀疑和戒心,直到后来很久之后,他们才放下戒心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周玉嫦怔怔听着棠宁说着蕊姨和阿狗的事情,说着那些被拐的孩子,眼圈红红的。 她低低问道:“那阿狗他……还能变回以前的样子吗?” 棠宁摇摇头:“秦姊姊来看过,很难。” 阿狗身上那些毛发已经和身体长在了一起,长年累月下来早就变成了他自己的“皮肤”。 若是想要让他恢复,就得重新将皮剐掉,可是那毛发所在的位置几乎遍布了他大半个身子。 萧厌当年虽然也锉皮削骨,但也只是因为不得已,且只换了面容,而阿狗如今的却是要换掉大半身的肌肤,这么大面积的创伤,很难保证伤口不化脓。 当年阿狗能活下来本就是靠着“秘药”和“运气”,二、三十人中唯一的活下来的“好命”,未必就能让他这一次再扛过去,一旦伤处化脓难以好转,他就会直接丧命。 哪怕是秦娘子,也丝毫没有把握。 棠宁轻声道:“秦姊姊说,可以帮他治疗手脚,将尾巴去掉,若是好生教导也许还能如常人一样活几日,只是……” 阿狗到底是被伤了根底,那些人当年“改造”他的时候,也只是想要让他这个怪物去换取一些“猎奇”之人的钱财,根本没想过要顾全他的将来,也没想要让他活多久。 秦娘子说,阿狗若不救回来,性命就在这几年,如今就算有药吊着命,能勉强让阿狗变得像是常人,他也活不了多久。 周玉嫦听着棠宁的话只觉得沉重至极,那种难受伴随着压抑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718章 屋中沉默良久,棠宁才走到周玉嫦身前。 “玉嫦姊姊,我带你来看他们,不是想要说你所经历的事情不足为道,也不是想要嘲讽你之前的轻生,我只是想告诉你,人生苦难各种各样,没有熬不过去的槛。” “阿狗他们能熬过来好好活着,你也可以。” 周玉嫦仰头怔怔看着棠宁:“我可以吗?” 她眼神迷茫,透着一丝忐忑和期冀,就像是快要溺亡的人拼命挣扎着露出水面来,想要抓住那近在咫尺能够活命的浮木。 棠宁将手放在她肩上,轻揽着她说的毫不犹豫:“你可以的。” “女子不是只能靠着身子的清白去衡量高洁与否,就像是蕊姨,她的过去放在很多人眼里都是脏污不堪遭人唾弃,可你觉得她好吗?她在这些孩子眼里,在我和阿茹她们眼里,就是最纯净善良也有着温软心肠的女子。” “她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无法抹去自己的过去,可是她能拼命挣脱囹圄,让自己的将来过成想要的样子。” 棠宁看着身前女子眼眶通红,里头水迹浮动。 她一字一顿,说的无比认真。 “你是周玉嫦,你不仅仅是文信侯的女儿,也不只是何家三郎未来的妻子,你可以有更广阔的的天地。” “你应该知道我想开女院的事情,到时候你可以来做女先生,以你的学识和才华,足以教化那些底层的女子,等将来你桃李遍地,无数女娘喊着你先生向你求学的时候,谁会在意你过往如何,在意那些并非你自愿遭受的苦难?” “他们就算唾弃,也只会唾弃那个曾经伤害你的人。” “玉嫦姊姊,这一场错,与你无关。” 棠宁如同当初萧厌抚着她的头温声跟她说着,那些曾经的痛楚,那些旁人赐予的难堪狼狈与她无关一样。 她轻抚着周玉嫦的头发,告诉她这些苦难不是她的错。 她每一字每一句都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一点点浸润着周玉嫦千疮百孔的心。 周玉嫦眼中通红,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半晌,她伸手抱着棠宁的腰靠在她身前,嘴里小声哭了起来。 …… “蕊姨,阿嫦姊姊怎么哭了?”牛小舟好奇探头。 蕊姨端着空下来的饺子盆,瞧了眼那边哭声压抑的周玉嫦。 她虽然不知道这个阿嫦是谁家的姑娘,可她先前来时那副枯槁死气的模样,还有她脖子上缠的严严实实却透着些血迹的白布,都能让她猜到这姑娘怕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棠宁带她过来,想必是为了开解她,所以她才没拦着她们来见阿狗,也尽力逗着那女孩儿开心。 蕊姨以前在花楼里见惯了寻死觅活的小姑娘,也见惯了憋着痛楚早早夭亡病逝的,如周玉嫦这样的经历过大事的,一直憋在心里才会憋出大毛病,能哭出来就好,哭一哭,发泄一下,日子总还要过下去。 见身旁的皮小子朝着那边探头探脑,甚至还想要溜过去看热闹。 蕊姨伸手就揪住他耳朵:“看什么看,男人家家的打探姑娘事干什么?” “我又不是男人,我才五岁……” 蕊姨一用力,牛小舟顿时踮着脚叫出声。 “哎哟,疼疼疼……” “知道疼就好!” 蕊姨将人拉走,等朝外走了一截才松手:“老娘管你是五岁还是十岁,反正你不是小姑娘,赶紧吃你的饺子去!现在就跟小萝卜似的,还不好好吃饭,小心以后长不高!” 牛小舟跳脚:“我才不会呢!我会和阿宁姐姐的夫君一样,长得比他还高还俊!” 蕊姨闻言挑眉上下瞧了眼身前的小萝卜头,再想想萧厌那挺拔俊岸鹤立鸡群的模样,嘴里“啧”了声:“就你?” 这满京城就没几个比萧厌还要高的,偶尔冒个茬比他高的又没他俊,那人就跟画儿里走出来的仙人似的,多瞧一眼都晃神,就这皮小子又矮又胖满脸坑坑巴巴的样子,还想比人家又高又俊? 算了吧,做梦还快点。 …… 周玉嫦狠狠哭了一场之后,整个人就精神了起来,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可那双眼睛里却是重新有了光彩。 棠宁带着她回了厨房那边时,蕊姨仿佛没瞧见她通红的眼睛,她只是敲了敲锅沿大声道:“你们两快点儿来吃饺子,再不吃就该坨了。” “来了!” 济善堂里地方小,几乎全部改成了孩子们的住处,只有一小间腾出来当了书房,并没有专门摆放饭桌的地方,蕊姨只在厨房里搭了个小架子,上面放着一张木板就全当了饭桌。 棠宁拉着周玉嫦走了过去,坐在小板凳上。 蕊姨给二人舀了满满一碗,自己也装了一小盆,等放在桌上才道:“多吃些,小姑娘家家的太瘦了不好看!” 周玉嫦平日里饭量本就不大,这段时间又一直没有好好进食,原想着饺子怕是吃不了那么多。 只是等她低头时就愣了一下,却是她碗里的那“饺子”几乎已经煮成了面片汤,面皮煮的软烂,里头的馅料散了开来,汤水也瞧着黏黏糊糊,模样实在是不太好看,但是一整碗里恐怕也就只有五六个饺子。 周玉嫦看了眼身旁棠宁的碗里,是正常的饺子,蕊姨碗里也是,她扭头瞧着一旁灶堂里还没熄灭的火苗子,再看还滚着的锅里,就知道自己这碗“饺子”是蕊姨特地做的。 她眼眶一酸差点落泪,连忙低头遮掩。 蕊姨拿着筷子敲了敲盆边:“瞧什么呢,快些吃,待会儿该凉了。” 周玉嫦鼻音重重的:“好。” …… 饺子吃完,院中的小孩儿就纷纷过来收拾碗筷,周玉嫦肚子里暖烘烘的,瞧着不远处低声与蕊姨说话的棠宁。 棠宁叮嘱了蕊姨一些事情,又给了她几张银票。 蕊姨也不推拒,直接收好之后就朝着棠宁说道:“济善堂这边一切都好,阿茹时时都派人过来照料着,钱夫人和荣国夫人她们偶尔也会过来,你别担心我们,好生照顾自己。” 第719章 蕊姨知道棠宁身份,自然也明白她今非昔比。 萧厌登基之后她也会入主中宫,可是那宫里的事情远比外间复杂,以前的戏文里也听说过太多后宫倾轧动辄要人命的事情。 蕊姨想要问问棠宁在宫中还好吗,想要问她现在如何,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只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见过最大的也不过是些浪荡公子和贪色小吏,知道的最多的也不过是男女间那档子事情,她帮不上棠宁,问多了反而还是拖累,所以最后所有的叮嘱关切都只化作一句。 “好好照顾自己”。 棠宁却仿佛看出了她那一瞬间的迟疑,拉着她柔声说道:“我没事,宫里一切也都好,阿兄如今理顺了朝堂,等过些时日登基大典和封后之事后,就让阿茹带着你进宫去玩。” 见蕊姨想要说话,棠宁直接道: “不许拒绝。” 棠宁拉着蕊姨涂着丹蔻却生了薄茧的手,神色认真。 “蕊姨,你是阿茹的长辈,是这济善堂的主事人,这京中没有多少女子比你更好,你别瞧轻了自己。” 蕊姨心中泛着暖意,露出笑来:“好,等皇后娘娘的事妥当后,我就和阿茹进宫探望您。” …… 蕊姨将棠宁和周玉嫦送到了门外,等二人上了马车,透着帘子还能瞧见门前笑盈盈的妇人和一群跳着朝他们挥手的孩子。 周玉嫦心中有些不舍:“棠宁,我以后还能过来吗?” 棠宁失笑:“当然可以。” 她放下车帘说道:“蕊姨最是喜欢热闹,济善堂里的孩子也喜欢有人来看他们,你要是过来的话蕊姨他们会很开心,只是这边偏僻,周围住的人也杂乱,你要是来的话记得带着人。” 周玉嫦点点头:“好。” 或许是心气通了,也或许是少了那些蒙在心头阴霾,之前来时街头那些让人心烦意乱的吵闹,如今都变得烟火气十足。 身下马车没了之前的急促,缓缓朝前走着。 周玉嫦捏着手指半晌,又偷偷看了棠宁好几次,半晌才鼓起勇气低声道:“之前的事,对不起。” 她不该那般跟棠宁说话,也不该将自己的委屈发泄在她身上。 棠宁聪慧,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她笑了笑说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人在怒极时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比你这更难听的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况且我与你说的那些又能好听到哪里去,你不放在心上怪罪我就好。” 周玉嫦柔柔一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她这些时日脑子就像是蒙了一层雾,沉浸在自己遭遇的那些事情里面,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看不到阿月为了照顾她日日住在荣宅不肯回钱家,守着她日夜不敢合眼。 她看不到母亲因她夜夜垂泪,短短几日白发增生,玥姨费心费力的照顾着她们,恨不得倾其全力让她安好。 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想要拉她出泥沼,可她却寻了短见。 棠宁的话像是一棍子将她敲醒,让她明白自己都干了什么蠢事。 想起今天早上扑在床前满是惊恐捂着她脖子哭喊的钱绮月,还有晕厥的文信侯夫人,周玉嫦就满心懊悔。 周玉嫦伸手摸了摸了脖子上的白布,低声道:“是你骂醒了我。” 她如果真的死了,阿娘怕是也活不下去了。 还有向来明媚灿烂的阿月,她恐怕真的会因为她的死,一辈子都活在愧疚梦魇之中,很久很久都走不出来。 棠宁看着周玉嫦脸上的愧疚之色,听着她话中的懊悔,忍不住轻轻扬唇。 她认识的周玉嫦就是如此,出身高门却性子温柔,心地善良,她怜悯弱小,也善恶分明,就如当初她们并不相熟时,她声名狼藉人人谩骂时,周玉嫦依旧能温柔与她相处。 虽不如钱绮月那边直率明媚,可她同样是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两人心平气和说着话,谁也没再去提之前的事情。 因为挂心昏迷不醒的文信侯夫人,而且钱绮月她们恐怕也因着她们出来这么久担心,棠宁她们没再绕道其他地方,直接乘车回了荣宅那边,只是等马车还没靠近时就突然停了下来。 月见有些迟疑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女郎,前面有人。” 棠宁疑惑,有人? 她拉着帘子朝着那边一看,就瞧见何晋站在荣宅大门前,他身后还跟着个年轻小厮,正跟门前站着的顾鹤莲说着什么,顾鹤莲则是伸手拦着他。 何晋声音传来:“顾家主,我只是想要进去见见玉嫦,跟她说几句话。” 顾鹤莲:“周小娘子身子不好不见外客,你一个外男日日来荣宅名声不好。” “我是玉嫦的未婚夫婿!” “都说了未婚,那自然还算不得夫婿。” “你……” 何晋紧紧皱眉,只觉得这位顾家家主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顾家主,我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可我和玉嫦的事情是两家早已经说定的,我也只认她这一个夫人。” “她这段时日一直不在外露面,之前又说是受了伤,我很担心她,你让人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昨日我有些情绪激动才会跟她起了争执,我只是想见一见她,当面问一问她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两家来担……” 周玉嫦听到外面声音时身形一僵,原本缓和过来的脸色白了白。 棠宁朝外道:“月见,改道去积云巷……” “棠宁。”周玉嫦伸手抓着棠宁的手:“不用了,我去见他。” “可是……” 棠宁满是担心的看着周玉嫦,她好不容易才开解了她,让她能够缓过来没了死志,可是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周玉嫦也并非是真的能这么快忘记那些伤痛。 别的人也就算了,何晋不一样,她怕周玉嫦再遭了刺激。 周玉嫦对上棠宁担忧的眼神,手心泛着凉,可她脸上却十分平静:“没什么可是的,我和他的婚事早就闹的人尽皆知,我不可能一直避开他的,我想跟何家退亲,总要给他们一个理由。” 第720章 周玉嫦之前一直躲着何家的人,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她难以接受自己遭遇的事情,更怕被人知晓后的鄙夷和唾弃,怕被何家的人瞧不起。 可是今日走了一遭,她心结解开之后,却知道她这段时间的躲避根本没用,一直不见何家的人也不是办法。 父亲和阿兄得新帝重用,在外征战,文信侯府眼见着水涨船高,她不能让父亲和文信侯府背个得势猖狂捧高踩低的名声。 而且他们府上跟何家的关系一直很好,何伯父在朝堂上对父亲多有帮衬,何家长辈对她也一直都是爱护有加,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这个未来媳妇,她不能让两家因为她交恶。 棠宁闻言却是皱眉:“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何家那边也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你如果不想见他不用勉强自己,先跟我回积云巷,别的我们之后再说。” 周玉嫦满是坚定的摇摇头:“不会勉强,我是真的想要跟他好好说一说,也不想何家和文信侯府的关系因为闹僵,而且晋……” 她本想叫晋哥哥,可话到嘴边又换了称呼: “何三郎君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他有资格知道缘由。 棠宁见她说的认真,迟疑了下,这才朝外道:“好,我陪你过去。” …… 何晋正和顾鹤莲争辩着,他站在门外并没有强闯,只是想要劝服顾鹤莲让他进去见周玉嫦一面,哪怕顾鹤莲的话不太好听,他这几日的不安也让他心头烦闷郁气,但他依旧竭力让自己冷静。 他不想让周玉嫦难堪,不想闹的沸沸扬扬让她在荣国夫人她们面前难做人,更不想将二人的私事闹的人尽皆知。 顾鹤莲虽然嘴巴毒,但看着一身正派的何家三郎,心里对他其实还是很欣赏的。 他见过太多如同何晋一般年纪的人,因着家世背景,自小生活顺遂心气极高,若是今日换一个人来如同何晋这样被人屡屡拒绝,莫名其妙的退婚,甚至还遭人言语冒犯,怕是早就动了怒气撕扯起来。 可是这个何三郎虽然生气,却一直能稳住自己情绪,只是尽量想要将事情弄清楚,而不是胡乱发疯。 这般心性的年轻人,将来成就定不会差了。 顾鹤莲虽然嘴毒,可对上何晋时也有些不忍:“何三郎君,你和周小娘子的婚事本就是长辈定下来的,你就算见到她也没什么用,不如你先回去,等文信侯回京之后再说……” “舅父。” 棠宁的声音打断了顾鹤莲的话。 顾鹤莲看过去顿时诧异:“你们怎么回来了?” 他下意识想要挡着何晋,却听马车之中传来另外一道声音:“顾叔叔,我和他说。” “玉嫦?” 何晋只听声音就认出了马车里的人,脸上顿时露出欣喜。 周玉嫦跟棠宁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惊喜上前的何晋眼眶热了热,撇过头低声道:“何三哥,昨日贸然提及退婚是我的错,有些事情该与你说清楚,你既然来了,不如我们进去说。” 何晋脸上的欣喜瞬间僵住,他有些难以置信:“玉嫦……” 周玉嫦避开他的眼神:“顾叔叔,麻烦你了。” 顾鹤莲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棠宁,见棠宁朝他点头示意听周玉嫦的之后,他也不再当那恶人,直接侧身让开说道:“那就先进去吧。” 见何晋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前,只是定定看着周玉嫦。 棠宁上前走到二人中间挡住他视线,朝着何晋说道:“何三郎君,外头天冷,有什么话先进去再说。” 何晋一动不动。 棠宁:“玉嫦之前受过伤,不能受冻。” 何晋脸上这才松解了一些,只用力抿来抿嘴角,声音嘶哑道:“好,进去说。” …… 自打棠宁将周玉嫦强行拽出府后,钱绮月就有些坐立不安。 荣玥虽然知道棠宁是想要开解周玉嫦,但是早上周玉嫦自尽时的“惨状”到底还是吓到了她,她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心里头依旧还是忧心。 眼见着日头逐渐西斜,棠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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