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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月嘀嘀咕咕说着自己不困,整个人兴奋的不行,恨不得拉着棠宁说到地老天荒。 棠宁只安静听着,时不时回上一句,等过了一会儿对面半天没见声音,抬头看过去时,就见刚才还说不困的女孩儿却是已经抱着引枕靠在榻上睡了过去。 瞧她闭着眼蜷成一团的模样,棠宁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还说不困。” 她轻嗔了声,让月见将榻上的小桌搬走,又扶着钱绮月将人放倒躺下,取了被子替她盖上,这般折腾了一通人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只是含糊呓语了一声就又沉睡过去。 棠宁瞧着钱绮月的睡颜:“当真是累着了。” 月见小声道:“要不然奴婢将钱娘子抱去床上睡?” “算了,别挪动了。” 这榻上平整暖和,钱绮月好不容易能睡着,没必要再挪来挪去的。 棠宁替她掖了掖被子,这才扭头起身领着月见朝外走,等到了门前对着外面的小丫鬟说道:“好生守着钱娘子,别让她着了凉,若她醒来了寻我,就说我去姨母那边了。” “是,郡主。” 外间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寒风吹着时,天上又开始飘了雪花。 越临近年节,四处梅花开得越盛,那阵阵幽香顺着寒风飘了过来,棠宁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哪怕是夜间也能瞧见那花海簇簇。 月见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然后撑着伞小声说道:“听说这些梅花是顾家主特意让人寻来的,这素雪红梅远比寻常梅花娇贵,移植后头年很难盛开,顾家主就让人连根带土送进京城。” “除了这些,后院小湖那边还有一大片的绿梅,顾家主命人日日看顾着,开的也是极盛。” 红梅白雪,绿浪滔滔,与棠府那边满园海棠几乎也不差多少。 棠宁嘴角轻扬:“姨父对姨母总是上心的。” 她捂着怀里的汤婆子,突然就有些想念阿兄替她种下的那一院子海棠,春日里花开时也好看极了。 棠宁扭头朝着身旁的月见说道:“等一下让人回宫跟阿兄说一声,这两日我先不回去了,若有事便让人来荣宅这边寻我。” 月见小声问:“女郎是担心周小娘子?” 棠宁“嗯”了声,周玉嫦虽然被她开解不再有寻死之意,但她跟何家的婚事还没解决,何家三郎今日离开前神色冷静,也明说不肯退亲,但这婚事到底是继续还是要退掉却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何晋对周玉嫦是有感情的,他不甘心退婚棠宁也看得出来,但是人心难测,他当真能够不在乎周玉嫦遇到的这些? 还有周玉嫦,她的心结能不能彻底解开也说不定。 文信侯府跟何家的事情一日不定,总是让人难以心安。 棠宁轻声说道:“不只是因为玉嫦姊姊,还有文信侯。” “阿兄倚重文信侯,文信侯府便不能有事,哪怕半丝恶名都不行,否则被人抓住口舌攻讦会让阿兄难做,而且如果不尽快解决何家的事情,当真闹起来传去南地,会让文信侯分心。” 文信侯替朝廷平叛征战在外厮杀,她和阿兄总要护住他的家人。 这不仅仅只是因为她和姨母跟周玉嫦母女的私交,更是因为文信侯对朝廷和阿兄的重要。 他们不能让忠臣寒心。 棠宁柔声说道:“你让人和阿兄说,让他多休息,好生照顾自己,等这边事情解决了,我就回去。” 月见点点头:“好。” 棠宁:“阿茹应该还在书院那边,你待会儿去接她过来,这几日就留在荣宅这边。” 月见:“是。” 棠宁顶着风雪去到荣玥院中时,文信侯夫人已经醒了。 见棠宁过来,她连忙就想起身,棠宁一边解开斗篷递给念夏,一边就快步上前扶着文信侯夫人。 “君姨,你伤还没好,别起来。” 文信侯夫人说道:“我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荣玥坐在一旁:“碍不碍事的要大夫说了才算,你脑袋上那口子可还没长好,这几日又一个劲的折腾,如今好不容易醒了就好生躺着,棠宁又不是外人,你这么见外做什么?” 文信侯夫人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她不是见外,可是棠宁如今身份非比寻常。 她依旧愿意认自己这个长辈那是她重情义,可她却不能当真端着长辈的架子把自己当了人物,君臣有别,若是不知礼数仗着旧情而为,那再多的情分都有消耗一空的时候。 荣玥知道好友心思细腻,拍了拍她手:“行了,要多礼也不是这个时候。” 棠宁也是道:“君姨是要与我见外吗?” 文信侯夫人被二人的话说的没办法,只能又重新躺了回去,她脸上不比周玉嫦好上多少,面色苍白带着病容,同样瘦了一圈。 “玉嫦姊姊呢?”棠宁问。 “我让她先去休息了。” 周玉嫦脖子上那么一道口子,流了一大滩的血,能支撑着等她醒来已是勉强。 文信侯夫人与她说了几句话,就强行将人撵去隔间休息了,还特意让她的贴身嬷嬷跟鸣翠一起在旁守着,好在周玉嫦是真的没了寻死的念头,为了让文信侯夫人安心丝毫没有抗拒。 刚才荣玥扶着她悄悄过去看了一眼,人睡的很熟,再不像是之前那样睡着了也满是不安。 文信侯夫人想起自家女儿平静安宁的睡颜,眼眶忍不住发热。 “棠宁,今日真的是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开解,玉嫦她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走出来。” 棠宁没有虚伪地去推拒她的谢意,只是柔声说道:“玉嫦姊姊本就是极聪慧的女娘,她想通了之后便不会再困于旧事,等过些时日,您若还是担心她在府中憋闷,就让她多去书院走走,与阿茹一起说说话。” “我之前便想筹建女院,只是还缺几个女先生,我早就想要邀请您和玉嫦姊姊,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如今便厚着脸皮与您说一声,不知道君姨愿不愿意帮帮我?” 文信侯夫人愣了下,下一瞬险些热泪盈眶。 “愿意的,愿意的。” 她颤声:“玉嫦也愿意。” 第731章 文信侯夫人不是蠢笨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棠宁用意,虽然握着棠宁的手没说旁的,可惟有她自己知道心中对于棠宁的感激。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文信侯夫人情绪平静下来后,棠宁才问起了何家的事情。 “君姨,玉嫦姊姊跟何三郎的婚事,您怎么打算的?” 文信侯夫人抿着唇,何晋人才出众,品性又好,何家对玉嫦十分照顾疼爱,论私心她自然是不愿意跟何家退婚的。 他们大可以瞒着周玉嫦的事情,让她照着婚期嫁去何家,至于新婚夜没有落红或是别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她之前也的确生过这个心思,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自小所得的教养让她做不出这种丧良心的事情,她的女儿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文信侯夫人声音有些压抑:“玉嫦想要退亲,就让她退吧,何家那边如果愿意答应的话,我和侯爷会给他们一些补偿。” “过些时日我带玉嫦去趟灵云寺,看能否求见心灯大师让他批个命,就说玉嫦与何三郎八字出了问题,不适合成婚,到时候再顺理成章的将婚事退了。” 虽然这样依旧会惹人怀疑,但只要他们跟何家口径一致,也没人能深究什么。 荣玥低声道:“这倒是个办法,心灯大师德高望重,若能求得他开口,定能保住玉嫦跟何家名声。” 她接触过心灯大师,那并不是个迂腐的出家人,反而十分灵慧通透,更有着常人没有的慈悲心,只要将事情与他说清楚,想必以心灯大师的性子也不会拒绝替此事“背书”。 棠宁在旁说道:“那何家若是不愿意退婚呢?” 荣玥和文信侯夫人都是愣了下。 棠宁平静道:“何家三郎是个品性很好的人,今日他骤然知道真相,依旧能够冷静自持,没有口出恶言,更没伤害玉嫦姊姊,甚至未曾做出任何冲动之事,反而还顾全着玉嫦姊姊处境。” “单以他的心性,他就未必会做落井下石之事答应退亲,更何况他对玉嫦姊姊本就还有情谊。” 文信侯夫人眼中亮了亮,可转瞬又黯淡下来:“可是何家那边……” “何三郎君应该不会把事情告知其他人。” 棠宁观何晋这段时间为人行事,至少有七、八分把握他不会将周玉嫦的经历告诉任何人。 “何三郎是个体贴性子,为人正直,不管退婚与否他应该都不会将事情告诉何家人,至于其他那些,何老夫人病重在床受不得刺激,何尚书又是个十分注重门楣的人。” “说句现实一些的话,何家在京中家世并不算显赫,何尚书能得今日之位本就有一些因缘巧合在其中,比起文信侯的正直刚毅,何尚书是个更懂专营也野心更大的人,他不会答应退了文信侯府的婚事。” 新帝将虎符给了文信侯,南地平叛得胜之后,文信侯回朝必得封赏。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文信侯府深得帝心前途一片光明,周家几位郎君更是蒸蒸日上往后必有大作为。 若果不是周玉嫦的婚事定的早,何家也足够诚恳,这文信侯府的婚约未必能轮得到他们,而且何家的人心里也很清楚,一旦退了文信侯府的婚事,他们不会替何三郎找到比周玉嫦更好的人选。 “以何家那边的现状,除非何三郎君拿着玉嫦失了清白的事情说事,否则何家绝不会答应退了这门婚事,而且说不定就算他说了,因为错不在玉嫦,何家也能咬牙认了此事。” “毕竟他们熟知您和侯爷性情,很清楚他们若能忍了这份委屈,一如既往的善待玉嫦接纳于她,文信侯府定会对他们感激至极,往后也会不遗余力的扶持何家子嗣。” 这份感激足以让何家赚的“盆满钵满”。 棠宁说的虽然有些过于现实,却也是一针见血。 文信侯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辩驳都找不出话来。 荣玥眉心轻皱片刻,才低声道:“棠宁说的有道理,而且何三郎品性在那里放着,他未必会说玉嫦的事,他要是替玉嫦瞒着,那何家那边就更不可能答应退亲了,除非……” “除非两家撕破脸。” 文信侯夫人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焦灼和沉重。 屋中三人都是一时安静下来。 棠宁见二人都是担忧,半晌才出声安抚:“事情未必就到那个地步,往好处想,万一何三郎君不在意玉嫦姊姊遭遇的那些呢?” 她不知旁人是怎么想的,至少换成是她和阿兄,她敢肯定阿兄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舍弃自己,毕竟他曾见过她最狼狈最凄惨的样子,将她一步步从烂泥里拉了出来,从未曾放手。 还有顾鹤莲,他对姨母也不会。 文信侯夫人低声道:“他会吗?” 棠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何三郎君说了过两日他会再过来,咱们姑且等一等他。” 文信侯夫人捏了捏手心低“嗯”了声。 …… 宫外的消息传进宫里时,外间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萧厌去探望过太皇太后回了御龙台时,就听闻棠宁要在荣宅暂住几日。 缙云低声说:“女郎让人传话,说是何家的事情若不解决恐有麻烦,她在宫外待几日,等解决了再回来。” 萧厌揉了揉眉心说了句“知道了”,他对这事也觉得棘手。 他私心里是不愿意何家跟文信侯府的事情闹大,免得影响了南地战局,况且何埕是个人才,跟文信侯府的婚事他也乐见其成,若非出了这么一桩乱子,他甚至连大婚贺礼都备上了。 “告诉棠宁让她安心,何家那边若实在解决不了也不用强求,朕来想办法。” “诺。” 萧厌解了身上大氅,缙云连忙伸手接过,等进了里间缙云才低声道:“陛下,冷宫那边废帝又闹了。” 萧厌抬眸:“闹什么?” 缙云:“还是说要见您,他抢了送饭那侍卫的佩刀,割伤了自己,说您不去见他,他就死在冷宫里。” 萧厌闻言嗤了声,声音讥讽:“他是觉得,朕怕他死?” 第732章 自从那日宫变之后,谢天永就被囚禁冷宫之中,知道他登基之后闹着要见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从最初的苦苦哀求百般忏悔,到后来声嘶力竭污言谩骂,那冷宫之中日日都不见消停。 萧厌对于谢天永为什么想见他心知肚明,而谢天永所谓的“持刀相逼”,在他眼里也就显得格外的可笑。 他留着谢天永,不过是因为忙着朝中之事没工夫搭理他,也是因为他知道对于谢天永这种人来说,活着远比一刀要了他性命更让他难受。 让他亲眼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归于旁人,看着费尽心力夺来的一切消散一空,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一朝成为阶下囚,生不得生,死不敢死。 可这不代表萧厌就惧怕他以死相挟。 萧厌神色冷漠:“冷宫的事情往后不必回禀,谢天永愿意活着就活,要是不愿意了由得他去死。” 缙云迟疑:“那他的伤不用请太医?” 萧厌睇他一眼:“太医署的人很闲?” 城外大雪冻伤之人无数,南地战场伤重之人累累,谁不比谢天永那个废物更重要? 太医署的人有一半都去了南地军中,接管平山王府纳降的叛军医治,如今连尹老将军那边随行军医都还欠缺,谁有闲工夫去理会谢天永找死。 “他爱寻死就让他去,不用理会。” 缙云点点头便没再提及此事,转而说起了傅来庆的事情。 “女郎让人传话说,傅家和钱家的好事怕是将近了。” 萧厌诧异抬眸:“傅家那小子终于舍得开口了?” 缙云绷着笑:“是开口了,不过用了点儿心眼儿……” 他小声将傅来庆糊弄钱绮月的那些话说了一遍,又将钱绮月怎么傻乎乎“自投罗网”还一副自己捡了便宜的事告诉了萧厌。 “那小傅大人糊弄钱小娘子时说的情真意切的,偏钱小娘子性子单纯信以为真,钱家可是疼爱钱小娘子至极,若叫钱大人他们知道小傅大人做的事情,他以后怕是有得苦头吃。” 萧厌原本冷淡的脸上露出笑:“钱家一直在替钱绮月相看亲事,他若是再不开口后悔的是他自己,况且他能娶到心仪之人,钱家那些苦头对他来说安知不是蜜糖?” 傅来庆对钱绮月真心,好几次豁出性命替她周全,至于钱绮月的性子虽然单纯率真,但她好恶分明,哪怕心存半分不喜都绝不会主动说出让傅来庆娶她的话来。 她虽然还没开窍,但对傅来庆下意识的亲近。 这桩婚事未必就只是傅来庆一人所求。 缙云在旁说道:“女郎也是这么说的,她说钱小娘子对小傅大人有些动情而不自知。” 萧厌眼眸温软酝着笑意,他知道棠宁对钱绮月的在意,对于那个一直坚定不移站在棠宁身旁的女娘也带着几分感激,他侧身朝着缙云说道:“等钱、傅两家婚事定下来后,替朕准备一份厚礼……” 顿了顿, “算了。” 周玉嫦的事情还没解决,钱绮月怕是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定亲,而且登基大典和封后之事在即,到时候棠宁也已经回宫了,由她亲自准备她定会更开心。 萧厌说道:“这事不用插手,让棠宁自己看着办就好,倒是何家那边派人盯着一些,别闹出乱子。” 缙云知道萧厌口中的“乱子”是指的什么,他点点头:“陛下放心,女郎那边已经吩咐过了,顾家主派人去了,不会让人污了周小娘子名节。” …… 冷宫之中,谢天永脖颈上缚着一层白布,仰靠在破旧木床之上。 他神色枯槁,抬头看着房顶那被火烧过之后留下的大片黑漆漆的痕迹满脸木然。 当年陆皇后被囚禁冷宫,一场大火将这里烧毁,后来宫中虽然下旨重新“修葺”,可对于这个关押废人的宫殿却未曾太过尽心。 房屋虽然修好,用的大多都是废弃边角料。 破旧的木框,漏风的屋顶,四面泥墙被风雪侵蚀,整个殿中比宫里的冰窖还要阴冷。 谢天永紧紧裹着身上的衣物,他脖子疼的厉害,脸上也瘦的没了人形,摸着颈间的手指几乎只剩一层皮挂在上面,满是伤痕的指节曲折吓人。 屋外有寒风阵阵,谢天永的声音沙哑渗人:“朕饿了。” 守在一旁的两个太监面面相觑,他们都是负责这废帝日常伙食的人,这宫里谁都知道废帝跟新帝有血海深仇,且新帝登基之后很快平定朝堂,废帝再无翻身之日。 宫中的人向来都是捧高踩低,更何况废帝在位之时并非什么仁慈之主,自然不会有人在他落难之后照拂,废帝入了冷宫之后便遭磋磨,这个两个太监更是以折磨曾经的帝王为乐。 可谁也没料到废帝居然会“自尽”,而且先前格外冷漠的那几个禁军之人都满是慌乱,叮嘱他们守着废帝就匆匆离开前去给陛下报信。 这两个太监都是有些害怕。 其中一人小声道:“还不到用膳的时候……” “朕说,朕饿了!” 谢天永冷眼看向说话那人:“萧厌冷毒,惯来狠辣,可他拿下朕后却一直不曾对朕动手要朕性命,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他还有求于朕。” “你们说,朕要是死在这里,他会不会让你们给朕陪葬?” 那两个太监顿时脸色苍白,先前说话那人连忙低了头颤声道:“是奴才有错,奴才这就去取饭食。” 那太监匆匆出去,谢天永又朝着另外一人道:“这殿内太冷。” 另外那人连忙到:“奴才那里还有一些炭火,这就给您取来。” 冷宫里点燃碳盆之后,瞬间暖和了不少,可最次等的宫人又怎能寻来什么好炭,那炭火燃烧起来时,满屋子都是浓烟,呛得人眼泪直流。 谢天永不满嘶声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想熏死朕吗?” 又看到刚才取回来的饭食清汤寡水,连点肉沫星子都没有,他顿时伸手就一把掀翻:“这是给狗吃的吗,你们这么磋磨于朕,信不信朕有损伤让你们给朕陪葬……” 砰—— 一道寒光疾射进来,刚才还满脸阴沉的谢天永猛的捂住嘴惨叫一声,松开手时,手中鲜血淋漓。 第733章 “废帝也敢称朕?” 里面两个太监被这话吓了一跳,扭头看清楚门前站着的人时,连忙双膝一软齐刷刷跪在地上。 “潘公公……” “如今宫中陛下为主,这大魏天下也只有一个主子,任由一介废人冒犯陛下天威,在这冷宫胡言乱语,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 潘喜抬脚走进来时,脸上满是寒霜。 屋中那两个太监脸色越发的白。 这宫中谁不知道,潘公公是圣前近随,跟当初的冯公公一样掌管宫中内宦,极得新帝宠信,而且这位潘公公比之冯公公更加心狠手辣。 新帝初登大宝,宫中也曾起过骚乱,只是还没形成风波就被这位潘公公强行镇压。 潘喜瞧着那两个小太监神色冷厉:“让你们看守冷宫,却不尽其责,拖下去每人二十大板。” “潘公公饶命,饶命!” 那两个小太监连忙求饶,却只叫喊了两声就被人堵了嘴拖了下去。 潘喜扭头:“今日看管冷宫的侍卫,自己去刑司领罚。” “是,潘公公。” 外间众人领命之后,冷宫里就再次安静了下来,等整个殿中再无旁人之后,潘喜才抬头看向里间坐着的谢天永,眼神平静带着几分审视冷锐。 谢天永瞳孔缩了缩,却强自镇定:“你看什么?” “自然是看秽王安好。” 潘喜扬唇:“听闻秽王夺刀自尽,闹的沸沸扬扬,奴才奉命前来收尸,却没想到秽王居然还活着。” 谢天永脸色顿时阴沉。 那“秽王”二字对他来说就是极致的侮辱,当年谢天昭落败,他与先帝替谢天昭取字为“戾”昭告天下,以此暗指他生前乖戾暴虐,让他受人谩骂攻讦致死不得安宁。 如今他落败之后,萧厌便替他取了个“秽”字。 他未曾废了他,也没将他处死,甚至还留了王位让他名字依旧留在皇室宗祠之中,可是这些他却是半点都不要。 谢天永满目狰狞,声音嘶哑:“狗奴才,朕当初坐着皇位时你也曾跪在朕脚下讨好,如今寻着新主便如此辱朕,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潘喜被他辱骂半点不恼,反而扬唇说道:“秽王也说了,是当初,若真要论当初,先主在世时,你何曾不是跪伏他脚下谄媚讨好如犬摇尾?” “你!!” 谢天永大怒,抓着身旁东西就想去砸潘喜,只可惜被潘喜轻易避了开来。 木制的碗具落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停了下来,那碗口正对着谢天永如同咧嘴嘲笑,他喉间伤口崩开,疼得气喘吁吁委顿在床上,死死瞪着潘喜怒声道: “让你主子来见朕!” 潘喜淡声道:“陛下政务繁忙,怎有时间来见王爷?况且如王爷这般毫无用处的废人,留于冷宫已是仁慈,再添妄想意图求见陛下未免太不知足。” 谢天永气得青筋浮起:“他不来见朕,朕就死在这冷宫之中,看他如何跟天下人交代!” 潘喜:“秽王说笑了,一个弑兄杀父,谋害忠臣,坑杀百姓罔顾人命的废物,就算死在这冷宫之中,陛下又何需跟谁人交代?” 他眼神扫了眼谢天永喉间渗血的地方,露出几丝嘲讽。 “倒是秽王,当年也曾学过君子六艺骑马射箭,没曾想如今连拿着刀子自尽都找不准地方,陛下有言,让奴才来教教王爷如何下刀才能早入黄泉。” “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谢天永看着潘喜突然靠近顿时神色大变,他脸上满是色厉内荏的怒色,嘴里大声呵斥,只潘喜却全无停留,片刻就到了他身前。 “潘喜,你想干什么……你放开朕,你……” 啊! 谢天永突然惨叫了一声,却是被潘喜伸手摁住了脖颈间的伤口,那指节透过颈间白布直直压在裂开的伤口之上,任由鲜血瞬间染红了刺目的白。 谢天永仿佛被扼住了脖子的鸡,仰着头嘶声挣扎,手中被跟过来的禁卫按住时,脖颈上的力气更大了几分,疼的他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他伸长了脖子颤声:“你疯了,朕虽被废……可萧厌不敢杀朕……” “朕还有十万私军……你主子还要靠着朕平定藩王之乱…” “朕……朕若死了,那些人必反,到时候内忧外患……你家主子也休想好过……” 啊! 捏着他脖颈的手稍一用力,瞬间就让谢天永疼的惨叫出声。 潘喜俯身看着谢天永,眼底满是嘲弄之色:“到了现在,秽王还想着你那十万禁军呢?你可知道你入冷宫之后,刘童恩去了哪里?” 谢天永脸色大变:“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他对你忠心耿耿追随多年,为你做尽恶毒之事,你却从不信他,你拿着刘家人要挟他,却又不曾对他有半点庇护,他怎么就不能弃暗投明?” “有刘童恩在前,那十万私军还是王爷的吗?” 潘喜捏着谢天永不断冒血的伤处,每一句话都让谢天永脸色更白几分。 鲜血顺着脖颈流淌,窒息的感觉几乎让他晕厥,而内心深处不断升起的绝望更是让他再也维持不住,他涕泪横流时,潘喜满是厌恶的松开手。 将人甩在榻上后退了半步,潘喜才接过身旁人递来的帕子擦着手上沾染上的血。 “秽王罪大恶极,所犯之事尽诛也不为过,陛下仁慈宽厚才让你留于宫中安养,可你不思己过辜负陛下心意。” “既然王爷不喜人伺候,也不愿进饭食,那自今日起,冷宫之中所有伺候之人全数撤走,饭食两日一餐,秽王若想自尽不必拦着,由他去死,往后冷宫一切事宜都不必回禀。” 潘喜对着谢天永惨白如鬼的脸嗤笑了声,扔掉手里染上血迹的帕子后,转身就朝着外间走去。 “公公,里面那人的伤……” “不必理会,他既想死让他去死,等人断气之后,卷了草席扔去乱葬岗喂狗。” 谢天永浑身发冷,他没想到萧厌对他毫无顾忌,更半点不在乎他生死,他看着潘喜身形走远,喉间不断流淌的鲜血让他头晕目眩,他伸手向前“砰”的一声摔在床下。 “救我……” 他还不想死! 第734章 谢天永到底还是不想死的。 那日潘喜走后,谢天永脖子上血流如注,冷宫里看守的人全部撤走,连带着先前每日不断送来的饭食也断掉,整个冷宫从未有过的冷寂,任他趴在地上苦苦哀求失血晕厥,才有人入内替他止了血。 等谢天永再次醒过来后就彻底沉寂下去。 他不敢再闹,也不敢寻死,只满腹惊惧怨憎在冷宫之中苟活求存。 宫里的消息没有刻意隐瞒,冷宫里发生的事情传到荣宅时已经是两日后,宫里织造司的人来给棠宁看过封后吉服的花样刚离开,钱绮月就伏在小榻上叭叭的与她说着外间八卦。 “听说那天陛下只是让人替他止了血,愣是没让太医为他诊治,废帝后来高热险些没了命,生生熬了两日才活了下来,人醒了身子却也垮了大半。” 谢天永先前服用丹药本就已经掏空了身体,宫变后被投入冷宫强行“戒药”,身子本就糟蹋的不成样子。 这次再这么一闹,本就不好的身子又损伤至极,如今也就是苟延残喘留着一口气。 “听我爹说原本朝里闹腾着让陛下选妃的那些人上蹿下跳的,结果废帝的事情一出,那些人生怕陛下像是对待废帝一样对待他们,大半都消停了下来,只还剩下几个硬骨头依旧抓着你不放。” 钱绮月说道这里忍不住哼了一声:“我看那些人纯属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光盯着人家后宅事情不放,等回头让陛下削他们一顿才知道好歹。” 棠宁闻言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她当真不那么在意朝堂里那些对她的言论,也并没那么讨厌上行谏言的朝臣,帝王无家事,空置六宫只封一人,对于朝廷里一些思想古板的老臣来说本就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他们闹腾未必是针对她,也并非不满阿兄,除了那些存了私心想要靠着后妃沾染皇权之人,有一部分心思纯正的老臣也是真的为了朝廷着想,他们怕帝王恩宠妇人太重,也担心将来皇帝子嗣单薄江山不稳。 棠宁将手中的凤尾金簪放在一旁的箱盒之中,里面还有一顶极为繁复华丽的凤冠。 棠宁朝着月见说道:“把这些送回宫里去吧,告诉她们不必改了,大典之日就用这些。” “是。” 月见上前将箱盒盖上,这才抱着退了出去。 花芜端着东西进来时跟月见错身而过:“女郎,夫人让厨房做了些梅香蜜合酥,还有酒酿甜饮子,您和钱小娘子尝尝?” 摆在桌上的白瓷净盘里放着许多梅花形状的蜜合酥,伴着一旁碗中加了枸杞红枣的酒酿甜饮格外诱人。 钱绮月咬了一口就说道:“姨母这里的厨子都快比得上西珏楼了。” “本就是西珏楼的人。”棠宁也拿了块蜜合酥。 钱绮月惊住:“不是吧,姨母居然撬了西珏楼的墙角?” 那西珏楼里最出名的就是各式各样的点心,卖的极贵又抢手,偏他们做的一绝,那味道旁人很难学了去。 京中不乏一些重口欲之人,不知道有多少“觊觎”楼里的师傅,甚至早前好几家王府侯爵都曾想要将人请回府中去,只可惜那厨子从不动摇一心只留在西珏楼里发光发热。 如今荣宅居然将人给弄了回来? 棠宁见钱绮月吃惊的样子低笑:“不是姨母。” 是顾鹤莲。 自从那日她叫了一声“姨父”之后,顾鹤莲就像是开了屏的孔雀似的,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塞给她。 西珏楼的厨子月钱高的离谱,每月还拿着固定的分红,手中银钱比之一些富庶人家都有多余,寻常自然是不可能愿意离开西珏楼的,可奈何出面抢人的是顾大财主。 顾鹤莲挥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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