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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没什么,属下等下去取。” 见自家主子转身离开,缙云瞧着棠府的院墙默默许了个愿,只希望东西不在月见手里,他能悄悄取回来,要不然他去主母府上“偷”东西被那月见那母老虎瞧见,他得被直接打死。 …… 缙云“去而复返”的事情任何人都不知道,棠府整夜灯火通明。 翌日一早,不到五更,宫中司礼监的太监,还有帮忙梳妆的宫女、嬷嬷便赶来了棠府。 积云巷外的大路上早早就有人清扫起来,道路两边增添了巡逻的城卫,间或还能瞧见黑甲卫混迹其中,除此之外,其他地方京巡营的人也早早开始巡逻起来,力保今日帝王迎亲无人滋扰。 棠府后院,闺阁之中。 被叫起来的棠宁身上已经穿上了凤袍,一头青丝垂落在脑后,面上妆容齐全,而特意被请来的全福婆婆站在她身后,拿着梳篦替她梳发,口里念着吉语。 第771章 “一梳梳到尾…” “二梳白发齐眉…” “三梳儿孙满地……” “四梳同心永结……” 全屋中所有人都安静听着那些吉祥话语一句句落下,荣玥在旁瞧着盛装的棠宁红了眼圈。 曾几何时眼前的小姑娘还只是个跟在她身后娇娇软软的小团子,跌跌撞撞的扑进她怀里叫着她姨母,笑起来与阿姊一样眉眼轻弯,可爱的让人恨不得搂进怀里,可如今那小姑娘已经长大成人,就要出嫁了。 文信侯夫人拉了下她手,轻声道:“今儿个可是棠宁的好日子,别掉眼泪。” 荣玥轻“嗯”了声,压下眼底酸涩:“我只是想阿姊了。” 文信侯夫人闻言想起那个温柔坚毅的女子,那是与荣玥全然不同却依旧美好的女娘,她柔声说道:“荣大娘子若是在天有灵,看到棠宁能嫁的这般好,她定也会觉得高兴的。” 全福婆婆嘴里的吉祥话说完,旁边的梳妆嬷嬷就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梳篦。 等下面的人将全福婆婆领了下去,那嬷嬷便手脚利落很快替棠宁将长发挽起来梳成了高髻。 青丝一点点挽起来,露出棠宁白净无瑕的脸,等早早备好的金玉首饰,凤冠珠络全数上了身后,本就容色艳丽的棠宁身上更多了几分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却又美的如盛开的罂/su,只一眼望过去便让人再也移不开眼。 “娘娘,都已经弄好了,您瞧瞧可还有什么需要改的。” 嬷嬷放下梳子恭敬问道。 棠宁抬头看着镜中盛装的自己,黑眸如漆,眉如新月,白皙肌肤染上胭脂的红。 昨天夜里她已经试过了凤袍却未曾梳妆,如今妆发齐全之后,连棠宁自己都觉得那镜中之人瞧着有些陌生。 “不需要改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屋中的宫人陆续退了出去,一旁的钱绮月和薛茹她们就快速围拢了上来。 “阿姊真好看。”薛茹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欢喜。 周玉嫦瞧着棠宁重重点头附和:“阿茹说的对,棠宁今日好美。” 钱绮月凑上前几乎和棠宁靠在一起,二人脸庞同时落入镜中,她歪着头瞧着镜中容貌摄人的美人,忍不住说道:“棠宁,你这般好看,我都想把你带回府里去藏起来。” 话音刚落,钱绮月后脑勺上就挨了一巴掌。 钱夫人走过将人拉开了些,言语嗔怪:“就你会胡说,你又不是男儿家,难不成还想跟陛下抢亲?” 钱绮月哼了声:“谁说女儿家就不能抢了?”说完故作娇蛮的叉腰:“棠宁,你说,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陛下?” 棠宁忍着笑意:“那自然是阿月姊姊。” 钱绮月顿时如同翘了尾巴的小孔雀,骄傲的朝着钱夫人扬着下巴。 钱夫人哭笑不得:“皇后娘娘也随着她胡闹。” 钱绮月扬唇:“阿娘懂什么,我和棠宁这叫美人惜美人。” 钱夫人:“……皇后娘娘的确是美人,你那纯属是脸皮子厚。” 钱绮月:“阿娘!” 屋中其他人都是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钱夫人可别这么说,钱小娘子的确貌美,皇后娘娘更是容色无双。” “是呀,钱小娘子的模样在京中那也是一等一的,只是如皇后娘娘倾城绝色实在难得。” 崔少夫人和几个与棠府、荣宅交好的夫人今日也都过来送棠宁出阁,瞧见钱绮月和皇后关系亲近满是羡慕,再加上如今越发得新帝看重的钱尚书,还有钱家那几位前程似锦的郎君,她们自然也乐意交好钱家。 几人夸赞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心里却思量着。 这皇后与钱家女娘这般交好,钱尚书眼见着也成陛下眼中红人。 钱家只剩下一位死了原配的大郎君还能娶妻,但据说他对死去的夫人情深至极一直不肯续娶,倒是这钱家女娘还未听说订亲的事情,虽然这女娘性子直率厉害了些,往日传言也有些凶悍。 可如果真能娶回府里,那倒也算是替府里揽回一个金疙瘩…… 屋中那几个夫人之中有两个打量着钱绮月时目光隐晦,带着些蠢蠢欲动。 倒是其他几人夸赞的目标还在皇后身上。 “皇后娘娘这模样就是全京城的女娘放在一起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往日便觉貌美,如今这一打扮更是神女下凡了。” “是啊,也难怪陛下对皇后娘娘看重,就娘娘这模样,谁瞧了不得心软,换做是我若是有个这般好看的娘子,别说是捧在手心里,那就是要星星月亮我也给她摘回来。” 其他人闻言都是附和着笑了起来,惟独方才还露着酒窝的薛茹却是突然扭头皱了眉毛。 “罗夫人慎言,陛下对阿姊看重并非是因为她容颜无双,他二人情投意合也非因为样貌,这世间美人千千万,阿姊却是独一份的。” 刚才说话的那位夫人脸上一僵,连忙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 “薛小娘子说的是,瞧我这张嘴,陛下对皇后娘娘自然是灵魂相契情投意合,怪我被娘娘的美貌迷了眼说了胡话。” 旁边几人也连忙圆场:“是是是,陛下和娘娘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荣玥瞧了眼跟刺猬似的薛茹忍不住失笑,这小姑娘当初可是个胆小怯弱的性子,后来逐渐养大了胆子,却依旧文静乖巧不爱与人争抢,可惟独在棠宁的事情上面却是护短的厉害,容不得人说她阿姊半句不是。 眼见着方才说话那几人面上尴尬,荣玥笑着上前。 “好了,外间天也快亮了,宫里迎亲的人估计也已经出发了,几位夫人先去前面坐坐喝口茶吧,待会儿闹起来怕是连吃个点心的时间都没有。” 崔少夫人连忙说道:“荣国夫人说的是,皇后娘娘也得静静,我们不如去前面瞧瞧迎亲的热闹。” 荣玥回头:“棠宁,我先带几位夫人出去。” 棠宁颔首。 众人这才纷纷行礼告退。 荣玥和文信侯夫人一起领着那几位夫人离开,钱夫人也跟着出去之后,屋中只剩下几个小辈,钱绮月一屁股坐在棠宁身旁。 “你怎么将这几人也叫了过来,还让她们送你出阁?” 第772章 “怎么了?”棠宁好笑看她。 钱绮月嘟囔:“她们哪像是真心来送你出嫁的,那马屁拍的我都起了鸡皮疙瘩,而且你刚才没瞧见吗,她们看我那眼神,跟要把人生吞活剥了似的。” 她虽然不太聪明,可又不是傻子,往日里那些夫人瞧见她可都是嫌弃极了。 说她粗鲁,说她凶恶,还有嫌弃她不像是大家闺秀,动不动就与人挥鞭子动手,全然没有女儿家的端庄淑雅。 可自打棠宁皇后之位落实,特别是这段时间她一直留在棠府这边随意出入,又与棠宁亲近,那些人瞧她的眼神就变了。 话里话外全是夸赞不说,还有人跟她娘打听她的亲事。 钱绮月又不蠢,这些人分明就是冲着棠宁还有她那日渐得陛下重用的亲爹来的。 棠宁见她嘀嘀咕咕忍不住笑道:“谁让你们不将傅家提亲的事情告诉旁人的,至于这些人……” “之前在宫中的时候,崔少夫人帮过我,其他几位也都是府中早早就投奔了阿兄,或是当初朝局未定时便主动与我们示好的,我和阿兄自然也要待他们亲近一些。” 眼下藩王之乱才刚平复,南北边境形势紧张,朝中银钱如流水花销出去,而能够动的一些紧要的官职早在萧厌上位之后就已经动了,留下的那些都是留给年后取士朝廷选拔的新鲜血液所用,轻易也不能许诺出去。 可是当初萧厌夺权上位时,是有不少人投奔过他的,其中一些人能力不足以担当要职,但留着还有大用,萧厌也不能对这些人一毛不拔,免得被人说起新帝忘恩负义、刻薄寡恩。 既要施恩,又要“节省”,这次大婚便是最好的机会。 虽然没有给什么实际的东西,可他们府中女眷能够来送皇后出阁,甚至以半个“娘家人”的身份送她出嫁,这对于一些要脸面的权贵官宦来说是莫大的荣光,甚至比起一些金银赏赐还要让他们高兴。 因为这代表着他们与帝后的“亲近”。 棠宁没有说的太过明白,钱绮月也听的迷迷糊糊,倒是一旁的薛茹和周玉嫦听懂了棠宁的意思。 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半钱银子不花却能招揽人心吗? 二人沉默片刻,周玉嫦表示佩服:“你和陛下当真是英明。” 棠宁无奈:“我们也没办法,如今朝中处处要钱,我和阿兄也难。” 当初从世家敲诈回来的那些金子,如今已经花了不少,接下来用钱的地方还多了去了,虽然顾鹤莲能帮衬一些,可朝廷打仗总不能让顾家来兜底,他们也是被逼无奈。 “今儿个让她们过来,我和阿兄省事,她们也开心,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周玉嫦和薛茹闻言都是笑了起来。 钱绮月满脸莫名:“你们笑什么?” 棠宁薅了下她脑袋上的小髻:“说你长得好看。” 钱绮月直接就翻了个白眼:“你就糊弄我。” 她好奇心虽重,但有时候却又格外简单,见棠宁不肯说,她也没追问,只是嘀咕了两声转瞬就说起了别的。 “对了棠宁,我和阿娘给你的添妆你瞧见了吗?还有玉嫦和伯母给你的,你都看过吗?” 棠宁柔声笑道:“都看过了。” 钱绮月忙问:“那你喜不喜欢?” 棠宁:“喜欢的。” 不是敷衍,是真的喜欢。 不像是顾鹤莲他们那般直接送了金玉钱财,大箱的银票金子,钱绮月和周玉嫦她们送来的都是些精挑细选的东西,贵重的如瓷器摆件首饰头面,便宜的也有一些日常用的东西,零零碎碎的什么都有。 那些东西每一样都能看的出来是她们精心挑选过的,甚至就连颜色、款式都是照着她的喜好。 若非有心,是绝对做不到如此妥帖。 “谢谢阿月姊姊和玉嫦姊姊,也替我谢谢钱伯母和君姨。” 钱绮月闻言如同得了甜糕的猫儿,笑的弯了眉眼,一旁的周玉嫦也是抿着嘴面上开心。 棠宁扭头瞧见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薛茹,轻声道:“还有阿茹送给阿姊的东西,阿姊也很喜欢。” 薛茹颊边浮出红云,本已沉稳的性子却如同当初一般露出些羞怯。 “我没什么好东西,阿姊不嫌弃就好。” “我怎么会嫌弃。” 薛茹不似旁人那般送的东西昂贵,也没有金银钱财,她只是送了一些日常用的锦帕,贴身的里衣,还有一些暖和舒服的鞋袜。 棠宁瞧的出来,那些衣物鞋袜的针脚勉强只能算是不错,有些甚至粗陋,全然比不上宫里的绣娘,可是瞧着身前小姑娘原本已经被养的白皙的指尖上上全是做女红时留下的针眼,眼睛也是熬得通红,她却觉得那些东西对她来说比什么都珍贵。 薛茹抿着唇笑容乖巧,棠宁轻声道: “只要是你们送的,阿姊都喜欢。” 棠宁环眼看着身旁几人,心中如暖流浸润。 曾几何时,她身边无一真心之人,所有人对她都充满了算计鄙夷,那满是晦暗的生活更是看不到将来,仿佛无边的绝望让她以为到死也难以挣脱。 哪怕重来一次,她也困在原地执着那些过去难以忘怀,可是如今那些曾经刻骨铭心的记忆却变得越来越遥远。 那些曾经让她痛苦难堪的过去。 那些难以忘怀的伤害绝望。 那些夜夜疼痛,毁容断腿后被困在一方之地求死不能的日子。 因着周围人的温暖,变得好像成了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她如今有挚友,有爱人,有疼爱她的至亲,她依旧记得那些灰暗的过去,可是折磨她的痛苦已经远离,留给她的是不带半点阴霾的阳光,和她所能得到灿阳之下一眼就能望到的幸福。 外面突然传来喜庆的乐声,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竹和笑闹声。 “迎亲的人来了!” 钱绮月连忙站起身来:“宫里的人来了,棠宁,我们出去看看。” 外间热闹至极,钱绮月领着周玉嫦她们出去,花芜递了缂丝绣龙凤的扇子过来,棠宁捏着扇柄遮面时,有些紧张的指尖收紧。 “女郎,奴婢去门前看着。” …… 第773章 “陛下迎亲!” 外间独属于宫中内侍的尖利嗓音传来,萧厌骑马领着人过来时,守在门前的那些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虽说是照着寻常婚嫁礼仪,可帝王迎亲到底不比旁人,瞧着那跟在帝王身后的队伍,谁也不敢上前阻拦,怕冒犯了帝王惹来大祸。 门前气氛一度凝滞,直到顾鹤莲领着一帮子人上前将年轻的帝王堵在门外,大声吆喝。 “想娶棠宁,先过了我们这关。” 周围有人快速从府中涌了出来,将萧厌带来的人通通堵在了外面,就连刚踏上台阶想要进门的年轻帝王都被推攘着退了回去。 府前堵得密不透风不说,顾鹤莲更是一马当先挡在面前。 “想要迎娶我家女娘,总要展露诚意。” 众人都是替顾鹤莲他们捏了一把汗,默默看向萧厌,可谁知年轻帝王脸上没有半丝不耐恼怒,反而笑着扬唇:“我对棠宁之心日月可鉴,但请诸位赐教。” 周围气氛随着这话音落下瞬间热闹起来,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宾客也是彻底放下心来,众人瞧着满眼笑意难得和煦的帝王都是摩拳擦掌,想着这辈子或许就只有这么一天能够“考校”帝王。 所有人都是跃跃欲试。 “陛下先对诗。” “对什么诗,应该比武论战阵,陛下文武双全,若不表露决心,可别想这么轻易娶走了新娘子。” “对,我们今日可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陛下可要加把劲,若不然这新娘子可是带不走的。” “哈哈哈哈……”“” 门前闹哄哄起来,所有人都放开了笑闹,萧厌也未曾生气,只拉着身旁几个“军师”,对着那些“为难”来者不拒。 从文到武,斗酒言说。 外面不时传来喧嚣起哄的声音,间或还能听见钱绮月和一群小姑娘笑闹声,顾鹤莲大声命人拦门,不时还有哄堂大笑。 棠宁坐在房中侧耳听着外面声音,眼眸忍不住跟着弯了起来,哪怕未曾亲眼瞧见也能知道外面有多热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声音,随后便听到顾鹤莲满是恼羞成怒的一声暴喝。 “你居然耍诈!!” “哗——” “快进快进,陛下快去接新娘子!” “快拦着他们!” “洒喜钱了,快来抢呀!!” 哄哄闹闹的声音越来越响,外间缙云死命拽着顾鹤莲的腰将人朝后拖,黑甲卫几位统领和宫中内侍压着其他人,萧厌趁着嘻嘻哈哈乱成一团的人群挤进了棠府之中,而顾鹤莲探着脖子气的跳脚。 “女郎,陛下来了。” 花芜笑着一声轻唤,棠宁便听到外间越来越近的声音,她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团扇,听着房门被人推开,透过那层层叠叠挂着的纱缦,就瞧见门外大步走进来的高大身影。 今日的天难得雪停了,外面阳光照射进来,萧厌逆光而行,颀长身形被赤金龙袍显得巍峨,那束起的冠发露出面容轮廓冷峻,只是当他一步步越过人群走过来时,眉眼中尽是温柔。 萧厌到了跟前,朝着她伸手。 “阿宁,我来接你。” 棠宁隔着扇面望着他,二人目光对视时,她缓缓露出笑来。 纤细手指从袖中滑出,棠宁坚定不移地将手落在萧厌大手之中,被他用力一牵便借力从床榻边站了起来,而外间那些人瞧着并肩的二人都是起哄的笑闹出声。 “接新娘子咯!” …… “新人拜别父母。” 棠宁跪在蒲团之上,荣玥坐在上首,等唱礼的太监尖利声音落下,本该站着的萧厌就在众人或是震惊或是愕然的目光之下,跪在棠宁身旁。 “陛下……” “今日没有陛下。” 荣玥闻言望着下方两人,便也没再拦着萧厌,只是声音从未有过的郑重。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唤你一声元晟。” “棠宁是荣家珍宝,我将她交给了你,望你能够护她周全,爱重于她,若有一日你厌弃了她,或是对她不再深情,烦你将她还给我,不要让她难过委屈。” 本该是大喜的日子,荣玥说出的话并不算吉利,可是任谁都能听得出她话中对棠宁的爱护。 棠宁所嫁之人是当朝帝王,是万人之上的至尊,荣玥没资格像是其他娘家人一样说要教训他,她只是无比恳切的央求着他,让他若有一日厌弃,将自家女娘还给他们。 萧厌跪的挺直,沉声说道:“不会有那一日的,我以性命起誓,必会护棠宁一生。” 荣玥这才看向棠宁,眼圈泛着红,她没有教导棠宁出嫁随夫,没有训诫让她遵守妇道相夫教子,她只是一字一句。 “棠宁,你要安好。” 她只盼着她安好,盼她顺遂,无求其他。 棠宁瞬间哽咽,望着上首之人恭恭敬敬垂下磕头。 “棠宁谨遵姨母教诲。” 手中扇面沾上泪意,萧厌随着棠宁一起朝着荣玥磕了个头,待到下方二人起身时,荣玥瞧着新人忍不住侧开脸掉了眼泪,她连忙伸手擦拭,眼泪隐在衣袖之下,眼圈却依旧通红。 “新娘子,出阁了。” …… 新皇娶亲,整个京城都热闹非凡,所有百姓都齐聚街头,瞧着这许久未曾见过的盛景。 棠宁坐在花轿之中,隐约透过轿帘瞧见前方骑在马上的身影,而花轿之后便是系着红绸的嫁妆箱子,那一抬一抬不断从棠府出来,后来占满了积云巷几乎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箱子,让所有人都看呆了眼。 “我的天呐,这皇后娘娘到底是带了多少嫁妆?” “恐怕有二、三百抬?” “何止啊,我刚才数了一下,光是前头出去的就足有四百多抬了,而且你们瞧见了没有,那后头还源源不断的出来呢,听闻这次光抬嫁妆的都有千余人,这怕不得真的是十里红妆了。” 周围人群闻言都是倒吸口冷气,往日常听人说十里红妆十里红妆,可那大多都是夸张之言。 当真瞧见如此盛景的,还真的是第一次。 那鲜艳的红如同烈火绵延不绝,几乎将整个街头都染成了它的色彩,鼓乐吹打间,迎亲的队伍绕过城中,朝着宫门前走去。 第774章 京中下了许久的大雪,难得出了太阳的一天,万里无云,整个京中都笼罩在耀阳之中。 迎亲的队伍绕着城中一圈,萧厌骑在马上领头而行,身后的队伍长长蔓延开来。 城中百姓围拢在街头两侧,纷纷瞧着中间走过的帝后,被禁军和黑甲卫拦着时也不着恼,那随着队伍后面抛洒的喜钱让得人群里热闹至极,每个人喜气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嬉笑着跟着迎亲队伍一路到了宫门。 金水桥边还未靠近,便远远听到孩童唱词。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那唱声脆嫩,悠悠传来,却是一群半大小孩站在金水桥边。 “陛下?”缙云上前。 萧厌拉着缰绳停了下来,挥手阻了意欲过去清人的禁军,只抬眼望向那边,而花轿旁停下来时,手持团扇的棠宁有些疑惑的轻撩身旁帘子,朝外低声道:“花芜。” 腰间系着红绸,连双丫髻也绕着喜气红色铃铛的花芜踮着脚靠近。 “出什么事了?” 竟还有敢拦帝王娶亲的?棠宁满心疑惑的朝着花芜轻声问:“前面怎么回事,我怎么隐约听到有歌声?” 队伍太长,前方禁军开路,加上周围人群熙熙攘攘嘈杂纷纷,所有声音汇聚在一起让她将前面听不真切,棠宁只隐约听到一些孩童声音,好似在唱着桃夭。 花芜低声道:“奴婢去看看。” 小丫头快步朝前跑去,等片刻她头上铃铛声再起,人也小跑着回来时,脸上满是惊讶之色的朝着轿中棠宁说道:“女郎,是济孤院的那些孩子,是小舟他们,还有蕊姨。” 棠宁愕然。 他们怎么会来? 金水桥边歌声还在继续,萧厌看了片刻也认出了那些孩子是济孤院的人,他曾随棠宁一起去过那里。 曾经脸上只有隐瞒孤僻的孩子换上了干净衣裳,头发梳的整齐,小小的身子站在桥边,脸颊被冬日寒风吹得红彤彤的,却眼神亮晶晶地认真唱着祝词。 哪怕还不明白意思,却是他们最真挚的祝福。 迎亲的队伍停了下来,连锣鼓唢呐的喜乐也跟着消声,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下来,整个宫门前只剩孩子稚嫩的声音。 人群纷纷望着那边,年少稚嫩的面孔,清脆澄净的声音。 那巍峨宫门之下,仿若能见盛世繁华,待到那些孩子唱了两次后,便渐渐有了其他声音加入。 或是妇人娇婀,或是儿郎清脆,或是老人沙哑,还有一些不识字的百姓断断续续跟着唱和。 那一道道声音渐渐汇聚成这世上最动人的音律,汇集成所有人对即将成婚的这对新人的祝福。 萧厌高坐马背之上,垂眸望着那些天真稚嫩的孩童,看着周围百姓真挚唱着的百姓,突然有些明白当初皇祖父为何屡战沙场以命替大魏创下偌大基业,也明白父王哪怕受尽冤屈依旧不肯退让,宁愿散尽家财只为救那一地百姓,到死都未曾怨怪过他守护的天下。 “元晟,身处其位,便当其责,孤是他们的天,你将来亦是,所以无论何时,遇到了什么,你与孤都当该庇护他们。” 萧厌突然扯着缰绳翻身下马,转身朝着花轿走了过去。 迎亲的宫人满脸愕然地看着年轻帝王走到花轿之前,朝着轿帘处低声道:“棠宁。” 不需多言,轿中之人仿佛就明白他心意。 棠宁掀开轿帘,将手放在萧厌掌心。 “这,这怎么能行?”喜嬷嬷顿时着急,“陛下,娘娘,这花轿还未入宫,新娘子是不能下地的,娘娘可千万别……” 她话还没说完,棠宁就已经从花轿之中探身而出。 “皇后娘娘!” 几个喜嬷嬷都是惊愕瞪大了眼,就连那些随行送亲的各府夫人也都是错愕至极,没等她们说话,就见棠宁不仅站在萧厌身边,还放下了手中喜扇,露出那张倾城倾国的脸来。 萧厌嘴唇轻扬,直接拉着棠宁的手,二人并肩穿过人群朝着前方走去。 “这,这陛下和皇后娘娘是不是疯了…” 有人忍不住慌声道:“这轿辇还没入宫,尚未举行大典,皇后娘娘提前下轿也就算了,她怎么连那喜扇都撤了……” 要知道新嫁娘未行大礼之前须得以扇遮面,不能轻易让人瞧见面容,却扇礼也代表着对新人祈福,可这皇后娘娘怎么就直接将扇子扔了,这,这简直是不合规矩! “皇后娘娘这般不讲规矩就不怕不吉…” “嘘,你不要命了?!” 有人拉了说话那妇人一把,那人脸上顿时苍白,而她尚且来不及后悔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扭头就对上花芜有些冷然的眼,小丫头穿的喜气,脸上却多了几分威严之色。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陛下和娘娘就是这大魏最大的规矩,前方唱诵桃夭的是陛下和娘娘的子民,娘娘陪着陛下一起前往接受天下百姓的祝福,让子民承接大婚的喜气,何来不吉?” 先前说话那两人神色讷讷,花芜扫了她们一眼,也没再多言,便提着裙摆朝前走去,远远跟在棠宁、萧厌身后,与缙云并肩时就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未曾去强夺此时属于帝后二人的瞩目。 萧厌拉着棠宁行至金水桥旁时,那些孩子的歌声已然停了下来,外间百姓的歌声也逐渐消弭。 蕊姨领着那些孩子朝下一跪,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他们身旁的童老先生领着一群年轻书生走到人前,朝着迎亲队伍跪下之后高声唱道。 “凤翥鸾翔,山遥水长,愿皇后娘娘与陛下合卺嘉盟,百岁不离。” “愿我大魏河清海晏,太平昌盛!” 他身后那些学子纷纷高呼出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蕊姨和济孤院的那些孩子紧随其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775章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接连的高呼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随着那些孩子之后,花芜和缙云带着黑甲卫跪了下来,紧接着是随行开道的禁卫,迎亲的宫人,最后连带着周围随行的百姓也都纷纷跪伏在地。 一道接着一道的声浪一次比一次要大,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犹如山呼海啸一般朝着外间弥漫开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 那山呼声越过正街,穿过巷尾,由坊市扩散,直至蔓延至整个京城。 哪怕未曾立在宫门前,也隐约能听到那高呼“万岁”的声音。 “阿兄。”棠宁感觉到牵着她的手有些微润,她抬头轻声道:“我在。” 萧厌眼底波澜一点点平复,他紧紧牵着棠宁的手,缓慢向前。 守在正午门前的那些朝臣望着外间跪伏在地的百姓,看着牵着皇后一步步越过金水桥,从人群之中朝着拱门走来的帝后,一时间都是神色恍惚,所有人都明白了什么叫人心所向,众望所归。 曹德江满面动容。 钱宝坤春风带笑。 梁广义神色复杂。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新帝这皇位不管是如何得来,从今往后都无人能够动摇。 他就是大魏的皇! …… 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远比预想中还要顺畅,有了宫门前那一幕,哪怕是曾经质疑新帝的那些朝臣和心怀叵测的宗亲,此时面对帝后时也都是乖乖低下了头颅。 大典之后还有宫宴,棠宁领了宝印、宝册,接受了众臣朝拜之后就先行便被送回了皇帝所居的御龙台。 等花芜扶着棠宁坐在挂着大红百子帐、撒满了喜果的龙榻上时,棠宁只觉带了一整日高髻凤冠的脖子都快被那些金玉宝石给压弯。 “娘娘,陛下说让您先休息一会儿,他让御膳房的人准备了些易入口的吃食,您要不要先用上一些。” 棠宁揉着脖子:“照规矩不是该去太皇太后那里磕头?” 花芜见状连忙伸手替了棠宁,稍稍用力舒缓着棠宁身上难受。 一旁月见则是解释说道:“太皇太后近来昏睡的时间越来越多,秦娘子也难以预料她什么时候能够清醒。” “先前太皇太后醒过来时就吩咐过陛下,说如果今日她身子不好醒不过来,就不必让娘娘去她宫中折腾,让您与陛下好生安寝就是,等到后面她醒来时再过去磕头。” 棠宁轻皱眉心:“这样的话,宗亲那边怕又得说嘴……” “他们几时没说过?”花芜手里动作没停,口中有些不满的哼了声:“自打陛下上后之后,为了尽快安稳朝中留着那几个王爷,他们什么时候没想着给陛下和娘娘添点儿堵?” 那些人倒是不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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