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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人得来的钱财一部分还孝敬了上峰,那些人才会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闹出再大的事儿都给他们压下来。” “你要是动手整顿下面的差吏,势必会牵扯到护着他们的人,退一万步就算没人故意护着他们,可枉顾人命,纵容手下欺辱女犯,一个失察枉纵的罪名也是跑不掉的。” “阿宁,陛下如今不在京中,宫里就只有你,朝堂里本就好些人对你代掌朝政心有不服,那些个世家的人更是不安分,这个时候去动刑部严查这事会不会闹出事端?” 她迟疑着说道: “要不然先放放,等南齐事了,陛下归京再说?” 解决了外面那些人,再来处理内患,到时候那些人也翻不起风浪。 棠宁听着钱绮月仔仔细细跟她分析小声劝说,她心中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世家的人不安分?钱大人跟你说的?” “我爹才不会跟我说。” 钱绮月哼了声:“我爹从来不跟我说朝堂里的事情,阿兄他们也只将我当成小姑娘哄着,是我自己猜到的。” 见棠宁挑眉看着她,她哼哼唧唧的说道: “先前英王他们进宫那日就有世家的人掺和,今天王玉珍又突然来找你。” “王玉珍前段时间跟世家那几位女娘走的很近,我好几次都瞧见她们一起外出游玩,她那人性子谨慎守礼的很,蕊姨说她和阿茹是今儿个又是意外撞见她的,还是她主动要求进宫。” 钱绮月说到这里瘪瘪嘴: “别的人我不知道,可阿茹那丫头一心向着你,半点儿损你皇后威严的事情都不会做,要不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她才不会不经通传就直接带王玉珍来了永昭宫。” 要是王家自己那边的事情,或者是王玉珍有事相求,薛茹肯定会推脱,至少会跟棠宁说一声再将人带进宫,她绝不会给任何人有为难棠宁的机会。 这么直接带进来,只有可能是王玉珍要说的事跟棠宁有关,还十分要紧。 加上棠宁过来时她们问起王玉珍的事她言语遮掩,薛茹也是顾左右言其他的显然不想让她们知道,那就只有可能是朝堂上的事。 “王玉珍一个闺阁女娘,她能知道什么朝堂事情,八成是从世家那边打听到什么消息……” 棠宁听着钱绮月嘀嘀咕咕说着,虽然有些差异但也跟真相八九不离十,她这次是真的对钱绮月另眼相看。 往日里钱绮月可从来都不会想这些事情的,她心思简单,行事风风火火,做什么都是全凭一股莽劲儿,那莽劲儿要是上头时八头牛都拽不住,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对于朝堂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一窍不通,可没想到这次倒能想的通透。 棠宁也没否认,只笑睨她一眼:“阿月姊姊聪明了。” “那当然!” 钱绮月一挺胸脯满脸得意,只是转瞬又忧心忡忡:“世家那些人真闹了?那刑部的人更不能动了,虽然何家和文信侯府有姻亲,何尚书也肯定是向着你的,但是刑部其他人可未必。” 就像是户部那边,她爹一心为着陛下办差,但总有那心思不轨的,表面上一口一个忠心圣上,暗地里却是一个劲想尽办法拖后腿。 她爹隔三岔五的骂声就没断过,一说起来就气得直捶桌子,这还是因为陛下早前为着户部亏空已经借机清理过一次户部的人,那刑部里面之前的人可都没怎么动过,谁知道藏了多少龌蹉。 “阿宁,要不先缓缓,我怕他们狗急跳墙。” 棠宁看着她满是担忧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我要的就是他们狗急跳墙。” “啊?” 钱绮月茫然。 棠宁招招手让她回了一旁榻上坐着,她自己也走到旁边坐下后才说道:“世家那边有些人不安分,暗地里手脚不断,可是梁广义每日上朝来见我时却一句不提,你觉得以他这么多年的手段,他会发现不了那些人的心思?” 钱绮月听懂了她的意思,瞬间瞪圆了眼:“他……” 棠宁冷哼了声:“梁广义不是不知,他不过是听之任之。” 阿兄许了他高位给了世家体面,梁广义却依旧不知足屡屡试探,一面因为世家势弱不得不“忠于”皇权,一面却依旧存着能让世家寻机恢复往日尊荣的心思。 他自己的确没违背跟阿兄之间的交易,但却纵容了下面的人去做。 棠宁几乎敢肯定那几个人暗中归京的事情梁广义肯定知情,他既不插手,也不相帮,可一旦世家真的有机会成事,如今看似老实认命的梁广义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偏向他们,甚至是朝着阿兄出手。 那老狐狸从来都没有真正低头,放弃世家。 梁广义也好,世家那些人还有惠王也好,这些人就是隐患,早晚都会爆出来,与其留着他们暗中设局想办法闹出更大的事情,倒不如她主动给他们一个出手的机会。 他们不是想要朝中乱起来吗? 那就让他们如愿。 第813章 刑部尚书何埕匆匆忙忙受诏进宫,不久后就传出皇后大发雷霆训斥之事。 听闻何埕出宫时神色极为难看,有偶遇与其招呼之人都得了他冷脸不说,整个人更像是积了怨怒随时都能爆发,而何埕从宫中出来后不久,皇后一道严查刑部上下官吏的懿旨直接让不少人沸腾起来。 清查刑部? 这是刑部生了祸事?! 梁广义和曹德江骤然听闻此事立刻进宫,见到棠宁时她犹在盛怒。 流犯之事瞒不住人,梁广义二人闻听她竟是因此严查刑部都是错愕。 梁广义沉声说道:“皇后娘娘还请三思,眼下南北战事焦灼,朝中应当先集力应对战事,实不该因小失大闹的朝堂沸沸扬扬。” “什么叫小?” 棠宁闻言面染寒霜:“刑部差吏折辱女犯是小?擅作主张索要钱财贪渎私心是小?那些发配流放之人早就经朝廷判决得了应有之罪,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等恶事?” “他们在外代表的朝廷,是官吏,可他们却因小权在手就肆意欺辱女犯,逼良为娼,害人性命,那是不是有朝一日他们夺得权势之时,就能仗势欺人祸害朝堂为祸民生?” 梁广义被棠宁满是逼问的语气说的面上不愉,却强压着说道: “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只是觉得眼下朝廷动荡,陛下又未归京,朝中之人本就心中不安,实没必要再生事端,此事就算要查也可以押后一些,皇后娘娘应当将朝中精力都放在边境战事之上。” 棠宁闻言面无表情:“梁相这是在责怪本宫?” “老臣不敢。” 见梁广义说着不敢,面上却执拗。 棠宁冷笑了声:“本宫知道战事要紧,可这不是疏于清查朝中的理由,先不说内患不齐何以齐天下,就是刑部也不在战时所需各部之中,本宫下令清查又如何妨碍边境战事?” “况且这次的事情早在民间传扬开来,刑部死了差役闹的沸沸扬扬却无一人禀告宫中,若说他们没有上下勾结官官相护,本宫半点都不信!” “若是纵容这些蛇鼠小人不做严查,那才是毁了大魏的根基让朝堂上下难安!” 梁广义眉心紧皱,脸上忍不住露出几分沉色:“皇后娘娘何必说的这么严重,不过是几个女犯而已,本就有罪在身,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棠宁被梁广义的话说得动了怒气:“她们有罪,那也只能朝廷来罚,什么时候轮得到几个差役擅自动手?况且他们那不是施刑,那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禽兽不如的私欲。” “梁相眼下说的这般轻松,若有朝一日是梁家女眷落到这般下场,梁相也能云淡风轻说一句算不得什么大事?” “皇后!!” 梁广义猛地沉喝出声,显然是被棠宁的话冒犯。 一旁曹德江没想到平日里格外冷静的棠宁今日会这般强硬,眼见二人起了争执各不退让,他连忙拉住满脸怒容的梁广义上前半步说道: “皇后娘娘,梁相断无此意,他也是为朝局着想。” 曹德江温声道:“刑部的确与战事无关,但若清查上下到底牵连甚广,其中之人未必不会与其他几部相关,此事不若再商议一二……” “这次流放死的女犯是傅槿柔。” 曹德江劝说的话猛地停下。 棠宁看着他:“当日陛下格外开恩将傅槿柔刺字流放,她身上所落罪责也算是平了,可就因为那些差役为满足兽欲折辱傅槿柔,事后傅槿柔不满自己一人被污清白,便伙同差役强逼其他几个女犯为娼,结果被她们拼死反抗所杀。” “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差役身亡,傅槿柔也当场毙命,那些流放的女犯满是狼狈逃往附近城镇,一路哭喊后齐齐撞死在了府衙门前,如今不只是朝廷被质疑,傅家女娘名声也名满天下。” 曹德江原本还想要劝说的话瞬间咽了回去,脸色铁青。 刑部有意欺瞒,根本不会让下面的消息传进上面的人耳里,曹德江这些时日又忙着边境战事调度朝中,根本无暇关注其他,若非棠宁今日突然发难刑部,他甚至都不会知道这么一件事。 他万万没想到,这事情居然还牵扯到了傅家和那个早就快要遗忘的傅槿柔身上。 皇后见曹德江脸色变化不再像是刚才强硬,这才斩钉截铁的说道: “本宫主意已定,此事不必再说。” “皇后娘娘……” “行了。” 棠宁打断梁广义还想要再说的话,只沉眼看着他:“懿旨已下,绝无更改,若是朝令夕改,本宫之后还如何代陛下执掌朝堂?” 梁广义的话被堵了回去,脸上格外精彩。 …… 御书房出来时,梁广义满眼阴云,站在廊下扭头看向曹德江:“你就这般纵着皇后胡来?!” 曹德江皱眉:“她是皇后。” “是皇后又如何?陛下离京前将辅政之权交给你我二人,你明知道眼下不该去动刑部!”梁广义沉声道。 曹德江说道:“陛下是让你我辅佐皇后,可玉玺皇印皆在皇后之手,皇后懿旨已下,难道你要强行逼皇后将旨意收回不成?况且皇后嫉恶如仇,此事也的确不该轻纵,她既想严查让人去查就是,梁相怕什么。” “老夫怕?老夫看你才是私心甚重!”梁广义冷着眼:“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若非此事关乎傅家,死的是那傅槿柔,你会答应让皇后去查刑部?” 他面露嫌恶: “陛下执意去攻南齐,你替其隐瞒,动手之后方才拉着老夫替你圆谎,如今北陵更是步步紧逼,西北边境随时都会一溃千里,你却如此纵容皇后因一己好恶不顾大局。” “曹德江,老夫当真是看错了你!” 梁广义怒斥之后,扭头看了眼身后大殿,猛一甩袖子转身就走。 曹德江险些被他衣袖打到,忙后退一步却依旧觉得脸上生风,他侧了侧脸瞧着走远的梁广义眉心皱了皱。 这老家伙的脾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大。 第814章 “曹公。” 潘喜瞧着梁广义走了,这才抱着拂尘上前。 曹德江擦了擦被喷了满脸口水的脸皮,扭头撇了他一眼:“皇后娘娘还有吩咐?” 潘喜愣了下:“您怎么……” 这模样,全然不像是愤怒。 “您不生气?”潘喜疑惑。 曹德江翻了翻眼皮,他和梁广义怎么能一样,他更了解皇后,也更清楚她和新帝的为人,当初选择助他们之前可以说是全方位的探知过他们的性情。 新帝那人冷情心狠,虽有底线在意民生却也更注重手段和结果,皇后比起他更为正直善良一些,她有着女儿家独有的细腻心思,比起新帝更加心软一些,但这不代表皇后就蠢,反之皇后是新帝手把手“调教”出来的,心机、手段半点不缺。 女犯被辱的事情皇后固然会生气,甚至会因为她自己也是女子感同身受,但她绝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执意对刑部动手。 更何况傅槿柔虽然顶着傅家女的壳子,但皇后早就知道他和傅家对此事的态度,就算傅槿柔真惹出祸事带出些闲言碎语,他也不会因为傅家女娘就退让,别说是他,就是他那嫉恶如仇的妹子也不会。 大是大非和个人利益他们还是分得清楚的。 皇后与他们早交过底,她明知道这些却还是提了傅槿柔,甚至不惜和梁广义“翻脸”也执意要替那些女犯讨要公道,曹德江怎能不明白皇后是有别的打算? 曹德江看着潘喜:“是出什么事了?” 潘喜见他神色平静心中松了口气,也同样想起刚才皇后娘娘吩咐他时的表情,皇后娘娘说他只管来寻曹公,他刚还想着曹德江要是动怒他怎样才能将话传到,没想到…… 到底还是皇后娘娘了解曹公。 潘喜凑到曹德江身旁,附耳小声快速说了几句。 曹德江浓眉挑起,脸上神色也跟着变化。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侧头。 潘喜小声道:“就昨儿个。” 曹德江神色沉冷,眼底划过抹怒意。 这些混账东西,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这么多心思! 潘喜压低了声音:“南齐的事就在近前,北陵那边怕是要压不住了,皇后娘娘让奴才跟您说,刑部这事闹的越大越好,不必顾忌任何人直接清查到底,若有旧案翻出来也不用留手。” 曹德江微眯着眼,只一瞬就明白了皇后的打算。 她这是想要借刑部逼人狗急跳墙,引出一些蛇鼠,给他们动手的机会。 曹德江冷沉着脸点头:“老夫知道了,你告诉皇后娘娘,让她安心。” …… 曹德江回了衙中时,里头正闹的厉害,一群官员围在一起低声议论着什么。 见他回来,那些人声音一停,连忙行礼。 “曹公。” “相爷。” 因着朝中改制不久,那些官员又有许多是从废帝时就在位的,所以见到曹德江时叫什么的都有。 曹德江朝着他们点点头就皱眉:“都不去做事,聚在这里干什么?” 那些人面面相觑,有人迟疑着开口:“曹公,这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下旨说要清查刑部?” “是啊曹公,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您和梁相一起去见皇后娘娘,刚才梁相先你一步回来了一趟,脸上那颜色很是难看,我等询问一句就遭了训斥。” 他们在朝这么多年,梁广义对人对事从来都是不露声色的,哪怕心中再如何,面上都不会流露分毫,就像是陛下夺位之后世家与皇权那般摇摇欲坠,他也没见这么动怒过。 可刚才梁广义那脸色想想都觉得可怕。 曹德江:“梁相人呢?” “走了。”之前问话那人小声道:“梁相待了片刻就走了,石大人他们几个也跟着一起去了。” 曹德江抿抿唇看了一眼,果然不见世家那些个朝臣。 见周围人都是目光火热地看着他,他也没有隐瞒,直接将刑部的事情说了。 周围那些个朝臣面面相觑。 “啊这……”有人张了张嘴,“皇后娘娘清查刑部就是为了这个?” 旁边人出声:“这会不会有些小题大做了?” 说小题大做都轻了,不过是死了几个女犯,还有个不讲规矩的差役,皇后居然就要清查整个刑部官吏,这自上而下若真查下来得闹出多少麻烦? 在场这些人能留到现在大多都是官场的老油条,心里很清楚在朝为官的人没几个是真正干净的,刑部的人自然也不例外,自上而下指不定藏着多少乱七八糟的事情。 皇后这么一查,别下面的人没查出来,反倒查出些不该查的。 “相爷,这事是不是该劝劝皇后?”有人试探道。 曹德江沉着脸:“你以为没劝?梁相的样子你们都看到了吧,他刚才在宫中跟皇后直接吵了起来,百般规劝都没用,而且不瞒诸位,这次受辱的女犯跟老夫有些关系,皇后娘娘为迫老夫答应,连此事都拿了出来。” 傅槿柔的事瞒不住,梁广义跟他的争执早晚会传到这些人耳中。 曹德江自然不会给他“抹黑”自己的机会,皇后既想让他在暗,他自不会留了破绽。 将傅槿柔的事说了之后,曹德江揉了揉眉心有些难堪。 “皇后娘娘自己是女子,听闻那些女犯遭遇难免震怒,老夫不过劝了一句就拿那傅家女娘来堵老夫的嘴,老夫也是……” 他叹气了一声。 “陛下离京前将玉玺皇印全给了皇后,朝中之事老夫和梁相也只能辅佐。” “她是君,我等是臣,皇后一意孤行谁都劝不住。” 周围的那些个官员闻言都是纷纷皱眉,觉得皇后未免太过情绪也太过儿戏。 有人忍不住说道:“眼下正在战时,边关的事都来不及处理,朝中好不容易才安稳些,皇后这简直是……” 想要斥责,但话到了嘴边又想起会掉脑袋。 虽然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可那指责之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曹德江摇摇头:“皇后懿旨已下,黑甲卫的人已经去了刑部了,有枢密院的人插手,这事情已成定局没有更改的余地,御史台那边恐怕过不了两日也得掺和其中。” “现在只能希望刑部那边别闹出太大的乱子来……” 旁边那些个朝臣神色各异,他们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815章 真的能不闹出太大乱子吗? 那是不可能的。 自打皇后下旨清查刑部之后,刑部那边的情形就没好过,刚开始时只为了清查那些负责流放犯人的差吏,有一个算一个,脑袋上顶了事与之前死去那刑差做过一样事情的人,下狱的下狱,问斩的问斩。 皇后手段雷霆,下面的人被吓得战战兢兢,刑部的人瞧着虎入羊群的黑甲卫和枢密院的人,只期望他们能尽快查清流放之事,杀尽兴了就将事情了结。 可渐渐的,刑部的人发现事情不对劲起来。 最初时只是一个负责流犯的提牢厅小官被牵扯出来,多年来克扣流放之人囚衣囚粮路途药食,且收取好处与押解差役上下勾结,途中释放流犯,紧接着就牵扯出督捕司官员收受贿赂,以押解途中囚犯意外亡故为名,收取巨额钱财隐瞒逃犯藏匿之事。 再然后赃罚库和秋审处也出了问题,一个私藏赃款赃物,一个经审案件判词含糊。 眼睁睁看着黑甲卫的人闯入刑部一位六品主事府中,搜出十数万两银子,而秋审处更是离谱,将杀人死刑犯人改判三年劳役,那人却在三年之中娶妻生子在外安逸享受。 别说是皇后震怒,整个刑部上面的人也全都麻了。 何埕领着刑部两位侍郎颤着手接过皇后命人递过来的东西,看着上面所写,三人几乎同时腿一软“噗通”跪在地上。 棠宁脸上没有半点震怒之色,可任谁都看得出那平静之下暴雨来临的狂骤。 “何尚书,还有二位侍郎,谁来跟本宫解释一下,一位下六品主事,家无恒产,年俸不过二百石,他是怎么在上任之后不过短短六年时间,就攒下如此家产?” 何埕冷汗直流,那位刑部左侍郎更是白着脸心里骂翻了天。 他也想知道那狗日的是怎么能有这么多的银子,要知道他自家府中卖了房子田产都凑不出来这么多银子。 那还只是个下六品的主事,平日里见了他除了点头哈腰连话都说不上一句的小人物,他们甚至从来都没放在眼里过,可就是这么个人,他家里居然能搜出现银就有十几万!! 旁边的刑部右侍郎则是死死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棠宁看了眼三人模样,口中继续:“还有这位,纵仆行凶,致五人身死,十一人重伤,什么时候这么大的罪名竟然只需要判劳役三年,且这三年只需五万两银子就能保释在外,娶妻纳妾逍遥快活?” 何埕脸皮青了又白,两个侍郎的脑袋恨不得垂进地里去。 半晌,何埕才低声道:“是臣等管束不力,未曾清查下面诸人,以致刑部蠹虫遍布枉顾王法,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臣等有罪。” 那二位侍郎也是纷纷低头请罪。 棠宁看着他们:“你们是有罪,堂堂刑部,掌天下刑罚之政令,以赞上正之万民,可你们看看刑部如今成了什么?本宫当初严查之时只以为是下面的人阳奉阴违,如今看来分明是上行下效。” 何埕脸惨白,跪在地上猛一磕头:“微臣不敢。” 棠宁冷哼了一声:“即日起,彻查刑部上下所有官员,违令者严惩不贷!” “何尚书,还有二位侍郎,本宫希望你们身上干净,否则……” 三人跪伏在地,只觉眼前昏暗。 …… 刑部的事情到底还是闹大了,拔出萝卜带出泥,从最初只是几个押解流放的差役,到后来一路查上来,入狱者足有三十余人,光是司掌刑部各司的郎中、主事就足足十几个,下面落罪的更不知凡几。 何埕遭了斥责,那二位侍郎更是惶惶不可终日,黑甲卫的人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连何家上下也被查了。 “皇后她是不是疯了?那刑部都快捅成马蜂窝了,下面的人抓了多少?刑部上下如今都快要停摆了,她居然还不罢休,竟是想要连郭常鸣他们也一起抓了吗?!” 郭常鸣便是刑部那二位侍郎之一,虽不是世家之人,却是八大世家之一石家的女婿。 当初清查世家之时郭常鸣因身份留了下来,可如今皇后居然想要朝她下手。 石家家主愤愤:“梁公,皇后她到底想干什么,其他人也就算了,那何埕可是陛下心腹,何家跟文信侯府更有姻亲,她动何家就不担心文信侯那边与皇室反目吗?” 梁广义也快要看不明白皇后了,他那日虽与皇后争执,但也只以为皇后是一时气怒,而且他总觉得皇后如此做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所以就算气怒皇后不顾大局也未曾当真与她撕破脸。 可是如今他却是不确定起来,那刑部实在是太乱,皇后丝毫没有罢手的打算。 她的目的未必是何埕,毕竟这些年何埕行事小心谨慎,就算真有些私心也从未做得太过,但是郭常鸣却是一定有问题的。 没瞧见此时郭常鸣脸上白的不像话,神色惶惶一看就有问题。 梁广义沉声问道:“下面那些事情,你知道多少?” 郭常鸣身子一抖:“我,我不知……” 他想说他不知道,可对上梁广义满是沉厉的目光,到底还是白着脸说了实话:“我知道一些,早前任刑司郎中的时候也收了一些好处,但我从没有主动让他们上供,而且我也只是睁一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他们的事……” “当真半点都没掺和?”梁广义打断他的话沉声问。 郭常鸣张了张嘴。 梁广义直直看着他眼睛:“你若是半点都没掺和,只是收了些好处不闻不问,那你不必担心,就算是皇后想要严惩你顶多也就只是个轻纵之罪,老夫自有办法能够保你安然无忧。” 郭常鸣闻言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的白。 他嘴唇颤了颤,对着梁广义目光忍不住低了头,声如蚊讷。 “也,也不是半点没掺和……” 他声音极低,要不是厅内安静至极,怕都难以听得清楚。 “朝中各地每年流放的犯人极多,一些重罪劳役的更是数不清楚,这些年到了地头也是与人干活,便有人找上了下面的人,以银钱买断将人带走,对外只说是死在了流放途中,或是劳役期间意外身亡。” 第816章 石家那位家主猛地扭头:“你说什么?!” 旁边那些世家的朝臣也都是满眼震惊的看着郭常鸣,而郭常鸣则是被吓的一哆嗦。 梁广义也是脸色漆黑:“那些人是怎么卖的?!” 郭常鸣低声道:“成年壮丁三十两一人,女子则以年岁大小容貌高低还有身子清白与否,卖十两到一百两不等,年纪小的孩子……孩子也能卖,容貌姣好的女童贵些,男童低些,若是会功夫或是识字的官家之人价格也会高上一些…” 梁广义险些被气笑:“老夫是不是还该夸一句你们会做生意?!” 郭常鸣抬头就想说一句没有,却听到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巨大的声音吓的他呲溜一下滑在地上,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 “这生意做了多久了?”梁广义怒问。 郭常鸣嘴唇发颤:“已经,已经五六年了。” “怎么分利?” “下面的人有渠道卖人,所得利益牵线的人分三成,押解的人分一成,刑司下面各个官衙打赏疏通分三成,剩下的,剩下的都给我,我帮着他们遮掩身亡人数,偶尔,偶尔还做点儿别的……” “啪!!” 石家那家主听着郭常鸣的话怒不可遏,猛地上前一巴掌就落在他脸上。 “还做别的?你是不是生怕你自己死得不够惨?!我看你简直是想钱想疯了!!” 卖一个人顶了天了百两银子,郭常鸣独得三成也不过才三十两,更何况还有那些参差不齐的,怕是平摊下来一个人头能有个十两银子就顶天了,这还得是下面的人没有“中饱私囊”独吞的。 那流放犯人不可能全都拉去卖了,否则根本遮掩不住这么长时间,这样算下来就算他们一年能卖上个千八百个人奴,他才能拿多少银子? 就那么点儿银子就值得郭常鸣豁出命去跟人搅合?! 石家家主呼哧喘着粗气,越想越气之下朝着摔在地上的郭常鸣就是窝心一脚,只恨不得能将人活活踹死。 “我石家当初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又舍弃了族中好几个入仕之人,这才能保住你留在刑部,我们与梁公费尽周折才将你推上侍郎之位,只等将来找到何埕把柄就让你取而代之,可是你呢?” “你居然为了这么点儿银子,就干这种糟践事情,你,你……” 那股杀人的怒气弥漫于心,石家家主才不过人到中年,却气得眼前发黑身子摇晃,旁边连忙有人上前扶着他。 石家家主站稳之后才恶狠狠的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七妹嫁给你!!” 郭常鸣被踹的摔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听到骂声早就懊恼,他家世不如石家,在府中也不得长辈疼爱,他是阴差阳错之下才得了石家女娘青眼娶了世家之女,哪怕那只是个庶女,对他来说也已经是高攀。 他靠着石家才入了刑部,一路爬到了郎中之位,也因为是世家女婿所以人人都让他三分,可他私下过的却并不富裕,连累的本是世家贵女的妻子也跟着他过的捉襟见肘。 他对于石家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跟其他那些世家朝臣在一起时更是不起眼,他想要让自己有些底气,想要让妻子在妯娌、姐妹之间得脸,所以下面的人“上供”时他才没有拒绝。 刚开始时他只是收些小钱,替他们办点小事,胆子并没有那么大,可后来尝到了甜头就有些欲罢不能,加之世家盘踞朝堂权势滔天他也多少能得庇护,胆子也就越发大了起来。 郭常鸣身上疼得厉害,却只是缩在地上说道: “我知道错了,当初陛下和废帝闹起来时我就察觉不对想要断了这营生,可下面的人吃多了甜头根本不肯罢手,我也怕他们闹起来反倒是坏了事。” “我前些时候就已经想着要把那些人暗中处置了,谁想到皇后会突然动刑部……” 郭常鸣从地上爬起来跪伏上前几步:“大兄,大兄你要救我!” 随即他又朝着梁广义道: “梁相,我知道错了,是我贪心,可我真的没想到皇后会抓着刑部不放。” “黑甲卫那些人跟疯狗一样,闻着血腥咬上就不肯松口,要是再让皇后这么查下去,他们迟早会查到我身上来。” “如今朝中六部世家的人已经所剩不多,陛下有意打压我们,皇后若是抓到我把柄肯定不会放过,我知道错了,可我若是出了事你们在刑部就彻底没了人,求梁相救我,求梁相救我。” 梁广义看着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满身狼狈的郭常鸣,脸色难看极了。 他是真的不想救这没脑子的东西,为了点儿蝇头小利就能舍了前途去干那种掉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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