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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中百姓更都是愁云笼罩,曹德江等人频频出入宫中,皇后更是命人严查外间流言,可此番举动不仅没安抚住朝中之人,反而更加人心动荡。 世家那边趁乱出手,以梁广义为首的世家朝臣早朝之上突然发难,直指石庆荣与石家乃是被人冤害。 棠宁怒道:“郭常鸣被人暗杀,当众亲口指认石庆荣,此事证据确凿怎能说是被人冤害?” 闵安越众而出:“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当日娘娘清查刑部时,郭常鸣本就犯事在前,他被人暗杀之前就自知罪不可赦,曾经求过石大人庇护,那日微臣也在,只石大人未曾答应他便怀恨在心。” 曹德江:“那闵大人的意思是,你们早就知道郭常鸣之罪?” “当然不是!” 闵安怎会将自己落入这么浅显的言语陷阱之中,他只是冷声说道: “郭常鸣找上石大人时只说他犯了事情,说他这些年贪了刑部的银钱,若被皇后娘娘查到他那侍郎之位不保,他想求我和石大人替他遮掩一二,我们自然不愿,他便言语要挟说是我们若不帮忙,他出事后定会拉着石家陪葬。” “郭常鸣的夫人曾是石家女娘,他要是有意栽赃石家哪能逃脱的掉,我与石大人便劝他不如自首,只是贪污些银钱,大不了我们凑一凑帮他补上,届时皇后娘娘想必也不会太过严惩。” “但郭常鸣当时言语含糊吞吞吐吐,不肯依我们行事,石大人察觉不对便动了怒气,两边不欢而散,我与石大人原是商议想要调查郭常鸣到底在干什么,怎料第二日就传出郭常鸣被人暗杀,连带着石大人也成了指使之人。” 闵安寥寥数语,将郭常鸣与他们之间事情说完之后,就满是义愤说道: “郭常鸣身为刑部侍郎,但凡有脑子的都不会做那当街暗杀之事,郭常鸣当时指认石大人分明是心怀怨恨,恼怒石大人不肯庇护于他。” “石大人乃是被人栽赃冤害,还请皇后娘娘明察,还石大人一个公道!” 闵安话音落下之后,其他世家朝臣也都纷纷上前,均是替石庆荣辩解。 钱宝坤察觉不对上前厉声道:“荒谬,郭常鸣亲口指认怎能说是冤害,况且你既知他寻石庆荣的事情,为何早不说话!如今郭常鸣一死你们便想矢口否认,替石庆荣翻案?” “我们也想说话,可是当日皇后娘娘命人抓捕石大人,查抄石家,可曾给了旁人说话的机会?” 范家那位朝臣冷笑:“皇后娘娘行事独断专行,只凭郭常鸣那罪人随口一言就将石大人下狱,将世家满门困于府邸,石大人也是两朝老臣,石家更是从太祖皇帝时就辅佐皇室助大魏立国的功臣之家。” “如此之人皇后都是说抓就抓,丝毫不跟朝中之人商议,其他人又怎敢说话,难道就不怕皇后娘娘如同对待石家一样对待其他人?” 钱宝坤厉声道:“你休得胡言,石庆荣之事证据确凿!” 梁广义脸上平静抬眼淡漠:“证据确凿?哪来的证据?除了郭常鸣那罪人之言,可还有其他?” 他抱着怀中玉笏,说话一针见血: “郭常鸣罪不可赦,又与石家姻亲,他明知逃脱不掉想要借石家之势将石庆荣拉下水,逼迫石家不得不保他性命也并非不可能的事,他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会这般果决直接拿了石庆荣。” “先且不论他到底是何心思,就说证据,除了郭常鸣那日呼喊的那句不明真假的话外,可还有其他证据能够证明石庆荣派人暗杀,亦或是证明石家与刑部的案子有关系?” 与闵安他们满是激愤的大声不同,梁广义站在殿中声音不高,甚至神色平静毫无波澜,但是他每一句话落在周围朝臣耳中都让众人纷纷噤声,对于皇后来说更是咄咄逼人。 世家那些朝臣见状纷纷站在他身后,闵安几人更是松了口气。 原以为梁广义之前不愿梁家掺和筹银之事,更对他们态度冷淡,他恐怕是心中与他们起了嫌隙,他们已经做好准备这次行事没有梁广义帮忙,可如今看来,梁广义依旧还是曾经那个梁广义。 他就算再不满他们所为,可只要对世家有利,能让世家重回往日光荣,他都会出手相助。 闵安他们心中欢喜,只觉有梁广义相助便能事半功倍。 梁广义没管他们心中小九九,只淡然看向脸色铁青的皇后。 “据老臣所知,石庆荣入狱之后一直鸣冤不肯认罪,石家上下更是没搜出半点与此事有关的东西,倒是当日行刺郭常鸣的刺客之中曾有两名活口,但被吴统领带走之后就不知所踪。” “皇后娘娘直接下令抓捕石庆荣,是从那两名刺客口中得了什么证据?如若真有,皇后娘娘不妨让人拿出来,亦或是将那两名刺客带上来,让所有朝臣都能亲耳听到石庆荣所犯罪孽。” 棠宁面色冷沉:“那两名刺客被捕之后没多久就身亡。” 世家之中有人嗤笑了声:“这般重要的证人居然死了。” 棠宁:“他们死前留有口供。” “笑话,那口供谁能知道真假。” “放肆!” “臣不敢。” 闵安说着不敢,脸上却是丝毫不退:“当日刺客被擒,皇后娘娘命人私下审问,未经三司便定罪石家,命人拿了石庆荣。” “先不说那两个刺客是真是假,那日刺杀之时吴奎和京巡营的人为何就能那么凑巧经过,如今刺客身死,谁能知道他们生前到底吐露了什么,那口供到底是真是假。” “皇后娘娘单凭这些就扣着石家不放,是不是太过独断蛮横?” 第836章 大殿之内剑拔弩张,世家之人虎视眈眈,别说是忠于帝后一派的曹德江等人,就连其他人也都察觉出不对劲来。 那郭常鸣的事情早已经定性,刑部送上的证据足以让郭家满门抄斩罪诛九族,石庆荣是否真的暗杀郭常鸣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郭常鸣当初亲口“指认”的石庆荣。 还有那两个刺客,皇后命人抓捕单独审问也并无大错,虽说未经三司,但皇权立于朝权之上,君要臣死,遑论还有证据,过往无论废帝还是萧厌在朝之时如此行事也并非一两回,可从未见过朝臣因此质问。 如今闵安等人替石庆荣分辨诘问皇后之言,看似句句有理,实则却是胡搅蛮缠。 明明前几日石庆荣下狱之时世家那边还人心惶惶,就算想要求情也不敢这般强势,如今当朝逼迫皇后,更言语之间句句都暗指有人栽赃,他们哪来的底气如此行事? 曹德江面色冷凝,抱着玉笏沉声道:“闵大人这话分明就是诡辩之词,郭常鸣亲口指认你说是假,刺客留下的口供你说不足为证,那你们还要什么证据?之前郭常鸣未被处决之前怎不见你们如此能言善辩?” 御史台的霍老大人也是面若寒霜:“如果照梁相等人这么说,那往后朝中判案什么证据都不用管了,只要人死之后推说一句是死前胡言,那指证之词也能当是有私仇不足为证,那就是罪恶滔天之人都能无罪释放了。” 钱宝坤在旁冷哼一声:“梁相和闵大人可真是能言善辩。” 那石庆荣有没有罪这群狗东西心里不清楚吗? 世家之人有几个手脚是干净的,郭常鸣当初为什么被灭口,他们为何那般心虚,梁广义等人心里没个数吗? 钱宝坤大前天才从宫里瞧见了世家送进去的赎命钱,为的不就是让皇后从郭常鸣的事情上收手,不再继续以刑部之事“牵连”世家那些人,免得追查下去翻出更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可没想到他们银子送了,皇后依言放过了刑部,前脚才处决了郭常鸣,后脚世家就跳出来替石庆荣喊冤,还一口一个石家冤枉,这群狗东西是仗着人死之后就说不了话了吗? 要不是那二百多万两银子说出来会让人觉得皇后徇私,钱宝坤真想将账本子砸在闵安他们头上。 若不是心虚,你们给皇后送银子是大发善心?! 傅来庆年轻身形也是上前:“刑司审案本就由来已久,那刺客口供也写的明明白白,如今突遭质疑,更是此等荒谬言论,诸位大人到底是想要替石庆荣申冤,还是砌词狡辩别有所图?” 梁广义没管钱宝坤冷嘲热讽,他只是抬头看着上首。 “臣等绝无此意,只是石家到底是辅佐皇室数朝的功臣,石庆荣也是朝廷肱骨,无论是判罚还是落罪都该更严谨些,这样皇后娘娘也才能够服众。” “方才曹相既然提起郭常鸣,他虽身死,但若真能指证石家,皇后娘娘严审之下必定会留下别的东西,皇后娘娘英明,想必不会因为他随口一言指证就将朝中重臣下狱。” “那刺客口供难辨真假,但郭常鸣的足以取信朝中之人,只要他留下供状言明石家真与刑部之事有关,石庆荣谋害朝臣,那臣等自然心服口服,石家上下罪有应得,就算满门抄斩臣等也绝无二话。” 梁广义的话并不激烈,甚至收敛了之前咄咄逼人,且话里也无任何问题,就连曹德江等人想要辩驳也无话可说,其他朝臣也是心中认同。 郭常鸣本就是重罪,皇后命人严审之时,定然不可能只吐露出那么一点。 皇后下旨捉拿石庆荣定是已有确凿证据,只要将郭常鸣所留供状拿出来便能安抚所有人,也能证明石庆荣罪无可赦。 “皇后娘娘,眼下战火四起,民心不安,您想必也不愿意落得个帝不在京,冤害朝臣的恶名吧?” 范家的人说话时有些不怀好意。 殿中众人都是纷纷看向上首皇后。 棠宁身穿皇后朝服隐于珠帘之后,整张脸被垂落的珠帘遮挡让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神色,她不曾言语,可是任谁都能感觉到殿中气氛凝滞,更能感觉到世家那些朝臣和皇后之间仿若绷紧的弓弦,稍一碰触就能断裂。 片刻之后,皇后冷声道:“石庆荣之罪的确是有一些可疑之处,着刑部、大理寺重审。” “皇后娘娘!”傅来庆神色大惊。 钱宝坤等人也是纷纷变色。 那石庆荣是皇后下令逮捕,石家也是皇后命人查抄,若石庆荣落罪自然无碍,可皇后如今退让一步答应将石庆荣的案子重审,那岂不是应了梁广义等人之言,让外间揣测皇后之前所为乃是私心? 石庆荣罪名有问题,那下旨捉拿他的皇后又是什么? 钱宝坤急声道:“皇后娘娘,石庆荣之事本就是罪证确凿,您将他留于狱中本也是为了等陛下回京之后再行问罪,您不必因为一些人无稽之言就放过此等蠹虫……” 御史台那边霍老大人也是沉声道:“皇后娘娘所行之事皆是为了朝堂,断不可因一些无耻小人便行退让,老臣相信皇后娘娘行事公允,倒是梁相,你以此等手段逼迫皇后是何居心?!” 梁广义面色平静:“本相只求证据,何来逼迫?” “你!” 钱宝坤被他们无耻惊住,只觉怒气冲头:“证据就证据,皇后娘娘不若给他们就是,那郭常鸣到底说了什么你们心中不清楚,若非心虚,前几日你们为何会眼巴巴地筹了银子送进……” “够了!” 皇后陡然出声打断了钱宝坤的话,那珠帘之后的身形也站了起来。 她身形不高,但多日理政身上已有帝王威势。 “既然石庆荣之事有人质疑,此案就交给刑部、大理寺重审,此事无需多言,退朝。” 钱宝坤紧紧皱眉,傅来庆等人也是不解,倒是世家那些朝臣脸上都是面露得意之色。 第837章 曹德江、钱宝坤等人匆匆离开,直接去寻了皇后。 闵安站在大殿之外瞧见他们背影,凑到梁广义身旁满是兴奋的说道:“梁相,皇后果然怕了。” 当日他们试探出皇后虚实后,便想着该如何跟皇后发难,冯秋荔便提了从石家下手,只要皇后顾及南齐战场,不敢当真让京中大乱,那她就定不敢拿出郭常鸣留下的罪状。 郭常鸣虽只是石家的女婿,但他这些年所做之事很多都关乎其他几家,他如果真的被皇后撬开了口,临死之前留下口供证据,那他所吐露的也绝不可能只是石庆荣一家。 关乎所有世家,皇后不敢去赌他们鱼死网破之下京中动荡,朝中不安会殃及边关,那她就一定会忍下来。 果然。 皇后退让了。 “还是冯大人的法子好,皇后果然退让。” “刑部重审,石庆荣必然翻身,等他出来那一日,看皇后如何跟外间解释。” 闵安几人都是如同打了胜仗,脸上满是自得意满,那边王怀鲁也是嘴角微扬,先前一直坐壁旁观的惠王更是一副摩拳擦掌仿佛胜券在握的模样。 梁广义目光扫过他们面上神色,眼底满是晦涩,难怪他们会输的彻底。 还有冯秋荔…… 他抬头看向站在身旁从头到尾都温和浅笑从容不迫的年轻人,看着他满是恭敬处处落后他半步,丝毫不见倨傲。 梁广义心中更多了些苦涩,他这辈子看似风光盛盛,可没想到唯二看重的两人都错了眼。 当年的陆崇远自负固执,不肯低头,太过蛮横强势毁了世家半壁江山,如今的冯秋荔隐忍蛰伏,城府极深,他本该是世家最好的领头人,有他能保世家昌盛数十年,可是他的心不在世家。 “你,很好。”梁广义沙哑出声:“老夫竟是没看出你有这等本事。” 冯秋荔微低头依旧如往日谦逊:“老师谬赞。” 梁广义深吸口气,想要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背叛世家,为什么会选择帝后。 他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生了这等心思,居然卖了世家去投效萧厌,他可曾想过他也是世家之人,他身后还有整个冯家,他就不怕帮着帝后铲除世家之后萧厌他们过河拆桥,他冯家也万劫不复? 可是对上冯秋荔满是平静的眼眸,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事已至此,再问也是无用。 梁广义低声道:“希望你将来不会后悔。”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走时春风瑟瑟,不知何时消瘦了许多的身形显得那紫色官袍空荡荡的,背影更是佝偻。 冯秋荔静静看着曾经威赫朝堂的一代权臣渐渐走远,抱着手中玉笏看着群臣聚集的殿前。 “吾之所向,落棋不悔。” 闵安几人闲聊了几句之后才发现梁广义已经离开了,他们回头恰好听到那隐约的话语,却不甚清晰:“冯大人,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 冯秋荔眼中霜寒化去,抬眼时又是素日温和模样。 “梁相因着之前的事情心中还有气,所以先行走了,不过他走之前交代了我,让我与你们说一声,皇后既然退让,就意味战事恐怕极为不利,她心有忌惮便是你们最好的机会,诸位若想做什么便需尽快。” 几人原本听到梁广义离开还有些不满,但冯秋荔后面几句话却让他们没心思计较。 梁广义走了就走了吧,他心向着世家就行,而且今日契机已到,后面的事情也不需要梁广义来插手,只是今日梁家退让,他日若有好处时梁家也休想要来跟他们分一杯羹。 闵安几人对视一眼,念头通达,倒是冯秋荔,他既然肯留下来,又说了这番话,显然是已经有了选择。 虽然恼怒之前冯家未曾出银子,但冯秋荔到底聪慧,又是梁广义都看好之人,最重要的是冯家在京巡营和城卫处有些他们没有的关系。 几人彼此交流了一下,决定还是将他也拉上。 “贤侄待会儿可还有事,若是空暇,不如跟我们去喝杯茶?” 冯秋荔温和:“伯父相邀,小侄自然是有空的。” 闵安几人闻言笑起来,冯秋荔笑容也越发和煦。 …… 曹德江等人匆匆去见了棠宁。 傅来庆年轻气盛,几乎没等三句话就问皇后娘娘为何要在石家之事上退让,他言辞激愤也满是不解,他不相信皇后行事那般谨慎会留了这么大的破绽,没在处决郭常鸣之前先行审问。 钱宝坤也是满心疑惑,明明世家之前因为忌惮郭常鸣之事还送来那么多银钱,他们主动服软想要息事宁人,摆明了是有把柄在郭常鸣身上的,皇后也势必是知道什么才能压得他们低头。 可如今明明有证据在手,皇后为何不当朝拿出来,反而还会被世家那些满是拙劣的把戏逼的重审石庆荣一案。 常老大人几人也是不解,都不明白皇后为何会受世家胁迫。 惟独曹德江十分冷静,他沉默许久才一针见血地问道:“皇后娘娘,是不是南地战场出了事情。” 御书房内原本还义愤填膺的众人都是安静下来,更有甚者想起了这几日京中的传闻,再看皇后脸上沉重,所有人心中都是一咯噔,而棠宁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如遭雷击。 “西疆各部入了战场,陛下被困南齐邑江,前几日睦南关来报,说尹老将军被西疆的人设伏重伤,之前运往南齐的粮草也被人伏击烧毁,齐国那位三皇子之前入睦南根本就不是为了议和,而是为了替西疆各部探路。” 棠宁哪怕竭力想要稳住神色,可紧绷的脸上依旧露出几分苍白。 “南地急需粮草,国库早无银钱,本宫原本想要借着刑部的事打压世家,一是震慑让他们安分一些,二也想要替南地筹集一批军粮,可世家如今恐怕是知道了南齐战事不利,所以才会突然发难。” “郭常鸣死前的确留了口供,不仅关乎石庆荣,还关乎其他几大世家过往贪腐弄权之事,本宫不能拿出来。” 第838章 曹德江等人早朝之后去见皇后的事不少人都留意着,等瞧见他们神色难看从宫中出来,那脾性耿直的霍老大人更是脸色铁青,像是与曹德江和皇后他们起了争执。 世家之人就变得越发放肆。 他们笃定了皇后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更笃定了南齐战事一日不停,皇后就一日不敢真正动他们。 且想要稳住朝堂保萧厌在外平安,她绝不敢跟他们撕破脸,世家跟皇后之间的位置瞬间颠倒过来,之前被皇后打压下去的局面翻转。 石庆荣之事移交刑部、大理寺重审,证据提交之后世家日日朝堂之上施压。 没有郭常鸣的口供,世家那些所谓的罪证拿不出来,石家那边又搜不出任何东西,加之石庆荣堂上喊冤咬死了说他从未曾派人暗杀朝臣,是郭常鸣记恨他不肯庇护死前攀咬。 曹德江等人竭力想要将此事压下去,世家却咬死不放,且煽动民意替石庆荣喊冤。 日日都有士子文人居于刑部之前,京中酒楼茶社也处处都有议论此事之人,刑部本该快速走下去的流程被一拖再拖,刑部尚书何埕也丝毫不让人驱赶府衙门前之人,石家的事闹的人尽皆知。 闵安等人无比开怀。 “那何埕倒是个识时务的。” “不是他识时务,而是皇后行事不得人心,这满朝堂哪有几个真正干净的人,可之前皇后让人严查刑部时半点都没给他颜面,就连何埕几名亲信也被皇后全部拔了,听闻还当众给了何埕难堪。” 何家是比不上其他世家,可何埕好歹是刑部尚书,堂堂六部之主,他怎会可能没有半点气性? 皇后当日为了虚张声势对付他们,不惜将刑部上下掀了底朝天,让何埕这个刑部尚书丢尽了颜面,连带着对其他人也牵连进来赶尽杀绝,她想肃清贪腐驱逐浑鱼,殊不知早就激起朝中怨愤。 闵安笑着道:“听闻皇后召见了文信侯夫人,文信侯夫人出宫后也去了一趟何家,可是何埕依旧这般行事,看来之前皇后是真将何尚书得罪的不轻。” 冯秋荔温声道:“朝中之人,谁不要颜面,不过诸位也别太大意。” “何埕眼下只是不管不问,不曾阻拦我们那些小手段罢了,他终究不是世家人,与文信侯一样都是保皇忠正之辈,他心思未必是向着我们的,石庆荣的事还是要尽快解决。” “只要能将石庆荣放出来,石家被冤落实,我们就能借着石家契机逼皇后让世家之人重归朝堂。” 在场其他人自然也都是明白这道理,听着冯秋荔的话仿佛已经能看到他们恢复往日荣光手握大权的模样,纷纷摩拳擦掌满眼兴奋。 当天夜里,石家三名女眷突然悬梁吊死在了石家大门前,石老夫人惊吓之下晕厥过去,石家大夫人领着石家剩余之人跪在门前朝着外间哭喊冤枉,声声泣血,磕的头破血流。 石家外间哪怕黑甲卫重重,也拦不住那些哭喊之声,外间之人都能听到女眷诘问,那三名吊死的女眷死前更是在石家门墙之上留下血书,直指皇后挟私暗害,独断专横,冤枉石家上下,意欲覆灭石家。 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目睹石家惨状,翌日早朝之上,闵安等人再次提起石家之事时,连皇后也压不住。 证据拿不出来,曹德江他们也无能为力,最终两方胶着了三日,随着南齐战报再次传来,皇后主动松了口。 石庆荣因罪证不全放出牢中,先前石家查抄之物不仅全数返还,皇后还下令安抚石家众人,厚葬“枉死”女眷,更让石庆荣官复原职,可是世家之人却丝毫没有见好就收。 他们朝上越发咄咄逼人,只口口声声说皇后妇人之见,心思短浅不懂朝中之事,根本难以坐镇朝堂,更不足以代替皇帝指政。 他们要求皇后退出朝堂,将所有决策之权交由朝中辅臣,更言及朝中剔除世家之弊端,他们想要恢复往日太师执政,众臣相辅的局面,更提及陛下不在京中之时皇后不得插手朝政,否则朝廷动荡,百姓不安,大魏恐有灭国之祸。 棠宁自然不愿,曹德江等人更不可能答应将权柄重落世家手中,两边吵得不可开交。 然落在外人眼里,就是皇后贪恋皇权明知无能却紧抓着不放,直到萧厌被困南齐之事传开,世家之人主张主动与南齐议和早日抽调兵力北上,皇后却全然不肯,更强行命户部、兵部押送粮草前往睦南关,怎料途中官船沉凿,粮草钱银尽失,随行两千兵将更是全数丧身。 京中顿时沸腾,皇后往日累积的所有好名声顷刻间毁于一旦,民间更隐隐有了妖后祸国之说。 钱宝坤等人也没想到会出了这么大的差错,连曹德江也有些稳不住心神。 外间沸议不止,永昭宫里钱琦月扶着脸色苍白的棠宁。 “阿宁,你先别急,那些粮草钱银虽然没了,但是户部还有些银子,我娘和永信侯夫人,还有你姨母她们也都在想办法筹钱,实在不行还有顾家姨父,还有钱家,定不会让陛下他们受困…” 周玉昌眼圈通红也是抹着眼泪:“对不起,对不起阿宁,我不知道晋哥他们怎么会这样,明明伯父以前不是这样的,晋哥也最是正直,可他们这次居然帮了世家那些人。” 石庆荣的罪名早就可以定下,刑部也可以定案,偏何埕一拖再拖故意为难,之前有人大闹刑部何埕纵容时,她就找过何晋,可往日明明正直之人却百般推诿任由事情发展。 若非何埕“帮忙”,世家怎能那么容易替石庆荣脱罪,她快要恨死何晋了! 当初棠宁救了她,那般帮他们,可如今她执意想要再试一试的未婚夫家中却害了棠宁,她真的恨不得一头碰死自己。 棠宁苍白着脸低声道:“跟你没有关系,朝中之人本就利益为先,他们既有了心思就不会因你改了心意。” 第839章 见周玉嫦依旧红着眼睛掉眼泪,棠宁低声说道:“何况这次的事情也并非何家过错,何埕并没做什么太过的事情……” “可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世家就是有错!” 周玉嫦早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经历过人心险恶之后,她如今更能看清楚朝中之事,她理智是知道何家上下没有帮着世家做什么,但她依旧有些接受不了他们坐壁旁观。 棠宁见气恨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匆匆赶进宫里来的崔少夫人瞧着哭成一团的周家女娘,再见皇后也不如之前冷静,显然是南地传回的书信让她难稳心绪,她突然开口: “皇后娘娘,眼下情形当真这般艰难了吗?” 崔少夫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崔宇这几日一直想办法试图拖延闵安他们动作,可是崔家力薄,崔宇又人微言轻,闵安他们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如今恐怕只有陛下归来才能压得住他们。” “南齐那边陛下当真被困?就不能想办法救他出来?” 棠宁神色疲惫:“本宫何尝不想救,可是睦南关受袭,尹老将军重伤,那如今看守南境的领将是梁家的人,若非萧晋安父子还在那边,怕是他们早就已经断了陛下退路,可就算是如此,南齐情况也不容乐观。” “西疆各部弥补了南齐之前受陷之地,萧将军他们又被梁家人牵制,如今南地军仓被毁,本宫原是想要借着押送粮草钱银送圣旨给萧家父子让他们接管睦南关,可官船居然沉了,圣旨没了不说,连带着那满船粮草银钱也都全沉了江底。 像是思及萧厌困境,棠宁一直冷静的脸上也忍不住透出几分不安,眼圈更是泛红。 “陛下已经被困半月,若迟迟无人增援……” 她手心握了握,声音低哑,一旁的钱琦月二人更是心慌至极。 崔少夫人眉心紧皱,半晌才开口:“皇后娘娘,您先别急,陛下洪福齐天定不会有事,我之前已经书信给我兄长让他筹了一批粮食,若是暗中送往南境应能暂时缓解睦南关之危。” 棠宁蓦地抬头,钱琦月也是惊愕:“你居然帮阿宁?” 崔少夫人轻叹口气:“眼下世家大势已成,我不想掺和此事,可是我别无选择。” “崔家如今看似依旧在世家之列,可早就被其他几家排挤,而且我当初早早选择了陛下和娘娘,更是亲手毒杀了崔林父子,借着陛下娘娘的势压过了崔家其他人。” “他们未必没怀疑过崔林是怎么死的,崔家那些族人也早就容不下我们母子,一旦陛下和娘娘出事,朝中真回到以前世家掌权的日子,别说崔家如今弱小怕是会成为其他几家养料,就只是崔家那些族人都不会放过我们。” 钱琦月和周玉嫦都是满眼震惊,她们认识这位崔少夫人好些年,也知道如今崔家是她掌事,可她们万万没想到,当初据说是病逝的崔林父子居然是被崔少夫人给下毒毒死的。 崔少夫人看着棠宁:“皇后娘娘,我当初敢以矿产相赠,助陛下直上青云,如今自然不愿意付出的东西打了水漂,而且我儿将来还要执掌崔家,我绝不会允许崔家落在别人手上。” 棠宁面上变幻莫测:“你兄长那边,当真能运送粮草?” 崔少夫人迟疑了下:“娘娘可否让钱娘子她们先且回避?” 钱琦月二人闻言就知道崔少夫人是有其他事情跟棠宁说,她们二人主动退了出去,等里间没有其他人后。 崔少夫人才说道:“娘娘应当知道我母家是鸢州望族,鸢州地处南齐与西疆之间,当初南齐战事刚起我兄长便囤积了许多钱粮以备不时之需,那些钱粮虽不及之前皇后娘娘送去南地的,却也能解睦南关燃眉之急。” “而且不瞒娘娘说,我兄长与西疆几个部族还有生意往来。” “西疆掺和进南齐的战事里,为的也不过是想要借机谋利,若是能让我兄长出面说和,朝廷许以重利,说不定能缓解了睦南关之危,届时只要西疆各部退去,南齐自然溃败,萧将军他们也能前往营救陛下,助陛下脱困。” 棠宁“唰”的起身:“你说真的?” 崔少夫人:“臣妇绝不敢妄言。” 棠宁脸上神色变化,来回走动了片刻,然后才抬头看着崔少夫人:“你和白家想要什么?” 崔少夫人说道:“我这般帮娘娘,便等于是与世家彻底决裂,若是被他们知道此事,崔家上下没一个人能活,还会牵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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