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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夫人抓着缰绳让其急停了下来,然后一手抵在她脖颈之上,一手抓着她胳膊旋身便落在地上。 棠宁脸色苍白:“你会武?” 她瞳孔猛缩: “你不是白思晴!” 崔少夫人的闺名便叫白思晴,她闻言笑了声:“我自然是。” 她抓着棠宁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上面绑着的手弩强行卸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又将她怀中藏着的匕首也一并扔了出去,嘴里则是继续道: “当然,皇后娘娘也可以叫我另外一个名字。” 她附在棠宁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棠宁顿时神色大惊。 “你是……” 棠宁满是怒色刚想说什么,就突然感觉后颈一疼,然后整个人踉跄着摔了下去,被崔少夫人伸手接住。 崔少夫人看了怀中的人一眼,这才拿着什么东西放在嘴边发出一声轻鸣,只片刻暗巷之上便有两道人影纵下,然后快速到了她身前。 “大人?”那二人瞧见她怀中之人,顿时惊喜:“她是……” “大魏的皇后。” 崔少夫人脸上冷淡,可若细看同样能瞧见她眼底高兴。 “这宋棠宁远比想象中还要精明,连我都差点被她给骗了,她和萧厌除了宫中居然还在外面也留了后手,若非我得了提点警醒防备着最后才动了手,怕是会着了她的道。” 说起来她也有三分后怕。 之前宫中那般情况了,她也再三试探,宋棠宁看似走投无路居然还留了一手。 崔少夫人伸手在宋棠宁身上搜了一番,便寻出她贴身带出宫来的玉玺皇印,还有那半块令牌。 她对玉玺没什么兴趣,反而满是惊喜的看向手里的令牌:“原来这就是龙玉令,有了这个,西北就再不是难啃的骨头。” 只要落雁关破了,西北落入北陵铁蹄之下,这大魏便是主上囊中之物。 她将龙玉令收了起来,看着远处越来越多的光亮。 “东西到手,立刻出城!!” 第863章 崔少夫人带着昏迷不醒的棠宁,和那两人快速离开了暗巷,却并没有朝着城门处走,反而一路走着偏僻之路入了城东最为富贵之地。 那里有一座极大的宅子,里面早已经荒废,门前石狮断了条腿看着萧条至极,就连两侧的树木哪怕是春日里也显得枯败,府门前的门匾斜挂着一角,厚厚的蛛网结之下隐约能看到那匾上已经褪色的“陆”字。 赫然正是曾经显赫一时的陆家府宅。 陆家出事之后,这宅子曾有不少人垂涎,可后来陆家满门皆亡血脉尽绝后,这宅子还阴森森地闹过几次鬼,原本起了心思的那些人便再无人敢踏足,本是繁华之地的府宅就彻底荒废了下来。 崔少夫人三人带着昏迷不醒的棠宁跃过围墙刚入了府内,就听到半空之中什么炸裂开来,那响箭顷刻间化作流光湮灭虚空,而远处也隐约听到钟鼓声响,崔少夫人脸色变化。 “他们居然提前动手了。” 她再无半点之前冷静模样,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走!!” 陆家主宅后院之中有密道直通城外,三人片刻不敢停歇快速进入其中,那甬道里黑漆漆的只够一人通行,四周空气混浊让得领头那人手里的火把不断晃动,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外间突有光亮之时。 前方那人用力推开身前石板,拎着火把弯腰出去看了眼周围密林,这才扭头弯腰朝着通道这边兴奋道:“大人,这密道居然真是通向城外,而且离豊江不远,属下听到了河流声……” 崔少夫人神色一喜,豊江连同南北,而京城以外靠近豊江的地方离城门处已经有些距离,只要能寻到船只就能快速离开不必跟人交手,而且水上行走更能遮掩了痕迹。 “太好了,立刻去找船……” 崔少夫人背着棠宁走了出去,只是才刚在通道口站稳,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隐约听到一道破空声传来。 “让开!!” 她厉喝了一声,连忙带着昏迷不醒的棠宁后退了半步,身后跟着的那人也是急急挥剑朝着四周一挡,将疾射过来的箭矢直接劈成了两半,而最先出去那个拿着火把的人却闪躲不及,被突如其来的羽箭当胸穿过。 那人瞪大了眼直挺挺倒在地上,手里的火把落在地上后顷刻间熄灭。 崔少夫人一把掐住昏迷不醒的棠宁脖颈,将人扯到身前挡住自己,然后与身后那人背靠着满是防备。 “出来!” 周围安静无声。 崔少夫人神色一寒:“我知道是你,你若是再不出来,我就直接掐死了宋棠宁!” 她指尖用力时,原本昏迷的人吃痛之下喉间溢出细碎声音,棠宁原本苍白的脸上因窒息逐渐青紫,眼见着她手指几乎要嵌入她脖颈之中,林间这才有道声音传了出来。 “她若死了,你们也休想离开大魏京城。” 崔少夫人豁然抬头,就见不远处的密林之间,披着斗篷遮盖了形容的人走了出来。 那人身后跟着十数精壮黑衣之人,就着月色隐约能见他们身上浓烈杀气。 崔少夫人怒声道:“你我皆是替北陵做事,筹谋这么多年乱了大魏皇城为的也是汗王的千秋大业,你主子派你与我结盟,我是顾全大局才答应与你联手,可你居然敢背信弃义。” “之前在城中你便擅自让人提前动手,如今更是暗算于我,你就不怕汗王知道今日之事后怪罪?!” 那人身量不算精壮,说话时嗓音透着几分暗哑:“夏侯令背着汗王隐瞒大魏和南齐之事时,又何曾怕过汗王怪罪,况且我虽然让他们提前动手,你们不也安全出来了?” “你!”崔少夫人勃然生怒。 那人却是神色平静:“鸣珂,我已经让你带人平安出城,将大魏皇后给我。” “你要她做什么?” 崔少夫人……应该是鸣珂,她抓着棠宁脖颈,望向那藏头藏尾的鼠辈眼带试探: “此人乃是大魏皇后,也是大魏新帝失踪后唯一能够稳住大魏朝堂之人,只要她死在这里,大魏皇城必乱,世家与宗室朝堂倾颠,城中更会血流成河。” 她掐着棠宁时稍稍用力,就看到她眼皮轻颤着显然已经醒了过来。 鸣珂未曾松手,反而看向对面:“你既是初云公主府的人,奉命来乱大魏朝堂以利前方战场,就该将她毙命于城中以乱人心才是,可为何之前执意让我将人生擒,而且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陆家废宅之中藏有密道?!” 她很早之前就已经被送来大魏,混入白家替代白家女娘嫁入崔家这么多年,早已探得京中各家底细,虽不说全然知晓却也知道个大概。 她是亲眼看到陆家是如何上下赴死,无一人生还的。 当初陆家既有密道,为何陆家上下除了那陆九安外居然没人逃过? 而且他们今夜出城时亲眼看到过那密道位置有多隐蔽,就算有人指点他们也找了很久才找到,可就是这么隐蔽的地方,眼前之人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微眯着眼。 “你和陆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公主府和宗聿部的人,他们什么时候跟大魏世家有了勾结?” 那斗篷之人声音冷淡了几分:“我家主上可从未曾过问过,当年国师是如何将你送进白家的。” “你已拿到你家国师想要之物,将人给我。” 鸣珂却丝毫没有放手之意,眼前之人月余前突然出现在京城,可从头到尾都未曾露过真面目,他帮着她搅乱世家浑水,帮她取信宋棠宁,甚至就连今夜之事也有他手笔在内。 他给她的感觉太过危险,且每次出手都让人猝不及防,最重要的是,她从未曾有多在意他们同是为北陵办事。 鸣珂能感觉到他对于国师府的不屑,这人是冲着宋棠宁来的,她眼下怎么可能将唯一能够保命之物交给他。 眼见对面之人有动手之意,她猛地一收手,就听棠宁难受的闷哼了声。 “站住!你们别过来,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 第864章 棠宁脖颈被迫仰着,肩膀上的伤也露了出来,一身宫装早已没了之前模样,那肩上流下来的血染红了半边衣裳,衬得她脸色窒息的青紫,被掐着脖颈时微张着嘴显然痛苦至极。 对面之人见状急停了下来,声音透着戾气:“你想要什么?” “我自然想要离开。” 鸣珂朝旁望了一眼,隐约能看到不远处的豊江河道,或是因水流湍急,此处都能听到江水撞击石壁的声音,她抓着棠宁后退了半步沉声说道:“你虽然背信弃义,但我无意与你为敌,眼下西北战事要紧,只要你放我们安然离开,我便将大魏皇后交给你。” 对面那人冷漠:“我若放你们离开,你们怎还会给人。” 他冷然拒绝: “夏侯令还等着你们手中那半块龙玉令,要么放人,要么你们都别走了,我的确想要大魏皇后,但也不过是拿来让主子用以要挟大魏朝堂罢了,若势不可为,也不是一定要她活着。” 那人话音一落,跟随他那些人刀剑就直指鸣珂二人,林间更隐约有弓弦拉动的声音。 鸣珂脸色瞬间难看,她在大魏京都的人手早就折损了大半,这次动手之前除了留在京中的内应之外其他已经全都撤出,眼下她这边只有两人,可对面还不知道留了多少后手,如果连大魏皇后都不足以让他们退让,一旦动手他们必死无疑。 眼见着那披着斗篷之人隐有直接下手之意,鸣珂狠狠一咬牙。 “好,我可以退半步,你放我同伴离开,我带着大魏皇后与你寻个周全之地留在你这里,只要两日之后我便将大魏皇后交给你如何?” “一日。” “你……” “我只给你一日时间。”穿着斗篷那人不容置疑:“大魏皇后失踪,京城戒严,就算已然挑起宗亲世家争斗,也定会有人搜寻皇后下落,我不可能与你一起留在这里等死。” “一日时间,他可自行离开,但你与我一起乘船北上,一日之后寻安全之地你自己离开。” 见鸣珂还想要说话,那人直接说道: “你不必多言,我此次来魏的目的是助你搅乱大魏京城,以利西北战场,带大魏皇后离开只不过是顺带之事,若带不走她,那我大可直接留了你们二人,龙玉令的作用不输给大魏皇后。” 鸣珂分明听出了他话中杀意,脸上变幻不断,片刻点头:“好,你先放他离开。” “大人……” 身旁跟随那人面露焦急:“您不能跟他们走,乌娅公主对国师早有铲除之意,他们不会放过您的……” “我知道。” 鸣珂微垂了垂眼,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了那人:“我之性命不足为惧,只要能助主上完成夙愿,让我北陵一统天下,我死不足惜。” 她将手里东西快速抛给了身旁之人,夜色之中只一瞬就被那人抓住。 那人尚且来不及说话,就听鸣珂沉声叮嘱:“记住,无论如何要将龙玉令亲手交给主上,我们的人在什么地方你清楚,跟他们汇合之后不必等我,立刻北上,途中若有人拦截就直接毁了龙玉令,主上得不到之物也不可落于任何人手上。” 这一句话分明是在警告对面那些人,宁可毁了东西,也不会交给公主府的人。 身着斗篷那人未曾言语,倒是他身后几人神色变了变,只鸣珂未曾理会他们,夜色之中看向身旁之人双眼:“主上留在奉城的暗桩你也知晓,不要轻信任何人,东西必须亲手交给主上,明白吗?” 对面那人重重点头:“是。” 鸣珂看了眼对面:“放他走。” 那斗篷人挥挥手,周围隐约有洗簌声后,原本围拢之势瞬间破开缺口。 鸣珂朝着身旁人道:“走。” 那人只迟疑了一瞬,嘴里低声说了句“大人保重”,就直接转身朝外疾驰离开,只不过片刻人影就消失在夜色之中,而鸣珂在他离开之后突然开口。 “既是交易,你们便最好守信,你既是公主府的人,就该知道我家主上曾与西疆乌族交好,每一个留在大魏的死士身上都有主上种的浮欲蛊,而母蛊在我体内,一旦他们之中谁人身死,我立刻便能感应得到。” “我已答应带着大魏皇后留下,甚至可以带着她跟你一起返回北陵,若你命人半道截杀我的人,他定会毁了龙玉令,届时大魏皇后也会身死,你家主子什么都得不到。” “我前几日就已密信回北陵,汗王也已知道我等计划,一旦你毁了这些让得西北失利坏了北陵一统大计,别说是你,就是公主府和宗聿部也逃不掉问责。” 对面那斗篷人闻言瞬间冷冽了几分:“你倒是思虑周全。” 鸣珂笑了声:“我若不多思虑几分,这么多年如何在大魏藏住身形。”她随口说了一句便道:“我离京之时京中已经乱起来了,惠王他们逼宫之事已然暴露,加上你留下的人浑水摸鱼,眼下城中怕是打得不可开交。” “你若不想出了意外,就该现在就走,否则若是让人察觉大魏皇后已然不在京中,我们怕是就走不了了。” 那斗篷之人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去豊江,船已经备好。” 鸣珂闻言微松了口气。 棠宁察觉到脖颈之上的力度松开了些许,之前的窒息退去了些许,她声音沙哑虚弱:“二位既然已经商量妥当,是否替本宫包扎一二,本宫若是死了,你们所求之事皆是枉然。” 她说话间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脸上惨白时,肩头的血早已不知流了多少。 鸣珂自然不愿棠宁出事,她抬头:“她刚才在城中受了重伤,可有马车?” “麻烦!” 那斗篷之人冷哼了声,却还是朝着身后点点头,旁边便有人牵着马车过来。 鸣珂防备着其他人,抓着棠宁的手未曾松开,只挪动时在她耳边低声道:“皇后娘娘,我不想伤你性命,只要你好好配合我,我保你安然去到北陵。” 第865章 鸣珂掐着她挪动时,言语之间全是警告:“娘娘是聪明人,想必也不想白白丧命在此。” 棠宁喉间难受,神色却冷然:“就算眼下不死,也不过多活几日。” 鸣珂听出她话中之意,怕她玉石俱焚连忙说道:“那可未必,您毕竟是大魏皇后,无人敢轻易要您性命,况且娘娘本是坚毅之人总不会明知有生路却不愿意一搏。” “我方才说的绝非虚言,只要你不坏我的事情,我至少能保你活到北陵。” 棠宁低声嘲讽了一句:“你将我一手带入这般境地,你觉得我需要你保我?” 鸣珂知道她心中怨愤,也听得出她话中不甘,眼前这女子聪慧过人,也城府谋算极深,她顾全了所有,几乎将一切都算计在内,若非是她藏的太深,且也从未露出过破绽,宋棠宁是绝不会落到这般地步。 鸣珂带着她走到马车旁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 “我知道娘娘心有不甘也憎恶于我,但你我不过是各为其主,您是大魏皇后,想要大魏长治久安,可我是北陵人,自然也要母国昌盛,族人不必再困缚于北境荒瘠之地。” “我虽然骗了您,但其实内心很欣赏您,明明受教于魏朝迂腐之地,却比我们北陵女子还要更加坚韧,虽不能在马背上驰骋,却于朝堂之事远胜男儿,您若生在北陵,必远超公主乌娅。” “乌娅其人蠢笨自傲,易被人哄骗,若公主府以您为主,我未必不会抛却主上投奔于您。” “只可惜,您是魏人。” 鸣珂虽是故意安抚,其中也有肺腑之言。 她虽然效忠国师府,但她是地地道道的北陵人,心中也更忠于母国,夏侯令非她族人,虽有权势却未必毫无私心,只是如今的北陵之中她别无选择。 北陵各部各自为政,汗王手中权势不足,王庭又推崇武力,他们瞧不上南地之人的“阴谋诡计”,总以为北陵铁蹄能够踏破一切,可是这几年北陵国力衰退,因为各种灾害族人几乎活不下去,而南朝大魏、齐国却因为那些他们看不上的东西过的富足安乐。 鸣珂年幼时就来了魏朝,她见识过那些族人看不上的东西有多厉害,她想要族人走出来,靠汗王,靠部族长老,甚至是王后、乌娅都不行,惟独夏侯令有机会能让北陵冲出北境莽原踏足南土,能让数十万族人有机会如南地之人一般不必受长生天桎梏,能习礼知节,能开化耕种。 鸣珂不喜欢夏侯令行事,更看不上他私心,却依旧愿意为他驱使,不是她对夏侯令有多忠心,而是她想要为族人谋一条出路。 但凡北陵王庭之中还有别的选择。 但凡如萧厌、宋棠宁之人生于北陵手握权势。 她绝对会毫不犹豫转投他们。 棠宁听着鸣珂满是诚恳的话忍不住笑了声:“那本宫是不是还要谢谢你这般高看于我?” 她话中似嘲讽,又似带着其他意味。 鸣珂只以为她是在讥讽自己未曾多想,眼见着到了马车旁边,鸣珂抓着她上车之际,棠宁突然脚下一顿朝着身旁人说道:“鸣珂,你说乌娅蠢笨自傲,你何尝不是。” “你……” 鸣珂心头一悸,刚想说什么,就猛地撞上棠宁满是冷厉的眼神。 她下意识出手就想去抓棠宁脖颈,却不想棠宁旋身一转猛地一脚就踹在她肩上,随即倾身而上时一把抓住鸣珂的胳膊拉着她踉跄着到了身前,就听到“噗嗤”一声,远处疾射而来的箭矢瞬间扎在鸣珂肩头。 鸣珂吃疼之下猛地挣脱身后之人,手中寒光闪烁想要转身攻击时,方才拿着她的人就已然退了两步,一扯缰绳猛地朝着马身拍了一掌,那马儿吃疼之下发疯朝着那斗篷人身前狂奔而去。 “快退。” “小心!!!” 之前说要离开时,两边人马本就靠的不远,那马车几乎转瞬就到了那群人身前。 疯马嘶鸣狂奔时大有破山之势,那边立刻有人疾驰而出挥剑劈在马儿身上,马儿瞬间头身分离鲜血淋漓地撞倒在地上,疾驰的马车却没停下来,反而继续朝前惯性砸了过去。 “走!!” 留下的死士带着斗篷人就想离开,却不想飞过去的马车车厢砸在地上四分五裂之时,方才藏在马车之中的身影从乱尘之中疾射而出,手中一甩便有数道银光直接没入身前几道黑影体内,而她硬扛了一击旋身便到了那斗篷人身前。 “找死!!” 那原本看似孱弱的斗篷之人冷喝了一声,竟是突然旋身一挡,下一瞬黑袍之中有利刃刺出直朝着袭来之人劈了过去。 “棠宁”急退,身上却依旧猝不及防挨了一下,横挡在妄图取她性命的长剑之上用力拍了一掌,这才借力倒飞出去,落在地上时依旧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你不是宋棠宁!!” 鸣珂大惊失色,她死死看着退到一旁空地上的女人,刚才这人的身手她看的清清楚楚,那般轻身功夫以及刺杀狠厉果决的手段绝非一朝一夕就能练成,仅凭一小段时日学习身手的宋棠宁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可是她亲眼看到宋棠宁跟她从永昭宫出来,出宫之后更是寸步未曾分开过,而且这一路上她听到过她说话,那明明就是宋棠宁的声音…… 不对。 声音? “你是丹竹?!” 鸣珂目眦尽裂。 之前在永昭宫时,她就亲眼见过丹竹的口技,说话时声音与宋棠宁一模一样。 她们二人易容时便进了里间,等出来时她便下意识的以为那名叫丹竹的婢女已经和宋棠宁交换了身份,跟她出宫的丹竹模样的人就是宋棠宁。 方才出来的路上她几次感叹这宋棠宁的易容可真像,哪怕靠近时也看不出来什么破绽。 可如果这人根本就不是宋棠宁,如果从头到尾跟她出宫的就是那个丹竹,那今夜的事情…… 鸣珂气的浑身发抖,死死看着那边的丹竹。 “你竟然一直都是在骗我?!” 第866章 丹竹嗤笑了声:“你不也一直都在欺骗娘娘?” 她扯着东西朝着刚才受伤的腕间一绕,指间拉出一条细长如同丝线之物,月色之下反射着寒光,仿佛轻轻碰触一下就能取人性命。 “你以北陵细作身份藏于京城百般算计,如今被娘娘胜过棋差一招是你自己蠢,何必怨怪旁人?” “你!” 鸣珂大怒。 对面身着斗篷那人嘶声道:“废物东西,亲自带出来的人居然也能是假的,早知道还不如刚才直接杀了你们!” 他长剑一挥,说话时已无冷漠反而全是怒火: “还跟她废话什么,今夜怕全都是局,你我都遭人算计,还不杀了她!!” 鸣珂自然也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从出宫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他人瓮中。 眼见对面那些人朝着丹竹冲了过去,她作势想要上前帮忙,然而才走了不过两步就倏然转身朝着一旁崖边靠近,宋棠宁耍了她,但她也信不过对面的人,如今失了自保之物,她自然不会留在这里等死。 方才她就已经察觉这悬崖下方就是河道,跳下去虽然危险却未必没有生路,只是鸣珂才刚到靠近崖边看到下方翻滚的江水尚没来得及跳下去,几道破空声就让得她神色大变。 她慌忙朝着旁边急退了几步,就见几支弩箭就直直钉在她刚才所站的地方,而身后也传来惨叫声。 “该死的,你不仅抓错了人,还带了尾巴过来!!” 身着斗篷那人厉骂出声。 鸣珂慌忙扭头,就见他们不仅没有杀了丹竹,与他一起上前的那些人竟是全被箭矢所伤。 之前站着的数人已经躺在地上没了声音,而不远处的林间也隐约传来惨叫声,片刻之后,原本黑洞洞的林间有火光一簇簇的升起,月色之下那火光如长龙几乎成了包围之势,一路从他们所在的地方蔓延开来,从林间深处到了山脚之下。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望着林间走出来说话的耿霁。 鸣珂脸色惨白。 穿着斗篷那人也是浑身僵硬。 …… 火光之中甲胄碰撞声四起,哪怕拼死一搏,鸣珂等人也根本未曾扛住多久就被虞延锋他们直接擒获。 林间暗藏的那些人全数被斩杀后,鸣珂与那身着斗篷之人被押送至山脚下,那里早有一辆华贵马车停在路边。 两人被押着踉跄到了马车之前,膝上各自挨了一脚重重跪在地上时,就见马车帘子掀开,露出里面裹着披风完好无损的棠宁。 “娘娘,山上逆贼已全部伏诛,鸣珂二人业已擒获。” “丹竹可还好?” “丹竹姑娘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外伤,孙太医已经替她包扎去了。” 棠宁这才放松下来,抬眼望着外间问:“放走的那人呢?” 耿霁说道:“已遵娘娘之令,派人暗中护送他和其他北陵细作前往西北,定会让他们平安到达奉城。” 棠宁交代:“别让他们途中太安生,免得生疑。” 耿霁道:“属下明白。” 鸣珂跪在地上听着二人对话,脸上已然毫无血色。 她不会天真地以为宋棠宁真的会派人“护送”她的人,她能这般说便已经表明她早就知道他们今夜所做的这些是为了什么。 那龙玉令根本不是她费尽心机抢夺而来,而是宋棠宁故意找机会“送”给她的。 今夜的这一场是早就已经布好的局,不,是近来京城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是局,为的不过是让她的人满心激动以为自己得逞,心甘情愿地将龙玉令甚至是大魏京都已乱的消息送去北陵。 宋棠宁早就已经知道她身份。 鸣珂惨白着脸望着马车里的人:“不可能……你到底是如何发现我身份的,我自认我从未露过任何破绽,你怎么可能知道我身份之后借此做局?” 她不与宗亲往来,不与朝臣见面,她甚至从未涉足过大魏朝堂。 哪怕当初崔家乱成那个样子,萧厌夺位时京中那般混乱,她也未曾出手半点,只如寻常稍微有些魄力的宗妇,暗中投诚之后就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崔家,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处。 她一直隐在后面,偶有几次传送消息回北陵也全都是借了旁人之手,她自认为干干净净从没有半丝破绽。 宋棠宁为什么会怀疑她? 棠宁静静看着她那张脸,看着她脸上难以置信之色,徐徐说道。 “你的确是藏的很好,当初陛下派人将京中挖了个底朝天,后来本宫更是百般试探,几次想办法追查北陵留在朝中的细作,可一直都寻不到踪迹。” “本宫和陛下之前设局,好不容易查到范家那位二夫人身上,可她也只是你摆在外面的棋子,你一直隐藏在后从不露面,哪怕本宫几次用她引你入局你都未曾上钩。” “直到段志儒三人归京,突然跟惠王勾结,本宫查到一些事情,恰巧王玉珍入宫指证其父,本宫更是一度以为北陵的细作就是王家女娘,王家便是夏侯令埋在京中最深的探子,而王玉珍是为取信本宫故意舍了王怀鲁,只可惜……” “可惜什么?”鸣珂急声问。 棠宁垂眸看她:“可惜你太过心急。” 鸣珂抬头对上棠宁眼眸,蓦地就想起之前她之前主动入宫寻棠宁想要让白家帮忙的事情,她并非蠢人,既知今日之事是陷阱,加上棠宁的话,细想一下就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她张了张嘴有些艰难:“是因为……白家?” 棠宁点头:“本宫与世家之间较量本就是故意为之,主动退避示弱,甚至南下官船突然沉凿,也全是因为王怀鲁父女,本宫的目的本来在他们,可谁想到你却突然进宫,主动将你母族拖进这滩浑水里。” “你虽看似逼迫,以让本宫下旨封王封爵为条件才肯答应让白家与本宫联手,甚至做出一副贪利姿态,想要让本宫相信你是跟之前赠陛下铁矿时一样,想要以小博大替你和你儿子和白家博一场青云前程,可是你太过心急。” 第867章 棠宁看着鸣珂,看着这位在京中多年,甚至毫不起眼的崔家少夫人。 无论是之前还是后来,她都隐藏的很好。 哪怕那日崔少夫人突然进宫想要与她联手,甚至将母族也拖进这滩浑水里来,她也只是觉得她举止太过冒险冲动,觉得她有些奇怪但并未深疑。 哪怕后来白家未曾应诺将粮草送往睦南关,甚至是在萧厌“失踪”之后岑光突然反叛,惠王他们逼宫,她都未曾疑心到崔少夫人身上,只以为是白家见势不妙临时反悔,以为王家父女才是北陵细作。 她今夜设局,是因为这段时间京中之事让她察觉除却那鸣珂之外,还有人在暗中搅弄浑水,那人对京城、对世家宗亲,甚至对大魏朝堂的熟悉有些惊人,更有甚者还与暗中那鸣珂有所联系。 棠宁轻声道:“本宫今夜本是想借王怀鲁他们引出藏在暗处之人,好能顺利传信西北,却不想你会主动进宫,若非你与文信侯夫人她们一起出现在永昭宫里,若非你后来一遍一遍询问本宫可有留下后手,本宫到现在也难以确定你身份。” 鸣珂猛地抬头:“可是世家抓我是因为白家之事暴露,我就算多问几句也不过是为了自保……” “那白家的事是怎么暴露的?” 棠宁看着她,“你既知今夜是局,便该明白世家也是局中人。” “他们与本宫所做的每一场戏,今夜发生的每一桩事情都在本宫默许之下,惟独你,你的这场戏从何而来,没有本宫默许,你这个局外人又怎么会被突然拉入其中。” “除非是,你自己有所图,主动跳了进来。” 鸣珂听着眼前之人的话,只觉浑身发抖,脸上连最后一丝血色也全部褪尽。 她以为是自己露了破绽才会被宋棠宁知道,她以为宋棠宁早就已经猜到她身份所以才会有今夜的局,可如今方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她自作聪明。 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想要搏一把大的,自以为她自己算计了所有能够全身而退,甚至还因此嗤笑大魏无人不知她谋算,殊不知却一头撞进了人家天罗地网,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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