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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瞬间混着鲜血流淌出来。 詹蒙被荼白卸了下颚一把摁倒在城墙之上,耳边传来他似笑非笑的声音。 “现在想退,已经晚了。” “你们得意这么久,也该给我大魏战死的儿郎陪葬。” 詹蒙满眼惊恐的望着已至城墙下的那些族人,含糊不清间依旧竭力嘶喊:“你们敢,你们放开我……狄双成,你敢算计我族人,你可知道你女儿……” “我女儿如何?你是想说芳芸在你手里?” 狄双成淡淡一句,就让詹蒙僵在原地。 他难以置信地扭头看着他,就见这个一直以来表现的悍勇却粗莽的男人冷笑了声: “你以为我敢将你放在将军府里,会不防着你?” 既早知詹蒙是谁的人,放在将军府里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取信他和监视他,将军府明面上没有任何人跟着詹蒙,可暗地里他在将军府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 狄双成又怎么可能会给他拿女眷拿捏自己的机会? 荼白见詹蒙失了最后的倚仗脸色惨白的模样,伸手拍了拍他脸颊:“得意了这么久,也是该还的时候了,请你看一场烟火。” 詹蒙茫然抬头,下一瞬就猛地瞪大了眼。 只听得地动山摇的轰隆声猛地响起,原本冲到城墙下的那些北陵大军瞬间被烟尘包围,随即哭喊惨叫声撕破天地。 第909章 战场之上,瞬间乾坤倒覆,那巨响和烟尘散去之时,原本士气如虹的北陵大军乱成一团。 落雁关外三里之外如同被天降巨刃一刀砍断,中间足足数十人宽的鸿沟深里凌乱四散着支离破碎的血肉尸骨。 那一双双满是惊恐死不瞑目的眼睛,断臂遍野的鲜血,伴随着声声迭起或高或低的痛苦呻吟,让得所有人都胆寒。 还没等后面的人反应过来,那些冲在最前面侥幸未被波及的骑兵身下战马受惊发了疯,不受控制的朝着四面八方嘶鸣着狂奔,将北陵剩下的战阵和军队冲的七零八落,死伤无数。 北陵大军只一击便死伤数万人,那极致的血腥击溃了余下所有人。 “出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那是什么声音?!” 后方战队之中,夏侯令被刚才那地动山摇的声响震得耳朵嗡鸣,整个头颅都是一片空白。 还没等他稳住身形,就见有人满脸是血的从人群之中穿梭而回,见到夏侯令时就红着眼哭喊出声。 “不好了国师,我们中计了!” “大魏在落雁关外设了陷阱,里面不知藏了什么东西,敖副将带着前锋数万人才刚靠近城墙附近就轰然炸响,将大军中间彻底斩断,前面,前面那些人死了大半,骑兵几乎全都废了。” “你说什么?”夏侯令猛地一把推开身旁扶着他的人,脸色难看怒道:“敖鹏呢?!” 来人哭声:“敖副将……敖副将也死了……还有莫将军他们,全都死了……” 夏侯令身形一晃,抬眼望去时只隐约看到落雁关的轮廓,前方密密麻麻的人群虽然遮挡了视线,让他看不到刚才前面发生了什么,可是队伍里的骚乱和惊恐却如瘟疫传开。 人群彼此冲撞时,惨叫声四起,哪怕有人高声厉喝想要约束周围人,也瞬间被其他声音盖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我之前不是命你们监视落雁关吗?” “这段时间我们频频来袭,大魏的人从未开过城门,而且这片地方我们的人来去多少次都没出过问题,大魏的人根本就没有出来过,他们是怎么提前设伏,甚至还埋了东西的?!” 夏侯令脸上铁青混着厉色,朝着身旁的人质问。 那人同样慌乱:“属下日日都派人监视着落雁关这边,他们的的确确没开过城门,大军也根本没有出来过……” 除了每日他们这边的人进攻,那片地方就没见过魏朝的人,大魏那边似要坐实空城之说,死守城中宁可城墙受损兵将死伤也不愿意派兵迎战,就连他们每日鸣金收兵之后,也依旧有探子盯着落雁关那边。 城门都未曾开过,他也不知道大魏那边到底是怎么悄无声息就弄出这么大的陷阱来,还从中埋伏了这从未见过的“利器”,直接让北陵大军还未见到魏朝军队就已经损失惨重。 他说话间只觉惶恐至极:“属下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詹大人那边也没传出消息,他一直都说落雁关内没有任何异常……” 詹蒙说没有异常! 夏侯令听到这句话时所有怒火瞬间消散,整个人都是一激灵,脑海之中猛地划过道什么。 他神色瞬间大变,来不及质问大魏设伏的事情,也没再继续停留,而是突然转身就上了车辇,扬声厉喝。 “收兵,立刻收兵!!” “国师?” 几个北陵大将满是惊愕地看向夏侯令。 夏侯令却顾不得多做解释,只神色难看地嘶声道:“大魏的局是假的,我们中计了。” “戈岳,立刻传令收兵回营,放讯号传信令兵,让桑齐纳他们那边停下来,千万不要入落雁关战场……” 咚! 咚咚!!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突然听到天际传来的战鼓声,那鼓声如同重锤敲击,一声比一声更响,密集如夏日轰雷,连绵不绝,每一声都落在夏侯令心上,让得他心脏狂跳。 他猛地抬头看向落雁关的方向。 那是大魏的战鼓。 魏朝大军出城了…… …… “杀!!!” “冲啊!!!” …… 落雁关时隔十余日城门再次开启,狄双成等人着盔、驾马领兵疾驰而出。 北陵前锋被那场爆炸隔开后剩下的万余人几乎瞬间便被冲散斩杀,而原本势弱的魏朝大军犹如猛虎入羊群,气势高昂。 北陵大军本就因之前的埋伏和意外损失惨重,余下所有人都是人心惶惶,如今被大魏军队一冲更是乱成一团,根本来不及组织战阵。 喊杀声四起,大魏军队与北陵大军交缠。 夏侯令想要鸣金收兵根本来不及,甚至连他自己想要带着宗延部的一部分人先行离开战场,都被强行搅入其中难以抽身。 他所在的地方原本是北陵大军中心,然前方大军被斩断后,中间的人更是被冲散,他这边居于战车之上就成了整个战场上的活靶子,那些箭矢如同长了眼似的齐刷刷朝着这边射来。 “国师,小心!!” 夏侯令被人从战车之上拽了下来,险之又险躲避了一场箭雨,那战车之上却已被绑了火油点了火的箭矢插满。 熊熊大火在身边燃起,战车转瞬之间便已损毁,原本跟随他在战车之上的亲信死了好几个,周围更是倒了一大片,那些还没死去的人身上被箭矢点燃,疼得满地打滚哀嚎。 夏侯令被身边的人竭力护着。 “国师,大魏的人全部出城了,咱们剩下的大军怕是扛不住了。” “我们先走。” 周围人看向夏侯令,有人急声道:“可是我们走了,剩下的儿郎怎么办?” “国师,咱们虽然被大魏伏击打乱,但是咱们还有桑齐纳他们那十万骑兵,还有季驸马他们,只要他们增援,大魏那些人就算提前设伏倾巢而出也未必能拿下我们……” “是啊国师,不能退!” “咱们退了,这一场仗怎么跟汗王还有王庭那些人交代?” 周围人七嘴八舌。 夏侯令却是脸色难看:“你们是要跟他们交代,还是要保命?!” 第910章 夏侯令脸色格外难看:“你们以为施玉麟是什么人?他既有这般利器又怎能没有其他准备!” 他虽然一时间还没弄明白所有,但是他的计划出了差错却是事实。 北陵看似只损失了前锋数万人,他这边剩下的人还能坚持一段时间,若是桑齐纳他们能带着骑兵回援未必不能赢过,可是夏侯令太过熟悉施长安,他心底有种直觉,大魏的手段绝不止是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异响。 而且他如今所有的计划都是基于詹蒙传出的消息,甚至于是基于施长安他们透露出来的谋划。 可如果詹蒙的消息都出了问题呢? 詹蒙混入落雁关后,日日跟在狄双成他们身旁,他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探子,手段不输给鸣珂他们,若是他真取信了狄双成等人,又怎么可能会没察觉到大魏在落雁关外设伏的事情。 可是詹蒙这段时间连半点消息都没传出来,一直都说落雁关内没有异常,让他以为施长安所有的准备都在平头谷设伏一击之上,可如今生了意外,那只能说明詹蒙根本就没有得到狄双成等人的信任,甚至他之前所谓取信了施长安等人传出的消息都是假的。 无论是詹蒙出了什么事情出卖了他们,还是他被施长安等人蒙骗,这都意味着他们准备的所有对付大魏的局全都毁了。 夏侯令紧紧捏着拳头,独眼之中满是难堪急怒:“施长安从来都是走一步算十步,他绝不会只在落雁关外设伏,桑齐纳他们能不能赶来都不一定,就算真的赶来了恐怕也会成了瓮中鳖,至于季容卿……” 那陆执年是个为达目的能将族人亲眷杀个一干二净,背叛母国帮着北陵征战大魏的人,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们这些人拼命,恐怕见势不妙,他就会第一时间带着剩下的人逃走。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你们要留便留,别拖着本国师一起。戈岳,走!!” 夏侯令根本不欲和其他人多说,眼见着周围厮杀声愈烈,四处战车燃烧血腥遍地,他一声令下便被身旁的人护着离开,国师府的亲兵、死士在那个名叫戈岳的人高声之下,快速围拢过来将夏侯令护在中间。 “国师,我们往哪边走?” “往西,去稷山……” 夏侯令刚说了一句就猛地想起什么,连忙改口:“不,往北,带兵回营!!” 稷山山川连绵,本是最好的退守之地,而且稷山极广也容易逃脱,加之桑齐纳他们带的兵力也是从稷山西边返回,只要他们会合便能周全,可是夏侯令在下命令的时候却突然想起。 他能这么想,施长安必定也能想到,他定然会算到他察觉不对后会想要朝稷山方向逃窜,而且大魏如果真有什么谋算,之前詹蒙传出的消息也是他们故意作戏诱骗,那他们定不会放过那十万骑兵。 魏朝的人未必会在平头谷设伏,可是其他地方也定然会有埋伏,他往西能不能碰上桑齐纳他们说不一定,可却十足十的会落入施长安他们的陷阱之中,到时候便是自投罗网。 最重要的是,他一旦舍弃大军朝西逃走,便等于是舍弃了这么多年在北陵的一切,就算之后战局再有反转,他也会被北陵王庭问罪。 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北上回营。 北陵大军营地还有一两万的兵力,而且营地不远处便是豊江。 只要能带兵退回营中,哪怕魏朝大军追击,他们也能渡河退至豊江对岸,届时有江水阻拦,只需毁了渡江的物什便能缓一时之危,大魏的人就算有再多的谋算也拦不住他们。 “命所有人,鸣金回营,我们也往北走!” …… 北陵鸣金声突然传遍战场,本就乱成一团的北陵大军更是人心惶惶,与大魏交战的想要退走,未曾搅入战场的慌乱逃窜,而与之相反大魏的军队却是越发气势如虹。 “施先生,北陵退兵了。” 高墙之上,詹蒙已经被打晕了带走,张滨站在施长安身旁,望着远处如潮水退去惶恐四散的北陵大军,满目兴奋之色。 北陵滋扰大魏多年,隔三岔五便来抢掠,何曾有过这般狼狈的时候,那鸣金之声里透着日暮西山的衰败惶恐,而战场上横尸遍野的惨状不仅没有让他害怕,反而让张滨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跟狄双成他们一样骑马上阵与敌厮杀。 只可惜他和荼白都得留在城内保护施长安,更得留在这里防备着落雁关内那些北陵细作见势不对狗急跳墙。 荼白目力极好,哪怕相隔很远也能瞧见北陵大军之中有一团地方被周围人团团保护着朝北离开:“可惜刚才那一拨没直接弄死了夏侯令,他也真的是敏锐,见势不对居然直接就退走。” 若不是夏侯令察觉不对立刻下令退兵,北陵大军怎么也能坚持一段时间,不至于混乱溃败至此。 施长安站在城墙上,闻言平静:“夏侯令对于危机的感知远超常人,刚才城外那一拨足以让他知道他的计策出了差错,他那人向来谨慎怕死,一丝不对便会惊动了他让他发现今日之事有异。” 那就是只贪婪野心,却又贪生怕死的老狐狸,察觉不对之后他绝不会留下冒险,只会第一时间撤走。 况且他连当年救他教他如同父亲的师父都能杀了,那些与他一同长大亲如兄弟的师门之人也尽皆死于他手,那北陵十数万将士性命在他眼里又能算是什么,关键时刻只要能够保命。 别说是十数万,就算是数十万人,他也能够毫不犹豫地舍弃! 施长安遥遥看着那边越来越远的人潮,淡漠道:“只可惜,他现在才发现有异已经晚了。” 他费尽心力,和陛下、娘娘做了此局。 那么多人为了此局甘愿舍身赴死,他怎能让夏侯令和北陵那些人逃了。 “荼白,放信号传讯陛下和纪王,可以动手了。” 让他们好生送北陵一份大礼。 荼白满是兴奋出声:“是,我这就去!” 第911章 北陵的溃败来的迅速的出人意料,夏侯令率人朝北而逃后,大军之中许多人随之奔逃,鸣金之声交杂着大魏军队的喊杀声,整个北陵大军惟有极少一部分人留于战场厮杀。 然而无论他们有多悍勇,哪怕一人可敌三、五人,也防不住身后同袍溃逃之后再无半丝增援,大魏士气如虹咄咄围攻,越杀越勇,与之相对北陵则是死伤无数,原本还能有几分交战之力的北陵竟是被大魏追着打。 身后惨叫声,厮杀声交萦于耳,夏侯令身边的人不断分散留下来阻拦大魏追击之人,也不知道逃了有多远,夏侯令好不容易快要脱离战场之时,却突然被几道箭矢险些射中。 戈岳和周围几人连忙将夏侯令护着,挥剑斩断箭枝,抬眼就见北陵几个部将浑身浴血的骑马从斜方插了过来,疾驰于他们身前阻拦。 “夏侯令,你竟敢弃战而逃?!” 来人是万鹄部的将领,身边还有几个满身是血的北陵将士。 他们看着被国师府死士还有兵将团团护在中间,浑身不见半丝血腥的夏侯令只觉目眦欲裂。 那万鹄部的人长刀一挥指着夏侯令嘶声道:“夏侯令你个狗贼,你竟敢舍了我北陵儿郎?!” 夏侯令被刚才箭矢惊得神色微白,闻言说道:“贝将军误会了,我未曾弃战而逃,是大魏设局骗了我们,我们都中了他们算计,落雁关内外早就危机四伏,后面或许还有陷阱。” “如今我们已经落了下风,若是继续打下去只会伤亡越发惨重甚至是死伤殆尽,我带着人先行退回营中,是想要想办法联系桑齐纳他们之后,再筹谋着带人打回去……” “你放屁!!” 那被叫做贝将军的人满眼狰狞:“你筹谋着打回去,为何不直接组织人战斗,反而带着你的这些人撤走?你知不知道刚才你一走,整个大军乱成一团,人心涣散之下我北陵有多人死在大魏手里?!” “我几次三番阻拦今日出战,不愿意这般激进,是你说你有万全把握拿下大魏,让桑齐纳他们分兵,也是你说你一定能带着我们踏平镇安军,让所有人倾巢而出围攻落雁关,如今却来说中了什么狗屁算计。” “当初你挑唆汗王出兵,想尽办法拿到领兵之权,打着包票说一定会带着我北陵大军入了大魏创不世基业,我们才信了你,将族中所有将士都带了出来,可你居然临阵脱逃弃他们于不顾。” 旁边一人手中拿着弓箭也是满眼怒色:“夏侯令,你休想骗我们,我亲眼看到你于战中逃走,全然不顾我北陵将士,你这个齐人果然从来都不是想要真心帮我们北陵。” “你害死这么多人,还临阵脱逃,这次若能回王庭,我必定会启奏汗王和王庭诸位长老,让你给我北陵将士偿命!!” 夏侯令脸色难看张嘴想要解释,可是那几人却全然不给他机会,那领头的万鹄部的贝将军直接挥刀指着他。 “立刻下令禁止收兵,命所有将士集结抵挡大魏,你跟回战场。” “贝将军,此时回去就是自寻死路……” “闭嘴,你若不回,我杀了你!” 身边还有好些北陵的兵将,且大魏大军在后追逐,如今已然中计损失惨重,夏侯令原本不想动这几人再便宜了大魏,可是几人的话却是戳中了他阴暗之处,看着杀气腾腾油盐不进的几人,夏侯令脸上也是逐渐冷了下来。 “不知好歹。” 想要杀他,回王庭告状,那也要有命! “戈岳,杀了他们!” “你敢!” 那几人都是惊住,不敢相信夏侯令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杀他们,那贝将军更是怒道:“夏侯令,你临阵脱逃已是死罪,如今竟还敢下令杀我们,我们是万鹄部和宗延部的人,你今日若敢杀我们,族中长老和汗王都不会放过你的!” 夏侯令闻言却是冷漠:“本国师奉汗王之命领军,自有大军调度之权,迎战撤退都只能听从我令,你们几人违抗军令妄图犯上伤我,本国师杀了你们又有谁敢问罪?” “想要不放过我?那也得你们有命!” 他话音一落,就寒声道: “戈岳!” 身旁一道黑影袭击而出,带着人群之中百余人朝着那几位北陵大将围了过去,那几人本就重伤在身,根本拦不住这么多人,交手不过片刻便被乱刀砍死,尸身瘫倒在地时,头颅之上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夏侯令朝着身后那些满眼惊恐、震惊的北陵将士寒声道:“贝支鄂几人勾结大魏设局北陵,妄图将我北陵大军全数留于落雁关外,本国师依照国法将其几人斩杀,以证效尤。” “如今大魏追击,我等受困,若不想全军覆没就只能尽快率兵渡过豊江方能保全实力,待于桑齐纳将军汇合之后再反扑大魏,本国师一心为了北陵,若敢有人与贝支鄂等人一样从中作梗,休怪我无情!” 一番话震慑住所有人后,见靠的最近的那些北陵将士纷纷低头,夏侯令也顾不得他们是不是真心诚服。 这些人本就是他为了保命才带着的,若能逃脱他还能有底气与大魏一战,若不能,这些人关键时候也能“舍命”。 夏侯令不怕他们造反,国师府积威已久,大魏又追兵在后,杀了贝支鄂几人已经足够震慑住其他人,让他们短时间内不敢做什么,更何况他身边除了明面上的死士和国公府护卫,还有三千血影和隐藏在大军中的十二神卫,这些才是他最大的底气。 夏侯令挥手:“继续走!” …… 如夏侯令所料,北陵随他败走的那些军将看着贝支鄂几人尸首,都不敢有什么异议,在他下令之后纷纷跟随夏侯令继续向北。 大魏军队被身后的人拖缠与他们越来越远,夏侯令等人丝毫不敢停留,等远处天际已经隐约能看到北陵营帐棚顶,甚至看到望楼之上值守的北陵将士时。 夏侯令神色微松,眼底也多了几分庆幸,只要过了营地带走所有人渡江就好。 然而当靠近营地瞧着大开的中营大门,望着里面有条不紊穿着北陵将士盔甲来回走动的人时,已经快到门前的夏侯令却是莫名生出几分不安,猛地停下脚步。 第912章 “主子?” 戈岳看向身旁突然停下来的夏侯令,见他伸手拦着自己忍不住疑惑:“您怎么了?” 夏侯令没有回话,他只是站在营地前望着一如往常的营帐,看着四处巡逻的兵将听到外间动静朝着这边走来,而原处帐篷边缘还有寥寥升起的炊烟,如同每一次他们出兵归来时的祥和,心中古怪之感却越发浓烈。 这里离战场极远,大军开拔前往落雁关也需得一个多时辰路程,不知落雁关变故依旧安宁倒也不算奇怪。 可是…… 心里莫名的一种直觉却让他心跳加速,强烈的不安促使夏侯令下意识抬头,突然看向望楼上方,之前在远处瞧见的那兵将依旧站在那里,只垂下来的目光清凌凌的。 夏侯令眉心轻皱,乍然瞧见那人身后露出来的衣角,目光一挪看到望楼木梯之上仿佛刀剑劈砍过的痕迹,他猛地神色剧变,惊觉北陵大营这边怕是已经出了问题了,他们大军出击之后就被人抄了老巢,大魏的人早就已经在这里做好了局,只等着前方“败北”之后他领着余下之人自投罗网。 能够如此算计他的…… 施!玉!麟!! “走!!” “主子?” “有人设伏,快走!!” 夏侯令一句话让得所有人都神色大变,戈岳连忙护着夏侯令转身翻身上马就想走,却不想突然无数箭矢朝着这边射了过来。 “主子小心!!” 他一把抓着距离最近的人凌空而起挡在自己身后,而他则是驾马朝外疾驰,身后血影以及北陵那些人也跟着朝外急退,只可惜很多人望着营地只顾着回营的欣喜,脚下已经冲进了营中。 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时几乎将他们全部覆盖,他们想要逃走已然来不及,只顷刻间便惨叫着被箭矢扎成了刺猬,而夏侯令被身边血影以及戈岳等人护着根本不敢停留,疯狂朝西北方向逃走。 遥遥听到水声临近江面时,尚且还来不及欣喜,迎面两道急矢破空传来。 “主子!” 戈岳大惊失色连忙抓住夏侯令朝后一跃落在地上,那箭矢一道扎在马上,原本被他们骑着的战马嘶鸣着冲进了江里落于水中,而另外一道则是扎在戈岳肩头血流不止。 夏侯令脸色苍白地立在江边,看着江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众多竹筏,那些竹筏之上站满了人,此时正手持弓弩正对着他们。 “是魏朝的人……” “是魏军。” 周围乱哄哄至极,慌乱情绪蔓延开来,之前跟着夏侯令临阵逃走的人此时都是惊恐极了,等下一瞬身后甲胄撞击和马蹄之声靠近,他们猛地转身见到刚才来处密密麻麻的人潮涌了过来,不过片刻就将他们包围其中。 他们越发惊恐。 “大魏的军队怎么会在这里,国师,你不是说他们都在落雁关内!!” 夏侯令也是死死望着那些人,落雁关城门未曾开过,大魏那边想要算计骑兵不可能全然没有分兵,可就算是这样,分出去的兵力也不可能不动声色完全不惊动他们绕到了他们营地之后。 何况今日落雁关前设伏,大魏大部分兵力都在落雁关,那这些人又是哪里来的? 夏侯令想起之前落雁关外那惊天巨响,想起他领兵败退之后魏朝大军一路追击却依旧让他们逃脱,还有已经沦陷的北陵大营,以及早等在江上的魏朝大军,一道灵光如同轰雷劈散他脑海之中迷雾。 却在这时,一道冷然淡漠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夏侯国师既然来了,还想往哪儿走?” 魏朝大军朝着两边退开,中间让出一条路来,有人骑在马上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停在阵前,一身黑色银龙盔甲熠熠生辉。 红缨微垂,手中长剑浴血,剑眉星目之下,面容消瘦却迥俊绝色。 夏侯令瞳孔一缩,哪怕眼前之人从未曾见过,可他却下意识地轻颤出声:“你是……魏帝,你没死?!” 萧厌骑在马上,居高临下望着不远处脸色难看的中年男人,目光在他那只拢着眼罩的眼睛上顿了顿后,才淡声道:“朕早就听闻北陵国师夏侯令之名,今日总算得以一见。” 虽未直接回答,可一个“朕”字就已经代表了一切。 夏侯令脸上唰的苍白,魏帝不是在南齐吗,他不是被人所伤后下落不明,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身后这些魏朝大军…… 想起之前鸣珂传回的消息,还有那枚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送到他手中的龙玉令,夏侯令如同被一盆冷水兜头泼下骨头里都透着冷,而之前所有的一切迷雾和不解都已经彻底明白。 什么南齐胜了,魏帝失踪。 什么大魏世家谋逆京中生乱,鸣珂趁乱擒了大魏皇后,被陆九安黄雀在后。 还有之前种种消息,鸣珂的败露,陆九安下落不明断了消息,甚至詹蒙带着龙玉令去到落雁关内传出来的种种,还有施长安出现在西北军中的消息,这一切全都是假的。 从大魏和南齐交战开始,不,或许是从魏帝离京放任那皇后主持朝政,甚至是更早他们将宋瑾修送来北陵,让那张滨混入其中离间北陵王庭,故意唆使公主府打压国师府,再借南齐皇帝那信为国师府翻身激怒他那一刻起。 魏朝帝后就已经设下了惊天大局。 大魏那些朝臣,那些世家、宗亲,南齐、北陵,所有人所有事都不过是被他们圈入了这杀局之中的棋子,而他夏侯令一直身处局中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手握先机,以为自己翻云覆雨握天下大权,却不知早已落入死局之中。 夏侯令死死看着萧厌:“你竟然真敢拿着你的皇后做局。” 萧厌:“朕的皇后自然不会用来做局,她师承于朕,聪慧至极,又怎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夏侯令:“所以,之前一切全都是假的?” “也不全是吧。” 萧厌勾了勾嘴角:“朕登基初始,朝中乱的很,哪怕震慑过几次却依旧有人蛰伏于暗中蠢蠢欲动,世家盘根错节难以清除,宗室蠹虫又不能随便杀了,还要多谢夏侯国师给朕提供了这么好的机会。” “你!” 夏侯令喉头腥甜,只觉一股血意涌了上来。 第913章 夏侯令:“所以南齐那边你们早就胜了,却假借失踪领兵北上?” 萧厌颔首:“不只是朕,你之前应该得到消息,京城有人押运粮草前来西北。” 夏侯令喉间腥甜翻涌,猛地想起之前陆执年说过的消息,他说大魏皇后失踪后,魏朝为了掩饰真相佯作安定,派人假借运送粮草为名调动兵力出京,就连黑甲卫也消失了大半。 当时陆执年一口咬定魏朝的人是在做戏,那些人不过是为了搜寻大魏皇后的下落,再加上鸣珂送回来的消息,他半点都不曾疑心魏朝从京中调离的那些人,可如今想来。 落雁关外突然出现的“利器”,那些阻拦他和桑齐纳的魏军…… 他简直是蠢到了家! 萧厌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给夏侯令带来多大的冲击,看着他独眼狰狞,脸上因气血翻涌涨得通红的样子,扬唇带着几分随意。 “说起来若非夏侯国师相助,你和季容卿的人挑唆那些人野心搅乱朝堂,朕还不知该如何朝着他们动手清掉朝中毒瘤,也幸得你勾连西疆诸部诱他们前往南齐,否则那茫茫大山,独瘴遍布,朕的大军就算三头六臂也难以奈何得了他们。” “今日国师又送朕一份大礼,将北陵大军拱手奉上,朕实在感激。” 噗!! 夏侯令脸上红得发紫,之前那口血到底没咽下去,张嘴就吐了出来。 脸上的红也随之消退,夏侯令面色惨白,死死看着萧厌: “你用不着羞辱我,胜者为王败者寇,本国师不过是输在施玉麟的算计里,可是魏帝,你得了一个施长安,借他设局谋算北陵,为诱我入局带兵出击不惜拿着魏军人命去填。” “这十几日落雁关城门紧闭,日日都有伤亡,那落雁关下森森白骨尸首成山,也不知道你麾下那些大魏儿郎悍勇赴死,临到头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你手中棋子,那些枉死之人会不会寻你索命。” “你堂堂魏帝,也不过是个不顾将士生死阴谋算计的小人……” “砰!” 夏侯令话音未落,就听到一声弦响,旁边一血影眼疾手快拉着他后退,那精铁箭矢“砰”地一声钉在他身前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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