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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萧厌身旁站着萧家长子萧铮,他手中奔雷弩弦处震颤,见夏侯令被满眼警惕的北陵人围在中间,神色嘲弄说道: “夏侯国师既然这般仁慈大义,在意你们北陵将士性命,那不若以你之命换你身边所有人存活如何?只要你自尽于此,以身殉你们北陵,留下血书命其他人放下武器投降,我便央求陛下留你身旁这些人性命。” 夏侯令瞳孔一缩。 不等他开口,萧铮就扭头:“陛下以为如何?” 萧厌自然明白萧铮意思,闻言轻笑了声:“兄长向来都这般心软,不过夏侯国师既然这般体恤将士不愿他们枉死,朕也不能枉费他拳拳之心。” “便依兄长所言,只要夏侯国师能做到你说的,朕不仅不杀他身旁之人,就连落雁关外那些北陵将士也只降不杀,之后我大魏军队踏足你们北蛮之地时,不伤妇孺老幼,不杀纳降之人,如何?” 一命可救万万人,萧厌二人的话直接将夏侯令架了起来。 夏侯令分明能感觉到萧厌话音落下之后,周围那些北陵将士灼热迫切的目光,除了三千血影和戈岳等人,就连之前跟着他逃到此处的几名北陵将领也都是生出渴盼之意。 谁都不想死。 大魏的人如此,北陵的人亦是。 他们在战场之上厮杀虽然悍勇,可不代表他们愿意白白丧命,但凡有一丝可能他们也不会放弃挣扎,可如今团团围困必死之局,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逃出生天。 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能有一条生路活命,谁会放过? 萧厌看着北陵那些人虽然没有开口,可隐有逼迫之势,而夏侯令脸上乍青乍白用力抿着嘴角。 萧厌笑了声:“看来夏侯国师也没那么在乎这些北陵将士,不过也是,你虽入北陵多年,但到底是南齐的人,你都能拿着母国齐人的性命来设局谋夺大魏,丝毫不顾战火燎原后他们生死,又怎会在意这些外族之人。” “也难怪落雁关败局未显时,你便临阵脱逃,若不然我大魏儿郎想要拿下你们还得颇费工夫……” “你!!” 夏侯令怒目而视,萧厌却已不想多言,他扫了眼北陵那边的人,脸上笑意一收,手中长剑高举起来朝下一挥。 “拿下夏侯令,其他人,降者不杀!” 一声令下,大魏军队齐刷刷向前。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北陵本就已无退路,身后是滚滚豊江,身前是步步紧逼的魏朝大军,他们一路奔逃几次遇袭早就精疲力竭,大魏的人却是枕戈待旦。 两边交战起来,北陵气势便已输了一筹,加上那江上竹筏不断靠近,竹筏上的魏军直接阻了北陵人所有去路。 夏侯令被身旁人护着想要突围,却每每都被挡了回来,命十二神卫袭杀萧厌,却连近身都难。 萧厌手中长剑染血,于阵前杀伐,周围魏军更是凶猛至极,只片刻便将北陵人压得难以喘息。 有人想要跳江逃跑,却还未入水便被江上之人箭矢射中,那染着鲜血的尸体“噗通”落入豊江,转瞬便被水流冲走,只片刻江面便染了血红,满是浮尸。 没过多久,北陵那边便有人扔了武器叫着“我投降”跪在地上,而随着地上死尸越来越多,弃械投降的人也密集了起来,夏侯令身边的血影更是被杀了大半,就连戈岳也死在了萧厌手中。 眼见着自己逃脱不掉,身边的人除了投降的也快要死伤殆尽,夏侯令脸色惨白着眼底一狠,猛地捡起戈岳手中的剑就朝着脖颈上划去,却不想下一瞬惨叫出声,却是握着长剑的手被人齐腕而断。 长剑带着手腕飞了出去,周围人快步上前,只瞬间便擒了夏侯令,待他被压着送到萧厌身前时,腕间的血流了一路。 第914章 擒住他的人丝毫未曾留情,夏侯令双腿磨烂,断掉的腕间更是疼得几乎晕厥,他被迫跪在萧厌身前时,仰头朝着他嘶声道:“萧厌!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萧厌扬唇:“朕的确想杀你,只可惜,你的命早有人要了。” 夏侯令脸色剧变,只一瞬间就想到了施长安。 这世间想要他命的人不少,他这些年欠下的血债也无数,可既对他恨之入骨又能与萧厌“交易”的,只有施长安一人,他根本不敢想象自己要是落在施长安手里会有什么下场。 夏侯令张嘴就想咬舌,被萧铮一脚踹在腿弯上,眼疾手快卸了下巴。 萧厌说道:“替他包扎包扎,别让人死了,好生将人送到落雁关里,免得施先生回头说朕违诺。” 他和棠宁当初一起请施长安出山的条件,便是待到与北陵交战时,要将夏侯令完完整整的交给施长安来处置,这条命是施长安渴求多年的,二人宿怨纠缠数十年,夏侯令已经成了施长安难以放下的执念。 只有亲手解决了他,断了往日仇怨,施长安才能够彻底与过去那些事情割裂。 萧厌可还等着施长安入仕帮他分忧。 夏侯令听到“施先生”三个字只觉心神俱丧,施长安会活剐了他的,他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惨白着脸喉间发出“呜呜”叫声,整个人用力挣扎宁肯死在这里。 可他本就是一介文人,如今更成了残废,离开身旁那些保护他的人后连寻死都不能。 萧铮一脚踩在他脚踝之上,伴随着骨头裂开的声音,胳膊也被卸了,夏侯令整个人都疼的瘫在地上,萧铮将其拎着扔到了一旁手下人身旁,让人仔细看守起来后,朝着萧厌说道:“臣会亲自押送他回去,只是这些人……” 萧厌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北陵人:“先行押解回去,交给狄双成处置。” 西北有很多矿产,之后大魏边城重建,南齐议和退让边境之后更多的是地方需要人力,他是决计舍不得让大魏儿郎来做那些苦力活,魏朝的百姓也不必多服徭役,反倒是这些蛮夷生来壮硕精血又旺,最是适合苦力。 之前萧厌讥讽夏侯令的那番话倒也不都是假的,他原本就没打算对北陵大军赶尽杀绝,拿下北陵之后这些上好的劳役杀了简直浪费了,倒不如将其打散充作苦役废物利用。 萧铮闻言察觉到萧厌话外之意,连忙问道:“陛下不随臣一起回落雁关?” 萧厌“嗯”了声:“之前陆执年带着北陵大营的人跑了,北陵那边很快就能得知落雁关这边消息,他这种阴魂不散之人不能放他离开,朕先带人去追击,兄长随后领着大军跟来。” “不行!”萧铮下意识反驳:“深入北陵,陛下独自前往太过危险……” “打仗哪有不危险的?况且眼下北陵大军十有九损,纪王他们带兵灭杀北陵骑兵,如今就连北陵皇城也无多少兵力,剩下散部不足为患。” 萧厌沉声道:“兄长也知道大魏与北陵交战多年,如今这机会是无数人拿命换回来的,那些为引北陵入局身死之人,那些心甘情愿以尸骨为穴设伏落雁关外的将士,朕若不拿下北陵,以何告慰他们在天之灵?” 他骑在马上,黑色银龙盔甲于日光之下熠熠生辉,那头盔后方的红缨随风而动,玉面之上满是凛厉。 “他们心甘情愿为朕赴死,朕便要让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列在后世史书之上,朕要得一场无可置喙的大胜,让他们为天下人称颂,为万世敬仰,这样才能不负他们今日舍生之义。” 萧厌每一句话都说的肃穆,周围所有魏朝将士都是心神动摇。 萧铮静静望着他,脸上犹豫一点点散去,长剑杵在地上单膝跪地:“臣愿助陛下拿下北陵,告慰所有战死将士!” “好!” 萧厌猛地一拉缰绳,眉峰轻扬:“萧铮领命,既命你立刻率兵五千,押送夏侯令回落雁关后,与狄双成一起整兵之后分兵两道,由狄双成带兵增援纪王拿下北陵铁骑,你带兵入北陵与朕会合,直攻北陵皇城!” 萧铮:“微臣领命!” “缙云,点齐其他兵力,随朕渡江。” “是!” …… 北陵兵败如山倒,魏朝强势远超他们所料,落雁关外那一场巨响直接断了他们首尾,要了北陵数万人性命,而领兵主帅逃走对于北陵大军更是重重一击。 待到萧铮等人抓着血淋淋的夏侯令以及几位北陵主将返回战场后,仅剩的那些还在抵抗的北陵之人也失了斗志,战场之上几乎瞬间一边倒,无数刀剑落地的声音传来,顽抗之人杀尽后,落雁关一战魏朝大胜。 只是狄双成等人根本来不及休息,与萧铮一起整兵之后,除五万人与施长安、文信侯一起留守落雁关,整理战后物资筹备粮草辎重、看守北陵降兵之人外,其他人兵分两路。 一路由狄双成领兵前往增援纪王,围杀北陵骑兵,另外一路则是萧铮、杭厉率领,直入北陵境内与萧厌汇合,一路厮杀长驱直入北陵腹地,直奔北陵皇城。 …… 京城。 “报,西北大捷,落雁关大胜!” “报,西北大捷,落雁关大胜!” “报,西北大捷,落雁关大胜!” 西北消息传入京城,手握捷报之人骑着战马一路高呼入城,明明身上尘土飞扬满是狼藉,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欢喜之意,他高高举着捷报,一路高声呼喝,嘴里的话语如同沸水落入滚烫的油锅里。 只一瞬间,街头巷尾都欢呼沸腾起来。 “你们听到了吗,听到了吗?”有人激动的落泪,抓着身旁的人也不管认不认识就尖声道:“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旁边的人被抓的生疼,却丝毫不恼,反而也跟着兴奋。 “听到了听到了,西北大胜,北陵蛮子被打回去了!!” “太好了,那些蛮子劫掠边城多年,不知道杀了我们多少百姓和将士,这一次总算是给了他们教训。” 身为大魏的人,几乎没有不憎恶北陵的,这些年北陵频频来犯,劫掠边城,大魏这边虽然靠着狄双成他们守住了边境,可却从来不曾主动出击应战,甚至朝中都不敢跟北陵硬碰。 魏朝百姓早就憋屈至极,如今听得大胜只觉畅快至极,整个京城都因为这封捷报陷入喜庆之中。 第915章 民间喜气洋洋,朝中也是一片欢欣。 棠宁看着西北送回的战报,望着上面所写内容轻吁了口气。 “太好了娘娘,我们胜了!”花芜眉开眼笑。 棠宁轻抚着手中战报低声喃喃:“是啊,太好了……” 从当初登基大典之后阿兄暗中离京前往南齐,到如今西北大捷,她与阿兄已有近五个月没见,从冬日寒寒到已近初夏,中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也有太多太多的思念和煎熬。 棠宁眼睫轻颤:“只可惜,太奶奶没等到陛下凯旋。” 太皇太后是在一个月前走的,那一日风清云朗,外间晒着今日一样的太阳,太皇太后难得清醒笑着说她想要放风筝,她命人抬着她到了九鹭台,一边画着风筝,一边笑着与棠宁说她和太祖皇帝当年的相遇。 她说了很多很多事情,有太祖皇帝的,有太上皇的,还有萧厌年少的时候。 外面宫女太监牵着风筝线越飞越高,太皇太后倚在棠宁怀里低声喃喃,她说她想太祖皇帝了,让她的元晟不要怪她先去找了她曾祖父,她说让棠宁好好陪着她可怜的元晟…… 风筝飞到高处时,太皇太后在她怀中断了气。 见一身素净的棠宁有些难受,月见连忙上前柔声说道: “娘娘,秦娘子说了,太皇太后走的很安详,也没有受什么大罪,她老人家虽然没有看到陛下凯旋,可她若是在天有灵瞧见西北大捷也定会开心的。” 花芜也是在旁劝着:“是啊娘娘,太皇太后最是疼您和陛下了,您如今身怀有孕,若是让太皇太后知道您为着她难过,她定会心疼的。” 当初陛下和娘娘大婚之后没两日就离了京,京中只剩下娘娘一人,娘娘既要稳住民心,又要和朝中那些老狐狸周旋,更要应付世家宗亲不断刁难,后面更是费心筹谋以身为饵与陛下一起设局引所有人入瓮。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忙得恨不得一个人当成两个人用,加上陛下离京没多久就是娘娘小日子,所以后来哪怕娘娘两个多月未曾换洗,她们也只是以为娘娘是因为劳累所致。 别说是娘娘自己,就连她们这些伺候的人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娘娘是有孕。 直到太皇太后薨逝那日,娘娘悲伤过度突然晕厥,秦娘子才诊出娘娘有孕在身,听秦娘子说女子初有孕时小日子依旧有可能会来,而且娘娘不知有孕在身数月辛劳以致体弱胎象不好。 花芜和月见当时只自责的恨不得打死自己。 若是娘娘当真出了什么事,她们万死难辞其咎! 如今娘娘已经有孕快五个月了,却依旧身形瘦弱,肚子虽然微微凸起,可穿着宽大衣裳半点都不明显,秦娘子说她还需多养着才是。 棠宁见二人满是担心的模样,不由轻抚了抚肚子,知道她们怕她难过便收了眼底那些悲伤,转了话题:“曹公他们可入宫了?” 月见连忙道:“已经来了,捷报入京之后,曹公还有梁相以及钱尚书都来了,眼下就在外面候着。” 棠宁:“让他们进来。” …… 初夏已见酷暑炎热,曹德江几人入内时,就瞧见棠宁站在书架前翻看着什么东西。 门前隔扇处摆着个冰盆,丝丝凉意萦绕在四周,原本顶着大太阳匆匆而来的几人经过那里进入房中时,都是忍不住舒服地吁出一口气。 “参见皇后娘娘。” “都起来吧。” 棠宁一喊起身之后,曹德江就看了眼外间冰盆皱眉:“娘娘怎么这么早就用了冰盆,身子能受得住吗?” 钱宝坤也是满脸担忧:“前几日瞧着娘娘脸色还有些不好,阿月入宫探望回府之后还一直念叨着说您身子不适,您这会儿用冰盆,可千万别伤了身子。” 这些话已经有些逾越了臣子本分,棠宁听后却半点不以为意,她眉目舒散地瞧着两人担忧模样,忍不住失笑。 那日她晕厥之后诊出有孕时,除了月见、花芜之外,也将眼前这两人吓的不轻,特别是听秦娘子说她胎相不好有滑胎之像,老练沉稳了大半辈子的曹德江一张脸惨白惨白,钱宝坤更是双眼通红差点哭了。 这二人都是自责答应让她以身犯险,配合着她为饵设局对付世家,他们每每见她时都是提心吊胆恨不得将她当成眼珠子,那时候棠宁都觉得腹中这孩子若是保不住的话,这二人说不得真能愧疚的以死谢罪了。 她卧床保胎那半个月,曹德江一改往日“心慈手软”,以雷霆手段拿捏朝堂上下,不许任何人任何事情滋扰她休养,钱宝坤更是跟个炮仗似的,谁点谁着,让钱琦月日日守在宫中。 棠宁知道他们是关心她,这二人与她是君臣,也是长辈,她放下手中书轻笑着说道: “你们别担心,我有孕之后身子燥热心绪难宁,正午时更是难以舒坦,是秦娘子允了下面的人用冰的,只放一小会儿,而且还放在隔扇外,取一点点凉意聊胜于无。” 她怀孕后身子弱了许多,秦娘子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盯着她。 她可不敢靠近用冰怕被唠叨,这冰盆也就是正午的时候在外间摆上半个时辰就得撤走。 曹德江他们闻言这才放心下来。 “本宫身子不便,曹公,钱尚书,梁相,你们坐。”棠宁被月见扶着走到一旁坐下,然后朝着旁边扭头:“花芜,去给曹公他们沏茶。” 三人相继落座之后,棠宁身处上首:“三位可是知道西北大捷的事了?” 钱宝坤在三人之中最为年轻,他闻言就忍不住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刚知道的,听闻我军大捷,于落雁关外歼灭北陵十万大军,降了数万俘虏,而且纪王和狄将军他们更是设计困杀了北陵铁骑,从他们手中得了数万匹战马。” 曹德江说起此事时也是忍不住眉眼飞扬:“据说此战不仅生擒了好些北陵大将,就连北陵国师夏侯令也落入陛下手中,这可是真的?” 第916章 梁广义态度不像是二人熟络,但闻言也是忍不住看向棠宁,显然是想要知道消息真假。 棠宁轻笑了声:“是真的,夏侯令作茧自缚毁了北陵大军,如今就在落雁关,陛下已下令将人交给了施先生,北陵那些大将愿意降服的也就罢了,冥顽不灵的都已经斩于阵前,用以威慑北陵降兵。” “如今西北大局已定,北陵主力大军损失惨重,虽说战场上逃掉了一些人,但已是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 棠宁说话间命月见将战报递给了曹德江他们,曹德江三人凑在一起忍不住喜形于色,钱宝坤更是额手称庆:“太好了,太好了……” “那陛下何时归京?”曹德江抬头。 “还要些时日。”棠宁温声道:“如今北陵大军已歼,北地正是空虚之时,落雁关又粮草充足兵马强健正是北上的好时候,北陵溃败那日,陛下和萧铮将军就已经领兵北伐入了北地了。” “什么,陛下亲征?!” 钱宝坤“唰”地站起身来,条件反射:“这怎么能行,北陵大军虽说已歼,可当初传来的消息北陵并非所有人都出战,那十三散部的人更只动了十之一二。” “那些蛮子生来悍勇,男女老少皆可为兵,陛下亲自前往北地未免太过冒险了,这万一要是……娘娘,那西北那么多将领,陛下何需亲征?” 他是真觉得陛下没必要以身涉险,北陵到底不是南齐那等“软弱”之地,以武力震慑就能吓住他们,那草原之上全民皆兵,十一二岁的小孩都能上马作战,陛下万金之躯,何必以身犯险。 曹德江也是有些皱眉:“陛下离京已有数月,之前在南齐也受过伤,如今西北已经大胜,娘娘更是有孕在身,陛下该早日回京主持大局才是。” 棠宁闻言正色:“本宫未曾告知陛下有孕之事。” 见他们抬头,她说道: “与北陵一战本就是陛下之意,拿下北陵更是大魏多少人的夙愿,这一战倾大魏之力,无数人舍生忘死才换来西北大胜拿下北陵的机会,他身为大魏皇帝,身先士卒领兵亲征就是对那些人最好的告慰。”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陛下不是冒失之人,他既敢领兵北上便是有他自己的打算和把握,本宫身子还行,况且朝中还有你们辅佐,就算陛下晚些回朝也不碍事。” 腹中孩子月份还小,而清缴北陵就算没那么顺利,顶多也就三、四个月的时间。 她知道萧厌的夙愿,也知道他的抱负和他想要的将来,她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拖了后腿让他分心。 钱宝坤闻言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曹德江伸手拦住,曹德江给他使了个眼色。 算了。 皇后娘娘主意已定,且陛下也已经领兵北上了,他们这个时候就算说再多都晚了,总不能跑北陵去拦着陛下,倒不如好好帮着皇后娘娘稳住朝中,护着娘娘周全等陛下凯旋。 钱宝坤似也看懂了曹德江的意思,抿抿嘴没再开口。 棠宁假装没看到二人的眉眼官司,只朝着他们说道:“本宫今日叫你们进宫,也是为着西北的事情,如今战局已定,陛下虽还没归来,但是那些于此战之中伤亡将士的抚恤,百姓的安抚,还有西北几处城池修缮重建之事都要提上议程。” 曹德江他们听到正事都是纷纷正色。 棠宁看向梁广义:“梁相,南齐那边议和的事情如何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梁广义从容说道:“南齐月前经历宫乱,三皇子聂煊在萧将军的帮助下已于半个多月前登基,冯秋荔传回消息,那位南齐新帝有意反悔之前承诺,被尹老将军他们带兵威慑之后,才将答应割让的城池交付给了我们。” “至于其他战后的赔偿之物,金银财宝、战马粮食都会陆续押送回京,不够的也已立了契约在之后三年内让南齐陆续补足,南齐新帝想要与我们签订免战国书,因为没有娘娘和陛下吩咐,冯秋荔寻了借口拖延,南齐皇帝大抵也未必真心臣服,便将此事搁置。” 棠宁点点头,对于那个聂煊试探性的免战国书没说什么。 那聂煊不似南齐老皇帝那般软弱无能,他能从一个被人弃如敝履的废物皇子,从冷宫一步步爬出来走到今日,他又怎会甘心臣服于人,如今朝着大魏低头不过是因为才刚登基势不如人的蛰伏之策。 等他理顺了南齐朝政,握稳了南齐大权,他第一个反咬的势必就是魏朝。 那免战国书既是为了保证南齐一两年内的周全,也未必不是对大魏的试探,况且就算两国真的签了国书,可如果真要打起来的时候,谁都能找出千万种理由毁约。 “西疆那边呢?”棠宁问。 曹德江皱眉:“不太顺利,西南山林毒瘴太多,虽然降服了几个部族,但其他小部冥顽至极,他们虽然人少但实在难缠,齐小将军在那边还遭了暗算。” 棠宁一惊:“齐澄人没事吧?” 曹德江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西疆离京城不比南齐近,且山林极多,想要传讯回京也不容易。 棠宁沉吟了片刻,才皱眉开口:“传讯给狄涛他们,只要拿下西疆那几个大族,能够稳住西南边域就行,其他那些躲入深山的小部不必穷追不舍。” 西疆那地方太过神秘,秦娘子也一直都说那里奇奇怪怪,有很多外界没有的手段,她当年行走江湖路过西疆域内时,还曾险些吃了大亏,提起西疆那些人时就有些讳莫如深。 这些年西疆跟大魏的摩擦并不算多,若非这次他们被夏侯令唆使插手南齐战事,大魏也不会攻打西疆,如今能保西南边境周全,倒也没必要将那些人赶尽杀绝,赶狗入穷巷易遭反噬。 曹德江闻言点点头:“老臣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南齐议和,北陵也已经大胜,但到底接连大战,无论是军中还是百姓民生都急需休养生息,这个时候实在不宜再起战事。” 西疆那边已得了好处,收服了好几个部族,倒不如一松一弛,既能威慑于人,又不至于逼得太紧让他们鱼死网破。 第917章 棠宁与曹德江三人商议了一下西北抚恤之事,安排兵部统筹、户部拨款,让钱宝坤和梁广义负责此事,户部其他人从旁辅佐,等处理好这些之后,棠宁才问起了科考的事情。 曹德江说道:“原本此事定于这个月中,但是皇后娘娘吩咐了,想要尽可能让更多的学子有机会参加,所以老臣命人将举试的消息和文书快马加鞭传往各个州府,又将初试的时间往后延期了一个多月,应试的学子多了好几倍。” “为着不闹出乱子,也怕人数太多考题出现泄露之事,这一次初试便将考场放在那几座城郊空旷之地,临时搭建了考场,由朝廷派去的监考官员、黑甲卫,以及当地官员和府衙差役、驻军共同把守,考题便选的是陛下之前留下的其中几道,一日便能全部考完。” 他们知道这般考试太过“随便”了些,也简陋的有些过分,但是朝廷急需新鲜血液,接连大战之后百废待兴,朝中抽不出太多的人手前往各地监考,也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好精力筹备。 而且这般任由寒门学子、权贵子弟,不论家世出身皆可共同参考的事情也是头一次,没有前车之鉴,一切都是靠着摸索,所以他们便精简了初试的法子,先行以粗略手法筛选一遍,将一些不合格,或是抱着试一试心态实则没有真才实学的人先行刷下去。 复试和后面的殿试再增加难度,也会更为严厉。 曹德江说道:“因是头一次,一切都在摸索,不过娘娘放心,老臣和梁相已经安排下去,就算真有疏漏之处也能及时补正,初试便能刷下去九成的人,待到复试时便不会这般乱了。” 棠宁闻言点点头:“初试定在哪一天?” 曹德江:“五月二十一。” 棠宁沉吟:“那倒是没几日了。”她抬头正色:“这次的事情就交给曹公和梁相了,毕竟是第一次,本宫可以允许有不周全之处,但唯有一点,务必要做到公平公正,绝不能出现任何徇私舞弊的行径。” “凡有敢趁机牟利,上下勾结坏我大魏选拔人才之路的,一律杀无赦!” 曹德江三人纷纷起身。 “臣等谨遵皇后娘娘懿旨。” …… 棠宁又与曹德江他们说了一会儿别的事情,待到正事处理完后,曹德江他们起身告辞,棠宁却是叫住了梁广义。 门前冰盆早已经被撤走,梁广义瞧见棠宁热的脸上都有些泛红,目光只顿了一瞬就挪了开来:“不知娘娘留老臣可还有别的吩咐?” 棠宁温声道:“本宫听闻梁老夫人身子有些不爽,梁相等下出宫的时候稍等一等,将秦娘子捎上去一趟秦府。” 梁广义愣了下,他没想到皇后留他是说这个,他老妻年岁上来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好,先前京中谋逆她被人蛊惑更是掺和了些事,得了教训后就大病了一场,之后一直不曾大好。 宫中太医去了好几次,药也不曾断过,可就是不见康复,他知道宫中的秦妙手能够医治,但是那人性子古怪,对他们世家之人也极为厌恶,加上她又是帝后的座上宾,哪怕梁广义也不敢强迫她。 没等梁广义开口,棠宁就又继续:“秦娘子难得肯出宫,让她顺道给你也瞧瞧,前两天京里下雨,本宫瞧你像是旧疾犯了,走路都不利索,让秦娘子仔细帮你看看腿。” 梁广义神色负凝滞,忍不住抬头看向棠宁。 棠宁触上他目光失笑:“梁相这么看本宫做什么,你可是朝中相爷,手头的事堆积成山,你若是有个好歹,本宫可忙不过来朝中的事情。” “况且冯大人离京之前特意见过本宫,絮絮叨叨的跟本宫说了一堆,本宫若是不好好照看着你,他哪里会好生替本宫和陛下做事,等回头他办完差回京之后还不得怨怪本宫?” 梁广义抿了抿唇,苍老脸上眼眸轻垂。 冯秋荔是他这辈子最得意的门生,哪怕比之当年的陆崇远还要更甚,可却也是这个他无比信任之人,早早投奔了与他敌对之人,一手毁了世家百年荣耀,毁了他在朝堂无数心血。 他与他背道而驰,所求之事全然不同,可哪怕当初撕破了脸,冯秋荔每每见到他时依旧恭恭敬敬唤他一声老师。 梁广义对于冯秋荔的心境极为复杂,对棠宁的话也是不置可否。 冯秋荔是个聪明人,他亲自教他,那么多时日相处之下梁广义也很清楚这个“徒弟”的性情,他或许会感念师徒情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他这个“老师”,但是开口去求皇后照拂他却不大可能。 况且当日梁家之中也有参与谋逆之事的,他老妻就是其中之一。 皇后这般开口,只能说是她自己之意,和冯秋荔太多关系。 “皇后娘娘,老臣可否问您一个问题?”梁广义没有去接棠宁的话,只是抬眼问道。 棠宁:“什么?” 梁广义:“陛下亲征北陵,您当真不怕吗?若是陛下出了意外,您该如何?” 棠宁闻言摇摇头:“本宫自然是怕的。”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两军交战又怎能确保万无一失,那北陵固然已有败相,可是深入蛮夷腹地,谁又能保证不会有什么意外。 萧厌固然勇猛,魏军更是士气正盛,可她依旧会担心。 只是…… “陛下带兵前往南齐时曾经跟本宫说过一句话,他说战场之上不分贵贱,兵卒死得,将军死得,他这个皇帝也不例外。” “当年太祖皇帝策马征战身先士卒才有如今大魏,他不会坠了先祖之风,也不能辜负那些愿意为他野心宏愿舍生忘死之人。” 棠宁说完之后,突然笑了笑:“况且梁相莫不是忘记了,陛下本就是天生将才,他是太祖皇帝亲手教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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