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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方是朱红色,那鸟儿在飞了一圈停在了房檐上,轻声鸣叫着,声音清脆悦耳,的确是十分好听。 月见说道:“这鸟好像是衔珠鸟。” “你认识?”花芜好奇。 月见说道:“之前在枢密院时随陛下南下查案的时候见过,这鸟喜静,十分娇贵,因为浑身雪白长得娇小可爱又通人性,所以南边好些富贵人家都喜欢豢养,还有人觉得它圣洁通灵,管它叫白腰灵鸟来着。” 月见在旁说话的时候,就见远处另外一团雪白也飞了过来,片刻也飞到了对面考场上空,和之前那只一样欢快叫了起来。 花芜见状嘟囔:“这两只鸟也真是奇怪,来来回回地在那边飞,这叫声虽然挺好听的,但听多了也挺闹心的……” 棠宁神色一顿。 旁边的薛茹也是扭头。 “你说什么?”棠宁问。 花芜“啊”了声:“什么?” 薛茹皱眉:“你刚才说,这两只鸟来来回回的在对面飞?” 花芜点头:“是啊,从我们刚才来的那会儿就在了,中途离开两回,奴婢还以为它们飞走了呢,可没多久就又回来了,刚才有两次还从这边飞过去呢,只可惜奴婢拿着点心都没引诱过来……” 棠宁拧眉看向那边两团雪白,那清脆叫声在耳间变了味道。 月见率先反应过来不对,脸上染上凝重之色:“娘娘。” “立刻去查。” “是。” 月见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花芜还有些茫然:“娘娘,怎么了?” 棠宁抿着嘴角没说话,薛茹在旁道:“鸟禽怕人,天生地养的鸟儿大多不喜人群聚集之地,就算偶有路过也会很快飞走,可这两只鸟却来来回回的在此处飞鸣,而且月见方才也说了,这鸟喜静又娇贵,多为家中富贵者豢养。” 这鸟什么地方不去,偏偏来回在考场上空飞鸣,这难道不奇怪吗? 花芜愣住,下一瞬猛地睁大眼:“茹娘子是说有人借它们作弊?” 薛茹点点头:“十之八九。” 棠宁眸色冷沉,之前说作弊的事情更多只是玩笑话,她久未出宫顺便出来走走,可她没想到还真有人敢铤而走险。 她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命都不要了! 第932章 月见出去之后,酒楼下方不过片刻就传出一阵骚乱来,似是有人领兵朝着酒楼后方的街道疾驰而去,过了一会儿那边传出特殊的哨声后,便有人直接将对面盘旋在空中的两只鸟儿打了下来。 曹德江和梁广义亲自监考,旁边还有几位朝臣。 那鸟落下来的时候刚好砸在考场里,惊得下方号房里面正在答题的人纷纷骚动。 “安静!” 曹德江厉喝了一声,“考场之上,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喧哗吵闹,否则一律以舞弊论处!” 那些被惊动的考生瞬间安静下来,梁广义扭头就看到外面快步领着人走过来的吴奎,他身后还跟着一行黑甲卫,梁广义起身走到弯月拱门处皱眉:“吴统领,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闹出这么大动静?” 吴奎扫了眼里间正在考试的学子,靠近梁广义低声说了两句。 梁广义面露愕然,猛地看向考场之中落下的那两只鸟儿,脸上阴沉下来:“此事当真?” 吴奎说道:“千真万确,外间与其配合舞弊之人已被皇后娘娘命人擒获,我等奉命前来捉拿考场中的那人。”他顿了顿说道:“此事娘娘极为震怒,还请梁相行个方便。” 梁广义眉目沉厉:“他们好大的胆子!” 他转身走了回去,吴奎带着黑甲卫也全都涌进了号房,曹德江见梁广义神色不对,眸子里满是风暴凝集,他忍不住皱眉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梁广义寒声道:“有人利用鸟禽舞弊。” “你说什么?!” 他声音并未遮挡,不仅曹德江闻言脸色跟着变了,震惊出声,就连那些考试的学子也都是忍不住哗然。 “舞弊?” “居然有人舞弊?” 梁广义抬脚走到中间的位置,朝着所有人大声道: “朝廷筹备科考之事,是为了替朝中选拔贤能,也同样是为了给天下学子一个公平公正凭本事出头的机会,之前已经再三告诫,大考之中决不允许徇私舞弊之事,否则一律严惩,可本相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敢铤而走险,利用这鸟禽作弊。” “你们这些人中,这衔珠鸟是谁豢养的,自己站出来。” 下方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是闭口不出声。 曹德江几步走到台前:“科考舞弊乃是重罪,别以为不出声就能逃得过去,外面的人既能找进来便是已有证据,而且这两只衔珠鸟能用来舞弊也定是有什么特殊手段能控制它们。” 吴奎站在旁边冷声说道:“这时间能够控制鸟禽的,无非是声音或是特殊香料,此事已经惊动上面的贵人,就算现在躲过只要将这考场里的人全部搜一遍总能找出来,而且外间与这两只鸟儿一起联合舞弊之人已被擒获。” “本官只说一遍,如若舞弊之人自己站出来,还只是一人之罪,可一旦耽误大考之事,被本官带黑甲卫亲自抓出来,到时候便是殃及全族的大祸。” 砰。 吴奎话音一落,靠尾的号房里就突然传出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他扭头朝着身边人一看,几名黑甲卫快速走了过去,不过片刻就在里面动了手,只听到一声惨叫之后,那几个黑甲卫就抓着个面色惨白,双腿发软的年轻男人拖了过来。 那人胳膊上见了血,嘴里惨嚎,而黑甲卫中则是有一人上前,递给吴奎一块墨玉镇纸。 那镇纸通体乌黑,是寻常文人爱用的兽钮形状,瞧着十分小巧。 吴奎拿在手里颠了颠后就发现不对劲,翻转过来迎着光线的方向就发现镇纸里面藏着什么,边缘处野兽张大的嘴巴里竟是中空的,且有一道通口直接到了野兽尾巴的地方,瞧着十分奇怪。 那黑甲卫说道:“头儿,这是在他号房里发现的,我们过去时他还想藏着。” 藏头露尾本就鬼祟,更何况见藏不住后,这人竟还想要毁了这镇纸,所以直接挨了一刀。 “大人,大人我冤枉,这是家母替我准备的镇纸,不是什么舞弊的东西……” “那你藏什么?” “我,我没藏,我只是听闻有人舞弊被吓到了。” “是吗?” 吴奎微眯着眼看着出言狡辩的那人,又垂头看着手里的镇纸。 他突然将镇纸靠近嘴边,就见那人瞳孔一缩满脸惊惧,他嗤笑了声,直接手指曲起掬了一捧掌风掠过那镇纸,就见里面虽无声音传出,但原本被手下人打伤了翅膀抓在手里的两只衔珠鸟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突然在他们手中扑扇起来。 吴奎挑眉:“解释一下?” 那名考生脸上血色尽消,见状再无半丝侥幸之心,“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人……大人饶命,学生错了,学生一时糊涂,求大人饶命……” 吴奎冷声道:“堵了嘴,拖出去!” “大人饶命,大人饶……唔……” 那人嘴里尖叫出声,被黑甲卫一刀柄打在了嘴上,他疼得喊叫出声,整个人痛哭流涕扑在地上就想要磕头求饶,只不过一瞬就被人堵了嘴直接绞着胳膊架着拖了出去。 他疯狂挣扎着,被拖走的地方甚至留下一滩水迹。 吴奎扭头:“人抓着了,下官就先走了。” 曹德江二人点点头,黑甲卫便鱼贯而出。 等人全都走了之后,见里面那些考生都是探头朝外看着,曹德江重重冷哼了声,那些学子都是一激灵,连忙收回了视线。 曹德江见状沉声道:“这次大考既是际遇也是考验,你们想要出人头地没错,但若是想着走旁门左道的捷径,那就是葬送了自己的前程,他的下场你们也看到了,别因着一点儿小聪明就给自己和身后亲朋招祸,听明白了没有?” 那些学子连忙齐声道:“学生明白。” 曹德江说道:“现在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时辰,继续答题,不准交头接耳、喧哗议论。”复又扭头看向守着的差役:“你们几个,将这里收拾干净,加强考场巡逻监察,别再出了岔子。” “是,相爷。” 第933章 考场里面再次安静了下来,只余下偶尔翻看纸张的声音。 巡监的几名官员却明显发现周围气氛转变,不少考生都因为突如其来舞弊事件乱了心思,一些心境强些的还好,勉强能平静下来不受刚才事情影响,但是更多的却都是心浮气躁,更有那胆小的脸色发白像是被吓着了,答题时手中握笔都在发抖。 有那心软的官员忍不住小声说道:“这黑甲卫当真是行事无忌,就算真有舞弊之人,既然已经抓到同党拿到了证据,吴奎也该等着考完之后再进来拿人,这会儿闹这么一出,影响了好些无辜考生。” “是啊,刚才动静那么大,又见了血,怕是有大半考生都被影响了状态。” “这都最后一场了,为这事出了差错,当真可惜。” 梁广义闻言冷漠:“可惜什么?朝中开科考是为选拔贤能充实朝堂,他们入仕之后要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什么风雨都有能经历,如今连这点事情都经不住的,就算有天大的学问也是一无是处。” 他们选的不是文道大儒,也不是什么诗词魁首,文采出众是一回事,为官入仕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今大魏朝堂空虚,缺的是能经得住风雨为民为政的实干之人,而不是一些空有其表强赋新愁的“文人”,就连这次大考考题除了寻常经义等题,也加了算筹以及一些朝策国政,为的就是考校他们文学以外的其他东西。 才学,胆识,随机应变的本事,种种都是衡量他们前景的标准。 刚才黑甲卫进来拿人固然闹出些动静,可如果连这点事情都经不住,轻易就受了影响答不了题的,那就算平日里学问再好,于如今的大魏来说也于废物无疑,倒不如早早刷下去更好。 刚才出声的几人都被梁广义这格外冷情的话噎住。 曹德江心中也是认同梁广义的话的,只是见气氛僵硬,他温和着开口:“好了,事情已经过了,舞弊之人当场擒拿也能更好震慑他人。” “这次大考皇后娘娘和陛下都极为重视,层层看管之下还能闹出舞弊之事本就是我们过错,眼下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会儿,你们都各自巡考做好自己的事情,别再闹出什么乱子。” 在场几名考官都是心中一紧,他们奉命监考,却没察觉有人借鸟禽舞弊,若非黑甲卫入内恐怕就被人瞒了过去,这事情要是闹起来是他们失职,若要问罪的话还会吃了挂落。 几人瞬间无暇同情那些考生,都是纷纷提起了精神。 绝不能再闹出旁的乱子来。 …… 一个时辰后考场那边传来锣声,考试全部结束,无论答完与否所有人都被喝止立刻停笔。 有官员领着黑甲卫上前当场封卷,将所有考卷全部密封起来之后直接收走,而那些考完的考生则是或是兴奋或是沮丧的从考场里面陆续出来。 外间街头的封禁早已经解除,四周围满了考生亲眷,等见到里面考生之后,之前有人在大考之中借鸟禽作弊的事情也瞬间传了开来,如同油锅泼入热水引得所有人哗然。 “居然有人敢在大考舞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那人利用鸟禽舞弊,被黑甲卫的人当场擒住,刚开始他不肯承认还见了血呢……” “鸟禽,那东西怎么舞弊?” “不知道,但肯定是有问题的,要不然黑甲卫怎么会拿人?” “那人胆子可真大,之前初试舞弊的那些人不是被剥夺学子之身之后十年不允参考,就是直接下了大狱,前车之鉴还在呢,他居然还敢铤而走险,这天子脚下这么多人瞧着,可真是不要命了……” 外间因为舞弊之事议论纷纷,棠宁坐在酒楼里脸色也不好看。 等曹德江和梁广义匆匆赶来时,就见棠宁身前跪着一溜的人。 “娘娘。” 曹德江上前就先领罪:“老臣监察不严,未曾察觉舞弊之事,请娘娘降罪。” 梁广义也是低头:“是臣等之错。” 棠宁闻言摆摆手:“与你们无关。” 她不是什么是非不分之人,这次大考本就办的仓促突然,没有以前的经验可以借鉴,曹德江他们已经竭尽全力周全所有,她也派了无数人看守勘查,可依旧被人蒙混过去。 这一次要不是她突发奇想出宫来,花芜又恰好贪玩多看了两眼,谁能想到那两只雪团子一样的鸟儿竟会是一些人作弊的工具,若是为此怪罪曹德江他们那真的就是不讲道理了。 棠宁让二人起身之后,就将刚才拷问出来的口供递给了曹德江二人:“你们看看。” 曹德江接过,与梁广义看过之后皱眉:“这世间竟真有能与鸟禽对话之人?” 月见低声道:“江湖中的确是有,不仅是鸟禽,还有野兽之类,一些生来五感敏锐天赋异禀的人,不仅天生与兽类亲近,而且能在驯养过程之中模仿鸟禽野兽的声音,以用来传递消息。” “今日舞弊那人便是用此手段,之前黑甲卫收回来的那枚镇纸里藏了骨哨,因为特殊处理过,所以发出的声音常人听不到,惟独训练过的鸟儿和一些特殊的人能听的清楚。” “考场里那人便是借此与外间传递消息,利用那两只衔珠鸟带回考题,外间之人作答后再传回给他。” 梁广义闻言眉心紧皱:“这么麻烦的东西,寻常考生怎么会懂?” 曹德江也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照月见姑娘所说,这种手段多是江湖中人所有,寻常难得一见,而且想要训练这种鸟禽,弄出特殊的骨哨想必也不是什么易事,否则那些细作探子都用这种手法还有谁能擒得住。” 他说完后看向棠宁: “皇后娘娘,此事是否另有隐情?” 棠宁冷声道:“那考生被带出来后,当场毙命,虞延锋带人去抓外面配合其舞弊之人,竟发现那边有人看守,他们动手之后好不容易将人抓回来,却发现带回来的全都是哑巴。” 第934章 曹德江二人万没想到会从棠宁口中知道那被抓的考生居然已经死了,而且在外与其同谋的人也全是哑巴,这般蹊跷的事情,这就算是再蠢的人也知道这起舞弊案子有问题。 梁广义沉声道:“是天生的哑巴,还是人为?” 月见大道:“人为的,全都被人拔了舌头,也不识字,唯二两个识字的一个死了,另外一个……” 她声音一顿,脸色有些古怪。 曹德江皱眉:“另外一个怎么了?” 月见抿抿唇:“另外一个有些问题,二位相爷一看便知。” 她说话间拍了拍手,就见有人扶着个人从一旁屏风后绕了出来,那人头发凌乱,身形消瘦,衣衫上还有血迹。 曹德江二人下意识看过去时都是瞳孔大张,梁广义更是错愕出声。 “他不是……” 这人不是之前从考场里被拖走作弊的那人吗? 不。 不对。 梁广义念头才刚升起就察觉了不对劲,眼前这人虽然容貌与那人相似,但面上枯槁人也极瘦,眼神满是黯淡疲惫,唇上也像是病极之后的苍白无色,比起之前被拖出去的那人,二人身高虽差不对,但体形、神态却全然不同。 梁广义忍不住抬头:“皇后娘娘,这人是……” 棠宁:“他说他叫祝溪俨。” 梁广义和曹德江两人都是眼皮子一跳,那被擒的考生就叫祝溪俨,眼前这人也叫祝溪俨,与那人不仅容貌相似,又被人所困所伤被迫帮着那人舞弊,只一瞬间,梁广义他们就都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两人脸上都是阴沉下来,这哪里是考场舞弊的案子,分明是有人冒名顶替其他学子想要自大考中拔得头筹混入朝堂! 棠宁扭头:“月见,将查到的东西告诉二位相爷。” “是,娘娘。” 月见让人扶着那祝溪俨走到一旁坐下之后,才开口说道:“这位祝郎君是虞统领他们带人抓捕那些人时所救,当时或是见形势不对,那些人想要灭口时虞统领及时赶到,但他也被人所伤,喉咙挨了一剑伤了嗓子,但好再他还能书写,勉强将事情问了清楚。” “他名叫祝溪俨,是江南奉勤书院的学生,家境殷实,才学也极为出众,之前在鹿城初试时成绩十分出色,还因缘际会救了霍老一命。” “一个半月前他赶往京城参加复试时路遇山匪,与他同行的两位学子尽皆身死,随行奴仆也死了大半,惟独他被两名护卫拼死保护活了下来,然后入京后住进了霍家宅邸,但也因为受了惊吓大病了一场。” “霍家……” 曹德江眉心拧了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那祝溪俨:“之前霍老前往鹿城时不小心失足落水,那个从水塘里将他救出来的学子就是你?” 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喉间渗血的白布却让他发不出声来,他苍白着脸点点头。 曹德江脸色越发难看,霍老落水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他也听说过当时情况危险,是有个路过的学子将人给救了下来,但因着霍老那日之后就染上寒疾一病就是月余,后来朝中事情又太多,霍家也不见有意提起此事,他便以为是霍家想要避嫌免得落人口舌未曾多问。 可谁能想到,这学子居然会摊上舞弊的事情。 梁广义在旁沉声问:“那次意外,你就被人调换了,住进霍家的那人已是假冒你之人?” 祝溪俨点头。 月见在旁说道:“那些人抓了祝溪俨后,便寻了一个身形体态与他一样,容貌也有五六成相似的人,让那人模仿他的笔迹,背诵他的文章,又逼迫他写了一封书信给霍老,以受伤被困为名让霍家派人前往将他们一行接入京城。” “祝溪俨和霍老本就只有一面之缘,当时霍老落水场面混乱,见过他容貌的人印象也有些模糊,加上与他同行熟悉他的那几个同窗仆人都已身死,他入了霍家之后,又以受惊为名闭门不出大半个月,等他再出来时,就连霍老也未曾看出那冒牌货非当日救他之人。” “后来那人借口病愈出城祭拜友人,将得知他路遇山匪前来探望的家人也以霍家之名接入了京城安置在霍家别院,而那所谓的家人就是真正的祝郎君。” 曹德江二人听的阴云遍布。 棠宁也是抿着唇眸色冷沉。 如果只是寻常徇私舞弊的案子也就算了,可这祝溪俨的事情分明处处都是蹊跷。 从那些人盯上救了霍老的祝溪俨开始,到后来半路劫持,冒名顶替,再到混入霍家,到今日舞弊,这分明就像是钩织已久的一张大网。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送那个假的祝溪俨入仕,更有甚者将霍家和霍老也拉了进来。 那冒牌货是霍家接进京城的,后来更是住在霍家宅邸,就连真正的祝溪俨也是以霍家名义被秘密带进京城困在霍家别院,一旦东窗事发,霍家必定牵连其中,霍老首当其冲逃脱不掉。 就算他们瞒天过海过了这一次大考,霍家也已经被他们拖进泥潭里,那冒牌货真才实学比不上真正的祝溪俨,殿试上十之八九会露了马脚。 霍家并非人人都如霍老那般忠耿,到时候为了保全自身,为了不被牵连,他们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想方设法帮那冒牌货遮掩,而霍家一旦真这么做了,就等于是亲手将把柄递到旁人手里。 往后清流如霍家就再难摆脱那些人掌控,只会一步步掉落深渊,最后万劫不复。 那些人意不在大考,分明是剑指朝堂! 梁广义身为曾经显赫一时的世家领头人,太过清楚霍家一旦入局会有什么后果,他朝着祝溪俨寒声问道:“你可知道那些人是什么人?” 祝溪俨摇摇头,看了身旁一眼。 旁边立刻有人递上了纸笔和磨好的墨,他握笔蘸墨后,有些虚软地在纸上写着。 “学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但之前能命令那鸟儿的那人说话是不是江南口音,其他看管我的全都是哑奴,不过我有一次听到假冒我的那个人说话时用的是南齐官话。” 第935章 南齐官话? 曹德江下意识问道:“你懂南齐官话?” 祝溪俨着墨:“学生几年前曾去过南齐游学,在南齐国都的和永书院待过数月,那人所说官话是下意识吩咐哑奴之言,虽只有一句就被看管学生那人呵斥打断,但是学生确认没有听错。” 曹德江因为之前施长安的事情,比旁人要更加了解南齐一些,他知道南齐国都的确有一个和永书院,其山长樊玉平在文人之间也颇有地位,早年施长安师门被屠时还曾暗中庇护过施长安一段时日。 南齐官话多偏向于南地口音,与大魏官话语调不同,那和永书院出过不少南齐朝臣,南齐的皇子、权贵子弟有很多也都会入内进学。 如果祝溪俨当真进过和永书院,那他能听出南齐官话倒也不足为怪。 曹德江若有所思:“之前南齐战败主动议和,后来北陵也跟着大败,如今大魏正在风头之上,娘娘又一举肃清朝堂,按理说就算有那异心之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但若是南齐……” 梁广义沉着眼:“南齐新帝聂煊城府极深,非南齐那先帝可比,之前冯秋荔与他议和时狠狠剐了他们一层皮,聂煊表面服软心里憎恨筹谋,想要借着大考拿捏了霍家,顺势给大魏朝中安钉子倒也不是不可能。” 这次大考出头之人几乎都能得朝中重用,只要不行差踏错将来都是前程似锦,若背后再有霍家和南齐助力,说不得用不了三五年,那假的祝溪俨便能青云直上拿捏住实权要职。 有霍家帮忙遮掩,谁都不会怀疑一个正经凭本事考上来的官员,等到十年八年之后,谁能知道祝溪俨能走到什么位置,到时候这个细作可比北陵当年的鸣珂还要埋的更深。 梁广义显然也想到了此处,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这个聂煊倒是好算计。” 屋中气氛沉凝,还是棠宁开了口。 “祝溪俨,这件事情本宫会让人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你这段时间先好生养伤,若有什么事情便告诉照顾你之人。” 祝溪俨连忙挣扎着起身,满是感激朝着棠宁行礼。 棠宁摆摆手命人扶着他:“你们带祝郎君下去休息,命人好生照顾着,不许轻慢。” “是,娘娘。” 祝溪俨被人带走之后,梁广义就抬眼问道:“皇后娘娘想如何处置此事?” 棠宁眉心轻皱:“虽然南齐动手的可能性不小,那聂煊也做得出这种事,但是单凭祝溪俨一人之言根本不足以跟南齐问罪。” 祝溪俨虽说那假冒之人说了南齐官话,但只有他一人听闻,更何况能懂南齐官话的人极多,有意去学也不是什么难事,光是凭借着这一点,还有那些个被抓回来一问三不知的“哑奴”去跟南齐交涉质问,到时候只会招了笑话自取其辱。 “而且这件事情也并不一定是南齐所为。” 棠宁说道:“南齐刚经历战乱,聂煊登基后又划拨数城赔付大魏,连带着大笔金银钱财,几乎掏空了南齐国库,如今南齐内里损耗比之大魏更甚,聂煊若是聪明就该明白这种时候不该挑衅大魏,该收束野心好好休养生息,以图将来。” “本宫总觉得这件事情办得有些太过粗糙了。” 南齐那新帝聂煊能从冷宫弃子一步步爬上皇位,心思城府当比任何人都深,他如果当真要办这件事情,应该会办的更加谨慎小心,其他事情尚且不说,单说那假冒祝溪俨的人。 南齐偌大之地,又是文人盛产之国,其在文学之上教化更胜大魏,他们难道找不出一个能力不输祝溪俨的人? 如果真要冒名顶替,大可寻个有能力的人直接来应考,只要能凭本事考得头名,不以作弊这种极为冒险的方式惊动了任何人,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混入朝中才更为保险不是吗? 曹德江闻言点点头:“娘娘说的是,但也有可能是因为寻不到既有能力又与祝溪俨容貌相似的。” 祝溪俨能在初试拔得头筹,能力本就出众,他又见过霍老他们,若容貌相差太大根本取信不了霍家人,霍老得他相救哪怕不能徇私,私下里对他定然会有关注,他的家世出身,过往一切,甚至说不定连在书院里写的诗词歌赋经义文章也早就了解。 那些人想要假冒他拉霍家下水,容貌相似是其一,“能力”也不能跟祝溪俨相差太大。 字迹,行文习惯都得相仿,所以也不排除是因为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才只能如此。 棠宁闻言顿了顿,轻叹了声:“反正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严查后若寻不到罪魁,最后十之八九都只能不了了之。” 如果那些哑奴和假冒之人身上能找到别的线索也就罢了,罪魁另有其人是最好的,她自会让刑部、大理寺的人严惩,可如果真如他们猜测是南齐动的手,那他们既不能质问南齐,线索怕也止于此就断了。 南齐绝不会承认,祝溪俨这边这个亏也就算是白吃了。 曹德江拿着祝溪俨写过的那纸张说道:“这祝溪俨受伤之下,笔力虽然弱了些,字迹却看得出来是极好的,而且他之前初试拔得头筹,又能得霍老看重,显然也是个极为不错的考生。” “可惜了……” 错过了最后一次大考,无缘殿试不说,还白白遭了这么大一通罪,说不定连罪魁都寻不着,也真是倒霉至极。 曹德江有些可惜问道:“娘娘,祝溪俨那伤?” 棠宁抿抿唇:“太医说伤了咽喉,往后可能说不了话了。” 这次不说曹德江,就连向来心硬的梁广义也是生出几分怜悯。 棠宁说道:“本宫会让秦娘子去给他看看,若能医治自然是最好,虽然错过了大考,但本宫会想办法考校他一番,寻人查清他底细后酌情用他,若是不能医治,本宫也会想办法妥善安置他,给予他一定补偿。” 这件事情按理说跟朝廷无关,但是祝溪俨的确是遭了无妄之灾,一个能力出众的人就这么白白废了,棠宁也觉得可惜。 第936章 舞弊之事不出五日就有了结果,线索断在了江南。 棠宁翻看着吴奎送来的东西,等看完之后才皱眉说道:“也就是说,祝溪俨是在奉勤书院时就被人盯上了?” “不止,应该是当初去南齐游学时就入了某些人的眼。” 吴奎沉声说道:“祝溪俨自小聪慧,很早前就已经展露了天赋,祝家家境殷实本就是富户,最重要的是祝家有一位尊长是淮阳巡督府长史。” “他妻子的娘家有位女娘嫁入了京中,虽然只是八大世家的旁支,但是如果按照废帝在朝还未改制,世家当道之时,祝溪俨只要到了年纪有了文名,他就一定能够入朝。” 棠宁闻言目光闪了闪,听懂了吴奎的意思。 世家当道时,朝中官员选用几乎被他们全部垄断,以上官推举为优择取,而他们所选的人也并不一定全都是本家之人,世家想要强盛,也要源源不断的充实自己,拉拢强悍之人。 他们也会挑选能力出众觉得前程似锦的,或以嫁娶入赘,或以提携施恩,让他们依附世家入朝,而如祝溪俨显然就是那种能够入了世家之眼的人。 吴奎说道:“祝溪俨早就被人盯上,两年前他在江南已有文名,那时候京中就已经有人南下接触他,按理说当时他就该入京了,只是突然出了漕粮贪污的案子,陛下带枢密院的人亲下江南彻查时,牵扯了江南一大批的商户,祝家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漕粮案闹的极大,死了不少人,虽然后来查清真相祝溪俨家中未曾涉足其中,但紧接着朝中政派相争,皇子夺权,陛下又与废帝争锋闹的京中乱成一团,祝溪俨为避风头便以精进学问为名入了奉勤书闭关,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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