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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来的时候受了重伤,伤好之后胳膊残了再也上不了战场了,陛下、娘娘仁慈,将他和其他不能再上战场,却需要长期疗养的伤兵接回了京中医治,治好之后不仅给了安家费,还帮他们寻了活计。 张程因为是京郊人士,家中又无亲眷,皇后娘娘就留他在书院当了门房护卫,也或许是因为他是陛下麾下的军中之人,所以那几个门房之中李驰将东西给了他。 张程说道:“我不识字,不知道李郎君写的什么,但他当时神色很是焦急,还说人命关天,一定要交到您手中,绝不能经旁人手,所以我只好自己找进宫里来了。” 薛茹眉心紧皱,李驰给她的?她早间还见过李驰,不曾听他说什么,他有什么东西这般着急非得送进宫里来? 她连忙结果张程手里的东西,就发现居然是方锦帕,打开之后就见里面居然以血写着字迹。 薛茹看后脸色大变。 曹德江上前站在她身旁,一眼就看到了那帕子上所写的东西。 “祝溪俨,能言,或伪装。” 曹德江眸色一厉:“李驰呢?” 张程连忙回道:“李郎君当时给了我这东西,就急匆匆地走了,我远远看了一眼,他好像是追着一辆马车离开的。” 曹德江问:“可看清楚那马车里是什么人?” 张程摇摇头:“没看清楚,那马车离书院门前有些距离,而且我看过去的时候马车已经走了。” 马车帘子垂着,赶车的人带着幕笠,他根本没瞧见里面是什么人。 张程想了想又说道:“对了,当时李郎君出书院的时候还没事,路过门前时还与我们打了招呼,可出去后没一会儿又突然折返回来将这帕子给我的,前后不过几息的时间,他脸色就变得格外不好。” 出了书院突然折返,态度大变,而且这帕子以血留书显然是临时起意着急所为…… 曹德江心思急转沉吟说道:“那马车里的人,估计是祝溪俨,李驰既然能这般肯定说祝溪俨能说话,极有可能是他亲眼看到祝溪俨开了口。” 薛茹眸色变化:“马车里不止祝溪俨一人,他还有同伙。” 曹德江点点头后争相说什么,就突然眸色顿住:“不好,李驰察觉不对贸然追上去,一旦被发现,那祝溪俨知道自己暴露,恐怕会立刻逃走!” 第955章 那个祝溪俨身份不明,且能驱使宫中十年前送入的宫女,此等手段说不定连“祝溪俨”的身份都是假的,如若真是这样,一旦让他逃了再想要将人抓回来就无疑是难如登天。 况且,皇后的毒,等不了。 如若两日内不能解毒,皇后出事,朝中京中都会大乱。 曹德江连忙厉声道:“虞统领,你立刻带着本相手令出宫,命人封锁京中四门,严查所有出城之人,让吴奎带黑甲卫搜查京中,寻找那祝溪俨下落,绝不能将人放跑了!” “荣晟书院那边命人戒严,看是否有祝溪俨同谋,搜查近几日与他往来密切或是有过接触之人。” 他说完后,像是想起什么,添了一句, “对了,还有霍家那边,霍孟元之前因为他的事情病重在床,霍家对他心存歉疚多有照拂,老夫担心这些时日他会利用霍家行事,所以命人跑一趟霍家,将祝溪俨的事情告知他们。” 霍孟元一直觉得他未曾将那假冒之人认出来,对不起祝溪俨对他的救命之恩,霍家上下其他人有意弥补之下难保不会被祝溪俨利用,而且本就先出了冒名顶替的事情,祝溪俨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无害”的。 他连薛茹这般精明防备心极重的小丫头都能骗了,借她手给皇后下毒,更何况是霍家的人。 虞延锋也知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连忙沉声道:“我这就去。” 虞延锋走的匆忙,只转瞬间就没了踪影,偏殿之中剩下几人都是神色复杂,薛茹脸色更是难看极了。 她想过千百种可能,想过宫里所有人都可能会加害阿姊,惟独没有想到会是因为她被人利用才害了阿姊,想起之前棠宁生产艰难的样子,还有后来吐血晕厥。 薛茹裹着斗篷说道:“姨母,这两日麻烦你和昭贵太妃照顾阿姊。” 荣玥抬眼:“你想做什么?” “我要出宫。” 薛茹手心里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直接用力时都泛着白。 那祝溪俨敢利用她伤害阿姊,她绝对不会饶了他。 他既然敢入京城,对宫中朝中甚至连书院和她都这般熟悉,恐怕在京中绝非他一人,如果他真得有心想要隐藏,偌大的京城光靠着宫中和官府的力量,在不惊动其他人引起百姓骚乱的前提下,未必能抓得住祝溪俨。 可如果大肆搜捕,甚至动用黑甲卫满城拿人,那阿姊中毒的消息未必瞒得住,到时候只会引起更大的骚动。 薛茹抓着斗篷脸上冷静的骇人:“我要出宫,帮着黑甲卫和禁军拿人,有些地方官府的力量搜不到。” “可是……” 荣玥张嘴想要说什么,就被曹德江拦住。 曹德江看了眼神色冷漠的小姑娘,朝着荣玥说道:“让她去吧,京中并非处处光明,有些三教九流混迹之地,府衙的力量未必能插手得进去,若是大肆搜捕容易引人揣测,倒不如借外面的力量来抓人。” 他虽为官,但并非不懂江湖民间的事情,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在寻人、打探消息上面,明面上的人未必能比得上那些平日里瞧着上不得台面的人。 荣玥闻言迟疑了下,见薛茹显然已经决定了,这才轻叹了声上前:“出宫可以,我也不拦着你去抓人,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她从贴身处取出一枚令牌来,递给了薛茹:“这是顾家的令印,配合口令可以调动顾家暗中在京城的所有力量。” 荣玥拉着薛茹的手,转身隔开其他人视线,在她手心里写了几个字,然后将那令牌放在了薛茹手里。 “你带着令牌,去昌平楼寻顾覃,他会帮你。” 薛茹握紧手里的东西:“姨母……” 荣玥抱了抱她:“别自责,阿宁的事与你无关。” 她是亲眼看着这小姑娘被棠宁从宋家带出来后,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日,也很清楚薛茹对棠宁的感情,在她心里她的阿姊高于一切,甚至超过她自己的命,她视她的阿姊为神明。 若说世上有宁肯自己去死也绝不会伤害棠宁的人,薛茹必定是其中之一。 薛茹被香香软软的怀抱包裹着,眼圈忍不住泛红,她快速眨了下眼垂眸遮掩眼底雾气,她不自责,她只会将害阿姊的人抓出来千刀万剐,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姨母,我会小心的,你帮我守着阿姊。” 薛茹快速去了后殿,再出来时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裳,袖口紧束起来,脚下踩着长靴,身上披风显得格外利落。 她紧随着虞延锋后面也出了宫,出宫后直奔顾家的昌平楼,在里间和顾家的人停留了不过盏茶时间,出来后就领着念夏和两个暗卫直奔城南码头,也是整个京城三教九流最多,最为混乱之地。 第956章 京中明面暗面的力量几乎全都调动了起来,官府以惊吓皇后生产的罪人不小心逃脱为名四处搜捕,而暗中三教九流之处也是暗潮涌动,京中每一个边角之地都被掀翻了开来。 一天一夜,虽未找到祝溪俨下落,但却意外抓到了其他一些人,而那些搜寻之人依旧没有停止,反而将范围越缩越小,直至城东。 “主子,我们藏在霍家的人全被抓了,外面的人手也被抓了大半。” “从昨日城中戒严开始,不止是官府的人在搜捕我们,就连京中那些三教九流还有江湖上的人也都掺和了进来,那些人简直如蝗虫过境,几乎是一寸一寸搜遍京中,这里怕是要藏不住了。” 荒芜的阁楼中,带着面具禀报之人声音紧绷,外间的风声鹤唳让他不安。 旁边的桌上摆着棋盘,祝溪俨和李驰分坐两端,李驰沉着眼看着对面裹着银丝狐裘厚氅、面色格外苍白的人,声音冷淡。 “祝溪俨,你跑不掉的。” 他身上无伤,人也没有受什么折磨,甚至连身上衣衫都依旧干净整洁,可他脸色却很是不好看。 瞧着自己说话后,祝溪俨摩挲着棋子像是在思忖下一步该走哪里,完全没有半点焦急。 李驰忍不住说道:“自从陛下领兵离京,朝中一直是皇后娘娘执政,满朝上下皆被肃清,京中能领兵力的更全都是皇后娘娘和陛下的人。” “你的确是厉害,骗过了我们所有人伪装身份入了荣晟书院,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谋害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身边能人众多,他们迟早能找到这里,哪怕你再厉害身后站着什么人,也走不出这京城!” 祝溪俨轻笑了声:“我若说,我能走出去呢?” “不可能!”李驰沉声道:“你别白日做梦了,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去自首,或许还能活命,否则等被人找出来你定没有什么好下场!”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现在自首便能有好下场一样。” 祝溪俨神色丝毫不恼,将手中棋子落下,抬头见对面李驰恼怒模样,他从容笑了笑: “李兄,我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如你这般投契之人了,上一次我们的棋还没下完,正好今日继续……” 啪! 李驰冷着眼直接摔了手边的棋盒,里面的棋子“稀里哗啦”落了一地:“祝溪俨,你用不着这般惺惺作态,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伪装身份混入书院,借机伤害皇后娘娘?” 他前些时日是真的将祝溪俨当成了朋友,既惋惜他的伤势,又敬佩他的才华,两人接触之后更是对他惺惺相惜想要引为挚交,可如今只要一想之前所有一切都是假的,祝溪俨在他面前所表露出来的一切都是伪装,他就只觉得恶心。 祝溪俨对着他怒目而视,看着散落一地的棋子,脸上笑容收敛了一些。 “我从未想过要伤她,我只是想要带走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李驰皱眉看他。 祝溪俨神色悠远:“是啊,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后,让人趁虚而入抢夺走的东西,那是我发了疯也想要夺回的东西,如今我只是想要拿回我被人夺走已久的至宝,我有何错?” 李驰听着祝溪俨的话,总觉得有些奇怪,而祝溪俨脸上浮现出来的偏执更叫人心惊肉跳。 他有种感觉,祝溪俨口中的“至宝”仿佛不是在说什么物件,那平静至极的眼眸里隐藏不住的疯狂,让他下意识屏息。 “你说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驰强忍着心头不适,竭力劝说道:“祝溪俨,你如果真受了什么委屈,或是有人夺走了你的东西,你大可寻官府或者寻皇后娘娘替你主持公道,而不是现在这样,皇后娘娘最是公正清明,无论是什么人她都绝不会徇私。” 祝溪俨闻言喃喃:“是啊,她最是嫉恶如仇,从不徇私,所以我不过错了一回,她就再也不肯回头……” 李驰愣了一下,猛地看向祝溪俨想要说什么,就突然听到一声巨响,远处像是有刀剑撞击的声音,他回头望向阁楼下方,就看到那密密麻麻穿着盔甲的人影朝着这边涌了过来。 是黑甲卫!! 李驰脸上露出欣喜,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却不想祝溪俨脸上没有半点慌张无措,反而冷静极了。 他撑在栏杆上朝下瞧了一眼,勾了勾嘴角。 “来的还挺快。” 黑甲卫只片刻就包围了整座阁楼,楼下原本守着的人或抓或杀,等控制住了整个院中,薛茹和虞延锋才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身旁跟着的是一身儒衫罩着蓝色披风的冯秋荔。 三人一眼就看到楼上凭栏后站着的男人。 薛茹寒声道:“你果然藏在陆家!” 冯秋荔目光扫过楼上的人,在他笼着厚氅显得孱弱的身上绕了一圈后,最终落在他那张极为眼生的脸上,扬唇说话时还算是温和。 “当年你祖父还在时,你是京中最耀眼的儿郎,意气风发灼灼风流,后来就算去了北陵也依旧如故,混得风生水起搅地北陵天翻地覆乃至亡国,可没曾想如今倒是换了张脸。” “陆三郎君,好久不见。” 陆三郎君? 李驰愣了一瞬,虽然早知道祝溪俨身份可能是假的,可是姓陆… 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看向身旁笑盈盈的男人,他听闻当年皇后娘娘尚在闺阁中时,曾与人有过婚约,对方是显赫多年的世家嫡子,其祖父更是权倾朝野的中书令,只差一步接了梁相的位。 可是后来皇后娘娘与其决裂,其家族也因为先太子旧案一夜倾颠,举族被灭,那人逃走去了北陵,迎娶了北陵初云公主乌娅,入了北陵朝堂后来更与陛下交战于北地草原,后来大战之中又撇下北陵败军自行逃走,临走前还狠狠摆了北陵一道让他们提前败亡。 “你是当初逃走的陆家嫡子,那个陆执年?!” 李驰满是错愕,随即没等脑子转过来就脱口而出: “那你刚才说的东西……” 那个不小心被他弄丢,后来被人夺走的东西,该不会是皇后娘娘吧?! 第957章 李驰的错愕太过明显,那眼底的怀疑让得陆执年轻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面上苍白依旧,明明还是那张属于“祝溪俨”的脸,容貌普通寻常,面上斯文不见棱角,但是眉眼间却添了几分不属于寻常学子该有的锐气。 “既然他们来了,你便该走了。” 李驰愣了愣:“你放我走?” 陆执年笑了笑:“我早就说过,我无意伤你,若不是你昨日贸然跟上来,我不会留你在此。” 他看了眼棋盘方向,有些惋惜说道: “虽然这棋是下不完了,不过这些时日与你相交还算开心,李驰,如果是放在当初还在陆家时,你我说不定能成为挚友。” 李驰闻言面上顿了下,然后抬眼看着陆执年摇了摇头:“你不会的。” 陆执年愣了下,就听李驰说道 “我出身寒门,性子又执拗,你是世家骄子生来不懂底层疾苦,若是陆家还当权盛,你还在陆家时,你只会是高高在上的陆家三郎,为着世家利益打压寒门子弟,让如我这般不愿依附之人难以出头。” “你不会低下头颅去结识食不果腹的普通人,更不会与身份不对等之人惺惺相惜。” 世家之人高傲,就算是依附者也难以触碰到核心,更遑论是如他这种出身不好却又性子难驯之人,他不可能丢弃尊严去依附世家为虎作伥,而世家也不会给他出头的机会。 陆执年是彻彻底底的世家子弟,有着世家人惯有的冷漠凉薄。 他当年能为一己之私舍弃家族至亲,能入北陵后又舍弃曾助他立稳脚跟对他百般照顾的北陵公主,拿着北陵数十万将士的命来铺路,他的血生来就是冷的。 李驰虽然也厌恶北陵,厌恶那些屡屡侵袭的蛮族,但他做不到像是陆执年这般利用身遭的一切来达成目的,还理所当然毫无半点愧疚。 他们不一样,也永远都不会是一路人。 陆执年没想到李驰会这般直言,他想了想点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 如果是以前的他,他的确不会低头去看如李驰这般身份的人,而李驰就算再有文才,可只要身份不够也永远都接触不到陆家嫡子,曾经的那个陆三郎君。 陆执年并没有执拗于李驰的话,只哂笑了声后就没再理会李驰,而是朝着下方说道: “冯大人和薛娘子既然来了,不如上来一叙,我想着你们应该有很多话想要问我。” 冯秋荔点头:“好……” “冯大人不可,小心有诈!” 吴奎连忙拦着想要应声的冯秋荔,满是警惕地看着站在阁楼上的人,当初他是见过陆执年的,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那陆家全族上下可以说都是毁在他手里的,北陵大半个国也亡于他和夏侯令手中。 偏偏多少次危机之下,其他人都死了,偏偏他活了下来,还能继续混的风生水起,如今更是又悄无声息回到京城给皇后娘娘下了毒。 虞延锋跟在一旁,也实在是有些忌惮这个陆执年,生怕冯秋荔和薛茹着了他的道,拦着二人说道: “冯大人,吴统领说的对,这陆执年奸诈狡猾,手段又歹毒狠辣,而且这里是陆家旧宅,谁知道他在这阁楼上有没有做什么手脚,眼下咱们已经找到了人,直接将他抓了就是,冯大人和薛小娘子何必去冒这风险……” “他不会就这么被你抓了。”薛茹平声说道。 虞延锋皱眉:“可是我们这么多人……” “人再多又如何。” 冯秋荔紧跟着薛茹之后,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他既然敢留在这里,就必定有所依仗,以他心性断不可能半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况且宫中的情况你也知道,你带再多的人,能围了陆家断他去路,但他若是玉石俱焚,后果你能承担吗?” 虞延锋愣了下,猛地想起皇后身上的毒,还有江太医之前的断言。 江太医说,皇后娘娘体内的毒只能压制两日,若不能寻到秦娘子或是下毒之人拿到解药,皇后娘娘毒发之后必死无疑。 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皇后娘娘那边等不起了,况且这陆执年是个疯子,当初能杀了陆家旁支数百条人命来设局,如今明知道魏朝和北陵活下来的那些部族满天下的找他,他却还敢只身涉险混入京城。 他早就是个疯子了。 疯子行事不讲道理,也未必惜命,万一他真的如冯秋荔所说,宁肯玉石俱焚也不愿束手就擒,只想拉着皇后娘娘给他陪葬,那他们谁能承担得起这后果?! 虞延锋脸色变了变,拦着冯秋荔的手垂了下来。 “那我随你们一起上去。” “不必。” 冯秋荔还没有说话,旁边的薛茹就突然突然上前一步抬头看着上方之人:“我们的确有些事情想要和陆三郎君一叙,只是这阁楼偏僻阴冷又四处见血,陆三郎君可愿换个地方?” 冯秋荔侧头看她。 薛茹说道:“我不信任陆执年,我也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给旁人用以要挟阿姊的机会。” 她可以为阿姊去死,但绝不会成为阿姊软肋。 更不会让自己变成旁人要挟阿姊让她妥协之物! 冯秋荔闻言怔了下,看着身旁的小姑娘眼底浮出些笑意来。 他多少有些明白,为什么明明只是隔房姊妹,以前也没什么往来,可是当初皇后娘娘离开宋家之后却格外偏疼这个小姑娘,费尽心思将她一起带出宋家泥沼,就连陛下那般冷情之人,提起薛茹时也会爱屋及乌、言语温和三分。 大概是因为,无论何时何地,薛茹心里皇后娘娘都高于一切。 冯秋荔抬眼:“薛娘子说的是,这阁楼人多眼杂,不如换个地方,方才来时看到这旁边有座水榭,三面环水周边也清静,正是叙话的好地方,陆三郎君可愿前去?” “当然,陆三郎君若无胆量下来,那本官上去也不是不可以。” 陆执年垂眼看着二人笑了声:“冯大人不必激我,我说了叙旧,自然什么地方都可以。” 第958章 陆执年似乎真的不惧黑甲卫动手,裹着厚氅从阁楼里走了出来,身边只跟着带着面具的松墨和两个护卫。 其他人一到楼下神情就紧绷起来,就连松墨看到冯秋荔等人上前时,也是连忙挡在陆执年身前,将人护在自己身后。 陆执年轻拍了他一下:“没事。” “主子,他们……” “他们若是想要我的命,就不会等到现在了,一入府就能拿了我。”陆执年看了眼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黑甲卫和禁军,朝着松墨说道:“不过是叙叙旧,不必紧张。” 松墨闻言犹豫了片刻才退了开来,那两个护卫也才避开。 薛茹瞧见跟着陆执年下来的李驰,皱眉问道:“李师兄,你还好吗?” 李驰说道:“我无事,他没伤我。” 薛茹见他衣衫整齐,人也不像是受过折磨的样子,面上精气神还算不错,她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还有要事,李师兄先回去吧,吴统领,麻烦你寻个人送李驰师兄安全回书院。” 李驰急声道:“我留下来跟你们一起……” “不用。” 薛茹直接就打断了他:“我们和他还有事情要说,你留在这里无用,而且昨日的事童老先生也知道了,他有些担心你,你先回去吧。” 李驰张嘴还想要说什么,说他担心薛茹,想留下来一起,可是扭头触及站在一旁位高权重的冯秋荔,还有另外两位实权在握的军中统领,到了嘴边的担心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他如今不过只是个连仕途都还没入之人,就算大考后榜上有名人人称赞也不过是徒有虚表,那应试之后年年都会有,能上榜之人比比皆是,他若不能在朝中出头就什么都不是。 况且陆执年的事明显与宫中有关,事关皇后娘娘甚至是皇室机密,以他的身份根本没资格过问。 李驰捏紧了拢在袖子里的手,垂眸遮掩心头杂绪:“好。” 知道薛茹性子谨慎,他未曾说什么让她小心的话,只是在跟她错身而过时,压低了声音, “陆执年的目的,好像是皇后娘娘。” 薛茹蓦地抬头,就见李驰朝着她点点头后,随着一旁的黑甲卫转身离开。 薛茹忍不住眉心轻皱。 李驰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陆执年的目的是阿姊? 旁边陆执年瞧了眼走远的李驰,再看到薛茹一直瞧着他离开的放下,忍不住说道:“李驰心性不错,才学出众,为人虽然有些执拗孤僻但却正直忠耿,将来必定会在朝中有一席之地,阿茹若是喜欢,倒也是良配。” 薛茹陡然冷了眼:“陆三郎君什么时候也爱多管闲事了?我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陆执年轻笑了声:“我是不想操心,但你阿姊在意。” 薛茹神色更冷:“你若是不想叙旧,我不介意要你的命。” 陆执年挑了挑眉,他还记得宋家这个小姑娘,当初被宋家三房苛待,养得是怯弱胆小声音大些都能缩着脑袋如同鹌鹑,如今倒是尖锐的跟刺猬似的,浑身都是扎人的利刺。 不过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她和棠宁时,薛茹不管不顾扑在棠宁身上伤得鲜血淋漓也不肯松手的模样,他神色平和了些,也许这小姑娘从来就没有变过,只是棠宁将她娇养的释放了本性。 就像是当初的棠宁一样,从温弱娇怯依附他的菟丝花,变成了如今海棠盛放,满目风华。 棠宁…… 他的棠宁! 突如其来的思念裹胁着刺骨剧痛,让陆执年眸中阴沉了下来, 他的棠宁本该在他怀中绽放,而不是在旁人身旁得了滋养。 脑中剧痛侵袭让陆执年面色苍白极了,他却只是习以为常的压下那股痛楚,微哑着声音道: “自然是要叙旧的。” …… 水榭就在阁楼旁,三面环水,只有一条路能够出入。 就如同是陆家其他建筑一样,哪怕是旁人府中简单的水榭也透露着一股子奢靡,那连通水榭的廊桥是白玉石铺就,水榭上的琉璃瓦反射着阳光,里间同样的白玉石桌凳、凭栏都无一不精致。 惟独周围水中无人清理的浮萍,还有水榭顶上挂着的有些生锈的八角响铃能显出陆家早已破败。 湖风吹得人生冷,四周挂着的幕帘被垂了下来,陆执年拢着大氅坐在一旁,水榭里只有冯秋荔和薛茹二人,其他无论是松墨他们,还是虞延锋和吴奎等人,都是守在廊桥之外。 虞延锋皱眉看了眼松墨他们,有些蠢蠢欲动。 松墨三人满是警惕地退后了几步。 虞延锋见状嗤了声,收回目光看向水榭里的三人,眼底浮出几分忧色。 水榭里。 冯秋荔看向陆执年好奇:“我记得数月前西北传信回京时,张滨他们说你还依旧是往日模样,否则他们也不可能将你认出来,可是你现在……这是易容?” 陆执年温和道:“寻常易容瞒不过你们的人,更遑论还要入宫接近棠宁,如果只是简单易容当初太医替我看伤时就瞒不住了,我之前从一奇人手里得了一种蛊虫,配以药物使用之后能够短暂改变人相貌,只不过有些伤身。” 冯秋荔看了眼格外瘦弱苍白的男人:“难怪了。” 之前太医替“祝溪俨”诊治的时候,就说他身体受伤,脏腑受损,气血倒虚十分虚弱,所有人都以为是他落在那些冒名顶替的人手里遭了折磨才会如此,所以对他是“祝溪俨”的身份毫无怀疑。 谁能想到他这幅样子居然只是改换容貌的后遗症。 冯秋荔虽然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奇术,但是天下之大多的是他未曾涉足过的东西,况且陆执年能够活这么久自有他自己的手段,而且若不是改换容貌,陆执年也的确难以在大魏和北陵“围剿”之中混入京城。 陆执年微侧着头:“我也有些好奇,是冯大人猜到我身份的?” 冯秋荔点头:“是。” 陆执年抬眼:“我如今容貌身形全都变了,冯大人是怎么将我认出来的?” 第959章 陆执年虽然早知道会有人猜到自己身份,而且宫中的人一寸寸搜捕,就算没有猜到他身份也早晚会搜到陆家废宅。 他曾想过或许会是曹德江,或许会是梁广义,再或者会是棠宁猜到他是谁,却没想到识破他身份的居然会是以前从无往来的冯秋荔。 当年世家鼎盛时,冯家不过是八大家族之中末流,冯秋荔不曾显露任何长处,反而随波逐流事事依从陆、梁两家,陆执年与他虽然见过,但却不曾往来,二人从无半点熟稔之处。 所以他无比好奇,就连棠宁都不曾疑惑他的身份,眼前这人到底是如何将他认出来的? 冯秋荔不曾隐瞒,同样与他解释:“你的确和以往不同,单论容貌就算是你祖父陆崇远在世恐怕也认不出你来,不过不管你怎么变,你身上那股子属于世家子弟独有的气度和熟悉感是变不了的。” 世家不同于普通权贵之家,对于府中嫡子嫡女教养更是严苛,他们所能接触到的东西,所能养成的气度,也并非寻常官宦人家子弟能够养得出来的。 之前在宫中见到“祝溪俨”时,冯秋荔就已经觉得隐约熟悉,那不是样貌上的熟悉,而是气韵和言行举止的习惯,是一种很玄妙又说不清楚的感觉。 当时他便留意记在了心中,只是一直没有想出来这所谓的熟悉感到底是什么,直到今日知晓皇后中毒,又得知了“祝溪俨”所做种种之后,他才猛然惊觉那股熟悉感是什么。 那是同为世家子弟才有的气度,是一种自小长大早就浸入骨髓的东西。 冯以安有一些,他也有,梁广义和石家的人也有,而“祝溪俨”,也有。 “柳沁被人送入宫中已有十年,这么多年朝中宫中几番变故,她都未曾被动用显然是早被废弃,而且你对朝中人的熟悉,对皇后娘娘性情了如指掌,对她身边人利用娴熟,那必定是熟悉他们的人。” “知道你是世家人,又能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想要猜出身份并不算难。” 其实当初陆执年从北陵逃走之后,皇后娘娘就曾猜测过他有可能会来京城,所以京中上下早有戒备也一直都在暗中严查,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利用大考考生的身份,改名换姓更换容貌混入京城,还堂而皇之进了宫暗害了皇后娘娘。 “你隐藏的很好,若非你这么急着朝皇后娘娘下手,恐怕就算是利用祝溪俨的身份混入朝中也未必不可知,说不定届时花费个三五年,你还能如在北陵一般重新走上高位,在大魏重掌权势。” 所以冯秋荔不明白,陆执年既然已经藏住了身份,为何要这么急着动手。 以他在北陵显露出来的城府,他不该隐忍蛰伏筹谋将来吗? 陆执年似乎是看出他眼底疑惑,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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