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下的。” “您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根本就是胡说的,荣太傅压根就没想将宋小娘子嫁进世家,是陆家趁人之危,占着荣太傅病糊涂了,才自说自话搞出这么一桩婚事来?” 曹德江一愣,条件反射想说怎么可能,荣太傅就算真的病糊涂了,那宋家的人又没有死绝,哪里会让陆家做出这种事情,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突然噎住,反而一点点地皱起了眉毛。 换成是别家,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种荒谬事情,拿着儿女婚事儿戏。 可是宋家…… 宋棠宁的父母早逝,唯一的依靠就是荣太傅和铖王妃。 铖王妃有夫有子不可能时时将宋棠宁护于左右,荣太傅当时又已经缠绵病榻,如若陆家或者是皇后真的有心想要收拢荣家人脉,甚至借着荣太傅替四皇子铺路,那他们趁着荣迁安病逝之前说服宋家与他们合谋,欺瞒铖王妃和年幼的宋棠宁立下婚约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铖王妃伤心父亲之死,无暇他顾,年少的宋棠宁又还只是个孩子,想要哄住她并不难。 那宋鸿一心想要袭爵,这些年也攀附世家,与他们走得极近,再加上他都能干得出来让亲弟弟替他背了黑锅,纵容私生女欺辱侄女的事情…… 曹德江越想脸色越古怪,忍不住就看了傅来庆一眼。 这小子该不会胡诌诌地说对了吧,陆家真的这么无耻? 如果那婚约是假的,那这热闹可就大了…… 曹德江目光微闪烁时,心里头生出一些别的念头来,而傅来庆压根没留意到自家舅爷脸上神情,反而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 他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舅爷您也说了那荣太傅对世家不假辞色,那陆家上下就没个好东西,荣太傅怎么可能舍得将她嫁进狼窝?” “那陆家搞不好真是糊弄人的,骗了人家宋小娘子的婚约,结果还苛待人家,哄骗人家嫁妆,他们就是一窝子不要脸的人,无耻至极!” 曹德江自个儿也摸不准这事真假,可是见傅来庆越说越气大有一副想要撸袖子就上的架势,他扫眼:“你这么气干什么?人家陆家又没占你便宜。” 傅来庆顿时脸皮一红,低咳了声清了清嗓子:“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家小姑娘……” 曹德江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你看不惯什么,人家宋小娘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谁说要有关系才行,我这是路见不平,再说宋小娘子替天下学子谋利筹建书院,还不许我拔刀相助?”傅来庆一本正经的强词夺理。 见傅来庆脸颊顿红,眼神也闪闪躲躲的样子,提起那位宋小娘子时言语也颇为热切,而且一口一个小姑娘,语气都像是含着糖。 曹德江忍不住眉尾轻扬,往日可没见这混小子对别的姑娘这般“温柔”过。 傅来庆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舅爷爷,你看我干什么?” 曹德江移开目光:“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陆家这次的确是太过下作,欺负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只可惜了那宋小娘子,那般聪慧的小女娘,白白被人退了婚约损了名节,哪怕错在陆家,往后怕是也依旧有不知道在背地里说嘴。” “哪就损伤名节了!” 傅来庆顿时不平:“人家宋小娘子又没做错事情,有婚约时坦坦荡荡对陆执年好,退婚时也没半点留恋,再说这婚事是陆家有错,那陆执年混账才退的。” “满京城谁不知道是他们苛待宋小娘子,是陆家有错,那些议论人家宋小娘子的人不是心思恶毒就是故意使坏,舅爷爷你可别迂腐的跟着那些人学……” “砰!” 曹德江一巴掌就拍在傅来庆脑袋上:“怎么说话的?” 傅来庆连忙捂着头缩着脖子:“我又没说错……” 见曹德江扬手,他连忙闭嘴。 曹德江见他这副春心浮动上赶着替人家姑娘说话的样子,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忍不住就横了这臭小子一眼,懒得跟他搭话:“你今日不去当值,杵在这里干什么?” “那宋小娘子都知道去城南看书院选址,倒你闲得慌,你们衙中是没事干了是不是?” 他没好气就道: “赶紧滚下去,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傅来庆眼睛一亮,宋小娘子去城南了看书院选址去了? 他记得那地方在哪里,先前京造司圈地的时候他还去瞧过热闹,那他现在过去的话,是不是还能瞧见宋小娘子? 傅来庆心中顿时摇曳,忙不迭就连忙起身:“舅爷爷教训的是,我是该勤奋才对,我这就去衙门里当值,您先回府,等赶明儿我避着舅奶奶偷偷给您送酒喝……” 曹德江瞪眼时蒲扇大的巴掌举了起来。 傅来庆连忙一溜烟地就叫停了马车跳了下去:“舅爷爷我走了,您别太想我。” “赶紧滚蛋!” 曹德江低骂了一句,等瞧着傅来庆满是欢喜地离开,他才放下手骂了句:“混账玩意儿”。 骂完后,瞧见已经进了人群,那脚步背影却欢快的跟只卖弄的花孔雀似的年轻人,他却又忍不住笑出声。 “臭小子。” 果真还是个半大孩子,半点都藏不住事。 就这么点儿心思,转瞬就被扒了个干净。 外间赶车的傅家老奴坐在车辕上笑道:“老奴瞧着傅小郎君对那宜阳县主的事情倒是上心。” 曹德江带着笑说道:“他那哪里是上心,十之八九是动春心了。” 第132章 曹德江说起傅来庆就笑:“这小子往日眼高于顶,这满京城的闺秀他谁也瞧不上,佩兰为着他的婚事头发都愁白了,可这混小子全然不放在心上,如今倒是懂得开窍了。” 那老奴闻言说道:“可是那宜阳县主毕竟才跟陆家退亲,傅家会喜欢吗?” “有什么不喜欢的,这满京城有几个女娘是靠着自己争得爵位的,又有几个能博得这般好名声,况且佩兰要是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再三替她说话,还央着我帮她?” 曹德江很清楚自家妹子,傅老夫人从在阁中时就是个冷肃性子,年轻时朋友不多,眼光也高的很,当年那傅家老太爷要不是实在出色,她也不会撇下满京城身世背景更好的儿郎,去选了那时还未出头的傅家。 她瞧人一向是准,他那妹夫入朝之后一路平步青云,要不是后来遇疾突然病逝,傅家如今恐怕还能更进一步。 可就算是如此,傅家老太爷的牌位也是被先帝亲自下旨移入太庙的,傅家光只凭着这一点就能三代不衰,哪怕傅家后代里没什么出色之人,傅老夫人也不必看任何人脸色,那入不得她眼的人她是半句话都不会与人多说。 但是宋家这小娘子不同,打从她与宋国公府闹起开始,傅老夫人就已经私下帮她说过好几回的话,还一改常态主动跟他说嘴那宋国公府和陆家的“坏话”。 这般“多管闲事”,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曹德江很肯定若是傅来庆瞧上宋棠宁,他那妹子定会十分欢喜,至于傅家其他人…… “只要佩兰喜欢宋棠宁,她入傅家便不是难事,傅家其他人不必理会。” 傅家的人没什么本事,傅来庆的爹娘也全靠着他那妹夫留下的余泽庇荫,那对夫妻眼高于顶,时不时也闯点小祸,好面子至极。 他们眼里瞧着的也是更高的荣光,一心想叫傅来庆娶个郡主贵女之流,好能让傅来庆在朝中更进一步。 可是曹德江却觉得傅来庆若想在朝中出头,最好别攀附那些姻亲,宋棠宁虽然退过婚约,可有“贤名”在外,人也聪慧懂礼,傅来庆若能娶了她倒是一桩好亲事。 傅家那对夫妻恐怕会抗拒,可是自家妹子还是能压得住他们,等将来若是傅老夫人走了,傅来庆也已经能自己理事,傅家自然也就由不得他们说了算。 曹德江察觉到傅来庆心思的瞬间,脑子里就已经过了无数事情,等全数想完回过神来,才恍然惊觉那小子连人家衣角都还没摸着。 他抛开那些念头哂笑:“不过眼下我瞧着是那小子一厢情愿,人家宋小娘子可未必瞧得上那混小子……” 曹家老奴笑道:“老奴觉得小郎君挺好。” “你这是王婆卖瓜,觉着每个都甜。”曹德江笑谑了一句,松开帘子说道:“行了,由着他去吧,自个儿瞧上的姻缘总得自个儿去争取,萧厌那一关就不好过。” 那老奴道:“那这事要不要告诉女君一声?” “先别说了。” 傅老夫人盼着傅来庆成婚急的头发都快白了,要是知道傅来庆主动生了这心思恐怕坐不住,可宋棠宁才退了陆家婚约,此时另行议亲难免会叫人多想,先别跟傅老夫人提了,免得别好心办了坏事。 曹德江笑道:“等那小子真有本事将人拿下,再说也不迟,免得万一人家瞧不上他,那小子丢人。” 曹家那老奴闻言笑出声:“您这也不盼着点儿小郎君好,当心小郎君知道了不给您送酒喝。” “他敢!” 曹德江竖了了眉毛,轻哼了声:“那老夫赏他抄书三千遍,手不抄断,不许歇。” 外间老奴顿时笑了起来。 “行了,回去吧。”曹德江坐回马车里笑着道。 那老奴扬着鞭子,马车顿时走动了起来,他一边避开路上行人,一边拉着缰绳控制着马儿的速度,手中熟练的驾车让马车在青石地面上走的极为平稳,等绕过正街一路回到曹家门前,搀扶着曹德江从车中出来后。 那老奴突然开口道:“曹公,再过几日老奴想要出城一趟。” 曹德江愣了一下,才突然想起已经四月了,而再过不久,就是戾太子的忌日,他脸上笑容消散了些:“这次要去多久?” 那人低声道:“一个月,老奴想替主子守灵。” 曹德江抿抿唇:“去吧,替老夫上一炷香,只是这段时日因宋国公府那事又牵扯出旧案来,不少人盯着往事,你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那老奴模样的人抬头,露出一侧有些烧伤的脸:“老奴省得,不会给曹公招惹麻烦。” 他顿了顿: “老奴听闻太皇太后近来好像有些不大好了,宫中又难以进去,若是可以的话,曹公能不能帮老奴问一问太医署的人,看太皇太后的身子到底如何了?” 曹德江想起当年的事情,也没犹豫就应了下来:“老夫会找机会帮你问,只是宫中事未必能打探的清楚。” “老奴知道,不强求。” 当年的事本就是不能提及的,曹家能冒险收容他已是不易,他自然不会强求着曹德江去冒险。 “天暗了,您先回府,老奴去将马车归置。” 那人朝着曹德江行了个礼后,就牵着马朝着一旁侧门走去,而曹德江则是看着那人的背影出神。 想起当年宫中那一场大火,想起已许久不曾出现人前的太皇太后,想起那逐渐被人忘却关于过去的一切,他忍不住轻叹了声。 十二年了,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听闻太皇太后癔症越发重了,嘴里更是时时念叨着当年的皇长孙谢宸安,只可惜那位皇长孙早就没了,那般惊才绝艳的少年郎,还未长成便随他父亲一起殒命宫中,尸骨无存。 若他还活着,如今也该及冠,比四皇子他们还要大一些…… “郎主?” 曹家的随从见曹德江站在门前,不由上前:“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 曹德江回神之后,甩开脑子里那些念头,一边转身朝着府中走去,一边说道:“徐叔过几日要回乡省亲,让人给他准备些吃食衣物,腾辆马车给他。” 顿了顿又道: “让朱林带人跟着,若是无事暗中跟随即可,若出事记得保他周全。” 那人低头:“是。” …… 第133章 陆家门前的马车渐渐散去,那些朝臣也各自离开之后,就只剩下文信侯还留在陆家门前:“萧督主,这些书册要送往何处?” “先送去积云巷,麻烦侯爷了。” 文信侯笑道:“这算是什么麻烦,若日日都有这好事,我甘为督主马前卒。”只要能让世家丢脸,他乐于效犬马之劳。 萧厌闻言哂笑,倒是陆家人听懂了这话中的意思怒目而视。 文信侯这个武夫!! 竟敢嘲讽他们?! 文信侯对于陆家人的怒气丝毫不以为意,他马上厮杀征战沙场的时候,这些陆家的崽子还在窝里金尊玉贵掉块油皮都疼。 他只笑谑了句后就说道:“行了,那我带人去积云巷了,宜阳县主往后若是闲了,可以过府去寻你君姨玩。” 宋棠宁轻笑:“好。” 文信侯扭头:“你们几个,押车走,路上小心些,别坏了箱子里的书。” “是,侯爷。” 京巡营的人押着马车前行,沧浪也挥手招呼着黑甲卫的人押着剩下的马车跟上。 萧厌扭头对着棠宁道:“我跟文信侯先回府里,你跟钱小娘子去看书院圈下的那块地方,瞧瞧山门建在何处,要是看过后有别的想法也可以记下来,回头我让人交给京造司衙的人。” 宋棠宁点点头:“我知道了阿兄,你伤还没好,快回去歇着。” 萧厌笑了声:“知道了。”他朝着一旁杭厉道:“好生看护女郎,别叫人冲撞了她。” “是,督主。” 萧厌叮嘱好了后,这才转身离开。 眼看着萧厌上了马车,陆家门前占满了整条街巷的车驾,驮着那装的满满登登的箱子如长龙一般逐渐远离,被剐了心头肉的陆家众人眼睛都有些泛红,再看着还没离开的宋棠宁时如同杀父仇人。 陆钦满是怨毒地冷哼着说道:“来日方长,宜阳县主往后可要好生珍重。” 宋棠宁笑容清浅:“不及陆中书,方才在院中见他面色苍白站立不稳,小陆大人还是好生照顾的好,毕竟我还年轻,还有来日方长,可陆中书是真的要好生珍重,免得有什么万一,小陆大人该伤心了。” 陆钦没想到这小女娘的嘴也这般歹毒,竟是诅咒陆崇远,他眼底染上杀意怒声道:“宋棠宁,你当真以为有萧厌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 “那萧厌可是个没根的东西,这些年踩着多少人尸骨才爬上高位,你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能够利用的东西而已,待到将来你对他没了用处,我等着看你的下场!” 钱绮月闻言顿时就恼怒骂出声:“你这人怎么说话的?” “我只是实话实说。”陆钦冷笑了一声,那眼里的目光阴冷刺人:“这满京城谁不知道萧厌亲手弄死了他至亲之人,一个无亲无故歹毒狠辣的阉人,宜阳县主也敢跟他为伍,呵!” “若将来宜阳县主被萧厌弃了,可别求着我陆家。” 他说完后没等宋棠宁说话,就满是嘲讽地冷笑了一声,转身回府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府门。 “我呸,谁要求你!!” 钱绮月被陆钦的话气得勃然大怒,冲上去就想踹门,被宋棠宁死死拉住才没能得逞,可是她嘴里却是不满地骂道: “你们陆家算是什么东西,自己理亏还有脸诅咒棠宁,亏得你们还自觉世家高人一等,结果百年世家就这种教养?!” 她说话间朝着门里骂道:“你有本事出来,看姑奶奶不撕了你的嘴!” 周围有不少人朝着这边看来,见钱绮月气得抓狂,眼里更是冒着火气。 宋棠宁虽然也恼陆钦的话,却不想让人看了热闹。 她连拖带拽地将钱绮月拉回了自家马车上,压着恼怒至极的钱绮月说道:“陆家人向来如此,阿月姊姊不用理会他们。” “凭什么不理会,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钱绮月瞪眼,“也就是你好欺负!” 换成是她,看她不挠花陆家人的脸! 宋棠宁刚才还恼怒着,这会儿听到钱绮月的话后人忍不住被逗笑:“我哪里好欺负了,阿月姊姊是没瞧见陆家那些人的脸色,这辈子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 “可是刚才那个陆钦居然敢那么说你……” “说就说吧,口舌之利谁不会逞。” 陆家今日本就落人笑话,陆钦要是大大方方认栽稳住颜面,旁人还能高看陆家一眼,可他这般作态,避开阿兄只为难她们两个小女娘,只会叫人觉得陆家人上不得台面。 宋棠宁耐心安抚着钱绮月:“我今日得了那么多藏书,剐了陆家一层血肉,他们也就只会嘴上逞强几句,咱们何必跟他们计较。” 钱绮月想起刚才那成堆拉走的藏书,还有陆家人那些好似被人扒了皮心疼的铁青的脸,这才觉得气顺了些:“活该他们,一半藏书就换了安宁,简直便宜了他们。” 她想起先前陆钦离开时那眼神,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地拉着宋棠宁说道:“我瞧着那个陆钦不是个好东西,而且往日听我爹说过那人行事向来不怎么讲规矩,我爹说他在整个陆家都算是另类,做事情有些不择手段,而且歹毒的很。” “以前有得罪过他的人,后来都是出了事,只是他向来手脚干净叫人抓不住尾巴,你以后还是小心着他,我看他怕是将你恨上了,当心他用那些肮脏手段来害你。” 钱绮月瞧着乖乖巧巧的宋棠宁,吁了声:“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萧督主护着你呢,而且你也别听陆家人瞎说,那个陆钦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不敢招惹萧督主才跟你挑拨离间,一看就是没安好心眼。” “阉人也是人,何况萧督主还那么俊,你可别被人挑拨跟他生了嫌隙,那才叫亲者痛仇者快。” 宋棠宁眨眨眼,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萧厌的,其他的话她没听几句,反倒是那句俊俏让她忍不住开口:“阿月姊姊,你觉得我阿兄很俊?” “那当然了!” 钱绮月满脸震惊地看着宋棠宁:“你该不会没感觉吧?” “我跟你说,这满京城的世家公子虽多,可是单论容貌,这京里头就没几个能胜过你那阿兄的,而且他又厉害,连我爹都怕他,什么玉台公子,陆家三郎,搁萧督主面前提鞋都不配。” 她虽然不怎么跟那些小娘子来往,可是那些人之间流传的话题她还是知道的。 京里头那些容貌俊美的郎君都是有数的,萧厌就排头一个,要不是因为他是个太监,又太过“声名狼藉”。 就他那张脸,那身材,那气势,觊觎那萧夫人位置的女娘不知道有多少呢。 钱绮月说话间想起萧厌那张俊脸,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我跟你说,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就萧督主那张脸,用文雅点的话来说,那就是好看到多瞧一眼都能无菜干吞一碗饭,你日日瞧着还没长胖那就是你的罪过!” 钱绮月说的手舞足蹈,丹凤眼轻扬时满是愤愤,瞧着宋棠宁更是“眼红”极了,一副恨不得能以身替之的模样。 “扑哧——” 宋棠宁被她话逗得笑歪在了她肩头:“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 钱绮月扭头瞪她:“你摸着良心,敢说他不俊,这满京城你有瞧过比他更好看的?” 那脸多瞧一眼都能长寿!! 宋棠宁笑得越发厉害,脸颊上面也因为笑声飘出浮红。 她靠在钱绮月肩头,伸手摸着脖颈间挂着的龙纹佩,想起萧厌素日里待旁人的冷洌疏漠,想起他低声唤她“小海棠”,对她满是宽容的温柔,漂亮的杏眼里涟漪轻荡。 阿兄他……是挺俊的。 比陆执年,比宋瑾修和谢寅,甚至比她以往所见的其他任何男子都要更好看。 哪怕初见时凶煞冷漠,眉眼清扫间戾气逼人,可那脸上眉峰如高山清涧,雪中落玉,冷白肌肤下轮廓冷峻,有一种云山雾罩高深莫测的俊逸。 若非那一日险些丧命,又若非上一世的惊恐让她不敢多看一眼,恐怕只初见时恍然一幕就能被那张脸迷了心神…… “!!” 宋棠宁脑子猛地一惊,恍然惊觉自己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连忙红着脸轻拍了自己一下。 那是她阿兄,瞎想什么! 钱绮月没留意到她脸颊透红,只絮絮叨叨说道:“所以你可别听陆家人瞎说,这么俊的兄长,每日多瞧几眼也是开心的,更何况他还只有你一个妹子,可不像是某些人,左一个妹妹右一个妹妹的,心眼儿都偏到了天边去,瞧着就叫人倒胃口。” 宋家入狱之后,宋棠宁就再也没有去想过宋瑾修的事情,如今乍然听闻之时,她还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钱绮月说的是谁。 宋棠宁笑容收敛了些许,提起宋瑾修时冷淡:“他怎么能跟我阿兄相比。” 钱绮月闻言有些好奇:“那宋家那案子审的怎么样了?” “应该差不多了。” 宋棠宁淡道,宋鸿跟许贞的事情经不住查,宋姝兰的身份也早已经被顾鹤莲查了个底朝天,有萧厌手下的人去追蛛丝马迹,加之刑司那边审讯的手段,宋家那点子事情早就被掀了个干干净净。 原本宋鸿这事不算太大,可怎奈他刚好撞在了风口上,加之此事又牵扯到世家,宋家往日与陆家的亲近成了他们的催命符。 听阿兄的意思,安帝是打算杀鸡儆猴的,宋鸿十之八九会没命,宋家其他人虽然不一定会被株连,但是宋国公府的爵位和富贵是铁定没了,哪怕宋家其他人能够活命,往后也舒坦不了。 宋国公府算是彻底完了。 宋棠宁捡着能说的跟钱绮月说了一下,钱绮月就撇撇嘴:“活该,也正好了,他们不是心疼那个外室女吗,现在没你打扰他们可以一家子团聚,以后好好心疼去。” 宋棠宁闻言失笑,就是恐怕以宋家那些人的性子,恨死宋姝兰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心疼。 至于宋瑾修,他害她一辈子。 如今她也还给他,宋瑾修往后如何都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城南走着,宋棠宁跟钱绮月随口闲聊着京中的事。 钱绮月深谙京中各府八卦,熟知各路小道消息,上至京中哪家府邸纳妾藏着私秽,下至那些平日光鲜的世家子弟女娘私底下的龌龊事情,还有一些想不到的笑料。 宋棠宁时不时听的目瞪口呆,间或震惊,偶尔又大笑。 杭厉骑着马听着车中时不时飘出来那微弱的絮絮声,见那钱家小娘子跟自家女郎说着吏部尚书家的小儿子有龙阳之好,逛男风馆被他爹打的光屁股出来,后来不小心摔进了荷花池里,听闻被捞起来的时候屁股上还挂着两条鱼,就连前面…… “你不知道,他……” “真的?天呐……” “真的真的,我跟你说,当时好多人都瞧见了……” “哈哈哈哈……” 马车里两个小姑娘叽叽咕咕的笑声传出,见她们越说越深入,杭厉脑门上青筋蹦了蹦,总觉得督主要是知道钱小娘子跟女郎说了什么,他得被扒了皮。 “女郎,到城南了。” 杭厉骑马靠近马车旁,骤然打断了里面的声音。 正说的高兴的钱绮月瞬间安静,听得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宋棠宁这才想起外间还有旁人,也不知道杭厉听去了多少,她脸颊瞬间有些发红,连忙轻咳了一声朝外说道:“杭护卫,阿茹过去了吗?” 杭厉道:“先前女郎吩咐后,就已经派人去接了,想来小娘子已经到了。” 积云巷就在城南,宋茹过去同在城南的“书院”自然比从陆家过来的她们要快。 宋棠宁也是反应过来自己这转移话题的问话有些尴尬,连忙闭嘴,只说道:“那快些过去吧,免得阿茹等久了。” 外间杭厉应了一声后,马车就走快了些。 钱绮月靠在车壁上也是反应过来,刚才那护卫怕是听到了什么才突然出声,哪怕脸皮被自家亲爹称赞厚如城墙,钱绮月也忍不住有些脸上发烫,咳了声后对着同样红着脸的宋棠宁嘿嘿一笑。 宋棠宁也是被她逗得笑了起来,不过片刻二人就笑作一团。 第134章 萧厌给书院圈的地在城南不算繁华的地方,远离坊市,到积云巷乘坐马车也得两盏茶的时间。 那里原本是京城的“贫民窟”,住着一些乞儿和家中贫困的百姓,萧厌花了一大笔银钱将其圈了下来,连带着那后面一路到城边的地方全数纳入了书院的范围,又在别处筹建了济孤院和善堂收容那些没了栖身之地的人。 以至于哪怕这书院占地极广,京中民怨却无一人针对圈地之人,反而搬移时满心欢喜。 如今那一圈内原本就不多的屋舍已经开始拆除,京造司的人将周围围了起来,马车停在附近时远远就能听到里头有人热火朝天干活的呼喝声,宋棠宁她们刚到,已经从里面转悠了一圈出来的宋茹就连忙迎了过来。 “阿姊!” 宋茹脸上有了血色,头发也不再那般枯黄,一身粉色裙子跑起来像是绽开的花儿。 等到了跟前,宋茹才留意到宋棠宁身后还有人,脸上原本绽开的笑瞬时收敛。 宋棠宁拉着她道:“这是钱家娘子,你唤她阿月姊姊就好。” 宋茹大大的眼睛里亮了一些,她知道这位钱小娘子,跟阿姊是要好的朋友,而且先前阿姊跟宋家决裂的时候,这位钱小娘子还帮她说过话,宋茹脸上抿着笑,神情也亲近了些:“见过阿月姊姊。” 钱绮月自来熟地将人拉起来,顺手就捏了捏宋茹的小脸。 见她跟只小兽似得吓得伸手捂住脸颊,眼睛也瞪得大大的,她顿时扭头朝着宋棠宁道:“你家这妹妹果然与你说的一样好玩。” 宋棠宁轻瞪了她一眼:“别欺负阿茹。” 钱绮月顿笑:“这哪里是欺负,这是疼爱,咱们小阿茹长得这么好看,让人见之欢喜,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对不对,小阿茹?” 宋茹还是第一次被人夸赞长得好看,忍不住就红了脸,她悄悄朝着宋棠宁身后躲着,轻牵着她衣角不好意思地垂着头,白皙的耳垂上都红了一片,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看明艳漂亮的钱家姊姊。 才刚抬眼,就撞上钱绮月笑眯眯的目光,她明媚眼眸飞扬,朝她眨了眨眼。 宋茹被吓了一跳,慌忙收回目光后,再偷偷抬眼时钱绮月已经转身拉着宋棠宁叽叽喳喳地说起了话,宋茹抿了抿嘴唇,这才小小,小小地露出两个酒窝来,眼眸也弯了起来。 “阿茹快来!” 宋棠宁回头招呼。 宋茹连忙应了一声,拎着裙摆小跑了过去。 …… 书院的地界极大,里头屋舍拆了之后,有人进进出出地运着里面的废土砖石。 京造司的人瞧见宋棠宁过来连忙上前行礼,待带着三个小姑娘绕着整个周围走了一圈之后,才指着其中一个方向说道。 “这里靠近城中,前面又有一大片的空地,萧督主的意思是将这边作为山门,既能隔断外间吵闹,又不会显的太过偏野,将来书院落成之后文德碑就立在那个地方,正对山门,让人过来时一眼就能瞧见。” “这周围地势平坦修建监舍极为容易,我们司衙的人也画了建筑图纸,县主可以先行过目,如果觉得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或是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您尽管开口。” 宋棠宁接过那人递过来的图纸,跟钱绮月、宋茹凑在一起看了起来。 那图纸上密密麻麻地画着各式屋舍,还有一些她们看不太懂的文字,不过大体的格局和书院将来的模样却都已经呈现了出来。 钱绮月惊讶:“这书院有多大?” 这一眼看上去,光是前后屋舍就有些数不清,头门、二门,讲堂、学斋,加之后面的文庙祭祀之地,连带着竹林、花圃,监舍之外还有单独的水榭、湖泊,甚至还有一片小山模样的东西,几乎一路连到了城门边上,这么大的书院,比之京中最大的学舍都要广阔数倍。 那京造司衙的人笑道:“回钱娘子,这书院修成之后,占地近三十亩。” 钱绮月张大了嘴,还不待惊叹,就听那人继续: “这只是书院内里整体,若是算上周围种植树木花草之地,开辟的农田学地,估计有四十亩左右。” 宋茹刚学算学没多久,且先前也从未学过掌家之类,对于这个数目只觉得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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