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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再再而三对萧厌狠下杀手。” “您欲对他赶尽杀绝,到底是因萧厌今日冒犯,还是有什么别的缘由,二十年前旧事当真是陆家所为,还是陛下……” “够了!” 安帝满是阴沉打断曹德江的话,看着他寒声道:“朕倒是不知道,你几时跟萧厌这般亲近,竟帮着这逆贼违逆朕意。” “老臣不过是行御史职责,为君者当以天下百姓为己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止戈爱民,可陛下无视枉死百姓,枉顾忠臣之心,无德无诺,以干戈行杀戮血染京城……” “闭嘴!朕看你是跟这些逆贼早有勾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曹德江沉声道:“老臣只是不愿将来有人知道刚才那圣旨写的什么之后,道老臣是那助纣为虐、助昏君谋害朝臣的小人,我曹家清清白白,绝不担此等恶名!” 第516章 安帝听着曹德江的话只觉得脸皮都被他扔在了地上踩,他怒极而笑。 “好,好一个正直无双的曹泊如!” 他面上一狠:“来人,把曹德江一并拿下!!” 说是拿下,可人人都看得出来安帝对曹德江的杀意。 钱宝坤快步走到曹德江身旁:“曹公不过直言,陛下何必恼羞成怒!” 文信侯也是寒声道:“御史有直谏之责,打杀乃是昏君之举!” 清流一派虽然早就被宫变之事惊呆,可他们却知曹德江绝对不能死,而且御史台风奏、直谏之权本就是太祖钦定,对帝王劝谏本也是职责,如若当真让安帝打杀了曹德江,那往后御史台便也成了废弃之地。 “曹公乃是御史大夫,劝谏陛下是职责所在。” “萧厌虽有犯上之举,却已答应退去,且陛下既已承诺不再追究,的确不该出尔反尔。” “为君者信诺为重,君无戏言。” “曹公与萧厌从无往来,断不可能与其勾结,陛下莫要糊涂,伤了忠臣之心。” 人群里逐渐有人出声,陆陆续续有人站在曹德江身后。 安帝看着那些人七嘴八舌替曹德江求情,更出言指责于他,他心头躁怒更甚,脑子里那根筋跳动之时,满眼猩红只想着杀了所有跟他为难之人。 他抓着桌案上的东西朝着最后说话那人砸了过去。 “朕已经说过,凡有替萧厌求情之人,杀!” “既然你们都这般想死,朕成全你们,刘童恩!!” 殿前厮杀的禁军越来越多,安帝令下之后就有人朝着殿中过来。 安帝寒声说道:“杀了他们,若有其他人敢替萧厌求情,一并论处!” 刚才开口的那些文臣都是纷纷色变,谁都没有想到安帝居然动了血洗之心。 那些未曾说话的人也都是变了脸,看着上首披头散发,红着眼满脸狰狞的安帝,只觉得他是疯魔了,萧厌一个“逆贼”尚且没伤任何人,只求公道,可安帝居然要血洗紫宸殿! 尹老将军冷了眼,一脚踹在想要砍杀文臣的那禁军身上,其他武将之中也有数人纷纷上前,将曹德江等人围在中间。 殿前气氛紧绷起来,君臣对峙。 “你们也想造反吗?!”安帝死死抓着龙椅。 “老臣不想造反,但老臣绝不会看着昏君毁了大魏!” “尹豹!!” 安帝看着以尹老将军为首的那些武将,气的眼底猩红更甚,君臣对峙之下,萧厌和禁军那边厮杀声越发惨烈。 原本不知何时躲在梁柱后面簌簌发抖的憎郡王突然被人踹了一脚,肩上重重一推,踉跄着从人群后方越众而出,他仓惶回头没看到是谁朝他动手,想要再躲回去时,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安帝杀气腾腾:“谢平嘉,你也要反?!” 憎郡王脸色惨白,只觉锋芒在背,上首安帝的目光更像是要将他活剐了一般。 他双股颤颤,却已经没路可走,只能顶着身后那些人目光僵着背脊说道: “父皇是君,儿臣断不敢有不臣之心,但今日之事父皇有错。” “为君者当执政以德,君子一诺更不该轻易反复,父皇既然下了圣旨就当该履行,二十年前旧事该查,贺家也未必谋逆,无论是为南地那些枉死百姓,还是朝堂清明,父皇都不该出尔反尔,更不该恼羞成怒弑杀言官朝臣。” 憎郡王没了退路,也不知道今日之后到底是生是死,但事已至此,他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儿臣恳请父皇收回成命,放萧厌离宫,依曹公和尹老将军所言,彻查旧案。” 安帝满是森然地看着下方的二儿子,额间青筋暴起之时,冷笑出声。 “好,好的很,你果然是朕的好儿子!” 踩着他收获朝臣之心,他好的很! “把憎郡王一并拿下,生死不论!” 安帝的杀心毫不掩饰,那些武将脸色都是冷厉了下来,殿中众人交手时整个都乱了起来,朝臣之中开始有人受伤,女眷妇孺也是惊声尖叫。 梁广义等人心底生寒,望着安帝时只觉得他真的是疯了,他若是将那些文臣武将杀了,整个朝堂怕都要空了过半,而虞延峰手中持剑青筋暴起,望着越来越惨烈的殿中满是犹豫挣扎。 冯内侍站在满脸阴鸷的安帝身旁,袖中的手中藏着指长细剑,他缓缓靠在安帝身旁,作势护着他,可嘴角却是越抿越紧。 眼见殿前萧厌浑身浴血,他正想抽手而出时。 “咚”地一声巨响,几乎响彻整个宫廷。 紧随而来便是连绵不断的鼓声,与最初那宫中传讯而用的沉闷暗鼓不同,这鼓声震天,划破夜空连绵袭来,重重击在每一个殿中之人心口。 虞延峰蓦地抬头:“战鼓?!” 这京中哪来的战鼓?! 原本与人围攻萧厌的刘童恩也是晃神了一下,被萧厌一剑砍在肩头,踉跄退后,他没再靠近,反而跟殿中那些武将一样纷纷抬头朝着外间夜空看去:怎么会有战鼓的声音?! “住手!”文信侯厉喊出声:“陛下,这是战鼓,快让他们住手!” 尹老将军也是寒声:“这是战场才有的鼓声,是用以指挥大军前行交战之音。” 安帝脸色一变,连忙厉道:“刘童恩……” “陛下,不是微臣的人。” 刘童恩同样脸色难看,他先前对萧厌生疑,因着陆崇远死前的话也同样疑心上了突然出现在京中的狄涛,他想办法在京郊四营的人中动了手脚,也安排了一些人留在暗处以防不测,可也未曾将那支私军带进京城。 宫变之后,冯来帮着他发出信号让外间之人动手,以暗鼓、信火为号传讯,外间有人牵制宫门前的狄涛等人,他和陛下才敢朝着萧厌动手,可是这战鼓声音悠远,连绵不绝却又并非太近,好几面齐响时才传到紫宸殿来。 这声音不像是在宫门,反倒像是在城外…… 安帝猛地看向萧厌:“是你!” 萧厌身上衣裳染了血,那绯色官袍被划破无数,他怀中棠宁却半点未伤。 听到安帝质问,萧厌凤眸轻扬,手中长剑血色滴落时,面上带着讥讽冷嘲: “我早就说过,望陛下记得自己所言。” “我不想让贺家声名蒙尘,看在尹老将军他们的面上才信你一次,只可惜你不珍惜,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如了陛下的意,就是不知尚家之人带着龙庭卫进宫之后,陛下能不能镇得住太祖传下来的那些亲兵。” 安帝浑身僵住,先前那疯狂瞬间如同冷水当头泼下,险些跌倒。 龙庭卫?! 龙玉令…… 先帝的死! 第517章 “你……你勾结尚家……”安帝嘴唇哆嗦。 萧厌眼帘轻掀:“我既然去过西北,自然是见过尚家的人,只是尚家是太祖钦定的龙庭卫首,世代护佑皇室,也只听命于皇室正统之人,说他们与人勾结,陛下言重了。” 安帝脸色越发惨白了几分,抓着龙椅的手指用力曲起。 正统… 龙庭卫是护佑皇室正统,也是太祖亲自创建,若他这皇位当真是正路来的他自然不惧,可是当年是他逼死先帝,趁乱登基。 先帝临死之前从未提及过半句龙庭卫的事情,更未曾与人说过驱使龙庭卫和镇安军还需要信物,如今尚家的人带着龙庭卫进宫,若真的当众讨要龙玉令,那先帝当年的死,还有他身下这皇位怎么来的,又怎还能遮掩的住? 安帝怕了:“萧厌,你不过区区贺家子,龙庭卫若攻入皇城,你亦别想好过。” “那又如何?” 外间战鼓阵阵,那轰隆隆的鼓声几乎压过了所有厮杀。 京城原本因宫门前混乱就已人心惶惶,龙庭卫围困城门,战鼓声四响,更是让得所有百姓都惶恐不安。 萧厌伸手擦去棠宁脸上溅到的血迹,说话时冷漠至极。 “贺家枉死,我从无以天下殉故人之心,所求不过是一个公道,可陛下为人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既然陛下不想让我安好,那就谁也别想好过,便让这天下给陛下的任性陪葬。” 他扬唇露出笑时,无端让人心头发冷。 “只是陛下这般惧怕龙庭卫做什么?” 安帝嘴唇轻颤,手心用力收紧。 文信侯抬头时目光冷凝:“我记得龙庭卫是太祖皇帝替皇室留下的退路,龙庭卫首只听命于皇室,不受任何人管辖,这些年尚家从未入京城半步,对陛下也却一直恭谨,你是如何说动他们为你所用?” 萧厌嗤了声:“那就要问陛下了。” 安帝对上满殿目光,身形发抖,不能让人知道先帝是怎么死的,不能让人知道他这皇位来路不正。 安帝只瞬间就服软:“萧厌,你所求不过是贺家公道,朕可以给你。” “龙庭卫盘踞西北多年,早已不是当初太祖在时的模样,他们敢不听圣令擅自带兵入京,尚家恐早就存了逆心,你与虎谋皮,事后未必能压制得住他们,不如你与朕各退一步。” “朕发誓,定会替贺家昭雪……” 这话听着无比耳熟,别说是萧厌,就是殿中其他朝臣也是一言难尽。 傅来庆站在钱绮月身边,身上也见了血,他开口时无比嘲讽。 “陛下先前也以太庙先祖起誓,连圣旨都下了,转头却能叫人取萧厌性命,更将满朝大臣都打成逆贼想要斩杀,陛下的誓言还是省省吧,免得太庙里那些皇室先祖棺材板压不住。” 钱绮月难得觉得傅来庆的话顺耳,也是跟着冷嘲:“我一个女娘都知道什么叫君子一诺重若千钧,可陛下却视承诺如狗屁,我觉着萧督主还是索性造反掀了朝堂,省得哪天死的不明不白……” “阿月!” 钱青冉轻喝了一声。 钱绮月却冷笑:“我说错了吗?堂堂帝王,小人行径,出尔反尔的全然不要脸面。” “父亲和曹公他们行劝阻之言,他却将所有人都视为逆贼,就连曾经替大魏立下赫赫战功的诸位将军都不曾放过,他刚才要杀他们时,可曾记得半点君臣之谊,记得这些人替大魏立下的功劳。” “他的誓言,鬼才相信!” 钱青冉脸色有些不好,可同样厌憎安帝,倒是一旁棠宁伸手拉住钱绮月:“阿月姊姊。” 钱绮月冷哼一声,脸上不屑谁都看得见。 棠宁站在萧厌身旁,抬首看着安帝:“陛下为杀阿兄,不惜血洗朝堂,连曹公和尹老将军他们性命也不在乎,这满殿朝臣、皇室宗亲的性命都不及你私心,既然如此,如今又何必再这般惺惺作态。” 安帝手指颤抖:“朕……朕是一时糊涂……” “糊涂?” 曹德江寒声:“糊涂到忘了什么叫君无戏言,糊涂到要血洗朝堂来平息今日之事?” “你杀御史,擒言官,屠戮朝臣,欲将大魏文臣武将通通留在这大殿之上,我看陛下不是糊涂,是根本就不曾想要去彻查二十年前往事,你在怕什么?又为何非要置萧厌于死地?” 尹老将军经历之前的事情,也对安帝失望至极,他衣袍上染着血,身边那些武将也大多都带了伤。 安帝刚才是真的想要将他们所有人都留在紫宸殿。 尹老将军满脸寒霜:“老臣历经三朝,曾亲历太祖创建龙庭卫盛事,龙庭卫非一人之力,诸位将领皆是当年宫中死忠皇室之人,就算尚家为首,他们绝不会背弃皇室。” “陛下若是无愧,何必惧怕尚钦入京?方才命人杀无赦的底气去了何处?” 安帝脸色越发的白,而外间那越来越大的鼓声也让他心慌。 “不好了,龙庭卫打到宫门前了!” 外间凄厉叫声,让安帝再也稳不住。 “萧厌!”他神色颤抖:“朕知错了,毁诺是朕不对,别让龙庭卫进宫……” 见萧厌不为所动,他扭头看向尹老将军。 “尹老将军,龙庭卫非当年之人,朕驱使不了他们,萧厌与虎谋皮更掌控不了太祖留下的人,他们入宫并非为了二十年前旧事,尚钦更早就不听皇命。” “朕不该出尔反尔,但龙庭卫的人绝不能进宫,否则真的会天下大乱!” 尹老将军看着安帝满是无措慌乱,脸上一点点沉凝下来。 龙庭卫是太祖亲手创建,是他挑选最忠诚于皇室的人,就算尚家的人不听皇命,其他将领也不可能人人都跟着违逆圣令,可安帝却这般惧怕,还直言说他驱使不了他们,更言及龙庭卫的人会让天下大乱。 尹老将军心头绷紧,安帝为什么会这么笃定?除非…… 他皇位来路不正! 尹老将军能想到的事情,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一众文臣武将都是满脸震惊。 第518章 “萧督主。”尹老将军看向萧厌。 萧厌眸色清冷:“尚钦非我所能驱使,龙庭卫也只听从圣令,我当初前往西北遇见龙庭卫事只是意外,就连南地之事也是尚钦告知于我,若今夜陛下放我安然出去,我自然有办法拦着尚钦围城,只可惜……” 他看了眼安帝。 “我无兵无权,拦不住尚钦,龙庭卫想要清君侧,匡扶正统,我也无能为力。” 一句“匡扶正统”,几乎肯定了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猜测。 久久不曾言语的崔林突然出声:“你敢说尚钦与你不是一起的?” “是不是一起又能如何?” 萧厌嗤了声:“他为的是太祖留下的皇室正统,我为的不过是贺家。” “我若事成,自不会让他乱了我好不容易替贺家争回来的局面,只可惜陛下行事让人大开眼界,我跟龙庭卫与虎谋皮,但他们也是我最后的退路,左不过我一人死,不如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不寂寞。” “陛下,您说是吗?” 安帝心头发冷,看着萧厌眸中疏漠,就知道他恐怕早就知晓他夺位的真相,而尚家和龙庭卫的那些人入京也当真是为了此事。 他们知道他没有龙玉令,知道他不是皇室正统。 他们是想要夺他皇位! 比起贺家的人,比起留萧厌性命,他更惧怕龙庭卫。 萧厌活着只不过是贺家留有血脉而已,就算二十年前旧案翻出来也有陆家顶在前面,他只是丢人被人讥讽嘲笑而已,可一旦让尚钦入宫揭穿他这皇位来路不正,牵出先帝死因,甚至牵连到戾太子谋逆…… 他连这皇位都坐不稳。 安帝看着萧厌:“你想要如何,才肯阻拦龙庭卫?” 萧厌扬唇:“他们勤王,为何阻拦。” “萧厌!” 安帝再无半点之前气势,看着殿前站着的人,低声服软:“你要的东西,朕都可以给你,但尚钦入宫之后未必还会在意贺家如何,朕可以答应你所有事情,只要你拦住他们……” 萧厌闻言不为所动:“陛下的承诺,信一次就差点要了我的命,我可不敢再信。” “曹公……” 安帝看向曹德江,见他神色冷漠,只能又看向一旁:“尹老将军。” “文信侯。” “林阁老。” 被他点名的人都是一声不吭,那些未被点到的也是满脸漠然,就连宗室皇亲那边的人也是缄默不语。 安帝看着这些人,此时是真的后悔了,他后悔萧厌退去之时开口阻拦,后悔让刘童恩动手赶尽杀绝,更后悔为了将萧厌置于死地下令血洗,让所有朝臣都与他离心。 龙椅之上,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众叛亲离。 梁广义扫向高台之上孤立无援的安帝,再听到外间越来越密集的战鼓声音,甚至隐约还能听到撞击宫门时传来的巨响,脸色变化不断,就在他想要开口之时,不知何时站在他身旁的冯秋荔伸手拦了他。 “萧督主,龙庭卫来势汹汹,禁军、黑甲卫死伤大半,他们以战鼓为讯强势攻入皇城,打杀起来恐怕不会辨别对手是谁,且杀红了眼时,你就能够确保你能安然抽身?” 见萧厌冷漠不语,冯秋荔说道: “你说你不在意生死,要拉着所有人陪葬,想必也是明白刀剑临头时他们未必会及时收手,更清楚大军攻入京城之后,就算再无野心之人恐也会滋生绮念,不会轻易退去。” “你不在乎自己性命,难道也不在乎祥宁郡主她们?” 萧厌伸手握了握棠宁的手,抬眼说道:“是皇帝逼我。” 他冷笑了声: “想要我拦住龙庭卫,可以,但我不放心谢天永,我可不想等我逼退龙庭卫后,转头就被他要了脑袋。” 安帝嘶声道:“那你想要如何?” 萧厌冷眼扫向殿中,寒声道:“立憎郡王为太子,将贺家之事交由太子处理,允我虎符调动京中内外大军,除此之外,二十年前荣江之事不管你知不知情,你都有失察之过。” “我要你现在就下罪己诏,替我父亲贺文琢平反,今日之后将罪己诏昭告天下,并亲自前往太庙祭祀荣江枉死的百姓,还有我父亲以及那些丧身荣江的太医和官员、将士。” 憎郡王听到萧厌的话后心中一喜,而安帝则是掩不住狰狞看向萧厌。 他这些要求,与让他直接退位有何差别? 更何况虎符给了萧厌之后,他怎么可能还收的回来? 让憎郡王入主东宫,他又下了罪己诏,哪怕能将事情推给陆家,可从此往后怕是世人只知太子,不知他这个皇帝! 安帝咬着牙根软肉:“朕可以将贺家之事交给憎郡王处理,也可以给你调动京中内外大军的兵权,但是储君之位事关国本,且南地往事未曾查清,朕怎能下罪己诏……”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萧厌出言冷漠:“你之言行,不配为君,若非怕贸然废帝会动摇江山,今日就算杀了你也是应当。” “只是让你立太子,由他暂代朝政,依旧留你在皇位之上稳定大魏朝堂民心,我已经是对得住你先前对我赶尽杀绝之心。” “那罪己诏你若不愿意下,那就等着龙庭卫入宫,想必尚钦有的是话与陛下说!” 安帝被萧厌的话说的喘息起来,胸口起伏之时指尖痉挛。 他看向下方众人,想要有一个出来反驳萧厌,可没有一人出声,就连世家那些与萧厌不和的朝臣也无人开口。 殿中安静的吓人,安帝喘息声愈盛。 他只觉萧厌是在逼他,他是将他所有的脸面都撕扯了下来,可眼下除了答应萧厌他再无他法。 那龙玉令的隐患让龙庭卫如同悬在他颈上的刀,一旦尚钦带兵进宫之后他连皇位都保不住。 如今只是立太子,只是下罪己诏,只要逼退了龙庭卫的人,不将先帝的死因和戾太子的事牵扯进来,他就还有机会。 只是贺家而已,只是贺家…… 只要能渡过今日,他还有底牌,他还有刘童恩和那支私军,只要龙庭卫退去,他依旧是皇帝,总有翻身的机会。 安帝看着萧厌,脑子里的剧痛让他几乎稳不住。 “好,朕答应你!” 第519章 赐兵符。 立太子。 下罪己诏。 外间战鼓雷雷,紫宸殿内安帝写诏书的手都在发抖。 等立太子的诏书写完,那“罪己诏”三字刚落下时,安帝额间汗珠滚落到脸上伤处,疼的他倒吸口气。 “陛下,先擦擦汗。” 冯内侍躬身在旁伺候笔墨,见状连忙拿着锦帕上前,他先前被踹倒时也受了伤,蹭破的衣袖能看到斑斑血迹。 安帝在他倾身靠近时只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本就颤抖的手越发握不住笔尖,眼前变的模糊时,脑海里如同有人拿着刀斧在凿,体内一直压抑的躁意更像是见了血的蚂蟥,疯狂在他四肢脏腑里窜动起来。 额上冷汗越来越多,滴落在纸上晕开了字迹。 安帝死死咬着牙时口中已见腥甜,低头瞪着纸面时已然看不清楚上面字迹。 啪。 汗水落下愈多,唇边见了血迹。 “陛下……陛下?” 冯内侍见他情形不对,伸手虚扶了下:“你怎……” 话没完,安帝“砰”地朝着一旁摔倒下去。 “陛下!” 冯内侍惊慌失措,险之又险才将安帝一把抓住自己垫在下面接住了他上半身。 虞延峰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就见安帝躺倒在冯来怀里,四肢抽搐时脸上狰狞,嘴唇开合像是想要什么,却张大了嘴只能发出痛苦呻吟,瞪圆的眼里仿佛有血丝缠绕,原本惨白的脸上浮出惊人的潮红。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虞延峰压着安帝手脚。 刘童恩也是大惊,他倏然闪身上前,就见安帝浑身都在颤抖,手脚痉挛时口鼻都有混了血迹的水渍流出。 他扭头朝下厉喝:“太医都死了吗,还不过来替陛下诊治?!” 殿中其他人都是被这变故惊住,眼见着上方安帝神情痛苦,席间就有太医惊急之下想要上前,却不想刚走半步就孙太医伸手拉住。 “孙太医?”那人惊疑。 孙太医声音极低:“陛下身子向来康健,入夜赴宴之前,我和江太医刚替陛下请过平安脉……” 那太医脸色瞬间变化,其他几位原本想要上前的太医也都是停了下来。 孙太医和江太医是太医署正副院判,医术自然毋庸置疑,平安脉无事,可眼下却突发急症…… 之前安帝假装头疾发作,想要借机晕厥逃避审问南地旧案的事情瞬间浮现在众人脑海之中。 那位年轻的凌太医想起自己险遭哄骗,忍不住嘲讽出声:“陛下怕是又头疾发作了,只是这病症当真是懂事极了,微臣祖上三代行医都未曾见过这般听话的急症。” 殿中人神色古怪,可不就是懂事吗? 早不发作晚不发作,一写罪己诏就病症临体。 安帝靠在冯内侍身前,整个人抽搐不止,他听到凌太医的话后张大了嘴想要说话,可喉间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舌尖变的肿大时只能发出难受的呻吟。 胸口不断起伏,喉间呼哧喘息。 四肢百骸全是密密麻麻被啃噬的痛苦,五脏六腑疯狂叫嚣着想要金丹。 安帝死死抓住冯内侍的手,抬眼几乎看不清他面容。 “金……金……” “给朕……” 安帝拼命仰着头说话,可声音几不可闻。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您别吓奴才……” “陛下!” 冯内侍抱着安帝上身,急的脸色煞白,眼见安帝抽搐愈盛,脸上潮红开始变得僵青,双眼僵直呼吸不过。 他红着眼眶伸手掐着安帝人中,那宽大袖口垂落安帝口鼻之间时,浓郁血腥混着一丝香气,让得安帝症状越发厉害,脑子里的剧痛像是要将他撕裂开来,连仅剩下的理智也跟着消失殆尽。 安帝闭着眼扭曲惨嚎,冯内侍哽咽哭求:“萧督主,陛下当真是不好了,求您请个太医替他看看……奴才求您!” 刘童恩见安帝这般也是着急:“萧厌,你所要的陛下都给了,你难不成真想弑君,陛下若是出事,你也休想好过!” 虞延峰虽然厌憎刘童恩,可也不想安帝出事,他满面恳求看向萧厌,低唤了一声“萧督主”。 萧厌见状拧着眉:“既然陛下头疾发作,那就劳烦刘统领将人抬回御龙台歇着,虞统领留下,等下随本督一起率禁军出宫。” 他似是随意一点: “孙太医,你和江太医去替陛下好生诊治,莫要耽误陛下病情。” 刘童恩脸色一变:“我留下,带禁军出宫……” “免了,本督信不过你。” 萧厌毫不客气:“况且你是陛下心腹,你若不留在他身边,回头他若有个好歹还得诬赖本督弑君,至于禁军这边,往日刘统领不问宫中之事,禁军防卫皆是虞统领操持,如今倒也不必积极。” “你!” 刘童恩怒目而视,可他的确不敢将安帝生死交给旁人,就连太医他也不信。 萧厌未曾理会刘童恩满心挣扎,直接看向憎郡王:“憎郡王,陛下立储诏书已下,你就是大魏的太子,陛下既然发病无法纸笔,那他的罪己诏便由你来写。” “我?”憎郡王惊愕。 “怎么,太子殿下不愿意?”萧厌抬眸, 一句“太子殿下”,让憎郡王今夜起起伏伏、惊惧交加的心彻底落实。 “当然不是!” 憎郡王竭力压制也掩饰不住眉眼间欣喜,说话时更是带上几分急切。 “当年旧案父皇本就有失察之错,且今夜他屡次出尔反尔非明君所为。” “父皇对不起贺家,对不起臣民,更对不起那些战死南地的将士和荣江百姓,孤愿代父皇写下罪己诏,以告慰那些枉死冤魂。” 见自己说完之后,萧厌神色松弛下来,眼底也露出几分满意,憎郡王就知道自己做对了。 “萧督主,孤这就替父皇下罪己诏。” 憎郡王迫不及待地抬脚朝着高台上走去,萧厌带人退开给他留出了上前的路,等他一步步踩着台阶到了安帝身旁,越过龙案望着那近在咫尺的龙椅,憎郡王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成了。 终于成了。 今日之后,他是太子,是东宫储君,是未来大魏的皇帝。 没有人再能欺辱他,他会是大魏主宰,万人之上! 第520章 憎郡王摸了摸龙椅。 “刘童恩,送父皇回御龙台。” “冯来,你来伺候笔墨!” 冯内侍抱着安帝上身:“太子殿下,奴才还要伺候陛下……” “父皇自有太医照顾,刘童恩也会跟随在侧,眼下最要紧的是解了京城危局,让萧督主领兵出宫。”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父皇病重,孤会代掌朝政,难道你连孤的话都敢不听?” 冯内侍脸色苍白:“奴才不敢!” 憎郡王沉声道:“那还赶紧不伺候笔墨!” 冯内侍被呵斥一通,太子以身份相压,他只能被迫将安帝交给了上前的孙太医几人,被刘童恩护着带人将其抬了下去。 眼见着憎郡王坐于龙椅之上,从头到尾都没看过满身狼狈的安帝,未有半分关切在意,反而直接指使起曾经的天子近侍,那副迫不及待不孝张狂,哪怕竭力压抑也掩饰不住喜色的样子,让得下方许多朝臣都颇为不适的皱眉。 待他将写好的罪己诏当众念出,桩桩件件直指安帝过错,言及他赈灾不利,监察无能,说他德行欠缺,行事暴虐,就差直接说他不配为帝。 殿中那些人目光更加的隐晦。 安帝的确失德,今夜所做也遭人谩骂,可人人都有资格指责,惟独太子不行。 自古孝道伦常,子不言父过,不谀其亲。 父母者,人之本也,孝义为先,尊亲为上。 这个太子…… 不少人都是心中摇头,哪怕他当真不畏强权,替百姓忠臣申冤,可只是一个“不孝”,就足以抹灭他先前挡在众臣面前,拼死揭穿二十年前往事替他拉回来的所有好感。 一些性子迂腐的文臣更是面露不满,只碍于形势才忍着未曾出声。 那罪己诏被递到萧厌手中,他看了一眼便直接收了起来。 宫门前似有被冲破的迹象,火光几乎照亮了夜空,萧厌未曾继续拿乔,只手持虎符沉声道:“虞统领,你带剩余禁军随本督出宫,尹老将军,烦你领着剩下的黑甲卫和宫中内侍护着紫宸殿这边。” 他松开棠宁的手,抬眼正色看着那年迈的老将。 “我贺家早已亲族全灭,如今唯有棠宁,龙庭卫那边恐有杀伐,我会将剩下的黑甲卫留在这里听您调遣护着殿中诸位大人,只烦您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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