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担心。” 惠王被梁广义直白的话说的脸上乍青乍白,原本来时的笃定也没了大半。 他原以为他策反了岑光,让得睦南关反了,世家就被他断了后路不得不成了他掌心之物,哪怕他们再恼怒怨憎,可最后也只能跟着他一条道走下去,他们只有追随他才能保命。 可是如今梁广义的话却如同一个耳光重重扇在他脸上,不仅将他的志得意满打没了,更是如同一盆冷水将他浇的透心凉。 他忘了,世家虽不比从前,但破船尚有三千钉。 更何况梁广义等人何等高傲,他背刺他们本就已经惹恼了他们,若再将他们逼的太过,这些人翻脸反咬一口,他也休想得半点好处。 惠王瞬间就没了之前张扬,神色软化下来说道:“相爷不必着恼,本王今日既然过来,自然是诚意想要与你们合作,绝无利用之心。” “本王的确想要那个位置,但同样不忍见世家诸位因为萧厌私心偏见而郁郁不得志,诸位皆是朝廷肱骨,你们身后氏族更曾是大魏支柱,若就此远离朝堂是我大魏的损失。” “本王若是得位,必定重用诸位,让世家重得往日繁荣。” 梁广义淡声道:“空口无凭。” 惠王连忙道:“本王自然不会空口许诺。”他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卷东西来,直接递给了梁广义:“这是本王给诸位的诚意。” 梁广义伸手接过之后直接打开看了起来,等看完之后递给了冯秋荔等人,闵安他们便都起身围在冯秋荔身后,待到看清楚他手中之物上面所写的那些东西之后,便已有人动了心。 惠王允诺的,的确让他们心动,却不想冯秋荔直接将那卷东西一合,沉声道:“光凭这些,不够。” 惠王皱眉。 冯秋荔将那卷东西随意放在桌上:“王爷的确给了诚意,但这些诚意随便哪一个人登上皇位都能允诺给我们,而且这些承诺大多都是要你彻底坐稳皇位之后才能应验。” “无论是册封勋爵,还是官职调动,甚至是赏赐金银,都随时可以反悔翻脸,届时王爷已登帝位,我等能奈你何,这点儿诚意根本不足以让我们拖着全族给你卖命。” 原本有些心动的闵安等人都是一愣,随即也是反应过来。 惠王这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虽说他允诺的那些东西让人心动,可他们也得要有命拿才行,万一惠王得位之后翻了脸,那他们岂不是白忙了一通,还给自己留下祸事。 惠王皱眉,他没想到他都退到这一步了,世家还不满足,他深吸口气:“那你们想要如何。” 冯秋荔:“我们需得有一样无论何时都足以让我们自保的东西。” 惠王眼皮一跳,就听对面俊朗青年徐徐开口。 “我们与王爷之间早有嫌隙,王爷信不过我们,我们也信不过你。” “王爷想让我们助你得位,可以,只需王爷亲笔手书一封你今日如何唆使岑光谋害尹豹,囚禁萧家父子夺取睦南关兵权的书信给我们,以作你将来登基之后不敢舍弃我等的保障……” “不可能!” 惠王闻言想都没想就一口拒绝。 他又不是疯了,怎么可能写这种东西! 王怀鲁也是听的满目震惊,他头一次开口:“冯大人,你这是强人所难,王爷绝不可能写这种东西留人把柄。” 冯秋荔闻言却没半点急切:“他若没半点把柄在我等手里,我们凭什么信他?” 点了点桌上那卷东西,冯秋荔话中嘲讽。 “只凭这些空口白话的承诺?” 第845章 “王爷与我们本就是彼此算计才有了今日,过河拆桥、鸟尽弓藏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你亲眼见过我们是如何逼迫萧厌夫妇,等王爷夺得皇位稳坐朝堂,今日承诺便如过眼云烟随时可毁,届时王爷对待我们恐怕不会比萧厌仁慈。” “毕竟背叛过一次的人,谁也难以再相信,我们如此,王爷亦是。” “所以与其相信王爷这些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承诺,不如相信有把柄在手,王爷不敢轻易舍了我们。” 冯秋荔的声音不大,但每一句都尖锐至极。 惠王脸上变化不断,就连王怀鲁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冯秋荔见他们脸上迟疑,语气缓和了几分说道:“而且王爷也不必担心,你今日就算写了这东西,对我们几家来说也只是给我们一个保障而已,我们所想要的从来都只是家族繁盛。” “只要你夺权之后能够遵照承诺重用世家之人,能让世家如之前一般稳立朝堂不受桎梏,我们绝不会将这东西告诉任何人,王爷如果还是不放心,这封手书也可以稍作更改,换成你与世家合谋唆使岑光谋逆,让在场诸人皆签字留印。” “届时手书一式两份各留一封,这样我们彼此都握着对方把柄,无论是谁想要翻脸都是自寻死路,王爷以为如何?” “冯秋荔!” 闵安他们都是神色变化,他们之前商量的不是这个样子,冯秋荔明明说的是让逼惠王给他们足够好处,可如今居然要让他们主动留把柄给惠王,这…… 几人当即就想要开口,却不想还没出声就被梁广义拦住。 梁广义阻了想要开口的闵安之后,深深看了冯秋荔一眼,这才朝着惠王说道: “冯秋荔所言便是老夫和世家的意思,王爷如果愿意,世家自会对你死心塌地助你谋取大业,可如果连这点信任都给不了,那也不必再谈以后,我们要的从不是那点儿虚无承诺。” 梁广义的话无疑是代表了整个世家,原本想要开口的闵安他们沉默下来,显然是默许了梁广义他们的意思。 惠王见状眼底满是犹豫。 如果只是让他留下把柄他肯定是不愿意的,谁能保证世家不会翻脸不认人,可如果是在场所有人都有了“把柄”,他和世家共同拥有同一个“秘密”,那这把柄就成了他与世家彼此制衡的利器 而且一旦有了这东西,他和世家就等于是彻底绑在了一起,谁也休想撇下谁。 惠王原本的不愿意动摇了几分,扭头看向王怀鲁。 王怀鲁压低了声音在惠王身边附耳说道:“王爷,眼下最要紧的是拿下皇后……” 惠王想起京中情形,想起皇后手中握着的数万兵力,瞬间有了决定:“好,本王可以答应你们留下手书,但你们也要全力助本王拿下皇后,夺得皇权。” “这是自然。” 冯秋荔脸上温和下来,没了之前嘲讽尖锐,面带浅笑。 “只要王爷让我等有了保障,我等自然会回予同等的忠诚,世家前程全系于王爷一身,我们自然会全力助王爷上位。” 惠王闻言这才放松下来:“一言为定。” 双方谈妥之后便有人送了纸笔进来,惠王有了决定就没再迟疑,快速在纸上遵照方才商议落笔写下他与世家“合作”之事,等他写完之后,又一模一样誊抄了一份,然后落笔写上自己名字,盖了惠王私印。 梁广义将他所写之物看了一遍,就递给闵安几人,几人迟疑片刻,见冯秋荔毫不犹豫签下名字盖上冯家家主私印,闵安他们便也定下心来,纷纷照着冯秋荔一样落下名字。 梁广义最后落名,等私印落下后,便将两份手书分了开来,其中一份递给惠王。 惠王将其收起来后沉声问:“睦南关的事情隐瞒不了多久,我们几时动手?” “须得两日准备,宫中禁军阻拦,外有京巡营和黑甲卫,京郊四营也是虎视眈眈,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想办法进到宫门第一时间拿下皇后,才能压得住外间兵力,否则他们若是反扑我们手中的人根本不足以抵抗。” “而且如今皇后谨慎至极,宫中更是戒备森严,想要带人混进宫中不着痕迹接近皇后十分艰难……” 梁广义皱眉低声说话,可话刚说到一半,就突然一道钟鸣突然传了进来。 几人齐刷刷地站了起来,就听到那仿佛天地都在震颤的钟声连绵不绝,只片刻就响彻整个京城。 闵安快步走到门前,静听了片刻,等那钟声停了下来时面露惊愕。 “二十七声,是大丧之钟!” 惠王等人面面相觑,片刻有人出声。 “是太皇太后?” 宫中那尊大钟寻常绝不会敲响,只有帝后驾崩或是尊长薨逝才会敲响借以钟声告知京中,方才那钟声响了二十七下,是代表宫中尊长薨逝的大丧之钟,而如今宫中唯一的尊长就是病重已久的太皇太后。 那太皇太后是当年东宫祸事之后宫里唯一在愿替谢天昭平反的人,更因为东宫父子被囚多年,萧厌登基之后便将她奉养在宫中。 据说太医院的人和那秦娘子日日留在寿康宫照料,皇后更是不假手于他人时时陪伴在侧,但太皇太后身子早已病入膏肓。 惠王之前曾去探望过太皇太后,只去过两次太皇太后都在昏迷未曾召见,谁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去了。 “天助王爷!” 惠王扭头,就听到王怀鲁满是惊喜:“方才梁相还在担心宫中戒备森严我们难以带人入宫,如今太皇太后薨逝,皇后操持丧仪分心之下必定有所松懈,这简直天赐的好机会。” 惠王闻言也是反应过来,脸上露出喜色。 是啊,太皇太后薨逝,宫中必定会乱上一阵子,这个时候不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 惠王忍不住看向梁广义几人,闵安他们也是满脸惊喜,惟独梁广义望着灯火通明的皇宫方向嘴角紧抿。 “梁相?”惠王催促。 梁广义缓缓开口:“的确是好机会。” 第846章 宫里的钟声惊醒了夜里入睡之人,太皇太后薨逝,无论是权贵府邸还是百姓人家,都是匆匆忙忙将家中所有艳丽之色取了下来,门前挂上白色灯笼,身上换上素色衣袍,所有宴请饮乐全部取消,宫中更是连夜挂起了白幡。 宫中设了灵堂,皇后罢朝服丧。 皇室宗亲以及京中一些有品阶朝臣命妇皆需入宫替太皇太后守灵服丧。 惠王换了麻布丧衣进宫时,是与纪王、诚郡王等人同路,他留意着宫门前进进出出的人,瞧着那些官员女眷齐齐朝着灵堂而去。 惠王有些试探地朝着身旁问:“太皇太后怎么会去的这么突然?” 纪王自从上次进宫被皇后训斥之后,就已经很久没踏进过宫门,如今没想到再进宫时却是太皇太后薨逝,太皇太后是个极为慈爱的长辈,当年虽然偏宠谢天昭父子,但对其他皇子龙孙也十分疼爱,纪王年幼时也曾得过太皇太后照拂。 老祖宗突然没了,他心中也有些憋闷,听到惠王问话,回话时声音低沉。 “也不算突然,太皇太后已经病了很久,当年全靠着一股执念活下来,陛下登基那日她勉强出现替陛下正名时就已是油尽灯枯,能熬到现在已是极为不易。” “那是你不知道宫里的事儿!” 诚郡王满是不屑地翻了翻眼皮,然后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听说太皇太后是气死的。” 周围几位亲王郡王都是瞪大了眼,惠王也是心中一跳:“气死?” 诚郡王点点头:“可不是,太皇太后虽然油尽灯枯,但秦娘子护着还能活些时候,可听说夜里不知是谁在她跟前说漏了嘴,让太皇太后知道陛下被困南齐多日难以救援的事情。” “你们也知道她老人家有多疼爱陛下,骤闻噩耗哪能扛得住,一时心忧着急就倒了过去,没多久就断了气,皇后为此雷霆大怒,将整个寿康宫里的宫人杀的杀抓的抓,就连太医院的人也有好几个被拿了。” 旁边几人闻言都是脸色变化。 “难怪了,之前城里突然宵禁,京巡营的人闯了太医院那边,闹出好大一阵动静来,咱们进来的时候也听人说宫里也死了好些宫人,就前会儿设置灵堂时礼部还有两个官员还被发作了。” “真的假的?” “还能有假,陛下出征之后,皇后将寿康宫护得严严实实,就连我等想要求见都极为不易,显然是担心外面的消息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可就这么严防死守居然还让人惊了太皇太后,皇后可不得动气。” “也是,那咱们待会儿进去的时候可得小心着些,别触了霉头。” 若是放在以前,他们这些人根本不会把皇后放在眼里,可是经历了上次的事后,谁都不敢再小瞧皇后。 这段时间虽然世家将皇后逼的节节退让,民间也盛传皇后恶名,但皇后到底还掌着朝权,眼下又因太皇太后之死憋着一股怒气,这个时候招惹了她,那就是纯属犯蠢,自己凑上去找死。 惠王听着身旁几人小声议论着昨夜之事,眼底神色动了动。 原来如此,他就说太皇太后怎么会突然就没了,居然是因为萧厌被困,而且这消息还来得如此凑巧,他原以为是老天爷在帮他,可如今瞧着怎么像是有人动了手脚。 他想起昨天夜里满是强势的梁广义,又想起逼着他写了手书留了把柄的冯秋荔,他记得当时宫里钟声响起时,那二人都格外冷静,而且梁广义从头到尾都有一种胜券在握的从容。 难道是他们做的? 惠王皱了皱眉,突然对梁广义他们生了忌惮。 昨日从睦南关的消息传回京城送到世家手中,再到他前去寻梁广义他们,中间只隔了不不到两个时辰,那时候梁广义他们居然就已经猜到了岑光被他收买,甚至断定他一定会去寻他们“合作”。 他们甚至料定了他会退让,也笃定他一定会答应他们的条件,早早就准备好宫中之事,以太皇太后的死来给他们逼宫创造机会。 这等城府,这等谋算…… 那梁广义不愧是万年的老狐狸,精明厉害的让人生惧。 “惠王叔,你愣在那干什么?” 诚郡王他们走了一截,发现惠王停在原地发愣,几人都是回头看着他。 纪王目光更是落在惠王变幻不断的脸上有些生疑:“惠王叔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惠王连忙收敛思绪追了上来:“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太皇太后就这么走了,这宫里的老人越来越少了。” 其人人闻言沉默,可不是吗,太皇太后一走,太后之位空悬,除了一个偶尔在外走动的昭贵太妃,以及被关在冷宫里不知生死的废帝,这宫里几乎已经没有以前的“老人”了。 一朝皇帝一朝臣,他们这些皇室宗亲又何尝不是,萧厌虽然依旧留着他们,可谁能知道将来如何? 本就关系疏远,血脉一代代单薄,将来他们早晚也会变成消亡的“老人”。 一行人顿时没了闲聊的兴致,只闷声朝着宫内走,等他们赶到灵堂时,天色尚未全亮,外间乌麻麻的一片,灵堂内灯火通明。 门前早已经来了不少朝臣,皇后跪在最里面,那堂上正中的棺木合着,里面香烛熏人。 惠王一行皇室宗亲来了之后,直接越过群臣入内。 “皇后娘娘。” 几人朝着皇后行礼,就听她说了句平身。 惠王起身时抬头看了一眼,就见皇后像是大哭了一场,脸上苍白不见血色,一双眼通红,就连说话时声音都透着沙哑。 棠宁拿着锦帕擦了擦棺木:“太皇太后走前还念叨着陛下,闭眼时都不甚安宁,几位王叔、叔祖既然来了,就跟本宫一起替太皇太后守守灵,也替陛下送太皇太后一程。” “皇后娘娘言重,这本是我等本分。” 纪王闷声说了一句,看到棠宁身形单薄的样子,到底还是没忍住宽慰了一句:“娘娘节哀,别伤了身子。” 第847章 布置灵堂的地方是在鑫德殿,里面极为宽敞,内外白幡高挂,入目白茫茫一片。 殿中香烛燃烧时气息熏人,外间不断有宫外之人赶过来,在内侍宫女指引下拜见皇后之后就跪去自己该跪的地方,没过多久殿中便已齐全,就连殿前也跪满了守灵的朝臣、女眷。 所有人的动作都放的极轻,丝毫不敢在这个时候犯了忌讳。 外间天色逐渐明亮起来,又随之暗了下去,殿中人一轮轮退出去用了素饭又再次回来,惟独皇后一直守在灵前未曾动过。 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皇后起身替灵台之中添加香烛时,刚站起来便身形一晃。 “娘娘!” 月见手忙脚乱将人扶住,殿中其他人也被惊动,惠王他们一抬头就发现皇后脸色比早前见时又苍白了些。 月见扶着她急声道:“皇后娘娘,您从昨夜开始就一直守在这里,今天一整日更是滴水未进,您这些时日身子本就一直不太好,再这么下去您会伤了您自己的……” “不用。” 棠宁撑着她站了片刻,缓过了那阵晕眩后就直接推开了她:“本宫想亲自守着太皇太后。” 她眼眶熬得通红,眼里甚至能隐隐瞧见血丝,哪怕今日一整天她都没有再在人前落过泪,可任谁都能看的出来棠宁对于太皇太后逝去的黯然和伤心。 因为许久未曾喝水,棠宁说话时嗓音嘶哑,神色间更是透着一股低沉疲惫。 “陛下离京之前将太皇太后交给本宫照顾,本宫却没护好她老人家,如今陛下远在南齐难以归京,本宫若是不守着太皇太后难以心安……” “娘娘!” 花芜年长了一岁,圆嘟嘟的脸颊上软肉退去了一些,人也更加清丽。 她站在棠宁身旁说道:“太皇太后沉疴已久,连秦娘子也说无力回天,您这段时间已经尽力。” “昨夜她老人家走之前未曾怪过你,只盼着您和陛下能够和美安好,况且陛下虽然在意太皇太后,也同样在意娘娘,若是陛下知道您因愧疚难过而伤了身子,陛下心中肯定会更难受。” 棠宁红着眼没说话。 纪王看着突然柔弱了许多的年轻女子抿了抿唇,这段时间皇后在朝中表现一直很强势,就连面对世家逼迫时虽有退让也从未曾露出过软弱姿态,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那日宗室逼宫,皇后留他单独说话的模样。 那般姿态几乎让他忘记了,眼前这个万人之上的女子,如今尚不足双十年华。 骤然失了至亲长辈,夫君被困南齐,朝堂之上被人咄咄相逼,她一人要支撑起所有,纪王自问就算是自己易地而处也未必能做到皇后这般好,如今见她红着眼摇摇欲坠,他沉声开口。 “娘娘,我等知道您难过太皇太后薨逝,但也不能伤了您自己身体,如今陛下不在京城,朝中上下所有事情都离不得您,您若是因为替太皇太后守灵熬坏了身子,那朝中政事该如何是好?” “不如您先去休息一会儿,这里一切都有臣和惠王叔,诚郡王他们。” 棠宁抿着唇沉默片刻:“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殿中众人回头,就见身穿白色丧服的昭贵太妃从殿前走了过来,殿中众人连忙跟她见礼,就连纪王他们也纷纷低头叫了一声“贵太妃”。 昭贵太妃径直走到棠宁面前,看着她满是苍白的脸皱眉说道: “皇后娘娘若是不放心几位王爷,那便再加上本宫,本宫虽然该守在西苑不应涉足其他地方,但太皇太后生前对本宫曾有恩情,本宫也想要给她老人家尽一份孝道。” “皇后娘娘先且休息,鑫德殿这边本宫会好生留意着,等您休息好了再过来。” 她顿了顿又道: “还是皇后娘娘不信任本宫?” “当然不是。” 棠宁毫不犹豫说完,又看了眼纪王等人,沉默片刻才说道:“本宫怎会不信您,既然贵太妃愿意帮忙,那这里就先交给您,本宫去去就来。” 昭贵太妃点头:“皇后娘娘放心,本宫定会顾好这里。” 棠宁既然有了决定,也就没再迟疑,她像是真的不太舒服,扭头朝着花芜叮嘱了几句,让她留在这里帮衬昭贵太妃,又与纪王他们说了一声,这才被月见扶着从旁边甬道离开。 眼见皇后走了,一直守在这里的惠王神色动了动。 昨夜入宫之后他便一直在灵堂这里,就连用饭都未曾离开过鑫德殿,皇后更是守在灵堂寸步都未曾离开。 他与梁广义他们昨夜就说好,会趁着太皇太后薨逝今夜动手,可若想做到“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最好不要惊动太多的人,刚才他一只担心直接在这灵堂里动手太过招眼,动静也闹的太大。 可如今皇后居然走了…… 若是能避开这些朝臣直接将皇后拿下,届时只说皇后伤心太皇太后薨逝身子难继,便能顺理成章让出执政之权,再控制了曹德江等人,朝中其他人就算有所异议也不敢生乱。 惠王一捏拳心,佯装着内急起身悄然退了出去。 昭贵太妃手中握着三炷香,佯装没看到他离开,只是神色恭敬地上前拜了太皇太后灵柩。 等她将香插好,又将烧的过旺有些暗下去的烛心拨正,这才缓步回了堂前,等跪下时突然低声道:“奇怪,本宫刚才来时就瞧见了梁相他们,他们怎么没来鑫德殿这边?” 诚郡王闻言诧异,蓦的想起来,对啊,梁广义他们居然没来? 他回头看了眼殿前,曹德江等人都已经到了,惟独世家那些人不见身影。 诚郡王顿时有些不满:“这些世家的人是什么意思,太皇太后薨逝,他们居然没一个前来守灵?” 昭贵太妃皱了皱眉:“不对啊,本宫之前瞧见他们了,还瞧见惠王府世子。” 纪王原本漫不经心地听着,此时突觉不对,蓦地出声:“贵太妃见他们是在一起?” 昭贵太妃点点头,神色满是不愉:“惠王世子跟梁广义还有石家、闵家的人神色匆匆的,本宫还以为他们是来鑫德殿了。” “这些人简直太没规矩,等皇后娘娘回来定要重重罚他们才是!” 纪王闻言扫向身侧惠王空下来的位置,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突然起身: “太妃娘娘,本王有些不舒服,离开一下。” 第848章 纪王从殿中离开时,还隐约听到身后昭贵太妃轻声低喃了一声“好端端的怎么都不舒服”。 纪王眸色更沉了几分,抬脚快步出了殿外。 鑫德殿在四前门东侧,纪王出了大殿悄声离开之后,脚步匆匆就想去寻惠王,可原本说是腹中不适出来如厕的惠王却是没了踪影。 纪王绕了一圈都没瞧见惠王身影,心中愈发不安,他快步朝着鑫德殿外走去,等到了门前才一把抓住守门的侍卫:“刚才有没有见到惠王出去?” 那人吓了一跳:“纪王爷……” “别废话,本王问你,有没有看到惠王出去?” 那禁军侍卫瞧见纪王脸色不对,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忙回道:“回王爷的话,惠老王爷方才的确是出去了,他说他有很要紧的事情要求见皇后娘娘,走的时候挺急的。” “鑫德殿今日一直是你们在看守?” “对。” “那你们可有瞧见世家朝臣过来?” 那侍卫“啊”了一声,不知道他在问什么,纪王顿时沉声道:“不管是哪一家的人,梁家、冯家,范家、石家,还有其他几家的人,他们今日可有女眷或是亲族过来守灵?” 那人摇摇头:“好像没看到。” 纪王心中急跳,世家那些人虽然跟皇后闹的不可开交,朝堂之上也是咄咄逼人想要迫使皇后让权,可一码事是一码事。 那是君臣之间交锋,谁也挑不出错来,但是如今太皇太后薨逝,向来最重礼仪规矩的世家朝臣怎么会一个都不来宫中守灵,甚至是府中女眷亲族也无一人进宫,这般行径较真起来可是大不敬的重罪! 而且昭贵太妃明明看到了梁广义和惠王世子,鑫德殿却没他们身影,如今就连惠王也突然离开。 他蓦地就想起之前惠王曾跟段志儒他们勾连,撺掇着宗亲朝臣逼宫的事情,手心猛的一颤。 难不成那日之后惠王还没死心,竟还跟世家之人勾缠,想要趁着今日图谋不轨?! “皇后在哪里?”纪王急声问。 “永昭宫吧……哎纪王爷,纪王爷……” 那侍卫话音未落,纪王就已经快步离开,他背影匆匆满是焦急,殿前几个侍卫见状都是面面相觑。 纪王却顾不得其他,只心下着急快步朝着永昭宫走,心里更是盼着是自己想错了,惠王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然而当他还没走到永昭宫时就瞧见那边宫道被人围困。 他脸色一变转身就想跑,却为时已晚。 永昭宫里,纪王被绑了扔进了院子里时,就见一身皇后朝服的棠宁被十余名宫女太监护在殿中,殿前还有一圈暗卫,惠王和梁广义等人则是站在院外,身后是数百手持刀剑之人。 “哟,这不是纪王吗?”石庆荣瞧清楚扔进来的人时满是惊讶。 惠王世子大步走了过来,朝着惠王沉声说道:“父王,刚才我发现纪王在外面探望,怕是察觉了永昭宫的事情,儿臣怕他走漏了消息坏了大事,所以就先将人抓了过来。” 纪王看着院中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怒然出声:“惠王叔,你居然跟世家合谋逼宫?!” 惠王挑眉:“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不是头一次了,上次你不也一起……” “那能一样吗?” 纪王怒声道:“上次是因为陛下久不露面,朝中人心惶惶,我等担心皇后乱了朝堂才会携众臣入宫逼迫陛下露面,可如今皇后是正统,你们这么带人擅闯宫廷围攻永昭宫,这就是在造反!” 他看了眼旁边那些个世家的人,竭力按着怒气说道: “惠王叔,你别一时糊涂,世家的人跟我们皇室一脉从来都不是一条心,你别被他们利用了,要是陛下知道你今日伙同他们造反威逼皇后,他绝不会饶了你和其他谢氏宗亲!” 惠王看着纪王突然笑了起来:“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胆小怕事,明明一样野心勃勃,却一次就被皇后吓破了胆,本王跟你可不一样,别说萧厌回不来,就算他回来,本王也不怕他。” 纪王愣住:“什么叫回不来?” 闵安似笑非笑说道:“半个月前,陛下在南齐重伤失踪,睦南关领将尹豹伙同萧晋安父子妄图谋逆,被副将岑光带兵擒拿,尹豹被当场射杀,萧晋安父子也已经关押起来。” “皇后娘娘刚经太皇太后薨逝,又骤然闻听陛下失踪之事,伤心欲绝之下身染重疾难以起身,担忧朝堂不安边境不稳,特让惠老王爷暂代理政,梁相与世家其他几位朝臣辅佐。” 纪王脸上陡然泛白,他忍不住抬头看向殿中被人护着的皇后,想要听她反驳闵安的话,可是皇后整个人却都站在门内阴影之中默不吭声,谁都看不清楚她脸上神情。 纪王见状脸上越发白了几分,那岑光是世家的人,也是世家能够“制衡”皇后的棋子之一。 他根本不相信尹豹会造反,也不相信萧晋安父子会谋逆,可世家的人说的这般笃定,惠王父子更敢跟着他们一起逼宫皇后,直接想要夺权,就只能说明睦南关是真的出了问题。 岑光是真的造了反,萧厌也是真的失了踪。 惠王瞧了纪王一眼,就抬头看向殿内。 “皇后娘娘,你也该知道今日情形,本王和梁相他们不想大动干戈,才只是带人围了永昭宫,只要你将玉玺皇印给了本王,下诏让本王替陛下监国,本王保证绝不伤你半点。” “你们不是不想大动干戈,是不敢。” 棠宁声音讥讽:“这宫中禁军就算被你们收买,虞延锋手中那些人也不会轻易让你们得逞,而且一旦你们逼宫造反的消息传出去,吴奎他们也会第一时间围了皇城。” “惠老王爷不是心慈手软,是有心无力罢了,否则以你们今日举止,就不会只是趁着太皇太后薨逝带人围了这永昭宫了,大可直接带兵造反将宫中杀得血流成河。” “别将自己的无能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你!” 惠王被这番冷嘲热讽的话说的脸色铁青,那股从容自得消失不见后,他忍不住低喝出声: “宋棠宁,你别不识好歹,本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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