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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 之前那两座空城坑了他们好几万兵力进去,若非国师谨慎防着公主府和宗聿部的人从后留了一手,怕是那一战损耗还会更多,那时候国师便心生古怪觉得狄双成他们过份狡诈,全然不似从前。 如今想来,这些恐怕都是那姓施的手段! “不行,施长安的事情必须告诉国师才行!” 国师交代的事情虽然已经办成,狄双成他们也信了魏帝和龙玉令的事中了国师算计,但是施长安到底是个隐患。 詹蒙曾经亲眼看到过施长安是如何凭借一己之力祸乱北陵,又是如何挑起北陵各部争端让得王庭血流成河,当年留下的阴影实在太重,让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肉跳。 施长安心思狡诈至极,且行军打仗的事情变数太多。 北陵将所有都压在了这一战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别说是他们和国师府,就是整个北陵也会万劫不复! “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之前离开的江和安领着人送了热水和吃食过来。 詹蒙连忙收敛神色朝着门前走去,等到开门时脸上已经恢复如常,他未曾露出任何痕迹,只笑着谢过江和安,待他入内放置东西时佯作无意间说道: “对了,刚才忘记问了,我住在狄将军这里可会打扰了他府中女眷?我毕竟是外男,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可怎么是好?” 江和安闻言顿时笑起来:“詹大人放心吧,将军这宅子虽然瞧着不如京中精致,可是占地很广,您住的这边是西院,将军和夫人他们,还有府里女郎的住处都在东院,这中间隔着老远不说,还有两个练武场呢。” “往日府里的郎君住在这边,可之前郎君去了京城,如今西院这边也没其他人,只军师领着张大人他们住在这里,但军师喜静独居南角的落雪居,您只要不去东院是冲撞不了谁人的。” 詹蒙目光微闪:“施先生也住将军府里?” 江和安点头:“对啊,军师身子不好,体弱畏寒,眼下春暖了他还要点着炭盆呢,所以只要不是战时军师都住这里。” 詹蒙闻言想起之前看到施长安的时候,他满脸苍白孱弱,旁人都换上了轻薄春衫,他却还裹着大氅的样子,想来是当年那一场重伤他到现在都没养过来,国师到底还是伤了他底子。 詹蒙说道:“原来如此,只要不冲撞到谁就好。” 施长安住在将军府里对詹蒙来说是意外收获,虽然套出西院这边再无其他人,但他也未曾擅动,反而一副安心在将军府住下来的架势。 夜里他也没有急着联系任何人,只足足睡了一觉,等到第二日花费时间佯装着闲逛将整个将军府摸透,不仅对于狄家更加熟悉,远远瞧见了回府的施长安他们,还意外遇到了狄双成的女儿狄芳云。 彼时狄芳云正端着东西缠着施长安他们不知在说什么。 施长安命人关门将她拒之在外,狄芳云跺脚怒气冲冲。 “女郎,咱们回去吧,将军说了不许人来打扰施先生。”伺候的婢女劝着狄芳云离开。 “什么打扰,我哪有打扰他?” 狄芳云绞着帕子气道: “我好心好意前来拜师,还特意准备了这么多拜师礼,他拿乔什么,不过就是得了陛下看重眼高于顶!” “我听人说他在京城的时候还主动揽了荣晟书院的差事,教授那宋棠宁,他凭什么就看不上我!” “女郎!”婢女吓了一跳,连忙急声道:“那是皇后娘娘……” “我呸!”狄芳云横了她一眼:“什么皇后,她不过就是运气好早早攀上了陛下,陛下重情重义又碍于名声才让她捡了便宜,要不然她一个连宗族爹娘都没有的孤女,哪配入主中宫?” 当初她一眼就看上了还未表露身份的陛下,对他倾心不已,她爹爹替陛下征战沙场护守西北,她狄家上下功勋显著,那宋棠宁有什么? 她不过就是仗着荣家留下来的那点子上不得台面的余荫。 想起那些从京中传来的消息,说陛下为那宋棠宁空悬六宫,对她独宠一人,狄芳云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狄芳云扯着帕子恨恨看了眼大门紧闭的院子:“那宋棠宁娇柔造作,借着个荣晟书院揽尽文名,陛下定然也是喜欢这种的,我听说南齐胜了,陛下不久怕也要来西北,我本想让施长安收了我,回头借口一起去了京城,可谁知道他这么油盐不进。” “还有那个张滨和荼白,他们当初可是骗了我和阿兄,让我们受了好一番罪才让陛下借机到了爹爹跟前骗得爹爹对他效忠,要不然陛下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我都从来没跟他们计较过,还帮着陛下在爹爹跟前说好话,如今他们居然翻脸不认人。” “等我得了陛下的眼后,定要让陛下好生教训他们!” “女郎……” 旁边的婢女听着狄芳云低声咒骂,一句比一句难听,提起陛下和皇后的那些更是吓的她脸都白了,唯恐这些话会被旁人听了去。 她连忙小声劝了几句不起作用,只能以“陛下肯定喜欢知书达理的女子”,这才劝得狄芳云离开。 詹蒙站在廊檐后,瞧着那神情不满、眼带骄矜离开的女郎,目光闪了闪。 第905章 落雁关内兵力变动是在第三日,北陵再次来袭,趁着战时混乱两军交战之后即将收兵之时,杭厉和文信侯分别领兵暗中离开。 不出半日,北陵军中便得到了消息。 夏侯令和陆执年同处一地,听闻探子来报,陆执年问道:“你确定大魏已经分兵?” “小人确定。” 来人身形矮小,禀报时神情郑重:“大魏那边虽以战事遮掩,但大军调动根本不可能瞒得住,我们提前埋伏在附近官道上的人亲眼看到他们大军分成数批,陆续走各个方向离开奉城。” 陆执年道:“有多少人?” 那人回道:“我们的人不敢靠的太近,且昨天夜里也有人离开,前前后后加起来少说七八万,而且他们急行军后还随行押送了不少粮草,看样子像是打算去往别处长期作战的架势。” 陆执年闻言却只觉得古怪至极,忍不住皱眉看向夏侯令:“大魏还真敢分兵,狄双成他们疯了不成?” 他们分兵,是因为北陵兵力本就多,且骑兵来去如风速度极快,若有问题随时都能撤回,就算撤不回来光是留下来的这些兵力也能应付得了一些意外情况,可是大魏那边不同。 他们兵力本就不如北陵,打了这么久又折损不少,之前应付北陵这边就已捉襟见肘,如今还敢分兵出去,除了“疯了”二字,陆执年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做。 夏侯令闻言冷哼:“他们没疯,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算计我们。” 陆执年挑眉看他。 夏侯令挥挥手让帐中之人退出去后,他这才冷声说道:“大魏作势分兵出去想要拦截我们派出去的骑兵,实则前往临平等地的只有很少的人,他们不过是作戏罢了,想要假意分兵骗我们落雁关内兵力空虚,实则却是借机偷袭我们。” 陆执年诧异:“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是我们?”顿了顿微眯着眼:“他们信了詹蒙?” 夏侯令说道:“詹蒙手持龙玉令,又对大魏军中熟悉,只要那龙玉令是真的,他自然就能取信狄双成他们。” “狄双成他们应该是信了南齐战事已平,魏帝已经让人带兵北上增援,加之我们近来频频动作,又派兵袭击西北各处边关,他们恐怕是真的以为我们对于魏帝生惧,怕我们退兵,所以想要我们一网打尽。” 陆执年闻言迟疑:“可是他们不该不明白,北陵只要那十万铁骑还在,就算拿下我们也无济于事,他们如此谋算借机设局只为了城外这批兵力,总觉得有些奇怪。” 夏侯令派人前往落雁关的事他知道,那龙玉令能取信狄双成他也理解。 如果詹蒙真得骗过了大魏的人,让他们以为有了援兵,信了北陵得了消息生出退兵之意,狄双成他们有意留下北陵大军情有可原,可是狄双成行军向来稳健谨慎,就算再有野心想要留下他们,也断不该放任其他地方不管。 更何况如此集中兵力对付他们,就算拿下他们镇安军也会损失惨重,届时那十万铁骑回援,他们拿什么阻挡? 大魏的人不该这般激进、冒险才是。 夏侯令冷哼了声:“狄双成他们自然不会,可如果再加上施长安呢。” 施长安? 陆执年听到这名字愣了一瞬,他入北陵之后便与国师府敌对,对于夏侯令的那些往事自然也都知道,夏侯令自入北陵就一路顺遂混的风生水起,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栽的跟头便是在他同门师弟身上。 据闻当年那人潜入北陵之后,以一己之力搅弄北陵风云,让得北陵各部彼此厮杀,老汗王也是死在他手上,当初万鹄部因那人计策险些替代了宗延部入主王庭,可后来棋差一招,那人到底输给了夏侯令。 夏侯令保了如今的汗王上位,重创了万鹄部得了国师之位,可他看似胜了却也丢了一只眼睛险些丧命。 陆执年记得,那个曾经让夏侯令吃了大亏,连乌娅他们提起来都讳莫如深的人好像就姓施。 他目光落在夏侯令瞎掉的那只眼睛上,挑眉道:“国师口中的施长安,可是公主他们提起过的那位玉麟先生?” 见夏侯令神色阴鸷,显然对于“玉麟先生”四个字极为忌讳,陆执年好奇:“我听闻那位当初被国师重创后就下落不明,他怎会在大魏?” 夏侯令满是阴沉的冷哼了声:“他当年混入北陵时本就得了大魏人的助力,留在大魏有何稀奇?” 当年师门那些老东西死了之后,施长安一无所有,四处逃窜狼狈的如同丧家之犬,可是混入北陵之后却仿若神助。 他不否认这个师弟是个有本事的,在师门时就能一直压着他,可以那般境况下若不是有人帮他,他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线,那么顺利接触北陵权贵,还暗中勾搭上万鹄部的人。 那时夏侯令只恼怒想要将施长安弄死,没防着大魏的人,现在想来才明白,当年施长安之所以会来北陵,恐怕本就是大魏那个姓曹的老东西用以搅乱北陵,替魏朝谋安宁拖延北陵一统南下的计策。 陆执年听的惊讶,他在大魏那么多年,陆家以及世家跟曹德江也斗的不可开交,以当初陆崇远他们的谨慎,本该将曹德江查的底朝天才对。 可是他们竟然从不知道,曹德江暗中居然还插手过北陵内乱的事,就连施长安也是他送进北陵的。 夏侯令脸色极为难看:“詹蒙传回消息,说这些年施长安一直留在大魏,那曹德江替他牵线让他成了魏帝他们的座上宾,如今更是留在西北军中当着军师。” “我先前那段时间就觉得大魏用兵古怪,手段全然不似从前,如今想来全都是那姓施的在其中捣鬼,他向来喜欢剑走偏锋,行事更是极端,对我仇恨胜过所有,凡有一丝可能,他都不会放过能杀了我的机会。” 狄双成他们或许不敢这么冒险,或许会为了大局隐忍犹豫,但是施长安不会。 就如他想杀了施长安一样。 施长安也会不计一切代价,不择手段地将他留在落雁关外。 第906章 陆执年听着夏侯令的话只觉得古怪,他既知往事自然明白夏侯令和施长安之间的“仇怨”,施长安想要夏侯令的命很正常。 可是夏侯令说这几句话时的语气却带着几分讥讽,像是在嘲弄什么。 陆执年皱眉:“国师到底想说什么?” 夏侯令冷笑:“我是想说,当年施长安如丧家犬从北陵逃走之后,这些年倒是有些长进了。” 以前施长安性情的确偏执,且认准一件事情就是一根筋到底,当年为着师门那几个老东西见了他就是喊打喊杀,不择手段、不计结果的想要他的命,也就是因为这份仇恨和激进,那一场交手施长安才会败在他手里。 若不是因为有詹蒙传回的消息,知道魏朝接下来的举动,他看到大魏那些动静恐怕也会信了他还如以前一样偏激冲动,宁肯拿着整个大魏西北的安危来冒险也想要了他的命。 夏侯令满是不屑:“施长安故意以大魏欲谋算我们这边兵力为局骗我,让我以为他对我仇恨依旧,可实则他真正的目的却是那十万铁骑,还野心极大想要将我们一并拿下。” 他身前桌上摆着张舆图,上面画了不少地方,夏侯令伸手指着其中一处冷道: “落雁关分出去的那些兵力,除了藏在暗处打算回援杀我们个措手不及的,其他全部去了这里。” 陆执年垂眸片刻:“平头谷?” “对。” 夏侯令冷笑:“这平头谷看似开阔,实则地势奇特,谷内有两处狭窄山道极为适合伏击,又是除稷山之外东西来去必经之路。” “他们想做局中局,先以落雁关兵力空虚引我们上当,再以大战引桑齐纳他们率铁骑回援,届时只要掐死了这两处,便能以少数兵力吞了桑齐纳他们,留下过半骑兵。” 陆执年听着夏侯令的话,看着地图上的地方不自觉倒吸口气,他想到了大魏的人会算计他们,也想到狄双成等人信了詹蒙的话后会借机给他们做局,可他没想到那施长安居然这么大的胆子和野心。 他居然丝毫没有等魏朝南地那所谓北上的援军,而是想要靠着西北那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直接吞了整个北陵大军。 陆执年轻声道:“他们……可真够胆大,我有些明白,当年国师为何会被那施长安逼到那般境地。” 夏侯令闻言怒哼了声,脸上满是阴云,可同样心中生忌。 哪怕再他憎恶施长安,再想要了他的命,夏侯令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个师弟真的是生来便是鬼才,当年在师门便远超旁人,文学、朝政,人心谋算,样样都比人厉害,哪怕不曾怎么用功也能将他们这些师兄弟甩在身后。 后来他一无所有,依旧能够爬起来,甚至在从未学过的行军调兵之事上面也天赋卓然,他好像得老天爷偏爱似的,样样都出类拔萃,也就是因为如此,夏侯令才格外的讨厌他。 这次若非是詹蒙,若非从头到尾都是他们占了先机,恐怕他真得栽在施长安手里。 陆执年看着夏侯令难看的脸色,忍不住道:“虽然詹蒙传回了消息,施长安设局也的确惊人,可是大魏这般行事到底还是透着些奇怪,这般拿着整个西北冒险的事情施长安愿意,狄双成他们未必答应,万一他们是有别的打算……” “绝不会。” 夏侯令无比肯定:“若是放在其他时候,他们或许是有别的打算,可是如今在他们眼中大魏已无南地忧患。” “北陵粮草告急,他们又得知魏帝已经派兵北上,我们提前得了消息急切分散兵力掠夺物资,他们心里恐怕已经认定西北战事北陵落败已成定局。” “狄双成行军的确稳健谨慎,但是施长安那手蛊惑人心的本事也是极为了得,更何况魏朝那些武将与我们血海深仇,他们谁不想要攻陷北陵收服北地,谁又不想要得这滔天战功名留青史。” 若大魏南地战事没平,没有詹蒙送去的那些消息以及魏帝的“旨意”和龙玉令,哪怕施长安说破了天,狄双成他们也不敢轻易拿着整个西北冒险,可是有了詹蒙的“保证”,又知道南地大批援军即将到来。 别说施长安从旁游说,就算是他不开口,魏朝那些武将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能够拿下北陵的机会。 退一万步他们所做的局出了问题,也还有南地援兵。 只要援兵到了,西北危局便可解,他们也就有了最大的退路。 陆执年听着夏侯令的话,迟疑散去之后:“所以国师的意思是?” 夏侯令目光冷冽:“施长安想要我的命,狄双成他们想要流芳百世,他们倾整个大魏西北之力算计我们,我自然是要成全他们。” 让他们。 死无葬身之地! …… 落雁关分兵不过三日,北陵进攻突然猛烈起来,十数万大军席卷关外时,仿佛有破天之势。 往日与北陵厮杀大战的大魏军队迟迟不见出城,落雁关内防守之力稀疏极少,不仅没有出城迎敌,反而紧闭城门一副据守御敌的架势。 一直到攻城器械轮番驶于墙下,云梯攀上城墙,大火燎烧城墙边缘,血迹染红了整个关口,大魏军队依旧守于城中。 北陵攻势凶猛,城墙防守摇摇欲坠,伤兵逐渐增多。 詹蒙跟随在狄双成身旁,亲眼看到落雁关上不断有人血淋淋地退下来,而魏朝营中老将好几次都开口让人开了城门引北陵大军入内瓮中捉鳖,就连狄双成也不忍见兵力折损想要动手。 然施长安却是一口否决。 “落雁关后便是奉城,在北陵人眼里这里是我们死守之地,莫说想要作戏放北陵人入城需得损伤多少人才能取信他们,城门就这么大,怕是前一批入城的人见不到百姓四窜就会察觉不对及时撤走。” “且就算佯作难以守城败给北陵城门大开,以夏侯令的谨慎也绝不会让大军轻易入城,北陵吃过一次空城的大亏很难再上第二次当。” 第907章 “可是……” 有老将看着高墙之上的将士面露不忍。 “没什么好可是的。” 施长安说的无比冷漠,也格外绝情:“夏侯令多疑,那个季容卿也不遑多让,若无绝对把握这二人绝不会令大军倾巢而出,我们要的是重创整个北陵大军,而非一两支前锋。” 他抬眼看向其他人: “我知道诸位将军心疼城墙上所流的鲜血,可既是打仗就不可能毫无伤亡。” “出城迎敌会死,北陵铁骑踏破关门他们依旧会死,如今以身为饵做局,若是能以最小的代价让夏侯令他们相信我们这一局是想要针对他们,让北陵大军放松警惕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们死得其所。” “诸位一时心软,毁的便是整个大局,之前所死的人白死了不说,就连他们……” 施长安下颚轻扬看向城墙上浴血厮杀之人, “他们的命也不过是在北陵堪破这局谋算,朝我们反扑之时屠杀大魏百姓的开刃骨,这难道就是诸位将军想要看到的?” 在场所有将领看着满眼冷然的白发男人都是脸色发白,就连詹蒙也是背脊生寒。 他杀过不少人,北陵内战的时候也是鲜血遍地,可是这般拿着人命铺路,拿着鲜血做局,若非他身处局中,若非早就传了消息出去,哪怕是国师怕是也会中了他的计。 詹蒙寸步不离地跟着狄双成等人,眼睁睁看着施长安凉薄果决,全然不顾城墙上死伤愈多,北陵的攻势也是一日日的越发凶猛。 像是真信了落雁关内兵力空乏,短短七、八日。落雁关便在连绵不绝的攻击之下岌岌可危。 …… “军师,不能再等了,北陵日日试探,死伤的全都是我大魏儿郎……” “等。” “军师!” “我说等。” 落雁关内将领红着眼负气离开。 …… 关外北陵营帐。 “这施长安倒是狠得下心来,为了做局死了那么多人,他也不怕大魏军中造反。” 陆执年远远望着落雁关方向,听探子来报说那落雁关城墙之下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大魏的人为了取信他们让他们相信落雁关高危大魏无力抵抗,竟是连打开城门收敛尸骨都只是偷偷摸摸。 夏侯令:“他本就是个疯子。” 哪怕多了隐忍,看似为了大局,可他骨子里依旧是那个偏执疯狂的施玉麟。 陆执年闻言扬唇:“我们何时动手?” “再等等。”夏侯令冷漠:“施长安做局,必想要万无一失,总要让他做够了戏我们再出手。” “大魏以为我们入局成了瓮中鳖时,必会倾西北之力一战,将整个落雁关兵力倾巢而出,届时西北一败,整个大魏便是北陵囊中之物。” 还有施玉麟。 他以为胜券在握,以为大局已定,以为是他算计了所有之时,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从头到尾他就是个笑话。 夏侯令很期待看到他从高处跌下来时,苟延残喘、悔恨不及的脸! …… 两军交战愈发激烈,随着大魏节节败退,北陵所派大军越多,城墙上鲜血污浊早已凝结,战旗四散零落,四处可见伤兵哀嚎和那些握紧了拳头隐忍到发抖的将士。 就在城外尸首遍野,城中气氛已然快要压制不住,狄双成他们也欲爆发之时,整个北陵大军终于倾巢而出,十余万人于夜间急袭落雁关时带着势如破竹之势,那密密麻麻的人群厮杀呐喊震动天地。 “报,北陵大军来犯,已在十里之外。” “报,斥候来报,北陵大军已拔营而出,营地只剩万余看管辎重之人。” “报……” 一道道声音不断在城墙之上响起,耳边已然能听到远处盔甲战马撞击地面的声音。 望着那密密麻麻朝着这边涌来的大军,听着大魏军中源源不断的回禀,如营中一些老将脸上的蠢蠢欲动,詹蒙只觉得心跳如雷。 “事成了!” 有老将脸上欣喜的涨红:“军师,事成了!” 施长安站在城墙之上,目光放在远处,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潮,大风吹得他身上大氅猎猎作响白发飞扬间,可他却无半点计成的欣喜,面上依旧冷静:“再等等。” 等? 詹蒙心中一咯噔。 等……什么? 北陵大军已经倾巢而出,国师府帅旗也在阵前,平头谷那边更是藏好了人只待伏击,这不都是他们之前想要的吗? 如今一切已经照着施长安计划而来,国师信了他们带兵而出入了局,北陵大军更是已如他们算计成了“瓮中鳖”。 施长安他还要等什么? 詹蒙只觉得心头不安,手中下意识摸向腰间,脸上强撑着未露出痕迹,只仿佛担忧般说道: “可是军师,北陵大军已经快要至城下,城门处怕是扛不住他们,我知您心有丘壑,可若是再不动手等北陵的人当真全数聚于城下,我们的人就算迎敌也会损伤惨重……” 他话说到一半,就见施长安突然扭头看着他,那双眼睛清凌凌的让人心头莫名一激灵。 詹蒙下意识退了半步:“军师?” 砰—— 砰—— 天际两道明亮光芒突然炸响,瞬间撕破了原本昏暗的夜空。 那点点星光落下之时,詹蒙满是惊恐地看到一直以来冷漠凉薄的施长安朝着他展颜一笑,那眉眼间具是春风。 “时候到了。” “什么时候……” “自然是,送你主子去死的时候。” 唰! 詹蒙闻言脸色瞬间大变,猛地就伸手朝着腰间一探,整个人迅如闪电朝着施长安扑了过去,然而才刚靠近手中寒光尚且来不及挥出,就被猛地一脚踹中膝前,下一瞬整个人就倒飞了出去。 胸口仿佛被巨石击中,疼的他眼前泛黑,詹蒙落在地上强行将喉间血腥咽下去后就想翻身逃走,然而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周围就已经人倾身而上堵了他的退路,重重一拳将他逼退重新跌在地上后。 荼白一脚踩在詹蒙手腕上卸了他手中匕首,然后捡起来在指尖如蝴蝶飞舞一般上下挥舞着落在詹蒙身上。 第908章 “啊!!” 城墙之上惨叫声让人悚然,詹蒙手脚瘫垂在地上,身上血迹汨汨。 然而荼白手中没停,在挑断了他手筋脚筋之后,又抬手将匕首狠狠插入他琵琶骨中,只听得仿佛骨头刺破的声音后,詹蒙嘴里惨叫声愈烈,整个人都疼的颤抖着伏在地上仰头嘶嚎。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会发现的? 这些人怎么会防备他,明明这段时日他时时跟在狄双成身边,就连施长安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大魏这边行军布阵谋算北陵更是从来都没有瞒过他,他们怎么会知道他想动手? 还有施长安身边那人,那不是杭厉吗,他不是带兵去了平头谷伏击桑齐纳他们,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詹蒙疼得目眦欲裂,琵琶骨被贯穿的虚弱几乎让他晕厥,可这一切都远不及心头惊恐慌乱。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纹丝不动的施长安,再看着站在他身旁漠然不屑的狄双成和杭厉,还有更远处那些因为突如其来的惊变而瞪大了眼满是惊讶的将领,有什么东西自心头闪过。 从他出现在落雁关开始,到后来种种,再到施长安他们之前说过的那些谋划…… 詹蒙眼睛越来越大,最后难以置信地朝着施长安他们嘶声狰狞:“你们一直都在骗我,那龙玉令是假的?!” 狄双成嗤笑了声:“谁跟你说龙玉令是假的?” 詹蒙神色怔住:“不是假的?那你们怎么可能发现……” “发现什么?发现你是北陵的探子,还是发现你家主子是如何想要借着南齐和京城的事情让你来诓骗我们,想要破我西北边境让你们北陵踏足魏境?” 狄双成一句话,让得詹蒙如坠寒窟,而那句“主子”更是将他心底所有侥幸都击碎。 “你们早就知道了……”詹蒙嘴唇颤抖,语不成调:“那你们为何还要做这些事情……” “自然是为了请君入瓮。” 杭厉冷声说道:“那龙玉令虽然是真的,但其他不是。” 见詹蒙望着他满是恍惚,似是没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 杭厉垂眸看着他说道: “你家主子算无遗策,将所有都预料在内,自以为天下是他棋盘任由他纵横来去,可是他从来不知道,他派你送来的那些消息本就是我们陛下和皇后娘娘愿意让他知道的。” “这龙玉令本就是陛下和娘娘留给你们的饵,若不是真的怎么能骗过你家主子的人,让那鸣珂不惜以身为质也要保手下之人拼死送出京城消息,又怎么能够促成你家主子和季容卿摒弃前嫌竭力合作。” “他们二人早有嫌隙,让北陵大军难以合力的同时,却也有了退路,只有让他们二人同心,让他们信了我们孤注一掷想要谋算你们,让他们生了趁机吞虎拿下大魏之心,他们才会将计就计谋算我们,用他们的野心贪婪来给你们北陵大军送葬。” 杭厉说话时,手里把玩着那枚令牌,提起夏侯令和季容卿时脸上忍不住露出讥讽之色。 而施长安乜了一眼神色惨白的詹蒙,说话时候神色平静。 “你家主子惯爱谋算人心,以利衡量天下人,便以为天下人都如他一样,可他却不知道,这大魏能号令西北大军的从来都不是区区令牌,魏帝能得人效忠也从来不是因为魏太祖庇荫,而是他自己值得。” “哪怕这枚令牌真的落于旁人之手,也不会影响魏帝调动京中,夏侯令太过小瞧了魏帝,也太过高看了他自己。” 詹蒙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身上半丝温度不剩,这一瞬间也明白了所有。 大魏京中传回来的消息是假的,南齐战事的消息也是有人故意误导,鸣珂甚至是季驸马派去的人早就已经被魏朝的人察觉,落入他们陷阱之中。 那所谓魏朝京中动乱,宗亲世家谋反,乃至之前种种乱局,甚至是后来大魏皇后不知所踪,这些通通都是假的。 不,不止…… 恐怕就连魏帝失踪还有大魏在南齐战败的消息也是他们故意传给他们的。 国师被人给骗了。 季驸马也是。 他们所有人都被大魏的人给联手骗了! 詹蒙浑身透凉的同时,眼中已然因为惊恐充血,恨不得能杀了眼前所有的人。 他不敢想象这一切如果都是局,那他之前传回去的那些关于大魏西北兵力调动的事情又有几分是真的。 国师他们信了大魏的“计谋”,信了他已经取信了魏朝的人,得了他们所有计划,这才想要将计就计领兵倾巢而出。 可如今这一切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算计…… 詹蒙猛地扭头就朝着城墙下嘶吼出声:“退兵,快退兵,别过来,快……唔!” 下巴上猛地挨了一下,断掉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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