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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中取了帕子擦着刚才被陆执年碰过的手,然后将帕子直接扔在了地上,转身就朝着里间走。 “我要休息了,陆三郎君,请吧。” “你!!” 旁边那石安满脸怒色,愤而就想上前,这个大魏皇后简直是不识好歹!!! 月见横身一挡,满目厉色:“怎么,想动手?!” “石安!” 陆执年低喝了声,待拦住了石安之后才道:“我不会伤你家主子。” 他望向里间身影: “阿宁,不管你信不信我,我对你都是真心的,我只是想要带你离开。” “我知道你身子不好,这几日你好生休息,有什么需要的跟院中人开口,等过几日外面平静了,你身子也好转一些,我们再离开……” “砰。” 回应他的,是重重关上的房门。 里间隐约传来棠宁的声音。 “命人送水过来,我要沐浴。” “主子,您身子虚弱,外间天冷怕伤了身子……” “伤了身子也好过被人碰了脏污,本宫觉得恶心。”顿了顿,棠宁又道:“去找身僧袍过来,把我这身衣裳烧掉,本宫不想碰不相干人的东西。” 里面毫不掩饰的言语让陆执年唇上没了血色,那丝与棠宁在一起的欢喜也如同被冷水泼的透心冰凉,他紧抿着唇垂眸时眼睫都在不住发抖。 明明当初阿宁那般喜欢他,那般费尽心力的想要与他亲近,可是如今却连碰一下他都嫌恶心。 可明明当初,她本该嫁给他的! 石安是陆执年在北陵收容的罪奴,一心效忠自家主子,见自家主子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那大魏皇后居然还百般折辱,他跟着陆执年走到院中后就忍不住满面怒容。 “主子,您何必这般委屈自己,反正她现在已经在您手里,想要如何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情,既然您百般捧着她她不愿意,那何必再给她脸面,这女人的心从来都是跟着身子,您倒不如……” “闭嘴!”陆执年厉喝出声。 石安拧着眉毛,哪怕闭了嘴,脸上仍有不忿。 陆执年深吸口气:“是我对不住她在先,她不过是心有怨气。” 当初是他轻视了阿宁,辜负了她一片深情,阿宁对他心有怨恨也是理所应当,她只是还在跟他置气,只要他好生弥补,好好的补偿她,她早晚都会原谅他的。 到时候他们自然能够回到从前。 陆执年压下心中不适低声道:“命人送水过来,再将炭火也准备好,别让夫人着了凉,还有,去将秦娘子带过来。” 石安顿时脸色大变:“主子,那秦娘子医术高超,她若是过来了必定会替夫人解毒,到时候万一她们……” “没事。” 陆执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阿宁是聪明人,没有万全把握能够安然离开,她不会以身涉险,所以只要守好了禅语院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院中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就连灵云寺中也藏了不少暗卫,就算棠宁真的解了毒稍有异动就会被他察觉,而且棠宁眼下实在虚弱,他怕再这么耽误下去真的会伤了她根底殃及性命。 他想要的是棠宁陪他长长久久,不愿真伤了她。 陆执年说道:“去将人带过来,命人好生守着她们,别让她们与外人接触。” …… 屋中,月见站在门前,听到外面脚步声走远,才转身走到了棠宁身旁。 “娘娘,您刚才为何要故意激怒陆执年他们?那陆执年就是个疯子,娘娘这般待他万一真惹怒了他……”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月见都担心陆执年会失了理智。 她如今内力全失,虽然还有些自保的手段,可是这院子里里外外全都是陆执年的人,其中不乏高手。 如果真撕破了脸当场动起手来,她很难在这么多人手中护得娘娘周全。 棠宁淡声:“他不会的。” 她转身走到榻边,坐下后说道: “陆执年如今性子偏执的厉害,他若只是图一时之快想要对我用强,早就已经动手了,可他费尽手段将我从京中带出来,百般想要与我修好,瞧着像是想要我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棠宁不理解陆执年为什么会对她这么偏执。 按理说当初他们已经算是恩断义绝,他世家公子的身份,他本该似锦青云的前程,甚至于她的亲族几乎都是毁在了她手上,这般情况下就算是有再深的感情也早就烟消云散,更何况陆执年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 上一世,这一世,陆执年对她的淡漠冷待都不是假的。 他从来没有对她有过半分感情,有的只是轻视和不耐,就算后来发生那么多事情,他觉得心有不甘,也不该是如今这般费尽一切手段都非要得到她的“深情”模样。 棠宁总觉得陆执年身上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他对她的这份“感情”和“执念”也来的太过突兀。 可不管怎么说,陆执年想要她。 不仅仅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 棠宁说道:“他既然说对我深情,那总要拿出让我相信他痴情的东西来,而且不管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总先要解了我体内的毒才行。” 月见似是明白了什么:“娘娘是说,秦娘子?” 棠宁点点头,秦姊姊被带走有些时日了,哪怕有些把握陆执年不会杀她,可她心中依旧还是有些担心,不管怎么样,至少要先见到人再说其他。 第975章 秦娘子被人带过来时,棠宁身上已经换了干净僧袍。 那袍子布料虽然普通,但瞧着崭新整洁,上面还有松枝香熏过的味道。 棠宁靠在榻边,瞧见门前进来的人时神色瞬间松动,而秦娘子更是面上露出激动之色,连忙就想要上前,却被带着她过来的人伸手挡在门外。 “秦妙手,我家主子让你过来是为着夫人的身子,但还希望你别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否则你师弟的安危就无人能够保证了。” 秦娘子脸上一沉。 石安道:“进去吧。” 秦娘子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这才冷着脸快步走了进去,里间棠宁已经被月见扶着起身。 “秦姊姊。” “阿宁。” 二人双手交叠时,几乎同时出声,没等棠宁问秦娘子安危,秦娘子就已经反手轻掐着她手腕,指尖压着脉搏片刻后,就脸色难看地道: “你产期还有几日,突然提前生产,身子居然糟蹋成这样,都怨我,若非我不够小心被人算计离开京城,也不至于让你遭受如此危险……” “秦姊姊。” 棠宁反手握住秦娘子的手,“我无事,生产那日虽然凶险但好歹是过去了,如今只是体内的毒折腾着,倒是你,这些时日可还安好?陆执年可有伤你?” 秦娘子提起陆执年时脸色就格外难看:“他倒是没有伤我,可是那个混账东西哄骗了我师弟,拿人命困住我们,简直是无耻至极!” 她行走江湖多年,见识过太多算计,当察觉到自己被人算计之后当下就想要逃走,以她的手段陆执年手下那些人本来是困不住她的,可是陆执年心思歹毒,不仅拿捏了她师弟性命,还以毒物污了一整片庄子闹出了疫症。 那毒疫凶猛,中者如果不能及时救治,不出两日定会身亡,而且那毒疫传染性极为厉害,一旦扩散开来必会酿成滔天大祸,殃及无数。 陆执年从未隐瞒心思,甚至还主动告诉她,他在其他地方也准备了这些东西。 他态度温和有礼,对她从无半丝不敬,甚至还主动求诊让秦娘子帮他诊治头疾,秦娘子哪怕恨极了他,一针便能要了他性命,但她不敢朝他下手,更不敢直接离开。 秦娘子说着自己被“擒”之后的事情,瞧着棠宁平坦下来的肚子,还有哪怕易容也遮不住的虚弱,对着棠宁时忍不住愧疚。 “阿宁,我原本是有机会离开的,陆执年也困不住我,但是我不能走。” “陆执年手里的东西是从我师弟那里哄骗来的,我师弟虽然并无坏心但逃脱不了责任,那些人若是因毒疫死去,所有罪责都要我师门来背。” 她的师父,师门,所有师兄弟,都是以行医救人为己任,她入医门第一日所学的也是医者仁心,她无法对那些人命坐视不理,更无法放任陆执年为恶。 她心甘情愿“困”在这里,却伤了棠宁。 棠宁看着满眼歉疚的秦娘子,之前她就在奇怪以秦娘子的本事,就算被陆执年所擒也不可能毫无消息,她定会想办法逃离才是,可如今知道她是自愿留下方才明白缘由。 秦娘子抿了抿唇:“知道他是陆执年时,我便隐约猜到他想要做什么,可那时我已经走不了了,阿宁,你可怪我?” 棠宁摇摇头,拉着秦娘子走到一旁榻上坐下:“我最初认识你时,便知道你为人,身为医者若对生死没了敬畏,对人命视若无睹,那也就不是我认识的秦姊姊了。” “而且你救的是大魏的子民,若毒疫扩散开来殃及的是大魏国本,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秦娘子闻言神色温软,忍不住握着棠宁的手。 外间房门已经关上,可屋中三人都知道外面有人看守,就连那敞开的窗户外都有人不时朝着里面打量,院中那佯作打扫的下人更是好几个。 棠宁伸手放在小桌上,任由秦娘子替她把脉,嘴里一边轻声问着:“这段时间,秦姊姊一直都在灵云寺里?” 秦娘子摇头:“不是,刚开始时是在西郊那边的一处庄子,我师弟受了重伤,为解毒疫以身染疾,我守着他数日,直到三天前才被带来了灵云寺。” 棠宁皱眉:“那你师弟……” 她顿了顿, “这次的事他可是有意?” 秦娘子抿抿唇:“不是的,水生自幼长在医谷,性子单纯,他在医术上天赋并不算高,但在一些奇门杂症和毒巫之术上却十分痴迷。” “最初他是被陆执年哄骗,陆执年以头疾之症诱他,后又隐瞒身份与他相交,提供各种珍稀毒物用以他制药,水生不问外物被他拿捏,将其当成挚交好友,可是等他察觉到陆执年竟是算计我时就曾想要带我逃走,还为了救我被人重伤。” 秦娘子说话间有些犹豫,但还是对着棠宁说道: “阿宁,我知道我师弟这次闯下大祸,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他和陆执年绝非一路人,更不会助纣为虐,他从头到尾都是被人利用了。” “我师门门规严苛,他这次所犯之事定会严惩,如果……” 她轻抿着唇顿了顿, “如果这次能够护你平安,你可否将他交给我,让我带回师门处置?” 以卓水生犯下的错,回去师门也会丢掉半条命,师父更会废掉他往日所学,命他看守药园,从此往后别想踏出医谷半步。 可至少能够保住他的命。 棠宁见秦娘子满脸恳求,没做犹豫就说道: “他是你师弟,自然该你带回去处置,况且他本就是被人利用,又以身染毒去解毒疫,难不成在秦姊姊眼里,我就这般不近人情?” “你自然不是,可别人是。” 秦娘子说话时眼中满是无奈之色。 她与萧厌相识多年,太清楚那人的性子。 以他的脾气若让他知道是她师弟害的棠宁提前生产,遭受这么多危险,如今更还落到陆执年手上,他不将她师弟大卸八块、扒皮抽筋才怪。 第976章 “你家那位有多护你,你该清楚,若是让他知道我师弟的事情,他绝不会饶了他,所以回头你得帮我跟他求求情,否则我怕水生连命都保不住……” 秦娘子说话间带了几丝玩笑意味,可话音落下却发现棠宁面色不对,原本笑容也隐没在眉眼间。 她顿时收声:“你这是怎么了?” 月见站在一旁说道:“秦娘子有所不知,陛下前几日在平崇府遇袭了。” “你说什么?” 秦娘子“倏”的抬头,满目惊愕:“陛下不是随大军归朝,怎么会遇袭?” 月见说道:“之前娘娘一直瞒着有孕的事情,直到前些时日陛下才知晓,陛下担心娘娘生产带着人脱离大军提前回京,途经平崇府时被人袭击。” 秦娘子忍不住看向棠宁,她是知道之前北陵战事紧张的时候,棠宁瞒着有孕的事情,就连太皇太后薨逝也没有传讯西北,为的就是怕萧厌战场上分心出事。 可没想到如今北陵都大胜了,大军班师回朝居然还会出了意外。 想起这段时日的事情,秦娘子凝声道:“是不是和陆执年有关?” 棠宁轻“嗯”了声:“阿兄带人提前回京本是隐秘,陆执年却能知道他遇袭之事用以传讯宫中,他就算不是主谋也多少与他有关。”只是眼下不确定,他是借了旁人的力,还是他自己所为。 秦娘子急声问:“那他现在……” 棠宁摇摇头。 她也很想知道萧厌是否安全。 秦娘子是亲眼见证了棠宁和萧厌一路走来,更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感情有多深,如今萧厌出事,棠宁又被人所困难以脱身,见她垂眸眉心紧蹙,秦娘子也没敢再深问,只低声道: “别太担心,他向来福大命大,当年那般险境都闯过来了,如今又怎会折在这种小人手上。” 秦娘子怕棠宁难受,连忙转了话题, “对了,还没问你,孩子生下来可还安稳?是女儿吗?” 棠宁目光柔和了许多:“是女儿,虽然过程有些危险,但好在生下只是有些虚弱,未曾染上我体内的毒,太医说养一养就好。” “我生产之后就一直昏睡,后来强行苏醒就又紧跟着出了宫,连孩子都没仔细看过,也不知道孩子是更像阿兄一些,还是更像我一些。” 秦娘子闻言轻笑:“你们二人模样都是顶尖的好,无论孩子像谁将来都俊。” 因着说起了孩子,屋中气氛松缓了下来,秦娘子一边替她诊脉一边闲话着宫里的小公主,等过了一会儿她才收回手说道: “你体内的毒虽然有些麻烦,能花费几日倒也能解,不过这次生产伤了身子,气血两亏不说,又因为中毒影响了脏腑,好在……” “咳!” 秦娘子刚想说好在不算太大的问题,她施针用药能够调养过来,但对面的棠宁就突然咳了一声,伸手覆在她诊脉的手上轻压了压,一旁的月见也是神色紧张看她。 秦娘子想起刚才来时遇到的那些人,还有虎视眈眈的陆执年,嘴里话音突然一转。 “好在你及时见到我,否则你这身子怕是就彻底毁了。” 月见在旁连忙接话:“秦娘子,那我们娘娘她眼下该怎么办?” 秦娘子道:“她五脏受损,气血两虚,生产又遇中毒遭了大罪,身子损伤太大,眼下既不能动怒伤神,也不能见风遇冷。” “寻常女子生产后本就该坐月子修养身子,阿宁却这般奔波,若非之前我费尽心思替她调养了数月让她身子强健了不少,她眼下怕是早就已经病的难以起身。” 秦娘子隐约猜到了什么,如今见棠宁示意自然是将她的情况往严重了说。 她话音刚落下,房门就突然被人推开。 陆执年站在门前:“那她现在该如何调养?” 秦娘子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棠宁也没有好脸色。 陆执年:“秦妙手?” 秦娘子面无表情:“想要调养,自然是先要解毒,解毒之后再服药静养,辅以施针,花费个小半年或许能养回来个六七成。” 陆执年手心一紧:“六七成?卓水生明明跟我说过,这毒药只要及时解了不会伤人……” 秦娘子顿时嗤笑出声:“人食五谷杂粮,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阿宁体内的毒对于寻常康健的人来说并不致命,但对于她的身子却无疑是砒霜剧毒。” “你可知妇人生产本就是鬼门关,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这个时候中毒,能够活下来都是阿宁命大,我能帮她恢复个六七成那都是因为我刚好在这里,她体内的毒还没彻底浸染脏腑。” “若是再晚个三五日,她就算是不死,后半辈子怕也只能缠绵病榻,再难安好!” 陆执年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般说辞,之前在陆家时,薛茹也曾这般跟他说过,说他害了棠宁,拿着棠宁的性命成全他自以为是的深情。 如今再听秦娘子说出同样的话,他脸苍白的厉害,眼神颤动望向棠宁。 明明棠宁一句话没说,他却仿佛被人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 陆执年再开口时眼尾有些红:“替她诊治。” 秦娘子冷声道:“用不着你说,我自会医治阿宁,只是我手头没有东西。” 陆执年扭头朝着身后道:“将秦娘子的东西还给她。” “主子!” 石安连忙想要开口,这秦娘子一手医毒之术惊人,之前凭着那手银针就伤了他们好些人,若非后来抓住了卓水生,他们根本拿不下这个女人,如今将东西还给她,万一出什么事…… 陆执年声音更沉:“给她!” 石安脸色变化了瞬,见陆执年动气这才拎着东西上前,重重放在了屋中桌上。 秦娘子打开自己药箱看了眼里面东西,一边检查针囊一边说道:“除了这些,我还需要一些药材。” 她扫眼见屋中有笔墨纸砚,走到一旁将需要的东西写下来之后,才将纸张递了出去。 “我先替阿宁解毒,这上面的药材要尽快准备齐全,阿宁需要以药浴祛除已经侵入脏腑内的毒性,而且里面有两味药是替她调养生产后损伤所用,缺一样都不行。” 陆执年低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药材:“我立刻准备。” 顿了顿: “卓兄身子已经好了不少,这两日麻烦秦妙手照顾阿宁了。” 秦娘子眼中瞬间生了怒气,这无耻之徒,要不是如今形势不如人,她真想违背祖师爷训诫一针弄死了他! 第977章 棠宁的身子虽然受损,但有秦娘子在,只几日时间就好转许多,她体内的毒解了之后,秦娘子就竭尽全力替她将养身子,棠宁只觉得之前虚弱一日好过一日,但在陆执年面前却依旧装着病弱。 灵云寺里香客云集,后山禅语院却格外清静,住在寺中之人只知晓禅语院中来了一位江南富商,替他重病在身的妻子入寺祈福,加上陆执年从不避讳在人前出现,每每表现的大方得体。 有寺中僧人为其“证身”,无人疑心过他们身份。 京中消息源源不断传来,棠宁被劫持出京第八日,大军还朝,萧厌遇袭失踪的消息到底没有遮掩的住。 朝中上下轩然大波,京里也乱成一团,好在纪王随大军回京,又有曹德江、梁广义等人坐镇朝堂,加之皇后虽然产女身子受损,却依旧稳坐宫中,所以人心虽然沸腾,但好歹没有闹出太大的乱子。 宝明殿内,户部右侍郎邵家的夫人和文远伯府长媳刚焚完香,起身时就有邵家的嬷嬷快步走了进来。 “夫人,府里传信来了,说朝中这几日不安稳,陛下遇袭的事闹的很大,如今虽然纪王帮着皇后娘娘稳住朝堂,但是老爷还是怕有些不安分的人会起心思,让您尽快回府。” 邵夫人闻言眉心紧皱,她夫君是陛下登基后提携起来的人,后来皇后娘娘与世家争权重用她夫君才让他坐上了户部侍郎之位,他们邵家早早就已经被打上了帝后的标签。 邵家依靠帝后,户部又是无数人觊觎的实权之位,如今陛下遇袭,她自然明白夫君担心什么。 邵夫人扭头看向身旁嫁入文远伯府的侄女,文远伯府的长子曲颐鸣当初也去了西北,后来更是跟随陛下帐前,她四下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 “阿茵,你可知道陛下遇袭到底怎么回事?” 曲少夫人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陛下是在平崇府附近遇袭,后来坠崖失踪,皇后娘娘之前惊产便是因为此事,不过宫里很早之前就派黑甲卫前往平崇府了。” 邵夫人脸色有些不好:“这都是什么事…” 北陵的战事好不容易才结束,魏朝大胜,将北陵彻底收服,本该是普天同庆的事情,可谁能想到居然出了这种意外,如今皇后娘娘虽然诞下小公主,可到底只是个女儿,如果陛下真的出了事,这朝中怕是又要出乱子。 曲少夫人也有些担心,她夫君曲颐鸣是陛下帐前之人,这次西北战场之上也是立了大功得了陛下赏识的,原本只要顺利还朝将来定然青云直上前程似锦,文远伯府也能蒸蒸日上,可谁知道陛下突然出事,原本该跟着大军还朝的曲颐鸣也率人去了平崇府,到现在都还没归来。 “姑母,你也别太担心,颐鸣之前传信给我,说皇后娘娘早就派黑甲卫前去搜寻,颐鸣他们也带兵去了,而且好像已经有陛下……” “容施主?” 曲少夫人正说话着,就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小沙弥说话的声音,她嘴里没说完的话瞬间断掉,扭头就见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消瘦男人站在殿外。 曲少夫人眸色一沉,正猜测着这人方才有没有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就见他大大方方地与旁边的小沙弥应了一声。 “我这几日替我家夫人抄了些佛经,想要供佛在宝明殿内,之前已经跟慧慈大师知会过了。” 那小沙弥连忙道:“原来是这事,慧慈师叔跟我说过,也已经将摆放佛经的地方准备好了,容施主与我进去便是。” 陆执年抱着手中锦盒跟在小沙弥身后入内,等到了殿前才朝着里间曲少夫人她们点点头示意,然后照着那小沙弥的指点将锦盒放在佛像左下方一处空着的龛台内,他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拜了拜,神情极为虔诚。 等拜完之后他才起身,朝着身旁两个妇人歉声道:“方才不知二位在里间说话,无意在殿外听到了一些,抱歉,不过二位放心,荣某一介商户,断不敢多言贵人事。” 邵夫人没想到他会主动这么说,闻言缓了几分神色:“此事外间已经人尽皆知,倒也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只是到底关乎皇室,谨慎些才好。” “容某明白。” 陆执年轻声道:“前些年世家横行,朝政混乱,我们这些商户过的艰难,陛下登基之后朝中对于商户宽容许多,就连我们这些商人子侄也有机会能够科举应试出人头地。” “陛下收服北陵,强盛大魏,是前所未有的好君主,容某也盼着贵人安好天下太平。” 邵夫人闻言神色越发和煦了些。 曲少夫人原本是有些不愉的,但见这容姓商人说话坦诚,而且她方才也没说什么太过要紧的消息,所以便没追究,等陆执年离开之后,她和邵夫人也就从宝明殿里出来。 邵夫人说了一句:“往日都说商户重利,这个人倒是重情。” “听寺中人说的,这容家夫妇自从进了灵云寺后,那容夫人就旧疾复发,那禅语院日日汤药不断,她夫君更是命人高价在外求药,前几日为了一株十年蝎尾霜,足足花了三千两银子。” 曲少夫人扭头:“姑母怎么知道?” 邵夫人说道:“自然是因为那蝎尾霜刚巧是你外祖母铺子上的,赵管事上山送药的时候我刚好瞧见了。” 她这侄女的母亲徐氏娘家是药商,只是因为嫁给了她弟弟来了京城便鲜少有人知道,但两家仍有往来,那徐家的药材生意也布及京城。 前两日她无意间碰到徐家的管事多嘴问了一句才知道。 邵夫人说道:“而且你是不知道,那禅语院内伺候的人十几个,无论吃穿用度都精细至极,容夫人的夫君对她紧张极了,每一日都会派人往返山下替她采购喜欢的点心吃食,这份心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灵云寺在鹊山半山腰,上下山并不算方便,那容家虽然富庶,可再富庶的人家也鲜少会为了一口吃的这般“折腾”。 那容夫人自入寺后就未曾出过禅语院,怕是身子当真是病弱极了,可她夫君却依旧照顾的这般仔细,二人已算的上是难得的恩爱了。 曲少夫人听着邵夫人说着禅语院的事情,眉心轻皱起来。 蝎尾霜? 这东西平日极少有人会用,十年的蝎尾霜更是极为难得,辅以药材能够配置很多偏门的汤药,但绝对没有疗补身子的效用。 那容夫人身子不好,常年缠绵病榻,上一次见时脚步虚浮瞧着更像是气血亏空之相,就连身上的药味儿也大多是补气益血的,她就算是旧疾复发,按理说也用不到蝎尾霜才是。 这东西大多是用来解毒的…… 曲少夫人心中生疑,那容夫人,当真是“病了”? 第978章 “主子,魏帝是不是已经被人寻得了?” 从宝明殿出来之后,石安就忍不住急切。 刚才他跟在陆执年身后,殿中那两个妇人的话虽然没说完,但那句未尽的话却已经足以引人遐思。 他们入寺之后,寺中居住的香客身份自然也都打听的清楚,如同刚才殿内那两个与魏朝官员关系密切,身份也颇为特殊的更是重点关注,那个说话的年轻妇人是文远伯府的长媳,其夫君曲颐鸣在西北战场也有几分名声。 从她从口说出的话让石安心底格外不安。 “主子,这里毕竟是大魏境内,离京城不远,那魏帝如若真被人寻得,怕是很快就会回京,到时候您若继续留在这里太过危险。” 虽说眼下无人察觉到他们在灵云寺,但那魏帝萧厌邪门的厉害,之前北陵势盛、南齐助攻,就连西疆也掺合进来,大魏群攻之下本该一败涂地,可那魏帝居然算计着打赢了必输的仗,让北陵败的一塌糊涂。 他们如今藏身灵云寺看似安全,可只要一日留在大魏,就一日危机四伏。 石安劝说道:“主子,还是尽快离开吧。” 陆执年当然知道留在这里并非什么周全的法子,如今京中碍着萧厌生死不明,棠宁又被他带走,曹德江他们须得压制朝堂隐瞒帝后双双出事的消息,才不敢兴师动众只能暗中搜寻。 一旦萧厌回京,没了那些顾虑,以萧厌的缜密,搜到灵云寺是早晚的事情,可是棠宁的身子…… 陆执年沉着眼低声道:“先让人留意着京中的消息,小心戒备。” “主子!”石安着急。 陆执年挥挥手:“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不会等到萧厌回京后再走,你让人打探着平崇府消息,也随时准备着,稍有不对,立刻离开。” …… 曲少夫人和邵夫人分开后,回到房中就一直神色沉凝,她总觉得那个姓容的商人有些古怪,但又一时说不上来。 邵夫人因着邵家关系,赶在天黑前就下山回了京城,反倒是曲少夫人,她夫君如今在外未归,文远伯府里二房、三房与长房不睦,婆母又偏心幼子,她身怀有孕,与其回京反倒不如留在灵云寺里来得周全。 她身边有夫君临行前留下的护卫,几个丫鬟也是外祖母特意替她挑选的会身手的,她也不怕有人敢来冒犯她,只是想起那蝎尾霜,她到底没有忍住,朝着身旁丫鬟吩咐了一声。 等到第二天天亮时,那出去打探消息的丫鬟才回来。 “少夫人,奴婢打探到了禅语院那边收拢的药材,这是赵管事送来的单子。” “可有惊动旁人?” “没有。”那丫鬟低声道:“奴婢是借口回府下的山,回去后也没自己去见赵管事,是寻得旁人。” 曲少夫人闻言这才接过单子,等打开来看过之后,她神色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越发惊疑,她自幼便接触外祖徐家的药材生意,少有人知晓她也懂些医术,对于药材药性更是精通。 这单子的药材里有小半是用来解毒或是本就带着毒性的,另外的药材多是辅以调补的。 那容夫人,中毒了? 曲少夫人拿着单子目光沉凝:“那禅语院呢,可有打探到什么?” 那丫鬟摇头:“禅语院里里外外看守的极严,咱们的人假意去后山路过附近时都有人盯着,想要不惊动他们靠近根本就不可能,而且奴婢寻人打听过,那个姓容的商人对外只称他夫人喜静,而且体弱旧疾复发,不想任何人打扰,就连寺中僧人也难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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