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身体的下腹。 天完全亮起来的时候,阮成杰已经被弄得有些瘫软,他唇色是艳红的,因为断断续续咬紧了在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一门之隔,阮成杰隐约听见了很轻的脚步声,是黑姑娘Lisa早起了在打扫走廊。而阮成锋非常恶劣地在磨他最受不了的地方。 他把脸埋进松软枕头里,沉闷的呜咽有种压抑到极致的情色感,最终战栗不止地释放,浑身都软了下去。 这种减压方式显然有效,一段时间以后阮成杰走进餐厅吃早餐时,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平静而放松。他坐下吃早餐,Lisa送了英文报纸进来,阮成杰没什么表情地接过来,小姑娘有点怕他,眼皮都不敢抬地退了下去,转身看见了阮成锋走进来,才如释重负地笑了一下。 “嗨,Lisa。”阮成锋笑眯眯跟人打招呼。 阮成锋坐下吃东西,盘盏轻响,一时安静。偶尔听到纸页翻过的声音,对面的这人细嚼慢咽吃得很从容,而阮成锋很随便地解决了一顿以后就摸出掌机打游戏。 叮叮当当的电子音乐响起来,阮成杰眉心陡然一跳,他垂着眼皮没什么表情,忍了会儿以后终于将不锈钢餐叉重重一摔。 “要你做的财务报表呢?” 阮成锋抬起头,眼神里有种直白天真的无辜,若非那张生得艳丽而嚣张的面孔,这活脱脱就是他父亲阮崇义的翻版,一个无忧无虑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阮成杰沉着脸,面罩严霜,极度想痛骂这人一顿,因为阮成锋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惫懒到极致了。 早在一周前,阮成杰就提出了这个要求,叫阮成锋归拢下手头各式各样的产业,他需要一份完整的财务报表,因为阮成锋实在是太散漫。 这个自小应有尽有的少爷对钱极其不敏感,不等米下锅的情况下,他几乎对自己的账面毫不关注,这让阮成杰震惊到了无语。 他们从中国飞回来不久,倒完了时差之后,阮成锋每天都在打游戏,不然就腻着他厮混,完全没有一点要做正事的意思。过了一两天阮成杰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问他是怎么打算的。 阮成锋就像现在一样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说:“哥你无聊了么?我带你去看狮子。” 阮成杰呼吸一滞,死死盯了这惫懒货几秒钟,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忍住了即将爆发的火气,冷硬平板地甩下一句话:“把你名下资产、负债、账期全部统计出来,尽快给我。” 他非常火大地走了,没看到阮成锋挑了挑眉,看着他背影露出了一丝奸诈的笑。 但阮成锋并没有把这个要求认真执行,过后几天他依旧在吃吃喝喝打游戏,偶尔出去一趟,过了半天之后回来,却是拿了几本画册问阮成杰想要换个什么车。 之前那辆撞毁的Panamera已经处理掉了,而LaFerrari高调得有点过头,阮成杰对这辆原本的心头宝还又多了一重难以言说的心理障碍,以至于看到了就有点烦躁。他喜欢车,但是眼下没有心情去考虑这些枝枝节节的享乐,因为当前的生活状态实在让他很不舒服。 他不能够想象自己的下半生就这么稀里糊涂厮混下去。从十来岁起,阮成杰就由阮鸿升一手调教,他习惯了事事井井有条,从当下一眼要规划到至少五年甚至于十年后。华瑞给了他膨胀的权力欲和足够大的舞台,这种秩序感甚至植根到了骨子里。 即使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已经灰飞烟灭,“华瑞阮总”这四个字伴随着那一场燕岭大火彻底消失,罪恶与名利同归于尽,他再也不可能得回昔日处心积虑谋夺的那个地位与财势,但剥离了一切外在的光环之后,他仍然还是那个野心与能力兼具的人。 他叫阮成杰,成功的成,杰出的杰。一个从大家族最边缘地带,步步为营站到最高处的人。不是养在宅子里的金丝雀,更不可能仰人鼻息与好恶,手心朝上讨要欢心。 于是他就这么满脸严霜地坐在这儿瞪着阮成锋。这种眼神如果放在以前,能让华瑞一票高管腿肚子转筋,现在却只是让阮成锋在望了他片刻之后,抬手抵着额角用力揉了揉。 过了会儿阮成锋把游戏一关,站起身:“来书房。” 书房在二楼,空间不大,但采光还不错。阮成锋推门先走了进去,阳光从镂空花窗外斜斜照进来,走动间光柱里旋转着几点浮尘。他伸手一拨转椅,示意跟进来的这位坐。 这座位于南非最贫弱国家之一首都的小别墅,书房不过区区二三十平米,桌与椅都是半旧,当年大约也还是过得去的好东西,但现在已经是有了年头又过时了。 阮成杰没什么表情地走过去,抬步间忽然想到了昔年位于华瑞大厦八十八层的那间总裁办公室——占据了Z市地标建筑的最佳视野,过千平的面积布局三进,装修费用接近了八位数。 当年曾经有个同在地产行当的老对手在那里冲自己拍过桌子。 那是商业上的一个前辈,同是Z市地产圈子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暗底里钩心斗角,明面上却要惺惺相惜。得意时在酒会上碰杯,倚老卖老叫他“小阮”,借着微醺说着大数据和城市版图,言语中膨胀得飘飘欲仙。一转眼却因为决策失误而倾家荡产,走投无路上门求告,声称如果不拉兄弟一把的话就只能去跳楼。 阮成杰那时轻描淡写道:“不就是从头再来吗?” 老对手勃然大怒,原本就满布血丝的眼珠子里透出疯狂之色,又硬生生忍了下去,咬着牙忍气吞声:“阮老板,阮总,你没到孑然一身的这一步,说什么都轻松——” 日光穿透花窗,将阮成杰的影子斜斜投射在小书房地面,身前满地晴光。 阮成杰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自嘲笑意,一闪即逝,短暂得甚至没有被另一个人捕捉到。他走过去,十分自然地往那张宽大桌子后一坐,然后看着阮成锋拿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文件夹和凌乱纸页往面前一扔。有些是明显分门别类整理过的文件夹,但更多的是乱七八糟的单据和大小不一的纸页。 阮成杰没什么表情地扫了一眼。 “刚入职一个星期的最基层助理,做事也不至如此。” 阮成锋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站在一侧的身体俯下来,手臂一展搭在椅背上,一个自然又暧昧的姿势,将坐着的阮成杰笼在身前。 “财务报表,那是没有的。”暖热气息在阮成杰耳尖上跳跃,“这里不是中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法纪严格、规则明确。很多乌七八糟的活儿是没有账目可言的,有一些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一些对方押条命给我,人都死了我去哪儿要账去。头几年开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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