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中,与那些恨不得生啖我肉的鬼魂朝夕相处。” 花不惮似是想到了与魂灵相伴的那百年,神色中虽有恐惧,却仍是怀念的:“那种感觉并不好,他们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是仍然记得我这个千古罪人。我最好的兄弟在一群没有神智的魂魄中,大张着嘴,和其余的人一起叫嚣着要我死无葬身之地。” 可永诚帝从前明明是那样乐观积极、那样一个为民着想的人。他毕生的追求不过是想要建立一个和谐安逸的国家,一个百姓不用担惊受怕,能够跳出周而复始的历史周期的国家。 但他现在却失去了帝王的尊严,成了一个没有神志的怪物,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花不惮心绪回转,表情依旧淡淡的:“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人找上了我,他说他有办法能够解放这些灵魂。” 他转向言烬,带着笑问:“你来说说,你们只是我养了不到二十年的两只魔而已,与解放数万万的无辜灵魂、助他们重入轮回,与让自己在这百年的孤独中解放出来相比,哪个更重要? 我会选择哪个?” 言烬的眼睛彻底暗下来。 他们可能确实在短暂的时间中带给这个在世间飘荡的魂魄一点点的归属感和温暖。但是这温暖和百年的飘零相比,什么都不是。 他和哥哥两只魔的命,和数万万百姓的命相比,什么都不是。 这一刻,言烬忽然能够和这个被自己当做父亲的人和解了。他想,如果花不尽能听到这段话,也一定可以和缠缚自己十年的执念和解。 他们不是不重要,师父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这些还不够,他们终究不是那么的重要。 个人的感情再珍贵可能也比不过这百年的磋磨。 言烬冷静了下来,也终于能够从花不惮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一些信息。 他试探着对花不惮说:“为什么你如此信任那个人,你就没有想过他可能骗了你吗,如果你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又当如何?” 花不惮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他当然可能骗我,但是我却别无选择。骗我又如何,左右我已经在深渊中,再往深走走又能如何。” “而且……” 他拍了拍言烬的脑袋,眼神却盯着虚空中的一点,眼底是言烬看不懂的情绪:“这个人是不会骗我的……” 他说出了震撼的话语:“他是司天。” 言烬一怔,完全理解不了:“是他害得大庸子民变成了岭山中的一缕魂魄,而你竟然还相信他会真心帮你?” 他了解师父的为人,所以才无论如何想不通他的所作所为:“你就不怕他再次利用你?” “当然不怕,”花不惮冷笑一声,“因为他就是在利用我。” “之前是没有人能琢磨透他的目的。作为一个存在于世间的人,他不图名图利,不重口腹之欲,不享乐贪欢,一座空空荡荡的摘星楼他能住上四五十年不出门一步。除了他是真的济世神仙之外,不知道还能怎么解释。 但是这一次,我已经看透了他。” 他“嗤”了一声:“什么济世神仙,他才是最大的野心家。只是他所求与世间生灵皆不同罢了。” “知道了他的目的,一切就简单了。我只是区区一介凡人,斗不过他,但是还有些能供他利用的点。” 言烬看着他:“可他是你的仇人。”灭国屠戮百姓的仇人! 花不惮看他的眼神仍像在看十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或许最开始他确实是我的仇人。然而百年已过,我的执念早已不是最早在愤怒中升起的复仇欲望。” 这百年间,他日复一日与那些冤死的孤魂在一起,看着他们在荒野中孤单的游荡,在孤岭间发出无人听闻的嘶吼,最终变成一个个没有神志的行尸走肉。 花不惮眸色暗淡:“时间改变了一切,我不想报什么仇,也不再想着永诚帝心心念念的安稳国家。我所求所愿只是想要解放他们,让千千万万因我而死的亡灵能够重入轮回,忘记此间的一切,重新入世。亲眼见一见这已经翻天覆地的人间,见一见这个不被命运所裹挟,人人都能幸福安逸的理想社会。 如果能达成,被仇人利用又何妨。只要他在实现自己目的的时候能够在指缝中露出一点点的好处,让我能够带着国民离开岭山,我就能为他做任何事。” 言烬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他想说怎么能和仇人合作,怎么能如此没有志气,怎么能这样人人利用。 但是他说不出口。 花不惮说得对,面对强大几倍的敌人,面对已经物是人非的国家,就算他报仇了又能怎样,是能够再建一个大庸还是能够让自己的百姓解脱? 都不能。 还不如就此认清现实,虚无的复仇计划比不上近在眼前的利益。他所作才是最理智且收益最大的选择。 再多的仇恨与愤怒最终不过是意气用事,到最终也不过是牺牲更多而得到最少罢了。 见言烬低着头没再说话,花不惮知道这个聪明的孩子已经想通了。他没再多话,将碗筷推向他:“吃饭吧,还有三天的时间,如果你无聊,我会给你送几本书解闷。” 花不惮离开了,不过信守承诺,晚上就给他送了好几本以前曾看过的玄术入门书。 即使小时候就已经倒背如流,但是言烬也没得选,不看书就只能对着窗外千篇一律的风景发呆。只能看,还要从头到尾认认真真地看。 可能是因为太熟悉,对着书中一个一个基础术法,言烬有些走神。 晚上花不惮来送书的时候,言烬鼓起勇气对师父用了一个术法,这是唯一不是师父而是哥哥教的术法。 阴阳眼。 没有任何阻碍,言烬看得清清楚楚:活跃的灵魂和毫无生气的躯体,不老不死又非生非死。 他的师父,花不惮竟然是一只百年的僵。 那一刻言烬竟不知该有何种情绪,他像是回到了没有灵魂的时候,只能吸收溢散的感情,笨拙分析自己的感情属于哪一种。 他该难过的,也该觉得惊悚与后怕,但最后占上风的竟然是平淡。他竟然觉得十分合理。 执念颇深,不老不死,师父很可能早就在那一场战役中与自己的将士们一同牺牲了。只是永诚帝对这一战的期望深深印在他的灵魂中,对和平的渴望超越了生死,执念不化,最后一口气不肯吐出来,只想要回到故国,看一眼这个国家的结局。 而这个结局又十分惨烈,他的执念进一步加深,于是原地化僵。 僵靠着周身的阴气和胸中一口吐不出的气存于人间。某种意义上说也是靠着执念活着的生物。 -------------------- 年轻人靠热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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