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歉很利索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见陆晚带着哭腔说:“对不起,对不起——” 苟安:“‘我不是故意的’。” 陆晚:“我不是故意的。” 苟安:“啧啧啧。” 苟安翻着白眼的时候,在前面坐着的陈近理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杀气腾腾还没收,明晃晃地写着:你在多说一句,你也去门口垃圾桶里待着。 不管苟安看没看明白陈近理的意思,反正贺津行是看明白了,他伸手,拎了一把面前容光焕发看热闹的人的卫衣帽子,把她像是拎鸡崽子似的拎到自己身后。 身后的人“噗”地冒出个头,他把她的脑袋摁了回去。 同时不动如山,面无表情地冲着盛怒下的友人扬扬下巴:不好意思,家教不严。 陈近理把脑袋转了回去。 陆晚这才哭着慢吞吞解释:“下午四点左右,我看到那两条白鳍鲨幼崽的情况不太好,游动很少,精神状态不对……再一看水很浑浊,就想着它们是不是缺氧了,还是水质有问题——” “我以为”“我想”“我琢磨”,换汤不换药的解释。 可是陈近理不是苟安也不是江愿,这家伙根本不近人情,他听了一半就懒得听这种废话,直接打断了她:“一眼这么多毛病,怎么不叫人?” 陆晚哽了下:“我以为是小事,海水缸里水不深,只要加点儿水就能等到您回来再报告。” 陈近理眼睛看了看四周。 苟安猜想他应该是在寻找武器。 可惜没找到,他站起来,踹了一脚自己坐的那张椅子—— 椅子“哐”地一声发出巨响倒地! 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研究所的员工们脸上看着恨不得都原地消失…… 只有苟安躲在贺津行身后,就像是躲在安全屋里看着屋外百鬼夜行:好耶,好他妈刺激! 陆晚在椅子倒下的那一瞬间被吓得跳起来——是真的整个人如同受惊的小鹿似的往后退了一大步,眼泪流的更凶,她只能哆嗦着道歉:“对不起,陈教授,我跟您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想到两个海水缸的温度差那么远——” 陈近理:“你他妈在放什么屁!啊?成年白鳍鲨和幼年白鳍鲨的生长环境能一样?你没想到?你脑子里想的都是屎吗?江城A大海洋学院第一名就这个!你他妈凭什么第一!凭什么!” 男人的怒吼几乎掀翻了天花板。 众人惊呆了,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陈近理说话总是平和缓慢的,虽然不像贺先生那样拥有浓郁的强行向下社交气氛,但总体来说,也算是好相处—— 他们几乎没有见过陈近理骂人。 犯了什么大错也不过是下个月的薪资条或者年终评估报告教做人。 而现在的陈教授几乎不能说是骂人,说他在发疯其实会比较贴切一点。 陆晚完完全全地吓坏了,哆嗦着唇瓣,惊恐地瞪大双眼,整个人呈现一种防御姿态。 “发现不对还他妈不叫人!就站在旁边看着,陆晚,你但凡对一个生命有一点点的敬畏之心——这敬畏之心都能越过你面对责罚的恐惧,帮助你做出正确的抉择!” 陈近理随手抓过旁边监控室桌面上的文件夹,狠狠砸向不远处的少女,“你他妈就不合适做这行,趁早转行,滚蛋!” “啪”地一下,文件夹狠狠砸在侧过身去的人身上,文件夹松散,里面的纸张洋洋洒洒散落一地。 怜香惜玉? 如果陈近理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他就不会觉得跟鱼打交道比跟人社交更加愉快。 今日陆晚算是踢到了人性上的铁板—— 她遇见了个明晃晃地把“是的没错我的鱼比你的贱命值钱”写在脸上的疯子。 此时此刻,陈近理双目通红,大概是气得狠了,顾不得形象用一只脚勾过另一把椅子坐下来,双手撑着膝盖低头,粗喘。 陆晚吓得灵魂出窍,缩在监控室入口处,一只手放在门把上,整个人渺小脆弱的仿佛已经变成了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几秒后,她终于腿软似的,双眼发直,缓缓滑落在台阶上。 陈近理平了平气息,抬起头望着她:“我说真的。” 陆晚抖了抖。 陈近理:“现在大二还来得及,劝你早点转专业。” 陆晚猛地抬起头,睁大了泪眼朦胧的双眼:“陈教授!” 陈近理:“给你十秒,滚出我的研究所,不然你会发现你的实习报告精彩的谁都想多看一眼。” 陆晚:“陈教授!真的对不起!我——” 陈近理:“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跟您道歉!我赔偿您的损失!哪怕是用我所有的钱——”@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近理:“五。” 陆晚:“您别赶我走,我真的很喜欢这个专业,我也很想做好,考您的研究生是我高中毕业就树立的目标——” “时间到,别说我没礼貌。” 陈近理转过头,看向身后监控室值班的安保人员,面无表情地说,“叫人,把她弄走。” 几乎是男人话语落下的一瞬间,五六个保安一拥而入,直接把在地上的陆晚拽起来—— 她挣扎着,可惜好像直到被几个人死死架住往外拽时,依然不明白道歉再多也不能让死去的生命起死回生。 而且俗话说得好,无论是眼泪还是道歉,多了就不值钱了,一个人说太多次“对不起”,只会让人觉得她真的下次还会。 她对不起的只是这一次被发现了,并对失误表示遗憾。 监控室的门被重重撞开又重重的关上,整个过程快的苟安都来不及掏出手机打开腾讯音乐点击循环播放一曲《好日子》作为欢送的背景音。 她心想:半年前,在我家那次,我怎么没想着叫保安把她拖出去来着?陈近理,还得是你。 …… 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发疯完毕的陈教授大手一挥赦免了全体瑟瑟发抖的研究所值班人员,大家如鸟兽散。 陈近理出了值班室,立刻下地下室又看他的鱼儿子,看到剩下的独苗苗鳃还在动。他才松了一口气,伸手作势要抱鱼缸。 装了水的鱼缸要多沉有多沉,他抱了下没抱动,转头沉默地盯着贺津行,后者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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