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那些后妃们,岂不是—— 宫人也说不上来。 “一个秀女,私闯后宫事小,只怕惊扰了几位先皇妃的清修礼佛。”林明霁倒是处处为楼西胧着想,“皇上还是去将她寻回来吧。” “那……林爱卿,你先去御书房等我。我将她找回便来。”楼西胧交代完这一句就匆匆往寝宫赶去,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的林明霁,因得知了那秀女昨夜宿在皇上寝宫而神色黯然了几分。 赶至寝宫的楼西胧正准备将宫人都召过来,好问出她何时离开的,没想到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皇上不必费心去问我,我就在寝宫中。” 楼西胧回过头,正见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楼西胧虽不至动怒,但刚一下朝就为她赶来,心情实在气恼,“你既在偏殿中,为什么要躲起来?” 几步上前的季莞跪倒在地上向楼西胧请罪,只与朝堂上跪拜天子的文武百官不同,她跪在地上时,还膝行了几步,来到楼西胧脚边,伸出两指轻轻扯了扯楼西胧的衣摆,“奴婢实在被逼无奈。” 楼西胧被她扯了衣角往后退了一步,“谁逼的你?”季莞没有松手,仍旧这样捉着他的衣角,“皇上逼的奴婢——奴婢不躲起来,怎么能在现在看见皇上呢。” “……” 南蛮皇子身旁有不少献媚的女人,季莞在他身旁,虽不愿学着如何在他面前争宠献媚,但耳濡目染那些讨男人欢心的把戏,她怎么可能不会呢。 楼西胧本就对她有前世之情,如今又得她大胆撩拨,不知作何反应下又后退了数步。等他站定之后,看着仍旧穿着昨夜舞衣的季莞,命人送来一件得体的宫装让她换上,而后交代道,“朕还有政务要处理。你换上衣服后,若觉得寝宫呆的无趣,带几个宫人陪你去御花园走走。” “皇上何时回寝宫来?” “等处理完政务。”楼西胧哪里受的住被女人这样娇黏着。 季莞乖巧的应了,“那奴婢就在寝宫里等皇上回来。” …… “王爷昨夜不知是什么烦心事缠身,喝了许多酒,直至此时都还没有醒来。”守在楼曳影寝居外的下人对宫里派来的宫人道。 等送走了宫人,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下人回首,正见到楼曳影走了出来,“王爷,宫里人刚走。” 楼曳影脸上哪儿有宿醉的痕迹?他不过是想楼西胧来问一问他,让他知道,自己伤心了。 反正早朝而已。他如今的贤王都只是个空架子,去不去早朝有什么干系呢。 楼曳影沿着长廊往前厅走去。只等他走到耳房时,见平日里鸟雀啾鸣的鸟笼中今日空无一物。他平日虽然不玩赏这些,望着空空的鸟笼却还是停下问了一句,“笼子里的鸟呢?” 被问到的下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楼曳影皱眉。 下人道,“回王爷,是府里的晴烟,她——她看那鸟关在笼子里可怜,就私自将它放了。”说罢,他怕楼曳影动怒,“王爷,管家已经杖责过晴烟了。” 一只鸟而已,楼曳影虽可以不计较,但他不喜欢旁人擅作主张,“她既觉得王府锦衣玉食可怜,那就连她一起赶出府去。”说罢,他便抬脚离开了。 …… 往日楼西胧批阅完奏折,还会在御书房里与林明霁多呆一会,今日却早早就离开了。林明霁知他是陪伴后宫妃嫔,心下有万千挽留之念,为不想他为难,也只是在他走后才叹息一声。 他早早出宫回府,翻出看过的旧书来抚平心中烦闷时,下人进来通禀,“大人,赵大人求见。” 京城之中,还有哪个赵大人? “不见。” 下人下去了,过了会儿又折返了回来。 “我说了不见。” “赵大人说是有要事与大人相商。”下人低着头,不敢与林明霁对视。 林明霁看他闪烁神色,便知道怎么回事了——论官衔,林明霁还压赵息玄一头,但府里的家丁何故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他递上请柬呢?财可通神而已。 他厌憎赵息玄,偏偏不光朝堂上百官爱他左右逢源,圆滑机巧,他府上家丁也爱他出手阔绰,能言善道。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带了两个家丁前来的赵息玄笑着走来,“我和林兄也有同窗之情,林兄何故对我如此冷漠啊?” 今日阳光灿烂,赵息玄扇子按在胸前,在阳光下金粉熠熠的扇面,进到房中一下便成了内敛的墨色扇面。 “你来做什么?” “我来给林兄送礼。”赵息玄说罢,四个下人便担着一个红绸扎的箱子走了进来。 林明霁看着这半人高的箱子被抬进了房中,落在两人面前。 “这是礼单,还请林兄过目。”赵息玄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林明霁。 林明霁知道这箱子不简单——赵息玄明知自己在拿他的错,怎么敢行贿到他头上?他也想知道赵息玄耍的什么把戏,遂伸手将礼单接了下来。 礼单上只写着‘金合欢一盆’。 赵息玄一个眼神,随他一起来的下人就都退了下去,林府的下人也都识趣识趣,跟着退下去不说,还帮忙将门掩上。 “林兄来看看,我这一盆费尽心栽培的金合欢养的如何。”赵息玄说着将扇子合拢,敲了敲箱子的边缘。 箱子上绑着的缎带自己落下来,而后箱盖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开。一个身材颀长,不着寸缕的少年从里面站了出来。 这少年不是当今天子是谁? 林明霁神色一利,正要问罪,忽的从少年有些僵硬的面皮上察觉出了古怪。 “赵息玄,你好大的胆子!”即便是仿冒当今天子,赵息玄也是罪当一死。 被问罪的赵息玄也不急,他知一心爱慕楼西胧的林明霁此时因他立妃一事黯然神伤,便趁着这个空送上了赝品——与这爱慕在心,不敢言明只能黯然神伤的林明霁不同,他虽在意楼西胧立妃,却也不在意他立妃。 他要的是楼西胧这个人,又不是那些女人争夺的楼西胧的宠爱。 哪怕他三宫六院又如何,真等他执掌社稷之时,那些困在后宫里的女人,不也得眼睁睁看着她们争来宠爱的天子轻扯自己的衣袖吗。 说的更浅白一些,比起看着楼西胧与林明霁朝夕相对,他更愿意楼西胧流连在后宫的脂粉堆里。 越是见一个爱一个,越是处处留情,这林明霁就愈痛苦,愈需要排遣。 看着林明霁不为所动,赵息玄瞥了少年一眼,少年便学着楼西胧的音色,叫了一声‘林爱卿’,这一声的确叫的林明霁心中一震。 “这般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早就失传已久了,我好不容易才找来这一个骨相相似的胚子,还请林大人好好爱怜才是。”赵息玄何尝没有发现林明霁的异色。 “……” 赵息玄伸出扇子,挑起少年的手臂,让他去抚林明霁的面颊,林明霁侧首躲开后,还劈手将赵息玄的扇子打落,“赵息玄,我劝你还是不要自作聪明——今日这肖似的一张脸,若是贤王看见,只怕你要受那凌迟活剐之刑。” 赵息玄见此计不成,忽然又讥笑一声。 “你笑什么?” 赵息玄道,“笑你林明霁,整日与皇上朝夕相处。你都能看出这张脸的假,怎么偏看不出皇上身边另一张死气沉沉的假脸呢。”说罢,赵息玄弯腰拾起折扇,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既然林大人不懂怜香惜玉,这金合欢我就带走了。”他也不觉得惋惜,毕竟只是个赝品,林明霁要是为个赝品神魂颠倒,那林明霁也不是林明霁了。 离开了林明霁府上的赵息玄,坐在马车中捏着少年的下巴左右打量——真是奇怪,他找的最厉害的易容师父,也只做出这张假脸,为何那张假脸,偏能做的那么生动,那么以假乱真呢。少年战战兢兢,被捏着下巴又不知赵息玄的意思,学着他授意的叫了一声‘林爱卿’。 “单看这张脸还有些意思,只声音实在扫兴。”赵息玄端起一盏茶水,用手帕浸了之后,捏着手帕重重将少年脸上薄薄的那层‘皮’擦了下来。等擦的干净了,显露出本来的面目,赵息玄便兀自下了马车,“拿件衣服让他穿上,然后送他离开。” …… “咚咚——” 挂在腰上的花鼓在手掌的击拍下发出有韵律的乐声。 教楼西胧乐调的季莞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好玩吧?” 楼西胧点了点头,“好玩。” 季莞握着他的手腕,教他如何控制乐调疾缓,楼西胧本就贪玩,只为了不步上一世的后尘才摒弃从前的那些喜好勤于政务,如今因为在偏殿苦等他四个时辰的季莞求他为自己跳舞伴乐才试探性的击了击这个花鼓。 季莞循着渐入佳境的乐调绕着他跳舞,与楼西胧所见的京城柔缓歌舞不同,季莞跳的都是胡舞。胡舞奔放,再加上季莞身形翩跹有如花中游戏的蝴蝶,绕着他起舞之余,手中带着脂粉香的纱衣也常常自他脸上拂过。楼西胧觉得痒了,伸手去捉,季莞又马上收了回去。 “这胡舞男人也跳得。”季莞知他在宫中不快活,如今又回到他身边,自然是想尽办法想讨他欢心,她大胆拉着楼西胧的手,引着他随自己旋了几个身后,又将那带香的轻纱往他脸上抛去。 楼西胧也不知是被她灵动的眉目倾倒还是如何,脸颊微微泛红,左右环顾追逐她的身影,手中花鼓乐调愈发欢快。 进宫来吊唁母后衣冠冢的楼凤城远远听到御花园里传来的欢笑。他许久不曾在宫里听到这样的声音了。 他绕过宫墙,驻足看了一眼,正见到与女人取乐的楼西胧。本在他身旁跳舞的女人似乎是被这胡舞耗尽了体力,站立不住扶着他的手臂滑坐下来,靠在了他的腿上。楼西胧也不再像一个天子,双眸璀璨,两颊嫣红。他见女子倒下,弯下身想要搀扶,不想被香袖砸了一下面颊,微微偏头躲闪开,只这一瞬,不知怎么令楼凤城想起了自己美艳绝伦的生母来。 只二人长相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为何会在那一瞬念及生母呢? “怎么坐下了?快起来。”楼西胧不知楼凤城入宫,挽着还靠在他腿上的季莞的手臂,想将她搀扶起来,季莞却坐着不动,无骨似的靠着他,甚至还将眼睛闭起,“太累了,让奴婢靠着皇上歇歇。” 楼西胧心里爱怜,将她整个从地上抱了起来。季莞小小的惊叫一声,反应过来后便用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颈。 “去凉亭下歇歇,别坐在地上。” 等二人走远,楼凤城才忽然明了——他为何会在方才那一瞬从楼西胧身上见到生母的影子呢。不过是他见惯了生母天下独一的美艳,天下独一的风情,他以为天下再没有能与她相较的人。但方才那一抛袖一侧首间,竟比他的生母还要美。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让感情更合理。 不要讨厌落葵妹妹,便当都已经塞嘴里半边了,她是在用生命助攻啊呜呜呜。 小剧场: 赵息玄:我不介意跟女人争,我只介意跟男人争 渣作者:因为跟男人争不过对吧。 赵息玄:不会说话我可以帮你把声带割掉下章就送你上路,你去黄泉路上想 第290章 第二演 琳琅梦(145) 眼见着蜀地近在眼前, 南蛮皇子却仍没有现身的意思,季莞便借要洗花瓣浴刻意在驿馆拖延。 接驾的官员听娘娘要一篮凤眼莲的花瓣,一篮六月雪的花瓣, 一篮木槿的花瓣,只觉得头大如斗。不说时节不多,但说这凤眼莲便不是他们这里能长出来的。但东西找不出,他也不敢去对皇上说找不出, 只能自己去想办法, 这办法一想自然想到了赵息玄身上。 “娘娘要的木槿跟六月雪下官已经找到了,只这凤眼莲——还请赵大人一定要帮帮下官。” 赵息玄拿钱办事的名声早就传开了, 这接驾的官员也识趣,看他端茶不语, 就递了一叠银票过去。 赵息玄接过银票,放进袖子里, “我府上栽有不少凤眼莲,我派人加急采了送来。大人向娘娘求宽限些时日即可。” “多谢赵大人, 多谢赵大人。”危机得解, 接驾的官员也松了口气。 等那用来洗花瓣浴的各色花卉送来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楼西胧为讨宠妃欢心, 还特地命本地的工匠连夜在驿馆里做了一个十人才能合抱过来的浴桶。自诩风流的世子见了都忍不住咋舌, 同乔装易容在自己身旁的南蛮皇子道, “这小皇帝当真纨绔,一个女人而已,何须这么娇宠着。”说完,他发现南蛮皇子脸色不对,想那女人是他的皇妃, 又改了话锋,“不过既然是狄兄的皇妃,想来非是寻常女人可以比拟。” 皇上宠爱他送上去的季莞,他该开心才是,毕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但眼见着在他面前沉默寡言的女人,在别人男人面前言笑晏晏,粉面含羞,他心中又不是滋味。 “咳,狄兄。”见他不语,世子出言抚慰,“若她在皇上面前荣宠不衰,对你对我都说说不尽的好处。” 南蛮皇子压下心中不快,“一个女人罢了。” …… 季莞嫌那浴桶有一股腐木的味道,不够风雅,楼西胧便寻了一处河流,沿岸用绸布遮挡,又命宫女在上游播撒花瓣,季莞就在那水流潺潺的下游沐浴。 世子本在驿馆里等候,等到暮色四合,赵息玄坐不住要去接驾时,他也趁机跟在了一旁。等二人到时,宫女捧着衣物站在绸布外等候,叫夕阳镀了一层暖色的溪流上花瓣旖丽漂浮。 赵息玄问禁卫,“皇上和娘娘还在里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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