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义了吧?不过本来权望宸的张狂下其实一直都有着分寸就是了。 苍殊这么做,不仅能为严潇尔解决一些麻烦,让严潇尔对这些攻略对象不再那么抵触;更重要的是,也能让权望宸那些人不管情不情愿,都不得再把严潇尔视为完完全全的对立面,只要能撕开一条口子,这些人对严潇尔的评价多少也能逐渐趋于客观,再至于正面吧? 前几天的游轮事件,不就是一个效果显见的例子嘛。 以及,还有第三层作用,是为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苍殊希望最好不要发生的某种情况埋下的后手。为此,他现目前独独没有把这一番话传达给严潇尔,哦,还有会“告密”的赵知秋。 得到承诺,有了清晰的目标和方向的白墨,燃起熊熊斗志,一扫颓丧,满血复活! 在从白墨家离开的时候,苍殊都还在心里自损,他何止撒谎啊,他简直就是个大骗子呢。 看看表,还有时间,苍殊继续驱车前往了严氏总部大楼。 登堂入室,就说什么叫登堂入室!苍殊大摇大摆进了严铭温的办公室,嚣张得仿佛进了他家开的公司,虽说在外人眼里这确实是他家开的。 苍殊也是很久没来这里了,在他跟严铭温关系越闹越僵之后。但之前的人情还在,何秘书待他很是热络。 一进办公室苍殊就落了锁,他很高兴看见办公桌后严铭温的身形似乎顿了一下。 “你来公司做什么?”严铭温干巴巴地问。 就算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严铭温面对苍殊依旧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私下里,毕竟他们并没有多少私下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在家的话他们必须装作寻常的模样。 ……但偶尔地,苍殊会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但偏偏又是在公开的场合里,突然地,偷偷碰他一下。 有一种偷情的刺激,又有一种地下恋情般的悸动。 每每让他的心狂跳不止。严铭温便总忍不住羞耻,他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只是这样就被撩得不要不要的,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然是有正事要办了。”苍殊朝严铭温走去,“来帮严潇尔的员工薅一点福利什么的,化妆品、珠宝和服装,好几个品牌都要推出新款了吧,璨星那边咖位确实还不行,所以能拿到几个中低端的代言或者大使就够了。如果可以还想要到几个大代言,严潇尔准备去光美挖几个一二线的艺人过来,高端代言可以当挖人的筹码。” 还真是正事,严铭温松一口气,又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狐疑:“你不是一般不插手严潇尔的工作么,这种小事还代他来一趟?” 苍殊在办公桌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上半身支在桌上,笑嘻嘻地看着严铭温,不答反问:“所以为什么呢?” 所以当然是来见某人的啊——严铭温看着苍殊的脸上仿佛就写着这一行字,然后又被撩拨到了,心花啪啪啪地开。 “不过我刚还发现了一件事。”苍殊突然转折。 严铭温收敛情绪,“什么?” 苍殊拿起了他的手机向严铭温展示,“我手机里白墨的号码不知道被谁拉黑了,而这个空号被编辑成了白墨的名字瞒天过海,还有陌生来电也被设置成了拒接。让我猜猜这是谁做的呢?” 苍殊的表情并不生气,但有错在先的严铭温自知理亏:“……” 他没什么可狡辩的,“是我不该擅作主张动你的东西。” “嗯嗯。”苍殊点头,“然后呢?” 什么然后?严铭温疑惑了一秒,然后不确定且诧异地:“你难道想用这个换取给璨星的资源?” 苍殊笑出了声,“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那你想要什么?” 苍殊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严铭温的身侧,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先起来。” 严铭温忍住没问,带着一脑袋问号起身,看苍殊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本想让到一边,苍殊却又按着他站在原地,然后用另一只手把椅子往后一拉,那只原本按在他肩膀的手再又往下一滑,圈住了他的腰,带着他一齐后倾。 严铭温短促一惊后,就坐到了苍殊的腿上。 这样的体位让严铭温相当羞耻,他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他才是哥哥!严铭温当场就要起身,却被腰间的手紧紧箍住,倒是他越挣扎,越是被深揽进身后青年的怀里。 苍殊的胸膛贴上严铭温的后背,伸首凑到严铭温耳后,低笑着道:“现在是惩罚时间,哥你要拿出良好的认错态度才行啊。” 身体相贴的热度和触感,呼在耳边的气息和音震,还有严铭温最听不得苍殊故意用“哥”来称呼他,都让他像是在过电,酥酥麻麻,让人格外着恼:“你不要乱来,这是什么场合?” “门锁好了的。” “不是这个问题!” “我觉得不是问题。”苍殊的双手钻进严铭温的西装,抓着衬衫从裤腰里抽出来,再钻进衬衫下面,贴着皮肤,沿着敏感的腰际游移,惹得严铭温肌肉紧绷,隐忍地抽气。 “你别…嗯,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吗?”严铭温隔着衣服按住苍殊作乱的手,但实在效果不大,反显得他慌乱。 苍殊半点不听,一只手越发往上摸,抓住了严铭温的大胸肌又颠又揉,让量体而裁的衬衣被撑得鼓鼓囊囊;另一只手则退了出来,开始向下路进攻,灵活地解除着严铭温的腰带。 “严铭温,你不想跟我做吗?”苍殊明知故问。 严铭温缄口。他怎么会不想做呢,那之后都没有机会再发展第二次,久旷后开荤的身体,和他越发蠢动难抑的心情,就像触底反弹后的报复性消费一样疯狂地渴求着苍殊的触碰! 尤其这人还时不时撩拨他,再抽身离去,让他的欲求不满雪上加霜!如果不是真的不行,他恐怕都恨不得随时随地无休无止地跟苍殊做下去! 太疯狂了,连他自己都害怕。好在他是克制的。 但严铭温推拒的话还没出口,苍殊就又发力到:“真的不做吗?严潇尔有个新项目要去国外,他也打算跟过去监制,估计有段时间都回不来了吧……” 严铭温听得心头顿时一个空落! 本来咫尺天涯、看得着吃不着就够折磨的了,马上干脆连人都要见不着了吗?严铭温几乎立刻就想要给严潇尔做做思想工作,运筹帷幄就行不一定非要他这个老板亲自跟着去,但又立刻否定,他不能妨碍严潇尔上进。 好吧,他被拿捏了。 严铭温妥协了,他忍着羞耻:“……你,换个地方,唔嗯…至少别在、这里…”在他平时工作的地方做这种事,这让他以后还怎么直视?“去,去休息室。” 他这办公室套间里有休息室、更衣室还有卫生间,哪都比他办公区这里好。 但苍殊可不干:“那不行,我就是想玩办公室play,带感。你就别挑三拣四了,没忘了我说这是惩罚吧,严总?” “……”严总都叫上了,就是想跟他玩在严肃场所搞下流活动的刺激感是吧? 严铭温很无奈。 但或许也没有那么无奈。连下体都被苍殊玩得高高翘起了,不情愿可没什么说服力。 他不再开口,似乎是默许了。 然后便是细碎的呻吟流出。他被苍殊抬高屁股,再含着肉棒一点点坐下,笨重的实木真皮软椅都被他们晃得吱吱作响。 严铭温一会儿背对着苍殊,一会儿正对着苍殊。他既想看着苍殊,又着实不想看苍殊看着,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意识清醒又光线明亮的地方做吧?他所有的反应都无所遁形,真的太过羞耻。 苍殊还当着他的面把他的胸玩出各种形状来,更是打趣他:“从游轮那次回来,你就开始去家里的健身房锻炼这对大胸了吧,因为我说喜欢是吗?” 严铭温并不承认:“我一直都有健身的习惯。” “哦——是吗。”苍殊拖长戏谑的调子。“那我过段时间再看看这对胸有没有变更大吧。” “……”真是恼人的家伙,严铭温心下幽怨。本来他还想说能不能把胸部开发得敏感一些,就因为苍殊说了……算了,就当他没听见了,再不要便宜了这个小混蛋! 苍殊很快就觉得骑乘的姿势不过瘾了,抱着人起身,把严铭温压在办公桌上,大开大合地操起来。 一会儿又换了个后入式的姿势。就在严铭温准备着继续被干的时候,却见苍殊伸手拿了刚才被推开的文件过来,放到他跟前,又抽出一支笔塞到他手里。 对他说:“来,严总继续批阅文件。办公室play果然还是要这样玩最正宗。” “……”都是从哪学来的这种花活?!严铭温又恼又酸,暗暗咬牙:“你这,嗯…不要,太,得寸进尺,嗯唔,臭,臭小子……嗯!” 被顶到前列腺让严铭温一阵腰软,脱力得跌伏在桌面上,只剩高耸的双肩拱起薄厚正好的性感背肌,可惜被掩藏在了西装下,但被推到上身的衣服则露出了背部以下更多的肌肤,从下塌的腰肢到翘起的臀峰,线条健劲又肉感十足,充满了熟男的色气。 “惩罚啊惩罚,严总注意下你的态度。”苍殊掐着严铭温的屁股重重一顶,把人顶得大腿直抖。 他又捏着严铭温握笔的手放到文件上,催促:“好好工作哦严总,如果在你高潮前都不能处理完这一小沓文件,我就到门口去干你,然后把何秘书叫过来。” 严铭温:……这个家伙! 严铭温既觉得苍殊不会那么做,但再想想,他们游轮那回不就是类似的情况吗? 苍殊就这样,逼得腿都要站不稳的严铭温撅着屁股一边被干,一边还要批阅文件。严铭温又是羞恼又是无奈,怎么这么会折磨人,他哪里还能看进去一个字? 哦,这还不算完,苍殊之后还把他顶在落地窗上操,哪怕明知道这玻璃是单面透光的,那种暴露在阳光下的开放感还是让严铭温羞耻、紧张又亢奋不已。 不像游轮上那回那样适可而止,这次,被狠狠地玩弄了个够呢。严铭温感觉满室都仿佛是精液的气味,他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想要人进来这里了。 苍同学一本满足。 …… 苍殊说严潇尔要去国外,还真是去了国外。包括严铭温在内的好些人只能遥遥关注着那边的消息。严铭温还能时常联系过问安好,但其他人就得等苍殊上线时才能联系到了。 日子大体上很是平静。 直到,在某一天,突然地,苍殊他们录制节目所在的国家就登上了新闻头条:该国因爆发内乱,现已进入战时状态! 第338章三百三十八章救世主 苍殊一上线,便感觉到了气氛的肃杀,人们神色张惶。稍远处那一大群肤色各异的外国人完全是兵荒马乱的阵势,他这边倒还好,排在队伍中仍算井然有序,尤其是有子弟兵的守护,给人的安全感不是一点半点。 但问题来了,什么情况都得派出军队了? 严潇尔在国外录制节目,能遇到什么情况,苍殊在心里一过便有了个大致。 苍殊同时注意到的,还有在他身边看着他上线的林寒,那眼中的挣扎。 苍殊又转向旁边的赵知秋,顾及旁人所以压低声音问到:“什么情况,简单说下?” 赵知秋同样压低声音,言简意赅地陈述他作为一介平民能知道的有限情报。起因约摸是该国某民间武装组织发起的叛乱,而他们这些“外国人”正在撤离。 这边驻扎着好些国家的大使馆,所以能看到不少乱哄哄的场面,但我们这边已经由大使和军队借调来的车队开始向港口转移同胞了。 而刚才,不知道是哪里飞来的一架像是失灵了的无人机,我军开火击落时的动静太过迅速突然,惊吓到了不少人,其中就包括严潇尔,然后自然便是…切号了。 林寒抿唇听着赵知秋的汇报,他没有插嘴。他心里有事却不能说,不能说因为某个原因,严潇尔一直都绷紧了神经,哪怕是在这样危险的境况下,也在逼自己千万要挺住不能被吓到,不能让苍殊出来…… 甚至未雨绸缪,若最后还是没能挺住,便提前狠狠警告了他,决不能把他们刚才偶然听见的消息告诉给苍殊知道! 而林寒,他,他很挣扎…… 苍殊注意到了。他通常不太会去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事,但眼下这种特殊情况,一点点情报差都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所以他是打算要问的,只是在他刚要开口询问之前,先注意到了有谁在看他。 视线来源的位置比较让人在意,苍殊顺着看过去,就跟一位兵哥对上了眼。苍殊先是感到眼熟,再结合对方的身份,立刻就联想了起来——是跟顾司君走的比较亲近的那几个战友之一。 苍殊眉心一跳,突然就有了某个很不好的猜想。 那兵哥在执行任务,没有要跟他交流的意思,只对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但见苍殊认出了他,眼中的狐疑终于散去——大概是之前严潇尔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他,让他很是纳闷。 而同时,苍殊发现这位兵哥的眼里也有一种和林寒类似的复杂,这让他那不妙的猜想越发凝实了。 苍殊又想到刚才林寒的反应和赵知秋细微的表情,他便先将赵知秋支远一些,才对林寒问到:“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跟顾司君有关是不是?” 林寒满脸错愕,他实在惊讶,才刚刚上线的苍殊是怎么猜到跟顾司君有关的?但苍殊显然不是无的放矢,而自己的反应也已经等于是给了回答。 林寒有预感已经瞒不住了,但还是忍不住纠结。他实在不想苍殊涉险,这一点他和严潇尔的诉求是一致的。 苍殊扶着林寒的肩膀与之对视,他的目光沉静而坚定,让人安心又让人信服。“先告诉我,不论如何,我有自己的判断。” 林寒唇线紧绷。良久,终于还是在苍殊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告诉苍殊,之前往大使馆转移的途中,因为一阵混乱,他跟严潇尔短暂地和大部队分散开了一小会儿,然后在无意间听见有士兵对军官汇报,而对话中提到了顾司君的名字,大致意思是,秦院士已经安全,但负责引走敌人的顾司君却在刚刚失去了定位…… 苍殊眉头一皱。 这样显然涉及了军事机密行动的情报会让林寒他们“碰巧”听到他是不怎么意外的,主角就是视层层铁桶的大内侍卫为无物地突然出现在龙床上都不奇怪。 他现在担心的是顾司君,他不知道如今的剧情到底与原着相去多少。 林寒是因为严潇尔要拍这一档自助远行真人秀节目才出现在这里的,而严潇尔是受他影响才开启这个企划的,那么原着里呢?林寒还是会因为别的什么契机出现在这个突然战乱的国家吗? 如果没有,那么这段剧情设计的用意,大概就是顾司君重伤、或者林寒在国内收到顾司君失踪甚至“死亡”的消息,由此升华林寒对顾司君的感情。 如果林寒还是会殊途同归地出现在这里,那么这段剧情应该就是林寒跟顾司君在共患难中加深感情的桥段了。 前者,顾司君的情况很明显的危急,哪怕最后肯定死不了也要遭一番大罪。而后者,或许更糟糕,如果林寒跟顾司君共患难所遭遇的危机可谓九死一生那样才足够刻骨铭心的话,那么如今没有主角林寒在身边的顾司君,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吗? 要赌吗?赌顾司君是主角团中的一员、还大概率是后宫团中的正宫,所以一定不会有事? 苍殊不想赌。 就像之前每一次那样,他不是不信角色光环和剧情之手的威力,但是比起那些,他还是更相信自己、更相信谋事在人。他也做不到袖手旁观,哪怕只能让人少受点罪也好。 所以他行动了。 林寒似乎早有所料,他拽住苍殊的手,哀求地:“真的很危险,你能不能不要去?这里有军队,不该你去涉险的,我们只是普通人!交给军队来,好吗?” 苍殊却是不以为意地一笑,他依旧专注地看着林寒,说:“相信我,我总是能够逢凶化吉的。而且我知道,你也想要顾司君获救。” 所以林寒才看上去欲言又止,他又不是没一点心机什么心思都会写在脸上的小白花,藏着重生这么大个秘密还不是一直有扮演好一个无害的自己。若非心有动摇,也不会表现出犹豫来。 但林寒绝不是在当白莲花,在慷苍殊的慨,他希望顾司君获救,他觉得苍殊有权知道真相,仅仅是因为他善良,而非是觉得顾司君比苍殊重要。他甚至非常谴责自己的伪善,一方面无论如何也不想苍殊涉险,一方面又觉得苍殊真的无所不能,就像苍殊自己说的那样,他总是能够逢凶化吉的,为了白墨跳海的那次如此,为了他被困泥石流的那次也如此,苍殊就像是奇迹本身! 可林寒真的很害怕,若是有个万一…… “相信我。”苍殊摸了摸林寒的脸,用他的坚定和从容让人安心。 然后看林寒稍微宽心,哪怕只宽心了一点,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了。事实上就算林寒坚决阻拦也不会让他停顿一秒,时间不等人。 林寒茫然地看着苍殊走向一名兵哥,两人说了些什么,然后苍殊与人告别,重回了队列,但实际只是虚晃一枪,卡着视角地就偷偷离开了队伍,转入角落消失不见。 林寒久久不能回神,只能不停地祈祷,苍殊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而赵知秋看着苍殊消失的身影,沉默不语。只是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绷到微微颤抖。他知道,他阻止不了。 哪怕有严潇尔的命令,但他知道只要是苍殊一定想去做的事,那么就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即便林寒守口如瓶,已经察觉到蛛丝马迹的苍殊也会用其他的方式得到答案,而一旦知道真相的苍殊,就绝不会坐视不管。 他们都知道的。 … 疼痛几乎要麻痹掉顾司君的神经,按在肋下的手已经被鲜血染红。他躲在这片残垣断壁之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告罄的弹药让他连拼死突围也没了机会,损毁的GPS通讯器绝了他最后的生机。 顾司君看着尘土与硝烟飞扬着的灰沉天空,他想,他是不是正在走向人生的终末。他相信救援的队伍一定会来,只是他不一定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顾司君想,人生的最后通常会想些什么呢? 他想到了牺牲掉的战友最后的模样。 想到了若他死后,他的父亲可否会真心地难过一秒。 想到了他那并不值得回忆的童年。 他在想,自己对得起这身军装,也没堕了顾家的门楣。 他在想,若他死后,他希望自己的骨灰能洒在他热爱并守护的那片土地上,洒在山川,洒在田野。如果可以,他希望由…由苍殊来抛洒他生命的余烬,苍殊指尖的温度,会比清风更温柔。 苍殊。 苍殊…… 顾司君在想,苍殊。 不需要任何铺垫,他突然就在这一刻福至心灵地领悟到了,他应当是喜欢苍殊的。 没有丝毫后知后觉的惊讶,他无比自然且从容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和苍殊还是朋友,也不只是朋友。 他喜欢苍殊,关乎爱情。 顾司君突然很遗憾,要是早一点发现就好了。 “砰砰!砰砰砰!” 突来的枪声打断了顾司君的思绪,原本就一直处在备战状态的肌肉和神经立即绷紧——哪怕弹尽粮绝身受重伤甚至连身后事都想好了,身为军人不战斗到最后一刻都是不会倒下的! 顾司君听见枪声本以为是敌人搜索了过来正在乱放枪逼他出来,但再一听枪声的节奏、气急败坏且惊恐的叫骂以及凌乱的脚步声,他立刻意识到了情况有变。 援军到了? 但听动静数量不对,连一个作战小队都不到的样子。一个人?两个人?是什么人、是敌是友? 战斗结束得格外迅速,这意味着情况进入下一节点,对他有利或者更加不利。 顾司君全神戒备。 却在这时,他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试探地喊到:“顾司君?顾司君?” 苍殊一边喊,一边心下嘀咕不知道顾司君又在不在这附近,他只是搞定了这一个小队的叛乱军,听到动静的其他叛乱军很快就会赶过来,他可没有太多余裕停留在一个地方慢慢寻找。 “咚咚咚。” 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响起,从一栋破损的房子里传出。 苍殊眼睛一亮,提枪往那边走去。“顾司君?” 墙后回应到顾司君虚弱的声音:“是我。” 苍殊便不再戒备,从墙壁的断口处一个探头,高兴地:“看来我运气不错,找到你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实际是一路险象环生。他去问顾司君的那个战友,涉及军事行动对方是不可能向他透露太多的,苍殊最多问到顾司君最后失联的大致区域。军方也不可能支持他一个平民深入战区,更别指望给他提供武器支援,他只能偷跑,然后开局一条命,装备全靠捡,摸着负责搜寻的叛乱军、以及某些伪装成叛乱军的他国雇佣军的行动轨迹,一路拼杀过来。 这些,苍殊不说,顾司君也心里有数。战火纷飞之中大海捞针找一个人,怎么可能容易? 苍殊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这个人还对他笑,哪怕一身血污和尘土。顾司君看着,那样的笑容,灿烂干净到简直不该是出现在战场上的笑容,被炸毁一半的房顶上洒下的光束落在苍殊的脸上,顾司君恍惚看到了他的救世主。 他的救世主并不高高在上,而是一道能够冲破一切阴霾和冰冷的阳光。不仅是带给了他此刻生死存亡间的拯救,还有更早之前,向他投射来的每一寸温度。 而面对这束光,他再不想只以朋友的身份退居二线。他想要抓住,不让给任何人。 顾司君也不禁笑了。他想,自己真的是很迟钝。不过还好,还不算晚。 “还笑呢,你这可有够惨的。”苍殊从断墙上跳过来,查看了下顾司君的伤口。“还行,还能坚持。” 这时候可没条件把人当瓷娃娃,能挺就挺住。好在顾司君本来也不是瓷娃娃,在苍殊把他抱起来时,哪怕避不可免牵扯到伤口,顾司君还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苍殊的动作也没法小心翼翼,他要快,而手上也抓着抢保持一个随时能开战的状态。他抱起顾司君就往之前来的方向跑,因为他记得那边有车。 把顾司君放上一辆能用的吉普车副驾驶,拴上安全带免得把伤员给甩飞了。苍殊一上车没急着撤退,而是先开回刚才战斗的地方,从尸体上扒走剩下的弹药武器补充物资,他这一路都是这么“自给自足”过来的。 顾司君在车上看到了苍殊面对尸体的平淡,还有尸体上的伤势都是一击毙命的,他若有所思。 虽说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苍殊杀人了,在他和苍殊刚认识的那个晚上他们就遭遇了雇佣兵的袭击,他也见识到了苍殊的杀伐果断。如今到了战场上这一点就凸显得更明显了,完全不像是一个没经历过真正战火的人,相反简直是身经百战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个“人格”给自己的人设有什么离奇的过去…… 苍殊麻利地搜刮好战利品,重新上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追兵很快赶来,追逐战一炮打响,得亏对付顾司君这只身份不明的漏网之鱼还用不上主力军,加上肯定还有真正来救援顾司君的军方在别处帮他吸引火力,所以他这边要突围不算太难,苍殊也是经验丰富。 一个漂亮的甩尾拐弯后,苍殊一边关心了句顾司君还坐得稳吧?一边行云流水地从车窗扔出去两枚手雷,为拐角后的追兵打上军火。 顾司君一边忍着疼痛说没事,一边不禁神奇地看着苍殊。真的难以形容,为什么残酷的战场一放到这人身上,竟然会像一场惊险刺激的冒险? 他一方面觉得不能这么小觑、这么儿戏化战争的残酷与沉重,一方面又不可遏制地被感染,甚至都还在枪林弹雨之中,他却已经感到了几分松弛……真是不可思议。 让人越来越无法移开视线。 … 为了躲避追击,苍殊的路线有点跑偏,好在还是绕到了港口。他没去大使馆那边,因为人应该都已经撤离了,反正最后都是要往海军舰艇这边来的。 因为跑偏,一路上愣是没遇到自家军队的人,又因为顾司君的通讯器损毁没法联系人接应,最后苍殊一直开到港口附近才算完。为了不让他这辆陌生的车引起警戒,苍殊提前下了车,步行往军舰靠近。 顾司君说他流血已经大体上止住了,便拒绝了苍殊的公主抱,只由苍殊架起他半边身体的重量,扶着他一起往过走。 顾司君的战友们搁老远就认出了那两个形容狼狈的人,没有负责牵引群众的几人便立刻冲了过去,一个个几乎要喜极而泣。有人赶紧联系救援行动组,有人拉着救护兵甩腿飞奔。 正在有序向军舰上转移的民众也有注意到那边,略略有些骚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人群中的林寒终于放下心来,又想哭又想笑。 赵知秋立即做好了接应的准备。要不是他现在人已经在军舰上不能乱跑,他必然是要第一时间赶到主人身边服务的。 那边,苍殊看着朝他们奔来的人,已经准备好交接伤员。而顾司君却看着苍殊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会儿我估计是……”苍殊想说待会儿他应该是见不着人了,让顾司君保重好自己,但他话还没说到一半,刚偏过头,就毫无征兆地、猝不及防地,感受到了逼近的阴影和唇上印来的柔软。 顾司君贴了贴苍殊的唇,他想,好了,对于苍殊嘴唇的触感,他终于得到了确认。这可是他从一个多月前他生日那晚一直记挂到现在的事。 一吻分开后,他们两相对视。 苍殊微愕,“嗯?” 顾司君淡然道:“只是觉得这个位置很适合亲你。” 苍殊这下更是诧异了,这实在不像是顾司君会说的话啊,倒像是他会说的话。嗯?这么一想,好像他还真说过这话? 就在……就在他和顾司君初见的那面,这似乎是,他对顾司君说的第一句话。 苍殊很意外:“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 那时候顾司君对他的印象很明显一般,哪怕是把他误认做了儿时玩伴也没有太多的好感,对那个乌龙的吻显然也没放在心上。所以很意外,顾司君居然还记得这么久远的小事。 顾司君也以为然:“我也没想到,我居然都记得。” 苍殊还有话想说,他们理所当然该有很多话要说的,但眼下的情况显然并不适合让人久等。刚才朝他们奔来的兵哥们可着实是被顾司君这突来一吻给骚到了,差点一个急刹车纷纷闪到腰,现在是又想起哄又觉得刚死里逃生回来给整得太不严肃了吧,当真是要哭笑不得。 好在这俩没一直骚下去,他们赶紧抬伤员的抬伤员,做问询的做问询,忙碌开来。人回来了,大家开心,还有人挤眉弄眼了两下,但是听到其他战友的牺牲,气氛沉闷,各自不再多话。 撤侨行动仍在进行。 国内的新闻终于更新到首批华国公民已成功撤离,网络上一片欢欣。严铭温等人却还不能安心,不知道这首批人员中是否包含了严潇尔又或者苍殊,然而联系不上人,就只能焦心地等待。 海上没有信号,所以苍殊他们也等于是跟外界失联的样子。经过八个小时的高速航渡抵达他国可以安全中转的港口,大家下了军舰接受驻该国大使馆的安置。踏上和平的国度,众人终于彻底安心下来,然后联系家人的联系家人,上网吐槽的上网吐槽,好不热闹。 苍殊想也知道严潇尔的手机这会儿得有多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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