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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章

严铭温是因为太过功利和冷血,而苍殊…… 大概更像是没有那种感受机制? 因为是“诞生”还没有一年的“小孩子”吗?还是说这就是这个被制造出来的人格与生俱来的缺陷? 严樨文也不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后会不会变得“健全”起来。 “我当然知道。”苍殊大言不惭:“那么多人喜欢我,对于被爱我可是经验丰富。” “……”这话怎么那么不要脸呢,可偏偏还就是大实话。不过严樨文突然有些好奇:“话说回来,我们好像都还没问过你,在你自己的‘人设’里,你拥有一个怎样的家庭呢?” 从他们拥有不同的姓氏来看,他们的家庭背景应该是不同的。 “怎么突然好奇这个?” “因为感觉你应该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是比他们幸运且幸福的孩子。 苍殊微诧,随即一笑,带着一种赞同的、炫耀的开心:“那确实。” 也没忘记严樨文刚才的问题,并且在这瞬间有了点什么想法,他耐人寻味地看着严樨文,很认真地回答到:“我有一个很爱我的母亲,我也很爱她。” 为什么没有提到父亲呢?严樨文想。 要么不是个好父亲,要么没有父亲罢。 严樨文没有追问。 他只是体味着苍殊的这句话,想着啊,苍殊的人设,会是严潇尔的一种潜意识体现吗?在老三的心里,他也不需要那个毁了他们这个家的父亲吗?在老三的心里,他也清楚地知道母亲对他的爱,并深深爱着我们的母亲吗? 严樨文怅然感慨,有些动容。 母亲永远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严樨文敏锐地知道,这大概就是苍殊那份耐人寻味的意味,但他更清楚,苍殊的告白发自内心。 不过严樨文只能猜到一半,他甚至能猜到苍殊希望他对严潇尔改观一些,也许是出于他的温柔好心希望他们兄弟之间关系好转,也许是为了让他更真心地帮他辅导严潇尔的改造计划。 但严樨文绝不会知道,苍殊想要的是他对严潇尔“可视化”的好感度。 别说,好感度真的涨了,只可惜不会体现在苍殊的任务进度条上,因为要严樨文对严潇尔的好感度反超对林寒的好感度了,才算是计入任务进度。 跟严樨文闲聊了几句,苍殊转回正题:“你要认真不起来,那就继续去给我上课,我的时间可不多。” 虽说他现在跟严潇尔一样也上起了课,但时间却没有因此与严潇尔平分,还是跟之前差不多的频率。 别的不提,既然严潇尔如今难得自发地上进了起来,当然不能缩减了他努力的空间。 “诶~~~别嘛,我错了。”说着认错的严樨文却是嬉皮笑脸。其实谁教谁他并无所谓,而且还更喜欢带苍殊进入有关他所喜爱的领域。 他就是想撒赖而已。 如此这般,闹腾人家,半点没有当哥哥的样子。 … 晚上苍殊又试了试拨打顾司君的电话,还是不通,试了两天都不行的话可能就是有事比如说执行任务之类的吧,军方人员的动向可不是想打听就能打听到的,不过他也没去打听。 反正严潇尔说不急,他当然更不急。只是让顾司君帮忙给上两课的事毕竟还没得到本人同意,要是顾司君不愿意,免不了得让严潇尔失望了。 但联系不上也没办法,就让严潇尔先保持这个状态继续加油吧,能保持一会儿是一会儿。 话虽这么说,苍殊还是打算尽可能地帮严潇尔争取到的。他就像个尽心尽责的好家长,正向反馈才能促进孩子进步嘛。 然后到了九点,谢图南的电话打了进来。这是谢图南每天雷打不动的日常,打得通就说明是苍殊“在线”,关机就是不在号,每天就像开盲盒一样。 而今天又是开到惊喜的一天。 谢图南语气轻快,他们照例闲聊着一些琐碎,直到谢图南欲言又止地、期待又忐忑地问到:“苍殊,下下周的周二,也就是下个月10号,是我的生日……可以,邀请你来我家吗?” 提前了将近两周就来问,是因为苍殊情况特殊,一方面是这样开盲盒不容易联系上,一方面是也要给苍殊协调安排的余裕。 “嗯?” 苍殊这一声没有任何意义,谢图南却过于紧张了,连忙找补似的:“不是什么很正式的聚会,就只有我的家人和几个亲近的朋友。而我…我想你也来,可以吗?” 他其实没打算邀请朋友,但是他怕只邀请苍殊就像“见家长”了,太严肃太沉重,会让苍殊不乐意来了。 又考虑到:“你要是觉得和我的朋友不熟不自在的话,我可以不邀请他们。” 还怪重色轻友的,苍殊心下好笑。他揶揄到:“就没想过我和伯父伯母也不是很熟吗?” 啊!“……” 谢图南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不是没考虑到这一层,他只是没想过苍殊会这么回、而他又该怎么反应。 谢图南感到失落,讷讷地组织语言:“那就算了。抱歉,是我太唐突……” 苍殊在那头发出好整以暇的笑音。“嗯?我有拒绝吗?” 谢图南的话被打断,顿了一下,旋即眸光泛亮,欢喜让他那张正经到近乎木讷的脸都变得恬然温柔起来,可惜隔着电话苍殊看不到。 “你愿意来吗?”谢图南不禁确认。 让谢图南这么欢欣鼓舞的,不仅是苍殊愿意去他家陪他过生日这件事,还有虽然他尽量避免让苍殊那么以为、但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这就是有“见家长”的意味。 ——而苍殊同意了。 就算谢图南已经不断劝自己不要过度解读了,却还是忍不住期冀并欢喜起来。 “嗯。”苍殊确定到。 “那…呃,嗯,礼物,礼物就不用准备了。”谢图南懊恼,怪他嘴笨,太高兴没话找话结果这一张嘴,简直就像在提醒对方记得准备礼物一样…… 苍殊明知道,却故意反问:“真的?” 谢图南差点又脱口应是,这回好歹反应过来,顿了顿,才不好意思地说到:“……可以让你为我准备一份礼物吗?” 他想收到苍殊的礼物,哪怕只是一朵花都好,他一定会珍重地保存起来。 “你有什么想要的没?”苍殊问。 “只要是你送的。” “那我就看着送了,我不擅长这个,你先别太期待。” “嗯。”谢图南这么应着,不给苍殊期待的压力。但他心里已经忍不住期待起来,他觉得不管是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惊喜。 又聊了聊其他的,依依不舍地挂了这通电话,谢图南便美美地睡了,明天还要再跟父母和妹妹说一下,而且是要好说歹说让自己的家人不要对“严潇尔”抱太大偏见,尽量的态度好一点…… 没办法,哪怕是他的家人,他也不能把严家的家丑秘辛讲出来。当然,如果以后真成了亲家就……咳,嗯。 而且恐怕他要是真的现在讲出来,父母肯定更不赞同了,这毕竟是一种病,还是会严重影响正常生活的病。但谢图南相信,只要自己的家人亲自和苍殊接触了,他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两周的时间,就在谢图南的期盼中很快度过了,在此期间苍殊准备好了礼物也跟严潇尔做好了协商。 虽说苍殊并没有告诉严潇尔3月10日这天他要拿来做什么。 毕竟一心想嫁进顾家的严潇尔,是一点也不想跟自己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夫牵扯上,瓜田李下的让自己的未来婆家误会了怎么办! 不得不说严潇尔这就是逃避现实了,他明明都知道他的“清白”早被苍殊败坏完了。 一切准备就绪,然而有时候生活就是有那么巧地,偏偏就在这一天,出现了意外——顾司君回来了。 并且,他亲自上门找上了严潇尔。 是的,顾司君找的是严潇尔,不是苍殊。严潇尔在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都难以置信,然后下一秒欣喜若狂! 本来他都要重新躺回床上接受催眠,把这一天的身体使用权如约交给另一个人格了,这下那是什么都不用说了,什么协商好的约定好的统统靠边,什么都不能阻拦他奔向他的男神! 赵知秋作为严潇尔最忠心听话的狗,当然不会阻拦。他配合地放下已经准备好催眠录音的耳机,又服从地放弃陪伴跟随把空间都留给主人的二人世界。 用最快速度把自己捯饬得体的严潇尔屁颠屁颠地就上了顾司君的车,幸福得快要昏过去,像只兴奋的鸟儿一样坐着男神的车出了自家庄园,也不知道目的何方。 虽然高兴的只有严潇尔,顾司君依旧是孤冷、淡漠、乃至于有些心不在焉的。 严潇尔却很习惯顾司君这副高冷的模样,哪怕是对方主动来找自己还表现这么冷淡他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虽说他心里也期待对方对自己热情一点、特别一点。 不过今天,这已经是重大转变了不是吗! 他就知道,他们之间拥有了共同的秘密,就是关系更进一步的开始,你看,就像现在这样。 不知道顾司君突然来找自己是做什么呢?不知道待会儿顾司君要对自己说什么呢? 啊,好期待,好紧张,他这段时间准备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表现了,争取让顾司君更喜欢他一点! 严潇尔摩拳擦掌,心里默背起了书里的安慰话术、让人开心的各种小技巧等等,一边又忍不住有些得意,心说他不用苍殊来联系牵线也可以的嘛,甚至他这还更厉害了,都是顾司君亲自找来的! 哼哼,苍殊还想跟他谈条件交换呢,这下别想啦! 就这样一直到目的地停下车,严潇尔飞扬的心情才算收回了点。他往外看了看,看着周围陌生的坏境,有些困惑,不禁问到:“这是哪里啊,司君哥?” 经过上回顾家老爷子寿宴严潇尔的一番努力表现,他对顾司君的称呼已经从生疏的“顾少”进化成了“司君哥”,严潇尔可美滋滋了好久。 “一个小公园。”顾司君回答到。 “哦。”严潇尔有些窃喜,公园好啊,也适合约会。嘿嘿。 “下车吧。” “嗯!” 小公园确实小,还比较偏,平时人不多,早上已经算比较热闹的时候了,有些散步跳舞的老头老太。顾司君其实也不熟悉这里,也是第一次来,他领着严潇尔边走边看,一直走到一处树多无人的地方。 严潇尔本来都有点幽怨了呢,这一路上他怎么搭话都只得到一两个字的敷衍,但这会儿看他们走到个这么适合“幽会”的角落,顿时心思就活泛起来,期待得不敢置信,又激动得小鹿乱撞! 然而猝不及防又莫名其妙地,他听到顾司君今天第一次正视他的那一瞬间却对他说到:“抱歉。” 严潇尔心头的疑惑刚冒出来,就见顾司君从身上掏出了一把枪,朝他侧后方的地面上开了一枪。 “嘣!” 严潇尔悚然一惊,身体都跟着一颤! 更可怕的是顾司君下一秒就用刚开了一枪的枪口对准了他的脸,并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嘣!” 严潇尔僵硬的身体做不出任何反应,只有无尽的惶恐。 “子弹”擦过他的耳边飞出去好几米,直到撞上一根树干留下一点凹痕然后弹开。这只是没有杀伤性的BB弹而已。 BB枪先不说外观,射击的声音跟真枪还是明显不同的,但严潇尔接触太少如何区分呢,更别说是这么突然的情况下。 而他也没机会去发现真相了,因为在他被死亡的惊恐完全攫噬的那一刻,站在这里的就已经是另一个灵魂了。 可怜的严潇尔,他那么期待来着,但顾司君想见的,终究不是他。 苍殊看着上一秒还对着他、下一秒就已经收走的枪口,挑眉,再看向顾司君,顿时头疼不已。完蛋,顾司君什么时候也跟权望宸那条疯狗一样了,用这种方式来叫醒他? 权望宸就算了,被顾司君这样对待,他都能想象到严潇尔发疯并迁怒他的样子了。 然而我们的苍殊同学还不知道,还有件让他头疼的事呢,准备好了一切正对他的到来翘首以盼的谢图南,此时却是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可怜人 “怎么了,要用这种方式找我。”苍殊从顾司君的“手枪”上收回视线,无奈地:“你的话,跟严潇尔直接商量,我想他肯定会配合的。” “抱歉,我的时间有些紧张,大概很快就会被叫走了。” 毕竟顾司君又不知道今天早上严潇尔本来就是要把身体让给苍殊的,那么一番说明、拜托配合、然后催眠,这耽误的可都是时间。 其实还有一点顾司君没说,严潇尔会格外配合他这是基于的什么呢?是基于对他的好感。然而自己并没有要回应这份好感的打算,那么一直这样理所当然地消费,这不是什么好事。 不仅是道德层面的问题,从利益的角度考虑,现在不断给予对方希望,最后失望越大会是什么后果? 顾司君一惯是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作风,不清不楚一拖再拖最后都免不了是一笔烂账。 而且说实话,可能是因为他成长在军队的缘故,他并不觉得这么吓一吓是多严重的事情,普通朋友之间不也会躲在门后吓朋友一跳玩么,军队里一群耐摔耐打的糙老爷们儿之间闹起来更过分的玩笑都有。刀枪棍棒之类的东西,寻常人会大惊小怪,对顾司君来说却是寻常,而且这还不是真枪。 也就是严潇尔被吓会把身体主动权交出去,才显得这份惊吓居心不良一些。 而顾司君还充分考虑到了安全性,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枪法绝对精准,但为防万一严潇尔被吓到乱动,他还用的是BB枪,绝对不会对严潇尔造成精神以外的任何伤害。 苍殊吐槽顾司君怎么跟权望宸学了,其实不然,权望宸是真的不介意在严潇尔身上来上两刀,不管是不是失手。但顾司君绝对不会。 再说苍殊,他虽然有些头疼,却不会真埋怨什么,别人又没有义务替他照顾严潇尔的情绪,甚至去回应严潇尔的感情。 顾司君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笨蛋,怎么做总归有人家自己的考量,用不着他指指点点。 所以揭过这个话题不做纠缠,苍殊顺着顾司君的话问到:“怎么了?” 听顾司君的口吻,并不介意他深入了解的样子,或者说苍殊有预感,顾司君此番找他可能就是跟眼下这情况有关。 “边走边说吧。”顾司君率先迈步。 “嗯。”苍殊同意。两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小树林里说话看上去着实有点太傻了。 “你和…郁执卿关系很亲密,对吗?”顾司君几乎没做铺垫,而且切入的角度还相当私密并引人遐思。 苍殊微微诧异,和他关系亲密的人不少,但顾司君偏偏提到郁执卿,可这两个人之间又没什么特殊的交集,怪哉。“是。他怎么了?” “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苍殊一愣。好家伙,完全没想过的展开。“细说?” “我也是前不久才偶然得知,之前甚……我是撞见了父亲和他的谈话,当时严潇尔和我走在一起。”顾司君突然一个转折多提了一句当时的情况,因为想起还有个严潇尔客串其中,他觉得苍殊大概会想要知道。 确实,顾司君的这一句补充,苍殊立马就想到严潇尔突然看起了什么《安慰人的一千零一句话》是抽的哪门子风了。 原来如此。 然后又是一阵脑壳疼。 严潇尔越是对此寄予期待并为之付出,等严潇尔发现顾司君压根就没给他用这个秘密拉近两人距离的机会,而是转头就把这个秘密分享给了自己……哦豁。 顾司君不知苍殊的苦恼,继续道:“在那之前,我甚至不知道我还有一个‘哥哥’。但我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有听佣人提起,父亲在和我的母亲结婚之前,曾有过一个恋人。” 顾司君娓娓道来,苍殊静静聆听,中途经过一条长椅的时候,他们坐了下来。 顾司君的叙述是简洁的,轻描淡写的,会略去很多他觉得不值一提又或者不想提及的细节,而苍殊通过自身丰富的“阅历”将故事推测、丰满,渐渐知悉了整个故事的前因后果。 很俗套,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演员跟军政世家的独苗少爷相恋,门不当户不对,惨遭拆散。 如今的顾委员,当年的顾峯,终究没能顶住家族的压力,也没能舍下这一身尊贵,他许给恋人的誓言被打破,而那位恋人失望之下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还带走了顾峯偷偷用两人的人工受精卵孕育而成才刚刚满月的孩子。 ——这个孩子的设计苍殊怎么想都觉得太拐弯抹角,非要有个孩子就不能是个女人带球跑吗?通常不都是女人不小心怀孕了,谁都不知道,等归来后男方才发现两人之间还有个爱的结晶?也是因为不知道,大家族的那一方才会让自家血脉流落在外吗? 可就因为这个恋人他是个男人,结果就得搞得这么复杂还透着一丝不合理。怎么想的?合着这个作者就觉得男男之间才是真爱是吧? 真是见鬼。 言归正传,总之,大概这就是人的通病,越是失去的,越是缺憾的,就越是容易美化它,甚至神化它。当然也不能否认,顾峯当年应该也确实刻骨铭心地爱过。 于是痛失所爱,加上对自己无能的愤怒,这个男人他把一切都迁怒给了一个无辜的女人,也就是顾司君的母亲。 连带着这个象征着他的耻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注定了黯淡无光,政治联姻没有爱情就算了,连最起码的相敬如宾都没有,有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和那几乎不加掩饰的仇视,还是因为爱着别人,因为一个男人…… 再然后,简直就像是恶性循环,顾峯迁怒妻子,妻子迁怒孩子。 在顾司君的记忆里,母亲留下的色彩是十分阴沉的。人前倒依旧端庄温和,但人后,情绪稳定的时候冷漠、苛刻,情绪不好的时候颓废又尖锐。 顾司君是完全不被父母期待而生下的孩子,成长中也从未得到一丁点来自父母的温情。 或者说爱。 但很久以前,他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顾司君天真地以为是有爱的,父母只是不善表达而已,只是自己 表现还不够好才得不到父母的夸奖和喜爱的。 是什么时候他终于认识到现实的呢? 应该是十岁那年吧。有一天母亲突然失控,把他按在墙上,沉重的脑袋低在他小小的胸膛上嘶声哭嚎,他有些惊讶但很快镇定下来,用他小小的手掌轻轻地拍在母亲的肩背,想要给予母亲安抚。 但小司君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更激动了,爆发了一样,用那种阴沉的、近乎仇恨的目光瞪着他,用好似发疯一样、近乎诅咒的话语不断伤害他,刺痛他。 一遍一遍地说着,你是不被期待生下的孩子,没有人爱你,爸爸不爱你,妈妈也不爱你,你那么卖力地去讨好那个人有什么用,他看都不看你一眼,你能不能别装好孩子了,你越听话懂事就越让人恶心,像条摇尾乞怜的可怜虫! 这是一个母亲能说给孩子听的话吗? ——她把对丈夫的仇恨和对自身现状的不满都投射到了孩子的身上,伤害他们的孩子,对她来说有种报复的快感。这可能很荒唐,很过分,但事实上,很多糟糕的家庭里都有这种情况。 无辜的永远是孩子。 有点戏剧的是,就在那次爆发的几天后,母亲就因为失足从楼梯上滚落,折断颈椎停止了呼吸。 葬礼上,有母亲家族的亲人哭着说,小君还这么小,你怎么就舍得丢下孩子一个人去了啊…… 他听见了,心里冷不丁冒出来一个声音说:不,母亲一点也不会不舍得自己。 这个声音吓了小司君一跳,然后发现,或许在更早以前,并不用母亲亲口说出,其实自己就已经意识到了,母亲并不爱自己这个事实。 而那一天,就像屋漏偏逢连夜雨,忙碌的葬礼让大人们倏忽了对他的看顾,让他遭遇了绑架。 小小年纪也真是厉害可以自己逃出来,却头部受伤造成记忆混乱,被在外旅游的林寒一家“捡到”。也就是和这一家人那短短十来天的相处,让顾司君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家庭温情…… 而等他记忆恢复正常,回到他那个冰冷而残缺的家里,他以为多少能得到父亲的一点担心,哪怕一丁点呢。 但是没有。为了找他整个家族都动起来了,父亲却像无事发生一样,看着归来的他甚至连个正眼都欠奉。 那淡漠的、甚至有些不耐烦的眼神,好像在说他死在外面都无所谓。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他再也不会对他从不曾拥有的东西心存幻想,再也不会对他以后也不会拥有的东西抱以期待了。 但生活就是这样,在你以为它不能更残酷的时候,它还能再给你狠狠一击。 原来父亲不是冷血,只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别人。 原来父亲还可以对着自己的孩子微笑,甚至疼爱得小心翼翼。 原来本以为这个家里唯一还疼爱自己的太爷爷,也因为当年站在了儿子的一边选择牺牲孙子的爱情,而对另一个“孙媳妇”和“曾孙”心怀愧疚,所以如今也选择瞒着他,偷偷帮父亲和另一个孩子重归于好。 自己还真是…… “你这也太惨了。”苍殊给了个相当直白的总结。 大大咧咧,把这惨淡忧郁的气氛都给破坏了。 别人说自己惨,顾司君反而不觉得自己惨了,他浅淡地笑了笑,“也还好,跟很多人比起来,我已经过得很好了。” 这世上苦难的人太多太多。 苍殊摇头,“不幸不是比较出来的,只要当事人觉得痛苦了,对本人来说那就是不幸的。”他揉了揉顾司君的头发,这颗最高岭之花的脑袋也被他蹂躏到了嘿! 成就达成√ “在我看来你这就已经够惨了。” “所以你觉得难过是没问题的。” “难过到哭出来也是没问题的。” 顾司君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不会哭的。” 他抓住苍殊的手腕从自己头顶上挪下来。“但是谢谢你。” 苍殊没有把手抽走,想了想,他反手也握住了顾司君的手腕,看上去他们像在牵手。顾司君也没有抽走。 “所以你今天突然跑来找我告诉我这些,是?”苍殊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要找一个人倾诉,就想到你,也只想到你。或许就像你说的,因为我很难过。”顾司君看来也是一位直球选手。 “本来应该是早一点就来找你的。” 也就是元宵那天从苍殊那里获得勇气,第二天就去找太爷爷询问真相的当天,他的情绪最激烈最浓厚的时候,那个时候倾诉欲才是最强烈的。但偏偏—— “但马上就收到了任务的命令,所以不得不离开。” 顾司君差不多能猜到,本来他调查郁执卿就让父亲警惕了起来,但看他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就还是观望的状态,可一旦发现他突然找到太爷爷“对质”了,估计是怕他要对这个有机会有资格夺走他继承权的“哥哥”做点什么,才一天也不愿多等地紧急将他调走了吧? 果然,父亲对他那个“哥哥”重视到了这种地步。 顾司君只说了只言片语,但苍殊也基本能猜到怎么回事了。并很快联想到这一次:“你说你时间紧张,也是这个原因?” “嗯。”他先战友们一步,稍微绕了点路来找苍殊,然后才是回京述职,任何偏离既定路线的行为肯定都会引起父亲的警觉和怀疑。 苍同学靓仔无语:“你爹也是够无聊的。” “嗯。”顾司君莫名有点失笑,他还是第一次跟朋友一起吐槽自己的父亲。 “必须听他使唤?”孩子稍微反抗下也可以的。 “他除了是我的父亲,还是我的长官,我的上级。”虽然是为了支走他,但那些任务不是凭空捏造的。 “你爹才是真该有这觉悟。”得了,不说那倒霉爹了。苍殊转而说回他俩:“话说回来,你找我倾诉我是很高兴,但你看着我不会更难受吗?毕竟我和郁执卿关系也不错。” 顾司君摇了摇头,这个问题他也想过了,并得出了答案:“这不一样。我们是朋友,你和他是恋人,这并不冲突。只要你不会因为他远离我,就没有关系。” 苍殊乐了,“那不会,放心吧。” 不过,“但你确定不会喜欢上我吧?” 顾司君没有即答。 他直直地注视着苍殊的眼睛,反问:“你希望我喜欢上你吗?” “不希望,千万别。你已经够惨了,我可不希望再伤害你一次。” “这是绝对不会选择我的意思?”这话显得有些斤斤计较咄咄逼人,但顾司君的口吻一直是平淡的。 “不是。”非要说的话是一个都不会选,毕竟他迟早会从这个世界离开。“只不过像我这样滥情,是从一开始就在伤害所有人了。你也清楚的吧,所以就别来掺和了。” 顾司君当然再清楚不过。刚认识苍殊的时候这个人就说的要泡他,结果最后成了朋友,他也觉得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模式。虽然他也设想过如果真的要和一个人结婚,这个人是苍殊也不错,但那也是指和朋友搭伙过日子的感觉。 这个人作为朋友是最好的,作为恋人那真是再糟糕不过了。 “我知道。” “那我还有个问题。”苍殊又说,“不考虑我的话你有其他感觉会喜欢上的人吗?比如林寒?” 顾司君并不奇怪苍殊会在这里提到林寒,毕竟他和林寒之间有渊源,重逢以来自己也一直想给到对方一定的帮助和照顾。但是:“我对林寒没有恋爱感情。” 他想了想,“可能更像在照顾一个弟弟。他和他的家人曾经救助我、照顾我,给了我难得的温馨,看着他会让我有一种守护宝物的感觉。但这跟爱情无关。” 苍殊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只要别爱上林寒就行。不过这就是现阶段,以后谁也不能保证。“那以后你要是喜欢上谁了,欢迎你第一个来告诉我,我给你掌掌眼,商谈商谈,避免遇上我这样的渣男。” “……嗯。”顾司君颇为某人渣得这样理直气壮感到无奈。 苍殊越发满意,顾小同学真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他伸了个懒腰,一脸阳光灿烂地问到:“怎么样,跟我聊完心情有没有好一些?” “嗯。”顾司君也笑了笑,“谢谢你。” “客气。要是有下回我也欢迎。另外我也有件事想拜托你帮忙,等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给严潇尔上两堂课?体能训练,格斗或者其他,内容上随你。” 顾司君之前答应和严潇尔约会是因为赌约,现在他觉得有必要说清楚:“我没有要接受严潇尔心意的打算,你这样撮合不会有结果。” 苍殊摆手,“我没打算撮合你们,只是希望你、也不仅是你,以后能和严潇尔友好相处,起码从现在开始一点点地对他有所改观。他现在确实不怎么讨喜,但他会变的,我会让他改变的。” “而且,别人先不论,严潇尔对你是十足用心的,会努力学习让你看到更好的他,最近还看起了什么安慰人、逗人开心的书——先前我还在想他在搞什么名堂。” 苍殊努力为严潇尔拉高印象分。 顾司君稍有沉默。 老实说,追求他的人很多,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而这些人为了博得他的青睐付出的努力绝不会比严潇尔少,做的更多,表现更好,连起点都比严潇尔这个纨绔高太多。若非是因为苍殊的存在,这位严三少他连注意都不会注意到。 但偏偏正就是因为苍殊的存在,他、或者他们似乎都不得不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必须拿出一个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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