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和他好好聊聊。” “那这四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幼真有些好奇地望着利亚背后的四个“女人”,随即眼前一亮,她啊哈地拍了一下手掌,略微兴奋地搓了搓手,意味深长地说,“她们是这批被我们救下来的预备女巫里想要加入女巫区的人,是吗?!” 利亚看着幼真无比闪亮的期待眼神,一时之间,张了张口,居然说不出来话。 她们的确救下来了很多批预备女巫,但每批被她们救下来的预备女巫里愿意加入她们的寥寥无几,每批能有一个就不错了——主要是那种混乱的情况下,教廷会为了杀她们无差别攻击,她们为了保护大部分的预备女巫,会让她们直接逃跑,的确也没有太多询问对方是否愿意加入的机会。 因为她们也毕竟差点连累她们被杀,再追上去问对方,好像也有点不太合适。 但这次居然有四个留下来的…… 利亚完全可以理解幼真的期待,因为就连她也不由自主地期待起来。 她佯装镇定地转身,竭力拿出自己最温和友善的一面,并且不由得开始懊悔在这里的人为什么是她不是宝拉——如果是宝拉,一定可以说服这些人加入女巫区。 “你们……”利亚的话刚矜持地说到一半,幼真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了她的前面,眼睛里全是灿烂的,高兴的光:“你们是不是因为喜欢女巫,向往女巫才留下来的呀!” “我们欢迎你们的加入啊!” 幼真开心到不行地说,她甚至想去握唐二打手,但却害怕对方对讨厌女巫,而停在了半空,只是用那样亮晶晶的眼神望着他们:“是吗?” ——她眼中的光是那么灿烈,就好像他们一点头,就可以变成一颗火星点燃她眼里的光,变成烟火爆发,让她原地欢呼雀跃起来。 唐二打面对那样的眼神,他张了张口,几乎有些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是个男人。 牧四诚也沉默了。 “有人告诉我,要对你们诚实,不能对你们撒谎。”白柳平静地取下了自己的假发,“虽然我很想直接说我想加入你们,但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们——” “——我们是男人。” 牧四诚也慢慢地取下了假发,接着是唐二打,然后是木柯,他们就像是在默哀一般,沉默地,一言不发地取下了自己身上不合适的女性装束——就好像他们此刻不希望取下一样。 幼真眼中的光就那么慢慢地熄灭了,然后又变了出来——从灿烂的光变成泪光。 她不可思议地摇头后退,似乎是有些无法接受现实般地,恍惚地笑了一下,指着他们所有人:“你们,全都是男人?” “怎么可能?” “一个……”幼真倔强地用手指比出了个一,她眼中含泪质问他们,“一个女孩子都没有吗?” “你们当中一个因为向往女巫,而留下来的女孩子都没有吗?” 利亚无声地拍了拍幼真的肩膀,以示安慰。 幼真仰头忍住自己的眼泪,她深吸一口气,又将头低了回来,又变成了那副极有攻击力的样子,她突然抽出枪,用枪指着白柳的头,冰冷地质问他:“OK,你是男人,那我们进入女巫对男人的例行审问环节,一个友善的建议,不要对女巫撒谎,除非你有两条命——” “——第一个问题,你有做过任何伤害女巫的事情吗?” 白柳平静地举起双手:“没有。” 幼真继续冷冷地质问:“你有观看过任何一场审判女巫的过程,而没有发出声音吗?” 白柳说:“没有。” 幼真问:“你觉得女巫的存在是罪恶,是错误,鳗鱼之所以只有女巫能消化,是因为我们生而有罪,神在惩治我们,而我们必须赎罪吗?” “从不。”白柳语气平缓,“第一个为我哭泣,给我治疗的孩子,就是女巫。” “她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宝贵的朋友之一,她是我愿意将自己的生命,胜利和信任交付的人。” “如果她是在神的设定里是罪恶,是错误,是要为自己出生一直赎罪的那个人——” 白柳直视着幼真:“那么我会为了她,杀死神。” 幼真定定地看着白柳半晌,她放下了枪,然后转身,她抬手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然后哽咽地辱骂:“滚吧,臭男人们,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白柳望着幼真离开的背影,放下了自己一直举起来的双手,他远远地看着幼真走到一半气到连踢了几下仓库门,一边哭一边崩溃地骂: “气死我了!救下来的居然全是狗男人!” “一个,一个女孩子都不留给我!” “呜呜呜!你教廷的!为什么!” 利亚拍着幼真的肩膀,无声地宽慰,幼真将头埋进利亚的肩膀,隐忍地哭泣着,然后相协着走远了。 “……诶,感觉我是个男的,好像是件错事。”牧四诚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他心里有些难受。 唐二打表情凝重地坐在一边,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下一步佳仪让我们做什么?”牧四诚坐在了仓库地上,他他有些愁苦地抬起头看向白柳,“快点让我做点啥吧!不然感觉好对不起她们!” 唐二打再次严肃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们出手啊?”牧四诚想了想,他问白柳,“那个叫利亚的女巫伤得好厉害!” 白柳斜眼扫了牧四诚一眼:“因为对方不需要。” “在权振东要碰到利亚的时候,利亚背后的手做了手势,她应该还有巫术能用。” 白柳收回视线,语气淡淡:“她们自己完全能够处理的事情,你特意去帮,只是添麻烦打断她们的进攻节奏而已。” 牧四诚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这样吗?” “那我们做其他事,是不是也会打乱她们做事的节奏啊?有我们能做的事情吗?” “当然有。”白柳望着幼真离去的背影,“佳仪给了命令,让我们辅助她们劫庭。” “劫庭?”牧四诚一愣,“什么劫庭?” 木柯解释:“这里的审判庭每天都要审判很多女巫案件,她们应该就是要去劫这些审判案。” “但是这些审判案应该很多吧?”唐二打略微疑惑地询问,“我们怎么确定劫庭时间和地点?” 白柳的视线偏移,他看向被利亚拖走的权振东留在原地的神父衣服,眼睛眯了一下,走了过去,将手伸进去寻觅了片刻,用两指夹出了一柄纸函。 几乎是同时,白柳腰上的接收器震动了一下: 第 527 章 女巫审判(日+261) “看来就是这个东西了。”白柳微笑着将一页密密麻麻的纸函转头展示给所有人, “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流程。” 牧四诚立马扑了过去:“下一个审判案地点在什么地方?” “2号审判庭。”白柳的指尖顺着时间表划下来,他看到了审判案的细节,眼神转深, “审判的对象是一位酒店的女老板, 41岁, 指控她的是她的客人,说她潜入他的房间里洗澡, 蓄意诱惑他堕落。” “草!”牧四诚的拳头硬了, “这和全宝拉那个审判案一模一样啊!” “不,不完全一样。”白柳点了点函件, “这已经是这个女老板第四十二次接受审判了, 她前面的审判都没有认罪。” “她已经经受了水洗, 火燎,骨节判别等酷刑的折磨,或者说鉴别,但她依旧咬死没有认罪, 也在酷刑中撑了下来没有死亡, 所以审判庭无法宣判她是个女巫, 她被无罪释放了。” “这是这个客人提起的第四十三次对她的女巫审判, 并且这次要求使用火烧来鉴别她是否是个女巫。” 牧四诚听傻了:“四,四十三次审判?这男的有病吗?!他怎么不去死?!” “她的身体已经经受不起这次酷刑的折磨。”木柯语气凝重,“如果不能成功劫庭, 她会被烧死在庭上的。” 2号审判庭。 那位女老板被绑在审判庭的正下面的收容所的柱子上三夜了, 这个过程被称之为静置,在这个过程中她不能吃任何食物, 喝任何水, 这静置的目的教廷说是为了去除她身体里的污秽——当然有个更合理的解释, 那就是为了防止她在庭上有力气挣扎。 之前不乏女巫在庭上直接爆发,杀死审判法官后叛逃的。 她目光空洞无光地望着收容所正上方的琉璃彩画,上面是一个环抱着婴孩的神像,神像笑得慈爱怜悯,正如她们每天都在听到的话——。 神会怜悯每一个好人,神会注视每一个好人——除了女巫。 在天亮之后,她马上就会被拖上审判庭,脚下架满据说只有在焚烧女巫的时候,才能点燃的柴火——但她根据上次被火燎的经验来看,那柴火似乎不烧女巫也能燃。 “一号待审判女巫。”有护卫队里的人推开阴暗的收容所,他厌恶地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她,“准备好上庭吧。” 她被绑在柱子上,抗上了审判庭,她奄奄一息地垂着头,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肃静!肃静!”上面充当法官的主教冷硬地锤了两下法槌,“审判庭庄严,请保持肃静!”审判庭内渐渐安静了下去。 “抬起头来,正视法官。”主教冷冰冰地说,“被告。” 她实在是抬不起来,但好在这种情况他们似乎也很常见了,就给她在下巴下面垫了一根长棍,硬生生地将她下巴抬了起来,正视着主教。 主教满意地收回视线:“审判开始。” 她缓慢地转动眼珠,看向审判庭的周围。 女巫审判有四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原告陈述对方是女巫的理由,第二部分是被告自辩,第三部分是证明自己并非女巫——这个证明过程就是用各种圣物来考验你,看你能否经受住。 若她能经受住圣物考验而未死亡或者认罪,她就不是女巫。 但这些圣物考验与酷刑无异。 第四部分,也就是最后一个部分,即为陪审团宣判。 审判庭里有两种陪审团,第一种叫做教廷陪审团,由教廷的神父组成,有四名,第二种审判团叫做大众审判团,为教廷在大众中挑选出来,可以审判她的人,通常有二十余名,基本全都是有意向加入教廷的男人——据说是为了避免女巫混入,教廷筛选出来的所有陪审团的成员都是男性。 这个审判团的存在是教廷为了以示公平成立的,代表大众也可干涉女巫审判结果。 这两种审判团成员都有两种牌子,一种是有罪,一种是无罪,可宣判她的审判结果——可以说她的命运就是由这些人决定的。 哪怕她通过了第三部分的圣物考验,只要审判团最终给出的结果是有罪,她就不是完全无罪的,她身上仍有女巫嫌疑,可被无限地提起诉讼——就像现在这样。 让她觉得非常迷茫的是,要获得审判团无罪判定结果是相当简单的,这也是教廷一直以来宣传的重点——只有场上所有审判团成员当中有一个人为你举起了的牌子,那你就是无罪的。 但她已经经历了四十三场审判,她一次都没有看到代表的红色牌子,每当她经受住了圣物考验,忍住剧烈的疼痛,满怀欣喜和希望回头的,期盼着哪怕看到一个红色的牌子的时候。 她回头看到的都只有密密麻麻的,被举起来的,冷漠的,黑色的牌子。 可她到底哪里有罪呢? “原告,请陈述被告的女巫罪行。”主教冰冷地询问。 那个站在原告席上的,她曾经的客人义正言辞地指责她:“她溜进了我的房间洗澡!她头上有着恶魔般的羊角!我全都看见了!” “那是我的房间。”无论听了多少次,她也不由得想要虚弱地争辩,“是你走错了。” 那男人几乎用一种恶狠狠的,羞恼的目光瞪着她:“那也是你引诱的!你在我路过的时候故意开着门洗澡!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吗!” 全庭哗然。 几个神父都颇为赞同地点点头:“只有女巫会为了引诱男人,杀害男人而开着门洗澡。” “我只是忘记关最外面的门了。”她声音微弱地说,“我的浴室门是关了的。” 主教蹙眉:“但你的确很有嫌疑,那你为什么要开着最外面的门呢?”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流着泪大吼出声:“我也证明了自己,我经受住了四十二次圣物的考验!我不是女巫!” “我没有罪!” 全场静了一下。 主教勉为其难地转头看向原告:“这的确也是事实,你还有其他证据吗?” 原告那个男人的脸色非常狰狞地撕裂了一下,他用一种非常阴毒的目光看向那个绑在审判庭上的女老板,手捏成拳头攥紧了。 为什么这个女人就是不愿意认罪,就是不愿意顺从——明明都四十一了,是个老女人了,又不值几个钱,早在浴室那里被他搞一下不就完事了吗?还要大喊大叫,搞得别人以为他做什么了,把他的脸都给丢干净了! 被审判了也是,他妈的,怎么都不认罪!怎么都不认罪!她每不认罪一次就是对他一次打脸,对他尊严的一次践踏! 他一定要搞死这个女的!不然他以后怎么见人? 这个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他装出一副惊恐的表情,然后非常颤抖地说:“我,我本来不想说这个的,因为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主教大人,你知道,我们不能轻易审判任何一个不是女巫的人。” “但我在那天晚上,的确看到她,看到她的浴室里不止一个女巫!她旁边还有一个女巫在和她聊天谈笑,她们说要进攻教廷的事情!” “她很有可能在私下联络和收容女巫!” “什么?!”主教脸色一变,“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原告羞愧地低下了头:“因为我不想随意指控别人。” “你是个仁慈的好孩子。”主教喟叹一声,“但这件事实在太大了,你应该在第一次审判就告诉我们,那我们就会直接宣判她为女巫。” 她用力地挣扎起来,她眼睛里盈满泪水:“我不是女巫!!” “我没有做那些事情!” 主教忽略了她的嘶吼,冷漠地敲下了法槌:“现在,陪审团宣判。” 她的脊背几乎是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缓慢地,缓慢地转过了身,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下。 黑色牌子就像是一座座墓碑,整整齐齐地竖在她的身后,而上面的就是她的墓志铭。 “好了,现在宣判结束。”主教的法槌要再次落下,“你有——” 隐藏在暗处的幼真脸上是一种糅合了杀意的冰冷,她手里的枪已经举了起来——但还不能是现在。 教廷这群狗男人把整个审判庭包围得滴水不漏,从审判员到护卫队没有一个女人,她们混进来极其困难——目前她们的队伍也只有她一个人混了进来,现在开枪只会打草惊蛇,很容易让他们狗急跳墙,直接杀死正在被审判的女巫。 在这种时候,哪怕无比厌恶和痛恨男人,幼真也思考过能不能让大家一起假扮成男人混进审判庭,这样救援会轻松很多——但可能性太低了,教廷这些人有太多针对女巫的手段,她这次能混进来,那都是因为教廷很多人被抽出去驰援东部的安全线,防卫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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