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短短几个小时,她的心情宛如过山车,起起伏伏。 但最终还是被失而复得的喜悦占了上风,她先是回集团安排了工作。 叶氏集团总裁办内。 叶芸兰坐在真皮沙发椅里,看着陆启安交上来的调查资料。 齐澈,港澳人,天清观的王天师半年前收下的关门弟子,是云尧的小师弟。 后面密密麻麻,都是齐澈的生活痕迹。 港澳的父母,小时候的照片,一点点的成长轨迹。 除了那张与齐清远相似的脸,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 叶芸兰想不明白。 如果齐清远和齐澈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那一模一样的生活习惯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世界上真的会有长相一样,且生活习惯也一样的这种巧合吗? 她不信。 可越往后翻一颗心就像是堕入寒潭。 越翻越往下沉,冷意一丝丝侵入心口,直到之前升起的那丝微弱期望尽数熄灭。 到最后一页时,叶芸兰的整颗心都仿佛被冰冻了。 她抬手去摸桌上齐清远的照片,眼里的怀念化成晶莹的泪珠,湿润了眼眶。 办公室内的气氛陡然沉寂了下来。 气氛低迷压抑的陆启安都有些难过。 这一年,叶芸兰找寻齐清远的事情,桩桩件件陆启安都看在眼里。 现在见叶芸兰期望落空,脸色发白,陆启安心里也不好受。 他咽了咽喉结,轻声劝慰:“叶总……这一年来天清观我们都找遍了,没有一丝消息,或许先生……” 话音未落,眼前的叶芸兰已经把椅子转了过去,冷冰冰的吐出一句:“出去!” 陆启安一怔,转身出门。 门外的秘书见她出来,八卦的上前问:“陆特助,又是天清观的事情吗?” 按理来说,叶氏不允许讨论任何关于总裁的八卦。 但齐清远的事情已经办了一年,不走漏风声属于基本属于不可能。 陆启安没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秘书们立即叽叽喳喳的开始讨论。 “这都一年了,叶总还没放弃找先生,她不会打算找一辈子吧?” “总裁明明在别的事情上都挺杀伐果断的,怎么一到先生身上就认死理,再说人死怎么可能会复生?” “谁知道呢?听说前几天老夫人还逼总裁去相亲,被总裁送回到叶家老宅去了。” 正说着,身后的总裁办的门陡然被拉开。 叶芸兰冷着脸走出来。 众人立即噤声,打招呼的声音都整齐划一:“叶总。” 叶芸兰淡淡扫了眼围在一切的众人,漠然颔首。 接着看向陆启安:“备车,出去一趟。” “是。”陆启安立即打电话安排车,只是安排的时候略有疑惑,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往后公司已经没了工作安排。 想着,她就已经问出了口:“叶总,需要提前安排餐厅吗?” 叶芸兰长腿一迈,快步走进电梯:“不用。” “我们去一趟天清观。” 北京这几年入冬都会下雪,天气冷到几乎是到了没有暖气都抗不下去的地步。 一年前,叶芸兰的膝盖留下了严重的伤。 日常的走路没问题,但只要一碰凉的,就疼的钻心,都无法站立。 是以每年入冬,她都只能依靠轮椅。 陆启安跟着叶芸兰快步走进电梯,看着她高挑的背影发愣。 背牛顶海拔高,此刻早就已经白雪皑皑。 她担忧的看着叶芸兰的腿,忍不住开口劝说:“叶总,现在背牛顶已经下雪了,您看您要不要换个温暖晴朗的天气再上山?” “不用。” 叶芸兰语气淡漠,冷静的吩咐:“多带点止痛药就行。” 她忍不下一刻。 必须马上,现在,就要知道云尧当年到底有没有骗她。 也必须要知道,那个叫齐澈的男人到底是长的像,还是…… 与其于不断让自己猜想,不如亲自去问问。 陆启安见劝不住她,只能默默多拿了些药,又再备了多一份毯子。 黑色的路虎在盘山公路上急速行驶,到背牛顶下停住。 叶芸兰降下车窗,抬头望了一眼山顶。 山顶白雪漫漫,于记忆中的背牛顶没有任何差别。 仿佛无论人怎么变,四季如何更替,时光如何流逝,这山都始终屹立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变化。 陆启安将之前准备好的暖贴贴在叶芸兰的双膝上,几个人才一同下车。 刚出发,寒风吹过,刮在身上,像是刀子一样凛冽。 陆启安冷的打了个哆嗦,默默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大衣。 叶芸兰却恍若未觉,顶着刺骨的寒风上山。 到半山腰时,脚下的雪积的更厚了。 一脚踩进去,基本都没过脚踝,到小腿肚子。 叶芸兰踩进去的每一脚,膝盖上都像是有锤子在锤。 痛意刺骨。 她一声不吭,继续默默往上爬。 突然,叶芸兰脚下一滑,原本发软的膝盖一酸,‘嘭’一声跪进雪里! “叶总!” 陆启安惊呼,立即上前去扶叶芸兰。 保镖跟在后面都被吓了一跳,刚忙上前。 叶芸兰却挥了挥手:“没事。” 然后咬着牙从地上撑了起来。 陆启安扶着她,脸上满是担忧:“叶总,我们休息会吧,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叶芸兰抬眸看了看渐暗的天色,脸上闪过急切:“不用,到观里再说。” 说完,又继续向前。 陆启安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默默跟上去。 到背牛顶天清观时,已经晚上7点,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去。 陆启安和保镖也都点了手电筒。 山上娱乐设施少,天清观的大门紧闭着,显然是已经入了夜。 叶芸兰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观门,心里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就像是回到了当年,她蹚着大雪,跟齐清远求婚时。 那种紧张,期盼,急切。 陆启安立即上前,抬手敲门。 “哪位?” 稚嫩的询问声从门内传来。 陆启安没回答,又敲了敲门。 接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里面的弟子见是叶芸兰一行人,立即抬手就要去关门。 叶芸兰心一急,立即抬手去卡主门缝! 霎时,她骨白皙纤长的手指上一圈红印,看着就疼。 陆启安急的叫出了声:“叶总!快松手!” 叶芸兰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哑声跟弟子说:“我不进去,但你要进去跟云尧说,我要见他。” “今天不见到他,我不会下山。” 叶芸兰卡着门,弟子使了使劲,还是关不上。 但他也没感觉到叶芸兰在使劲推门,不像是非要进来的样子。 叶芸兰又说了一遍:“你去和他说,我已经和齐澈见过面了,他就会来见我。” 弟子狐疑的看着她:“你确定你不会进来?” “观里有规矩,不接待任何齐姓的客人。” 叶芸兰眉头蹙了蹙,又很快松开:“我承诺我不会进去,快去叫云尧。” 弟子试探的松了手,走了两步后又回头。 确定叶芸兰一行人确实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意思之后,他才快步跑往偏殿。 见弟子走远,叶芸兰才松了口气。 陆启安赶忙拿出药膏来给叶芸兰擦手。 “叶总,您还是要多注意身体。” 近一年,叶氏的收益每况愈下,也丢掉了很多项目。 虽然依旧是在北京举足轻重,但已经远远不上从前。 是以叶芸兰常常加班到深夜,有时陆启安第二天去办公室,都能看见叶芸兰还在工作。 她像是在寻找什么来麻痹自己,不去想齐清远的事情。 “没事。” 叶芸兰语气淡淡,像是根本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 这点痛比起齐清远当年承受的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几人支了个帐篷,抵御山顶的寒风。 不知过了多久,观门才再次传来脚步声。 叶芸兰起身,闻声望去就和走来的云尧四目相对! 云尧一头白色长发和一身白色长袍,衬的他更加恍若谪仙。 只是此刻,他脸色阴沉:“之前我就说过,天清观不欢迎你,还请你现在就下山。” 叶芸兰直直看着他:“你直到我来是为了什么?” “齐澈到底……” “与你何干?” 云尧漠然打断,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你不会觉得齐澈会是清远吧?” “当年你怎么逼死清远的,要我再给你复述一遍吗?” 他说的话,字字如刀剜进叶芸兰的心。 叶芸兰脸色发白,喉间满是苦涩:“以前的事情我不否认是我的错,只是如果他是清远,我想请他给我一个道歉赎罪的机会。” “道歉赎罪?” 云尧只觉得讽刺,“你把人逼死了才开始道歉赎罪,要是你真像你说的这样,怎么不找个机会直接下去陪他!” 叶芸兰高挑的身躯晃了晃。 陆启安刚忙上前去扶住她:“叶总,和他说那么多做什么……” 叶芸兰抬手,制止了陆启安的话。 她看向云尧的双眸中满是一片猩红,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流转。 “我知道你怪我没有照顾好他,所以现在只要你告诉我,齐澈是不是清远,你说什么,我能去做。” “如果你坚持要我赔命,我也……” “叶总!” 陆启安刚忙打断她,看向云尧:“云天师,修行之人都讲究行善,您这样是不是有些损功德。” 云尧冷冷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分明无悲无喜,可却莫名让陆启安打了个寒颤。 “叶芸兰,你当年救了清远。” “后来清远给你的孩子换了命,你们之间的情缘已经了断。” “最后,齐澈是我师傅最小的关门弟子,他不是清远。” ‘不是清远’四个字像一把尖锐的利刃,生生斩断了叶芸兰心里的最后一丝期望。 但她又不甘心,所有的事情在脑子里转了一圈。 哑着声音说:“你炸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而且他们甚至连生活习惯都一样!” “爱喝酸奶,不爱吃面包,爱吃草莓不爱吃苹果。” 说着,她像是已经说服了自己,“你在骗我。” 见她不信,云尧也不勉强。 只淡淡留下一句:“修行之人戒妄语。” 接着在叶芸兰破碎的目光中转身进门。 关上门的那刻,云尧轻声叮嘱小弟子:“以后不要给姓齐的开门,也不用管她们。” “要是实在赖着不走,就打电话报警。” 黑袍弟子点头称:“是。” 云尧这才放下心,走进三清殿。 三清殿内,沉香袅袅,神像庄严肃穆。 云尧默默点了三根香,插入到香炉中。 “祖师爷原谅云尧破戒,云尧只是想保护师弟,不再受苦,有什么苦难罪责,云尧可以一力承担。” 说完,他将香插入炉中。 回到偏殿,齐澈正在门口看六爻卦,见云尧回来,他眼神一亮:“师兄!” “我这里有些看不懂……为什么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云尧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你不用明白,这些也不用你学。” 齐澈有些不解:“可是天清观每个弟子都要学这些。” “也不是每个弟子都要学,你只需要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行。” 云尧看着他,眼里情绪复杂。 如果不是当年齐清远的天资过于聪颖,就不会一道六爻卦名震北京。 也不会引起叶芸兰的注意,后来也不用再受那么多的苦。 想到叶芸兰,云尧的眸色暗了暗:“阿澈今天回来,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齐澈黑白分明的双眼转了转,机灵异常。 “没什么吧,就是遇见一个奇怪的女人。” “她说她是我的爱人,师兄,她真的是吗?” “不是。” 云尧想都没想,直接否认。 一年前,齐清远确实已经油尽灯枯,是云尧和几位师叔师伯一起,想遍了办法,才从齐清远的身体里取出情蛊,救下他一命。 当时取蛊凶险,办丧事也是为了祛除旧运。 就连齐澈这个名字都是特意推演挑选的。 瞒过叶芸兰只是恰好的事情。 取出蛊虫后,齐清远修养了将近半年才醒。 醒来之后就已经忘了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齐澈对云尧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只是想起叶芸兰,心口就会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眼熟。” 云尧脸色微变,又很快压了下来:“她不是什么好人,你以后多注意点。” 齐澈张了张唇,还想再问什么。 云尧却先一步开口叮嘱:“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先休息吧。” 齐澈也不强问,乖乖回了房间休息。 为了避免他和以前的那些事情再扯上关系,云尧特意给他安排了另外的房间。 齐澈奔波了一天,洗漱之后沾床就睡。 恍惚间,他做了个梦,梦里,一个黑裙女人踏雪而来,跪在祖师爷面前,向他求婚。 而那女人抬起头来,赫然是今天说是他爱人的女流氓! 天清观,三清殿中。 齐澈看见那个女流氓跪在三清神像前,神情肃穆。 “祖师爷在上,弟子叶芸兰历经重重磨难踏雪而来,只为和齐清远结为夫妻!” “从今往后会事事以清远为先,不让他受一点儿苦,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生离。大雪若要掩埋天清观,我就要陪他一起共赴白雪!” “如果我的誓言没有做到,我叶芸兰就家财散尽,惶惶而终!” 一字一句,犹言在耳。 齐澈怔怔的看着,心口沉闷的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这才反应过来,女人叫叶芸兰。 叶芸兰,北京的首富。 他哑着声音开口问:“谁是齐清远?” 无人应答,叶芸兰跪在哪里,沉默不语,像是根本就看不见他。 齐澈又出门去找别人,可整个天清观的人像是倏然消失一般,除了他没有一个人。 齐澈精神一紧,骤然清醒。 他喘着气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去摸额尖的冷汗。 脑子下意识的回忆着刚刚做的梦。 一股极其奇怪的感觉涌上来,缠绕在心口,让人不得安宁。 齐澈索性起身,披上外袍到院子里看雪。 天清观立观时,是在唐朝。 整个观都是用的古老的榫卯结构,地上的青石板已经过了千年,依旧保持着明亮。 灯笼被寒风吹的晃荡,暖光的灯光和洁白的雪色给天清观平添了股别样的风景。 他借着皑皑白雪的反光,在院子里散心。 寒风刮在脸上,让齐澈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他转过身,正准备往回走。 却在经过大殿时,听见门外传来交谈。 “叶总,你的身体熬不住的,我们下次再来见齐先生也可以。” 叶总?外面有人? 齐澈心口一震,那股平定下去的情绪又涌上来。 “等天亮,我们再下山,现在路太黑了,不好走。” “是。” 听见她们的对话,齐澈觉得奇怪。 天清观向来以行善济世为己任,怎么会将人关在外面。 想着,齐澈抬手,取下门栓,打开大门。 ‘吱呀’一声,门外的人陡然看过来。 四目相对。 叶芸兰眼里满是惊喜。 齐澈心念微动,别开目光:“你们怎么住在外面?” 叶芸兰修长的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陆启安反应过来,上前开口:“因为和云尧天师意见不和,所以……” 齐澈有些狐疑。 云尧师兄什么品行,他最清楚不过,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意见不和,就把人关在外面。 但现在他看见了,就不会坐视不理。 “你们进来吧,院子里的风会小一些,但是房间肯定是没有的。” 闻言,陆启安的脸上闪过喜色,忙安排人收拾东西往院内走。 樷昔欤泭冖变軥団吡詯鳎蕮蚖蛡煀鞏 叶芸兰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身上,直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明明云尧已经否认过,齐澈和齐清远不是同一个人。 可在她的眼里,两个人的背影竟然渐渐合二为一,连走路的姿势都一模一样。 叶芸兰心口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清远!” 前方,齐澈猛然驻足。 雪如柳絮,漫天飞舞。 纵使齐澈穿着长袍,也抵不住寒风侵袭。 下意识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声音:“离叶芸兰远远的!” 齐澈拢紧外袍,头也没回:“叶总,我是天清观王天师的关门弟子齐澈,不是你口中的清远。” “如果你再对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我会报警处理。” 说完,他没有丝毫留恋,快步离开。 叶芸兰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挖空了一块,寒风呼呼的往里面灌。 一旁,陆启安忍不住劝说:“叶总,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明天中午咱们还约了蔚来科技谈投资的事情。” 闻言,叶芸兰只能收回目光,吃了止痛药后进了睡袋。 一晚上,梦境光怪陆离。 叶芸兰,梦见自己回到过去。 在齐清远说要录取姜舟的那刻就制止了他,说:“不如让他试试别的岗位。” 画面一转,又到叶母用自杀逼迫她留下孩子。 她看见自己说:“没有孩子可以领养,但叶家绝不留下私生子,这是规矩。” 叶母高声怒问:“什么规矩?叶家从来没有这种规矩!” “叶家是没有,但今天我说之后。” 叶芸兰顿了顿,语气坚定:“从今往后,叶家绝不允许留下任何一个私生子。” 叶母气的够呛,声泪俱下的质问她:“那等你百年之后,又拿什么来继承叶家的万贯家财!”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叶芸兰转身离开。 接着画面又一转。 齐清远红着眼问她:“让姜舟的孩子生下来是违背天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会阳寿尽……” “不生,他的孩子生不生的下来,你都是最重要的。” 叶芸兰搂进他,动作轻柔的吻他的额尖。 好像以前很多个时候,她都有反悔的留下齐清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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