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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们说周既白病了,病得很严重。 天天抱着我送去盒子发呆,说他错了。 他还问他们,许墨知长得和他像吗。 他们支支吾吾,把偷拍的照片给周既白看。 我和许墨知牵着手,小泽奔奔跳跳跟在身边。 幸福感能从照片中溢出来。 他们还如实说我和许墨知看上去很般配。 没想到周既白听完,直接呕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他们求我回南城看看他。 周既白的父母也频繁发消息过来,让我回南城。 我一一拉黑。 我想我和周既白是不应该再相交的平行线。 可我却在医院门口见到了他。 7、 六月中旬的天气很闷热。 周既白穿着简单的短袖,五年的时光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很多痕迹,站在树下抬头望向我的目光,和为救我而死的那天很像。 破碎又悲伤,被蒙上一层厚重的雾气。 他的视线落在我微微隆起的小腹上,手指微动,声音沙哑道:“好久不见,枝瑶。” 我瞥见,警惕地后退半步,礼貌点头:“好久不见。” 见到我的动作,周既白苦涩一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我看着他依旧帅气的眉眼,说:“你站在这里,对我来说就已经是一种伤害。” 他没想到我说话会这么狠,脸色一白。 他转移话题:“孩子健康吗?” 我说:“很好。” 安静了片刻他又问:“他们说这是你的第二个宝宝?” “对。” “你以前不是说生小孩很痛苦,说最多和我生一个宝宝,生完就要把我拉去绝育吗?” 他声音突然变得急切:“他是不是不喜欢男孩?我——” “周先生!” 我冷着脸打断他:“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话十分冒昧。” “我老公很好,对我好,对孩子也好,我们很幸福,请你不要随意诋毁他。” 周既白眼眶一红,愣愣地看了我许久。 “才五年,怎么一切都变了。” ;兔Hy兔ZU故;事a$屋eU提lk取/本U文$8勿+U私O自-+g搬q运L+6 我转身,语气淡淡道:“五年很久的,周既白。” 久到我可以释怀他当初骗我的行为,久到我能积攒勇气再去爱另一个人。 周既白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他。 “你不该来。” 周既白身体晃了晃,“你是在气我假死骗你吗?我是有原因的。” 我皱了皱眉:“和我没关系。” “有关系的!枝瑶。”他哀求道:“有关系的,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我只是冷静地看着他说:“周既白,你一定要这样死缠烂打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周既白不会在纠缠。 他却突然拽住我的手腕。 周既白语气晦涩:“是不是我真的死了,你才会原谅我?” 我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他则盯着我的肚子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声:“说不定现在去死,还能赶得上当你的孩子呢。” “啪!” 我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他偏了偏头,不怒反笑,“这样会解气一点吗?要不要再打一巴掌?” 他拽着我的手就往他脸上扇去。 我用力挣脱出来,怒道:“你真是疯了。” 他痴痴吃笑起来:“枝瑶,你终于对我有脾气了。” 8、 我保持安全距离,看疯子一样看向他。 “从见面起,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这不对的,枝瑶。” 他朝我靠近,“我们从出生起就互相陪伴,我们合该是夫妻,死了都要埋在同一个坟里,你看,我带上你送的订婚戒指了,你看看我。” 我冷笑一声:“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墨知的。” 周既白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亮光:“我可以接受!枝瑶,只要你和他离婚,我可以养你和孩子们——” “这位大哥!” 清澈的嗓音打断周既白的话。 许墨知快步走过来,小心翼翼把我护在身后。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既白:“抢别人老婆孩子,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我牵着他的手娇气道:“你来得慢死了。” 许墨知垂眸,眼底的温柔能腻死人。 “我的错,我回家跪键盘打一百遍许墨知是坏狗,请女王陛下原谅。” 我被他逗笑了,听到周既白胡言乱语后产生的气闷也消失不见。 “开心啦?” 他又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漂亮的粉钻戒指。 “结婚纪念日礼物~” 我勾起唇角,伸出手,命令道:“给我带上。” “小狗遵命!” 周既白在一旁死死盯着套在我手上的戒指。 许墨知侧身挡住我,两人对视,彼此都充满敌意。 许墨知先打破僵局,笑道:“你就是枝瑶死了五年的前未婚夫、哥?” 周既白站直身子,独属于周氏集团掌权人的凌厉回归。 “没死,只是未婚妻被不要脸的狗东西抢走了。” 许墨知立刻扭头,委屈地看向我:“老婆,我是你的小狗,才不是什么不要脸的狗东西~” 我立刻心疼地摸摸他的头:“乖,咱不听外人瞎说。你永远是我心里最乖最棒的小狗。” 憎讔忎竪囁悵阷湹煥拍著盃薂雍磺蘒 周既白对许墨知怒道:“你不要脸!” 我呵斥道:“你闭嘴!” 周既白看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受伤,“枝瑶,你为了他骂我?” 我被气笑了。 我真搞不懂周既白现在的纠缠有什么意义。 五年前他假死,知道我为他疯得彻底,也没有现身,还和江青雪举行婚礼。 现在突然找上门说什么非我不可,表现得爱我入骨,就想回到以前。 凭什么。 我很贱吗? 我不想和他多说,拉着许墨知转身离开。 周既白这次没追上来,却在半月后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 “妈妈!” 小泽喊我:“有叔叔找你。” 我走到门外,看着拎着各种婴幼儿用品和儿童玩具的周既白,直接气笑了。 9、 周既白盯着小泽看,我让小泽先回屋,冷下脸看他:“你是贱吗?” 周既白收回视线看完我说:“我只想来看看你。” 接着他环视一圈,皱起眉说:“你怀孕了就住在这里?房子小就算了,还没有管家没有女佣,要你带着孩子亲自开门,他到底能不能照顾好你?!” 他说着,眼神突然一变,“是不是他欺负你,让你怀孕了不得不嫁给他?” 我嘲讽的勾起嘴角说:“我嫁给他,是因为我爱他。” 周既白不甘心道:“可他就是个没钱的老师,只是幸运救过你一命,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艰难地勾起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枝瑶,我这辈子想娶的只有你。” 我声音冰冷:“你查了这么多,就没查到他在哪里救过我的命吗?” 周既白愣愣道:“什么?” 我嗤笑一声:“周既白,我记得你和江青雪的婚礼很盛大,昂贵的喜糖连路过的疯女人都会发。” 周既白脸色瞬间煞白。 我冷漠地看着他:“我们当初计划的蜜月之行,我走完了。” 搬出南城后,我心痛难忍,决定带着周既白留给我的遗物走完蜜月之行。 然后在最后一站去找他。 那些城市都很美,而我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我时常抱着盒子发呆,脑海里都是以前甜蜜的回忆。 我总忍不住去想,要是那天我脾气好一点,愿意多给周既白一些解释的时间就好了。 周既白死了,听不到我的思念,也看不到我的歉意。 没关系,我会去找他。 蜜月之行的最后一站,是一座浪漫的海岛。 那天天气很好,不远处的教堂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很像我想象中的我和周既白的婚礼。 可现在他死了,而我心如死灰,形如槁木,再也没有以往的傲气。 “听说今天举行婚礼的是一对华国小夫妻,排场可真大,应该是华国的哪个富豪。” “我路过说几句祝福,他们就给我发喜糖,新郎好像是姓周,叫什么周既白?华国人的名字可真拗口呀。” 我猛地拽住路人的手,颤抖着声音问:“你刚刚说什么?新郎叫什么!” 我当时的样子实在是狼狈,乱糟糟的头发,浓厚的黑眼圈,布满血丝的眼底。 看上去就是个疯了的流浪汉。 路人甩开我的手,见我的样子太疯癫,怕我发狂才说了句:“新郎是周既白,新娘是江青雪。” “你要是想领一份喜糖就过去说几句好听的吉祥话。说不定看你可怜还能送一份饭吃。” 10、 我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周既白没死,他在和江青雪举行婚礼。 我冲向教堂,想去质问。 保镖把我拦下,“哪来的女疯子?快走快走。” 他们塞给我一份喜糖,把我赶走。 我只能绕路躲在教堂外的栅栏边偷看。 那天的阳光真的很好,刺得我双目模糊。 周既白没死也没残,穿着我最爱的白色西装,站在牧师面前对着江青雪宣誓。 台下坐着他的父母和朋友。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有栅栏外的我像疯子一样又哭又笑。 我固执地看完婚礼全程,那个时候我多么希望自己不了解周既白。 那样就看不出,周既白没有任何被逼迫的痕迹。 我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 在绚烂的烟花下,我抱着周既白留给我的遗物跳向大海。 是许墨知救了我。 他是海洋生物研究员,当天晚上他正好在附近搜集海龟下蛋的情况,听动静立马赶过来,救了我。 没让我窝囊的死在周既白和江青雪的大婚之日。 但我的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只要我身边没人,我就会开始用各种方式找死。 许墨知只能把我带在身边。 他带我观测海洋生物的动态,看它们为了活着使出全身的力气。 后来我每次想死的时候,总会想到小海龟奋力爬向大海的样子,刺向自己的刀突然就停了下来。 我跟在他身边大半年,晒黑了三度,精神却好了许多。 后来许墨知问我要不要跟他去其他地方看看。 我同意了。 我们走遍各个无名海岛,见证了许多生命的奇迹。 我释怀了周既白对我的伤害,却不原谅。 日久生情,我和许墨知结婚了,生了小泽,如今还有了第二个宝宝。 偶遇的故人,再也掀不起我心中的波澜。 周既白在我心里已经是过去,我的情绪不会再被他牵动分毫。 “你当年抛弃我,宁愿假死也要和江青雪结婚,应该也是爱她的吧。现在又来纠缠我,伤害她。周既白,我看不起你。“ 听我说完过往,周既白眼底的光彩彻底消失。 他绝望道:“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不理解他的反应,语气平静地诉说着过去的伤痛:“你父母怪我害死你,骂我害人精,说我克死自己的父母不够,还要克死你。我每换一个新的住所,他们就会让人在我大门上喷杀人凶手滚出南城。” 11、 自从父母去世,周既白的父母对我变得冷淡许多。 我能理解周既白为救我而死后周家父母的愤怒,所以我从未在他们面前辩解,只是卑微的恳求,让他们同意我见周既白最后一面。 我看着他,问出曾经差点困死闻枝瑶的困惑: “你想退婚娶江青雪,为什么不直接和我说,千方百计用假死来甩掉我,是怕我缠着你不放吗?” 我单纯的不解,周既白却哭红了眼。 “我没有想要甩掉你,从来都没有。” 他望着我,眼神温柔又绝望:“如果我说我当年和江青雪结婚是为了保护你呢?” 我愣住,这确实是我从未想过的答案。 “当初那辆撞向你的车是周家曾经的仇人派来的,他们害怕我们走得近,先设计害死你父母,后面又想对你下手。” “我害怕你出事,才决定和江家联姻,借助江家在海外的势力扩大周家,这样我才能有能力保护好你。” 周既白一字一句解释着当年的真相,生怕我再产生新的误会。 “我假死,只是怕你伤心,我嘱咐爸妈把你藏在南城,等一切事情解决,我会重新出现在你面前……“ 他声音颤抖起来,带着无尽的痛苦:“我没想到他们会这样做……” 周家父母对我的不喜源于我父母的死亡,可周既白现在说我父母是因为周家才被人害死。 我觉得前所未有的荒谬。 他缓缓说:“我说这辈子只想娶你,不是骗你的。” 周既白从小就知道身边这个娇气难缠的小女孩会是他妻子。 别人总说闻枝瑶的大小姐脾气太难搞。 他只觉得女孩扬起下巴命令他的样子十分可爱。 这辈子就她了。 周既白在无数个瞬间肯定道。 他们的相爱是命中注定,甚至早早约定好大学毕业就结婚。 他无比期待那天的到来,每天查找世界各地的美景,分析作为他们蜜月旅行地点的可能性。 但意外来得突然。 他从父母的争吵声中知道她父母死亡的真相。 他如果不彻底把仇人除掉,女孩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 父母给他挑选了合适的联姻对象,他却迟迟不忍心。 直到那天一辆车直奔她而去。 他替她挡下来,决定顺势而为假死。 要他亲口和她说退婚,他做不到,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 等到一切结束,他会给她最盛大的婚礼赔罪。 周既白的计划很好,但低估了我当时对他的爱,也没想到我会那么巧撞见他和江青雪的婚礼现场。 他假死五年,不敢探查我的消息,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忍不住来找我。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嘱咐父母要对我好,要照顾好我。 直到五年后,事情彻底了解,他才发现我根本就不在南城。 他找不到我了。 12、 周既白说完,眼神黏在我身上久久不肯移开。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气氛变得尴尬又沉寂。 周既白视线移到我微隆的肚子上。 “我能碰一下吗?” 我皱起眉,警惕的 “就碰一下,不会做任何其他动作。“周既白勉强勾起嘴角,“之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了。” 我没说话。 他缓慢地把手伸过来,指尖有些发抖。 在即将碰到的那一刻,他停了下来,肚子里的二宝突然动了下。 肚皮微微凸起一个幅度碰到了周既白克制的指尖。 速度很快,仿佛一场错觉。 周既白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他收回手,眼泪还在流,嘴角却扬起一抹笑。 “谢谢。” 他不再纠缠,也不再说起以前的情分,转身离开前,他说: “如果许墨知对你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来给你撑腰。” “不必。”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要的。”他望向我的眼神温柔刻骨:“不管怎么说,我也勉强算是你的……娘家人。” 周既白从我的生活里彻底消失。 大概是他特意吩咐过,南城的人没有再来打扰我。 我也就不知道,他回南城彻底疯了一把。 他断了父母的卡,停了和江家的合作,又在周家父母找媒体去闹时,反手把父母送进了精神病院。 所有在他假死期间对我落井下石的人都收到了他的打击报复。 一时间南城的二代圈人人自危,风声却半点没有传到我的耳朵里。 孩子九个月时,许墨知请了假,每天换着花样给我做饭,逗我开心。 终于在中秋节的前一天,二宝出生了。 是个女孩。 长得很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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